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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友情破裂

第34章 友情破裂
天赐下楼的这么一会儿工夫,楼上就出了事。

鸿星自幼被张龙桀管得严, 没喝过酒, 刚才不过喝了寥寥几杯,就已经醉得人事不知了。

隔着沾满水雾的磨砂门, 眼前一个人影模糊地晃动着。

那人宽肩窄腰, 一双腿长到逆天,身材相当健美, 肌肉线条更是美得让人心颤……

鸿星一时看愣了神。

他怔怔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浴室地滑, 鸿星一不小心, 就头朝后跌了下去。

邵洋下意识一把抓住鸿星,将他抱在了怀里。

鸿星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醉眼迷离。

俊俏野性的脸庞, 完美至极的身材,眼前的这个男人,面部的每一根线条,浑身肌肉筋骨的每一处起承转合, 仿佛都是上天精心雕琢出来的。

鸿星微微张了张嘴。

绯红的唇在迷蒙水汽中一开一合。

邵洋心下一动, 终于忍不住吻了上去。

……

…………

车里,霍磊的声音低了几分, “你不愿意?”

天赐愣了愣神, 车后座空间狭小, 两人挤在一起, 他显然已经没有了半分退让的空间。

天赐一想到自己在下面, 就觉得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疯狂叫嚣着,疯狂抗议着。

可是,一年了,他还是什么都没有给磊磊……

看着霍磊期待的目光,天赐沉默了。

要不然就……答应磊磊吧?

他是个男人,自然了解男人心里是怎么想的。

强迫磊磊做下面,显然是不可能的。

终于,天赐缓缓地点了点头,修长的手指缓缓伸去,要帮霍磊解开领带。

霍磊却是突然握住了天赐的手,哈哈大笑了起来。

天赐:“?”

霍磊眼角满是爱怜,他摸了摸天赐的头,“乖,哥哥逗你玩的。”

他伸手在天赐小脑袋瓜上弹了一下,“小小年纪,思想怎么这么不纯洁,嗯?”

“你还这么小,哥不会对你做什么的,放心吧,嗯?”

天赐怔怔地看着霍磊,这才明白霍磊的意思。

“好啦好啦,让我亲两下,亲两下就得赶紧回去了。”霍磊说,“这么久没见你,心里想得不行了,实在受不了了,快让哥哥亲两下。”

天赐心里暖暖的,给霍磊亲了亲。

亲着亲着,他就把霍磊按在了车座上。

霍磊一脸懵-逼:“……”

说好的自己亲小宝贝儿呢???

作者你粗来,爸爸保证不打死你!

霍磊呆了不到十分钟,这就得走了。

想着唇间的温度,天赐一边上楼,都还在一边傻笑着。

到了二楼,他才意识到有什么不对。

浴室门开着,门口满是水渍,一路延伸到了卧室,而卧室的大门紧紧锁着……

天赐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试着把耳朵贴在门上。

可是门的质量太好了,他什么都听不到。

天赐怔愣在了原地,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只是下去了一小会儿,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

那件事之后,三个人之间的关系,变得尴尬了许多。

之前明明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现在,变得却像是陌生人一样,彼此之间碰了面,就像是陌生人一样,低着头,装作没有看到对方,匆匆走过。

教室里,天赐看着趴在桌子上的鸿星,终于忍不住问道:“鸿星,你还好吧?”

鸿星低着头,也不看天赐,嗓音沙哑道:“还行。”

“谢谢了。”

知道鸿星不想说话,天赐也没有再说什么。

他想关心鸿星,可是,发生了这种事情,他实在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口。

提起这种事情,搞不好,只会对鸿星造成二次伤害。

最终,天赐只是把手搭在鸿星的肩膀上,轻声道:“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会帮你的,明白吗?”

鸿星头埋在手臂中,肩膀微微耸动,半天没有回应。

放学了,邵洋犹豫半天,还是红着脸往天赐和鸿星这边走了过来。

鸿星起身就要走,邵洋却一下子抓住了鸿星的胳膊。

天赐瞬间警觉了起来,桌子下的拳头已经悄然握紧。

同学们早就已经走-光了,偌大的教室寂静无声,五月的暖风微微吹拂,鹅黄色窗帘轻轻鼓动着,夕阳给每个人的发梢蒙上一层浅金,本该青春洋溢的年轻心脏,此刻却个个心事重重。

“鸿、鸿星……”好半晌,邵洋终于艰难开口,他支支吾吾道:“对、对不起……”

鸿星的头发已经很长了,苍白的脸颊微微凹陷,垂下的细发挡住了半只眼睛。

天赐紧张得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下一秒,鸿星就会失声痛哭。

然而,没有。

鸿星只是轻声说道:“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接下来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邵洋永生难忘。

“邵洋……我负了你,我们以后,就当做不认识对方吧。”

邵洋像是被雷劈了一样楞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鸿星的身影在走廊里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邵洋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邵洋才恍恍惚惚地缓过神来,转向天赐。

他的声音几乎是带了哭腔:“天赐、天赐,鸿星这么说,是不是以后都不想理我了?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呀?”

天赐心里一直压抑的怒气,终于有点儿忍不住了。

“你凑近点儿,我告诉你。”

“嗯?”邵洋眼睛里满是仓皇无助。

天赐猛地一拳打在了邵洋的肚子上,邵洋疼得一个趔趄:“天、天赐?”

天赐的声音不重,却像把刀子扎在了邵洋心上。

少年俊俏的侧脸仿佛没有半分温度,他低声道:“邵洋,都是你自作自受。”

·

五月末的气温已经很高了,鸿星却依旧裹得严严实实。

走在空空荡荡的校园里,他的头又疼了起来。

那件事情像是噩梦一样困扰着他,这几天,他几乎整夜整夜地说不着,人一下子就瘦了一圈。

心思重了,病紧跟着就来了。

鸿星低头看着自己的白色鞋尖,周围明明一个人的没有,他却觉得压抑地喘不过气来,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无数个声音在他耳畔响起。

“瞧啊,1班那个病秧子是个同性恋。”

“渣男,你就是个渣男!”

“宝贝儿啊,出门在外千万记得保护好自己,出了什么事情,第一时间给爸爸打电话,记住了没有?”

“……”

鸿星抱紧脑袋,几乎想要失声痛哭。

直到一个声音在耳畔响起。

“你是……鸿星吗?”

那声音里满满的少年活力,仿佛不受丝毫凡尘俗世的影响;却又像是过尽千帆,终于不再为情所困的超脱。

如同无边黑暗中的一束光。

那声音,正是他想要的。

鸿星四下望去,就见一个少年跨坐在摩托赛车上,双腿修长笔直,一头金发在晚风中浮动,正朝他笑得一脸阳光。

这个少年,他是见过的。

好像是云巅影视城那晚,把自己从河里救上来的人。

“鸿星,你是叫鸿星吗?”夏小杰问,“你好,我叫夏小杰。”

鸿星脸色微红,点了点头。

夏小杰,他记住了。

“你……心情不好?”夏小杰善于察言观色,自然一眼就看了出来。

“嗯……”

夏小杰朝鸿星一扬下巴:“有什么难过的事情,去兜一趟风就好了,来吧,上车。”

鸿星有点儿惊讶:“可……”

可是,我爸爸不让我跟陌生人出去。

但他心里却是怦怦跳着,显然是想的。

“放心吧,”夏小杰笑得一脸无辜,“我没有恶意,就是……觉得你很亲切,把你当成了自己弟弟。”

鸿星终于点了点头,夏小杰一把将鸿星拉上车,又拉着鸿星的手放在自己腰间。

“坐好了,开车咯,呀吼——”

鸿星的双颊又有点儿红了。

他在温室里生长了太多年,在教条中浸泡了太多年,现在,急需做点儿出格的事情,来打破一下了。

夏小杰带着鸿星兜风,开车飚过这座城市的大街小巷,鸿星见到了很多新奇的人和事物,他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夏小杰就像一道风,活得潇洒而不羁,鸿星羡慕夏小杰,其中或许又夹杂着崇拜。

他想要活得像夏小杰一样潇洒,好抛弃所有烦恼。

晚上,富丽堂皇的滨海酒会。

舒缓的钢琴曲在耳畔响起,人们衣着华贵,谈吐优雅,或是觥筹交错,或是随着音乐翩翩起舞。

鸿星在舞池前,顿住了脚步。

夏小杰敏锐地注意到鸿星的害羞,侧身在鸿星耳侧,说话时,温热的气息喷在鸿星耳侧。

“不太习惯?”

鸿星怯怯地点了点头,“嗯,我以前从没来过这种地方。”

“没关系的,”夏小杰揽住鸿星肩膀,笑着鼓励道,“放心吧,这不是还有我么。”

“所以,英俊的王子,”夏小杰单膝跪地,英俊白皙的脸庞上,带着一丝浅浅的笑,他的声音轻柔而温暖,“我是否有幸,能邀您来跳一支舞呢?”

鸿星的心跳又快了起来,他感觉自己和这儿格格不入,他局促道:“可是,我不会呀……”

“闭上眼睛,”夏小杰拉住鸿星的手,已然将鸿星半拥入怀,“什么都不要想,把心交给我,好吗?”

鸿星终于,点了点头。

耳畔是轻柔典雅的钢琴曲,周身环绕着的,是男人身上温热的气息,另他不由得沉醉其中。

鸿星没有舞蹈基础,却意外地跳得很顺。

那一晚,他们成为了人群的焦点,收获了无数的鲜花、掌声与喝彩。

他们吸引来了酒会的主人,主人甚至说因他们蓬荜生辉,并祝他们百年好合。

鸿星红了脸,夏小杰颇为绅士地解释道:“我想您误会了,他是我的弟弟。”

鸿星偷偷凝视着夏小杰的侧脸,兴奋得心尖儿乱颤。

后来,他和夏小杰一起去了很多很多地方,一起喝酒,一起k歌,在海滨飙车兜风,甚至,他还尝试了一下蹦极。

虽然身体常常吃不消,但鸿星第一次意识到,人生原来还能这么快活,他感觉,自己遇到夏小杰之前的人生,简直是白活了。

之前沉痛的往事,也终于被他抛诸脑后。

·

高二下学期,第三次月考成绩下来了,天赐依旧是年级第一,活活把年级第二甩开了50分。

而鸿星,则一口气从全班第二跌到了全班第十。

鸿星盯着卷子看了足足五分钟,愣是没有半点儿难过的情绪。

成绩什么的,他好像已经全看淡了。

靠爹就能高枕无忧一辈子,为什么还要学习?

自己以前真是太傻了。

邵洋看了成绩单,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没忍住,跑到了鸿星桌前。

鸿星这些天来翘过不少课,邵洋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夜里翻来覆去,常常要深夜一两点才能睡着,人一下子就瘦了不少,一向红润的面色都有些发白了。

鸿星假装没有看见邵洋,低头玩着手机。

邵洋艰难道:“鸿星,你这次考试,是怎么了?”

鸿星不理他。

邵洋又苦口婆心地劝道:“鸿星,我们还有一个月就期末考试了,马上就该上高三了,现在不是玩的时候。”

鸿星嗤笑一声,对上邵洋眼睛时,以往清亮的眸子,竟然带了几分邪气。

带着几分混社会混出来的老道与不羁。

邵洋心里一紧,才两个星期……

才两个星期,眼前的少年,他都有点儿不敢认了。

鸿星勾起嘴角,“邵洋,你这次考得班里第几?你有资格说我?”

邵洋低头,“倒、倒数第十……”

邵洋最近学习是真的下了功夫,没少缠着天赐给他补课,这个倒数第十,对他来说,已经相当不容易了。

鸿星却是嗤笑一声,“听你跟我说话的口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年纪第一呢。”

“倒数第十和倒数第一,一样是考不上好大学,有区别吗?”

鸿星说的这话,不光是邵洋,连天赐听着都暗暗心惊。

鸿星什么时候学会说话带刀子了?

鸿星想着今晚还要跟小杰哥哥去海洋馆,甩上书包就走了,留下面如死灰的邵洋,还在原地发着愣……

·

咖啡厅,邵洋瞪着眼前那道圆锥曲线的大题,灼灼的目光几乎要把五三烧透。

天赐叹了口气,同他分析道:“邵洋,你现在考试,数学还只能拿60分,我建议你先把简单题搞明白,然后再来钻研圆锥曲线大题。”

邵洋叹了口气,抿了一口咖啡,“可是,我这不是想让鸿星对我刮目相看嘛。”

“鸿星说他数学,只有圆锥曲线拿不准,等我会做圆锥曲线了,就能像你一样,给鸿星讲题了呀。”

天赐握着咖啡杯的手指一滞,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了。

也罢,由着邵洋瞎折腾吧。

邵洋目光无意间瞥到了窗外的什么,却是狠狠地皱了下眉头。

他猛地晃了晃天赐的胳膊,“天赐,你看,外面那人是不是鸿星?!”

天赐眯起眼睛,循声望去。

豪华跑车里,夏小杰正手把手地帮鸿星系上安全带,两人说说笑笑,举止亲密。

“啪嚓——!”

服务员一声惊呼,只见邵洋手里的咖啡杯被捏碎,咖啡混着鲜血缓缓流下。

邵洋的眼睛红得吓人,“夏、小、杰。”

这声音满是恨意,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邵洋不顾一切地冲了出去,一把揪住了夏小杰的衣领,硬生生地把他从车里拽了出来。

夏小杰被拽得一脸懵-逼:“邵洋,有什么事情吗?”

邵洋吼道:“你还在这里装什么装?”

夏小杰:“???”

夏小杰是真不明白,邵洋为什么突然对自己发火。

他试探问道:“你是嫌我出去玩,没有叫上你?”

邵洋一脸怒意,贴近夏小杰,压低声音说道:“你也不看看你把鸿星带成什么样子了!”

他已经在控制自己的音量了,但声音仍旧传到了鸿星的耳朵里,鸿星面无表情道:“邵洋,我什么样子,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我早就说过了,我们以后不要再来往了。”

邵洋双手猛地一松。

“小杰哥,我们走。”鸿星淡淡道。

“哦……”

邵洋一直目送跑车开走,嘴巴里还在喃喃:

“鸿星,我、我一直以为,你那是开玩笑的……”

·

夜间的烧烤摊。

天赐十分无奈地放下了书包,坐在了邵洋的对面。

他刚回家,正准备写作业,就被邵洋叫了出来。

看来,今晚大概率又要熬夜了呀。

“老板,再来10瓶啤酒,100串羊肉串,多放辣,多放辣,放越多越好。”

天赐忍不住打断道:“邵洋,就咱俩,吃不了那么多吧?”

邵洋一把揽住天赐肩膀,拍拍胸脯大笑道:“怕什么?哥什么都不行,可tm最不缺的就是钱!”

“老板,快点儿啊!”

老板带笑的声音传来:“得嘞!”

天赐:“邵洋,你喝醉了。”

邵洋咕嘟完手里的那瓶啤酒,脸色泛红:“有吗?这才第6瓶而已呀。”

羊肉串和啤酒很快就断了上来,羊肉串上满满的辣椒面,热气一熏,呛得天赐只想流眼泪。

邵洋拿起一大串羊肉,用牙咬着,十分豪爽地一撕而尽,仿佛丝毫感觉不到辣。

天赐奇怪道:“邵洋,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吃辣了?”

话问出来,邵洋也愣了一愣,随后摸了摸后脑勺:“可是,我觉得不怎么辣呀,不信你尝尝。”

天赐尝了一根,舌头都差点儿被辣下来。

天赐拿手扇着风,心想,邵洋估计是失恋打击太大,痛觉都给刺激没了吧,也就没太在意。

眼看邵洋又开了一瓶啤酒,天赐连忙拦住他:“邵洋,你不能再喝了。”

邵洋甩开天赐的手:“让我喝,你别管。”

天赐:“你…….”

邵洋一口气喝干一瓶,拿校服袖子擦了擦嘴,转眼又要再开一瓶,天赐不能再放任不管了,买了单,拽着邵洋校服的两只袖子就往外走。

邵洋被校服勒着脖子,只得恋恋不舍地放下了酒瓶子。

走到马路牙子上,邵洋喉咙一紧,抱着树就吐了个昏天黑地。

天赐叹了口气,默默地去买了纸巾和水。

“给,漱漱口。”

邵洋这会儿完全醉了,内心奔涌的情绪再也隐藏不住,抱着天赐就干嚎了起来。

天赐:“……”

大哥,你嘴边的脏东西还没擦干净呀。

能不能别在我腿上蹭来蹭去的?

天赐用校裤帮邵洋“擦”干净嘴后,邵洋哭道:“鸿星,为什么,我那么喜欢你,你就是感觉不到呢?”

“为什么,你宁愿跟夏小杰整天混在一起,都不愿意多看我一眼呢?”

天赐把邵洋扶了起来,拍拍邵洋的背,把他架在自己胳膊上:“你醉了,我送你回家。”

走在路上,邵洋还在吼:“我、我没醉!老板,再来、再来509根羊肉串!”

天赐眉头一皱,怎么那么耳熟呢,紧接着就听邵洋低头喃喃道:“5月9号,是他的生日呀呜呜呜……”

天赐心道,是呀,不光是人家生日,还是你破了人家那一天呢。

所以邵大爷您就别哭了好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是受害者呢。

天赐费劲九牛二虎之力,这才把邵洋送到了他家。

邵家人各有各的大别墅,邵洋平时自己都是自己住,家里连个鬼都没有。

天赐从邵洋口袋里摸出了房子钥匙,刚打开门,一股酒味就扑面而来。

天赐捂着鼻子,把邵洋这头醉死鬼拖了进去,打开灯,果然——

不过两个星期,邵洋的房子再次乱成一团,只不过这次,茶几上那堆泡面盒,变成了酒瓶子。

天赐拽着邵洋脖子,把他扔进了浴室里,打开花洒,直接怼到了邵洋脸上。

凉凉的水冲了出来,邵洋被激得哇哇大叫。

天赐拍拍他的脸,“喂,清醒点儿了没?”

邵洋迷离的双眼逐渐回焦:“这是哪儿?”

天赐:“……”

“拿着,自己洗澡,别让我教你。”

邵洋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

半个小时候,天赐把邵洋屋子里那堆酒瓶子处理掉,地扫了,茶几擦了,床单换了……再敲开浴室门的时候,发现邵洋在隔壁抱着马桶又是一通狂吐。

邵洋这次是真的把胃吐空了,胆汁都快给吐出来了,整个人累趴在地上,面色苍白。

天赐在心里叹气,原来这家伙酒量这么差。

那干嘛还那么逞能?

天赐拍拍邵洋的头:“在这儿等我,不准乱跑。”

邵洋眼角带泪,大狗似得,乖乖地点了点头。

吸取上次意外的教训,天赐这次下楼买药都是用跑着的,从小区门口买了药回来,连10分钟都没用。

回来一看,邵洋又在吐。

天赐:“……”

他只好硬着头皮,不耐其烦地给邵洋擦干净嘴,又帮他把身子、口腔清洗了个干净,接着喂药,最后气喘嘘嘘地把邵洋扔到了床上。

“呼——”天赐终于有时间来擦擦自己额头的汗了。

把邵洋搞得浑身上下香喷喷的,自己身上倒是一身汗臭。

不值不值。

天赐在床边坐着喘了会儿气,起身看邵洋。

邵洋这一阵子,实在是太奇怪了。

容易呕吐,面色苍白,几天时间整个人受了一大圈,今晚还破天荒地哭了出来……

天赐脑子里闪过一个想法,表情瞬间一僵。

“邵洋,你该不会,是得胃癌了吧?”

邵洋双拳托腮,眼睛里冒着粉红泡泡:“嗯,鸿星,你说啥?”

天赐挥挥手,无奈道:“算了,我什么都没说。”

邵洋却是一下子坐了起来,把天赐抱在怀里,哭道:“鸿星,对、对不起……”

天赐:“我是天赐。”

邵洋抱得更紧了:“鸿星,对不起,那晚,我不该答应你……”

天赐嘴角抽了抽:“……”

“好吧,我是鸿星。”

“现在,我命令你,放开我,并且离我远一点儿。”

邵洋立刻放开了天赐,像是个做错事情的小孩一样,怯生生地缩到了离天赐最远的那个墙角。

天赐:“乖乖躺下,睡觉。”

邵洋乖乖地照做,躺的笔直笔直的,跟站军姿似得。

天赐:“你睡觉不脱衣服么?”

慌得邵洋连忙把衣服脱掉了。

天赐点了点头,露出一个笑容:“不错。”

邵洋高兴得像条吐舌头的萨摩耶。

暖黄的灯光下,天赐打了个哈欠,声音柔和了几分。

“现在,我们来做一个游戏。”

“乖乖地,闭上眼睛,然后从一数到一百……”

邵洋很听话地数了起来。

数到五十九的时候,邵洋就睡着了。

天赐帮他盖好被子,又把空调温度稍微调高了一点儿,这才伸手去关了房间的灯。

“邵洋,晚安。”

·

天赐再接到邵洋电话的时候,已经是7月末了。

天最热,知了叫得最大声的季节。

暑假都已经放了一个月,再有一个星期的时间,就该返校,进行高三补课了。

天赐从题海中抽出身来,接起了邵洋的电话。

没听到说话,就先听到了邵洋的喘-息。

似乎还有呜咽的声音。

天赐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自从5月之后,邵洋跟鸿星就再没说过话,按理说,没什么事情能让邵洋难受成这样呀。

天赐沉声问道:“邵洋,你怎么了?”

好半天,邵洋才强忍着悲伤,断断续续地说了出来,

天赐一听,手机都差点儿惊掉。

邵洋说:“天、天赐,我、我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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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下午六点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