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出差回来了？”
听到熟悉的优雅声线, 洛青舟意外又惊喜。
眼前的人不是迟焱又是谁？
“嗯。”迟焱笑着望进小男友的眼里。
少年的眼睛很美，因为瞳色很浅的缘故，总给人清冷的感觉。所以当那双眼睛看着自己亮起来的时候, 就格外动人。
迟焱仿佛看到初雪融化, 暖阳出现的景色。
周围人多，他克制地拉着少年的手臂一起坐下。
随即倾身靠近, 手圈在少年耳边, 就像是因为在剧场, 不好打扰到别人才有的举动，说的却是，“想你了。”
少年的睫毛颤了颤, 剧场的灯光在他的长睫上轻晃。
光影交错下，小男友美得惊心动魄。
就在这时, 剧场的灯光暗下去了。
昏暗中，迟焱悄悄勾住了少年的尾指，“我来找你约会。”
洛青舟一怔。
尾指也跟着曲了曲。
两人就像小孩子勾手指约定一样, 幼稚得好笑，又莫名甜腻。
灯光暗下去5分钟, 表演才会开始, 台上的乐团和主持人都在做着开始的准备。
略暗的光线中，洛璃和林昭月走了过来。
洛青舟立刻心虚地放开男朋友的手站了起来, “璃姐、林前辈好。”
林昭月笑弯了眼睛，“你好呀，小……”
招呼打到一半，林昭月愣在当场, 表情震惊到呆住。
洛青舟眨眨眼，看了看洛璃, 有些无措，“怎、怎么了？”
他不知道的是，舞台上的光，打在他侧脸上的样子，显得他肤色皎洁如月，唇色绯红上翘的弧度，几乎跟她年轻时的男装剧照一模一样。
林昭月越看越是失态，眼泪没绷住流了下来。
如果她的孩子还在，是不是就该长成这个样子？
洛青舟顿时手忙脚乱，“林前辈……”
“对不起，”洛璃连忙扶住身形都有些摇摇欲坠的林昭月，不由分说把她带走，“我们先失陪一会儿。”
“啊……”洛青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林昭月流泪，又心疼又心慌，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看着洛璃扶着林昭月离开，他握了握拳头，不知道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是他的长相有什么问题么？
为什么林前辈看到他吓得哭了？
“别多想。”就在他茫然无措时，迟焱冷静清雅的嗓音犹如指路明灯，“好像是有什么意外，先给她们一点时间处理就好。”
话是这么说，迟焱还是拉着他的手腕，走到剧场特殊通道的入口。此时已不见了洛璃她们的身影。
洛青舟疑惑：“去哪儿？”
“在表演的过程中走动是很失礼的行为，我们去别的地方等她们。”
迟焱找到工作人员，要到了空着的贵宾包厢。
他们刚坐定，交响乐团的表演开始了，在这个地方能更好地欣赏到演奏，洛青舟却有些心不在焉了。
迟焱捏了捏他的掌心，给了他安定的力量。
那厢，林昭月和洛璃被工作人员引到贵宾休息室。
“妈，你还好吧？需要这个不？”洛璃拿出速效救心丸。
林昭月泪眼朦胧间一看，顿时哭笑不得，“拿开！”
她缓过来了一些，拿出手帕擦着眼泪，看到那药就想到了什么，“那孩子……你也觉得……”
“对，我也觉得很像你，可是他年龄不对。”洛璃性格直爽，有什么说什么。
“差得好像不多，你去查过他没有？”林昭月紧紧地盯着女儿问，眼里充满希冀。
洛璃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在妈妈眼中看到这样的神色了，但失望和伤心的次数更多。
不满周岁的弟弟落水失踪后的这十几年来，他们家人为了一点点渺茫的希望，不知道找过多少相似的孩子了，但结果都是令人失望，甚至绝望的。
其实家里很多人都接受了她弟弟早夭的可能，只有林昭月不肯放弃寻找。
“没有，”洛璃说，“妈，你不记得两年前遇到的那孩子了吗？”
两年前，他们也遇到过一个五官跟林昭月很像的孩子。
林昭月曾经拿弟弟小时候的照片，找人模拟出他长大后的样子，而那个叫沐昀的小孩，就长得跟模拟出来的样子有七八分像。
林昭月直接把那孩子接回家后，跟他做了亲子鉴定，结果却是毫无亲缘。
林昭月经历了从满怀希望的狂喜，到希望破灭的悲伤后，之后的那段时间整个人仿佛老了十岁……
“没事的。”此时的林昭月眼角还湿润着，却比两年前更加坚强了，“经历了那一遭，我反而更能经受打击。”
她笑着说：“有希望总比心如死灰要好对不对？”
“你能这样想最好了，”洛璃心里放松了些，“你刚刚那样，都把人孩子吓坏了。”
“哦对！”林昭月反应过来，“我们快回去，刚刚太失礼了，别把人吓跑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洛璃仍不放心。
“就假装认错人，刚刚是我太震惊了，调查的事情，之后再慢慢来吧。”
“不问他身世的事情吗？”
“不了，别影响那孩子学习。”看了一周直播，洛青舟在她心里的学习人设立得稳稳的，“先找人查一查，别给他造成困扰。”
两人整理好仪容出了休息室，等在外面的工作人员立刻说：“两位女士，有一位迟先生让我帮忙带话，他和洛先生在包厢里等你们，请随我来？”
“迟先生？哪个迟先生？”林昭月茫然。
洛璃却想到什么，“是迟二少，我第一次见小舟时，他们在一起弹钢琴，斯然说小舟是他的助理。”
“可小舟不是在读书吗？”
“好像是兼职。”
两人说着话，跟着工作人员一起到了包厢。
林昭月调整了一下情绪，才笑着走进去，“迟先生，小舟。”
见她已经恢复高贵优雅的常态，洛青舟礼貌地站起来迎接，“林前辈您好！”
“不好意思，方才因为觉得小舟你太像一位故人，所以失态了。”
“啊……没关系的。”洛青舟顿了顿，虽然好奇，却没有追问。
迟焱和两人打过招呼后，请她们落座。
洛青舟就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小礼物，送给两人，“这是我自己做的曲奇饼干，希望你们会喜欢。”
他刚说完，就感觉迟焱在背后悄悄用手指捅了下他的腰，表达着不满，他顿时又羞又窘。
洛璃和林昭月都没想到洛青舟这么有心，还会准备小礼物，略感惊喜。
“真是个好孩子。”林昭月越看这孩子越喜欢，虽然是她孩子的概率不大，但就是合她的眼缘。
她决定了，不管这孩子跟她有没有牵绊，她都要珍惜这段缘分。
林昭月收下礼物，忽然笑着问：“迟二少，你跟小舟……”
她没有把所有话问出来，但大家都明白是什么意思。
洛青舟忽然一阵心虚，虽然他成年了，但还在高中就谈恋爱，在长辈眼里，怎么都是不务正业的早恋吧？
他正纠结中，迟焱已经答了：“我们是好朋友。”
洛青舟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失落和生气，但他知道不该有这些情绪。
接下来四人无话，静下心来欣赏交响乐团的演出。
洛青舟是第一次到剧场里看这种演出，说实话有被震撼到，心潮跟着音乐激昂澎湃着，渐渐忘了身处何处，沉醉其中。
直到演出结束，准备离场时，洛青舟才想起什么，拿出纸笔，很郑重地说：“林前辈，能不能给我签个名？”
“啊…”正想着怎么跟洛青舟多说说话的林昭月一怔，竟没反应过来。
接着就听到少年略有些焦急的声音：“是有点唐突了，但我……您所有歌我都会唱，我奶奶是您的歌迷，她超级喜欢您！我也是！”
“可以，”林昭月看着他笑得温柔，“我只是没想到我还有这么小、就会唱我所有歌的歌迷。”
她接过本子，签了两个名，又问：“要To签吗？”
“要！”洛青舟连忙拿出手机打字给她看，“这两个名字。”
一个是‘洛青舟’，一个是‘卢秀芝’。
“好。”林昭月一笔一画写下名字。
拿到签名后，洛青舟宝贝地收好，又小心问道：“那现在，我请你们喝奶茶？”
“好啊。”
等着洛璃母女去洗手间的空档，迟焱于无人处捏了捏小男友的手，“生气了？”
“没有。”洛青舟答得飞快。
迟焱好笑，耐心解释，“我有在帮你查身世。”
“啊？”洛青舟被勾起了好奇心，但也有点不太明白这件事跟他生气的事情有什么联系，但迟焱的下一句话，他就懂了。
“你的年龄可能有点问题。”
“什么问题？”
“你可能被骆家人改过年龄，所以……还是未成年。”
“啊……”这个事情让洛青舟很意外，但他很快又想起一些事情，发现这个猜测的可能性很大。
上幼儿园时除了记性好，学什么技能都是最慢的，被老师怀疑脑子出了问题，被骆太太骂蠢笨如猪……
七岁多才开始换牙……
十二岁以前体检总是发育不达标……
初三之前一直是同学中最矮小的……
“所以……”迟焱轻笑着说，“我猜你不想被崇拜的偶像发现早恋吧？”
洛青舟：“…………”
与此同时，洛璃母女出来了，笑着招呼他们，“好了，走吧。”
“啊……好、好的。”
被迟焱一说，面对她们，少年忽然有种背着家长早恋的、偷偷摸摸的罪恶感。
跟大明星出门还是不太方便，路上洛璃和林昭月就频频引得路人侧目，何况旁边还有两个大帅哥。
洛青舟想要请的那家奶茶最终去不成，还是迟焱带着他们去了一家人比较少的港式餐厅。
“香江奶茶可以吗？”迟焱询问两位女士。
“可以，”林昭月笑说，“说起来我还是在香江出道的呢，有点怀念那个味道了。”
洛青舟立刻搭话，“我记得前辈出道的第一首歌，是《月轮》吧？”
“对！看来你真是我的忠实小歌迷。”林昭月笑弯了一双桃花美人眼，“加个微信吧。”
迟焱不但点了奶茶，还点了一桌好菜，洛璃连忙阻止，“谢谢你的好意迟先生，但我们需要保持身材，抱歉。”
“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小舟还没吃晚饭。”
“啊，那你快点吧！”林昭月催促，“刚好我也饿了。”
她不介意陪小朋友吃饭，小朋友比她还忙，这种机会可不多。
洛青舟先是很诧异迟焱怎么知道他没吃晚饭，但很快就想通了，迟焱知道他的考试时间，能推测得出来。
一顿晚饭，却吃到了晚上十一点多，林昭月状似不经意地问：“小舟，你这么晚不回家，爸爸妈妈不会生气吧？”
洛璃：“……”
迟焱：“……”
洛青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