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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江临川刚靠近床边, 怀里的小黑猫就畏惧地跳了出去。

第34章

  江临川刚靠近床边, 怀里的小黑猫就畏惧地跳了出去。
  江临川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那小家伙自己踅摸到了笼子口,倒退着进去,又用小爪子拢过笼门,把自己扣在里面。

  江临川看得扬唇,今晚总算是认识到了猫这种生物的可爱之处。

  笑完, 江临川又肃下脸, 看向诺斯:“大晚上过来干什么,不是说了等把猫送走就……嘶!”

  他边说边伸手去捡诺斯, 话没说完就被咬了一口。

  这一口是实打实的, 江临川痛得下意识一缩, 伤口被拉扯,诺斯及时松开,可还是痛得他抽气。血从牙印汩汩冒出来,很快从指尖滴落。

  诺斯好似呆了下, 显然没料到会这么严重。

  江临川有些生气, 想要骂人,面对诺斯却又开不了口,见诺斯抬起身子又要过来,怒道:“还想咬?”

  诺斯缩了下, 但是很快还是往江临川这边游过来。

  江临川想去找纸巾擦拭, 却被诺斯咬住了浴巾。

  他本就只是松松系在腰间,一拉动浴巾就掉了下来。

  江临川:“……”

  诺斯:“……”

  江临川没好气地捡起浴巾,直接进了浴室。

  但这次体内的热潮来势汹汹, 江临川站在热水下,感觉自己好像要随着雾气一起蒸腾离开人世。

  他手脚发软,勉强换了冷水,但除了一开始有用,后来再落到身体上的冷水都好像融进了他滚烫的血液里,一起蒸发。

  江临川脑子也像被放在蒸锅里,眼前是一片空茫的白雾,勉力触到带着凉意的墙壁,便忍不住全身都靠上去。

  热意逼得眼泪也从眼眶汹涌而出,江临川仰起细长脖颈,难得无助得像个小孩一般,好像不管怎样都难受得无以复加。

  架子上的沐浴露都被他碰到在地,江临川扶着墙想出去,却踩到一个瓶子,差点跪在地上。

  这时,“嘭”的一声,浴室门被大力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快步进来,扶起江临川。

  江临川没看清他的脸,只下意识抬手,在他抱起自己的时候,搂住他冰凉的身体,不住蹭上去。

  他脑子现在大概已经跟熔浆无异了,没有任何思考能力。

  他像诺斯平时缠他那样攀附着男人高大的身体,手指从他脸庞抚过,饥渴地攫取他身体的凉意,压着他,抬起上半身,不容抗拒地亲了下去。

  前半夜,江临川都在火山熔岩里煎熬,要不是有人抱着他,他大概要熔化烧了整个房间。

  后半夜,筋疲力尽的江临川,只来得及最后看一眼身边的人,自鼻腔里发出一声闷哼,沉沉睡去。

  “滚!”

  、

  清晨,柯罗拉开江临川的房门,对上面前目瞪口呆保镖助理二人组,漠然地挽着袖子走开。

  “让他休息,晚点再叫醒。”

  李珂张着嘴,不敢相信地望向男人的背影。

  “他脖子上那红点,是,是蚊子咬的?”

  “抓痕,是猫挠的?”

  曲向明不解:“这个月份还有蚊子?”

  他说着去敲门:“他怎么从江导的房间出来,他是不是对江导做什么了?江导要是出事了我怎么跟江总交代。”

  “等等,”李珂一把抓住他的手,“你真不知道他们做什么了?你知不知道现在打扰江导你可能没法和江导交代?”

  “做什么了?”曲向明一脑袋问号,“我有什么要和江导交代,江导要是出事了,我才没法交代啊,我作为保镖是要负责任的。”

  李珂没想到居然会有人比他还钢管直,恨铁不成钢道:“你是憨吗,快跟我走。放心,江导不会出事的,就算出事,那也轮不到你负责任。”

  曲向明一把将他反扣住,压在墙上。

  李珂猝不及防,痛得熬地叫出声:“你他妈,干什么,放开我!”

  “你和那个柯罗是一伙的?”

  李珂:“谁他妈和他是一伙的,你不要乱说,卧槽,痛痛痛,放开我……”

  “干什么,大清早,报警了。”

  俩人同时一静。

  江临川慵懒沙哑的声音又传来:“叫成这样,上床吗?”

  “我们是两个男的……”怎么上床。

  曲向明还没说完,突然意识到什么,哑炮了。

  江临川也不关心他们做什么,只觉得他们太吵:“去片场吧,李珂帮我请一上午假。”

  说完,江临川砸上了门。

  李珂应了声,看眼曲向明,又冷哼一声:“说了不要去敲门。”

  他正要走,房门又开了,江临川探出头来问道:“你们过来的时候看到什么了吗?”

  他本想问你们看到柯罗了吗,又想起柯罗还有另一个形态,就换了个问法,但问完又反应过来,诺斯偷偷跑过来,要走肯定也不会让他们发现。

  江临川自觉问了句废话。

  对面李珂和曲向明则虎躯一震,误会了他的用意,以为他在警告他们,慌忙道:“没看到。”

  李珂更是道:“我们什么也不会说的。”

  曲向明看他一眼,忍住这句没有附和。

  江临川只觉莫名其妙,再次砸上门:“少想些有的没的。”

  、

  这边厢,柯罗下到四楼,电梯门叮咚一声开了,外面赫然站着高岭,身后还有一批剧组工作人员。

  “柯罗?”

  高岭很是意外:“你怎么在这?”

  他刚问完,已经看到柯罗松松垮垮的衣领间露出的红色吻痕。

  他眼神一暗:“你……”但想到背后一群人,他硬生生忍住了质问的欲望。

  众人进了电梯,却都躲着柯罗。

  柯罗等高岭进来,微一扬眉,竟破天荒地打了个招呼:“早。”

  高岭被他眸光一扫,一时张嘴结舌,那声早怎么也说不出口。

  、

  江临川又睡了一觉,临醒的时候做了个梦。

  诺斯尾巴缠着他的脖子,张了张嘴,突然发出了柯罗的声音:“爸爸。”

  话音刚落,诺斯就用尾巴缠紧了他的脖子,好像要把他勒死。

  江临川喘不上气来,醒了,没两秒察觉身上沉甸甸的,手撑着床,抬头一看,那小黑猫团成一团压在他胸口,睡得呼噜噜呼噜噜。

  江临川拎着它后脖颈放到床头,下了床。

  简单洗漱,江临川看向镜子。

  脸上的水渍还未擦去,略有些苍白的面色让眼角处的红像胭脂一样多了分艳色,眼睛好像蒙了一层雾气,虽然透着冷意,但又好像藏了两分不易察觉的柔弱。睡了一觉起来,唇仍然微微发肿,下巴处的红痕倒是淡去少许,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只有脖子锁骨处,痕迹斑斑,一直没入睡袍深处。

  后颈也有些痒,江临川摸了下,镜子里的人学着他动作,眼底泄出几分不耐和烦躁。

  换好衣服,又给小猫喂了食江临川才出门。

  一路下到一楼,刚从电梯出来,就看到于碧婷背对着这边站在一根柱子下。

  江临川犹豫了下,本想直接走,却见她转过身来,也看到了他。

  于碧婷面带急色,看到江临川明显愣了一下,神情有些僵硬,一会后才慢慢收拾好情绪,露出有点苍白的笑:“临川。”

  “你怎么了?”

  于碧婷眼神闪烁:“没事,就是小孩生病了,电话里跟我闹呢。”

  江临川察觉她没说实话,但是也没继续问,道:“下午没通告?”

  “没有,你怎么也在这,生病了吗,脸色不太好?”

  “没事,”江临川想了想又道,“有点,我请了假,现在过去。”

  于碧婷忙道:“你要注意身体啊,晚上回酒店我给你准备些好吃的,再备些药,是发烧吗?”

  “不用麻烦了,已经好了。”江临川看了眼时间,“我先走了。”

  “好,你去忙吗,不行就跟蒋导请假。”

  江临川没再和她多聊,往外走,走到一半回头,却见于碧婷站在原地魂不守舍地握着手机,竟也在注视着他,见他回头,一怔后,又勉强露出一个笑容。

  江临川很快离开,酒店里,于碧婷的手机叮咚一声响,一个陌生号码发来一串消息。

  “只要你能找到机会,他就不会有事。”

  、

  江临川走进摄影棚,蒋导和江安馨看他一眼,异口同声:“生病了?”

  撒谎就要一撒到底,江临川有点无奈:“没什么事,已经好了。”

  他靠进椅子里,拿过一瓶水,仰头喝了一口,吁出口气。

  江安馨瞥瞥他:“还真生病了,我还以为你被榨干了呢。”

  江临川差点一口水喷出来,咳了两声:“你说什么?”

  江安馨笑起来,指指他耳后根那:“蚊子咬的?”

  江临川脸色一青。

  “悠着点,我说你怎么这个月份穿高领这么骚包呢。”

  江临川:“……”

  气闷到无话可说。

  下午的拍摄结束,蒋导拿着剧本和江临川讨论怎么拍摄尼尔的地下实验室。

  这是地下实验室第一次出镜,蒋导比较重视。

  蒋导的想法是用特写,插入惊悚镜头,但江临川却一反常态,建议用长镜头,一镜到底。

  实验室本就是幽闭的环境,氛围已经有了,再加上尼尔从入口走到自己的工作间,是一段比较长的距离,用惊悚镜头太刻意,制造出的效果也是有时效性的,时机也不好把握。一镜到底可以如实展现环境和尼尔的状态,能够表现出压抑恐慌和尼尔悠闲信步的反差氛围,也能够让观众在观看的过程中积压情绪。

  不过长镜头非常考验群演和主演的演技。

  预拍后,蒋导赞同了江临川的想法,又让副导去找了几个老道的跟组,确认过场景、演员站位后,正式开拍。

  江临川盯着监视器,追随摄像机镜头,目光聚焦在正中的男人身上。

  男人挽好衬衫袖子,掸了掸并不存在的灰尘,目不斜视地走向尽头的实验室,旁边的牢房里关押着实验活体。他们大多都躺在简陋木床上悄无声息,少数听到了脚步声,发出呜咽低鸣,手脚抽搐。

  但尼尔始终无动于衷,像观光一样不紧不慢,一直到尽头,拉开门,对上屋内被捆绑住的少女,终于低眸浅笑。

  江临川喊了卡,男人最后一秒看向镜头,直直撞入江临川眼底,让江临川愣了愣,但紧接着升起一阵恼意。

  “表情不对。”

  这个镜头,江临川找茬拍了六遍,让柯罗在昏暗的实验室来来回回走,情绪也换了好几波。

  但柯罗毫无怨言,情绪处理也如江临川苛求的更为精进。

  最后一遍蒋导看不下去了:“我觉得可以了。”

  “那就可以了吧。收工了吗?收工了我回去了。”

  蒋导看看他:“收工了。”

  江临川正要起身,又听他道:“有什么话,摊开了说,不要在工作的时候泄私怨啊,临川。”

  江临川顿了下,道了声抱歉,被这么直白地指责,内心也有些懊悔:“我知道了,下次不会了。”

  他大概是昏头了,以前从不会这么分不清轻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