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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偏执狂

第36章 偏执狂
顾铮小时候上房揭瓦划到小腹,留了道长长的疤,当时觉着没什么,成年后怎么看这疤痕怎么别扭,跟做过剖腹产似的。

沈月生提议可以用纹身遮疤,顾铮笑道:那我纹个月亮吧。

纹身比想象中要痛,顾铮不耐痛,叫得跟杀猪似的。沈月生为了陪他,便在心口纹了把古筝。

沈月生心思深沉,遇事考虑得周全一些,这些年顾铮犯错,沈月生总是给他兜着。

交往中,越先成熟的人,往往付出得越多;心智不全的人在造成伤害多年后,才会察觉到,当初是自己做错。

沈月生不忍心让他疼,一直做下方位,而他却将对方提出的换位置当做玩笑,得过且过;沈月生记得他不吃肝脏和器官,每次去餐馆都点他喜欢吃的,而他总是大大咧咧,就连沈月生回国的时间都能记错;沈月生在跟他发生关系后,就跟家里出柜了,而他迟迟没有表示,没有提前跟家里预警,才导致老顾发现之后一时接受不了,硬生生将他们搅黄了。

人心都是肉长的,单方面迁就得多了,或许就不爱了。

所以,他们分手不是偶然,而是必然。

回想之前做过的糟心事儿,真是渣透了,沈月生能忍他这么久,也确实难得。

错过就是错过,他没在对的时间悔悟,后悔早就来不及了。

他们不再合拍,不能一起上房揭瓦,不会一起纹身了。

沈月生若是需要他帮忙,顾铮会义无反顾,但现在对沈月生只剩愧疚和悔恨,没有其他的感情了。

洗纹身要用激光对局部色素进行爆破和粉碎,比纹身还疼,顾铮咬牙愣是一声没坑。

在错的时间遇到对的人,洗掉融入骨血的情感很疼,但这是他应受的。

为曾经的过错买单,才能给眼前人尊重,对当下负责。

消失的月亮留下懵懂青春掠过的痕迹,卓杭触碰曾经印着纹身的位置,顾铮倒吸口气,“看看就得了,别上手摸啊,还没长好呢。”

“这怎么有疤?”

“小时候上房掏鸟窝,摔下来划到玻璃了,当时缝了十多针,老顾都吓傻了。”顾铮说,“这得等肉长好了,再去洗几次才能完全消。”

囚徒困境,顾铮点燃了卓杭的心跳,让他产生了类似恋爱的错觉;多空对冲,顾铮让他放手去做,碍于还债时间紧迫,卓杭不敢回应;离家出走后,卓杭对顾铮产生了强烈的依赖,但又怕是吊桥效应;朝夕相处这两个月,顾铮总是想通过各种方式来推进关系,但只要他表现出一丝抗拒,顾铮就会立刻收手。

这些天,卓杭每次看到程芷发的信息,都会难受一阵子。

顾铮似夏日暴雨倾盆而下,肆无忌惮地浇灌卓杭干涸的心海,横冲直撞地表达炽热的情感。

卓杭只在搞到钱时才会有生理需求,顾铮显然不是这样,天天跟只发情的狗似的往他身上蹭。卓杭从未得到过爱,不知道爱情是什么样子,所以即便顾铮表达的非常明显,他也不敢往那方面想。

他从未奢望过顾铮的喜欢。

刚顾铮说“不喜欢沈月生了”,说的是“沈月生”而不是“阿生”。

消失的月亮,代表着顾铮洗掉了过去,想要与他建立新的关系。

卓杭生活中力求一尘不染,眼睛里更是容不下沙子,每次看到月亮纹身都恨不得撕掉那块皮。

他对顾铮有着强烈的占有欲。

虽然很想让纹身完全消失,但他不想顾铮再疼。

卓杭附身吻上那条疤,轻声说:“别洗了,就这样吧。”

先是受伤缝针,之后纹身,现在又洗掉,饱经风霜的皮肤早已不成样子,此刻还要遭受卓杭的摧残。

灼热的呼吸吹在小腹,酥酥麻麻的,顾铮小腹涌起一股暖流。

睡衣很薄,遮不住什么,小顾非常不道德地杵着卓杭的脸。

这次他没躲。

卓杭在顾铮腰间缓缓抬头,浓密的睫毛像两把扇子,煽得顾铮心痒。

于是顾铮按住了他的头。

力度不是很大,卓杭稍稍用力就可以挣脱。

他给他拒绝的机会。

卓杭很聪明,虽没做过,但也从顾铮的肢体语言中领会到,接下来要怎么做。

他脱掉他的裤子。

趴在腿间。

伸出半截软舌。

“嗯……”

顾铮舒爽地蜷起脚趾,脑中仿若有无数只火箭发射。

高傲的操盘手低眉顺目地跪在腿间,向他臣服。

顾铮按着他的脑袋,完全没入,狭窄的喉管呜咽两声,顺从地接纳。

卓杭技巧生疏,总是碰到牙齿,顾铮一会儿痛一会儿爽。

高耸的鼻梁擦过耻毛,舌尖扫过小顾,冷艳的眸看过来,似在问:这样可以吗?

可以,可以,我把命都给你。

脑袋里的火箭嗖嗖发射,暖流冲得顾铮七窍冒烟,马上就要原地升天。

弄了半晌,非常规操作很难达到峰值。于是卓杭脱掉衣物,微凉的手掌搭在顾铮肩膀,问:“想做吗?”

这是邀请的姿态。

卓杭的顺从能极大程度地满足顾铮的征服欲,顾铮想做,但不是现在。

他的目的是与卓杭确认关系,而卓杭一直在回避,甚至妄图通过这种方式将话题岔过去。

为了惩罚卓杭,顾铮贴着他的肚皮杵了几下,恶狠狠道:“装这么乖干嘛,看我洗掉纹身就想献身?我不是给你什么,就要你立刻回报什么。”

被戳中心事,卓杭眸色微闪。

顾铮捧起他的脸,手指划过沾满水渍的唇,鼻尖儿抵着鼻尖,“我想要你快乐。”

卓杭习惯等价交换,顾铮给的太多,他无法回报对等的利益,只能用自己来还。顾铮越是尊重他的感受,越是对他好,他就越是因偿还不起而感到愧疚。

顾铮拍怕他的脸,眼底闪过一丝狡黠,“转过来。”

卓杭在这方面悟性很高,一点就透。

但脑子里的画面过于刺激,他不确定顾铮是不是这个意思,便双手扣在一起,做出玩拍手打枪游戏时攒子的弹动作。

顾铮被他这颇为认真又呆头呆脑的样子气笑,在他耳边说了俩数字。

卓杭先是疑惑,随后眉头微蹙,最后茅塞顿开,转过身去,向下弯腰,整个人压在顾铮腿上。

二人呈现数字倒挂的姿态,也实现了攒子弹双手交叠的样子。

完全咬合。

卓杭从未被如此对待,激动得坐到顾铮脸上。

顾铮被杵得差点儿没上来气儿,唾液溢出唇角,止不住地干呕。

卓杭回眸,见顾铮满脸是水,天灵盖都麻了。

喉管变成几把套子,时而放松时而收缩,胃液上涌,浸透本该长在胃下面的器官,很湿,很滑,很热,绞得小卓险些交代。

真是太刺激了。

沙发嘎吱嘎吱响,俩人刚开始还算温柔,之后随着慢慢深入便觉着不够,后来变得跟打仗似的,薅着彼此的脑袋恨不得刺穿对方的头。

他们形成一个完整的闭合通路,开关咬合,浑身上下都有电流通过。

串联电路运行几个周期后,电流强度越来越大,小灯泡越来越亮,最后电线承载不了超负荷的电流,小灯泡“砰砰”两声短路了。

顾铮及时断电,卓杭没经验,断电晚了。

“咳,咳咳!”顾铮捂嘴冲进卫生间。

卓杭刚投入时顾不得,现在脸上全是透明的东西,激起生理反应,头皮发麻,汗毛都竖起来了。

卫生间传来刷牙吐水的声音,少顷顾铮出来,见他这魂不守舍的样子,没好气道:“你弄进来,我没骂你,你怎么还委屈上了。”

卓杭疯狂擦拭脸颊,擦得皮肤通红,下巴甚至擦起皮了。

顾铮坐过来,皱眉道:“至于么。”

卓杭不说话,就是一个劲儿擦。顾铮起了歪心思,两指并拢,捏着卓杭下巴,伸进口中。卓杭瞳孔放大,满目惊恐,整个人像是马上就要裂开了。

顾铮抽手,压过来,好笑道:“你咋的了,喉咙痛,还是胃被捅伤了?”

卓杭“我”了半天,最后支支吾吾说了句:“我脏了。”

“刚往死里捅,现在知道后悔了?”

“装什么啊,你就是个道貌岸然的变态,浑身上下里里外外都脏透了。”

“别瞪我,不嫌你脏。过来,给我抱抱。”

卓杭板着脸不给抱。

顾铮笑得满沙发打滚,滚到墙角撞到头,笑不出来了。

为了惩罚这脏兮兮的、害他撞到头的、该死的沙发,命令卓杭去楼上睡床。

于是,淘气包和小可怜终于同床共枕了。

卓杭买股向来是全仓或者全抛,持有顾铮的风险系数太大,本应不在买入范畴,但卓杭不仅买了,还陆续加仓买了很多。半仓持有快一年,每次决策都畏首畏尾,顾铮难受他更难受。

因为不确定顾铮的情感,又舍不得一刀两断,所以一直在观望。

他们之间的距离是100步,顾铮已经走了99步,现在卓杭终于踏出这最后1步。

卓杭说:“我来这找你,是因为家里呆不下去,我妈出轨了。”

发泄后易困倦,顾铮快睡着,闻言困意全消。他在被子中握住卓杭的手,示意自己在听。

“那天,我在玄关看到一双男士皮鞋,闻到满屋子的香水味儿,听到我妈对那个男人笑。”卓杭阐述过往,声音平静得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我进厨房拿了把菜刀。”

“卧槽!你……”

“我没杀人,因为我妈哭了。”

顾铮太美好,卓杭要不起,他没什么能拿出手的东西,又控制不住近乎到病态的占有欲。

所以只能抛出道选择题,等着顾铮来,或者放手。

黑暗中,卓杭看向顾铮,凌厉的眼神就像是猎人锁定猎物,“父母没教会我如何去爱,我给不出这种情感,但可以倾尽全部去学。”

顾铮心跳快了几拍,刚要说话,卓杭又道:“我偏执又自私,有时很难控制自己的情绪,会做出非常极端的事。”

“我无法接受爱人离开,若真有那么一天,我可能会自杀,或者……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