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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想藏起来

第35章 想藏起来
雅间内另一位正在摆放餐具的服务员看了同事一眼,低下头默默做事。

搭话的男服务员脸色微变,连忙道歉:“抱歉,可我真的没有恶意,我妹妹在医院需要手术费,这家开的工资较高,我不能失去这份工作。”

“那天是季先生保下了我,我实在太高兴了才说那么多,如果冒犯到二位,我可以道歉,希望您不要去经理那投诉我。”

他说着,抬眼瞧着季时昱,小心翼翼道:“我从没遇到过像季先生这么好的人。”

他长相清秀,声音温温柔柔的。

闻湫莫名嗅到一股熟悉的茶味儿,弯起的唇角弧度彻底消失,盯着服务员的眸子冷冰冰的,像是淬了毒。

服务员再三提起那天的事,季时昱终于有了点印象,说:“你应该感谢的是当时和我一起用餐的人,是他找了你们经理不必追究,我只是在旁边看着。”

那天是和一位合作商来的,他们出去时碰到经理在训斥服务员,合作商想到了𝔀.𝓵上学时在餐厅打工被经理刁难的事情,上前替服务员说了句好话,经理这才没揪着不放。

季时昱对别人的经历不感兴趣,那时候站在那里多看了几眼,依稀记得经理瞧见他后,笑着和他说不会追究服务员的责任。

他不知道的是,正是因为经理对他的讨好,让服务员只记住了他的长相和姓氏,完全把另一个真正为自己解围的客人抛在脑后。

服务员见季时昱不为所动,表情变得慌张,道:“我后来没见过他,只见到了您,所以我才……”

季时昱:“我来这里是吃饭的,你话太多了。”

服务员羞愧低头,“对不起,是我多嘴了。”

正巧他同事拉了他一下,他跟着同事一起出去了。

雅间的门关上,屋里并未安静下来。

【啧,哥哥好受欢迎啊,真想变成挂件每天待在他身上。】

【想永远盯着他,任何人都别妄想接近他,他是我一个人的。】

闻湫不满道:“哥哥,你看他怎么这样啊,明知道你是来吃饭的,还要在这里说个没完,太没有眼色了。”

季时昱看他一眼,懒得说这些事。

闻湫也不吭声了。

【唉,哥哥太好看了,好想把他藏起来,藏在一个只有我一个人能看到的地方。】

【到时候我和哥哥一起待在那里,谁都找不到我们,没有人可以打扰我们独处。】

季时昱听过闻湫太多见不得人的小心思,这点算不得什么,左耳进右耳出,根本不当回事儿。

饭后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

闻湫询问季时昱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送我回去休息。”季时昱明天要去公司,不想一整天待在外面耗费精力。

闻湫没再纠缠,听话点点脑袋。

【哥哥给过机会了,再得寸进尺不好。】

季时昱难得认同他的话。

【就算被拆穿了,也不能忘记伪装乖乖男,谁让哥哥好这口呢。】

季时昱收回刚才的认同。

闻湫愉悦幻想着未来的规划,殊不知内心想法早被听了个干净。

周一上午。

季时昱九点半和关秘书乘坐飞机飞往G市,三小时左右的航班,下了飞机坐上了来接机的车。

关秘书坐在副驾,正在和A市的安秘书交接工作。

季时昱看着腿上的笔记本电脑,偶尔会叮嘱关秘书一些事情。

他们在飞机上用过餐了,直接去了与合作商约定好的地点。

谈判拉长到三个小时,季时昱全程手机静音,关秘书收到了闻湫的消息。

【关哥,你和季总去哪里出差了?】

关秘书抬头看一眼周围,迅速给闻湫回了消息,关掉手机专心做自己的事。

这场合作谈得不是特别顺利,好在结果能够让双方都满意。

对方是位六十多岁的老先生,是季氏长久的合作伙伴,原本是他要飞去A市,前阵子腿脚受伤导致他不方便出行,变成了季时昱来G市找他谈。

老先生条件多,要求极为犀利,整场谈判下来,他看季时昱的目光带着欣赏,“你比你爸和你叔叔都要优秀,季家出了你这样的人物,季老哥也不怕季氏后继无人了。”

季时昱看了眼亮屏的手机,谦逊道:“您过奖了。”

“不用谦虚,你丝毫不逊色于季老哥年轻的时候,”老先生对身后的助理招了下手,对季时昱说:“我该走了,家里还有人等我吃饭。”

季时昱起身将人送到门口。

人走后,关秘书走过来说了闻湫的事。

“他问我在哪儿,我只说了G市,其他的没说。”关秘书突然想起什么,说:“您弟弟也问了这个问题,我给出了一样的答案。”

季时昱颔首:“嗯。”

季时昱晚点在G市有约,关秘书则是要赶航班飞回A市,他们出去后就分开而行了。

季茵一开始和季帆嵘待在K市,自从把季帆嵘犯罪的证据交给季时昱之后,她从K市那边的分部离职,不顾老爷子的劝阻单独来G市找工作。

季茵占有季氏的股份,每年有一笔数额不小的分红,她毕业后一直在专心工作。

晚上。

季时昱来到和季茵约好的店,他们没有单独开包间,而是选了个店里靠窗的位置坐下。

季茵来这里吃过一次,知道什么好吃,上来点了三个菜,随后把菜单递给季时昱,“大哥,你看看有没有要吃的。”

季时昱接过,随意加了两道菜。

季茵笑着说起了季忱的事,这是她唯一能想起的不怎么压抑的话题。

服务员走过来给他们倒水。

兄妹俩正聊着,季时昱接到了闻湫的电话。

季茵见状,闭上嘴巴,拿着手机刷娱乐软件。

“哥哥,你出差怎么不告诉我,我去公司找你,安秘书说你不在,我以为你又要躲着我,差点难受哭了。”闻湫声线沙沙的,像是哭过,“你下次出差能不能和我说一声,好让我做个心理准备。”

季时昱拧眉,“闻湫,我只是出差而已。”

啪嗒——

正在倒水的服务员手抖了下,热水淋到手指,一时之间没能拿稳水杯,玻璃杯子掉在纯木桌上,好在稳稳站住,但里面的水不可避免的溅了出来。

季时昱抬眼。

季茵放下手机,“没事吧?”

服务员仿佛傻掉了一样,呆愣愣的维持着倒茶的姿势,整个人一动不动。

“你怎么了?”季茵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季时昱皱着眉,缓和了语气对闻湫说:“下次提前告诉你,先挂了,你乖点儿。”

闻湫轻易被安抚好了,轻嗯一声:“我会乖的,哥哥你挂电话吧。”

季时昱挂了电话,放下手机看着还没回神的服务员,眸底划过深思。

季茵推了服务员一下,“这位小哥,你没事吧?”

小哥猛然回神,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走神了,真是对不起,希望二位不要放在心上。”

他抽了纸巾擦干净桌上的水,接着倒水,频繁用余光偷看季时昱。

季茵觉得有哪里不对。

“认识闻湫?”季时昱出声问。

服务员放下玻璃水壶,拘谨道:“高中有个叫闻湫的同学,不确定跟您电话里的是不是一个人,您不用放在心上。”

季时昱捕捉到他眼底的纠结,眼皮微垂,沉思少顷,试探着问:“高二那年发生了什么?”

服务员肩膀颤了下,惊恐抬起头。

季茵面露疑惑,坐在对面一声不吭。

四十分钟后。

吃好饭的季茵先行离开,季时昱坐在车里等服务员下班。他抬腕看了眼时间,还有一个小时。

闻湫发消息询问他下周末有没有时间,他没有回。

【哥哥,你在忙吗?】

季时昱打开电脑处理了一些事情。

一个小时过去,刚才的服务员换回了正常私服,走到季时昱车前,不确定地看了两眼,忐忑拉开了车门。

前面的司机知道他们有事要谈,下去等着了。

“先生。”

来人坐进来,他同样十九岁,早就不上学了。

“你叫什么?”季时昱问他。

“杨熙。”

杨熙长相普通,身上带浓重的油烟味儿,有点自卑,说话时低着头,声音小的让人难以听清。

季时昱右手握着手机,左手捏着漂亮的糖纸搭在打开的车窗前,他嘴里含着颗硬糖果,微微的甜味儿在口中蔓延,紧皱的眉头有所松动。

他用舌尖顶了下口中的糖果,若有所思道:“你听到闻湫的名字后,明显不对劲,愣了快一分钟,你做过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杨熙艰涩道:“我实话告诉你,你不要暴露我在这里,可以吗?”

季时昱偏头看向他:“你害怕闻湫?”

杨熙头低的更甚,说:“我怕他,也对不起他,但是我那时候实在没办法了,我不听那些人的话,他们就要群殴我,我……”

“从头开始讲,完完整整讲出来。”季时昱没那么多时间听他讲一段不明不白的故事。

杨熙伸手抹泪,“高一开学起,闻湫就备受老师和同学的关注,尤其是女同学,好多人给他递情书告白,年纪里有几个混混看上的女孩也给闻湫递了情书,他们看不惯闻湫,想让我把闻湫引到操场后面的器材室里教训一顿。”

“我不想,可他们人多威胁我,他们说,只要我帮他们办成了这件事,以后再也不会找我麻烦了,我当时被这话冲昏了头,找了个理由把闻湫骗去了器材室。”

季时昱眼神泛凉,“怎么骗的?”

杨熙:“我是班长,我告诉他老师让我找个人,帮忙把器材室发潮的柜子搬出来晾晒一下,那时候晚自习刚下课,大家都走了,班里只剩下闻湫一个人在睡觉,他没怀疑我,就跟我去了器材室。”

“他们让我在外面守门,我没有想到他们打那么狠,在外面听着就害怕,我想进去看,又怕他们连我也一起打,我在外面守着,直到里面真出了事才跑进去。”

“闻湫被打的爬不起来,他们身上都有伤,最严重的一个被闻湫反抗时推倒,撞到了没合上的柜门角,后脑勺破了,全是血,他们的老大连忙打了120,事情就这样暴露了。”

季时昱眉头紧锁。

若是因为这件事,闻湫为什么要休学一年,还被家里人那样对待?

杨熙:“闻湫的爸妈来了医院,那几个人一口咬死是闻湫单方面欺负他们,他们只是在正当防卫。闻家想调查事情的经过,可是器材室里没有监控,调查不出他们谁先动的手,被推倒的那个人情况有点严重,他家里人在医院不停的大喊大叫。闻家为了息事宁人,花了很多钱来捂嘴,那几家人拿着钱离开了S市,这件事从头到尾没有几个人知道。”

季时昱:“你为什么不出来作证?”

“我、我不敢,你不知道他们把闻湫打的有多惨,我不敢得罪他们,我怕我会成为第二个闻湫,”杨熙捂着脸,哭诉道:“他们都走了,我也不敢留在S市,恳求我爸妈带我离开S市,我们一家搬了好几个城市,四处奔波了快一年才在G市定居。”

“我这些年很痛苦,我去年回过S市,我想跟闻家说清楚一切,可是我联系不到他们,我去公司找,前台拦着我不让我进,我让前台帮忙转告闻湫的父亲,等了好久都没有任何音讯。”

“闻家不见我,我想找闻湫道歉,但是他转学了,我找不到他,以前的同学跟闻湫都没了联系,我在那里待了一整个暑假也没见到人,最终还是回来了。”

季时昱心情复杂。

闻家想查,就一定能查到。问题是他们没有报警,没有找人查,反而花钱平息这件事,究竟是默认了闻湫就是这么坏的人,还是真不关心自己的儿子?

他明白这其中还有他不知道的,这些事或许只能从闻家和闻湫身上得到答案。

“你既然想过找闻湫道歉,为什么现在会害怕他知道你在哪儿。”季时昱冷眼看着杨熙,眼中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厌恶。

杨熙痛苦摇头:“我又不敢了,我没脸见他,怕他报警抓我。”

车里只剩下杨熙的哭泣声,吸鼻子的声音吵得季时昱莫名烦躁。

报警就能解决的事,闻家非要花钱息事。杨熙有机会站出来说出真相,却因为怕被打而选择了逃避,最终后悔到现在。

打人的混混拿了一大笔钱走了,帮凶暗中躲了起来。

那闻湫呢?

从头到尾被欺负的闻湫,凭什么要接受这样不公平的结果?

他挨了打,住了院,被迫承受莫须有的污名,还要被家里人以那种态度对待。他身为一个受害者,连他父母都不为他主持公平。

高二那年的闻湫还没有成年,一个没成年的孩子经历这些,怪不得对闻家存有怨恨,怪不得他对回家过年的事那么反感。

季时昱开始后悔年前劝闻湫回去的事。

回那种家除了受罪还能干什么?

季时昱用力捶了皮座椅,动静大到让杨熙浑身一颤,连忙捂着嘴巴挡住所有哭声。

季时昱深吸一口气,冷静了许多,说:“你走吧。”

杨熙:“那、那你会……”

季时昱:“暂时不会。”

他来G市出差而已,谁能料到会误打误撞得知这种事,闻湫肯定也想不到,况且闻湫不提,他没办法开口。

杨熙哽咽着说了声谢谢,打开车门迅速下去跑开了。

季时昱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待在车里,许久没有任何动作。

车窗没有关,外面的冷风灌进来,吹得左手冰凉,身上感受不到丝毫暖意。

他晚上回到酒店,手机里躺着一条闻湫两分钟前发来的消息。

【还没有忙完嘛。】

季时昱坐在床边看了会儿,摘下眼镜放到床头柜,身体后仰平躺在床上,手里的手机又响了声,他拿起查看。

【哥哥,理理我。】

他抬起胳膊,手指慢慢在屏幕上打字。

【刚忙完,要休息了。】

季时昱回过消息,将手机调成静音放床上,闭上眼睛,手臂搭在眼部遮挡着光。

闭眼休息了一会儿,困意逐渐袭上来,他脱了外套,解着领带推开了浴室的门。

.

一晃几天过去,周五下午,闻湫去了季氏。

季时昱听到关秘书的汇报,头都没抬一下,“不用拦着,让他进来。”

拦着没用,闻湫会找其他方法见他,说不定还会滋生一些阴暗偏激的想法,哪怕不会真正行动,可是那种想法在脑子里驻扎久了,容易被洗脑,说不定哪天就冲动了。

A市这两天有点热,办公室的窗户打开了通风,坐在屋内穿上稍薄一点的外套也不会冷。

闻湫推门进来,上身穿红白相配的棒球服,搭配深灰色直筒牛仔裤,窗外的斜阳落在他身上,黑色碎发呈现出镀了层金光的栗色。

“哥哥,你最近都不怎么回我消息了。”

他嗔怪着从那抹斜阳中走出来,暖光消失,黑发衬得皮肤更加冷白,五官精致到让人很难移开眼。

“工作忙,没时间看手机。”季时昱目不转睛盯着电脑屏幕。

闻湫拉了把椅子放到办公桌另一边,面对面和他坐在一起,两手托着下巴,眼巴巴地盯着他看。

开了窗户,没有心声打扰,季时昱能做到完全无视他炽热的视线,专心致志忙工作。

闻湫没打扰他,安安静静坐在对面看着,眼里只剩下季时昱,其余什么都容不下。

他们在办公室安静待了一个多小时,季时昱忙工作,闻湫负责看他。

新来的安秘书进来送文件,看到这一幕明显在门口迟疑了一瞬,而后走了过来,“季总,这里有份文件需要您签字。”

季时昱接过,翻看了几页比较重要的信息,拿起笔在右下角签字。

安秘书拿过签好字的文件离开,关门时尽量放轻声音。

季时昱又忙了半个小时,终于暂时闲了下来,“找我干什么?”

闻湫如小学生一样,将胳膊上下叠在一起,弯下腰,下巴抵着胳膊,歪着头问:“我想邀请你一起共度晚餐。”

季时昱眼皮微抬,拿手机看了眼最新消息,道:“晚上有应酬。”

闻湫:“那我能跟着吗?”

“你跟着太扎眼了。”季时昱停顿一会儿,补充道:“不是纯应酬,有人会带乱七八糟的人去。”

他这样说,闻湫更不放心了,“就不能不去嘛?”

“饭桌上没人乱来,他们吃过饭会转移到一家会所,我不会去。”季时昱淡声说道。

他也讨厌那样的场面,只不过有些应酬推不了,别人带谁去应酬不是他能管的。

闻湫大为失落,纠结片刻,说:“我给你当司机总行了吧。”

季时昱看着他。

闻湫辩解道:“我怕你喝醉,赵哥没我高更没我力气大,扶着你太费劲了,还不如把这种事交给我来做。”

季时昱:“我不喝酒。”

闻湫嘴角向下撇,眼中有很多不满,却不敢不听话,半张脸埋在衣袖中,低声委屈嚷嚷:“可我想跟着你嘛,我见过我哥应酬,有的人不仅带人过去,还想用那些人讨好合作伙伴。”

季时昱前两年不是没遇到过这种事,他拒绝的很利索,久而久之大家就不往他这边塞人了。

他脑中浮现出多年前遇到的糟心事,皱起眉,嗓音稍冷:“那是他们的事,和我无关。”

“我知道,哥哥才不是那样的人,我只是不想那些人有任何接近或是讨好你的机会。”闻湫下巴埋在棒球服中,声音有些闷:“他们好恶心,也不怕得脏病。”

季时昱对此很赞同,“我们没必要去管他们怎么做,你以后在外人面前少说这种话。”

万一办公室里有别人,被有心人听到再传出去,说不定会有人专门针对闻湫,更有甚者会设计把人拉下水。

“我都懂,可你不是外人。”

闻湫抬起头,笑道:“哥哥,对我来说,你从来都不是外人,你是比我家里人还要亲近的存在。”

季时昱听他提起家里人,猛然想起前几天出差得知的一切。

或许是受这件事的影响,他对闻湫松口了。

“你晚上送我到了之后,自己找地方吃点东西,我出来前提前发消息给你,你到时候开车在门口等我。”

闻湫眼睛一亮,点头:“我明白了!”

季时昱戴着眼镜,清楚从他眼中看到了自己的身影,默不作声地移开视线,“没事不要随便进去找我,里面没几个好东西。”

闻湫:“嗯嗯,我都听你的。”

季时昱眸光微闪。

三两句妥协的软话就可以让闻湫满足,但愿这种状态能够一直这样保持下去。

傍晚。

闻湫接替赵屈开车送季时昱到应酬的酒店,等人下车后,他没有按照季时昱说的那样找个地方解决晚饭,而是将车开到附近的停车位停下,而后下车,站在酒店门口等了一会儿,手机响了一声,他看到上面的消息,才迈开脚步进了酒店。

酒店内。

经理带季时昱到达包间,打开房门,“季先生,请进。”

季时昱进去,里面已经有人落座,其中有五个都是被带进来的。

见他进来,有人笑着打招呼,有人特意走过来跟季时昱握手,还有人递来了烟。

季时昱拒了烟,走到他们给他留出的位置那儿坐下。

递烟的那位是刚从外地转到A市的老总,姓范,第一次和季时昱见面,不清楚季时昱的为人作风。这不,刚看人坐下,他就给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

季时昱两侧比较空,没有人离他太近。

服务员推着车来上菜,端着精美摆盘的菜品摆上桌,转盘外围一圈很快被摆满,接着又摆上了几瓶不错的名酒。

服务员打开了酒,正要帮他们倒,从外地来的范总说:“你出去吧,倒酒的事我们自己来。”

服务员点点头,推着车离开包间,动作放轻帮他们关上了门。

范总笑道:“小朱,你来倒酒。”

有人摆手笑着说不用,接着吩咐自己带来的人倒酒。

名为小朱的男人站起来,看着年纪不大,顶多二十岁左右,长相清秀,属于越看越舒服那类,可惜眼神里充满了想攀高枝的精明。

小朱倒完两杯酒,坐在他身旁的老总端了一杯,另一杯转着桌子到了季时昱面前,自作主张道:“小朱,你不是崇拜季总很久了,趁着今天敬季总一杯吧。”

在场的人都跟季时昱吃过饭,知道他不喜欢这些。年纪四十岁左右的林总听到此,不由挑眉,却没有打算出声提醒。

带范总来A市发展的人干笑了声,正要说话,却晚了一步。

小朱端着酒杯,腼腆开口:“季总,我敬您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