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演唱会
29号, 许南山早早地就起来了, 演唱会是晚上七点开始, 他还有一整天的时间。早上起来许南山吊了吊嗓子, 在表演前做了最后的准备,五点,观众便要入场。
这次演唱会的舞台是四面台, 非常方便与四个方向的歌迷充分互动。圆形的大体育馆能容纳数万人, 坐在中后排的观众根本看不清许南山, 这时候就要依靠大屏幕的作用了。
下午化妆做造型时,乐生也在化妆间。化妆师们并不认识这个看着年纪轻轻的小帅哥,只当他是舞团的一员。见他模样乖巧,喜欢逗他, 乐生只是抿着唇笑, 也不说话。许南山见了,开口替他打了个圆场, 让化妆师们安静工作, 这些人这才放过乐生。
说完许南山回头看了乐生一眼, 见乐生也在看着自己, 眼里带着感激的神色。许南山微微一笑, 用唇形说:“别怕。”
六点多,天色渐渐暗下来,体育场里的一切已经在众多工作人员的安排下,音响设备、灯光、舞美、大屏幕、乐队、舞团等均已准备就绪,只等演唱会正式开始。观众席上, 橘红色的荧光棒、各色的灯牌散发着光芒,一眼望去,观众席上到处是许南山的名字。
荧光棒是统一由举办方发放的数字荧光棒,每个座位上一个,不需要观众自带。这样的荧光棒的好处是,在演唱过程中,可以通过后台操纵每个区域的荧光棒颜色,以达到更加整齐划一的震撼效果。那些光芒单个并不强,全部汇聚在一起,就构成了一幅十分壮美的画卷。
临上场前,即使是身经百战的许南山,也还是会紧张。每一场演唱会都是一场新的体验,歌曲总是有新的,舞台设计是新的,造型是新的。而这第九场演唱会,与许南山本人而言,也有更加重要的意义——这是他重生回来后的第一场演唱会,所以命名叫“new life”。
重生者就像开了挂,唱功、作曲、作词、台风都有了大幅度提高,让业内业外都震惊不已,自以为理解了他“new life”的含义。
六点多,许南山已经准备完毕,按照出场的设计方式,到了体育场的三楼,吊上威压。
开场是一首摇滚,七点一到,全场灯光亮起来,舞台上就位的舞者们仿佛一尊尊凝固在黑暗里的雕塑,姿态各异,却无不闪耀着别样的美感,充满了力量与神秘。音乐炸响,许南山从三楼被威压吊着升到半空中,聚光灯打在他身上,让他成了全场唯一一个发光体。
与此同时,座无虚席的两万人次的体育场内,顿时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尖叫声,几十秒过后,那些尖叫声逐渐汇聚成一道声音,那是一道整齐划一的、震撼人心的声音。
“许南山!”
“许南山!”
“许南山!”
山呼般的呐喊,是现场两万歌迷和场外直播前数百万歌迷对许南山狂热崇拜的凝聚。
“许南山!”
“许南山!”
一声高过一声,粉丝们声嘶力竭。许南山左手拿着那只乐生送予他的生日礼物,那只火炬般的话筒,微仰着头,闭着眼,享受着独属于他的舞台。
等最初的呼喊声过去,许南山听着耳返里的声音,已然快到了主歌时,他抬起右手,做了一个向下压的动作。大屏幕实时将他的动作投放给在座的所有粉丝,那只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动作,却透着无与伦比的气场。粉丝们就像最令行禁止的军人,只听从许南山的号令,看到这个手势,都心领神会地闭上了嘴。
尖叫声过去,呼喊声沉寂,舞台被突然躁动的音乐充满,许南山将话筒拿到唇边,睁开了眼,看向观众席上那一片橘红色的海洋,仿佛一大片熊熊燃烧的火焰。
许南山弯了唇,启唇用低而沉稳的嗓音,唱出了第一句。这首歌是许南山年初为一首电影作的主题曲,电影讲述的是蒙冤入狱的无辜者成功为自己脱罪,并帮助警方抓捕真正的罪犯的故事。整部影片惊心动魄,环环相扣,而作为主题曲的这首歌,在经过这几个月许南山的改编之后,有了比初版更强的力量感和爆发感。歌声表述着对自由和正义的向往,对犯罪者的愤怒。
许南山落到地面时,歌曲恰好进入到副歌阶段,许南山取下威亚,加入到舞团里,成为领舞,边唱边跳,气息却稳得没有一丝颤动。黑红的经典配色着装,夸张的眼线勾勒出他狭长的眼眸,右边上臂的纹身贴更增添了几分匪气,许南山整个人充满了侵略感和攻击力。而低沉却爆发力十足的嗓音宛如行走的CD,在短短几分钟之内,将偌大的体育场的气氛都带动了起来。
观众席不断爆发出一阵又一阵尖叫。
最近一个月为了排练,都没怎么露脸的许南山,一出场就带给歌迷一个巨大的惊喜。“人声乐器”仿佛是为他而生的称号,许南山能轻轻松松唱出跨三个八度的歌曲,不论高音低音都游刃有余。
等第一首歌结束,许南山没有急着唱第二首歌,而是暂时停歇了一会儿,将话筒放到麦架上,手扶着麦,笑着看着台下的歌迷们。
仅仅是一个笑,就透着强烈的雄性荷尔蒙气息,歌迷们又疯狂尖叫起来。许南山闻言笑容更深,轻轻地笑出了声,价值二十几万的话筒将他的声音完美地传达出来,清晰地让整个体育场都听到,就仿佛响在那些歌迷耳边似的。
人群开始响起此起彼伏的尖叫以及他的名字。
等歌迷们的兴奋劲儿稍缓一下,许南山唇在麦旁,轻笑道:“又见面了,晚上好。”又对着镜头说,“没到现场的大家,晚上好啊!”
“晚上好!!!”歌迷的回应比想象中更热情。
许南山说:“今天我很高兴,你们高兴吗?”
众歌迷:“高兴!!!”
许南山轻笑了声:“昨天我就看到已经有很多人过来了,大家都来得好早。今天也来得很早,大家都吃晚饭了吗?”
这下回答不一了,有说吃了的,有说没吃的。许南山对自己的粉丝总是格外耐心温柔的,道:“在座的应该有不少明天还会来吧?”
有一部分人大声回答了“是”。
许南山说:“明天你们来,我还要问这个问题,要是再没吃的,回去罚抄英语书。”
“——至于工作了的,”许南山说,“工作了的都是大人了,不用我提醒了吧?”
一部分刚刚踏入工作,年纪却不大的小姑娘不乐意了,大喊说:“要——!”
许南山乐了:“要什么,要惩罚啊?”
小姑娘们撒起娇来。说实话,上万人一起撒娇的场面……着实有些震撼。许南山掩唇笑了声,说:“好了,都乖,都要好好吃饭。”
“接下来这首歌,也是新歌,”许南山笑了笑,“依旧是摇滚——”
开场几首歌都比较嗨,比较能调动气氛,随后几首歌则更换成几首风格偏抒情的。这类歌也比较省体力,许南山只用唱,不用跳。许南山还挑了两首难度较低的,来与歌迷互动。
他要么轻轻松松地坐在钢琴前,自弹自唱,solo还能与歌迷说两句话,又或者拿着话筒到舞台边,与歌迷合唱。合唱的第二首是许南山特意为演唱会写的,名叫《橘子味汽水》,用以表述歌迷在他心里,就像橘子味汽水一样甜甜的。
坐前排的部分歌迷,多半是许南山的粉头,死忠粉,或者老粉,许南山常常能在各种现场看到他们的身影,因此能认得脸。但当他笑着说:“我认得你,你叫什么来着?”的时候,全场其他歌迷又会吃醋地尖叫起来,表示不满。
许南山便哈哈哈地笑,把话筒递到那歌迷嘴边,歌迷不愧是死忠粉,张嘴就来,拍子和音准大体上都还没错。
许南山诧异地笑开,夸奖道:“不愧是我的歌迷,唱得很好啊!不过比我还是差点。”
许南山的粉丝大部分是女粉,但也有为数不少的男粉,约莫占全部粉丝的三成到四成。这部分男粉战斗力惊人,数量不如女粉,但声音更大。
“山山,我也会唱!”登时有一个响亮的男声在不远处响起。
“哎?刚刚是谁?”许南山循声望过去,却没有看到人,他冲先前唱的女孩子说,“有人向你发起挑战,怎么办?”
许南山这一句话勾起了男粉和女粉之间的战争,两万人顿时分成了两个阵营。许南山似乎乐得见歌迷们互相吵嘴,再次大笑起来,眼看solo过去,连忙跟着音乐唱了几句,同时走到那男粉前,把话筒递给他。男粉无障碍接唱下去。
“唱得很有气势啊。”许南山笑着说了句,男粉们嚣张地大叫起来。结果许南山等唱完了,又看似苦恼地说了一句,“不过这首歌,要唱得有感情~”
女粉无情地嘲笑起来,男粉又不依了。
许南山大笑:“都是一家人,别这样,别这样!哈哈哈哈哈哈!”没想到许南山的大笑引起了众怒,男粉女粉都调转矛头,不内讧了,一致开始大叫,表示对许南山的不满。
等唱完这首,许南山下场几分钟换了个造型,才出来。这回他穿的是蓝白配色的小西装,胸前还别了朵红色玫瑰花,戴着金丝边眼镜,整个人看着优雅而矜持,与先前荷尔蒙爆棚的判若两人。
唱完一首旧作改编后的歌曲,许南山穿着白色的皮鞋,走回到舞台中央,将话筒放到麦架上,轻声道:“接下来这首歌,是我新专辑的主打歌。”
《你在蔷薇花下跳舞》。
许南山已经记不起当年第一次写这首歌时的情形,重生半年,前世的事情慢慢在记忆里变得模糊了,不真切,像隔了层纱窗。
他能隐约回想起前世是跟乐生见过面的,只是那时候没注意这个人。许南山感到庆幸,还好他有了重来的机会,才能让他遇到乐生。
主歌缓缓流淌的、柔美的旋律将人带进如梦似幻的美好幻境中,副歌轻抒情型的男高音加深了歌曲中对那个虚拟的人的憧憬和向往。那人像蔷薇花一样娇艳,又像蔷薇花一样带着刺,需得小心翼翼地靠近,才不会被扎破手。
许南山忽然想,乐生会写这首诗,或许正是因为他心中也有这样的憧憬,会有这样一个人,将他从孤寂的寒夜里拽出来。
这首歌许南山没有对原曲做很大的改动,只是修改了一些细节,让整首歌更加流畅、完整了。
“茂盛蔷薇花下,透过绿纱窗,”
“我看到了你那,娇艳的脸庞。”
许南山回想着乐生,乐生会跳舞,虽然没在蔷薇花下跳过舞,但许南山很难忘记他第一次戴着鸭舌帽,穿着破洞牛仔裤,像个酷酷的九零后,跳着街舞的场面。那样的乐生实在太具有吸引力了。
许南山想着想着,不由得露出了微笑,他一笑,小声跟唱的粉丝们就唱不下去了,都“啊啊啊”地大叫起来。数字荧光棒为了应和这气氛,全场调成了蔷薇花一样的粉色。
“等唱完这首歌,我给你们讲讲它背后的故事。”许南山笑着说了一句。
“好——!”歌迷们回应。
许南山心说:不知道后台的乐生能不能看到呢?
短短几分钟的歌很快就到了尾声,乐队暂时停下,许南山坐在舞台上,开始讲:
“其实最开始没确定哪首歌是主打歌,只是顺着灵感写,写到哪儿是哪儿。结果写到这首歌的时候,出了点问题。”
歌迷们安安静静地看着许南山,等着他说。
“当时司子平跑出去旅游了,不知道在哪个旮旯里,联系不到,可我就是写不出满意的词。”许南山笑了笑,“可能这首歌词对文采要求比较高,我胜任不了的缘故。”
“那时候,大概是四月,接了《旅行》,还有一些商演,忙不过来。难得有了时间,我就把自己关在家里写歌,写不出来嘛,我就急躁,饭也不吃了。结果,就低血糖晕倒了。”许南山说,“所以我才说,要你们好好吃饭啊。”
歌迷们都心疼起来,大叫着要他好好休息,别太累了。
许南山笑说:“我没什么事,输了点葡萄糖就好了。”他捶捶自己的胸口,“毕竟我身体好。”
“后来,我意外看到这首歌词的作者。”许南山说,“你们应该看到作词了,作词是一位名叫十四的诗人。”
“我一开始以为诗人脾气都很难搞,没想到接触之后,发现这位诗人不仅脾气好——反正是比我好很多了。”
歌迷们笑。
“而且还聪明,有才华,懂特别多,那才叫全能。”许南山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话筒,举起来,扬眉笑道,“我们成了朋友——看到没,这就是他送我的生日礼物。”
暗戳戳当着全国人民秀恩爱的感觉真好,许南山暗想。
歌迷们都由衷地大喊道:“谢谢十四——!”
许南山笑了,与有荣焉似的。
旋即歌迷们又大声道:“谢谢许南山!”
许南山挑眉,弯唇道:“谢我什么?”
后一句话歌迷说得稀稀拉拉,许南山半天也没听到,他无奈地笑着,说道:“我数一二三,你们再说,整齐点,不然我听不到啊。”
许南山抬起手:“一,二,三!”
歌迷整齐划一道:“你就是我们的礼物!”
一瞬间,许南山怔愣了一下,眼眶忽地有些热。出道多年,追随着他的粉丝越来越多,他们听他的歌,追他的现场,了解他的一举一动,有时候许南山觉得,歌迷是比亲人还要亲密的存在。许南山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认真道:“你们也是我的礼物。”
由于这次互动时间太长,所以接下来许南山连唱了好多首歌,都没有怎么停。演唱会到中后期,观众开始疲惫,又需要注入新的活力,才能让现场气氛嗨起来。
许南山拿出了他精心准备的唱跳《灯塔》。
“这是一首老歌,但是这次,我们给它编了舞。”许南山说,“这会是一首很不一样的灯塔。”
许南山话音落下,灯光暗下来,以乐生为首的舞团在黑暗中迅速上场,就位。他们穿着清一色的黑白配,戴着白底黑色字母的鸭舌帽,黑色口罩,只有乐生的服装稍有不同。他一身都是黑色。
许南山低头站立,闭着眼,手指跟着音乐打着节拍,慢慢的,头、身体、腿脚都开始动起来。
为了适应舞蹈,许南山将《灯塔》这首歌的节奏感改得更强了。伴奏里放着许南山提前录好的打响指,和低声的哼唱。其他声音自然是现场的乐队。
舞蹈比主歌先一步到来,许南山左手拿话筒,只有右手能做动作,可这并不影响他整体的表演。乐生说过,他很喜欢这首歌,以前许南山或许不明白为什么。但从虞宁那儿得知了乐生从前的生活后,许南山大致明白,这或许是乐生在孤寂中寻找慰藉的一种方式。他或许也在寻找那样一束光,像灯塔指引航海者一样,指引他。
许南山想到这里,唱得更加投入而忘情。
副歌部分,乐生脱掉了黑色的外套,整个人突然变白了,像是从黑暗里抵达了光明。这一段许南山和乐生有互动,是一段简单的双人舞,也因此,两人有了台上以来唯一的一次视线交流。
因为大屏幕的存在,许南山不敢放肆,只是用眼神与乐生交流着,那里面饱含着赞许、鼓励,与浓烈的爱——这个胆怯的小孩,似乎需要别人的认可和鼓励。
双人舞时难免会触碰到对方的身体,肩、腰、手等,触碰到乐生的手时,许南山感受到他手心冰凉的汗水。他知道他一定是紧张坏了,可也没有办法,只能等演唱会结束,再好好安抚。
眼看互动就要结束,乐生脚下却突然滑了一下,这是谁也没有预料的。这一滑,不仅仅是乐生一个人的事,是整个团队的事,明天营销号就会有通稿“许南山演唱会失误”、“许南山演唱会出意外”等。不是很大的事情,可也不是什么好事。
犯错的是乐生,许南山当然可以容忍他,不会责怪他,可乐生自己却不会容忍,舞团、其他工作人员、粉丝,都不会接受,这么多人辛苦的努力,因为乐生一个失误有了黑点。幸好乐生反应很快,立刻将这下脚滑改成了一个滑步,让自己靠到许南山身上,就好像在与他共舞。而这次两人的亲密接触,也引发了粉丝新一轮的尖叫。
他们恨不得自己化成乐生,靠到许南山身上。
两人不着痕迹地化解了这场虚惊,舞台上下只有少数人发现了这个突发事件,见安然度过了,便也没再多想。
乐生暗暗松了口气,然而舞蹈继续,他的神经又立刻更加紧绷起来。等到一曲终了,乐生悬起的心才算落回肚子里,和舞团其他成员一起下了台。许南山则继续进行表演。
《灯塔》过后,演唱会进入到尾声,许南山换了好几套衣服,但衣服全都被湿透了,演唱会的体力消耗是惊人的,水也喝了不少。不过嗓子倒没什么问题,只是略微有些疲惫。这一段是预计的歌迷互动,用来稍作休息。
歌迷们的兴奋从听到《灯塔》正式编舞起,就高涨着没有落下去过。天知道这首歌有多少饭制编舞,今天终于有官方版了。这次的编舞与之前的编舞略有些不同,少部分专业的能看出来,或许与许南山以前常用的编舞不是同一个人。大多数看不出来,除了“啊啊啊”,也没别的方式表达自己的狂热。
许多歌迷嗓子都喊哑了,还有的拿着望远镜看舞台上小小的许南山。
“许南山!许南山!许南山!”粉丝们的呼声很给力。许南山喘了口气,扯了扯自己胸前的衣服,说,“好热啊,你们热吗?”
粉丝那么多人坐在一起又喊又叫的,估计也热。但他们齐声道:“不热!”
许南山:“合着只有我一个人热了?”
粉丝们无情嘲笑。
许南山扯着衣服的时候,突然听到人群传来一阵突然拔高的尖叫声,许南山不明所以:“怎么了?”
歌迷:“啊啊啊啊!”
许南山懵,把自己上下看了一遍,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原来他刚才扯衣服时,把腹肌露出来了。
“哦~”许南山意味深长地笑了,“你们在笑什么啊?”
歌迷:“啊啊啊!脱掉!”
许南山摇摇头:“那不成,那不是当众耍流氓了?”
歌迷:“啊啊啊啊!”撒娇,不依!
许南山:“真拿你们没办法,一不顺着你们,就撒娇。”他手指牵着衣襟,往上拉了拉,露出自己线条漂亮的腹肌,“喏。”
“好看吗?”许南山说。
“啊啊啊好——看!”歌迷说。
许南山放下了衣服:“好看也不给你们看了!你们一个个大姑娘家家的,知不知道害羞了?”
女粉:“不知道~”
男粉:“我们要看——!”
许南山眉头一挑:“你们一群男的看热闹不嫌事大?”
这时候,忽而有个十分响亮好听的男声大声道:“许南山,我要嫁给你!”
“哈哈哈哈哈哈哈!”全场爆笑。
许南山“啧”了一声:“我家我一个独苗,你又不能给我生孩子,不行不行。”
粉丝笑作一团。
许南山不知道声音是谁发出来的,说:“你们男粉要是有需求,就内部解决吧,啊,还有女粉,都是一家人不是?”
男粉&女粉:神他妈一家人。
许南山:“接下来的歌,送给刚才那位男同胞,《白鸽》。”
《白鸽》已经是倒数几首歌,唱完后,许南山又唱了预定的结尾的几首歌,到九点,第一场演唱会圆满结束。
结束后,许南山已经非常累了,王爱民、小何他们都识趣地没有打扰许南山,把人送回到酒店,就悄声离开了。许南山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因为接下来还有两场表演。
乐生这晚还是自己偷偷跑到许南山房间来的,许南山今天早上给了他一张房卡。乐生进屋时,许南山已经洗漱完,刚从浴室里出来,乐生主动要帮他吹头发。吹完后,乐生催促许南山先去睡觉,然后自己才去洗澡。
他虽然没那么多表演,但一直在体育场从开头待到了结尾。他想看许南山的表演,一点都不想错过。许南山在生活中还算有亲和力,但在舞台上气场全开时,就像一头雄狮。他扫视观众席,就像在扫视自己的领地。于歌迷们而言,许南山就是他们心中的王,于乐生而言同样。
乐生洗完澡,吹完头发,浑身带着湿漉漉的水汽和沐浴露的香气,轻手轻脚地爬到床上。他见许南山闭着眼,以为他睡着了,便把开得过低的冷气调高了一点,打算替许南山拉拉被子。
没想到手才伸出去,那睡着的人就一把握住了他的手,顺势用力,将他带到了怀里,手箍着乐生的腰身,铁似的。乐生挣不动,也没有挣扎的意思,便安安静静地趴下来,侧脸贴在许南山胸口,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他今天差点就把许南山的演唱会弄砸了,只差一点,他就要让许南山在全国人面前出丑。
“别难过。”
耳边忽地响起许南山低哑的声音,略显疲惫。
“人不是机器,总是难免犯错的。我还经常忘词呢……你看不也挺正常么,对吧?”许南山一边说,一边揉着怀里乐生的头发,他说完,半睁开眼垂眸看着乐生,“所以别自责了,你要是自责,那我也要自责了。是我要你来的。”
乐生微微地笑了,点了点头,额前的发蹭到许南山的下巴。
“再说了,你不都临时反应,完美地处理了嘛?粉丝们都看不出来的,不要紧。”许南山摸着乐生的后脑勺,轻轻地爱抚着,半晌,低笑道,“来,亲我一下。”
乐生抿起唇,羞涩地把脸缩了下去。
许南山说:“就一下……我今天又唱又跳,两个小时,好累的,累死我了,就亲一下嘛?”
许南山悄悄观察到乐生神色似有松动,故意道:“算了,不亲也没事,好困,我睡了啊。”
乐生咬了咬唇,他哪里不知道许南山在套路他,可他也确实真的心疼他。于是犹豫了一瞬后,乐生还是抬起头,手攀着许南山肩膀,喉结微动,低头吻到许南山唇上。但只是一触即分,乐生刚想退开,却被许南山按住了后脑勺,又贴了回去,牙齿磕碰发出清响,许南山的舌灵巧地滑到乐生唇舌间。
乐生倏然睁大眼,眨了眨,对上许南山的视线,眼角慢慢爬上些许绯红,垂眸,闭上了眼,手指不自觉地抓住了许南山的肩膀。
亲吻间乐生呼吸急促,竟于喉咙间发出了一声低吟,难得听到乐生声音的许南山心中一阵激荡,一翻身,把乐生反压住,两人瞬间颠倒了位置。他把乐生按着亲了好半晌,才意犹未尽地松开,抱住乐生,低声道:
“好了,睡觉!”
乐生气还没喘匀,胸膛急剧地起伏着,红肿的唇翘起来,任由许南山抱着,缩在他怀里,闭上了眼。
30号到31号,是演唱会的第二天第三天,连续三天的演唱会场场座无虚席,橘红色的海洋像是跃动的火焰,由低至高,似要冲破体育馆的屋顶,直上夜空。
30号的表演结束后,许南山比头一天更累。但是31号,当他站在舞台上时,他依旧是那个气场全开的许南山,他在舞台上放肆而恣意,尽情地挥洒着自己的热情和汗水,没有半分拘束。每每到演唱会最高潮时,两万歌迷们都激动得站起来,疯狂挥舞着手中的荧光棒,尖叫着大喊着许南山的名字,甚至有不少歌迷感动得落了泪。
乐生在接下来的两场表演中,也没有再出现任何失误。
在31号晚上九点,许南山“new life”第九场个人演唱会正式结束时,体育馆内“许南山”的呼声久久不息,持续响了几分钟,粉丝们声嘶力竭,乃至泪流满面。
许南山一首拿着话筒,背到身后,一手在身前,向歌迷们优雅地鞠了个躬,在聚光灯下与歌迷们约定:“明年,不见不散。”
从舞台下去之后,长时间体力透支过度的许南山只想回家抱着乐生睡个觉。然而并不可以,因为今晚还有庆功宴。
庆功宴乐生也去了,但是他们舞团的在一起,许南山则跟举办方等人在一桌,两人隔得挺远。许南山在酒桌上喝得兴起,加之又想宣泄一下近几个月来的压力,一时便没怎么控制。递到手边的酒,基本来者不拒。王爱民暗自推了推他,让他别喝那么多,对身体不好。小何替他挡了几杯。
乐生远远地看着,有些担心,又不能跑过去阻止许南山,只能干着急。到十二点多,庆功宴才结束。许南山是被王爱民和小何两个人架着回酒店的。乐生跟舞团的人辞别后,也回了酒店。才进酒店的大门,就急忙忙地往许南山的房间跑。
此时王爱民和小何刚把许南山架进房里,乐生直接刷房卡进了屋,进屋看到床边的王爱民和小何两人,三人视线一对,都愣了一下。王爱民是知道许南山跟乐生的关系的,小何却不知道,只当许南山和乐生是好朋友,笑道:“乐生啊,你怎么来了?”
“这段时间你也累了,回去好好休息吧,这里有我们。许哥不会有事的。”
乐生动了动唇,看着床上醉得半死不活的许南山,欲言又止。
幸好王爱民知道内情,把小何一拽,说:“乐生,这里你一个人行么?”
乐生点头。
王爱民:“那……就交给你了?”
乐生微微一笑,点头。
小何被王爱民拉出去时,还在挠头,疑惑地低声道:“王哥,这、这不太好吧……乐生他……”后面的话被关在了门外,乐生没听到。
乐生反锁上门,才走回到床边来,给许南山脱了鞋和上衣、裤子,留了个裤头在,用湿毛巾给他擦了擦。许南山一身浓郁的酒气,着实不好闻,乐生一边擦一边心想:以后不能再让他这么喝酒了。
正擦着许南山脖子的时候,许南山突然睁开眼,抬手握住了乐生的手腕,而后一把将人拽到了自己身上。乐生猝不及防之下趴到了他身上,手不小心碰到某个部位,霎时被那灼热的温度烫得一缩,脸涨得通红。
察觉怀里的人想躲,许南山一翻身,把乐生压到了身下,半睁着迷蒙的眸子,瞧着身下人的脸,温热的掌心抚着乐生的颈侧,又顺着脖子往下。许南山没有穿上衣,漂亮的胸肌和腹肌都裸露在外,或许是因为喝醉了,他身上温度很高,掌心烫得乐生颈侧又痒又烫,不由得缩着脖子躲闪。
“嗯……想摸摸看吗?”许南山低笑着问。刚才意外的触碰,他当然感觉到了。带着酒气的炽热呼吸喷到乐生脸上,他言语暧昧还不算完,竟真的捉住乐生的手,往下面摸去。
乐生脸颊滚烫,似乎浑身都烫了起来,那酒气让他恍惚间以为自己也醉了。许南山力道很大,他的手根本没有挣扎的余地,直到碰到那处鼓胀。
“乐生……”许南山低叹一声,连唱了三天,许南山的声音仍旧很好听,嗓音里的沙哑疲惫增添了几分性感成熟的魅力,他的唇摩擦过乐生的唇畔。
乐生心跳如雷,喉结紧张地动了动。
然而在这时,许南山却突然捂住嘴,腾地起身冲向洗手间,随后乐生听到了一阵呕吐的声音。乐生无奈地弯了弯唇,轻轻舒出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躁动的心情。他又好气又好笑,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皱眉:嫌弃!
但是看着洗手间扶着墙弯腰吐的男人,还是起了身。
男朋友喝醉了怎么办?只能照顾着了。
乐生扶着许南山吐了一会儿,冲掉秽物,用湿毛巾给许南山擦了擦嘴角,又端水给他漱口。谁知许南山漱完口,就坐在洗手间门口不肯起来了,幸好乐生常年练舞,虽然瘦,但并不孱弱。否则凭他一个人,还真弄不动醉倒的许南山。
乐生吭哧吭哧,出了一身的汗,好容易把许南山搬回到床上,刚想去洗澡,又被人一爪子捞回到床上。乐生无奈,往许南山脑门上招呼了一下,费了好大力气才爬起来去洗澡。他跳舞出了一身汗,又沾了许南山的酒气,不洗澡真的没法睡了。
这晚许南山折腾到很晚,起来吐了好几次。乐生原本给许南山穿了睡衣,结果吐了两次后弄脏了,乐生干脆不给他穿了。乐生头一回照顾醉鬼,没什么经验,到凌晨三点才勉强睡着了。
乐生是被压醒的。
第二天中午,乐生觉得自己像是被什么重物压在了身上,动也动不了,一睁眼,发现是许南山的腿横在他腰上。
乐生咬牙,偏头狠狠瞪了仍旧睡得人事不知的许南山一眼,使劲儿把许南山的腿给推了下去,喘了口气,看了看时间,发现竟然已经快十二点了。深色的窗帘隔绝了阳光,反锁着的门没有人来打扰,让人误以为还很早。
乐生揉了揉眼睛,掀开被子打算起身,没想到那条大腿又横了过来,压到他身上。乐生气得翻了个白眼,使出吃奶的劲儿推,却也没能推动,他心下疑惑,这家伙故意的吧?
恰在这时,耳边响起男人的低笑:“醒了?”
宿醉酒醒后,男人的嗓音带着未醒时的慵懒和沙哑,以及撩人的荷尔蒙气息,低沉沉的,优雅又好听,像把大提琴。
乐生耳尖动了动,慢慢的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