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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学生与老师的争锋, 老师与老师之间的辩论,都淋漓尽致地表现在大盛朝人面前。

第36章

学生与老师的争锋, 老师与老师之间的辩论,都淋漓尽致地表现在大盛朝人面前。
这种文人之间不带一丝血腥的交锋,暗藏的硝烟却也不少, 足以令众多人都看得酣畅淋漓。

大盛朝人身处其中,也会因其中三言两语而带偏, 大都也会坚定自己的立场。

亦或是他们觉得这个也对, 认为那个说得也不错。总之是谁在说话时,他们就偏向谁。

天幕比那陡然飞出山洞的蝙蝠还要夸张:

[痛快,真是痛快, 好生利落的辩驳!恍惚间,我像是看见了千百年前群英荟萃的年代, 那些大家以唇舌为枪,杀得各国片甲不留!]

[我看不然,有些话好似皆为大道理, 实则就是空有其表的诡辩。]

[这剧情太精彩了,新旧知识的思潮当以这样碰撞勃发才是。倘若人人皆为应声虫, 一家独大, 家国朝政早晚会变得腐朽不堪。]

其中暗指不言而喻,却因某些想法太大逆不道,根本不敢深谈。

虽说电影中新旧两派如今争端得厉害, 可是那些旧知识分子也并非是大盛朝这样所想的全然保守。

比如其中最受瞩目的那位教授, 他竟然还会七国语言, 在舌枪唇战中丝毫不落下风。

还有些教授同样会研读各方的学说, 便是他平日里都看不上研读新式学派也一一记在心中, 正所谓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只能说这所学堂的祭酒,也就是电影中所言的校长是个极其富有智慧的人。他在学校中安排的老师绝不是那种迂腐愚昧之人, 就算是有新旧之争也是良性之争,他知晓如何做才是对学生最好的。]

[我已然对这个时代的读书人叹服不已,“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此话说得果然不错。就算是你厌恶的学说,也不可全盘否定。]

[可是,不管怎样争论,终究是这些新式派获得了胜利,而保守陈旧的思想,却被狠狠地甩在了身后……]

[欸,此话有失偏颇。便是到了五皇子他们所生存的年代,我看从前的知识也未必消失了,他们的一言一行,其实也在很大程度上彰显了曾经的优秀文化么。]

不说那些读书人如何争论,便是黔首也看得津津有味。

皆因电影镜头全然不在一方流转,而是总跟着主角陈逸之见识到民国各式的画面,也让他们看见了小人物的生存。

陈逸之之所以跟家人朋友决裂,当然不是因为他吃饱了撑的这样简单,而是他的眼睛早已发现了这个国家,这个社会的种种弊痛。

再次踏入祖国的疆土,他的眼睛再也不是高高在上的,而是沉淀在了普通民众身上。

他见到有些人得了病,却不医治,而是去寻求神婆。

陈逸之愤怒,告诉他们求神问药是不可能的。

他追求的学说是唯物论,而世上本就无神。

这话让大盛朝不由得骇然,唾弃他不敬神明,可是要遭罪的。

但是陈逸之下一句话就让他们中这种浑浑噩噩的心态中震出来——

“若是举头三尺有神明,祂又怎会眼睁睁地看着我们华夏大地沦陷悲鸣,又怎会让祂的信徒赴死,怎会看着苍生离别困顿而无动于衷。若这就是神明,那么不信也罢!”

“难道我们次次从大灾大难中活下来,不是我们人民自己的努力么?我们辛勤栽种粮食,一点一点收获,皆是劳作后才喂饱我们自己。我们改江河易道,救灾救难,也是人民的伟力。我们从病痛中活下来,是从医生大夫那找到了药材医治好了病!”

字字珠玑,振聋发聩。

大盛朝的普通人想法开始动摇。

他们的信仰神明是极为朴素的,若是谁有用,便信谁。若是无用,就根本不信。

[胡言论语,昔王母菩萨大慈大悲,化身于人间救苦救难。是以百姓才会立祠立庙,为其祭祀香火。]

[我曾去大夫那儿拿药没有医好,神婆却为我治了病,这难道不是神明的恩赐么。]

[圣人有云:子不语怪力乱神,又道是敬鬼神而远之。不管这世上究竟有无神灵,其位于九天之上,站得太高了,也不会为我等蝼蚁投下眼神,不如自救为妙。]

[信则有,不信则无,随意尔等如何想。]

电影中的穷人已经流泪了,浑浊的泪水从他赤红的眼睛里流出,淌过脏污的面庞。

他说自己知道,他明白这是无用功。

众人不由骇人,然而他的下一句话却让他们的心都揪起来。

“因为我没钱啊,先生!大爷!我拿不出钱给孩子看病,找不了大夫,找不了医生,我只能寄希望于神婆身上。”

七尺男儿嚎啕大哭,掩面而泣。

大盛朝的普通人原以为他们已经麻木了,面前这样的景象不会让他们心生多少波澜,只因他们从前过的便是这样的日子。

看着电影里的那个苦难人,他们就像是在照镜子一样。日日对着镜中的自己,也就生不出其他想法了。可是当他们看到那一幕时,眼圈却不由自主地红了。

日日注视自己的苦难,难道就不会再疼了么?

心肠软的早已跟着泪洒当场,帕子沾湿了一条又一条。

这电影再不是他们从前所看过的附庸风雅戏曲,不是吹拉弹唱庆贺寿辰的喜庆之音,也不是勾栏瓦肆的靡靡之声,而是将美好都给活活撕开,把赤|裸裸的惨状摆在他们面前。

“传我的令,吩咐底下人再去给外头那些流民布棚施粥。”

“听闻北边儿遭灾,爹爹,不如捐些粮食衣物过去吧,也算是行善积德了。”

“娘亲,外头那些乞丐们好可怜。呜……咱们一会儿给他们带点吃的吧。”

一句句请求,一声声许诺从各家宅邸传出,兴许这些力量微不足道,兴许他们的同情不值一提,可不过是一念之差,或终能救一人性命。

电影里头的剧情仍在继续。

陈逸之听了那个穷苦人的悲恸哭诉,心神大震,脑子里气血上涌,已然分不清是痛苦还是怜悯。

他最终还是帮人把孩子带去了医院医治,并且留下了足够拿药的钱。

但是他清楚,他现在只能救下眼前这一个,却救不了所有人。可如今他忠爱的国家有千千万万人在这样受难,而这人不过只是这个时代可怜人的一个微小缩影罢了。

要改变这个国家实在太难,要挖掉浓疮,不伤筋动骨根本不可能。没有流血牺牲也改变不了。何为革|||命,便是改革已经做不到救国的,要用性命去填,去撼动大树了。

明知前方极有可能是死路,但在那位伟人喊出“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口号时,陈逸之毅然决然地加入其中。

皇帝看到这儿,差点就要掀翻金丝楠木御案上的折子了。

先前无论薛兰鹤怎么演,不管他代表的陈逸之在那远离家人朋友也好,去当劳什子教授、又去假惺惺地同情穷人也罢,他都嗤之以鼻,连掀个眼皮都懒得。

但是看到薛兰鹤做出此等姿态,又说出那些话来激发旁人的血志,却让他惊恐得不知如何是好。

那些话看似在激励那个世界的人斗争,可若是换到了他统治下的国家竟也丝毫不显得怪异。

原本没有想法的,恐怕也会被他撩拨出些惊世骇俗的想法来。要是那些泥腿子在濒临绝境时,忽地想起了薛兰鹤说的三言两语来,恐也会产生血性,继而生出大逆不道的恶念。

他已经无心处理奏折,愤恨中还掺杂着说不清的恐惧。

皇帝现在已经恍然大悟,他跟薛兰鹤之间隔着血海深仇,彼此绝不可能和解,都想要置对方于死地。

可恨的是他只是一届凡人,没有任何能力去阻拦这场潜移默化的斗争。

他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薛兰鹤在加入革|||命之后,又因导火索,同许许多多志同道合的人掀起了一场史无前例的斗争。

皇帝全然代入了薛兰鹤的敌人,看着这场斗争而气得浑身颤抖,生怕那些人联合起来推翻他的皇位。

直到他见那边的官府并没有完全无能无作为,而是把闹事者都押入大牢后,才骤然松了口气。

他唇角挂着一抹讥笑,冷冰冰地看向天幕。

官府就是要这样血腥镇压才好,看这些自命不凡的人还敢不敢再放肆!

可是接下来所发生的事却震撼到了包括皇帝在内的所有大盛朝人。

这些游街示威被关入大牢的人不但没能被人避之不及,反而受到了不少人的敬重和爱戴。

工人罢工,商人罢市,学生罢课,皆是为了谋求他们的生路!

若是一个人的力量,自然是水滴入海,无任何波澜。可若是千千万万人的力量加起来,那便是排山倒海之势,连那个世界的官府都不得不屈服,迫于民情而将那些人无罪释放!

此事让大盛朝的人都看见了民众的力量,原来并非是他们倚靠着官府生存,而是官府凭借着他们的力量才能维持正轨。

[圣人言君舟民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说得便是如此吧。]

[得民心者得天下,古人诚不欺我。]

[自古昏庸无能的君主轻视民众,奴役压迫他们,官逼民反,又怎能堪当大任!]

[有血性、明事理之人,定然不愿看到为国为民之人白白受苦受难。电影中言:“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此话乃是真理。]

一句句话砸在元盛昭的心头,令他这个皇帝又惊又怒,心头霎时蹿起一把大火。

火在烧到了陈逸之为救自己战友时坦然赴死之际,才稍稍得到了疏解。

他以为这是在意旨同官府作恶没有好下场,对方抛弃了优渥的生活却死得如此可怜,是在警示众人。

可惜他错了。

电影的镜头急转,终究是陈逸之加入的革|||命党人获得了最终胜利,并且全国人民都在为此欢腾。

后来就是元宁他们所在的现代,一名年轻的女老师带领着和元宁这个年纪相差不大的学生们来到了陵墓之中。

那些烈士陵园里埋葬着一个个忠义的灵魂,他们永存不朽。

老师耐心地为他们讲解一个个烈士的故事,在说到陈逸之壮烈牺牲时,孩子们眼圈通红,潸然泪下。

陵墓上陈逸之的黑白照笑着,畅快地大笑,仿佛见到了后世的山河太平、国富民安,他追求的并没有错。

孩子们小嗓儿还在颤抖,哭腔一出:“谢谢您的付出,我们会永远铭记您。”

稚嫩的面庞浮现出坚毅的神情,齐刷刷地举手敬礼,仿佛在传承着陈逸之等人的意志。

这一刻,不论是哪个时空,不管是何身份地位,他们就像是被人突然重击,源自于灵魂的震颤根本无法抑制。

他们似乎明白了陈逸之这样做的意义。

“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元宁咬着嘴唇,已是哭得泣不成声,他下高铁的时候都是扑在舅舅怀中抽抽噎噎。

明知那是假的,可是投入的感情又怎么可能会在一瞬间抽离出来。电影的代入感实在是太强,他就好像真的目睹了别人的命运。

元宁抖着嗓儿问:“舅舅,真的有陈逸之这个人吗?”

薛兰鹤说:“历史上没有这个人,可是,有千千万万个和他相似经历的人。这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我们之所以能有现在的幸福生活,离不开他们的抛头颅洒热血。”

这些人不为名不为利,皆是因看透了当初被压迫的黑暗现实,为国为民,值得尊敬。

他轻轻擦拭元宁的泪珠,柔声哄着:“好啦,岁奴别哭了。往后舅舅会带着你去祭拜他们,感谢他们做的一切。他们看到你们新时代的小孩活得这样幸福快乐,肯定会很欣慰的。你现在要是哭坏了眼睛就得不偿失了。”

不过是简单几句宽慰,因着说话的语气太过温柔,惹来关臣探寻了好几眼。

薛兰鹤:“……”

一场电影结束,高铁就到站了。

然而大盛朝还有数不胜数的人尚未从中抽离出来,他们眼睛通红,甚至精神还有些恍惚,像是灵魂也随之被抽干了一般。

为何不过区区一场电影的后劲居然会如此之大?

短短一个小时,居然就经历了旁人的半生,这让他们怎能不震撼。

[我还是有些难以回神,仿佛自己也跟着经历了那场跌宕起伏的烽火岁月。]

[电影一物着实好看,还有别的可以看的影片吗?]

[噫,唯有陈逸之这样的人生才不枉在世上活这么一场。]

大盛朝人大都意犹未尽,还有人久久停留在方才的电影之中,比戏中人还要沉浸。

大家现在看薛兰鹤的眼神也不同了,以往是拿敬畏的目光看这位赫赫有名的大将军,现在是佩服赞叹居多。

还有些女子也不知怎的,竟用怜爱的眼光看待他,活像他是什么需要人心疼的小可怜似的。

[怨不得薛小将军竟有这么多的追捧之人,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因戏而喜爱上一个人,也是再正常不过了。]

[靠此虚无缥缈的喜爱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脆弱得宛如浮萍,轻易就碎裂。]

[这戏到底是如何拍摄出来的呢,我瞧着就好像是经历了别人的人生一般,看不出来丁点虚假的痕迹。]

也无怪乎这些大盛朝人狐疑了,就算是在他们现代混淆戏与人的无知者也大有人在。

皇帝也没料到区区一部电影就能扭转薛兰鹤在旁人心目中的形象,不由大惊。

薛兰鹤在世人眼中愈好,衬得他这个皇帝就更加不堪,这让他心里如何舒坦。

然而不管他如何恼怒,事情都已成定局,无法再更改分毫。

天幕之上。

因为马上就要出高铁站,薛兰鹤戴上了自己的三件套,确认不会轻易被人认出来之后,才抱着元宁出去。

关臣就跟在他后面,分明是个堂堂正正的娱乐圈霸总,却甘心做上了“小助理”。

其实路人看了也惊疑不定,他的身姿和气度完全不像是会担任助理的人。看久了还会在心里腹诽,说不定这是一家人呢。

在站口处,助理已经等候已久了。

薛兰鹤迟疑了下,还是说:“关总,在这就分别了吧?”

虽然有种用完就丢的嫌疑,但外面到处都有狗仔蹲守,要是被人拍到了传出绯闻就麻烦了,何况面前这个人本就居心不良。

关臣幽幽地看了他一眼,薛兰鹤尴尬地移开目光,搂着元宁故作淡然。

元宁瞅瞅两个大人,表情有些迷茫。

关臣见薛兰鹤面上有些疲惫,到底是不忍心,沉默了一下,才说:“好。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就跟我打电话。我……随时恭候。”

薛兰鹤面上泰然,甚至连耳尖都没什么太大的反应,然而谁也不知晓,他的脖颈俨然红了一片。

元宁还挥挥小手,很有礼貌地对关臣说:“关叔叔再见。”

关臣一口答应:“好,下次见面叔叔给你带礼物。”

薛兰鹤:“……”这人顺杆爬未免也太快了。

……

元宁伸长了脖子好奇地四处环视。

这里不同于之前的高铁站,他们在二楼出站,还需要搭乘自动扶梯下去。

元宁很乖巧地说:“舅舅,我可以自己下来走路。”

薛兰鹤要一手拉行李箱,一手抱住他,看起来很辛苦。

薛兰鹤大大方方地说:“没关系啊,舅舅有的是力气。”

元宁却摇头:“岁奴不想这样麻烦舅舅费劲。”

一旁耳尖的大妈听见了,顺嘴道:“嗨呀,就听孩子的吧,难得人家心疼你呢,这样的好孩子少见哦。”

元宁耳尖羞红了,从薛兰鹤怀中下来后,还难为情地牵着他的手掌。

其实涌出出站口的人也不少,可是一旦刷卡走出门,人群四散后,就变得有些空荡了。

荧光绿的指示牌上贴心地告知通向“公交车”和“出租/网约车”的位置。

薛兰鹤见元宁好奇地望着那些牌子,就轻声解释:“公交车是一种可以乘坐几十个人的大型车辆,为了城市居民服务而出现。只需要付很少的钱就可以乘坐它通往城市的每个地方,它会在每个站点都停一次,等着乘客上车下车。”

“嗯,我在谢叔叔给我准备的交通启蒙书上看见过。”元宁仰着头告诉舅舅,“还有出租车和网约车,就是花些钱让那些车辆只送你一个人或者朋友到想去的位置。”

薛兰鹤轻轻地摸摸元宁的脑袋,夸奖他:“没错,我们家岁奴说得很对。”

元宁感受着那只干燥大掌的温暖,轻轻眯起眼睛,小脸微微泛红,被夸得也很高兴。

大盛朝,天幕。

[好方便,即便是家中没有车的人也能享受此便利了。]

[哪怕家家户户也有“轿车”,可是并非家中每人都有一辆。若是一家几口人恰好都要用车,却又去往不同的地儿,这公交车或是出租车就极有用了。]

[倘若去游学,或是出行去看风景,太远应当是不会自个去开车的,出行就得用上这些交通工具了。]

此间世界的便捷已然超乎了大盛朝人的想象,好似方方面面都顾虑到了民众的需求。

他们不敢想象,若是自个住在那样宜居的城市,该是件多么欢喜的事。

可惜莫要说公交车了,他们这连公共牛车马车都无!

若是十里八乡有谁能拥有一辆牛车,花上几个铜板搭乘一下,还需得你同人关系好呢。其余人哪里碰得上这样的好处,都是得用双脚丈量土地去镇上、去县城。

然而有些个愿意做实政的官员却是从中看到了可行之处,若是找来城镇内愿意入伙的商贾一同行事,说不准此等便民之举还真能成事。

只是具体细则还得同底下人细细商议,慢慢执行,不急于这一时。

一部电影,现代的零星细节,便给大盛朝带来了各种变化。就如同一只蝴蝶翅膀,慢慢地掀起了飓风。

*

元宁好奇地仰起脑袋,问他:“舅舅,你要先带我去哪呀?”

薛兰鹤告诉他:“先带你去我买的公寓。在这个世界落脚之后,我也安置了一套房子。不过因为常年要四处去拍戏,并不经常住在家里。”

他又笑笑,说:“不过那里可没有关家大。”

元宁脆生生地说:“我不在乎房子大不大呀,有舅舅的地方就是岁奴的家了,我会好好爱护它的。”

他也不是没有住过大房子,冷宫还不算大么,可那里空空荡荡的,没什么人气,让他毕生都不愿再回去。

大盛朝的人以为薛兰鹤说的房子小就是极小了,可他们似乎忘记了,尚且当了十几年古人的薛兰鹤骨子里还是带着谦虚的。

双层公寓是比不过关家的大别墅,但跟普通人家相比,那自然是绰绰有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