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晚宴结束 缚青雩的心酸
从进到乐坊开始, 扎吉虽被乐坊内的摆设等新鲜事物震惊的看都看不过来,但出于习惯,他还是分出一丝目光留意身边的扎利, 他看到了, 扎利几次三番的往叶侯爷那儿看,为了看谁, 他心里门清。
可惜, 叶思凡身体不好, 这种宴会,一般不会参加。
不是,他可惜什么呢,叶思凡不来最好。
扎利、扎吉两人, 一个不好女色,一个一门心思都在考虑怎么挣大钱,无人在意什么红衣还是蓝衣仙子, 倒是其他汉子这会开口闭口就是仙子, 管你是红衣还是蓝衣, 反正都是他们的仙子。
“怎么样,调查到了吗?”郭鸣雷发现方才派出去的武侍回来了, 赶忙问道, “可有查到对方的具体身份。”
“主子, 属下问过, 蓝衣仙子确实是乐坊的舞女,但对方似乎是个很神秘的人, 乐坊里的其他人对其所知甚少,对方防备心甚重。”
玄外音就是,除了知道蓝衣仙子是乐坊的人, 旁的没打听出来。
郭鸣雷不悦道:“这都查不出来?”
明明只是一句问句,郭鸣雷的武侍如临大敌般,冷汗直冒,当即就想跪下。
奈何,在触及到郭鸣雷不悦的目光时,武侍战战兢兢道:“主子,此人除去去年一次入水表演开始进入大众视线外,听说蓝衣仙子此前从未在乐坊内出现过,看过蓝衣仙子表演的少爷们都曾妄图守株待兔,可无一人再见过蓝衣仙子,甚至想打听都打听不出来,今日,蓝衣仙子会再次现身也是因许大人发话的缘故。”
这间乐坊虽在秦润名下,可外头人都知道,秦润的不就是许云帆的吗。
看看,为了许云帆,北津府雪灾一事,以及之前资助平津府一事等等,还不是都是秦润划拨的银子。
为了许云帆,哪怕只是一个美名,秦润一砸就是几万,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为此,许云帆虽走的官途,乐坊乃至美食城不在他名下又如何,只要他一句话,何人敢不从。
“所以,这人是因为许云帆而来?”意识到这一点,郭鸣雷怒不可遏,胸膛起伏不定,就好像自己心爱的玩物被人染指了,不爽极了。
发现主子已经动怒,武侍硬着头皮,“是……是的。”
“许云帆……”郭鸣雷咬牙切齿,阴测测的轻喝,“这人果然生来就是克我的。”
当年国师说他是练武奇才,事实证明,他确实是。
可当年国师也曾同他的母妃说过,自己有帝王命格,但有一克星,此克星会阻他的命格,若是克星不除,不说帝王命了,只怕活不过二十六。
而他今年已经二十四了。
从小到大,郭鸣雷凭借过人的武术天赋,备受受大商皇看重,甚至把太子都拉了下来,可谓是顺风顺水,原以为来到大晏一切也会顺顺利利,哪知会出现了一个许云帆。
意欲拉拢的德蒙皇女,看似几次对许云帆都表示出了不满,却只是口头上不悦的说几句,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德蒙诺不过是口是心非,更像是作秀给他们看的。
德蒙诺拉拢不成也就算了,许云帆还让他丢了这么大的脸面,郭鸣雷如何能不气,恨不得将许云帆千刀万剐,除之而后快。
一想到昨日丢的脸,郭鸣雷压下怒火,“可查到蓝衣仙子与许云帆是何关系?”
武侍:“并未,但听其他舞女谈起,每一次蓝衣仙子出现,都是许云帆过来之后,并且,蓝衣仙子与他们不同一个房间,换装什么的皆是在许大人的专属包厢内。”
郭鸣雷隐隐有了一个猜测,一想到自己看上的女人有可能是许云帆的小妾或者包下的人,怒火直冲天灵盖,脸都气红了,“什么?”
许云帆!
该死的许云帆,居然抢他的女人!该死的贱人,真是死一万次都是死不足惜的。
压根不知道自己的小命被人惦记的许云帆还在同秦润谈笑风生,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竟是惹得秦润笑个不停。
坐在另一边的缚青胥有点没眼看,胳膊肘碰了碰秦轻枫,下巴往许云帆所在的方位扬了扬,示意秦轻枫看过去,“轻枫,你说,咱们大侄子当初是不是就是被许云帆哄的晕头转向才嫁给他的?”
有关于许云帆与秦润走到一起的事,京城内的人,所知不多,因此当初才会有人猜测许云帆就是看上了秦润的身份才会想着入赘。
至于那些特意派人去查过的也只从大梨村的一些村民口中得知,许云帆之前跑过一次,被秦润‘抓’回来后就再没跑了。
一开始他们也以为许云帆之所以会留下来是被秦润收拾过,可后来许云帆对几人动过手后,大家伙算是明白了,就许云帆这功夫,还有那一巴掌能把人牙齿打飞的手劲,秦润‘收拾’许云帆?
呵,此事可谓是荒谬绝伦,许云帆又不是喜欢被揍的,所以许云帆会留在小秦家,那绝逼是真爱啊!再不然就是海外汉子估计就是眼‘瞎’,不爱娇娇柔柔的哥儿,就喜欢秦润这一挂的彪悍哥儿。
秦轻枫看着缚青胥,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了,“怎么说话呢,什么叫哄?怎么就不能是润哥儿被云帆感动了,所以才决定嫁给他呢?”
一个哥儿倒追一个汉子的话,秦轻枫为了大侄子的面子,哪怕是枕边人,他也不会说的。
缚青胥想想,深以为然,“也是,云帆这家伙一出手就让多数人望尘莫及,之前还没成亲呢就把店铺放在润哥儿名下,制作木炭的法子,造纸的法子等等这些东西都给了润哥儿,就这些,要换我,估计也恨不得以身相许了。”
一个汉子尚且招架不住的糖衣炮弹,更不用说一个哥儿了。
就之前许云帆送给秦润的那盆永生花,听说有位夫人曾放话,愿意出两万两买下,秦润鸟不都不带鸟对方一眼。
两万两算什么,要知道,这盆永生花可是大齐皇室的御用之物,就凭借这一点,便可千金不换。
秦轻枫:“就你?人家云帆能看得上你?还是回去洗洗睡吧,梦里什么都有,不是所有人都跟我一样眼瞎的。”
“说什么呢?”缚青胥闷闷不乐,“你这么说,好像我很差劲似的。”
“是有点。”秦轻枫戳着缚青胥的手臂,“你是不是不记得,德蒙皇女见到你的第一句话说的是什么了?”
红了脸的缚青胥:“……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就不能不说这么丢人的话了吗,真是讨厌了。”
前儿德蒙诺见到缚青胥,第一句话不是进行礼节性问候,而是诧异不已,“胥王爷,看来你的结巴是真的好了,现在说话都这么顺溜了,听说当年胥王爷一句话就得说半天呢。”
这话不就是暗戳戳说缚青胥装了吗,这人也是狠,一装就装了这么多年,就是当年追人的时候都还装着呢,秦轻枫能看上他,也是他的福气了。
秦轻枫笑了,“讨厌?哦,那我这么讨厌,当年不也是让某人天天蹲我家门口,像个狗皮膏药一样的跟着,甩都甩不掉。”
缚青胥也乐了,“所以,你是不是也被我的坚持不懈感动到了,所以才决定嫁给我的?”
这个问题,秦轻枫不答,只笑的意味深长。
当年缚青胥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既然喜欢秦轻枫,按照他皇子的身份,大可直接请旨求婚便可。
偏这人不,非得每天追着他跑,估计也知道自己说话不利索,就什么都不说,每天按时按点的守在门外,一见到秦轻枫就笑,像个跟屁虫一样的跟着他,秦轻枫问他想干嘛,他就笑,支支吾吾说着喜欢的话。
就这,京城的人,谁不知道,二皇子喜欢秦将军的侄儿秦轻枫,如此,谁还敢去提亲?
这不是明目张胆的跟二皇子抢人吗。
别看大皇子一言不合就晕,二皇子每天说话都能急死个人,但先皇还是很疼两个儿子的,明知他们这样的,放在其他皇室,那都是黑点一般的存在,先皇气也叹了无数声,但毕竟是自己的骨肉,哪有不疼的道理。
缚青胥缠着秦轻枫要个答案,隔壁桌的缚青雩都没眼看,牙酸的不行。
为了这个江山,他真的付出的太多了。
大哥携妻带儿前往封地,听说事也不怎么管,每天就吃喝玩乐,四十岁的人,如今还年轻的像三十出头,日子过得好不悠哉快活。
至于二哥,因为秦家的原因,当初虽被封了王,封地却是没有的,这些年对于天天上朝一事抱怨不断,但总归妻儿在身边。
缚青胥这辈子吃过的苦,一是装,二是追夫,三是丢儿,如今已苦尽甘来。
反观自己……
缚青雩叹了一口气,不禁可怜起自己了。
难怪许云帆会说,一个贤明的皇帝,看似高高在上,一言可定子民生死,却也是当牛做马的命。
他的压力太大了,两个兄长指望不上,儿子又还年幼,光是左相几人是不够的,只能指望提拔一贤臣辅佐了。
而这个人选……
缚青雩忍不住看向许云帆,发现这人笑得甜甜的,方才乐坊管事不知说了什么,许云帆噘嘴不悦的不吭声,秦润不知哄了他什么,将许云帆收拾的服服帖帖,笑得跟偷到了腥的猫似的。
再看德蒙诺以及郭鸣雷,缚青雩不免又满是忧虑起来。
来了大晏朝,郭鸣雷自以为行事谨慎,可又怎能躲过早已做了安排的他呢。
郭鸣雷要收买许云帆的事,德蒙诺约见许云帆一事,他都知道。
一个两个都想挖他的人,也不知道,挖不到了,这两人会不会一不做二不休。
缚青雩还在思考着要不要不顾许云帆意愿派几个暗卫过去,其他人突然喊了起来。
今晚的乐坊着实热闹非凡,不少哥儿姑娘好好的进去,结果回去时,嗓子却哑了。
无他,喊哑了。
“要不要这么夸张?”
“这帮哥儿姑娘是不是疯了?许大人不就是弹个曲唱几声,至于吗。”
“你小子,说话小心点,不然待会我怕你被打了都不晓得是为什么。”
方才说不至于的少爷扫了眼跟疯了似的,毫无往日小鸟依人的哥儿姑娘们,莫名就怂了,也许一个哥儿、姑娘发起火来不可怕,但是一帮人呢。
“许大人……”
“啊!许大人……”
明明很激动,不知为何,有的人却是莫名其妙的哭了起来,弄得身边本来还沉侵在美妙旋律中的汉子摸不着头脑。
在开场前,许云帆说了,在中场休息时,他们可以写下一张纸条,指定一位舞士进行表演,他们乐坊为回馈客户,会让票数最多的舞士额外赠送一次表演。
方才,他们就将纸条放入乐坊小二端来的小箱子之中,再由管事统计,最后发现,今晚来的姑娘哥儿最想看的表演很是统一,那就是想听许云帆再唱一次当日于国子监进行夫子大比面试时弹唱过的曲目。
至于另外大多数人的愿望,无他,就是希望蓝衣仙子出场,无论怎样都好,只要她再露一面。
但也并非所有汉子都是这么个愿望,有的汉子就希望日后乐坊在买票的时候,可以优先通知他们。
如此一来,按照票数,竟然是哥儿姑娘这一边胜出了。
管事无奈,只得在许云帆与秦润“亲亲我我”时出声打扰,许云帆本来已经快哄的秦润答应同他换个姿势酱酱酿酿了,这一被打断,脸色能好就怪了。
秦润不客气的揶揄道:“方才还不知道是谁说的,每天给我暖被窝,每天被我亲,也不知被睡被亲的人是谁。”
“是谁?”许云帆一点也不害臊,悄悄的说着:“我睡我夫郎,亲我夫郎,同我夫郎亲亲我我谈情说爱,那叫天经地义,律法上,道德层面上都是被允许的,再说了,我也不想的,可因为太喜欢了,情难自禁,我能怎么办呢?”
“你又这样。”秦润捏了许云帆一把,“怎么这种话张口就来,你以前还说你单纯,没谈过恋爱,什么都不会,还叫我多包涵,可你明明就很会。”
许云帆被捏了也不觉得疼,谁让秦润舍不得,“我哪里会了嘛,这都是肺腑之言,就真心实意的话,又不是什么甜言蜜语,总之,你就说吧,答应还是不答应,我只想听到你两个字的回答。”
“真是服了你了,你忘了,明天是大年初三,今儿没能回去,明天我们得回秦府,不能晚起的。”秦润比许云帆还想,可他不能光顾自己不顾许云帆,以前许云帆因为得早起上职,秦润控制了次数,不让许云帆闹太晚,许云帆估计也觉得不得劲,逮着机会了就想让他跟他一起胡闹。
但明天得早起回秦家,这一忙又得忙大半天,他怕许云帆又闹的狠了,第二天起不来。
许云帆还真忘了,顿时大失所望,“那好吧,不闹你了,不然明儿起不来。”
秦润就见不得许云帆这幅失落的样子,顿时许诺了,明晚回家了随许云帆闹,他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想在房间书房都可以,随他了。
这下子,许云帆高兴了,笑的含蓄又很是得意,论到他上台时,那叫一个意气风发。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在没反应过来时,节目便已接近尾声,许云帆双手抚在琴弦上,待音乐停下,这才缓缓起身,手里拿了一众人没见过的黑色玩意开始讲话了,一众舞士从幕后纷纷走了出来,站在许云帆身后。
“喂喂喂……”
确定话筒没出问题后,许云帆清了清嗓子,携带一众舞士说了几句结束语,惹得台下一行人哀怨不止,“这就结束了?许大人,再多准备几场吧,时间还早呢。”
台上的许云帆装聋作哑,收了话筒,跟着其他人一同往后边去,表演虽然结束了,但他的活还有很多呢。
今天乐坊里的每一个人都拿出了百分之二百的精神与坚持,要是没有他们,这场晚宴不可能这么精彩。
许云帆在后台待了半个时辰,出来后发现,还有部分人并未离去,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
“嗯?”出了乐坊,许云帆扫了一圈,只见自家马车,却不见秦润人,他问了车夫,“李叔,润哥儿呢?”
李叔是秦家的人,这不最近被秦主君安排到小秦家担任车夫了么。
“大人,主君被大商皇子请过去了。”
“什么时候去了?”许云帆的脸色立马就沉了。
李叔:“去了两刻钟了,大人不用担心,有萧王跟着呢。”
今晚的晚宴,秦谦、谦坤没来,家里人都来了,谁陪孩子还有夫郎过节?
有萧衡之跟着秦润,许云帆倒是放心了些许,正想过去瞧瞧,秦润父子回来了。
“岳父,润哥儿。”许云帆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去,到了近处才发现萧衡之脸色不是一般的难看,“岳父,郭狗惹你生气了?”
“可不是,那个混账同皇上提了请求,想带你回大商。”萧衡之长这么大,除了右相外,还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那就是个不要脸的,气煞本王了。”
郭鸣雷“请”秦润过去的目的正如他之前预想的那般,郭鸣雷确实看上蓝衣仙子了,在乐坊内不好开口,这不,一散席便迫不及待同缚青雩讨要了。
郭鸣雷自诩自己身份高贵,又是大商皇子,能开这个口,也是给缚青雩面子了,否则,他大可直接把人掳走。
得知郭鸣雷的意图,秦润将许云帆早前想好的对策措辞说了出来,哪知郭鸣雷比他们想象中的更不要脸,在得知蓝衣仙子是齐家三少爷齐修泽的人后,竟是扬言要同齐修泽将人买过去,大言不惭让他们替他传话,齐修泽有什么要求尽管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