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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视力和双腿恢复了, 但骨翼方面医院就有些束手无策,只能暂时放在一边,先治疗雌虫身体内部的无数暗伤。

第35章

视力和双腿恢复了, 但骨翼方面医院就有些束手无策,只能暂时放在一边,先治疗雌虫身体内部的无数暗伤。
耶尔倒是不急, 唯一坚持的, 就是定期带西泽去谢昭那里治疗心理问题。

他本来没抱有多少期望, 但雌虫几次看过心理医师之后,精神状态居然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

反而是谢昭, 经过几次治疗后明显憔悴,眼睑处多了一抹青黑,原本活泼的卷发都怏怏地垂了下来。

“他给你吃了什么灵丹妙药?”耶尔开玩笑道, “不, 应该说是用了移魂大法吧。”

“远离了刻意折磨, 一直在静养, 精神慢慢就会变好了。”

西泽弯了弯眼睛,也没问什么叫移魂大法。

熟悉了之后,他发现雄虫偶尔会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 完全不像是本土的词语,但谁都有秘密,雄虫不主动说, 他也绝不会深究。

而自从雌虫手术后,耶尔就忙起来了, 本来说好有空会过去一趟,却一直没时间, 拖到了很接近年末才将手头的东西弄完。

“雌虫第三阶段的治疗还剩最后两次, 然后就告一段落了, 等过了年医院再商讨新的方案。”

“另外, 阿尔文的伤势也大大好转, 已经能起身站立一会了。医院里受益于信息素的军雌们,一直说想要当面感谢您……”

客厅的屏幕转接了光脑,投影出伊莱恩的半身来,正汇报医院的最新情况,背景看起来像是在医院走廊,能听到旁边隐约的呼吸声。

耶尔将手里的书合上,扔到面前的茶几上,又换了一本新的翻开,闻言看了一眼屏幕。

“刚好今天没什么事,那吃完早饭我过去一趟吧。”

伊莱恩没想催他的,但显然没想到雄虫这么有效率,当即就愣了一下,被收录到的呼吸声也杂乱很多,像是强行压抑着激动。

耶尔翻着书,随口道,“你那边什么声音?”

“啊没什么没什么!那就这样吧,如果不麻烦的话,您过来的时候顺便知会我一声可以吗?”

雌虫的声音轻快而不失恭敬,相比之前少了几分虚假,就连眼里的笑意都浓郁了不少。

“那暂时就这样,不打扰您了,回见。”

投影被断开,耶尔若有所思地抬头看了一眼,还是将茶几上的资料拢起,起身去敲了浴室的门。

今天的训练已经结束,西泽进去也有好一会了,在耶尔敲了门之后,里面传来一阵穿衣服的窸窸窣窣声。

雌虫的声音隔着朦胧的水汽传来,听起来有些失真,“是015吗?有什么事?”

耶尔还没来得及出声,浴室门就被一下子拉开,大片浅蜜色的皮肤猝不及防闯入视野,湿润水汽扑面而来,“怎么了……”

耶尔眨了眨眼。

眼前的雌虫一手扶着门框,一手按着毛巾擦拭凌乱的湿发,看起来是洗到一半就出来开门了,全身只套着一条宽松的睡裤,精壮有力的上半身一览无余。

而由于身高的差异,雌虫像是水球一样弹软又饱满的胸肌,正巧怼在他的眼皮底下,没擦干的水珠沿着弧度缓慢滑落。

西泽低头对上耶尔的视线,显然也呆住了,“雄、雄主……?”

雌虫的动作气场顿时变得拘谨起来,脸上的神情像是懊恼又像是窘迫,捏着毛巾的手不断收紧。

“雄主是要……和我说什么吗?”

耶尔不置可否,不知道出于何种心理没有直接告知,看着西泽神情迟疑地猜测。

雌虫看了他兴味的神情一眼,将擦头发的大块毛巾扯下来,完全露出像是涂着蜂蜜的烤面包一样蓬松的地方来。

“雄主……想要摸摸这里吗?”

他的话过于直接,耶尔的神情诧异了一瞬,“什么?”

好像又猜错了。

西泽暗叹一声,但还是坦言道,“毕竟您虽然觉得获得精神上的满足就够了,但说不定偶尔也想要上手试试呢。”

他没忘记之前雄虫说的关于“精神寄托”的事。

虫族也有很热门的养成游戏,他之前对这方面了解不多,但也看到很多言论说感觉很漂亮很可爱,很希望纸片虫可以变出形体,可以随便做这样那样的事。

早先的时候,雄虫显然很喜欢摸他的头发,捏一捏这里戳一戳那里,动作比较大的话就是拥抱。

但后来就渐渐少了,到近期,除了例行的精神疏导外就再没有什么肢体接触了。

而且……他总觉得那次意外后,雄虫就一直在避着他。

西泽看向身前神情无辜的雄虫,抿了抿唇。

耶尔终于反应过来。

好久没被雌虫在这方面的坦率击中,他差点忘了虫族民风特别开放这件事了,当下低咳一声,掩饰不自然的神色。

“别乱想,我只是想和你说,等会吃完早饭一起去医院一趟。”

眼前的雌虫点头表示知道,但显然还是有些心不在焉,发尾的水珠滴落在眼睫上也毫无所觉。

耶尔挥了挥手让他回神,直接道,“你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西泽沉默半晌,才小心地抬眼回望他,声音很轻,“雄主为什么……不再抚摸我了呢?”

见耶尔神情惊愕,他视线游离了一瞬,低声解释道。

“就是之前在浴室,还有在客厅里那样,摸头发还有捏耳朵什么的,嗯、就是说……”

他越说越觉得自己荒唐,声音一路低下去,最后住了嘴。

“啊。”

耶尔听完解释才明白眼前的雌虫到底在纠结什么,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

之前他还没有转变过来思维,对待西泽的态度……怎么说呢,有些随意。

但是后来想想,他的恶趣味对雌虫来说,很可能是一种并不愉快的骚扰,所以就一直在克制自己的手不要对雌虫戳来戳去。

原来他不讨厌啊。

耶尔轻笑一声,看着面前雌虫僵硬中难掩失落的神情,垂在身侧的手指无意识地蜷曲起来。

“抱歉,是我逾越了,您不要……”放在心上。

没等西泽语气艰涩地说完,眼前突然覆上一片阴影,眉间额前落下一点温热的触碰。

耶尔伸出手指插入雌虫湿漉漉的发间,将垂落下来的碎发全都往后抹,露出雌虫深邃凌厉的眉眼来。

他的动作并不小心,但也并不粗暴,指尖一路擦过敏感的发根和耳后,在那些地方转着圈按揉,手法十分熟稔地把雌虫从头到尾撸了几遍。

直到逼得西泽眼尾微微泛红,呼吸有些凌乱起来,他才堪堪停下手。

耶尔上前一步贴近雌虫,灼热的吐息喷洒在那红到要滴血的耳垂上,眸底笑意促狭而明亮,“是这样摸吗?”

西泽只听见心脏轰然一声,以非常规的力度撞击胸膛,连同逆行的血液一起呐喊喧嚣。

他甚至疑心这声音会不会大到被雄虫听到。

凝滞到好像静止了的空间突然传来“嘶拉”一声。

耶尔顿了顿,后退一步拉开距离,才发现西泽手上的毛巾被撕开了一个大洞,死状十分凄惨。

西泽终于回过神来,脖子连着胸膛的皮肤都染上大片薄红,像是整只虫都鲜明地燃烧起来了。

有点可爱。

耶尔低咳一声,“总之,你快点弄完,等会吃完早饭我们过去一趟……你继续洗澡吧。”

西泽几次张嘴又闭上,似乎想辩解什么,但最终只是短促地嗯了一声。

“是,雄主。”

……

吃完早饭后,耶尔从一沙发凌乱的衣服堆中翻找了一下,抽出一整套外出的衣服,包括一条黑色的大衣递给雌虫,“喏。”

“上次去你还要坐轮椅,这次去就不用了,给你买了新的长款风衣,试试。”

西泽道了一声谢,接过来去浴室换上,等出来后发现耶尔也已经换好了。

雄虫似乎格外钟爱白色的长款羽绒服,他穿起来也确实好看。

衣服蓬松却并不显得臃肿,白色毛绒绒的帽子衬得他眼瞳格外漆黑,极致的撞色不减主体一分清隽俊逸,更显得漂亮殊异不似世间所有。

西泽呼吸一顿,从015手里接过雄虫等会要戴的围巾,在耶尔抬眼看过来时低声道,“我帮雄主围上?”

耶尔无可无不可,微微抬起下巴让他动作,露出一截修长的颈脖来,苍白得可以看见皮下淡青色的血管,柔软又脆弱。

西泽拢着满手暖融的绒毛围巾,轻柔地绕过耶尔的颈脖,指尖微微擦过那滚动的喉结,没有让雄虫察觉,最终将围巾的尾巴也塞入羽绒服中。

“好了。”

他垂眸注视着身前的雄虫,伸手拢了拢羽绒服的衣领,唇角泛起一抹笑意,“要帮您戴手套吗?”

一顿磨磨叽叽,终于在半小时后顺利出门。

*

“请上车的乘客系好安全带,行程即将开始,星际地图将为您全程播报……”

广播键被摁灭,驾驶座上转过来一只熟悉的雌虫,朝着后座的耶尔笑了笑。

“阁下,早上好。”

耶尔瞳孔微缩,声音有些冷,“怎么又是你?”

雌虫干笑道,“本来接您的应该是我的同事,但他今天临时有事,就由我来代班。”

耶尔本想直接下车,但上次阴冷的窥视感并没有出现,而且旁边还有西泽在,倒也不用太担心。

与其次次避开,不如顺势看看这个雌虫到底想做什么。

他收回放在车门上的手,简短道,“开车吧。”

“雄主,安全带。”

西泽却俯身过来,高大的身形几乎遮挡了大半的视线,等他系好安全带缩回去,那只雌虫已经收回了视线。

放在身侧的手被碰了碰,耶尔收回审视的视线,看向坐在身旁的西泽,用眼神询问他怎么了。

“……”

西泽却没有说话,只是扬唇笑了笑,却莫名驱散了耶尔心底冒出头的不安。

还好一路风平浪静,没什么波折就到达了医院后门,伊莱恩依旧站在门口等候,见到飞行器打开后就连忙迎上来。

耶尔开门正要下车时,驾驶座上沉默已久的雌虫突然开口道,“阁下,小心脚下。”

那种黏腻的窥视感再次出现,但没等耶尔抬眼看去,一旁的西泽突然握住他的手腕,使了个巧劲将雄虫安全带下了车。

高大的军雌以半怀抱的姿势将耶尔圈在怀里,像是一堵无坚不摧的城墙,把他和身后不怀好意的视线阻隔开。

“别担心。”

西泽垂眸,稳定有力的手指克制地按在雄虫的肩膀上,声音和缓平静,“不会有虫能越过……伤害您。”

飞行器消失在路尽头,西泽将视线收回来,又看了眼赶过来的伊莱恩,神色有些不善,成功让雌虫脚步一顿。

“怎、怎么了?”

他好像也没惹到这个军雌吧?

弄清楚事情原委后,伊莱恩再三保证不会再出岔子,神色抱歉又恭敬地将耶尔迎进了医院。

今天本来还不到西泽心理诊疗的时间,不过离得也不远,所以干脆一起过来了。

这就导致谢昭完全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顶着一头凌乱卷毛,还有烟熏一样黑眼圈的雌虫神情恍惚,在看见西泽的瞬间猛地打了个激灵。

“怎么了?”

耶尔看着谢昭的神情几度变化,从震撼到惊恐再到绝望最后强行平静,变脸速度之快让他微扬眉梢。

他侧过头,小小声问西泽,“你偷偷揍他了?”

“没有。”西泽的声音也跟着放低,“我不会给雄主惹麻烦的。”

“我不是担心这个……”

耶尔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似真似假的抱怨,“反正治疗过程中要是发生什么事,你也不会告诉我对吧。”

“抱歉,雄主,我不是……”西泽下意识道歉。

这段时间雌虫确实放松了很多,但听到这种类似于责怪的语气,还是会第一时间选择道歉。

耶尔也十分熟练地伸出手,在他后颈敏感的地方轻轻揉捏,“放松,我不是在怪你。”

汤圆从一伸手就以为要挨打而呜咽逃窜,到僵硬在原地小心翼翼地看他,其中的转变花了半年多。

西泽不是傻乎乎的小狗,而是有自己的思想和情感的独立个体,有些观念会更根深蒂固,心理创伤的表现形式也更幽微复杂。

但不管怎样,他有的是时间和耐心。

“呃……那个……”

目程了全程的谢昭犹豫再三,还是出声打断了这无比和谐又诡异的氛围,然后就被军雌一个冷淡的眼神钉在原地。

不要瞪我啊,突然过来不是因为有急事吗!谢昭内心悲愤呐喊。

“哦对,你和谢医生过去吧,我到时候再来接你。”

耶尔松开手,笑着向谢昭点点头,简短地寒暄了一下。

……

“请进阁下,听说您要来,这里早早就准备好了,如果还有什么需要的您尽管说!”

伊莱恩上前一步,帮雄虫拉开了贵宾室的门,邀请他先在里面休息片刻。

房间不算特别宽敞,但对于一家战地医院来说已经算豪华规格,沙发茶桌投影等都样样不缺。

里面暖气开得特别足,像是养殖的新手害怕娇嫩的玫瑰枯萎,用力过猛搭建起来的一个温室罩子。

茶几上正煮着一壶茶,细长的壶口正逸散出白色的雾气来,各种甜点和小零食凌乱摆了满桌,像是被七手八脚堆上去的一般。

看着雄虫安稳坐在柔软的布艺沙发上,被甜食和靠枕环绕,伊莱恩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次叫您来是有要事的,麻烦阁下稍微等待一下,我去叫虫来。”

耶尔不甚在意地点点头,“嗯,你去吧。”

伊莱恩后退几步开门关门,而在门缝彻底合拢之前,他似乎看见雄虫伸手捏起了一块白色小甜点。

“伊……看这边……这里这里!”

刻意压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伊莱恩回神,还没转过头,神色就已经无奈起来。

离贵宾室不远的一条走廊拐角处,几个军雌正鬼鬼祟祟地探出头,向着伊莱恩招手。

如果耶尔在的话,应该能认出一些熟面孔,正是那时围绕在阿尔文病床前的虫,其中还有一个给他送饭的军雌。

“怎么样啊,雄虫阁下满意吗?”

一个年轻的军雌兴致勃勃地道,“我可是参考了攻略的,雄虫幼崽都很喜欢柔软的枕头,还有可口的零食之类的!”

那位阁下可不是什么幼崽。伊莱恩无奈地看了他一眼,但想起来刚才看到的一幕,又不太确定了。

“刚才看到雄虫阁下吃了一块白色的点心,应该是挺喜欢的吧。”

“白色的点心?”

那个军雌愣了愣,回想了一下他们翻墙出去采购的东西,里面似乎并没有糕点是白色的。

等等,后来好像……

他长长地嘶了一声,脸上的笑容逐渐变大,“我想起来了,白色的点心,嘿嘿嘿白色的点心……”

“奸笑个屁!”

周围的军雌可不惯着他卖关子,手臂卡住喉咙逼问,“到底是什么东西,快说!”

伊莱恩就一下子没看住,那些年轻气盛的军雌已经拧成一团了,顿时扶额。

“白色的点心,是那个雪什么娘……?”

走廊中段,高大的军雌倚着墙壁,听到那边的对话后有些诧异地抬头,“我记得是你买的。”

“是啊。”

走廊对面的窗边同样站着一名军雌,脸色是大病初愈后的苍白,深邃的海蓝色双眸平静,眉眼却难掩战士的锋锐之气。

正是那天病床上的军雌,阿尔文。

他整个上半身都缠着厚厚的绷带,行动非常不便,上身只勉强披着一件军装外套。

“东西带来了吗?”

阿尔文侧头问一旁的诺亚,看着伊莱恩拨开那些猴子一样的军雌,向着这边而来。

“带了带了。”

诺亚有些不耐烦地重复道,沉默片刻后又有些不确定,“……真的要把那个东西给雄虫阁下吗?”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阿尔文笑着咳嗽了几声,声音有些哑,神色却平静淡然。

“都是身外之物罢了,虽然价值还不错,但相比我,雄虫阁下可能会更需要这东西。”

*

心理疏导室的钟表一刻不停地发出“嚓嚓”声响。

这原本也是白噪音的一种,能让进行心理治疗的一方心情平静,有助于治疗的顺利进行。

但是现在,谢昭只觉得这是他生命的倒计时。

疏导室内的场景不像耶尔想象中那样,是一派和谐的心理治疗过程。

相反,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一切白噪音柔光灯都被关上,整个房间暗沉而封闭。

主治医师被赶到一边瑟瑟发抖,而应该被治疗的病患大马金刀地坐在沙发上,和谢家最为顶头的家主打着加密通讯。

谢昭偷偷往那边瞥了一眼,发现平时威严无比的家主,正小心翼翼地揣测对面雌虫的说话意图,额头上的冷汗擦了又擦。

“是是是……好的好的……我会尽快去办。”

没想到,您这么浓眉大眼的,居然在外面做别的雌虫的狗腿子。

腹诽间,谢昭抬头,对上西泽漫不经心扫过来的视线,呼吸一窒,立刻低下头去,恨不得完全缩到沙发的阴影中去。

开玩笑开玩笑。他默默道了个歉,还是您顶在前面吧,小辈实在遭不住。

“那……您是想什么时候回来呢?您手下的兵看起来都很焦躁,我怕……”

岂止是焦躁,简直快把整个军部都掀了,军规犯了就罚罚了又犯,甚至于有几次上将的办公室也被砸个稀巴烂,弄得虫心惶惶,没有一天是安宁的。

西泽正在查看传过来的最新资料,闻言掀起眼帘,扫了投影中的雌虫一眼,声音平静却不容置喙,“不急。”

“啊是是是,不急不急,您在那边好休养身体,再回来主持大局也不迟!”

谢家的家主又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一眼,试探着问道。

“您的副官,那位白副官,听说被安托针对了,您牺牲……呸呸呸离开不久后就被发配垃圾星了。”

“上将有联系上他了吗?”

西泽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直把虫看得冷汗涔涔,仍然是无法揣摩深不可测的平静,“做好你自己的事。”

“是……是,抱歉。”

这个通讯打了足足几个小时,直到西泽瞥了眼墙上的挂钟,伸手关闭了资料页面。

“暂时就到这里。”

投影熄灭,疏导室内陷入一片寂静之中。

坐在沙发上的军雌没有抬头,修长的手指将光脑转过几圈,熟练地将上面的痕迹消抹掉。

谢昭小心地从角落处出来,远远站在沙发另一头。

“还有小半个小时,你、您……需要做个正经心理辅导吗?”

西泽眼睛都不抬一下,“不用,照常开药吧。”

“但是,您的创后应激真的挺严重的。”

谢昭纠结片刻,医生的职业素养还是战胜了畏惧。

“放任下去的话也许会提前引发精神力暴动……”

“谢谢,但是不用了。”

谢昭被他油盐不进的冷硬噎住。

果然军雌就是不讨虫喜欢!一点不爱惜自己就算了,还不听医嘱一意孤行,迟早要被他们气死!

他深吸一口气,决定给这个雌虫一点颜色看看——

“……但是我看耶尔阁下还挺在意的,他是真的希望您能好起来,所以还是尽量配合治疗吧?”

提到耶尔,刚才还爱搭不理的军雌动作一顿,将手里的光脑扔到了茶几上,发出哐当一声脆响。

谢昭瞬间清醒过来,暗骂了自己一声。

果然是在边缘星生活久了,居然变得这么迟钝,敢在一个沦为雌奴的大佬面前提到他的“买家”。

雌奴有哪个没被雄虫折磨过的?

等西泽联系上自己的势力,或者说旧部,肯定会毫不留恋地抽身离开,甚至视这段经历为耻辱和污点。

而他刚才却提到了雄虫,还说什么“在意”、“希望您能好起来”,真是上赶着找死,他的脑子也被刚才的虚假狗粮糊住了吗?

谢昭干笑一声,往后退了几步,“那我先出去了,您到时间了就出来吧。”

门咔哒一声被关上,房间内再次陷入沉寂。

好半晌,西泽才弯下腰,将那个滚落在地毯上的光脑捡起来。

他指腹擦去上面的细灰,眸底的不悦厌恶如残雪般消融,取而代之的是近乎悲哀的柔和。

他怔怔出神了一会,不知想起了什么,勾了勾唇轻笑一声。

但很快,他就连这点情绪波动都消失了,余光瞥见重新开始运作的监控器,垂眸嗤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