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铃声还在不遗余力地响。
像是要将房间内的人心绪扰乱,默认设置的声音在此情此景下稍显刺耳,以至于诸伏景光微不可查地蹙了下眉。
但此刻他根本无心去管那些,比起按下通话键,更要紧的无疑是这个——
思考如何拒绝眼前说出虎狼之词的青年。
将那截尚未收回的舌尖看在眼里,诸伏景光只觉额上青筋又开始躁动,扰得刚从药效里恢复的脑袋无从安生。
他破罐子破摔地想,反正只要不是琴酒的电话……不,就算是琴酒的电话也无所谓。
此刻的自己已今非昔比,自从椰奶酒强势入侵他的生活,留在组织里的便只有阴阳大师苏格兰。
看谁不顺眼就开怼早就成了默认项,冷漠的狙击手不仅出手不留人,就连出口都致命,根本不会顾及虚假的同事情谊。
——他都被椰奶酒缠上了,你们还想怎样!
下定决心冷下心肠,猫眼男人在青年好奇的目光下点击挂断,将手机丢在床铺上,面无表情道:
“不必,我自己能解决。”
说罢他就要起身去浴室,可刚一离开宣软床铺,眼前就一阵眩晕。
瞬间笼罩的黑暗立刻开始重新侵占视线,男人睁圆了那对猫眼,不敢想象自己的身体此刻竟然脆弱到这副样子,就听身前人轻声解释:
“吐真剂的药效虽然消失了,但身体一时半刻还缓不过来吧,况且……”
黑发青年敛下眸中的魅色,眼见温热呼吸扑上布料,下方的热切就进一步抬头,不禁从喉咙里挤出零碎笑意:
“前辈,你现在可不适合乱跑。”
看着这人一副‘你这样我会很为难’的样子,诸伏景光不禁两眼一黑:
还不都是因为你——!
挺直胸脯,直至氧气灌满肺部,诸伏景光好半晌才缓解了方才的眩晕。
那对湛蓝警惕地盯住青年放在他腿上的手,思及之前也有过类似的情况,突然福至心灵:
“你说的补偿……就是这个?”
顺着咬合渗入血流的不明躁动,朦朦胧胧间的笑意安抚,以及进了卧室就被崩掉的纽扣。
细枝末节组合成如今的处境,仿佛所有行为都有预兆,不禁让猫眼男人细思极恐。
印象里,五月朝宫一直都是将扣子扣得一丝不苟,诸伏景光曾以为那只是对方习惯使然,但现在看来……
那更像是什么开关,一个自设的门槛,只要迈出那一步,后面等着的就是——
他打了个寒颤。
不会吧,不会这个补偿真就是肉||体补偿吧?
——按照这人从前的行为模式,不应该是浅尝辄止么?是什么让五月朝宫做了今天的决定?
俊朗五官拧在一起,连音调都比平时高昂半分。
五月朝宫暗叹不愧是心思细腻的苏格兰,没有否认自己动的手脚,笑眯眯道:
“是呢,公平交换。我给了前辈那么多情报,连兼职和本职都告诉你了,前辈总得给我些甜头才对。”
他顿了顿,随后道:“不然我可不是被胡萝卜吊着就会一直跑的。”
说着他正要动作,却在下一刻被捉住手臂,抬眸与那紧咬着牙关的男人视线相撞。
而此刻的诸伏景光则陷入天人交战,他很想像以前那样冷着脸拒绝。
可一想到青年在被他拒绝后,说不定会去跟其他人这样交换…情报,甚至其中还包含论坛上的各种排列组合……
熟练地眼前一黑,公安卧底觉得不行。
——绝对不行!
无论是出于想要获取情报的原因,亦或是对五月朝宫这个人的私心,于情于,他都不可以把这人丢到别人那里。
不能让五月朝宫去祸害别人!
腮帮咬紧,将上午和降谷零说过的话在脑内速通一遍,诸伏景光将青年的下颚掰过,蓝眼睛里是最后的犹疑:
“五月朝宫。”
“嗯?”
歪头应了一声,稍有吃力地将滑至胸前的发再度撩到身后,五月朝宫被迫仰着头等待着搭档接下来的话。
不过想必还是拒绝?
没关系,他都准备好了,毕竟苏格兰一向‘羞涩内向’,而刚刚的那些挑逗也只是被信任危机激起的一些逆反心而已。
——忤逆前辈真挺刺激的,尤其是从打工人的角度考虑。
这样想着,他心里却禁不住带了些许失意,就听上方的声音谨慎道:
“……跟你做交易,最后不会都要用身体来换吧。”
?
“这个锅未免太大了。”
无经验魅魔立刻反驳,觉得自己不被信任的点已经不仅是工作的问题了。
“我目前只跟前辈交易,别的家伙都是单方面进贡情报呢。”
“……是么。”
得到答案,诸伏景光表情木然,心头火势却窜得更旺。
目前,单方面。
也就是说自己不答应,那就会迅速拓展其他下线,并且变成双方你情我愿的交换?
将对方话里的暗示反方向了个透彻,诸伏景光狠狠闭了下眼,再睁开时终于不再犹豫。
尽管他感觉自己的蜂蜜陷阱还没做好,人就像被狗熊掰开的蜂巢一样,流出的蜜浆被一点点搜刮干净,徒留一地陷阱七零八落。
可既然都这样了,那就干脆——
“快一点吧。”一声叹息。
“什么?”
被这声轻得不行的呢喃钉在原地,五月朝宫一时分不清是不是自己幻听。
就见占据视野的男人微微俯下上身,眼底复杂情绪翻涌,好似又回到了在公园的那天。
亦或是梦里踩在自己喉咙上,最后用枪炸开血肉的幻影——
“我说,那就快点结束。”
抓握时间太长会给尚且没什么气力的手带来负担,于是男人干脆改用双手捧起青年昳丽的脸,拇指在那饱满颜色上蹭过,硬生生将看似关心的话擦出一丝嘲讽:
“还是说,你不会是技术不行?”
“……呵。”
黑发青年蓦地笑了。
“这个就不劳前辈操心了。”
平衡终于被打破,得到允许的人将脸从对方掌心挪开,在闷哼声里握紧被释放的炙热,忽而似笑非笑地流转眼波:
“但我只有论知识,没实操过,所以前辈要多多担待呢——”
诸伏景光:“我到底是你的哪种前辈……唔!”
置于脑后的手略微施力,将没有准备的青年按得一个趔趄,差点和眼前旖旎来个亲密接触。
可对方丝毫不介意,反而凑上前去,在男人瞪大的猫眼里,将干涩唇瓣吻上跳动的脉搏。
——而后自腥甜中一触即分。
青年的手指细长,指甲的一侧有一层薄茧,是常年码字办公留下的痕迹。
此刻却剐蹭在灼热上下,肆意作乱,甚至刻意侧过角度一齐划过根脉处,直把人戳得发颤,又立刻轻柔下来,却在拂过顶端时恶趣味地堵住呼扇的孔。
引得浪潮一次盖过一次,直至夸张得冲上咫尺云霄。
而将随着律动逐渐失神的湛蓝倒映在眼里,五月朝宫扯过唇角,露出牙尖锋锐:
“不过这次为了快一点我就只用手了,毕竟沾上唾液的话……可不是一次就可以解决的。”
只是被握着就要哽咽出声,诸伏景光竭力控制席卷整条脊椎的快|感,指缝拉扯住青年脑后的发根,微微阖目:
“那个处药剂和,嗯…在公园那次,也是咒术界的手段?”
按照方才感觉,诸伏景光猜测这一原应该类似放血,只不过五月朝宫是用特殊方式将血液里的药剂吸出来。
脖颈处溢出艳红的小口早已消失不见,即便他用指腹施力揉搓,也未能发现什么伤。
而余下的副作用…嗯……
白炽灯下湛蓝睁开,闪过一瞬羞恼,看得黑发青年差点儿没忍住笑。
旋即在瞪视下点了点头,手下加快速度的同时,毫不犹豫将这迷乱的锅甩了出去:
“算是吧。”
他自这片土地诞生,即使行走间不留残秽,存在形式也和其他不同。
可实际上五月朝宫也能使用咒力,说自己是咒术界的一份子没有任何问题。
而对咒术界一知半解,不如说还是对五月朝宫这个存在不太了解,诸伏景光心里想着‘咒术界可真是奇怪的地方’,一边止不住思维发散到另外一对幼驯染身上。
萩原和松田,该不会也和五月朝宫一样……会一些奇怪的能力吧?
不不不,打住,他怎么能这么想警校同期?
——离谱的人只有五月朝宫一个就够他喝一壶了!
心里的小人儿狠狠摇晃脑袋,将杂乱思绪丢出去,便感受到身下的人动作慢了些,空虚感蓦地倾巢出洞。
诸伏景光不自觉想要蜷起膝盖,却在触到温热阻碍的下一秒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登时从脖颈红透到耳根。
而在男人内心哀叹时,黑发青年则没事人一样半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他。
那双鎏金顺着床铺的边缘淌过,方才进屋时就被丢掉的外套正零落在床脚。
此刻诸伏景光上身仅着一件高领无袖,汗水渐渐打湿衣裳,也攀上暴|露在外的皮肤,将本就结实的手臂线条衬得极为漂亮。
而那件无袖衫,黑色且柔软的质地让它即使在人造光源下都好似在吸收热量。
摸起来也是暖暖的,是他们昨天一起买的那件。
五月朝宫敢肯定,因为那上面还沾着自己的气息。
这样的认知让领地意识极强的魅魔眯了眯眼,手上奖励一般再度加快,让男人终于忍不住轻哼出声,再也无暇去追问别的问题。
而青年那对圆杏般的瞳仁也躲在阴影下,舒适地荡了荡——
却在噪音骤然爆发的一瞬重新拉长。
“铃铃铃!”
被打断二人世界的不悦攀上金湖,让本应平复的心再起波澜。
——又是一通电话。
“你可真是业务繁忙。”
意味深长地抛下一句话,心想谁会这么晚打电话来的五月朝宫一抬手,男人丢在一边的手机就被他捞在手里。
诸伏景光扶着床沿想要去抢,却被青年一个躲闪,看向屏幕:
“嗯……前辈,你怎么都不标备注啊?”
这让他怎么知道对方是谁?
把柄还握在对方手里,可诸伏景光还是没忍住怼道:
“没有哪个组织成员会蠢到在手机里给每个联系人标备注,你以为情报泄露是儿戏?还是说你就是会备注的蠢蛋?”
顺手将手机藏到身后,望着扑空的猫咬牙切齿的样子,‘蠢蛋’得意地眼尾一挑:
“没错,我就喜欢给人备注,你的备注我甚至在前面加了AAA呢。”
诸伏景光:?
哪家好人是这样备注的啊!
隐晦的白眼翻在半路,猫眼男人趁着青年分神说话的时间,终于找到了一个空隙。
他伸长手臂想要抓住已经响了五声的手机,可就在成功拿到手机的上半部分控制权时,不讲武德的人却将手上灼热重重攒了个来回!
“——唔!”
手一滑,“啪叽”一声,手机就在两人同时撒手间被甩到了地上,接着不知是何种巧合,竟是胡乱触到了外放接听。
于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就从听筒里流出来,回荡在小小的卧室里——
“苏格兰,你怎么才接电话?”
五月朝宫:“……”
诸伏景光:“……”
“喂,苏格兰?”
诸伏景光:“…………我在。”
看着青年那瞬间黑透了的脸色,诸伏景光闭上了眼。
zero,你现在打什么电话啊——!!!
*
卧室陷入寂静。
手机的主人却分外绝望。
听筒里男性的嗓音夹了一丝迟疑,似乎不明白,为什么一向接听及时的苏格兰竟然会迟这么多:
“刚刚我还给你打了一个电话,怎么,你那边有任务?”
说到末尾,对面也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真的在幼驯染出任务的紧张时期打扰到了对方。
可明明上午两个人碰面时,hiro说今晚八点以后有时间的?
难不成是遇到了突发情况?
而房间里,突发情况本况面色不虞,方才还缠绵着情||欲的眼底此刻占有欲爆棚,暧昧也消失不见。
仅留下想要将电话那头的人处干净的暴戾,以及——
[你们还有联系啊。]
方才的热汗已经悉数化为冷意,望着身前背着光的人影,以及那唇瓣抖动出的幽怨口型,诸伏景光内心叫苦不迭。
是啊,他们还有联系,甚至今天上午还在一起讨论怎么用蜂蜜陷阱对付你。
结果蜂蜜给你端上来了,被踹进陷阱的是猎人自己。
不过到底是潜伏多年的卧底,心素质极为优秀,仅用了不到半秒便好了情绪。
知道在此刻不能认输,诸伏景光眉目紧蹙,佯作对波本无情无义地回了口型:
[我去打发他,你听话一点。]
听话?
五月朝宫一挑眉,对这个词有些不同于人类的解,但手上动作却停了下来,看似无声默认:
[好吧,你先回答他。]
太好了……
顶着青年那对阴魂不散的金眸,诸伏景光掐了掐手心,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没那么飘忽:
“抱歉波本,我刚刚洗澡时睡着了。”
没从话里听出什么别的隐喻,安室透只当是对方没照顾好自己。
可这次他是以波本的身份联系诸伏景光,而且也不确定双方的对话有没有被监听,因此只是平淡地叫了幼驯染的代号:
“没事。苏格兰,你要的情报有点难找,大概明天晚上我再给你,之后就是有关椰奶酒的——”
捕捉到关键词,心里咯噔一声,诸伏景光还没做出反应,就见高大阴影朝自己压过来。
黑发青年笑容诡谲,仿若怪谈里的披发贞子,长长的发丝遮住大半视线,最后将男人完全笼罩。
[你、找、他、来、调、查、我?]
生怕搭档看不清,五月朝宫慢动作一样拼出字词。
随后在另一边还在喋喋不休之际,一把将身前的男人往床上一推!
将闷哼摁在嘴里,倒在床铺上的人挣扎着想起身,可腰间却被滚烫手掌钳制。
黑色的布料与黑色的发丝混淆,仅有反射的余晖昭示几乎融为一体的二人。
[你做什么?!]无声的惊惶抖出嘴唇。
[我只是在听你的话。]
五月朝宫的口型恶劣又无辜。
[听你的话——让你去得更快一点。]
“……!”
灯光在视线里消失的前一刻发挥作用,照亮了那对闪着隐晦情绪的金眸。
在被重新捉住弱点的那一秒,猫眼男人再度抻出嗔吟,他慌忙仰颈去看,却比从前都更加清晰地探明了那对鎏金背后的潮涌。
醋意、爱意、眷恋、渴求。
无数种能够将人砸碎的欲念满盈着,却又带着小心翼翼的惶恐,仿佛在呢喃着‘多爱我一点’,手上又不自觉将人拖入沟壑。
——像是容纳欲望的湖。
就是这一刻分神,让诸伏景光失了挣脱的念头,与得到他首肯的青年一同拥抱着砸进尘世中。
先是喉结,锋利牙齿在皮肤上磨蹭出斑斑红痕,细小颤栗被舌尖勾起又抚平。
再来是耳垂,咬上来的坚硬不容抗拒地反复厮磨,将轮廓边缘都咬出齿印。
“……就是这么多。”
另一边的波本已经将情报一一道出,需要情报的人则双眼涣散,眼尾泛红。
把碍事的手机趁机丢得更远,五月朝宫左手顺着那柔韧的线条一路上移,最后隔着衣料直接按在了一点阻碍上。
“——呜!”
轻|喘在诞生的下一秒便被吸进口腔,男人控诉地看向身上作乱的人,却不知猫眼里满含水色的瞪视只会招来更可恶的恶作剧。
比如——
[别出声,你也不想被波本发现吧。]
笑着比了个口型,黑发青年的指尖却完全不轻柔地揉|捏上去。
闷哼声里,软|肉一下子被挤弄得变了形状,在谁都看不见的黑暗中染上热潮的颜色。
而似是不满被忽略,波本的声音此刻更是火上浇油:
“苏格兰,你有听我说话吗?你那边是不是有什么杂音?”
戏谑的注视中,男人攥紧床单想要反抗,身子却诚实地挺着腰将自己送上去。
两厢交战之下,诸伏景光在青年微微松懈的空隙,狠狠打开那只手,旋即将足尖勾上对方小腿,绞住那劲瘦的腰。
而后大腿发力,一下子将人掀翻过去,自己则迅速翻过身抓住丢在床尾的手机,深吸一口气——
“我…咳,我养了一条狗……”
“哈?”
声音里的不可思议听上去几乎冲出听筒,“你养了一条狗?”
还没等安室透生出‘hiro在被组织监视期间还会养狗?’这样的疑惑,另一边的诸伏景光便快速打断了他:
“是,是我在外面捡来的流浪狗。”
“但是特别不好管教,还很凶,有时候甚至会袭击——啊?!”
在‘你被狗咬了?!’的惊呼中,被捏住脚踝拽过去的男人想要故技重施,可又被下方骤然收紧的五指制住。
酥麻感瞬间充盈四肢百骸,将他高高抛起又撑开。
羞耻感让他愈发想要并拢双腿,可身后的青年却将他的腿用膝盖掰得更开,甚至将半个身子都挤入腿间的空隙里。
几番尝试后,诸伏景光只能抖着嗓子试图迅速结束对话:
“没事,刚打算给它洗个澡,结果又被咬了一……嘶,总之我要专心对付它——”
话说到最后,男人几乎是咬着牙说完。
深陷情||欲的身子完全使不上力,只能眼睁睁看着黑发青年挂着得逞的笑,将自己重新放倒在床上。
听到那边的鸡飞狗跳,尽管安室透依旧是波本的口吻,但还是不免带了些真实的担忧:
“苏格兰,你家的狗有打针吗?”
——打针?
打了,针打在他脖子上了!
胡乱嗯了两声,跪趴在床上的男人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只能任由纵火之人将呼吸洒在他的后颈处。
随后诸伏景光几乎听不进安室透说的任何,他满脑子全是眼前晃动的黑发。
一晃一晃,四散开的黑。
像是牢笼般笼罩,而他则是落入蛛网的蝴蝶,奋力扑扇翅膀却只能掉下鳞粉,引诱猎食者来享用美味。
而在电话那头的人沉吟片刻,终于开始质疑‘你真的养狗了吗?’时,一直覆在男人背后的五月朝宫终于停下动作,在对方一个送腰后松开了手。
汗水自额头划下,砸在雪白床单上,莫名让人想起清晨的霜露。
将狙击手难得失神的名画收进眼底,黑发青年抬起沾满浊|液的手,把手机送至男人身旁。
随后在诸伏景光一边瞪过来,一边说:‘养了’的时候——
五月朝宫黏糊糊凑过去,在听筒旁轻轻呜咽了一声:
“呜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