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黑色紧身T-shirt，炭灰色紧身牛仔裤，和外面那些男招待装扮不同，但涂着厚重粉底和眼线的面孔，让这个年轻人浑身有种妖娆的气质，看起来真的很像是个“格芬男孩”。或者至少，是个弯的。
威廉对这个年轻男人（OR男孩？看起来绝不超过20岁，大概刚成年）的打扮没有任何意见，但他对对方看自己的目光很有意见。
从威廉进门开始，对方就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威廉放水的时候，对方的目光更是不断来回徘徊——威廉也算神经很不敏感的人了，才会现在才注意到那让人浑身感到不自在的视线。
就在威廉关了水龙头，擦了手，准备快点离开的时候，那个男人说话了：“嗨，威尔。”
这个刻意伪装的沙哑的声音让威廉胳膊上起了一排小颗粒：“嗨？”他礼貌的回了一句，然后伸手拉门。
年轻男人却突然走过来按住威廉放在门把上的手，握住，并靠的很近：“我叫萨姆。”
“哈喽，萨姆。”威廉抽回自己的手，同时身体向旁边挪开一布，好躲避对方身上有点呛人的香水味：“我想我并不认识你？”
“我知道你就够了。”叫萨姆的男子贴的更近了，他橄榄色的眼睛看着威廉的：“你真人比杂志硬照看起来还要英俊，威尔，特别是这双眼睛，最优秀的画家也描绘不出这样的颜色——”
在萨姆的身体距离威廉的胸膛只有0.1公分的时候，威廉终于忍受不住的打了个喷嚏。
同一时间，洗手间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里面有人吗？对不起我真的很急——”这次进来的人更加诡异，居然是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
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刚伸进来一条腿，就看见洗手池前两个男人靠的很近挨在一起，近到都要贴上了，他立刻将左手放在眼睛上，说：“对不起我什么都没看见！”，一边右手关门退了出去。
“……”威廉希望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是真的什么都没看见，房门再次关闭后，他皱眉推开面前的人，眼神变得锐利，同时带点不耐烦地问：“你到底是谁？”
萨姆还没回答，下一秒，房门再次被推开，那个金色的脑袋又伸了进来：“威尔？”蔚蓝色的双眼在威廉，以及萨姆身上绕了一圈，里面充满困惑的情绪：“你在搞什么鬼？”
☆、《遇见乔·布莱克》
叫萨姆的男子倚在洗手台旁, 笑眯眯的朝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招手：“嗨, 里奥。”
“嗨, 无名氏。”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漫不经心的回了句, 眼睛仍然盯着威廉抵在萨姆胸膛上的手。
威廉非常自然的迅速将手收回来, 并自证清白：“我不认识他。”
“明明我才刚刚做过自我介绍的。”萨姆撇了撇嘴唇，不满的抱怨：“嘿，威尔，你太冷——”在威廉冷淡的目光下，萨姆的声音越来越低, 终于乖乖闭嘴了。
“真的？”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走进来, 靠着墙壁说：“可是你们两个看起来真的很可疑——要我说, 如果你们刚刚真的有什么, 那也没关系, 我又不是八卦的人。”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好吗？”威廉扶额道：“你怎么就不想想我怎么可能像你一样随便找个看对眼的人就能来一炮？”
“我哪里随便了？！”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丢掉了他那副故作高深的派头, 皱眉反击：“我的标准明明很高的好吗！”
“来一炮？”萨姆兴致盎然的重复。
“……来你妹！”威廉和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一起扭头吼萨姆。
萨姆饶有兴味的视线在威廉和莱昂纳多之间转来转去，最终退到门边，打开门走了出去, 临出门前还扒着门框抛下句：“房间留给你们了, 伙计们。”然后就妖娆的走开了。
威廉盯着紧闭的房门喃喃道：“天啊，男人的屁股竟然也可以扭成那个样子！”
“这有什么奇怪的，他可是‘格芬宝贝’。”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说：“能出现在这个派对上, 还打扮的那么娘炮的，除了格芬宝贝外不会再有其他人了——等等。”
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微皱眉头想了一会儿后，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我刚刚想起来, 大概是两年前还是三年前？我在格芬的派对上也遇到过这样一个人，不过那个人不叫萨姆，叫吉姆还是吉米的？忘记了。总之我的遭遇跟你差不多，被人堵在洗手间里动手动脚——后来才知道那是大卫·格芬的恶作剧，他想知道我是不是弯的，就派他的宝贝们来试一试。”
威廉露出嫌恶的表情：“我可不太喜欢这样的恶作剧。”
“我也不喜欢。”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耸肩说：“但是如果你真的恼了，格芬就会送你很棒的补偿礼物，有时甚至是片约，而且好莱坞的年轻演员里不会真的有人想要惹怒这个好莱坞最有权力的犹太人吧？再说他的派对通常很好玩，在知道你是直的后，接下来的派对那些格芬宝贝就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作为替代的是很多美女，有的甚至是超模，数量虽然没休·赫夫纳的大宅里那么多，但是质量却很高。”
休·赫夫纳是《花花公子》创始人，玛丽莲·梦露就是给这本杂志拍了一系列挑逗大胆的照片才一炮而红的，虽然已经71岁，但休·赫夫纳仍然是好莱坞社交圈里非常活跃的一份子，他的豪宅被称作“花花公子大宅”，里面常年生活着至少十几位肤色发色不同的热辣美女（当然，金发碧眼是最基本的标配），休·赫夫纳经常在豪宅内举办派对，并且喜欢邀请各行各业特别是好莱坞的名人们参加，据说派对尺度非常之大，而受到休·赫夫纳特别青睐的年轻人，可以如同他那般在派对上享受国王一般的待遇。
亚蒙·高夫曼就曾参加过休·赫夫纳的派对，据他所述那是一个“酒池肉林般的地方”，鉴于亚蒙·高夫曼对花花公子豪宅派对评价不高，所以威廉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受到过休·赫夫纳的邀请——或许收到过，但是被经纪人直接屏蔽了也不一定。威廉知道亚蒙·高夫曼很擅长做这种事。
莱昂纳多的吧啦吧啦，威廉并没怎么认真在听，他还在想萨姆——不，不是那种想——萨姆是太娘炮了点，但对方的触碰并没有让威廉觉得很恶心，好吧是有点讨厌没错，但是属于那种“陌生人碰了我”的讨厌，而不是属于“一个同性恋在占我便宜”的讨厌。
上帝，《千钧一发》都拍完好长一段时间了，他以为自己的“同性相吸后遗症”早就不治自愈了！
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注意到了威廉的走神：“威尔，威尔？”清澈的蓝绿色眼眸里呈现出担忧的情绪。
威廉对着莱昂纳多眨眨眼：“里奥？”一个主意突然闪过心头，在理智还没来及得判断这是对是错之前，威廉已经对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开了口。
“Yes？”
“那个‘格芬宝贝’，是怎么试探你的？”威廉佯装漫不经心地说：“我还是觉得怪怪的，这样的经历太诡异了，大卫·格芬真的会用这样的方法来寻找他的同道中人吗？他看起来可不像是个这么爱恶作剧的怪癖男人。”
“是真的。据我所知，就连基努·里维斯和约翰尼·德普都中招过。”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耸耸肩说，提起那段让他曾经一度受到极大惊吓的往事，目光亮晶晶的，竟然颇有几分兴致勃勃的态度。
“那时候大概就是这样。”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突然一拍手，决定现场演示给威廉看。
“我正在洗手，一个男人突然闪了进来还反锁住门，短头发、一身的古龙水味，个子很高但看起来是经常去健身房的类型，他站在旁边的洗手台透过镜子盯着我看，并且越凑越近，我问他是谁要做什么，他居然问我他看起来如何，还——总之你不要动，我表演给你看。”
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和威廉面对面站着，他伸手搭在威廉的肩膀上，还轻轻的揉捏着，见威廉没有反对后，沿着手臂曲线慢慢下滑，双手放在腰间慢慢向前拉，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后继续下移，终于将双手虚放在了威廉的屁股上。
威廉一说话，呼吸都快扑到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耳朵上了：“只是这样？”
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的心跳越来越快，耳朵渐渐泛出粉红色，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到威廉说话他都能感受到对方胸腔的震动，暧昧尴尬的气氛开始蔓延，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双手按在威廉屁股上，还抓了一把：“就是这样。”说完他还哈哈大笑几声，试图将自己的动作解释为恶作剧。
但是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的动作带给威廉的触动却很大，那双手带来的感觉犹如触电一般，威廉从耳根到脖子都一片燥热，难以名状的酥麻感从被莱昂纳多触碰到的地方升起，渐渐传遍全身。他轻咳一声，欲言又止。
看到威廉从脖子到脸上烧起的一片红晕，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眨眨眼，蓝绿色的眼睛里透出一瞬间的沉醉和迷茫，感觉身体也像是着了火，双手微微动了动，不知道是该挪开还是继续保持不动了。
‘糟糕，好像玩的有点过分了。’两个人同时想道。
就在这时，一个女声在外面走廊上响起来：“里奥？亲爱的，你在哪里？盥洗室吗？”
‘这是大卫·格芬的别墅派对——私人住宅——二楼走廊里只有这么一个厕所——男女共用——如果没上锁的话任何人都可以直接推门进来。’同样的脑电波同时在威廉和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脑海中闪现，两人对视一眼，正准备做点什么的时候，“嘎吱”一声，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推门而入的是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今晚的女伴，也是他的新女友模特莫妮卡·汉森。
“——里奥、威尔？你们在做什么！”莫妮卡·汉森的目光重点在威廉和莱昂纳多之间的距离，特别是莱昂纳多放在威廉屁股上还未收起来的双手上目光呆滞的看了好几眼，一脸三观都要粉碎的表情：“你们，你们太恶心了！”
威廉和莱昂纳多互看一眼迅速分开，但这时已经晚了，莫妮卡·汉森转身摔门而去。
“莫妮卡！嘿，等等！”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迅速追了过去：“我可以解释的！”
然而莫妮卡·汉森却并不想听莱昂纳多解释，她很快跑出别墅，并发动了停在外面的跑车，直接驾车朝洛杉矶的方向驶去。
威廉和莱昂纳多踩着沙滩追了好久也没追上远去的车屁股，留给他们的，只有一路的汽车尾气和一根莫妮卡·汉森遥遥从跑车上比划过来的中指。
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双手撑膝站在沙滩上喘气，他的目光凝视着在夜色里已经看不见的汽车，神色忧伤。
“抱歉，里奥。”没能预见到莫妮卡·汉森的突然出现，威廉是真的觉得抱歉，虽然他也庆幸对方的到来打破了他和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之间难以名状的气氛，不然的话，刚刚他是真不知道要怎么收尾了。威廉看着莱昂纳多的眼睛说：“不如我跟她解释一下？就说我们其实只是在——”
威廉的“恶作剧”三个字还没说完，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就一脸悲伤地说：“莫妮卡居然开走了我的跑车，这下我要怎么回LA？”
居然只是在担心回去的问题？！威廉这会儿真不知道是该佩服莱昂纳多的心胸开阔还是吐槽他没心没肺了，有点哭笑不得地说：“……我送你。”
“你把我的女朋友吓跑了。”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又一脸委屈的控诉威廉：“如果莫妮卡回不来了，我的跑车回不来了，把你的车给我开——我要那辆布加迪EB110。”
“布加迪没可能，其他的随你挑。”
“你今晚开的那辆保时捷964给我。”
威廉立刻心疼的跳脚：“什么？那可是我刚买的车！而且是限量款！”
代号964是保时捷911系列出的第三代跑车，是保时捷911系列诞生三十多年里最为划时代的一个车型，不仅将这个系列里小鸭式车尾、青蛙眼前灯、后置后驱和风冷发动机等最为经典的设计保留，内在也采用了九十年代初期的最先进跑车技术，1993年代号964停产后，保时捷推出了911系列的第四代跑车993，虽然993的配置更加先进，但是受到的追捧却远不如几年前就已经停产的964多，因为993为了追求现代感，已经将911系列最经典的几个设计（比如说凸出的蛙式前灯和小鸭尾翼）摒弃了，显得现代有余复古不足，这就使得在生产时就是限量发售，现在更是已经停产的964越发显得稀少珍贵。
威廉还是让熟悉的汽车经纪在市场上寻觅了好久，才从一个正在清理父亲遗产的富豪继承人那里买到这辆跑车的，重新检修加改装，甚至花费了比购买一手跑车更多的钱，虽然不是时下富豪们很喜欢收藏的古董车型，但是这种设计独特的中古车型，在未来也会越来越有收藏价值。
听出威廉语气里的不乐意，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重重的叹息一声：“噢，莫妮卡，因误会离我而去的莫妮卡——”
“给你给你给你！”威廉听的脑袋发胀：“可以停止你那种罗密欧语气了吗？我可不是朱丽叶！”
“成交！”
……
像是为了印证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所说的话，二十分钟前，从洗手间出来的萨姆并没有重新回到派对上去，而是推开二楼走廊尽头一间卧室的门走了进去。
卧室内，在面朝大海的落地窗前站着的赫然就是派对主人大卫·格芬。
听见开门声，大卫·格芬转过身：“怎么样？”
萨姆无奈的耸肩说：“我不知道，先生，威尔对我的出现似乎不是很反感，本来都要试探出来了，但是里奥突然出现，我没法继续下去了。”
“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
“是的，先生。”
“莱昂纳多。”大卫·格芬嘴角抽动了一下：“他可真是直的过分。”
萨姆原本想回答“我并不这么想”，但是大卫·格芬突然抛出的问题转移开了他的注意力：“其他方面呢？你有和他聊什么话题么？”
“时间根本来不及。”萨姆有些惭愧地解释说：“里奥出现的太快太突然了，我根本什么问题都来不——”
“够了，不要说了。”大卫·格芬语气变得不耐烦起来，他焦躁地说：“你引以为豪的男女通杀的迷人魅力呢？不得不说我有点失望，萨姆，现在，你可以出去了。”
大卫·格芬对威廉·布兰德利是很感兴趣，而且这兴趣并不仅仅局限在对方年轻完美的肉体上——他和好莱坞的其他大佬们，这几天都听到了不少消息，罗德里克家族年轻的继承人兰斯·罗德里克似乎正是华尔街金融大鳄们最近都在跺脚寻找的那个人。哈，小罗德里克真是不简单，居然能从索罗斯和朱利安那群鲨鱼口中抢食，还抢下来那么肥的一大块肉，幸亏他是姓罗德里克，如果换成是个无名氏，哪怕侥幸在亚洲大赚了一笔，回到美国也会被那群鲨鱼找麻烦找到破产的。
而大卫·格芬在洛杉矶开会计事务所的朋友，昨天在晚餐时也跟他聊天说，好莱坞有一名非常年轻也非常红的演员，近期账户上的资金流动非常频繁，而且金额非常巨大。“你知道吗大卫，镇上或许即将诞生一个新的亿万富翁，稀奇的是这位新的亿万男孩是那么的年轻，而且居然不是通过片酬，而是华尔街发家的，简直是传奇了！”他的朋友当时原话是这样说的。
虽然由于客户保密协议，朋友无法对大卫·格芬透露那位“亿万男孩”的名字，但通过朋友的种种暗示，大卫·格芬还是知道了那个神奇的演员是谁：威廉·布兰德利。
要说威廉·布兰德利和兰斯·罗德里克，这两位全美著名的青梅竹马至交好友彼此近期的财产膨胀之间一点联系都没有，大卫·格芬是绝对不会信的，威廉·布兰德利是靠小罗德里克的提携才身价倍增的吗？镇上最近疯传年轻的罗德里克似乎有意涉足好莱坞，这件事又跟布兰德利有没有关系？
身为光明正大出柜多年的资深老GAY，大卫·格芬已经很久没对一名年轻男人燃起如此浓厚的兴趣了，虽然威廉·布兰德利不是他以往青睐的类型，但那双充满魔力的绿眼睛的确让每一个有幸直视过的人都无法抵挡；身为梦工厂的拥有者之一，大卫·格芬又担心在美国犹如霸王龙一般的罗德里克突然横插进好莱坞，会不会对如今七大主导的权力格局产生什么影响？
更重要的是，兰斯·罗德里克和威廉·布兰德利到底是朋友关系还是不止是朋友，也关系到他能不能想方设法诱惑到这块世纪末最诱人的鲜肉。
大卫·格芬想从威廉·布兰德利身上知道很多很多事，但要他自己去套话未免太有失身份，而且太容易引起对方警惕了，所以他才让自己最喜欢的萨姆去和威廉·布兰德利谈天交朋友——没想到，萨姆连最基本的任务都没有完成。这简直太让大卫·格芬失望了。
“嘭！”“咚！”一声，一个银铸的烛台被大卫·格芬猛地丢出，砸在墙壁上发出一声巨响后，又落入厚厚的地毯中产生一记闷响。
大卫·格芬突然爆发从怒气让萨姆害怕极了，他连话都不敢多说一句，转身诚惶诚恐的跑出了房间。
……
威廉并不知道在大卫·格芬的派对上数位好莱坞大佬对他态度非同一般，是因为在这个没有绝对秘密的世界里，他想隐藏的很多信息已经悄无声息的在暴露了。
有心人早已加大了对威廉的关注，而还不知道自己正变得越来越受欢迎（特别是业内消息灵通人士）的威廉，还在试镜之余，兴致勃勃的扮演着他给自己新增的慈善家角色。
“嗨，诺兰先生，这里是威尔，听说你在找我？”
☆、布拉德·皮特
“虽然一开始看剧本的时候, 这个故事让我想起了马丁·斯科塞斯的《出租车司机》, 想起了保罗·纽曼的《骗中骗》, 甚至想起了亨利·布列松的《扒手》, 但是我最后发现, 最接近的还是阿尔弗雷德·希区柯克的《迷魂记》。”
自从上次知道克里斯托弗·诺兰和他的剧本《追随》的存在后，威廉就上了心，他从经纪人亚蒙·高夫曼那里要来了克里斯托弗·诺兰的联系方式，联系到了对方，并在亮明身份后, 表示如果《追随》还没有正式拍摄的话, 他可以做影片的投资人并在电影发行时给予帮助。
这对大学在伦敦就读, 对好莱坞几乎一无所知, 而且专业是英国文学, 只是和大学社团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业余兴致勃勃的准备拍摄电影的“外行人”克里斯托弗·诺兰来说, 无疑是一场及时雨——基督啊，他们正处于没钱没人没关系的最窘迫境地，如果再找不到对剧本感兴趣的人, 克里斯托弗·诺兰和他的“16毫米”社团的朋友们, 就准备自己集资购买设备自己当演员哪怕卖掉内裤也要先把片子拍出来再说了！
但是一夜之间，他们突然结识了好莱坞风头最劲的年轻新贵，并获得了对方的青睐, 有了一条直通好莱坞的捷径——虽然在一开始接到那位自称是威廉·布兰德利助理的电话时，他们还以为对方是恶作剧，但当伦敦一家知名律所的律师带着投资协议和支票, 声称是是威廉·布兰德利的代理人来与他们商量电影投资事宜的时候，克里斯托弗·诺兰和他的朋友们才反应过来这不是梦，而是美妙的现实。
哈利路亚！克里斯托弗·诺兰现在无比庆幸自己当初的坚持，《追随》的剧本出炉后，“16毫米”社团的其他成员都建议克里斯托弗·诺兰就在伦敦本地找投资找电影公司（因为16毫米是伦敦大学的社团，成员也多数都是英国人），是克里斯托弗·诺兰自己坚持也要将剧本邮寄去好莱坞赌一把，现在，他知道自己赌赢了！被其他社员寄予厚望的伦敦电影人没有对他们多看一眼，反倒是万里迢迢外的好莱坞抛来了珍贵的橄榄枝！
所以克里斯托弗·诺兰无法不亲自打电话感谢给予他机会的人，也就是威廉·布兰德利。
通话的前半部分是尴尬和生疏的，充满略显冷场的自我介绍、寒暄和生硬的感谢——没办法，谁让克里斯托弗·诺兰是个英国人呢，他们天生不擅长初次聊天就和人热情相对，除非是谈天气——不过在威廉主动聊起了电影后，话题渐渐打开了，电影显然是存在于威廉和诺兰之间的最大共同点，而当他们谈起克里斯托弗·诺兰的《追随》时，气氛显然更热烈了，后者也抛弃了英国人对外永远彬彬有礼的那一套，话语变得又多又生动。
克里斯托弗·诺兰的回答里能听出明显的惊讶和欣喜：“是的，没错，《追随》正是一部向希区柯克致敬的作品，希区柯克是我想要拍电影的最大原因，我想成为和他一样拥有奇思妙想的导演。”
虽然《追随》采用的是倒叙的手法，但如果把这种倒叙正过来按照时间线叙述，就能发现这和希区柯克的《迷魂记》拥有很多的相似点，比如说男主角的爱好/职业就是跟踪别人，他们都跟踪了一名美丽的金发女子并且爱上了对方（虽然初衷不同），然后又都被欺骗并落入了一个连环圈套当中。
“你想把《追随》拍成什么样的风格，克里斯？是昆亭塔伦蒂诺还是科恩兄弟，或者说就是纯粹的希区柯克？”
“昆汀和科恩兄弟虽然很棒，但我很确定自己想要的不是他们的风格，当然，也不能纯然的模仿希区柯克。”克里斯托弗·诺兰说：“我想以我的方式来组织这个故事，让人们日后看到这部影片首先想到的是我的名字，克里斯托弗·诺兰，而不是昆汀科曼兄弟斯科塞斯或是其他什么人。”
“非常棒的理想。”威廉说：“自从黑泽明1950年拍摄的《罗生门》开启了多线程叙事模式后，导演们讲故事的手法就很久都没有过进步了，想要开创出专属自己的独具特色的叙事模式，先不说能不能办到，单是有这样的野心和自信，就很令人敬佩——”
亚蒙·高夫曼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威尔，我们到了。”
“给我一分钟。”威廉捂住话筒对经纪人点点头，又对电话那头的克里斯托弗·诺兰说：“抱歉，克里斯，我得挂电话了，半小时后有一个很重要的试镜。如果电影拍摄后遇到什么麻烦，或是有需要我帮助的地方，打电话给我或是去找上次那个律师，好吗？”
“好的，威尔。”克里斯托弗·诺兰赶在电话挂断之前说：“等影片拍完并且剪辑好，我，我想邀请你当第一个观众，可以吗？”
“我的荣幸。”
“谢谢。你的意见对我来说很重要。”
看到威廉挂断电话，亚蒙·高夫曼问出了自己的疑惑：“克里斯托弗·诺兰，这个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亚马逊的股票节节攀升，短短数周内股价已经翻倍，亚蒙·高夫曼看着个人账户上不停上涨的数字最近心情愉悦的近乎飞翔，加上以前种种发生在威廉身上的奇妙感应和宛如上帝私生子般的好运，亚蒙·高夫曼现在已经不会去质疑威廉所做的大部分决定了（当然某些一听就很荒谬的主意他还是要全力制止的），不顾如果有疑惑的话，亚蒙·高夫曼还是要全力弄个明白的。
或许在未来不久，当他手中的能量已经不再能为威廉提供帮助，反而是威廉一力提携着他前进的时候，“我的男孩”这样的称呼他也不能再光明正大的说出口了。
这绝不是亚蒙·高夫曼在为未来自己可能被抛弃的命运担忧。绝不。
——好吧，或许多多少少是有一点儿。
“克里斯托弗·诺兰有多特别。”威廉一边对着车镜调整领带一边说：“你以后就会知道了。”
“又卖关子。”亚蒙·高夫曼抱怨的嘟囔道，语气里却没有一丝的不满，并且他还在脑袋里给自己记了个备忘录：关注克里斯托弗·诺兰和《追随》，如果这个人在好莱坞的确有发展潜力的话，签下他。
……
“环球最想要的演员就是你或者布拉德·皮特，今天的试镜就是最终角逐了，能左右试镜结果的人，除了制片人吉姆、导演马丁·布莱斯特和演员工会的人外，还有斯塔西·施耐德，没错，就是在《新汤姆历险记》里放了我们鸽子的那个女人，《遇见乔·布莱克》算是环球今年比较大的电影项目了，更是好莱坞非特效电影有史以来最高的投资，身为环球洛杉矶地区最高负责人的斯塔西·施耐德不可能不参与到电影的选角中来的。”
“我想斯塔西·施耐德这次不会再耍我们了。”威廉说：“不然她也不会让制片人吉姆主动给我们递来橄榄枝的。”
“我也这么想，威尔，毕竟我们今非昔比。环球最好公正一点，不然我绝对没完。好好干，威尔，操翻皮特和他的——天啊他们真是太臭不要脸了！”
发生什么了？一路上都在心不在焉听经纪人喋喋不休的威廉抬起头，顺着亚蒙·高夫曼的目光看过去，发现布拉德·皮特和他的经纪人，一个发际线让人担忧的据说叫安东尼的男人，正和金发披肩穿着白色套装的斯塔西·施耐德在大厅的电梯入口旁聊天，看起来不过三十岁左右的斯塔西·施耐德被恭维的显然十分开心，气氛愉悦的四周全是笑声。
“又是让演员主动勾引制片人这一套。”亚蒙·高夫曼盯着正前方，咬牙切齿地说：“玩了这么多年还是没玩腻啊，安东尼。”
或许是亚蒙·高夫曼的目光太过灼热，前方正在一边交谈一边等电梯三个人很快发现了他和威廉的到来。
斯塔西·施耐德眼睛一亮：“嗨，威尔。”
“嗨，斯塔西。”威廉微微低头直视着斯塔西·施耐德的眼睛，轻挑嘴角，露出最完美的笑容弧度：“我是否有这个直呼你名字的荣幸？”
“一定叫我斯塔西，威尔。”斯塔西·施耐德右手轻抚着胸口，精致的妆容掩盖不住脸颊上逐渐透出的红晕：“天啊，你真是越来越有魅力了。”
‘不是只有你的布拉德·皮特才会美人计。安东尼。’亚蒙·高夫曼看着布拉德·皮特经纪人安东尼不爽的脸色，心里的畅快简直难以描述：‘我的威尔会做的更棒。’
布拉德·皮特一头金色的短发，戴着圆片墨镜，大概出门前刚修过脸所以皮肤看起来很光洁，虽然穿着灰色西服打着宽领带，但因为嘴角那抹不羁的的笑容和衬衫领口系的并不是很一丝不苟的缘故，看起来非常阳光非常辣，怪不得史蒂芬·斯皮尔伯格的另外一个教女格温妮丝·帕特洛曾经迷他迷的要死要活的，两人还订了婚。
布拉德·皮特透过墨镜看了这边一眼，到底在看谁不知道，不过威廉可没从中感受出多少善意，而他的经纪人，那个秃顶的安东尼更是挂着假惺惺的笑容走过来打招呼：“上午好，威尔。亚蒙，我们真是好久不见了。”一边说着，还一边对亚蒙·高夫曼做出了好伙计久别重逢拥抱的姿势。
安东尼的惺惺作态让亚蒙·高夫曼快吐了，他退后一步避开了安东尼热钱的拥抱，改为挂着必要的礼貌的假笑握了握对方的手：“握手就足够了，安东尼，全好莱坞都知道我们的关系可一点都不友好。”
亚蒙·高夫曼的态度是如此清楚，摆明了的“我不喜欢你”，但布拉德·皮特的经纪人脸色却一点没变，甚至还挂着笑容，并耸肩说：“我还以为我们能重归于好呢，亚蒙，你可真是太爱记仇了。往事需随风而逝啊。”
很明显，布拉德·皮特的经纪人这会儿是在装成熟宽容稳重，并试图将亚蒙·高夫曼的形象衬托的幼稚狭隘冲动。
虽然极度不爽安东尼，但知道自己已经做的够多的亚蒙·高夫曼对对方露出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电梯门开了，安东尼。”
安东尼回头一看，发现果然电梯到了，他立刻殷勤的将斯塔西·施耐德请进去，然后是布拉德·皮特，再然后就按着电梯的开门键，假笑着招呼亚蒙·高夫曼和威廉：“你们要一起进来吗？”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几乎是在讲完最后一个单词后，不等威廉他们真的进来，安东尼就松开了开门键——很显然，这个秃头的男人虽然面上不显，心里肯定恨透亚蒙·高夫曼了。
电梯门缓缓关闭着，背对着皮特和施耐德的安东尼脸上慢慢露出了得意挑衅的笑容。
在电梯门彻底合上之前，亚蒙·高夫曼对着里面喊道：“你们先走没关系，这间电梯太挤了，安东尼你一个人就占去了三分之二的面积，我和威尔等下一部就好了！”
最后透着门缝看见安东尼被气坏了的神情，亚蒙·高夫曼终于高兴的哈哈大笑。
“安东尼的厚颜无耻让人不得不佩服，怪不得你以前玩不过他，亚蒙。”等下一部电梯的时候，威廉对自己的经纪人说。
“我玩不玩的过安东尼无所谓，你玩的过皮特就行了。你办得到的对吧？”
“哪怕只是为了你，我也得狠狠的踢皮特的屁股啊，阿米。”
“爱死你了，威尔。”
“不客气，亚蒙。”
……
或许是因为偏好这类型的故事，或许是因为想重温一次《闻香识女人》的成功经历，同为马丁·布莱斯特编剧及导演的《遇见乔·布莱克》，其实和《闻香识女人》讲述了个差不多的故事，只不过区别是前者的爱情戏份更多，而后者的重点几乎全在阿尔·帕西诺和克里斯·奥唐纳两位男主角身上。
死神想探索人类为何害怕他恐惧他，于是化身一位美男子，精挑细选了名声远播受人尊重的亿万富翁威廉·裴瑞许，来到他的家中观察他的生活，却意外的和裴瑞许的小女儿苏珊陷入一场爱情当中，死神和人类，他们的爱情能得到完美的大团圆结局吗？
这就是《遇见乔·布莱克》的故事，虽然有死神，有死亡，但却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文艺爱情片。
非要做一个类比的话，死神和裴瑞许（也就是安东尼·霍普金斯扮演的角色）之间的关系，类似《闻香识女人》里的寄宿学生查理和盲人中校史法兰（阿尔·帕西诺扮演），死神和女主角苏珊之间的关系，则有点像《人鬼情未了》，最后再加一点大众喜闻乐见的好人上天堂坏人下地狱戏码，故事OVER。
说实在的，看过《遇见乔·布莱克》的剧本后，威廉并不是特别喜欢。
诚然，台词很美，几乎没一句都像是编剧精雕细琢过的，特别是死神的台词，简洁、有力，最少的台词凸出了最大的人物性格，并且还富有诗的韵律，故事也很美，剧情文艺程度甚至更超《闻香识女人》，但是，似乎太过文艺了，连高/潮戏看起来爆点都不太足够，有点不太合威廉的胃口。
不过，就冲着能和安东尼·霍普金斯合作，以及可以为亚蒙·高夫曼复仇这两点，威廉都要对试镜全力以赴！
更何况，仔细品味过剧本后，威廉发现虽然故事有点平淡，但编剧却将人物塑造的很好，特别是两位男主角，死神和裴瑞许，全都骨肉丰满性格鲜明，是演的好了就能特别打动人心的哪种角色——想来也是人物性格好，有挑战度，才会打动了安东尼·霍普金斯来出演吧。
布拉德·皮特比威廉先试镜，当他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金发和笑容一样闪闪发亮，看来是对自己的试镜结果很满意，而走在他身边的安东尼，更是志满意得，眉毛笑的都快飞出额头了。
威廉不禁对布拉德·皮特会怎样表演死神这个角色而感到好奇，不过还没等他揣摩多久，就有人来请他进去了。
‘管他呢。’威廉想，‘无论布拉德·皮特的表演风格是怎样的，总不可能和我一模一样，我只要保证自己的表演优秀过他就好了。最好是碾压级别的，才能为亚蒙彻底的出气。’
抱着这样的决心走进房间，威廉发现了一个大大的惊喜：安东尼·霍普金斯！今天的试镜是由这位奥斯卡影帝亲自对戏！
☆、最迷人的死神
在威廉敲门而入之前, 试镜室内正在发生一场讨论, 主角是环球高层斯塔西·施耐德和她的助手制片人吉姆、《遇见乔·布莱克》的编剧兼导演马丁·布莱斯特、演员工会代表和安东尼·霍普金斯。
争执最初是发生在导演马丁·布莱斯特和制片人吉姆之间。
“我搞不明白。”马丁·布莱斯特说：“既然我们已经有了布拉德·皮特, 为什么还要考虑其他人呢？你们都知道皮特是我的第一选择, 而他刚刚的表演也很不错。”
《遇见乔·布莱克》不仅是马丁·布莱斯特自1992年《闻香识女人》获得巨大成功后, 五年来筹拍的第一部电影，也是他酝酿了快二十年的一个创意——影片灵感来自1934年一部由百老汇舞台剧改编的老电影《死神需要假期》，早在八十年代，马丁·布莱斯特就一直在找人合力改编剧本，并谋划着要将这个故事重新搬上大银幕了。
1992年的《大河恋》让布拉德·皮特的英俊走进了美国影迷的心里, 也走进了马丁·布莱斯特的眼里, 而1994年的《夜访吸血鬼》与《燃情岁月》不仅确立了布拉德·皮特颜值足以和好莱坞另一大帅哥汤姆·克鲁斯媲美的地位——1995年《人物》杂志评选的“全球最性感男人”当选者正是布拉德·皮特, 而汤姆·克鲁斯曾是1990年的杂志封面人物——也让马丁·布莱斯特坚定了要邀请对方主演《遇见乔·布莱克》的想法, 因为在他的构想里, 死神就是要这么英俊才对。
难得的是, 布拉德·皮特在看过剧本之后，也对影片表现出了很强烈的兴趣，特别是在得知电影预算及安东尼·霍普金斯也会出演之后, 截止前几天电影的筹拍一直进行的顺风顺水, 直到制片人吉姆看上了另一个演员——耶，没错，就是今年以来在好莱坞火速蹿红, 同样拥有一副辣到冒烟的面孔和身材的威廉·布兰德利。
本来演员马上要敲定了，现在主角又再次变得不明确了，马丁·布莱斯特有点烦。倒不是说他对威廉·布兰德利有多不满, 对布拉德·皮特有多偏爱，而是他非常不喜欢制片人，甚至连环球高层都来对自己指手画脚。
所以在布拉德·皮特试镜过后，马丁·布莱斯特发现对方的表演的确符合自己预期的时候，他决定要为自己的话语权据理力争。
“我只是认为我们可以多种选择。”制片人吉姆说：“论外表，威廉·布兰德利并不比皮特逊色，论演技，他也获得过金球奖认可，为什么我们不看看他会怎么演绎呢？”
“但是布兰德利是黑发，而皮特是金发。”马丁·布莱斯特说。
虽然美国主流社会一直不遗余力的抹黑金发者的形象，从玛丽莲·梦露出现的更早之前就不停在讽刺“金发美人智商低”，但天生金发并且长相出色的明星，因为其数量的稀少，却更容易获得大众喜爱，像是布拉德·皮特现在之所以这么红，和他的金发脱不开关系，就连《人物》杂志将皮特选为1995年度全球最性感男人的时候，用的就是皮特在《燃情岁月》里金发披肩的造型，相对的，《夜访吸血鬼》里，将头发染棕的布拉德·皮特就没有将黑发染金的汤姆·克鲁斯那么邪魅迷人。
“拜托，谁规定了死神必须是金发？”吉姆咕哝道：“黑发才是更合理的选择不是么，神秘、强大、深不可测。”
“那又是谁规定的死神必须得是黑发？”马丁·布莱斯特不爽的反驳。
现场权力最大的环球高层斯塔西·施耐德女士拍了拍手：“好了，马丁、吉姆，现在再讨论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不如我们看过威尔的试镜再说？”
导演与制片人两人同时不发一言的点点头。
……
“早安。”
“我刚刚讲话有点大声，抱歉。”
威廉坐在椅子上欠了欠身，在身体右侧留出一片空间好方便咖啡馆的侍应生为他端上早餐，然后坐正身体，端起茶杯尝了尝味道，眉头微皱，似乎是不满意，目光在身前寻觅了一下，端起奶罐往茶杯里，又尝了尝味道觉得满意后，才继续道：“还有，刚刚和我通电话的‘宝贝儿’不是我的女朋友，而是我最小的妹妹。”
用戏谑的语气说完这句话，威廉还向前方瞥了一眼，就好像他对面坐着一位气质优雅的美女，而他的话是故意说给那位美女听的，以免对方误会那样。
——别说刀叉餐盘奶罐了，威廉的面前其实一无所有，除了空气。他正在对着一片虚无演和女主角苏珊的初见戏码，道具只有一张凳子，而因为女主角的扮演者克莱尔·弗兰妮没有在场的缘故，这场男女主角在咖啡馆里一见钟情的戏码，表演者也只有威廉自己。真悲伤，不是么？
“不，我不是那种同时交往好几个女朋友的类型。”
“我从来都只交一个女朋友。当然是这样了。”
威廉一边跟虚空中的女主角苏珊对话，手中的动作也一直都没停，他心不在焉的用刀叉切着假想中的华夫饼，语气慢慢的带上了几分紧张：“事实上，我正在寻找（女朋友）——”
“谁想得到呢？或许就是你。”说这句台词的时候，威廉嘴角挂着微笑，将目光投向正前方，仿佛他正在直视一位女士的眼睛。
而他的眼睛，墨绿的瞳孔深邃的不可思议，眼神迷人却并不浪荡，反而能让人从中感受到真诚。
‘就是这种感觉！’虽然面上不显，但马丁·布莱斯特正在心中呐喊：“任何人都会沉醉在这样专情的注视中的，无论是苏珊还是电影院的观众！他们毫无疑问都会对面前的男人一见钟情！我想要的，正是这样的表演！”
虽然内心激荡，但马丁·布莱斯特很好的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谁让之前一直对威廉·布兰德利持反对态度的就是他呢，他才不会这么快就改变自己的想法——轻咳一声打断威廉的表演，马丁·布莱斯特说：“好了，威廉，我想我们可以开始第二幕的表演了。”
听到马丁·布莱斯特的话，威廉点点头，将脸上挂着的笑容收了回去，眼神也变得内敛许多。
看见这样的表现，安东尼·霍普金斯心中想：‘演技收放自如，通过眼神和表情的变化，瞬间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他才多大，报纸上似乎说的是二十岁左右？现在的年轻人已经这样厉害了吗？’
这么想着，安东尼·霍普金斯突然对一会儿的第二场试镜充满了期待，他低头翻看着剧本，想要在威廉清空上一场戏遗留下来的情感，并酝酿下一场戏感情的时候，也做些准备。起码不能被这个小了他几十岁的年轻人比下去，不是吗？
……
亿万富翁裴瑞许的小女儿苏珊在咖啡馆偶遇了一位迷人的男士，他们一见钟情，聊到不得不去上班才分开，走在马路上数次忍不住回眸之后，咖啡馆男人被汽车撞死，死神借用了他的躯壳来到人间，他选择在裴瑞许身边观察体验人生，遇到了苏珊，并在苏珊的主动下展开了一段死神和凡人的爱情。
这就是《遇见乔·布莱克》的开场，也就是说，演员要同时扮演两个角色（虽然其中一个出场寥寥）：咖啡馆男人，死神。
而这也是威廉和布拉德·皮特今天试镜的内容：两幕戏，一幕咖啡馆男人和苏珊的初遇，一幕死神出现在裴瑞许面前后，和这名不敢置信的亿万富翁的对话。威廉和皮特，哪个能让这两个不同的角色都显得独立又迷人，哪个就赢了。
当安东尼·霍普金斯从座位上站起来的时候，他已经变成了裴瑞许，一位睿智、宽容的亿万富翁，一个因心脏常常不舒服而感到自己或许命不久矣的老人。
安东尼·霍普金斯表情淡定，眼神却略显惊慌，目光不住的在四周打量，同时身体侧着，双脚分别朝向两个方向，像是在前进和退后逃跑两个选择中纠结——此时此刻他扮演的裴瑞许，刚刚发现一个神秘的男人出现在了自己的书房内，而且这男人高深莫测神通广大，甚至连他在私人飞机上和女儿苏珊独处时说过的话都能复述的一清二楚。
“搞什么鬼？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些！”安东尼·霍普金斯紧盯着神秘男人可能藏身的地方：
“你是谁？”
“回想一下永恒无界的世界，我一直在那里。”一道低沉优雅的声音响起，像是大提琴被轻轻拨动琴弦，连带着将人们的心也轻轻拨动了起来。
房间内的所有人都在同一瞬间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口音竟然改变了！’马丁·布莱斯特震惊的看着前方沉浸在角色情感中的两个人：‘刚刚在扮演咖啡馆男人的时候，布兰德利还是美国中部，大概就是堪萨斯附近一带的口音，地方口音还很重，但是现在，伦敦腔？不，是牛津腔！口音竟然还很纯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