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伴侣的义务似乎也不是这么履行的吧？
为什么事先不通知他？这会增加他的心脏负荷的呀！
宁初没有将这些抱怨的话说出口, 转而用更委婉温和的语气问道：“司先生，您看到我的消息了吗？”
司砚眼皮跳了一下，忽然没来由道：“把您给改了。”
‘您’字特意加重了音量, 宁初想不重点注意都难。
司砚又道：“不然会在你的朋友面前暴露的。”
宁初慢半拍反应过来：“好。”
“我看到你的消息了，只是要开会了，没来得及回复你。”司砚活了将近三十年, 说谎的次数不超过三次, 且每次说谎都能面不改色, 正经的表情让人本能就相信他说的话是事实。
其实, 司砚说谎了，收到宁初的消息后，会议早就结束了，工作也难得放置在一边, 莫名其妙回了家，等待宁初他们回家，在等待的过程中，还做了些糕点和果汁。
他不是不想回复宁初, 而是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用文字表达, 都不如当面同对方说。
现在，司砚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了, 因为他想看到宁初的表情，想知道, 他跟宁初纠正称呼, 宁初会不会反感。
答案是, 不会。
“是这样啊。”宁初转头看向苏虞，苏虞正在跟顾回还有司诺说话, 三人在餐厅里，距离很远，不会听到他与司砚的交谈。
宁初又将已经说过的事情重新拿出来谈：“是我考虑不周，让苏虞误会你了，我会找时间跟他解释清楚的。”
司砚：“你要怎么解释？”
司砚的语气还是那么温和，消减了宁初的紧张感，这个问题，宁初暂时还没有想好，因为，他在返程的路上已经想尽办法跟苏虞说明白了，但盛怒之下的苏虞听不进去半个字，他是想再找时间跟苏虞说明白的，也想再花些时间想想该如何编出合理的解释。
宁初：“暂时没想好，但等他冷静下来后，我会尽力解释清楚的。”
“最好的办法，是向他证明我们很恩爱，打消他所有的疑虑。”司砚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宁初没有发现，司砚说话时，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握成拳头，这是紧张的表现，从没有人知道司砚也会紧张。
宁初一怔，下意识道：“这样，你不会牺牲很大吗？”
司砚眉心微蹙，不悦道：“为什么会觉得我这样做是牺牲？”
司砚其实更想说，跟我有肢体接触的话，牺牲更大的不是你吗？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强行与你产生肢体接触，你不仅不觉得反感，反而还觉得我牺牲了很多。
傻不傻？
“抱歉，我说错话了。”宁初表情尴尬，连忙用笑容掩饰这份尴尬，强行缓减了这份沉重压抑的气氛，只是，不停颤动的眼睫暴露了他的焦躁不安。
司砚盯着宁初，也就几秒钟的时间，司砚就明白了宁初的不安。
与宁初结婚之后，他有意的躲避宁初全看在眼里，长久的失望让宁初选择将这份喜欢深埋在心里，然后遗忘。而在宁初还没对这份感情释怀的时候，他却突然对宁初有了亲近之意，宁初会不安，会心情复杂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在我们的合约结束前，不能让别人知道我们是假结婚，这会损失公司的利益。”无可奈何下，司砚只能找了这么一个有信服力，能让宁初安心的说法。
果不其然，在他说完后，宁初的不安迅速消退了，再看向他时，眼眸恢复了平时的清澈，笑容也真挚了不少：“是这样啊，我会好好配合你的，一定不让苏虞看出任何破绽。”
司砚忽然有些失落，心里隐隐觉得，这不是他希望看到的反应。
“爸爸，你回来啦。”司诺在餐厅内看到了司砚，立马抛下了自己的小伙伴，朝司砚跑了过去，只是扑的方向不是司砚，而是宁初。
小团子一头扎在了宁初的大腿上，一只手牵住了宁初的右手，另只手小心翼翼往司砚那伸，见司砚没有要躲避他的意思，他胆子大了一点，勇敢牵住了司砚的手。
期间，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司砚，不错过司砚的表情，终于牵上了，司诺的唇角高高扬起，拉着两个爸爸的手，开心地说着自己参加节目以来的趣事。
这些话，司诺刚才在外面就跟管家爷爷说了一次，现在又分享给了司砚听，他喜欢将开心的事情分享给他喜欢的人。
管家爷爷和小爸都会耐心听他说话，这是他第一次同大爸爸分享开心的事情，刚开始因为紧张说的有些磕巴，感觉到大爸爸没有一丝不耐，还给了他一个浅笑，他说话才流利了起来。
苏虞站在门口，没有上前打扰这一家三口的温馨画面。
他没有因为这份温馨而打消了疑虑，宁初要退圈换工作对他来说是件大事，站在宁初好朋友的角度，绝对不能掉以轻心，他得看穿司砚的真面目。
司诺回来后说了不少话，声音听着有些沙哑，司砚暂时松开司诺的手，从冰箱里拿出一壶冰镇过的橙汁，倒了一杯给司诺，又给其他人各倒了一杯。
苏虞收到司砚亲手送的果汁时有些无措，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他对司砚的敌意暂时轻了不少。
“晚餐你们想吃中餐还是西餐？”司砚这个问题一抛出，没有惊住两个客人，反倒把自家人给惊着了。
司砚这是要给他们做饭？
可是，司砚会做饭吗？
搜刮原书的内容，宁初却找到了司砚根本不会做饭的证据，司砚出国留学时有佣人贴身照顾，根本不需要考虑一日三餐吃什么的问题，司砚会做的只有简单的西式早餐，和几个不复杂的素菜，而且，连司砚自己都觉得，自己做的东西味道不怎么样。
就这样，司砚还想要做饭吗？
他吃什么都无所谓，关键是，这些东西不能招待给客人……
宁初很快便认清了自己现在的处境，快速将惊讶给压了下去，转头问苏虞和顾回：“苏虞，小回，你们想吃什么？”
苏虞也不扭捏，说道：“我投中餐，小回，该你了。”
顾回想了想，也给出了同样的回答。
宁初看向司砚，犹豫问：“中餐可以吗？”
司砚点头，看上去毫无压力：“可以。”
宁初挂上职业微笑，委婉道：“你好久都没有吃到我做的饭了，今晚让我下厨好吗？”
“你在外辛苦了这么多天，怎么能让你继续辛苦呢。”司砚没有接递到他眼前的梯子，反而牵起宁初的手，拉着宁初朝餐厅内走。
宁初着实被司砚的反常给惊着了，呆愣愣地被司砚拉到了客厅，双肩被司砚按住，被迫坐进了沙发里。
司砚弯腰，替他整理好凌乱的碎发，语气宠溺：“休息会吧，跟你的朋友们聊聊天，饭好了我会叫你们的。”
“……”宁初全身窜起了鸡皮疙瘩，他双目空洞与司砚对视，很想跟司砚说，这个戏能不演了吗？你这样真的很吓人啊！
但苏虞已经走到了沙发边，如同审判官似的打量他与司砚，宁初不敢露馅，扯出一抹还算真实的笑容：“那就辛苦你了。”
“给你做饭不算是辛苦。”司砚的手从宁初发丝上离开，尽管清楚宁初的笑容不是真心实意的，但不管是怎样含义的笑容，宁初的笑都十分吸引人的目光，让人为之动容。
又是这么近的距离，近到能在宁初的眸中看到自己的倒影，就像是，宁初的眼里只看得到自己一样。
被这不切实际的想法惊骇到，头一次让冲动压制了理智，司砚的手上移，落在宁初的头顶，轻柔地摸了摸。
宁初的头发与看上去的一样柔软，软到了他心里去，特别是，被他抚摸后，那一脸呆傻的表情，让他心脏某块位置深深塌陷了下去，心跳反而加快了几倍。
能让做什么事都游刃有余的宁初露出这样的表情，司砚没来由的生出一股自豪感。
他的身体和手臂微不可察地挪动，挡住了其他人看向宁初的视线。
自私的，独占了这副模样的宁初，只有他一人能看到。
“我去做饭了。”司砚恢复了理智，在宁初开口前先收回了手，站直了身体，冲看傻了的苏虞点了下头，重新去了厨房。
等司砚走后，苏虞才坐到宁初身边，凑近宁初，仔细打量宁初的脸。
宁初反应过来，下意识往旁拉开了点距离，问：“这么看我干嘛？”
宁初以为自己的反应太呆，暴露了他跟司砚关系不亲的事，却听苏虞说：“你谈恋爱原来是这种样子呀。”
宁初：“……”
苏虞兴味盎然，指了指宁初的耳朵，揶揄道：“耳朵红了哦。”
宁初：“……”
宁初摸了摸自己的右耳，他的手很热，刚一触碰就感觉到了另一抹比手指还要热的热源。
苏虞说的没有错，他的耳朵真的很热，肯定红得非常明显。
“嗯，谈恋爱的人就是会害羞，在他面前，我一向很害羞。”
宁初说的一本正经，他的反应超出了苏虞的预料，苏虞以为宁初被他调侃后会害羞，会不知所措，没想到，宁初会那么认真跟他解释。
苏虞总觉得有些奇怪，不是所有人谈恋爱都会害羞的，宁初这话听着像是急于解释和证明，宁初跟司砚是在谈恋爱一样。觉得奇怪，却说不出哪里奇怪，苏虞想了又想，想不出来，被宁初带入另外一个话题之后，干脆放弃去想这个问题了。
–
管家将几人的行李搬到房间里，下楼就直奔厨房，刚来，就见司砚正在杀鱼。
司砚的手法娴熟，动作利落，剥鳞剖腹，一条鱼很快便处理干净了。
饶是看过许多次，管家还是会赞叹，司砚真是天才，学什么都很快。
就看司砚这娴熟的杀鱼手法，谁都不会相信，司砚是最近才学会杀鱼的。
也不知道司砚哪根筋抽了，大半夜不睡觉，关在厨房里学习杀鱼，在杀了二十多条鱼之后，司砚才有了如今这利落手法。
“少爷，需要我帮忙吗？”管家走到司砚身边，温声询问。
司砚将清洗好的鱼放置在长盘里，淡淡道：“不需要。”
倒不是逞强，亲自给宁初做第一顿饭，他想自己亲力亲为。
管家也不多言，又询问了司砚几句，帮司砚拿出了需要用的食材就退到了一旁，静静观看司砚下厨。
司砚也是最近刚学会的做饭，有些菜是跟着视频和菜谱做的，有些菜是跟着管家学习的。
今晚要给宁初和司诺做第一顿饭，还有客人在场的情况，司砚决定做成功率最高的几个菜，他在灶台前忙活，压根没有注意到，站在他身后两米处的管家正举着手机，将他忙碌的背影录了下来。
这么珍贵的影像，值得记录下来。
……
宁初在沙发里坐立难安，苏虞第一次来家里做客，作为主人，他应该好好招待苏虞的，但他的心思很难集中在苏虞这里，全都分神去了厨房的司砚那。
宁初想不通，司砚明明不会做饭，为什么要逞强呢？
他是不是该帮司砚的忙？
“小爸，该你了哦。”身边响起司诺软糯的声音，宁初的思绪暂时拉回，落回到茶几的棋盘上。
司诺从他的游戏箱里拿出了一套飞行棋，四个人正好可以一起玩。
宁初抓起骰子，丢出了一个6，操纵棋子往前进，停下后，司诺“咦”了声，拉了拉宁初的裤子，提醒道：“小爸，你少走了一格哦。”
宁初一看，果真少走了一格，司诺帮他将棋子往前放了一格，笑道：“这样就对了。”
“谢谢宝宝。”宁初摸了摸司诺的脑袋，心思不在，这盘游戏一定会输。
果不其然，宁初成了垫底的那个，司诺拿到了第一，开心地从零食箱里拿出一包薯片。
两个小孩在游戏开局前就制定了规则，第一名可以从零食箱里拿取任意一样零食，司诺没有独占这包零食，将它分给了三位输家，薯片分到宁初这时，宁初摆了摆手，说道：“我不吃了。”
“好吧。”司诺也没有坚持，“那我们继续玩吗？”
“宝宝替我玩吧，我去厨房看看你的大爸爸。”宁初终究是不放心司砚一个人下厨，起身去了厨房。
防止油烟味飘出去，厨房的推拉门合上了，隔着玻璃门，宁初看到了管家和司砚的身影，明明挂心的是司砚，宁初的视线却被管家给吸引了，重点落在管家举着的手机上，从他这个角度，能清楚看到管家在做什么，管家在拍司砚。
宁初：“……”
抽油烟机声和炒菜声盖过了推门的声音，厨房内的两人都不知道宁初已经进来了。
管家的肩膀被宁初一拍，他没有被吓到，举着手机的双手仍旧很稳，转头见是宁初，立马露出温和的笑：“宁少爷。”
“王叔，您在做什么？”
管家：“难得看到少爷这幅样子，我得好好记录下来……”
管家停顿了下，停顿的很奇怪，半天都没有接上剩下的话，宁初竟能明白管家的未尽之言——
等以后拿出来好好欣赏，尤其是心情不好的时候。
“……”宁初有些无语，但也能理解王叔的想法，他曾经被任性的雇主逼到要发疯的时候，也是用这些方法来消除内耗的。
“宁少爷，你需要一份吗？”管家突然问。
宁初：“……”
宁初笑笑：“我就不用了。”
管家遗憾道：“好的，您以后如果需要的话，尽管来找我要。”
宁初：“……”他这辈子应该都不需要。
被管家分散了注意力，宁初这才想到来此的目的，他悄无声息走到司砚身后，只一眼，就被惊到了。
这是今天第二次，被司砚给惊住了。
在他的记忆中，司砚根本就不会做饭，可他看到的是，从食材入锅的顺序到什么时候该放调味料，再到颠锅炒出香气，司砚都做得很好，尽管排骨炸的时间有些久，边缘有些焦黄了，但没有太大影响，对一个新手来说，能做到这程度，已经很棒了。
宁初默默看了很长时间，直到这盘红烧排骨出锅，都没想明白，司砚为什么会做饭？
是他的记忆出现偏差了，还是剧情因为他的闯入而改变了呢？
司砚是在菜出锅之后才看到的宁初，他的情绪很少外露，即使被宁初吓到了也没有表现出来，但管家的镜头捕捉到他双手颤抖的一幕，好在司砚够稳，才没让这盘辛辛苦苦做出来的排骨掉到地上。
管家欣慰一笑：不愧是他家少爷，就是稳。
又转念一想：在宁少爷面前也这么稳，是不是不太好？这样还怎么追人呢！？
“你怎么来了？”司砚刚问完，便自己想到了答案，“还有两个菜，再等等，很快便好了。”
“我现在还不饿，不是来催你的。”宁初笑笑，“只是有些担心你，来看看。”
司砚一怔，被‘担心’这两个字蛊惑住了，就听宁初的声音又响起：“司先生是什么时候学会做饭的？”
‘宁初’不知道司砚会不会做饭，所以宁初只能换了这么一个问法。
司砚很诚实：“最近才学会的。”
宁初有些诧异，他以为司砚应该花了很长时间偷偷学会这一门技艺，没想到只用了几天的时间。
已经开口了，司砚也不打算藏着掖着，解释道：“我看了你的直播，突然对做饭有了兴趣。”
宁初更加讶异，忍不住开起了自己的玩笑来：“原来看我做饭还有让人跟着学做饭的魔力啊。”
“嗯。”司砚将盘子放下，别开脑袋，藏住了眸中的复杂情绪。
有些话可以直言，有些话却难以启齿，无法告诉宁初的是——
不知为何，一看到宁初，目光就不自觉追随着宁初，反复回想宁初那天对他的剖白，想起，宁初跟他说：“我已经不喜欢您了。”
那天之后过了许多天，才后知后觉生出了些懊恼和后悔来。
他想，是他在这段婚姻里做的太少，才导致宁初对他失望，就像他一直对宁初强调的伴侣义务，哪怕这桩婚姻被一纸合同给束缚，他也想在合同期间，对宁初好一点。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看到宁初杀鱼杀鸡，突然也想学习，看到宁初做饭，也生出了学习厨艺的想法，且想到就做了。
“不知道味道怎么样，能帮我尝尝吗？”司砚夹起一块红烧排骨，在宁初点头同意之后，才将排骨递到了宁初嘴边。
宁初下意识要接住筷子，但司砚先他一步，已经将排骨送到了他嘴边，宁初眨了眨眼，也不忸怩，张嘴咬住了排骨。
司砚迅速收回了手，握着筷子的手有些颤抖，眼睛直勾勾盯着宁初的嘴巴。
第一次看清宁初的嘴唇，宁初的唇形很漂亮，很自然的红润颜色，唇肉饱满，被油脂浸润后泛着一层晶莹色泽，司砚不自觉看入迷了，视野里忽然闯入一抹粉色，是宁初的舌头，舔过唇上的酱汁，又很快缩回了口中。
司砚瞳孔猛缩，狼狈地别开视线，为自己傻盯着宁初看的行为感到羞耻，但那一瞬间捕捉到的画面深深烙印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反省自己的行为时，还忍不住去想。
“很好吃哦。”宁初细细咀嚼品味之后，得出了结论，在看向司砚后，才发现，司砚的耳朵不知为何红了。
宁初看了眼仍在冒着热气的灶台，想到，大概是厨房太热了，司砚又是掌厨的，会热红是正常的。
司砚喉结滑动了数下，强自镇定道：“合你口味就行。”
已然从刚才的主导位上下来了，苏虞不在场，不需要伪装，司砚又回到了不知道该如何与宁初相处的状态中，他迫切的希望，苏虞能过来，这样，或许他就能找回刚才的自信与游刃有余。
宁初：“接下来还要做什么菜，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司砚回答的很快，“厨房热，你去外面再坐一会，好了我会叫你。”
宁初没动，试探道：“我想留在这里，看你做饭，可以吗？”
那双清澈浅眸直勾勾看着你，真诚动人，让人无法说出拒绝的话来，司砚的声音快过脑子，回答：“可以。”
答应完又有些后悔，他对自己的厨艺有自知之明，远远达不到宁初的水平，今晚挑的是他最近比较熟悉的几样菜，宁初不在的时候，他还能自如应对，但宁初在他身边看着，他莫名就开始紧张起来，总觉得会发挥不好，可又不想在宁初面前露怯。
司砚佯装镇定，拿起几颗番茄去洗，宁初的声音追了过来：“是要做番茄炒蛋吗？”
司砚：“嗯。”
宁初指着台子上一盒鸡蛋，问：“那我可以帮你打鸡蛋吗？”
司砚想拒绝，宁初笑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让我帮你吧，好吗？”
温软的请求，让人无法拒绝，司砚收回了到口的拒绝，点了下头。
除了打鸡蛋之外，趁司砚炒菜的功夫，宁初帮司砚洗好了下一道菜的食材。
司砚炒完了最后一道菜，管家的手机电量也快要见底了，他满意地结束了录制，心想，得把柜子里的摄像机给找出来，以后就不用考虑电量的问题了。
–
司砚做了五菜一汤，味道和卖相虽然没有宁初做得好，但一桌人吃得都很开心。
苏虞显然已经忘记了来此的目的，没像刚来时那般警惕盯着司砚和宁初，这让宁初大松口气。
要是吃饭时还要跟司砚上演恩爱戏码，这饭他肯定是吃不下去的。
这一桌人，还真有吃不下去的，宁初注意到了，管家自上桌后，夹了两样菜就不再吃了，只用临时取来的榨菜豆腐乳拌饭吃。
宁初觉得奇怪，管家平时胃口很好的，司砚做的菜并不难吃，也达到了外面馆子的水平，管家没道理会不接受。
“王叔，您怎么不吃菜？”宁初问。
管家慢条斯理道：“这几天吃的太多了。”
宁初：“嗯？”
司砚脸色紧绷，递给管家一个眼神，示意管家不要再说了。
管家视若无睹，解释道：“少爷这两天天天闷在厨房里学做菜……”
“咳咳！”
管家再次无视了司砚的咳嗽声，手一指，特意扫过桌上的每盘菜：“这几道菜，我这几天吃了不下七次了，已经吃腻了。”
宁初：“？”
“咳咳！”
管家笑道：“老话说，抓住一个人的心得先征服一个人的胃，少爷在这方面格外的努力哦，我愿意为了少爷的幸福当试菜员，不过委屈我老头子的胃而已，只要宁少爷幸福，少爷的努力没白费就好。”
司砚：“……咳……”
管家终于送上了关心：“您嗓子不舒服吗？要我给您找点喉糖吗？”
司砚：“……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