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高中距离千味坊和富人区比较近，路线和上次差不多。
到了之后第一件事——顾青山将车停到一颗比较偏僻的树下，对着一脸笑嘻嘻的江怀直接吻了上去。
江怀被吻得猝不及防，下意识伸手扯住他胸口的衣服，笨拙地回应。
一吻过后，俩人都微微喘息。
“没有。”江怀舔舔嘴唇。
“嗯？”顾青山正低头整理胸前被江怀弄皱的衣服。
江怀：“没有早恋，也没有喜欢的人。”
他那会儿情感方面短板的很，缺爱又胆小，畏畏缩缩的也没什么朋友，每天不是泡在图书馆里，就是泡在画室里。
好在他确实喜欢画画，干自己喜欢的事，怎么也不觉得孤独。
后来大学室长带他入了仙侠online的坑，没多久室长就因为网恋被骗伤心A游了，留他一个小白什么都不懂，列表只剩下一个卖盒子的顾青山了。
后来他渐渐敞开心扉，是顾青山带他迈出这一步的，即使一开始俩人只是冰冷的金钱交易关系。
顾青山听的满意，又啾了他几口，替他解开安全带，“走，去看看卷老师的高中。”
江怀下车前扫了眼后视镜里的自己，嘴唇被顾青山啃得红了，耳朵也不比嘴唇好上多少，怎么看……怎么羞耻。
江怀果断掏出一个口罩戴在了脸上，还顺手给顾青山也递了一个。
春季本来传染病就比较多，出门在外戴个口罩也很正常。
进学校是要登记的，江怀有以前高中时候的电子卡，给门卫看了之后俩人直接被放了进去。
周日学校里的人也不少，尤其是篮球场上。
江怀突然想起来第一次见到顾青山也是在篮球场上，他刚从小超市买了瓶水出来，隔着围栏被一个干净利落的三分吸引了注意。
江怀把这件事告诉了顾青山。
顾青山眼神复杂：“知道我为什么摔了吗？”
江怀茫然摇头，心底隐约有了个猜想，但一时又没抓住。
“因为我看到了你。”
江怀脚步一顿。
“我早就知道你叫江怀了，还看过你的照片和视频，在你离开之后。”顾青山像个低头认错的小孩子。
“你和我说过，你参加过一个很大的画展，还拿了一等奖，我当时突然想起来，好奇就去搜了一下，有照片和视频，很好看。”
“画好看，人也好看。”
“名字很好听。”
“后来我来了A大，你曾经的大学，论坛也有一些关于你的帖子，加上知道你要来代课，所以一眼就认出来了。”
江怀仔细回忆了一下，他们确实没有交换过真实姓名，毕竟那个时候的游戏环境就是这样。
但是他也没有故意去隐藏自己的信息，比如他在A大读书，比如他参加了什么活动、拿了什么奖，他都很乐意分享给顾青山。
就像他也知道顾青山老家在哪，知道顾青山小名叫青山，知道顾青山那会儿最讨厌的亲戚的外号……
“下次打球别到处乱瞧了，专心点，不然腿摔坏了有你哭的。”江怀瞥了一眼他的腿。
顾青山今天穿着黑色的工装裤，白色的英文字母一直排到脚踝，腿很长，特别飒。
顾青山伸手揽住他的肩膀，“那卷老师下次看我打篮球的时候提前说一声。”
江怀轻哼一声，“谁看你打篮球了，我就是路过。”
“以后不看了？我还想喝卷老师买的水呢。”顾青山微微弯腰跟他对视。
“以后再说吧。”江怀将他笑得十分欠揍的脸挪开。
俩人在学校溜达了一圈儿，去了江怀曾经的教室，还去了江怀以前经常呆着的画室，画室里有几个学生正在画画，俩人没有打扰，只是在外面匆匆看了几眼。
画室变化不是很大，江怀甚至看到自己曾经留下的小小痕迹。
越喜欢一个人，就越想走一遍他曾经走的地方，假装自己参与过他的全部。
逛完学校，俩人直奔烟花店铺，买了许多仙女棒。
烟花铺子门口坐着一个磕瓜子的阿姨，四五十岁了，正是最爱说媒的年纪，见他俩长得好看，起了八卦的心思：“小伙子多大了？都有对象吗？”
顾青山跟江怀对视一眼，连忙道：“有了，都有了。”
阿姨点点头，显然有些失望，将手里没磕完的瓜子摞到桌上，给他们结了账。
离开之后，顾青山笑嘻嘻道：“要是跟阿姨说我们俩其实是一对儿，她会是什么反应？”
江怀睨他一眼，也跟着笑：“阿姨那么大年纪了，还是放过她吧。”
毕竟现在社会，性取向依旧是个比较极端的话题，传统观念还是很难被打破的。
“还有……”来到红灯倒计时的十字路口，江怀停住脚步，一手拽住他的袖子，声音平静，“我暂时不打算曝光我们的关系。”
顾青山听罢愣了几秒，有些哑然，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空落落的，只能干巴巴地发出一个音节：“……好。”
见他像条淋了一身雨耷拉着耳朵的狼狈狗狗，江怀继续：“你才大一，以后会面临很多机遇和选择，这个社会是有偏见的，我见过很多歧视，歧视残疾、歧视孕妇、歧视同性恋……”
“你现在年纪正好，我不希望任何影响你的因素存在，等你以后稳定下来，咱们再出柜也不迟，毕竟恋爱是两个人的事，而且网上那群朋友知道其实也就够了。”
这也是他想了很久的选择。
爱一个人当然恨不得告诉全世界他们在一起了。
但是爱也很伟大，伟大到可以锁起自己心底的那点小虚荣。
十字路口的指示灯切成闪烁的黄灯，熙熙攘攘的人和车不耐烦地准备着。
顾青山抹了把脸，声音带着些鼻音：“卷老师，要不是现在在大街上，我就想亲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