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灯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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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骚乱还在继续,张裕舒有一瞬间的失聪,他的手按在船边,用力到骨节几乎要错位。

第36章

骚乱还在继续,张裕舒有一瞬间的失聪,他的手按在船边,用力到骨节几乎要错位。
“他不会游泳!怎么能跟着跳下去?”杨逢安急得恨不得跳下水捞人。

下一秒,他们坐的这艘小船剧烈地震荡了一下,一只湿淋淋的手猛地搭上了船舷。

许惊洲浑身湿透,他浮在水中,胸前环抱着一个小男孩。

“许来!”杨逢安赶紧伸手拉他。

许惊洲用力把孩子往上托举:“接一下童童!”

张裕舒这才回过神,他伸手过去要拉许惊洲的胳膊,但他托举孩子太用力,这么一来,整个人又往反方向荡开,距离一下子拉远,张裕舒没拉住他,指尖悬在空中。

“快上来!”杨逢安把孩子塞给李巽,也伸出手去拉他。

许惊洲浑身湿透了,头发贴在脸上,他居然还有闲心笑。

他浮在水里,说:“我没事!”

张裕舒沉着脸:“你再不上来就永远别上来了。”

许惊洲“哦”了一声,慢腾腾地向船靠拢,他看起来对水很熟悉,很自如地靠近杨逢安的那一侧。

张裕舒转了身体的方向,一把拉住了许惊洲的胳膊。

他用的力气很大,像个桎梏。

最后,许惊洲几乎是被张裕舒直接拽上了这艘小船,他身上的水不住地往下坠,滴滴答答,变成一场小范围的雨。

许惊洲用手掌抹了把脸,人还没坐稳呢,就关心起小孩:“童童没事吧?”

李巽把身上的救生衣脱给童童,说:“应该没事。”

童童呛了水,一直在咳嗽,好在意识是清醒的,水吐出来之后吓得直哭,李巽抱着他,拍他的脊背。

李巽皱着眉,说:“小许,你也太乱来了。”

许惊洲嘿嘿一笑:“没事的,李老师,我水性特别好。”

张裕舒黑着一张脸,他脱下了救生衣和外套,然后一言不发地扔给许惊洲。

许惊洲转过脸,说:“我真没事。”

张裕舒看起来更生气了,他又一把把外套拿走了,吐出几个字:“谁要管你?”

小船很快靠岸,已经有工作人员在岸边等待,李巽抱着孩子下船,问:“救护车来了吗?”

工作人员回答他:“马上就到,我们先走出去。”

许惊洲也下了船,他的身上还在滴水。

福建气温高,他今天只穿了一件白衬衫,湿透之后黏在皮肤上,几乎透明。他背对着张裕舒,背上那一对蝴蝶骨凸出来,格外扎眼。

张裕舒走过来,把外套披到许惊洲的身上。

他的表情冷得可怕,按在许惊洲肩膀上的手紧绷到青筋蜿蜒。

许惊洲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毛巾擦脸,顺便拒绝去医院的建议。

“我真的没事,我会游泳,也没有呛水,活蹦乱跳的。”

张裕舒拧着眉头,推了把他的肩膀,说:“你给我闭嘴。”

许惊洲扭头看他一眼,表情就像只犯了错的心虚的猫。

“马上去医院。”张裕舒说。

许惊洲不说话了,他老老实实地往外走。

李巽跟着救护车走,节目组又额外派了辆车,杨逢安不放心,也跟着张裕舒一起过去。

许惊洲进去检查的时候,两个人就一起站在外面的走廊上。

张裕舒突然开口:“你刚刚不是说许来是不会游泳的吗?”

杨逢安挠了挠头,有些困惑:“许来很怕水的,他说小时候掉进过水里,有阴影。”

张裕舒沉默一会儿,又问:“还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吗?”

杨逢安没能从张裕舒的眼神里看出什么,他抿了下嘴唇,没有马上回答。

“据说经历过生死的人,可能会性情大变。”张裕舒平静地说。

杨逢安仔细回忆了一番,他皱起眉,仍然有些防备:“你知道他以前的事?”

“许惊洲是我公司的艺人,了解他是我的义务。”张裕舒语气变得温和,“我知道他割腕的事,那不是他的错。”

杨逢安“嗯”了一声:“你应该是个好老板,至少你会关心他。”

杨逢安继续说:“我觉得他变活泼了很多,这挺好的,以前他不爱讲话,有什么事都憋在心里。”

“也有很神奇的事,他突然变得很会弹吉他,也会在家里吹口琴,前段时间又搬回了很多器材,说要写歌。”杨逢安看起来有点迷茫,“但我认识他几年了,他明明更喜欢跳舞。”

“人总是会变的。”张裕舒淡淡地说。

杨逢安点点头:“但他始终是我的朋友。”

“那他以前抽烟吗?”张裕舒又问。

杨逢安摇头:“不抽,他不喜欢身上有烟味。”

张裕舒没再抛出新的问题,他拿出手机,给姜苑发消息。

林惊昼走出来的时候,张裕舒已经走了。他探头探脑找了半天:“诶,张总呢?”

杨逢安说:“他刚刚说有事先走了。”

林惊昼头发还湿着,他用手指把头发全部梳到后面,又问:“那他还回来吗?”

“应该不回来了。”杨逢安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目光往下落到许惊洲戴着手表的手腕上。

他的表情变得严肃:“你就算会游泳,也不能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啊。”

林惊昼微微怔住,他知道杨逢安是真的关心他,他很抱歉地说:“对不起。”

杨逢安别开脸,表情有点难过:“我不想失去一个朋友两次。”

林惊昼抬起手,有点犹豫地拍了拍杨逢安的肩膀,他轻轻地说:“不会的。”

“你看你的名字真好,在你身边,我总是能转危为安。”林惊昼的眼睛很安静,有种淡然的,似乎已经过尽千帆的感觉。

杨逢安心头一颤,他其实早就察觉到了,许来不一样了。但不管怎么说,现在的许惊洲看起来比从前的许来快乐很多。

他只希望他的朋友能快乐幸福。

杨逢安抬起手,像从前无数次那样,用拳头轻轻打了一下面前人的肩膀。

“臭小子。”

从泉州回来后,林惊昼也没见到张裕舒。

年关将近,各大卫视和视频网站的晚会层出不穷,林惊昼也接到了几个工作,虽然都是和别人合唱。

他唯一的独唱舞台在蜚声唱片的年会上。

蜚声唱片虽然是一个老牌唱片公司,但员工的平均年龄相当年轻,所以年会的整体氛围比较轻松,连张裕舒的致辞里都混进了两个谐音梗和一个冷笑话。

虽然知道这个致辞内容是别人写好给张裕舒的,但林惊昼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还是忍不住要笑出声。

现场气氛也相当热烈,张裕舒贴心地在中间加入了停顿,甚至露出了一点吝啬的笑意。

甚至有人在台下起哄,让张总也唱首歌。

张裕舒无视这句话,后半程语速加快,讲完稿子就下了台。

林惊昼的座位离张裕舒很远,他没法走到他面前,去调侃他,这么热闹的日子还板着一张脸啊?

以前林惊昼也说过这句话,张裕舒不以为意,他说:“为什么要笑?我就不喜欢笑。”

初次听到这句话时,林惊昼有一瞬间的惊讶。

不喜欢就不去做,好让人羡慕。

林惊昼很高兴张裕舒始终如一,到了今天他也不会刻意去迎合什么,不喜欢就不笑,多么自由。

林惊昼上台唱完珍贵的独唱,王颂过来找他,说有件事需要帮忙。

林惊昼唱完歌心情很好,让他尽管开口。

王颂翻了翻手机,说:“过两天有个公益演出,在重庆,是去给福利机构的孩子们表演。本来谈好是魏之洋去的,但他前天不小心从舞台上掉了下来,摔伤了腿。”

“快过年了,大家通告都很多,只有你最闲。”王颂直白地讲,“这个演出是没有任何酬劳的,但公司会报销机酒。”

“那管饭吗?”林惊昼问。

王颂点头:“记得开发票。”

“那我要去。”林惊昼很爽快地答应了,“这不就是公费旅游吗?”

王颂在手机上点了两下:“魏之洋为了表示歉意,说要把他的团队借给你用,我新建了群聊,时间紧迫,你赶紧把歌单决定一下,然后和乐队排练去。”

林惊昼有点苦恼:“这个演出要多久啊?我自己又没几首歌,唱别人的歌公司给买版权吗?”

王颂正在手机上飞快打字:“张总说了,你可以唱林惊昼的,林惊昼歌的版权都在他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