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温辞扒拉着门口,一双桃花眼眨巴的盯着他看。
粗壮男的早就看他不顺眼,嗓子粗犷吼着说:“要打就打,在这干什么,怕被我打死,多看两眼你老公?!”
“……”不是!
温辞刚要开口解释,就被江聿风一个巴掌把门推回去,砰的一声,把门内的温辞吓得不轻。
江聿风的关门声永远都这么气势汹汹……
粗壮男狞笑着:“说好的,不报警,我可不会手下留情,刚才也没打够。”
江聿风挑眉:“哦?”
他好像知道温辞为什么要出头了。
粗壮男不带多想,冲上去就要先抓江聿风的头,将要把他的脸狠狠摔在地上,看着很是斯文冷漠一男的,谁知道脖子突然被擒拿,眨眼间一个速度自己的头便撞在墙上,砰砰了两下。
“艹!”粗壮男捂着头,脑晕目眩。
“我草我草我草!”嘴里骂个不停,试图缓解疼痛。
江聿风走到他身边:“抬头。”
“什么?”粗壮男愣愣的抬起头。
江聿风握紧拳头,往对方的嘴巴边狠狠揍了一拳,粗壮男半个脑袋瞬间嗡嗡作响,接下来又是一拳,嘴里开始口水混着血沫,顺着掉落的牙齿吐了一地。
粗壮男蹲在地上,疼痛得面目扭曲。
江聿风举起拳头,面无表情的正要挥下来,粗壮男赶紧求饶:“等下等下,我认输,我tm认输!!!别打了,再打出人命了,你也不想报警吧。”
粗壮男喘着大气仰头看他,这小子看着冷漠,但下手没轻没重的,还真不怕打死人,气都不喘一下,瞧着真像个阎王。
“敢问兄弟,以前混哪里的,我没见过你。”
江聿风思索片刻,竟认真回答道:“金盆洗手不干了。”
粗壮男:“……”
江聿风收手了,手背关节处有几道被他牙齿磕到的伤痕:“你去医院吧,看看牙齿,免得出人命。”
江聿风甩了甩手腕,转身按下家门密码,开门时那条防盗链还悬挂着,温辞立刻取下来。
正好对门的清瘦男抱着孩子偷偷的看了眼,满脸畏惧,温辞心想怕不是被吓着,对他点点头,用眼神安抚。
没看多久,便被江聿风拽回去,门紧接着被关上。
江聿风声音阴沉:“你要看多久。”
温辞收回视线,瘸着腿走到他面前:“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疼……”
一副关心的口吻,让江聿风稍稍舒坦些,满不在乎:“一个人渣而已。”
“你坐下。”江聿风说。
温辞离就近的沙发坐下,蜷缩手指放在大腿上,坐姿就像个正在上课的好学生一样,脸上满是忐忑:“你要赶我走吗?不是故意惹事的。”
江聿风眉眼阴沉未散,正在低头看着手背的痕迹,大概是打完一架的缘故,戾气未散,偏偏面不改色,似乎对他来说打架是家常便饭,很是唬人。
“知道,不赶你走。”江聿风口吻很淡。
温辞松了口气:“你手怎么样,疼吗,要擦药吗?”
“不用,晚上就结痂了。”
温辞缓慢的眨眼皮,江聿风很有经验啊……
温辞眼睛瞄到门口的方向:“不知道对门那对父女怎么样了。”
“别人的家事,跟你有关吗。”
“……”温辞抿唇,觉得现在的江聿风就是一燃即爆的炸/药/桶,小声解释道,“我是看到他打人才出声阻止的。”
“那你还不算笨,知道用防盗链挂着不让人进来,你要知道防盗链是防小偷的,不是防超雄的,一脚踢开很容易。”
温辞:“……”
“还是说你要做英雄,瘸着脚跟人打架,等我回来收你的尸体,对门那人练过的。”
温辞老实说:“我不会打架。”
江聿风倏地沉默,两人虽然面对面坐着,也是同班同学,甚至是一个小组,一个宿舍的,可温辞还是觉得他们的距离隔着如银河遥远。
“如果没有自保能力,就不要轻易强出头,你想做好事,可以选择报警方式,但不要声张,别以为好人这么好做。”
温辞总算明白江聿风为什么说他天真了:“是我没想周全,下次我会继续完善。”
江聿风:“……你还有下次?”
温辞:“不可以吗,难道看到在打弱势群体我不能开口吗,而且还有孩子在场,我总不能见死不救。”
温辞皱眉:“你不能因为这件事抨击我,虽然我做得不够好,但我会进步的。”
江聿风似乎还想要说什么,最后只是抿唇不语,静静地盯着温辞的脸。
他是真不喜欢笨笨的,迟钝的人,偶尔还要散发一些没用的善良,但这种人何尝不是生活在阳光下,普通的正常人。
温辞挪动,离他近些:“你说话呀。”
江聿风抬眸,握着他的手腕,大手扣住,动弹不得,温辞心惊:“?”
“没话说。”江聿风周身戾气尽散,变为平常模样。
温辞真的看不懂他……但温辞宽慰自己,要是试图理解一个不正常人的思路,那才是大忌。
“下次遇到这种事,你可以提前跟我说,没必要瞒着我。”江聿风轻轻的扯了扯温辞的手腕,“知道没。”
“知道了。”
这时候门铃响起,江聿风走过去开门,是对门的清瘦男人,他一看到江聿风下意识露出紧张恐惧的面孔,“你好,我叫景思,想跟你们说声谢谢的,你爱人在家吗?”
江聿风顿了一下:“在,稍等。”
温辞正坐在沙发处探头探脑的,看着江聿风走过来,直接将他扶起来:“干嘛呀。”
“人家过来找你道谢。”
温辞眼睛一亮,心头微热:“真的啊。”
开了门,景思站在玄关处,没进来,他看着温辞的脸呆了片刻:“不好意思啊,没带礼物我就不进去了,下次再好好过来跟你说话,我待会儿要去趟医院。”
温辞摇摇手:“没关系。”
“刚才谢谢你了。”景思边说边偶尔瞥着江聿风,因为这人的脸色太冷了,又看到他打架的场面,导致他不敢靠近温辞。
温辞动了动嘴,最后还是笑而不语,别人的家事,还是不要管太多。
景思也不敢多待,主要是江聿风在旁,他说不出什么话,只能先一步走了。
门关上后,温辞抓着江聿风袖口,傲娇的说:“你看到没,人家跟我道谢,要不是我,估计进医院的就是他了。”
江聿风声音淡淡的,仔细一听还有点紧绷:“他刚才一直在盯着你看。”
“嗯?”温辞不解,“他跟我说话,不看我看谁。”
江聿风莫名的瞥了他一眼。
温辞被江聿风拎着后领轻轻放在沙发上,他问:“我的行李呢。”
江聿风沉默了几秒:“在车里,晚上我拿上来。”
“好,谢谢你啦。”
江聿风去厨房准备今晚的食物,冰箱是经常打开的,调料是经常不用的,连锅底都很干净,也就是赵姝然在家里住过那段时间用得比较频繁。
就算他不吃,也得喂饱温辞。
温辞手搭在沙发椅背上说:“你好厉害,会做饭。”
“还行,死不了人。”
“那你也好棒。”温辞对会下厨的人报以崇高的敬意。
江聿风还在思索今晚的菜谱,总不能真把温辞喂死了。
半小时后,门铃响了,正在看杂志的温辞抬起头,看着江聿风开门,拿了一袋子进来:“叫外卖了,来吃饭吧。”
“……”
江聿风把外卖的小炒倒进锅里,再次翻炒一下重新装进盘里。
温辞坐在餐桌上看得一清二楚,这操作,也行。
倏地,温辞闻到一股家常菜的味道,“好香啊,是青椒炒肉,哪里飘来的。”
“对门。”
“景思也好厉害。”温辞想到什么,“不过他要带孩子,所以还是要学会做饭吧。”
温辞知道这个世界同性之间也能拿证,所以并不奇怪两个男的住在一起还带个小孩。
江聿风很淡定的开口:“他坐月子的时候,也是自己给自己做饭的,不然身体早就不行了。”
“这样啊……嗯?”
坐月子???
温辞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什么……坐月子,男的也要坐月子吗……”
“他老公没工作,常年喝酒,一醉就回家打人,上下整栋楼的人都知道,坐月子那会儿更甚。”
“你怎么知道的。”
“我偶尔会去公园下棋。”
“不是……”
景思不是男的吗,怎么还会生孩子呢!
江聿风神色莫名,眼神不定,打量着温辞惊讶的表情似不作假,“你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我应该知道什么。”
“这里有些人就是能生的,有两套器官。”
双/性人。
温辞知道,但不知道他们还能生孩子!!!
“那路雪松……”
“他们这种人条件比女性要苛刻,不是所有都能生,而且如果男性长度不够的话,未必能受孕,所以这种事不可能一个人完成,需要两个人配合,显然对门那一对夫夫条件很好,只是人品太差。”
温辞饭都快吃不下去:“你好淡定,不觉得的很奇怪吗?”
他都以为对这个世界脱敏了,结果还有很多他无法接受的事。
“性这种东西有什么好奇怪的,只要舒服,搞得花样也很多,他们感情好的时候,也不是没试过就在门口搞起来,你在宿舍见过路雪松跟陶朋的事情后,还感觉羞耻吗?”
温辞:“……有几分道理。”
温辞咬着筷子头:“我觉得这种事是很隐私的,不能轻易面人。”
他说完,认真的看着江聿风,他的目光纯洁而善良,似乎无法理解这混沌肮脏的世界。
江聿风:“情趣而已,透明的窗台,潮湿的厕所,窄小的沙发,隐秘的小树林,只要你想,哪里都是战场。”
“…………你也不用说得这么直白吧。”温辞觉得自己接受能力很强了,看来还不够包容。
“假如我昨晚跟你上床了……”
“停……我知道你想说,就算我们昨晚上床了,裤子一穿也是跟正常人一样,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呢。”温辞小脸通红,捂着耳朵,“我知道我知道了,你不用跟我科普。”
江聿风慢条斯理的看了他一眼:“你现在未必能下床。”
“……”温辞说,“我有时候不是很懂你的思路。”
“你现在不懂是好事。”
温辞把藏在心里的问题问出来,“你突然搬回宿舍,是不是有别的目的。”
“是。”
“是什么?”
江聿风淡淡:“你还挺会挑人问。”
“……”好了,温辞现在有70%确定他已经露馅了,所以他现在算不算是落入虎口了?
不不不,也不能把江聿风想得那么坏,毕竟他对自己还不错……
好吧,给他点时间,他会坦白的……
打我,骂我,都可以。
温辞要先做点心理准备,怕到时候坦白局的准备不够用。
“你在想什么?”江聿风冷不防开口。
“想刚才的事情。”
“你想做///爱?”
“不是,是你搬回宿舍的那件事……”温辞跟不上他的思维。
“那你就是想做///爱。”
“……”
他们的晚饭吃得很早,现在六点多,南方冬天昼短夜长,天很快就暗了。
江聿风原本要下楼拿衣服,结果接了个电话就要出门,温辞问他:“你很忙吗这两天。”
“出门拿份地形图很快回,最近跟人合作了项目,所以会忙一些,过段时间再来陪你。”
“……啊,不用你陪,我自己待着也可以。”
江聿风:“哦。”
温辞实在是无聊,慢慢的走在客厅的一面书架墙上,杂志放在一堆,专业书籍在另一边,左上是名著,温辞扫了一眼,基本都是看过的,他没有二刷的习惯。
看点漫画吧。
怎么还有韩国的字体。
温辞抽出来一本随便翻了一页。
几秒后,又猛地合上!
他看到了什么!
韩漫这么勇猛的吗。
温辞抽了几本漫画放桌上,新鲜,太新鲜了……
但温辞还没看几页门铃便响起来了,今天都不知道响了多少次,江聿风有钥匙已经不是他。
温辞谨慎些,将漫画书重新放好,然后慢慢的走过去。
“久等了。”
门外的是景思,他还把孩子给抱过来了,温辞开门让人进来。
“这是我做的绿豆糕,还有一些茶叶,是谢谢你的。”
景思悄悄的说:“我看到你爱人走了,才进来的。”
温辞终于有机会解释了:“他是我室友,不是我爱人,你搞错了。”
“啊……你们还是学生。”景思很是惊讶。
景思将孩子放下:“叫哥哥。”
小女孩叫景苑,眼睛又大又亮,十分天真浪漫的吃棒棒糖:“哥哥好。”
温辞笑了笑:“小妹妹好。”
三人来到客厅,温辞看了眼茶几的位置:“我先给你们倒茶,你们坐会儿。”
景思:“不用了,我们坐会儿就走,你老公……你室友待会儿就回来了。”
“绿豆糕要配茶才好吃,慢慢来吧。”
温辞泡茶还是会的,端过来时腿脚不方便,景思帮了下忙。
景思搓了搓手,显然很不自然:“真的很谢谢你。”
“不用客气……”
“我打算跟他离婚。”
温辞眉毛一抖:“可以啊,为你为孩子都好。”
“其实我今天就是提了离婚他才动怒的。”
温辞其实没什么调解能力,他现在一看到景思,就想到江聿风说过他跟他老公在门口干起来的那些事。
而且他到底是从哪里生出一个孩子,好神奇。
简直不忍直视,但偏偏人家现在在说这么悲惨的事。
温辞忽然一巴掌甩自己脸上。
景思:“!!?”
“你打自己做什么。”
温辞的力道懵逼不伤脑,刚刚好:“没事,我就是有点晕碳水了。”
景思站起身:“那我不打扰你了,你早些休息吧,下次我再来看你。”
“好啊好啊。”
江聿风回来时顺便将温辞的行李给带上来,瞥了眼桌面:“有人来过?”
“嗯呐,景思来过,他还把做给他老公的提拉米苏给我吃了。”
“趁我不在就来找你。”江聿风表情阴恻恻的,想起下楼时在电梯遇到景思,眼神躲躲闪闪的。
温辞:“?”
“你们在演什么。”江聿风掠过桌上两杯茶水,还有半开的绿豆糕,“娇俏寡夫瘸腿男?”
温辞:“…………”
温辞把剩下的绿豆糕给解决了,然后翻开自己的行李箱,拿出自己的睡衣,终于不用穿随时会掉的裤子了。
他收拾着发现里面有一条绳子,真的是绳子,一开始温辞还认不出来,后来拎在手里才发现是路雪松给他的那条丁字裤……
温辞看着在身后的江聿风:“你怎么把这个拿来的。”
江聿风刚把茶杯跟装绿豆糕的盘子收进去,看了眼他手上的东西,平静道:“看到就收进去了。”
“……这也不是我平常穿的。”
“我怎么知道你平常穿什么,你柜子里有,我以为你喜欢穿。”
温辞:“……”
江聿风:“你不喜欢吗?”
温辞觉得自己要说清楚些:“谁会喜欢啊……而且一点都不舒服,会塞进屁股缝里!”
江聿风淡淡的说:“你穿过。”
“……”
温辞说:“我先去洗澡了。”
周六这天过得十分精彩,跌宕起伏,累了一天,终于回复宁静。
温辞坐在床上,一只脚放在矮凳上,江聿风蹲在前面给他换药。
“消得差不多了。”
温辞低头看着自己的脚背,只剩下一小团的淤青:“好神奇,我明天试试走走。”
“嗯。”
手机正在前面充电,此刻震动了几下,温辞够不着:“你能帮我拿手机吗。”
江聿风给递过去。
“谁?”
“景思。”
【景思:我明天打算做三明治,给你带点吧?】
【温辞:也是给你老公带,顺便给我的吗?】
【景思:不是,他不配。】
【温辞:……不用啦。】
【景思:没事的:)】
温辞觉得景思过于热情了,说不上来的奇怪。
温辞还在沉思中,抬头看见江聿风一直在盯着自己看。
额……
江聿风说:“你们关系真好,他把做给老公的蛋糕全给你了,你快变成他老公了。”
温辞奇怪的问道:“……你逻辑一向如此?”
“对人不对事。”
“……”
温辞正躺在床上,倦得眼睛几乎要合上,但看到江聿风洗完澡出来,他还是尽力的睁开眼皮。
江聿风喜欢穿一些宽松的衣服,平常在学校,背个包,其实不怎么看得出他里面健壮的身躯,只有摆动时衣服随着走路姿势贴在身上,才会显出几分肌肉的力量感。
脱了衣服这种攻击性会更明显,何况他在学校穿得很清新,显得他又斯文又高冷,简直就是小说男神形象代表。
好帅啊……
温辞大概是累了,睡得很快,刚睡着目前姿势还很安全。
江聿风侧着身子,一只手撑着头看他,夜色中如混沌初现,压不住的欲望。
窗帘缝隙透出窗外细微的灯光,借着一点灯火,温辞的锁骨一片的皮肤瓷白柔嫩。
江聿风的指尖从领口的位置渐渐往上滑,在喉结处稍稍停顿,感受到温辞滚动了一下,江聿风用指腹摩挲片刻。
慢慢的来到唇边,光用手指感受一下都知道两瓣饱满的唇有多柔软温热。
大概是感到异物,温辞微微皱眉,抿抿唇,江聿风用指尖撬开,温辞下意识微张嘴,探出怯怯的舌尖,舔舐异物指尖。
能清楚的感觉到发////硬的手指被柔软接触。
江聿风喉结莫名一紧。
温辞闭着眼睛微皱眉,舔过后觉得没味道,想要别开脸,被江聿风扣住脸颊。
分泌过多的唾液流淌而出,温辞迷迷糊糊的半睁开眼皮,黑暗中看到江聿风居高临下的一张脸。
温辞张开嘴要大喊。
被江聿风及时捂住嘴巴。
他的大手几乎扣住温辞的嘴巴跟鼻子,只露出一双明亮水雾的眼眸,看着很可怜。
江聿风靠近些,近到冰冷的薄唇触碰耳垂,亲昵的喊了一声:“小言。”
温辞呼吸不顺,眼里微微带着湿润。
“义正言辞的言。”
温辞微微睁大眼睛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