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洛璃吸气呼气, 她一个粉丝四千万、正当红的歌坛小天后，主动约男孩子听交响乐团，居然约不动？！
她正要赌气挂断电话, 林昭月在旁边出声：“他说的没错啊, 这个年纪就该好好读书。”
不料她一出声，直播间里, 少年的手机没拿稳, 掉到了桌面, 然后又手忙脚乱地拿起来，颤声问：“是、是……林、林前辈吗？”
林昭月一看他这反应就乐了，直接拿过洛璃的手机, 对电话那头的少年说：“是的，是我, 小朋友听过我的歌吗？”
“听过！我全部都会唱。”少年的声音里似乎还带着骄傲。
“那我约你的话，能约到吗？”
少年毫不犹豫：“能！”
洛璃：“…………”
林昭月看着女儿的表情，得意得不行, “看来我还没有过气哦~那你什么时候方便呢？”
“下周六晚上可以吗？那天考完月考，可以出去一下。”
“行啊, 我来买票。”
“不不不, 我来买！”
少年急于表现的反应，让直播间的观众都察觉到了打电话对象的不凡。
[洛姐、林前辈, 全部歌都会唱，不会是我想的那两个人吧？]
[想多了吧，林天后能亲自来邀约的话，崽还会默默无闻？]
电话那头, 林昭月看着弹幕内容笑说：“我能买到最好的位置。”
少年微滞，声音有点懊恼, “好吧。”
林昭月笑说：“结束后你请我喝奶茶？”
“好的！”少年的声音再次充满活力。
“那就不打扰你学习了，月考加油哦！”
“我会的！”
电话挂断后，洛璃有些酸溜溜的，“那天我也没有行程，也给我留张票。”
直播还在继续，少年放下电话，无视因为唱歌又涌进来的近十万观众，开始了新一轮的学习。
迟焱倒是猜到打电话的是谁了，所以，他的小男友竟然当着直播间十万观众的面，答应了别的女生的邀约？
他还记得，在他表明心迹之前，[落落]的取向，一直是温柔可爱的女孩子。
洛璃……
虽然不温柔也不可爱，但偶像的女儿是不是会加分？
说好要养他的，居然舍得花钱买那么贵的音乐会门票？
他们也没有正式约会过，却跟别的女生先定下了约会？
迟焱翻了翻行程表，在下周六前赶回去，有点难度。
洛青舟正在专心做题，忽然微信提示音响了，是他设置过特别关心的迟焱的消息。
他立刻停笔，躲过镜头拿起来看。
[白焰]：该给董姨发工资了，还有房租水电管理费。
洛青舟秒懂。
[舟]：我来给就好，怎么给？
[白焰]：你专心学业，钱给我，我来处理。
[舟]：好。
[舟]：先把钱转你，等你回来，工资卡也给你绑上。
洛青舟自己的卡还用不了，之前迟焱给他那张卡上，有沐昀转过来的十五万，十万还给迟焱，五万他已经全部转给了骆大伯。
之后两次赚到的现金，就都暂存在迟焱之前给他的卡上，此刻要转给迟焱也很方便。
迟焱很快就收到了少年四万多的转账。
少年捧着一颗热切的心，把全部的积蓄都给了他。
[舟]：现在钱还不多，不够养你。以后会努力赚钱的！
迟焱忽然有了一丝愧疚，下一秒毫不犹豫点了收款。
[白焰]：够了，我说过养我不用很多钱。
[白焰]：好好学习。
洛青舟跟迟焱聊了一会儿，回过神直播间弹幕密密麻麻。
[崽啊，说好要好好学习的呢？]
[是不是喜欢的女孩发微信来了？]
[早恋最影响学习了，听爸一句劝，高考最重要！]
[小心我们告诉老师哦！]
看着劝他不要早恋好好学习的弹幕，洛青舟心虚地感到耳热。
“我错了，不该分神这么久，谢谢大家监督，这就继续。”
[啊啊啊，我崽好乖，这么听劝的吗？]
[性格冷冰冰的但是超级乖巧听话，我好爱这样的崽啊！]
[不过也不要学得太晚了吧，这都快11点了。]
洛青舟直播到了12点，抱来一个枕头，拍打着轻声给大家哼唱了一首林昭月的《晚安》。
[啊啊啊我崽的晚安歌好温柔好助眠~]
[决定了，以后就听这个睡觉。]
[听得好舒服啊……]
下了播，他也没有马上睡觉，今晚的学习状态很好，他一直学到了两点。
这是很久没有过的事情了，身体检查报告给了他安全感，他感受到久违的、失序的愉快。
……
周末，师父周教授来给他上课的时候，也带来了洛斯然。两人是为了《大风歌》来的。
“你这首古风歌曲一公赶不上了，不过我们制作出来的初稿作品，牛导很喜欢，应该能在二公上舞台。”洛斯然带着小样来的。
洛青舟把他们请进视听室，周教授和洛斯然的反应跟洛青舟当初的差不多。
“我滴个乖乖，你这房间赶得上我们公司专业的音乐教室了。”
他拿起鼓槌，敲起最引人注意的架子鼓，“这音质真的棒，这套好像是F国那个品牌吧，十几万一套的？”
洛青舟微怔，“我也不知道，是……房东的。”
周教授则是拿起了一旁的琵琶，调了调弦问：“你的大风歌前奏的主旋律就是琵琶声，你自己会弹吗？”
“会一点，小时候学过一年。”洛青舟答。
周教授又发现一些传统民乐器，“二胡、古筝、笛子、唢呐，你都会？”
洛青舟有些不好意思了，“都学过一阵，知道怎么演奏，但是一点儿也不精，不能叫会。”
小时候为了陪奶奶经常请假、休学，空余时间很多，奶奶看他喜欢音乐，什么乐器他感兴趣的都给他找老师来教。
他年纪小没定性，杂七杂八真的学了很多，还没学精通就放弃看上另一种的情况时常发生。
只有钢琴他一直没有放弃，学到了13岁。
洛斯然又看中了角落好几把不同的吉他，拿起一把拨弦笑道：“怪不得你说合成音的音色不对，敢情是因为体验过那么多种乐器。”
闲聊过后，周教授开始检查洛青舟这一周的声乐练习成果，然后开始给他纠正和教学。
洛斯然笑着说自己也要蹭课，也跟着学了半个下午。
末了，洛斯然才让洛青舟试唱他们刚改出来的《大风歌》，三个人一起又修改了几个部分的编曲和歌词。
上完课原本是约了去喝下午茶的，结果洛斯然不由分说把人‘绑’到了自己公司。专业录音室里，一个专业的音乐制作团队等在那里。
洛青舟以为是哪个歌手要来录歌，有点雀跃，“谁要录歌？”
他还没看过专业的录歌现场呢。
“你。”洛斯然看着他笑。
“我？录什么？”
“别紧张，没有逼你出道的意思，只是补录几个样本。”
洛斯然说，他之前给的《落白》的小样，不是专业录影棚弄出来的，太多瑕疵了，想要卖出高价版权，得有更好的质量。
洛斯然将他推进录音室，教他用设备，又教他跟室外工作人员沟通的手势。
“你就放轻松，按平时那样唱就好了，我跟老师们说好了，不会对你要求太高的。”
“好吧。”对于洛青舟来说，这件事是很新奇有趣的体验，所以对于洛斯然的擅作主张，也接受良好。
洛斯然虽然放话说，对洛青舟的要求不高，但听到对方开始唱的时候，他就不由自主挺直了脊背，听得入了神。
录音室其他人纷纷面面相觑，有种捡到宝的惊喜。
等少年唱完一曲，洛斯然跟老师们认真沟通后，就跟他提要求，“这里，还能再升调吗？”
“可以。”
“那就再唱一遍，还可以更好。”
“好吧。”
“感情，感情没有刚才那一遍饱满，给的不够多，再来一次。”
“……好。”
“很好、很好，完美！但这部分能不能……”
洛青舟无奈：“洛老师，这就是你说的要求不高吗？我都唱了十几遍了。”
好在他今天上课的时候已经开过嗓，也有特别注意保护嗓子，不然毫无准备地来这么一次，他遭不住。
洛斯然顿时回过神来，有些讪讪，“不好意思，我太投入了。”
“没关系。”洛青舟很佩服洛斯然这种对工作全情投入到忘我的状态，所以刚才才没有提出抗议，这回是自己状态下滑了，再录可能也不会更好了。
“下回洛老师可以提前告诉我，我会提前做好准备的。”
“行。那下周你来试录《大风歌》怎么样？”
“周六有约，周日可以。”
洛斯然跟团队确认没什么要补录的东西后，终于放过了洛青舟，带着他和周教授去了私房菜馆吃晚饭。
洛青舟觉得味道很不错，食材也很健康，便想要这家私房菜馆的预订方式。
他想带迟焱来吃。
洛斯然：“老板只做熟人生意，你怕是约不到，不过下次想来可以给我打电话，我帮你约约看，老板不忙的时候就可以。”
“谢谢洛老师。”洛青舟有些失望，这说法就是还得看老板当时的心情呗，但还是诚恳地道了谢。
吃完饭，洛斯然又赶回公司，大有一副今天非把洛青舟的歌制作出来的架势。
洛青舟跟师父告别，回到家里，洗漱完毕已经快十点了，还是打开了直播。
直播一开，就来了几千的粉丝，直播间还挺热闹的。
洛青舟简单打了招呼就开始做历史题，但今天可能是因为累了，状态不怎么好，频频做错，被观众看出来了。
[历史老师强烈要求给崽崽辅导！！！]
[崽快接连线啊，历史老师来了！]
[我是X名校的老师，相信我啊崽！]
[急死我了，崽快同意那老师的连线啊！]
弹幕上观众的愿望太过强烈，房管便给洛青舟打了电话提醒。
洛青舟看了看屏幕，抿抿唇，同意了连线。
很快，一道温和的中年男声在直播间响起，“舟同学，你好啊。”
[哇哇哇崽居然有男粉？！]
[对啊，我以为跟我一样都是妈粉？]
[所以老师是男妈粉？]
“您好，请问老师怎么称呼？”洛青舟面对老师特别乖巧礼貌。
“我姓齐，不用客气。好了不废话，我给你讲讲你这几天常错的那部分历史……”
齐老师确实讲得好，他在直播间看了几天，知道他的基础薄弱在哪里，语言又风趣，很快就用讲故事的方式，让洛青舟完全理解了秦汉的历史知识。
[我也懂了，原来历史是这么有趣的吗？]
[涨姿势了！]
[我把这段录播给我读高中的侄女看！]
[已经把家里的臭小子拎过来看直播学习了。]
“谢谢齐老师！”结束辅导的时候，少年站起来鞠了个躬。
“哎哟喂不要这样，”齐老师乐得不行，“你这样我以后不敢给你讲了。”
只是大家都没想到的是，粉丝把齐老师讲课这段录播分享出去后，居然在第二天上了热搜的尾巴。
话题是#大佬粉丝给小助理讲课#，洛青舟哭笑不得。
他的粉丝数总是涨涨落落，微博维持在了两百万左右，视频网站从两万变成了五十多万，看直播的也稳定有两万多人。
不过他不让打赏，所以逐渐默默无闻起来。
第二天洛斯然就把《落白》给他发了过来，无损音质听起来超级舒服，后期显然还是给他修了音，连他自己都有惊艳的感觉。
忽然不想卖了，他想自己唱。
接下来一周，齐老师又给洛青舟讲了两次课。
然后陆续来了生物老师、政治老师、语文老师、英语老师，每天都有人试图竞争上岗给洛青舟讲课。
洛青舟不是每次都会同意，他会试听十分钟，实在不适合他自己的学习方法，就会直接说听不懂下麦，礼貌，但是无情。
其实竞争数学老师是最多的，因为大家看到他上次考试的成绩，一半卷面分都没有，所以是最操心的。
可洛青舟试过各科的老师们的辅导，就是没有数学。
“我有很好的数学老师，只是他最近没空。”
[可是明天不就要月考了吗？崽你自己看看，这几天的数学模拟卷都没及格。]
[对啊，那位X水中学的老师试一试呗。]
[哎呀你也不想考不及格吧？]
[看崽这么努力，要是还考不到五百，我可要脱粉哦。]
洛青舟咬咬唇，正想着要不要关了直播。
忽然收到白焰的消息，发过来的是一个账号。
[白焰]：跟我连线，我来教怎么样？
洛青舟愣住，原来迟焱也有在看他直播吗？
他来不及多想，就跟对方连线了。
下一刻，男人低沉好听的嗓音在直播间里响起，弹幕静默几秒后，炸了。
洛青舟的心情，也炸成了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