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雨季结束, 秋季格外的短。
后头这段时间可没以前那么空闲,等这边的鱼捕完,回去之后他们就要开始囤积冬日的食物。
这边还下雪,房顶也得加固一下。
五日后。
小岛上迎风的树枝挂满了鱼, 半臂长的鱼干随风摇动, 海水汹涌, 看着是要变天了。
兽人们爬上树, 急急忙忙地将鱼肉收下来, 一个个压进藤筐。
海边风大, 只几天鱼肉就风干得差不多。
兽人们摘完了鱼干, 年几个又将藤筐捞到食人鹰的背上, 然后用绳子固定。
“我们先回去了。”年爬上大黑背上道。
白争争摆手:“注意安全。”
鱼干运回去,余下的兽人们压力就小了。白争争跟烬一条小舟,清跟圆还有幼崽们一条。
他们坐上去,也赶紧划着船桨,往山洞那边赶。
早上出发, 傍晚到达。
在海上时, 那阵雨来得急, 去得也快。兽人们身上的兽皮湿了又干,到岸边,船中还积着些水。
上了岸,兽人们拉着小舟到山洞里放着。
路过已经挂了满树的鱼干,又匆匆出来,将东西收拾了进去。
“年他们呢?”清山前山后找了一圈,也没见兽人身影。
白争争看食人鹰不在,道:“多半捕猎去了。”
天色彻底暗下来,忙了一日, 兽人们现在饥肠辘辘。
白争争跟清赶紧取了鱼干做饭,就听到林子上端年的呼喊声。
“清清!来帮忙啊!”
白争争闻言出去一瞧,年真把食人鹰当了骡子。他在它们身上套了绳子,后头挂着个藤板,板子上躺着两只成年体的角兽。
食人鹰在前面拉,幼崽跟年他们在后面推。
白争争惊疑:“你们去小湿地那边了?”
年道:“还不是这些小的闹着想吃角兽,我想着你们还没回来,大黑又飞得快,不就带他们去了。”
年举起手都打哆嗦:“快来帮忙!推不动了。”
白争争笑道:“你怎么不直接把角兽杀了,分一分,直接让食人鹰载着就回来了。不会是一直推回来的吧?”
年的脸一下僵硬。
幼崽们松开手,一屁股坐地上,傻兮兮道:“对哦……”
那他们紧赶慢赶怕回来晚了,咬着牙推了一路,这算什么?
清:“蠢。”
年垮了肩膀,凑过清的身边,抓住他两只手。
“清清,累。”
清瞪他,但还是帮他捏了捏手臂。
白争争摇摇头,没眼看。
他示意烬过来帮帮忙。
烬力气大,在大黑不耐烦的盯着年嘶叫时,几下就将角兽弄到了溪边。
白争争解食人鹰身上的绳子,赶紧带着它们去鸟棚,又喂够了鱼,这才消停。
天晚了,出去捕猎的几个兽人推了这么一段路的两头角兽,早就累惨了。
白争争让他们去歇着,清继续做饭,自个儿则拿了石刀跟烬一起杀角兽。
算起来,他们确实有几个月没吃过这大家伙了。
幼崽念着也不为过。
而且有食人鹰帮忙,拦截角兽会轻松许多。
这两头角兽块头大,比大肥猪体型还要大一倍。一头留着幼崽慢慢吃,一头杀了做腊肉,能吃到明年春天去。
白争争一边估摸,一边动手。
隔了一会儿,几个幼崽举着火把从洞里出来,眼前亮堂起来。
白争争已经划开了角兽的肚皮,里面滚出来的内脏还热腾腾的冒着气儿。
圆堆了些干柴过来,在溪边生起一堆火。
随后蹲在旁边,帮两个兽人忙。
雁也出来了,小家伙蹲在白争争身边,身子贴着他。
这小溪边蚊虫嗡嗡的,她又肉嫩,帮白争争吸引了不少火力。
白争争听着她不停打蚊子的啪啪声,无奈道:“水边虫多,回去呆着。”
雁道:“我就想待在这里。”
白争争:“你瞧瞧你身上的蚊子包。”
雁脑袋靠着白争争胳膊,不跟他继续讨论这事儿。她捡了根木棍,戳了戳旁边堆着的一大团角兽的兽皮。
“今年下雪不冷了。”
“那确实冷不着了。”
之前积攒的兽皮绒毯已经有一张,还有些鸭绒没用。
后头那第一张角兽皮做成了过冬的兽皮衣,还能穿。
算上现在这两张角兽兽皮,他们手里还没用的大兽皮一共有三张。
这三张里,两张做兽皮毯用,还剩一张依旧可以做兽皮衣。
除却角兽兽皮,他们还攒了不少长耳兽之类的小型野兽的兽皮,拼拼凑凑也不少。
仔细算来,兽皮虽不到富余的状态,但也不紧缺了。
白争争没注意到自己就这么被幼崽岔开了话。
后头,年他们休息够了,出来帮着处理角兽的内脏。像肠子这些也不扔,带上草木灰,拿去粪坑边清理。
兽皮也赶紧刮了里面的碎肉,先鞣制一遍。
角兽太大,体型比得上犀牛了。他们这大半年也就吃过两头,都比不上这一次的大。
中途清叫兽人们回去吃饭,吃过饭后,大家又继续。
剖去了内脏,年几个去分离胃肠、心肺之类的,白争争则将骨头剔出来。
等他把骨头剔完,旁边的烬已经将肉也分成一块一块的了。
忙到月亮高高挂在树梢,林子里鸟叫尽销,兽人们才将角兽肉挂进了山洞里藏着,关好几道门,洗洗涮涮后回到草屋。
这会儿多半半夜了。
白争争困得眼睛睁不开,刚一躺倒,就闭眼睡了过去。
其他兽人同样如此。
不多时,木屋里都是起伏的呼吸声。
兴许是又晒了鱼,又杀了两头角兽,洞口外的血腥味儿太浓。
渐渐有吃肉的野兽往这边靠近。
白争争皱着眉,使劲儿睁开眼睛爬起来。转眼却见烬早已经坐起,忙跟着他往外走。
两个不约而同地走到屋后,冲着溪边看去。
那水边发光的眼睛幽幽晃晃,一看跟悬空似的,白争争心里发毛。
他尾巴跑出来,自觉缠上烬的手腕。
“都是小东西,要不要?”烬勾了勾手上的尾巴,低声问。
白争争默默逮住尾巴往自己这边扯了扯,但不奏效,他只好放任。
感受到尾巴尖被烬盘着玩儿,脊骨酥麻,瞌睡都去了一半。
他绷着脸,克制道:“用、用不着,没几两肉。”
“口气大了。”烬捏捏亚兽人的脸。
白争争耳根红了红。
“那不是咱现在又是鱼又是角兽,秋季再搜集些食物差不多就够过冬了。”
这边动物又少,多霍霍几次,他怕都抓绝了。
烬问:“山洞门关紧了?”
白争争道:“外面那木头栅栏都关好了的。”
寻常小兽都爬不进去。
白争争随手从再杂物房里掏出根儿木棍,刚要扔,就听一声吆喝:“争争!有野兽!”
顿时,溪边的黄灯笼一个个消失得飞快。
白争争赶紧跑到草房那一头去,就见年几个迷迷瞪瞪站在夯土台上,对着洞口驱赶。
好家伙,整整二十几对黄灯笼。
烬道:“穴兽。”
白争争脸一肃:“是上次的那群?”
烬肯定道:“是,不驱赶还会再来。”
随着年的那一声吼,两边对上了。后头草屋里叮叮咚咚,兽人们抓着武器爬起来,想也不想,就对着那兽群砸。
烬不动声色地盯着那穴兽的头领。
“争争,打后头那只最大的。”
不止白争争听到,其他兽人也听到了。霎时,弓箭与长矛对准了那头穴兽。
可那头兽像有预料似的,叫了一声,掉头就跑。
也太聪明了。
清道:“追不追?”
烬道:“它会再来的。”
白争争道:“明天再加固一层栅栏,将洞口也围进来。”
有惊无险的一夜过去,兽人们又回去,躺下就能睡着。
在环洲,这样的时候太频繁,兽人们已经习惯。
白争争与烬睡下,他额头抵着烬的肩膀,脑子虽然困,但还想着明天的安排。
“明天让年带着大黑搜一遍山,遇到穴兽能驱赶就驱赶。”
“嗯,睡吧。”
白争争迷迷糊糊,微仰着头看着烬的侧脸。
眼皮上传来温热触感,白争争再挣扎不过困意,缓缓沉睡了过去。
*
清早起来,兽人们抓着斧子就进了山林砍树。
年牵着不情不愿出窝的大黑,道:“争争,我们去巡山。”
白争争点头,看着他们飞走。
早饭用的是昨晚处理过的角兽的内脏,内脏切片,野蒜香草用热油爆香,加入清水煮沸,再放内脏。
汤沸腾几次,加盐。
调料简单了些,但吃着也没什么腥味儿。反倒是肉香浓郁,各种内脏口感都不一样。
幼崽爱吃角兽,一个个先端着碗盛了一半干的,后头吃完了又来添了半碗。
小肚子吃得跟皮球似的,滚儿圆。
过会儿,洞里全是幼崽打嗝的动静。
一锅吃完,再起另一锅,给外面还没回来的年以及砍树的兽人们准备着。
现在幼崽饭量大了,一锅的肉汤渐渐不够。
白争争看着那陶锅,思考着要不要再做上几个大的。
但转念又一想,太大又难煮,倒不如再做几个跟这个一样的。
到时候两锅起,后头的兽人也不用等。
白争争有了主意,只等空闲了弄。
砍树的兽人们回来了。
白争争让他们先去吃饭,洞内吃过的这些兽人幼崽帮着忙,先把树枝剔除了。
他在一旁则把树枝顶端削尖,然后绕着洞口跟草屋打洞,将手臂粗细的木棍插进去,弄成一面墙似的一排。
等到年几个回来,白争争道:“有看到穴兽吗?”
“嘿!就在山里藏着呢,可聪明了。我们将它们赶远了才回来的。”
食人鹰本就对穴兽也是个威胁,这下应该许久不会来了。
清招呼他们去吃饭,等到兽人吃完,这批砍回来的树也收拾得差不多了。
白争争招呼兽人们进山洞。
大伙儿或站或坐,等着白争争开口。
白争争道:“天快凉了,不过就是一阵风的事,趁着还有些嫩草、蘑菇能找,清带上六个幼崽去,赶紧多采集些植物回来。”
清道:“那河边的紫皮根是不是该挖了?”
白争争道:“那个不着急,再让它长长。”
“年,你依旧带着风几个捕猎,多抓些有皮毛的,争取最后给每个幼崽都做一身冬季能穿的兽皮衣。”
“知道了。”年道。
白争争道:“雁,芽,你们这些小幼崽就跟着我,咱每天都去一次海边,能多挖些海鲜就多挖些。海菜也要找些。”
雁跟芽小脸严肃,齐齐点头。
事情也不过是这些,安排好了,兽人们也立即开始动起来。
……
树叶从漫山的绿色到红黄交错,也不过是几天的事情。
海风里夹杂着凉意,树叶开始掉落,林间走动时都是咔嚓咔嚓的声音。
忙着忙着,又进了秋。
年有了食人鹰的帮忙,跟风、羽、桐还有启四个少年也能抓回来不少猎物。
拿回来处理后,皮毛被白争争带着幼崽鞣制好,只等着冬日空闲了做兽皮衣。
清带着的采集队每日带回来的东西颇多,蘑菇、根茎,还不算老的嫩叶,以及秋季正熟的果子。
甚至还能像去年一样,掏出来几个松鼠洞,弄些见过回来。
已经建好的栅栏里,圆圆的筛子摆满了架子。
有菜干、蘑菇干、果脯,还有肉干、海蛎干、虾干、海菜干……
但凡的能吃的,兽人们都在以最快的速度搜集。
树叶飘零,秋衣更浓。
寒风一阵一阵的,幼崽们穿着兽皮小马甲也开始流鼻涕。
白争争开始不让幼崽保持人形,其他要干活的成年兽人也都都往身上套兽皮。
“争争!草房里堆满了!”清搂着藤筐,进去了又出来。
“山洞呢?”
“山洞里堆的是干柴,还要留地方放紫皮根呢。”
山脚下的紫皮根肉眼可见的长得好,现在还没挖呢。
今年冬季的囤货量是去年的两倍。
不止草房满了,山洞火堆一圈要留出位置,其他地方能放的也都放了。
小舟占了位置,兽皮都堆了几个藤筐,也快放不下了。
白争争道:“石床不睡,先暂时放上面吧。”
“欸!”
秋日天高气爽,是这边难得舒服的时候。
除了早晚有些冷,白日常常出太阳,不冷不热的刚好合适。
现在食物、兽皮、木柴都积攒得有富裕,兽人们慢慢放缓了屯粮的速度。
存得多了,冬季幼崽吃腻了还是得闹着要吃鲜食。
清放了藤筐出来,对白争争道:“就剩下山脚下的紫皮根没挖了。”
白争争道:“不着急,下第一场雪之前挖了就行。”
忙到午间,吃过饭,兽人们舒舒服服地往床上跑。
白争争翻了下晒着的干草,这些都是新割的,晒好了拿回去铺床。
铺得厚厚的,冬日睡着就不会冷。
兽人养成习惯,中午吃了饭就睡上一觉。
白争争翻完了干草,进了草屋,见兽人们都睡熟了。
烬也规规矩矩躺在床上,睡得笔直。
白争争轻手轻脚在他身侧躺下,翻个身,面对着烬不知不觉就沉睡了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模模糊糊听到点幼崽说话的动静。
大家都醒了。
白争争的觉得眼皮子重,使劲儿才微微睁眼。
他迷迷瞪瞪看着撑着脑袋,正对着他的烬。
见人鱼冲着他笑了笑,好看的唇瓣微弯,说了句什么白争争却没听见。
他凑近了些。
手软骨酸的,一头栽到他怀里。
烬手指刮了下他脸上的红印子,道:“睡迷糊了。”
白争争确实迷糊了。
不然为什么就看着他唇,捉摸着他刚刚说了什么话。
看着看着更加混沌。
怎么这么想咬一口呢。
他喉结动了动,颤颤巍巍撑着烬胸口,脑袋一扬,叼住了看起来很好吃的唇瓣。
瞬间,白争争脑中闪过一道白光,意识回笼。
烬垂眸看着近在咫尺的亚兽人的脸,气息微沉。
亚兽人眼睛瞪大,瞳孔颤动,彻底傻了。
烬看着他的脸越来越红,正试图摸一摸,手指却触到一团柔软的毛毛。
身上重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下巴处蜷缩起来的毛球。
烬:“争争。”
白争争闷住自己,快要呼吸不过来时,抓上兽皮就往外跑。
烬瞧着空荡荡的屋内,抿了下唇,眼中涟漪泛滥。
他徐徐起身,跟着林猫兽人。出了门,见洞外翻晒菜干的兽人们看过来。
烬问:“争争呢?”
清疑惑:“山洞。你们吵架了?”
烬道:“没有。”
他不多解释,往亚兽人藏身的地方去。
山洞。
白争争急急忙忙穿好兽皮,脸红得像个柿子。
他坐在角落里低着头,低声默念着:“小事,小事。不就是亲一下嘛,他是我伴侣,我亲他怎么了。”
“呜……”白争争紧紧抱着脑袋。
可是为什么心跳得像快要跑出来了。
脸也好烫。
唇上好像残留着微凉的触感,怎么那么软,还香香的,他暗戳戳地又有点后悔,没多咬一口。
“唔!!!”白争争将自己头发搓得乱七八糟。
到底在想什么!
他不纯洁了!
白争争脑子里是如何的狂风暴雨烬不知道,他只进来看见缩成一团的亚兽人,心软了软。
直到他站在亚兽人身后,他都没发现自己,还将头发挠得乱糟糟的。
烬没忍住,轻轻拨了拨那凌乱的黑发。
手指相碰,白争争勾了勾。
烬没动,仍有他将自己的手拉过去,还配合着倾了倾身。
白争争反身看着是烬,嗖的一下撤回手,急急忙忙道:“我、我去去去……去挖紫皮根!”
说完就跑,溜得极快。
但烬更快。
他拦腰搂住亚兽人,将他带回到跟前。
白争争双手按在烬的肩膀,脸颊红透,像个染了花汁的小雪人。
烬非但没安抚人,也不知道哪处升起来的恶趣味,道:“亲了就跑,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白争争心肝一颤。
他哆哆嗦嗦道:“你、你要怎么样?”
他十八年……好像也不止十八年,反正他的初吻交代出去了。
没有不合适的!
想到这儿又悄悄看了眼烬的唇,淡淡的红色,尝起来……
不对不对!
白争争飞快摇头。
烬就看着他,见人盯着自己的唇发呆,挑了下眉。
他故意缓缓凑近发呆的亚兽人。
白争争顿时像被踩了脚,一蹦而起,抓开烬的手就闷头跑了出去。
这反应大得,烬都有些愣了。
他闷笑两声,慢慢跟出去。丝毫没有觉得他一个活了几十年的人鱼逗个才成年的亚兽人是怎样的恶劣。
两人从草屋追到山洞,又从山洞追出来。
给洞外的兽人们弄懵了。
清蹙着眉,想起争争红着脸,眼里泛着水光的样子,迟疑地往前走了一步。
年眼疾手快地将他拦住,拉到一边。
直到烬走远了,才松开他。
“他们真没闹起来?”
年平时迟钝,这会儿倒是敏锐。
“他俩在玩儿。”
“玩儿?”
年点点头:“你看烬一点没着急,像幼崽玩儿老鼠似的,悠悠哉哉。要是跟争争吵架了,他能不着急?”
清缓缓收回目光。
“说得也是。”
也不怕年欺负了争争,他们不还在这儿。
清放下心来,又拉上年将晒好的毛草收拾了,带进屋去,整整齐齐铺在床上。
……
白争争白天躲着烬,幼崽们都看出来了。
晚上在山洞里吃饭的时候,他两个终于能坐在一个地方。
芽还有雁两个幼崽蹲在他俩面前,左看右看。
一个端着碗脸快藏碗里了,一个斯斯文文平静喝着汤。
芽嘀咕:“怪怪的。”
雁:“哪里怪了?”
白争争也悄悄竖着耳朵听。
芽:“以前争争恨不得坐在烬身上去,可是他们现在中间隔着空隙诶。”
雁瞥了眼,老成道:“幼崽不懂~”
芽不服气:“那你说,为什么?”
雁目不转睛地盯着白争争,道:“害羞。”
白争争悄悄瞪住雁。
你个小东西懂什么,他怎么会害羞!
还有,他坐在这儿呢!怎么能当面蛐蛐。
雁看着白争争,叹息一声。
“没出息。”
白争争一个伸腿儿,雁马上爬起来,笑嘻嘻地跑远了。
就是没出息!
还是那句话,不说他阿爸,阿爷,就说他阿爷的阿爸,那也是跟伴侣一个窝里三十天不到就有他阿爷了。
可争争……
啧啧啧,保不准亲个嘴儿都得躲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