“消牌?”
“是的, 如果你这时间发生的比较短还能用时间牌去补救,这个抓痕看着已经有一两天了吧。”小可凑到柱子边,闻了闻上面残留的气息。
“前天。”
“真是遗憾。”小可无奈摊手。
见两人还没有回来, 一切准备就绪的多轨朝着打开的窗户喊了一声:“夏目,差不多可以开始了。”
“多轨,可能还要等一会。”
“怎么了吗?”
“小可说有办法消除这些抓痕。”
“诶?!”
“真的吗?!”这下, 连田沼也忍不住出声。
两人顿时挤在窗户前,一个没注意, 两个脑袋撞在一起, 摸着发疼的额角才想起他们其实可以去外面看的, 两人不由得对视一眼,都瞧见对方眼中的尴尬。
这一打岔, 外面的夏目已经走进来, 路过厨房看着对视的两人, 顿时不解。
“你们在干什么?”
“没什么。”
“小可说可以消除抓痕是什么办法?”
“是库洛牌。”夏目从书包里拿出库洛牌冲两人扬了扬。
这还是两人第一次见到库洛牌的样子,在看到里面一摞的卡牌, 又彼此对视一眼, 除了疑惑还有震惊。
夏目在一摞卡牌中找到了消牌,捏着牌就跟小可往外走, 第一次见识的多轨和田沼也跟在身后。屋子里顿时空了下来,猫咪老师伸了个懒腰, 也好事地往外走。
它还没见过夏目是如何使用库洛牌的。
走到柱子边上站定, 夏目看着牌面上那个穿着黑白格子小丑服的青年, 轻声说道:“消, 帮我消除掉这些抓痕吧。”
下一秒,卡牌上的青年缓缓睁开眼睛,随后变成一团气团腾升而出, 又在半空中凝聚成人形,往两边垂落的小丑帽尖抖了抖。
青年手里拿着一块大方布,朝着三人所在的方向微微点头,随后双手抓着大方布往上一抖,大方布轻飘飘落在柱子上,将那些抓痕裹了起来。
约莫两秒后,青年抓着大方布甩了下来,轻轻一抖,柱子上的抓痕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像变魔术一般,之前还伤痕累累的柱子变回了原来光洁的状态。
“好神奇!!”
“真厉害!”
作为观众的三人紧紧盯着消牌的一举一动,连呼吸都不由得放轻了,生怕打扰青年的行动,直到看到柱子的样子后才忍不住惊呼出声。
夏目笑了笑,默默放下提起的那颗心。
这是除了翔牌外,他使用的第二张库洛牌。与翔牌不同,消牌不作用在自己身上,起初夏目还有点担心,不知道对方要怎么操作。
没想到竟是在他们面前表演了一场魔术,还是找不到一点破绽的魔术。
消牌的动作很快,在消除完柱子上的抓痕后就去消除其他地方的抓痕,将夏目的要求彻彻底底贯彻下来。
没两分钟,那些触目惊心的抓痕彻底消失不见,连一点刮痕都看不到,而完成任务的消牌在结束后自己就会卡牌上,依旧保持着那个优雅的姿势。
夏目眉眼一弯,“谢谢你。”
“怎么样?库洛牌的能力是不是超乎你的想象?”明明不是小可完成的任务,此时它邀功般的飞到夏目面前,小翅膀快速挥动着,一双乌溜溜的小眼睛直勾勾盯着夏目的脸庞,恨不得对方立马说一声是。
“嗯,确实很厉害。”
“太好了哈哈哈哈!!”它就知道不论谁都会折服在库洛牌的能力之下。
“真的都消除掉了。”田沼不可置信地走过去,用手摸了摸柱子,一片光滑平坦,没有半分之前的凹凸不平。
“谢谢你,夏目,小可。”多轨眼睛亮晶晶的,显然被刚才的一幕所折服了。
得到一句夸赞的小可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嘿嘿,这都是库洛牌的功劳。”
“抓痕也消除掉了,我们开始吧!”
“嗯。”
半小时后,小可和猫咪老师盯着盘子里那几块黑不溜秋的饼干,努力忽视飘出的焦糊味,在脑海里翻找了一番能用的词汇。
嗜甜食如命的小可难得没有第一时间上手去拿,虚虚指着盘子小声地问:“这是巧克力饼干吗?”
“……不是。”夏目很感激它的不拆穿,无力地摇摇头,“被我烤焦了。”
“抱歉抱歉,我忘记告诉你时间了。”
进烤箱烘烤的时候,多轨刚好接到一个电话,就忘记嘱咐他们两人看时间火候了。田沼虽然也会做饭,但对于点心什么的也是一窍不通,此时正跟夏目两人跟犯错的小学生沮丧地并肩站着。
“没事的,还好烤制的不多。”
第一次尝试,夏目不敢在烤盘上挤太多面糊出来,就是怕等下没做好浪费。就在他们准备收拾丢掉时,贪吃的猫咪老师快速伸出爪子拿了一块丢进嘴里咀嚼。
“啊猫咪老师,那不能吃!”
“没事,就是烤焦后有点苦涩味,其他一切还好。”
“……”
夏目知道猫咪老师是在安慰自己,低落的心情很快又恢复起来,他摸摸猫咪老师毛茸茸的脑袋,感激地说道:“谢谢你的评价,猫咪老师,下次我会注意的。”
“嗯哼。”
“放心吧,这次我会陪着你们看时间的。对了,在烘烤的时候要不要试试其他甜点?”
“其他甜点是指?”
“和果子怎么样?我刚刚想起来家里有一套制作的模具。”
这一甜点名字顿时惊住两人,两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飘向别处,要知道他们才刚烤坏一盘饼干,现在就要上升到和果子这种精美的点心,这无疑是让他们从起点直接一步跨向终点,太难了。
“怎么了吗?”多轨没看出两人心里的想法,还在纳闷两人为什么不说话。
田沼略微尴尬地挠了挠脸颊,说:“我还以为会是糯米丸子之类比较简单的甜点。”
夏目也应和着点头,“多轨,和果子要不等过段时间再学?”
多轨终于听出他们话里的意思,点头赞同道:“糯米丸子也不错啊,可以做很多种丸子出来!”
“糯米丸子啊,真好!”光是想象白白的丸子淋上红豆沙的样子,小可的口水就止不住的往下流,它擦了擦嘴角,认真地盯着夏目,叮嘱道:“一定要好好做哦!”
“好的。”
又半个小时,一碟饼干和一盘糯米丸子就摆在两只妖怪面前。
“不错不错,这次明显看着要比刚才好很多。”猫咪老师左右瞧着眼前这盘烤的金黄酥脆的饼干,点头赞许,又抓起一个往嘴里丢,“嗯……味道也可以,再甜一点就好了。”
“丸子也是,味道有点淡了呢!”小可则拿着竹签挑起一个丸子蘸了蘸红豆沙,大口一张将丸子吞了进去,“不过还好有豆沙的帮衬,不会显得寡淡。”
“这个是因为……”
“抱歉,我忘记买糖了。”多轨语带抱歉地说,上次烤完饼干糖就剩的不多,一直记着要买结果每次都忘记了。
“没事的,不就是没有糖了嘛,小事一桩!”
小可叼着牙签,故作神秘地看着三人,随后转身拿起库洛牌,拍着书封对他们说:“刚好有一张库洛牌能派上用场呢!”
“诶?!”
三人皆是一愣。
小可没理会他们的错愕,自顾自打开书,手指一挑,一张牌就飞了出来落在三人面前。
那是一个穿着泡泡裙的卷发女生,手上拿着一根魔法棒,双眼紧闭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而她的头顶之上标着她的名字——甘。
“她可以让所有食物都变成甜的,所以没有糖这种小事根本不需要担心。”
三人眨眼,似乎还没从眼前的情形当中反应过来,最先回神的是夏目。他盯着库洛牌,眼尾微微一抽,低头凑到小可面前小声地问:“为什么库洛牌的能力都千奇百怪?”
翔牌不用说,消牌也展示了自己的能力,现在又有一张甘牌,回想最初拿着风牌的时候,夏目这才意识到库洛牌几乎毫不相干,跟刀帐里的付丧神完全相反。
“可能是我以前的主人觉得无聊吧!”小可没有过多透露库洛里多的事情,指着甘牌迫不及待地催促三人,“快去快去,趁现在时间还早,快做出更好吃的点心吧!”
一边的猫咪老师微微眯起眼睛,碧绿的眼眸映着橘黄的身影。
算了,总归跟夏目无关。
夏目拿着库洛牌却没有立马行动,反而将卡牌重新放入书中,对上小可不解的眼神,耐心地解释:“不行,跟塔子阿姨约定的一个小时的时间已经到了,明天再说吧!”
“这样啊……”
头顶上那双挺立的耳朵顿时耷拉下,小可瞥着盘子里剩余的点心又振作起来,抓着就拼命往嘴里放,心想反正明天还好,今天先吃饱再说。
一连三天,在库洛牌的辅助下,又有多轨的指导,夏目的学习之旅意外的顺利,除了手指上不小心被烫出两个个小水泡。
这天周四,夏目等人放学后惯例前往多轨家秘密学习,几天的效果甚佳,他都决定明天再学一天,到周六直接制作出来然后带去本丸。
就在他们努力攻克和果子这道大关时,上街购买物品的塔子阿姨意外的碰到西村和北本。
“下午好呀!”
“塔子阿姨!”
两人立马乖乖站好打招呼:“下午好,您是出来买东西的吗?”
“嗯。”
塔子阿姨温和地点头,回想刚才两人逛街的模样,不禁想到夏目之前跟她说的小组课题,她记得这两个孩子中有一个跟夏目同班的。
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段出来玩呢?难道是小组课题讨论结束了?但是贵志说还需要两天才能结束,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们也是出来买东西的吗?”
“嗯,放学实在无聊就出来转转。”
“夏目和田沼最近也不知道在忙什么,想找他们出去钓鱼都约不到人。”
听着两人的话,塔子阿姨内心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她说:“听说在研究小组课题,你们没有参与吗?”
心直口快的西村没注意到塔子阿姨的异样,想也没想地说:“什么小组课题,没听说过。”
“诶?!”塔子阿姨一怔。
一旁的北本迅速反应过来,伸手拍了西村脑袋一下,连忙找补道:“对对对,是我班上的课题,田沼肯定是去夏目帮忙了。”
“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说着,抓着西村就快速跑掉。
还没反应过来的西村被抓着跑了好一段路,最后拐进巷子里的时候差点摔了一跤,他不满地抱怨道:“你干什么啊北本?”
“笨蛋,你没注意到塔子阿姨的神情不对吗?”
“什么意思?”
“夏目那家伙肯定是隐瞒塔子阿姨做了什么事情,他可是很少对塔子阿姨撒谎的。”
“那、明天问问看?”
“只能先这样了,不过有田沼跟着,应该不会出事。”
两人讨论着往家里的方向走去,街上的塔子阿姨还站在原地,看着少年们离开的方向,脑海里回想着他们的话,手心不由得攥了攥。
提早回家的滋叔一进门就看到塔子阿姨这副愁眉不展的模样,关心地问:“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
“不是。”塔子阿姨放下手,摇摇头,忧虑地看向滋叔,“滋,你说贵志会不会……”
“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贵志,今天回来的有点晚啊!”
“嗯,跟同学讨论了一下课后作业。”
夏目沿用了之前的借口,回屋就看到塔子阿姨坐在桌边,眼神藏着他看不懂的思绪。对今天发生的事情毫无所知的他笑着对她开口:“我回来了,塔子阿姨。”
“欢迎回来。”塔子阿姨很想问他有关小组课题的事情,但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正想自己是不是操心太多,就看见夏目垂下的手指又多了一道创可贴。
前两天她就注意到夏目手指缠着的创可贴,他说是不小心划伤手指,现在又多了一道伤口,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这孩子在做什么呢?会有危险吗?为什么会经常受伤?
话到嘴边,最后变成了其他意思。
“先上去休息一下,等会就要开饭了。”
“好。”
夫妻俩目送着他离开,滋这才回过头询问:“塔子,你刚才想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贵志最近又瘦了一些。”
“要不最近多做一点肉菜?我明天下班后再去买点草莓怎么样?”
“好。”
谎言之所以没有被戳破,是因为有温柔的人小心翼翼守护着,也耐心等待着坦诚。
夏目不知道,但第二天就被西村和北本堵了个正着。
“夏目,你这家伙是不是背着塔子阿姨做什么事?”
“诶?什么意思?”
“昨天下午我和西村逛街碰到了塔子阿姨,她说你正在参加什么小组课题,最近老师根本没有布置这个作业吧?”
“这个……”
夏目心下一慌,手心不禁出了一层薄汗,黏糊糊的十分难受。
原来塔子阿姨已经发现了吗?他对他们撒谎了这件事。
见他迟迟不说话,两人料定夏目是做了什么不方便告诉塔子阿姨的事情,他们也没追问,只是拍着他的肩膀嘱咐道:“不管你要做什么事,还是跟塔子阿姨说一声比较好,你也不想她担心你吧?”
“嗯,我会的。”
“……”
“所以这就是你今天一直心不在焉的原因?”走在旁边的田沼看他脸色不好,也知晓他内心的煎熬。多轨也在一边应和:“要不坦白吧?毕竟也不是做了什么坏事。”
他们都知道夏目为什么要隐瞒,也明白他对塔子阿姨撒谎的那份痛苦。
三人沉默的来到多轨家,进行最后一天的课程,由于前面几天的训练不错,即便夏目今天不在状态,也没出什么差错。
多轨将一个做好的和果子装进盒子里,然后递到他面前,轻声说道:“只要跟塔子阿姨说明情况,我想她应该不会生气的。”
夏目盯着那个粉色的樱花状和果子,半晌点了下头,“我想也是。”
知道他装着心事,一路上猫咪老师也没有多话,无声的跟在他的身边,就算中级过来邀请它去喝酒也被它回绝了。
看着那扇紧闭的大门,夏目第一次有了不敢打开的念头,如果塔子阿姨跟其他亲戚那样生气的指责他为什么要撒谎,他可能还会习惯点。
但他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塔子阿姨和滋叔都是非常好的人,他们跟那些人完全不一样。就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导致他迟迟不敢开门。
就在他伸手准备触碰门的时候,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拉开了。
“贵志?怎么站在门口不进来?”塔子阿姨的声音依旧是那样的温和,没有半分恼怒的样子。
“塔子阿姨……对不起,我之前对你说谎了。”夏目低着头不敢去看塔子阿姨的脸色,生怕会看到一些不愿意看到的画面。
然而预想之中的指责迟迟没有落下,听到的还是那温和的语调,“我很高兴,贵志,你终于能跟我坦白了。”
“抱歉。”
“没事的,这年纪的男孩子总会有些不想告诉别人的秘密。快进来吧,肚子饿了吧?今天做寿喜锅哦!”
“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
夏目抿着唇,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塔子阿姨实情,低垂的视线落在地面,瞥见脚边那一团白白的毛茸茸。
对方似是有感,也抬头看了下他,然后微微眯起眼睛,伸出爪子拍在他脚上。
像是在安抚,又像是在提醒什么。
夏目眨眼,顿时了然,猛地抬起头直视塔子阿姨的眼睛,很意外的,他只在那双柔和的眼眸中看到了关心与不解。
“其实这些天晚回家的原因是这个。”
他从书包里拿出多轨装好的和果子,递到塔子阿姨面前,深吸一口气,坦白道:“我去同学家学做点心。”
“除了这个,还有一些饼干,塔子阿姨要不要品尝一下?”
“……”
透明盒子里的和果子是樱花形状的,粉嫩嫩的,看着没有甜点店里那么精美,却饱含了少年的心意,一想到眼前瘦弱的少年努力制作和果子的模样,塔子阿姨不禁眼眶一热。
她擦拭着眼尾的泪花,小心翼翼地接过来,说:“真漂亮呢!是贵志亲手做的吗?”
“嗯,这里还有一些饼干。”
塔子阿姨捧着和果子,看着少年手中拎着的精美袋子,内心的深处被少年的这份真挚狠狠触动到,刚想伸手接过,就瞧见手指上那些微微卷边的创可贴。
“那这些伤是?”
“不小心被烤盘烫到了。”
“一定很疼吧?”塔子阿姨一阵心疼,伸出手小心地捧住那双缠着创可贴的手,不敢想这样纤细的手在被烤盘烫到时是何等的痛苦。
“现在不会了,已经好多了。”
坦白后夏目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在面对塔子阿姨时也能自在地露出笑容。
下一秒,他就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谢谢你,贵志,我真的很高兴。”
“您能喜欢就好。”我也开心。
被异性长辈拥抱,夏目起初还有点不习惯,全身僵硬着,但在那道温煦的声音的安抚下,渐渐放松。
他想,这大概就是妈妈的怀抱吧!
好温暖啊……
相比他们的温馨,另一边的本丸则是另一幅景象,静谧的,仿佛无人生存的模样,连空气都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高挂于空中的太阳此时就像画上的假象,一点温暖也无法投射到地面。
禁地里,一道颀长的身影站在阵法上,柔顺的发丝落在脖颈,金色的弯月被藏在幽蓝的眼眸中,无神地盯着脚下繁杂的阵法。
“你在这里啊!”
“……”
“距离上次被召唤已经好几天了,就算你现在跑去找大将,也会被规矩处罚的吧?”
“……是啊,”男人微微抬起头,搭在刀柄上的手无意识摩挲着,似乎在回味什么,“还真是有点好奇,规矩会对我做怎样的处罚呢?”
“喂,三日月!你该不会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