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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因为天气原因车速比平时要慢了一半, 徐长嬴回到病房的时候已经快1点了。

第36章

因为天气原因车速比平时要慢了一半, 徐长嬴回到病房的时候已经快1点了。
唐攸宁安排的护工一直守在病房,很快就帮徐长嬴换下了潮湿的衣服,等到夏青和医生护士一同进入病房时, beta护工阿姨刚给徐长嬴擦完脸和脖子。

“这么晚真是麻烦你们了。”徐长嬴对着给自己扎针的护士道。

护士小姐很是爽快,“您可是VIP诶, 我们的服务肯定要跟上。”

不过十分钟, 病房又变得静悄悄起来,徐长嬴躺在病床上克服着困意皱着眉头对着站在一旁的夏青道:“点滴也挂上了,你总算能放心了吧,快回去洗洗澡睡觉去。”

夏青拎着西装外套站在他的床边,也不说话。

药物引起的困意和普通困意还不一样, 简直和上高中数学课一样恐怖, 徐长嬴迷瞪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的眼皮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合上了,他努力睁开眼皮,看见昏暗的灯光里夏青还保持之前的动作, 一动不动。

“我靠,”徐长嬴清醒了一瞬,“你怎么还站着?”

夏青便转身离开了。

他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徐长嬴心里浮出一丝隐隐的疑惑, 但来不及深思他就被席卷而来的睡意给裹挟住了, 整个人被拖拽进了潜意识的深海之中。

“阿特米西亚。”

徐长嬴猛地睁开双眼, 头痛欲裂, 只觉得自己快要被热成人干了,窗外的蝉鸣震耳欲聋,似乎要赶在夏末秋初临死前扯着嗓子喊个够。空调不知道什么时候噤了声,朝阳的次卧被午后的太阳晒成了蒸拿房,徐长嬴平躺在床上, 满头满身的汗,他艰难地起了身,只见自己几乎把天蓝色的床单洇出一个和命案现场的粉笔人型来。

“阿特米西亚,”徐长嬴又喊了一声,但嗓子也干冒烟了,房门外的哀叫声一刻不停,压根没听见他嘶哑的声音。

徐长嬴火急火燎地翻身下床,踩着人字拖就跌跌撞撞往外走,一把拧开房门低下头,哀叫声骤然停止,一双锃亮的圆眼睛紧紧盯着他看。

“热死了热死了,”徐长嬴一边叫着一边抱起异瞳大花猫,“哦你说家里停电了呀,阿特米西亚,哥哥睡着了不知道。”

说着,徐长嬴就夹着大花猫向阳台走去,发现通往阳台的大玻璃门被关上了,他胳肢窝里的猫立刻控诉似得嗷嗷叫了起来。

“啊呀,谁忘记打开我们阿特米西亚出去玩的小门了,”徐长嬴一脚踢开了玻璃门,可惜夏日的午后一丝风都没有,只有更蒸腾的热浪。

徐长嬴家在三楼,阳台上养了好多花花草草,为了怕招虫子又拉了绿色的塑料帐子,但在铁制栏杆空隙处留了一个小门,是专门给阿特米西亚出去溜达用的——她的攀爬技术称霸全小区,能够轻松游走在三楼及以下的每一家邻居窗台外沿。

阿特米西亚又嗷嗷叫了一声,徐长嬴笑嘻嘻道:“哦,你说是夏青哥哥吗?他今天出门考试去了,等他回来我一定说他。”

徐长嬴抹了一把汗,将大猫丢向阳台。

阳台是由老式彩砖拼起来的,阿特米西亚刚跳到上面,突然又嗷嗷叫着往屋里跑。

徐长嬴纳闷无比,他喘了口气,蹲下来盯着那干干净净的瓷砖地面看了几秒,想着这上面也没有钉子,阳光打在彩砖上还在白墙上反射出蓝色红色的小斑点,闪闪烁烁的很漂亮。

徐长嬴伸手摸了一下地面,立刻被烫的缩回了手,怪不得刚刚阿特米西亚惨叫,这地面被晒得都能煎鸡蛋了。

徐长嬴站起身,只觉得眼前有些重影,阿特米西亚这时又忠诚地绕在他的脚边,似乎知道他今天状态不对劲。

阿特米西亚是一只神奇的美女猫猫,长着一身漂亮的三花毛色,右眼睛还是浅蓝色——医生说是因为耳聋基因突变导致的,所以她的右耳朵也听不见,因而她的嗓门非常大。

此外,阿特米西亚不仅脾气不像普通猫那样孤僻高傲,而且习性也不像猫,就连全家最唯物的夏青也觉得她的身体里是一只忠犬的灵魂。

徐长嬴眼眶干得冒火,脚底都是软绵绵的,他无意识地抬起头,看见墙上挂着的已经有些泛黄的奥运挂画,他顿住了一瞬——现在是几几年?

徐长嬴视线一转就看见茶几上一个手工木质浮雕台历架,上面赫然写着2009年8月5日。没错,他在想什么,今天当然是2009年的暑假,这个浮雕台历还是他妈从北海道背回来的。

思绪还乱着,一声响亮的猫叫声就将徐长嬴彻底叫醒了。

徐长嬴走到女寝室——他妈和阿特米西亚睡觉的主卧,给已经干涸的猫碗里倒了一杯水,阿特米西亚立刻扑上去狂喝,那架势看上去她也是睡着睡着被热醒了。

喝了两口,阿特米西亚又溜到了男生房间,探头探脑叫了两声。徐长嬴正在翻抑制剂,看她溜过来,便笑道:“哥哥屋子里也没开空调呢,家里停电了,都怪叶女士,她肯定又忘记交电费了。”

阿特米西亚很明显听懂了,一屁股坐在原地嗷嗷回应了两声。

徐长嬴今天是易感期第二天,也就是最严重的一天,他翻出一板黄绿色很像感冒药的胶囊,抠出两粒扔进嘴里咽了下去。

他坐在床边,身上的汗哗哗向外冒着,次卧面积要小些,特别是放了两个书桌就更拥挤了,徐长嬴的书桌靠着窗户摆着,他的东西多又杂,桌子上面的书柜放满了各种手办公仔模型和绘画的书,还挤占了夏青一半的柜子。

放在书桌上的诺基亚N8突然嗡嗡响了起来,徐长嬴拿起看都没看就接了起来,“是我,夏青,你考完了吗?”

“考完了,”夏青说道,不知为何徐长嬴觉得他的声音听起来朦朦胧胧的,不过背景音人声嘈杂一听就是刚出考场,“你吃饭了吗?”

徐长嬴低头看了一眼扒拉自己人字拖的大花猫,道:“还没呢,正准备和阿特米西亚一起吃,你呢?你要吃饭了吗?”

“嗯,老师让我们去餐厅了,你还好吗?你没喝水。”

徐长嬴笑嘻嘻道:“才睡醒,马上就去喝,我一切都好,你什么时候回来?”

夏青道:“老师刚刚说有个讲座,大概要三点半——”

“——去听去听!一定要听,我什么事都没有,我刚刚才吃了药,正在和阿特米西亚玩呢,马上就去做饭了。”徐长嬴立刻接过他的话急切道。

夏青:“饭已经做好放在冰箱里了,雪糕放在第三层,你下午再吃雪糕,今天别出门,外面高温预警你受不了。”

徐长嬴一直嬉皮笑脸,直到电话挂断,他的脸才瞬间垮下来。

“完蛋了,阿特米西亚!冰箱完蛋了!”徐长嬴狂奔向厨房。

徐长嬴打开保鲜层把咖喱饭和汤都端出来,毕竟是早上才做的,饭菜倒还好,但是他蹲下来拉开冷藏室,就见里面排骨和牛肉上面的冰碴子都消失了,硬度也可疑地降低了。

至于夏青给他买的菠萝冰棒,徐长嬴拎着一长条的软趴趴糖水痛苦地抓起了头发。

阿特米西亚站在他身边,嗷嗷叫了两声很贴心地安慰了一下。

徐长嬴站了起来拧开了煤气灶,将饭菜放进去简单热了一下,他擦了把汗,低头对阿特米西亚道:“怎么办,怎么办,哥哥要快点吃完饭去拯救冰箱了!”

没有空调的家和蒸笼几乎没有区别,徐长嬴一边吃一边热得抖腿,阿特米西亚吃完自己的饭蹲在他脚边还以为他抽筋了,站起来伸出爪子就踩他的小腿。

徐长嬴匆匆回到卧室翻了一个白T恤黑短裤套上,又拿了夏青的鸭舌帽盖在头上。

他的麻烦体质让他此刻的体温至少上了38.5摄氏度,徐长嬴看了一眼穿衣镜里自己通红的脸,低头盯着抽屉里的人工Omega制剂看了半天,最终还是将抽屉合了起来。

此时的他已经快一年没有再用过这种政府发的特殊补剂了,徐长嬴悄悄背着空空的蓝色书包蹲在玄关穿着鞋,阿特米西亚还是敏锐地跑了过来大声控诉。

“外面好热的,”徐长嬴认真地对小女猫道。

小女猫又怒吼了一声。

徐长嬴认命地拿起玄关的钥匙和绳子,“好吧。”

徐长嬴顶着烈日在广州的街道上飞速蹬着山地车,正值一天当中最热的时候,就算戴着鸭舌帽,徐长嬴还是觉得自己的脸被吹来的热风烘得滚烫。但很快,他听到蹲在他背包上的阿特米西亚发出了高兴的呼噜声,徐长嬴才意识到那不是风太热,而是他自己的体温过高。

一开始徐长嬴骑了十分钟到了社区中心去交电费,却得知早在上个月就已经通知过物业换了供电公司,目前只能到新的供电公司交费,而到那里骑车来回要一小时。

社区中心的前台大姐姐们都一脸好奇地盯着站在大厅里的白T恤少年,以及蹲在他书包上的神气花猫。

徐长嬴盯着前台给出的地图册开始算时间,现在下午一点半,如果骑快点,缴完费就能在三点前赶回家。

前台大姐姐好心道:“现在天气太热了,弟弟你要不要吹会儿空调再走?”

徐长嬴冲她灿烂一笑,道:“没事,谢谢姐姐,我们先走咯。”

自动门合上的时候,前台还在笑成一片:“那小帅哥他说‘我们’诶哈哈哈……”

徐长嬴叉着腰深呼吸了一口气,“我们冲吧,阿特米西亚。”

他背上的阿特米西亚很有气势地叫了一声。

徐长嬴冲进供电公司交完钱的时候是14:07分,他确认完钱交上就来电后就急匆匆背着猫往回赶。

返程的时候正好迎着光,徐长嬴被日头刺得睁不开眼,只能低头猛骑,因为体温太高,他感觉身体轻飘飘的,所以骑一会儿就喊一声猫,听到回应再埋头继续蹬车。

等到冲进小区的居民楼下的时候,徐长嬴一看手表,发现正好14:51分,他欢呼一声将车一锁就乐颠颠上楼,不因为别的,夏青这人时间观念强的让人害怕,他说三点半回那就一定是[15:25-15:35]这一闭合区间里,所以徐长嬴背着猫一边爬楼梯一边就已经开始想象自己打开空调,吃着重新冻起来的菠萝冰棒。

一人一猫快乐地拉开家门,“我们回来啦!”

阿特米西亚率先跳下来,撅着屁股跑进去。

徐长嬴将鸭舌帽摘下来扔在玄关,擦了一把汗,抬起头就看见一言不发站在客厅里的男生。

徐长嬴吓得将车钥匙啪嗒一下摔在了地上。

阿特米西亚正扭成麻花在夏青的脚边热情地打转,丝毫没有注意她这个二哥的情绪其实不太对劲。

“那个,我其实,我带着阿特米西亚去小区门口的超市转了一圈,她不是想吃那个巴沙鱼嘛哈哈,我就带她看有没有卖的……”

夏青突然走进了厨房,徐长嬴搓着手指,看着那个穿着天蓝色短袖衬衫的背影殷勤道:“你要喝什么吗?早知道我就给你买两罐旺仔了,我一时给忘了——”

徐长嬴脸上谄媚的笑瞬间消失,因为夏青又走了回来,手里还拎着叶新从香港买的自动测温枪。

少年冷酷无情地将枪口对准徐长嬴的脑门。

“滴,您的体温是三十九度四摄氏度。”

叶新这个骚包女人只会买这些华而无实的无用玩意。

谁家体温计会说话啊!

那一天徐长嬴烧的晕晕乎乎记不太清后面的事了,他只记得夏青一直到第二天凌晨都没有对他说一句话,无论他怎么去求他。

为什么呢?

为什么不说话呢?

等等,为什么他会梦到这个?

真是奇怪,他已经快十年没有想起过这些事情了,徐长嬴在梦里终于很清醒地知道自己在做梦,并且开始认真分析起来为什么会又梦起这些陈年往事。

在AGB的应用心理课上他应该学过,这个心理应该叫什么呢,什么投射吗?

徐长嬴正在非常认真思考的时候,他醒了。

他睁开眼,发现是护士在给自己拔针头,护士小姐嘿了一声,“我看你睡得挺香的,还猜你肯定不会醒呢。”

徐长嬴笑了起来,“几点了?”

护士:“快四点咯,天还没亮,继续睡吧。”

拔完针头,护士拿棉花按了十五秒,见没有出血就把徐长嬴的手塞进了被子里,端着托盘出去了。

徐长嬴又闭上了双眼,想要继续去思考梦里的问题。

下一秒他睁开了眼,扭过头,就见床的另一边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人。

“夏青,你怎么还在?”

夏青没有再穿那身黑西服,他换上了一件浅蓝色短袖衬衫,让才从梦里爬出来的徐长嬴的心又颤了起来。

但28岁的夏青终究是另一个人,半晌后,他轻声道:“我来提醒护士帮你拔针。”

徐长嬴的心肝胆又落回了肚子里,他脸上露出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道:“这点小事也不用你守在这边,你不会没睡觉吧?天气这么坏,你来回跑什么呀。”

夏青坐在椅子上,他抬起眼认真回答:“我睡过了,我刚刚才醒。”

徐长嬴:“你在哪儿睡的?”

夏青:“沙发上。”

徐长嬴:“你怎么不回去睡觉呀?”

夏青:“外面风太大了。”

徐长嬴无奈道:“好吧。”

有问必答的夏青真是可爱,徐长嬴在心里吐槽着,他突然闻到一缕薄荷的味道,便又看向清爽干净的青年道:“这边有地方让你洗澡吗?”

夏青点了点头:“有的,你想洗吗?”

“不了,你热情的让我有点心虚,”徐长嬴转过脸闭上了眼睛,“你也快快去睡觉吧。”

“好,”夏青立刻起身,徐长嬴听到脚步声远离了自己的床。

空旷安静的病房里,徐长嬴闭着眼等了很久,没有听见均匀的呼吸声,他轻轻转过脸,看见淡绿色的窗帘缝隙之中透出了一缕天光。

“夏青,你没睡着吗?”徐长嬴仰着头望着天花板。

“还没有。”

“为什么呢?”徐长嬴道,“你是在生气吗?”

“为什么会这么想?”

徐长嬴盯着点滴架子认真道:“因为我骗你不认识你表哥林殊华。”

“你没有骗我,我没有理由去生气。”

徐长嬴笑着叹了一口气:“生气又不需要理由。”

徐长嬴越说头脑越清醒,他彻底从虚无的回忆中回到了现实之中,他继续喃喃道:“我不太喜欢林殊华,这样说也不对,我对他没什么感觉,所以我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没必要提,但是这样很不对,我和你最近变得比较熟,人变得熟了就要把一些事情说清楚。”

沉默了一会儿,夏青声音清冽问道:“为什么?”

“因为这样我们会变得更加熟,就会真的成为朋友,”徐长嬴坐了起来,原本枕着胳膊躺在沙发上的夏青也坐了起来。

徐长嬴望着坐在清晨日光里的青年道:“你不是想和我当朋友吗?”

夏青被天光照射下显得更加苍白的脸庞明明没有什么表情,但却面容却莫名变得更生动起来,“是吗?”

徐长嬴:“当然了,你自己不知道吗?”

夏青:“我没有朋友。”

徐长嬴:“能够理解,毕竟你又帅又聪明,交朋友会比其他人稍微难一点点。”

夏青道:“我可能之前有,但我不太记得了。”

徐长嬴装出一脸疑惑:“是年纪小时候的事吗?”

夏青定定看着他,须臾,摇了摇头:“我之前生了一场病,忘记了一些比较完整的记忆段落。”

徐长嬴微微蹙起眉头,但脸上还带着淡淡笑意,他拍了拍床边,夏青走了过来,坐在他的身边。

徐长嬴目光轻轻落在他的头发上,他似乎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神情变了,柔声问道:“不记得了,那是什么感觉?”

夏青:“没有什么感觉的感觉,我的表达能力很弱,不太能准确形容出来。”

徐长嬴想了想,又道:“我之前在瑞士遇到一个小女孩,她是绑架途中和罪犯一起出了车祸,她坐在病床上和我说她不知道自己被绑架了,听到我们说劫匪绑架她的细节像是在听别人的故事。你是指这种吗?”

夏青:“是的。”

徐长嬴道:“但片段记忆遗失应该不影响你的日常生活能力吧?”

夏青看着他:“不影响,我还记得做到一半的实验该怎么进行下去。”

徐长嬴道:“那就好,本来普通人在生活里就会忘记很多事情,这并不算什么特别坏的事情。”

清晨的病房外门廊有护士推着配药车经过,在安静的空间里听起来格外清晰,就在这时,夏青又轻声道:“但我记得我有一件事情没做完,但我不知道那件事是什么。”

徐长嬴:“你现在还没想起那件事吗?想不起来会很难受吗?”

夏青:“没有。一开始是会感到焦虑,后来在接受治疗和辅导后,这种感觉就会越来越浅,不会影响我的生活。”

“而且,”夏青抬起头,望着徐长嬴的眼睛,目光沉沉,“不知为何,最近我开始经常忘记有这回事了。”

“是吗?”徐长嬴笑道,“那太好了,当时那个小女孩失忆后也有遗落感,精神科医师说那是潜意识层叙事断裂的投射,只是一种情绪征候,根据每个人的体质不同会以不同的速度逐渐消失的。”

夏青道:“医生也是这么和我说的。”

“对吧,”徐长嬴躺了回去,语气轻松道,“那个小女孩一个月后就完全康复了,你和她一样,只是你稍微慢了一点点。”

“嗯。”

“夏青,我们是朋友了。”徐长嬴从被窝里伸出右手。

夏青愣了一下,最终握住了那只手。

“所以你如果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情绪变得有些奇怪都可以和我说,比如想知道什么事,想让我做什么,又不想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只有这样我们朋友的关系才会越来越好。”

徐长嬴煞有其事地做出一副很有经验的姿态,而夏青也很自然地接受了这份契约。

望着对方漂亮清明的双眼,徐长嬴想起了自己对喝醉的赵洋说的话,微笑着又握紧了夏青的手。

他需要重新编织出一场将谎言和真实掺杂在一起的梦境,确保沉沦其中的每一个人都能幸福无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