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该立起来了 齐修泽被打
齐家三少, 郭鸣雷是知道这人的,毕竟是大晏朝第二个美男子嘛,虽被萧衡之压了一头, 但其名声同样不小。
事关齐修泽的终身大事, 外头谁人不知,郭鸣雷知道齐修泽尚未娶妻, 因此, 蓝衣仙子哪怕是他的人, 只怕连个妾都算不得。
妾,无需三媒六聘,就是抬进门时,正门都进不去, 生的孩子是为庶出,死后连族谱都上不去,听似光鲜亮丽, 实则一地心酸。
令郭鸣雷大怒的倒不是蓝衣仙子是他人妾这件事, 而是, 她居然连个妾都算不上。
虽然他们几国并未有规定,须得娶妻后方可纳妾, 但达官贵人之家注重脸面, 未娶正妻便先纳妾, 容易落个贪图美色不务正业之名, 因此,这些有头有脸的家族断不会轻易做出这种事。
虽然纳妾不好听, 但有个通房丫鬟却是可以理解的。
通房丫鬟,那是什么地位?
通房丫鬟则介乎于妾侍与丫鬟之间,在主子有需求时, 既要同主人行夫妻之事,平日丫鬟该干的伺候人的活,也得一件不落,未得主家允许,这些人是没有资格为主子诞下子嗣的,因此,说白了,通房丫鬟在有的人看来,其实同烟花柳巷里的姑娘其实本质上差不多。
要说不同,大抵就是,楼里的姑娘,一点朱唇万人尝,一双玉臂千人枕,而通房丫鬟只需服务一个客人罢了。
因此,无论是何,在郭鸣雷听来,足够令其萌生杀人之心。
他一个皇子,居然贪图别人的通房丫鬟的美色,这要是传出去了像什么话。
可让他放弃,想到水中美人清冷的模样,郭鸣雷又舍不得。
算了,就当买个美人回去尝尝鲜算了。
他大商皇子把大晏人心目中的仙女睡了,想想就让人激动异常。
许云帆不知郭鸣雷的心理,只觉得不可思议,“岳父,这真的是一个皇子能做出来的事吗?”
萧衡之白了许云帆一眼,“为什么不能?你别忘了,他是皇子,但前提是,他也是个人,既然是个人,七情六欲就少不了。”
呵,皇子又怎么了,人家皇子可狠了,为了皇位,弑父杀兄的事,干得还少吗?
这些人表面看着光鲜亮丽,儒雅温润,真狠起来,萧衡之想,他还未必狠得过对方呢。
秦润眉头紧锁,“父亲,云帆,看来郭鸣雷是下了决心要得到人了。”
这可如何是好?
缚青雩当时发现秦润以及萧衡之脸色不对,并未答应郭鸣雷的请求,但之后呢?
许云帆浑不在意,“放心吧,怕什么,明天蓝衣仙子就怀孕了。”
怀孕的人了,郭鸣雷还好开口要人?
他怕不是为了个美人连脸面都不要了。
秦润:“……”
萧衡之:“……”
你是认真的吗?
秦润被许云帆的话惊的直接灌了口寒风,喉咙痒的很,“云帆,你疯了吗。”
齐修泽不是你的仇人,那是你兄弟,你这已经不是捅兄弟两刀,而是把他埋了半截身子啊。
“不行。”萧衡之摇头,“你小子,你以为这是想怀就怀的,就算齐修泽有了通房丫鬟,在没正妻,并且在正妻诞下子嗣前,谁敢怀上孩子?那些大家族里是不允许这种事发生了,若不然,整个齐就都得丢脸了。”
许云帆还真没想到这一点,“说的也是。”还没结婚就先搞了个私生子出来,确实不好听。
“不过也不需要烦恼了,皇上肯定不会答应的。”
“你又知道了?”许云帆这信誓旦旦的话,萧衡之听了,不禁好笑。
许云帆幽幽道:“我就是知道,岳父,蓝衣仙子不是公主,被郭鸣雷看上带过去,那也不是去和亲的,而是被大晏位高权重的人给卖过去了,她本不是奴隶,却因为被人看上,皇上便将其送人,有的事,一旦有了开头,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无数次,人心如沟壑,是永远填不满的,郭鸣雷得了便宜,尝到了甜头,要是适可而止还好,若是对方因此得寸进尺呢?”
“皇上真的做了这种事,蓝衣仙子自愿的尚且好说,若是她不愿,啧啧,只怕他要被骂死了,这以后哪个汉子能放心哦,不得整天提防着自家夫郎或者妻子,生怕他们被人看上买了过去,毕竟皇上都这么干,百姓有样学样有何不对?难道律法只是针对他们,却对九五之尊无效,是不是皇上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了?你别觉得我说的太过牵强,流言不就是这样的吗,一旦有人借此做出点什么事,岂不是得不偿失。”
大晏国土之上,并未一派祥和,土匪,强盗不是没有,这些人,有的野心大得很,占地为王欺男霸女的事他们做的还少吗?
这群人,只要给他们一个的机会,你看人家抓不抓得住。
回到皇宫的缚青雩确实陷入了沉思之中,缚青胥站在一旁打着哈欠,迷蒙的视线落在坐在窗前缚青雩孤寂的背影上,欲言又止。
缚青雩喊他进宫,半个时辰过去,也不说所为何事让他过来,缚青胥又不敢催,只能傻站着。
许久,缚青雩将郭鸣雷的事道来,低沉的声音夹杂着浓浓的疲惫,“此事,你怎么看?”
是你,而不是胥王。
可见这一刻,缚青雩迷茫了,他征询的不是一个臣子的意见,而是期许自己的兄长能够为他指点迷津,告诉他应该怎样做才是对的。
缚青胥注视着缚青雩许久,胸腹难得的生出一种名为愧疚的情绪。
他与大哥比缚青雩要大上几岁,三人同父异母,外家的长辈乃至母妃都让他们争那个位置,可无人问过他们愿不愿意。
父皇的辛苦他们看在眼里,有时候感染风寒了,也得托着疲软的身子上朝,前有处理不完的政事,后有鸡毛蒜皮令人头疼不已的琐碎家世,见识了后宫之人的尔虞我诈,他们两人都吓怕了。
两人第一次思考起母妃口中所说的未来,他们一装就装了十年,唯独他们三弟出手的太晚,以至于步步慢了他们一步。
看看,他这个二哥,年过三十,依旧年轻帅气,再看看缚青雩……整的就像被狐狸精吸了精气似的,眼皮下挂着青,可见因为两国使臣到来,近来几晚没能睡一个好觉了。
哎,做皇上其实也没那么好嘛,还是做个不争不抢的王爷好。
缚青胥不得不为自己的先见之明感叹一番,略显洋洋得意起来,他怎么这么聪明呢。
对面,迟迟得不到回应的缚青雩转过头,第一眼就看到缚青胥得意的狗样,顿时一股无名火燃烧起来,“混账,朕问你话呢。”
无端被呵斥,缚青胥也不怕,假模假样的例行说了两句陛下赎罪,“陛下,此事,微臣以为不妥。”
“为何?”
“不管蓝衣仙子是何身份,既然对方非奴籍,那便不是随意买卖的货物,哪怕此人只是个通房丫鬟,同奴籍,是有主之物……”
缚青胥的意思同许云帆的想法差不多,“郭鸣雷算个屁,哦,他想要就要了?还什么条件随便提,真当自己是什么人了?”
“可是……”缚青雩犹豫道:“若是郭鸣雷回去胡说八道……”
“三弟。”缚青胥又喊了声,“三弟,这次郭鸣雷为什么来大晏,你我心知肚明,装傻充愣已经不行了,他们有那个野心,不是我们退步忍让就过得去了,是,我承认,不论是他们的军事实力还是武器都比我们略强一些,但这些年我们已经忍的很多了,前线那边,大商人不时挑衅萧家军,蜡烛卖给我们价格是其他国的两倍,还要摆出一副施舍的样,如今我们自己会做了,你看他,来时就想先把许云帆拉拢过去,你信不信,要是萧王当年……咱们早干起来了。”
缚青雩知道缚青胥的意思,既然连缚青胥都是这样的想法,再想到之前左相几个大臣的话,缚青雩终于下定了决心。
……
啪!
一青色茶杯四分五裂。
“你说什么?缚青雩拒绝了本皇子的要求?”
郭鸣雷只觉得不可思议,缚青雩怎么敢?他可是大商最受宠的皇子,他提出来的事,缚青雩就该立马即刻去办妥才是,骤然得知缚青雩不仅拒绝了他的请求,还让负责传话的公公“劝告”他几句,说什么君子不夺人所爱,身为一个皇子,更该以身作则。
这话里话外不就是嘲讽他吗。
其他使臣你看我我看你,之后统一耳聋,眼观鼻鼻观心,就是不吭声。
这种时候,谁出声,很容易吃力不讨好,谁让他们这个皇子就是个阴晴不定且心狠手辣的主。
没看到昨儿同许云帆比试输了的那两位武侍,受伤后不仅没得到特殊关照,反而还被郭鸣雷重罚。
“主子,齐三少爷他……”在郭鸣雷勃然大怒这个关头,武侍说话都不免小心翼翼,“拒绝了您的要求。”
郭鸣雷:“……”
这一个两人都拒绝了。
郭鸣雷冷笑,缚青雩敢拒绝自己是因为他再不济也是个九五之尊,齐修泽又凭什么?
凭他是许云帆兄弟?还是凭他可能不把自己放眼里?
一向高高在上,自觉自己无比高贵,能同齐修泽要个人,已经是对方三生有幸的郭鸣雷自觉被小看了,“既然不愿意,那就给他一个教训,让他清楚,他到底拒绝的是谁。”
莫名有了个美人的齐修泽一头雾水,面对自家父母以及两个兄长的目光,齐修泽眨巴眼,顿觉冤得慌,“你们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真不知道什么鬼的蓝衣仙子,甚至我都没见过这人,怎么可能与人不清不楚?”
“三弟,你不要狡辩了,人家二皇子的武侍都亲自上门了,此事难道还有假,其实你这个年纪了,也不是不能理解。”
“理解个屁。”齐远洋对着齐修泽怒目而视,“说,是不是你在学院那边就跟人……混账,老子花银子让你入学,不是让你去跟人姑娘谈情说爱的。”
齐修泽自小长的好看乖巧,被喻为衡之第二,后来长大了,不像爹也不像娘,听说是像极了他那福薄的曾爷爷。
话说当年,齐家曾爷爷,那可是几国人尽皆知的美男子,名声是响当当的,不比萧衡之差,齐修泽能有八分像他,便已被冠上大晏第二门面,若是像了个十乘十,萧衡之这个大晏第一门面的位置非他莫属。
齐修泽长的好,齐家人差点没把他宠上天,以至于,在齐家人眼里,自家孙儿/儿子/小弟还小呢,有些事不急。
哪知,大商武侍却是亲自上门来……
一听武侍的来意,齐远洋当时还有点发蒙,蓝衣仙子是谁,他懂,毕竟外头传的沸沸扬扬,昨天他还见过了呢,可这人跟自己儿子有什么关系?
得知蓝衣仙子竟是自家老三的女人,齐远洋当即就把齐修泽喊回来了。
齐修泽比齐远洋还懵逼,但再懵,得知大商人为了买人而来,而且蓝衣仙子是他的人这事又是出自于秦润之口,齐修泽当时只想到了一句话。
真是交友不慎啊!
不管有没有关系,大商的人未免太小看人了吧。
什么叫什么条件尽管提?说的好像郭鸣雷有多阔绰,他齐修泽又多爱财,为了财连自己的女人都能卖似的。
不就是个二皇子,有点银子嘛,说的好像谁不是富家子弟似的。
齐家可是皇商,差什么都不能差了银子。
齐修泽二话不说直接拒绝了。
他奶奶的,真答应了,他齐修泽日后还用不用讨媳妇了?
自己的女人都能卖,那可是丧心病狂,这样的汉子,谁敢嫁?
齐远洋气的不轻,鼻孔都粗大了两圈,当即把大商武侍骂的体无完肤。
小看谁呢这是,他齐家偌大的家业用得着卖女人?
之前父子俩一条心,一致对外,这会人走了,齐远洋抄起架子上的鸡毛毯子就要往齐修泽身上抽,“你个臭小子,是不是几年没被打了,皮紧了?”
齐修泽被追的上跳下窜,一个劲的说没有,一个劲的解释,奈何齐远洋就是认定了。
秦润不是会说慌话的人,更不可能干这种缺德事,齐远洋对秦润的人品深信不疑,却忘了,人家还有个专门坑兄弟的夫君呢。
“哎哟,你动什么手?你这不孝子啊,要打我小孙孙是吧,你先从我这个老太婆身上踏过去再说。”齐奶奶一把拦在齐远洋面前,将孙子严严实实的护在身后,那副老母鸡护崽子的架势,齐夫人都得自愧不如。
齐修缚齐修缘兄弟站在一旁乐的看热闹,两人虽宠着这个小弟,但并非毫无底线,看看,今年刚考上的举人,进士都还不是呢就懂得搞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了。
该打!
“奶奶,你看爹啊,他打我,我都这么大了,都能娶媳妇了他还追着我抽,这传出去了,我不要脸的嘛。”齐修泽的委屈无处可说。
齐修缚故意沉下脸:“三弟,你诚实点招来,你有没有干过那种事?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对着家人,你可不能满口谎话连篇。”
“大哥,爹,你们这是怎么了?我什么人你们还不清楚吗?我都说没有了。”
齐修缘火上浇油:“你什么人我们清楚,但你之前说你看上了一个姑娘,还说那姑娘美若天仙。”
原来问题出在这。
齐修泽拍着大腿,“不是这个,大哥二哥,我的爹奶爷娘哟,那都是没影的事,这劳什子蓝衣仙子,你们不说,我都不晓得还有这号人的存在,肯定是云帆那小子又拉我垫背了,那小子用起兄弟来,那是绝不心慈手软,你们不信去问问,这不就能还我清白了。”
看齐修泽就差对天立指发誓了,齐远洋冷静下来后,派管家去问了。
小秦家。
秦润陪笑送走齐家管家,等人上马车离开后,这才狠狠的松口气,都怪他,昨天忙忘了,没能提前通知齐修泽一声。
许云帆一听齐修泽被齐远洋抽了两下子,不厚道的幸灾乐祸起来,“该,谁叫他连八字都没一撇的事都说,可不就让人误会了,真的不怪我。”
“行了,不怪你,你赶紧准备一下,咱们上门赔个不是去。”秦润头大了,这事传出去,过了那么多人的嘴,白的也该传成黑的了。
许云帆自知这事不厚道,他也是真的没料到一个皇子能干出这种事,看在兄弟替他两肋插刀的份上,这个罪确实得赔。
齐家。
齐修泽之前没准备,多年没被齐远洋抽过了,没料到齐远洋会动手,冷不丁的被抽了两下,齐修泽才记起跑。
这会细皮嫩肉的小少爷屁股疼的都坐不了,见着许云帆一进门就笑嘻嘻的,齐修泽气不打一处来,“你小子还有脸来!混账啊,哪有你这么当兄弟的,人家是为兄弟两肋插刀,到你这倒好,你是插兄弟两刀。”
自家小孙孙被打了,齐爷爷齐奶奶不是不心疼,当然了,怨许云帆不懂事是不可能怨的了。
许云帆这孩子多懂事啊,没在京城时,冬天就让人给他们送木炭,哪怕之前是存了交好的打算,那么后来呢?
明明有秦、方、萧几家后盾了,可这孩子还有秦润依旧如常念着他们呢。
秦润让人种出来的菇,冬天用大棚种出来的青菜,以及棉厂送来的新被子等等,哪一样缺了他们的?
许云帆嘴又甜,三言两语把齐奶奶齐爷爷哄到笑的合不拢嘴,知许云帆上门请罪来了,齐奶奶嘿的一声,“你跟我们老三情如兄弟,有什么好请罪的,一点小事,他这小子也不在乎这点名声。”
齐远洋:“我还当你小子是来拜年的呢,这大包小包的,说个事不至于这么隆重,你让人传个话让我们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就成了,这大冷天的还非得亲自跑一趟,找罪受呢。”
齐修泽:“……”
这是自家亲爹能说出来的话吗?
这可是关乎他名声的大事,怎么就不至于了?
“奶奶,爹,话不是这么说吧,现在外头都晓得我有……明明我连人家都没见过。”齐修泽觉得自己已经失宠了。
齐夫人同秦润聊着,没搭理这边,有齐爷爷齐远洋的话在,许云帆底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兄弟,当年在清风书院外,你可是说过的,为了兄弟啥不能干,上刀山下火海不在话下,果然,你这话就是哄人的,只是说的好听而已,所以之前说的那些喜欢我大姐,要当我姐夫的话,八成也是做不得真的,都是占我便宜了,我就知道,我大姐没那么大魅力嘛,如此,我也就放心了。”
齐修泽哽了一下,脸色立马就变了,哥俩好的凑过去,“你小子,还是不懂我啊,我那不就是开个玩笑么,你也不想想,我这都还没成亲呢就那什么了,以后……她要是知道了,不好听,都是兄弟,兄弟有事,那必须得上啊,就是这事吧,你要记得我是清白的就好了。”
一旁的齐奶奶皱起眉心,看着自家小孙子讨好的笑,不禁好奇,莫不是老三喜欢的姑娘,许云帆认识?
不管如何,知道事情原委后,齐家人算是松了一口气。
秦润与齐远洋也聊的差不多了,要提出告辞时,齐爷爷齐奶奶是一万个不愿意,非要留两人吃了晚饭再回去。
大年三十那晚,秦润在美食城酒楼做了安排,请了几家人一块过去吃了晚饭,之后又看了烟花看节目,好不热闹,几大家子人也算相熟,倒也放得开。
那天晚上,许云帆每桌上了几坛葡萄酒,这手笔不可谓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