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这两个字, 司砚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从很早以前就知道王叔的性格有些坏，平时针对他不怎么明显, 他也就不在意，但自从他对宁初上心之后，王叔就开始见缝插针地挑他的刺。
虽然都是无伤大雅的小事, 宁初也看不出来, 但吃瘪的感觉还是不太好。

司砚心里思绪纷杂, 却什么都没有说, 他偷偷往宁初那瞥去，正好对上了宁初探究的视线。

司砚没来由的有些心虚，迅速收回了视线，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吃饭的速度却逐渐加快了。

吃完饭，宁初主动要收拾碗筷，被司砚拦住：“你去陪你的朋友吧，这边有我。”

“可是……”

司砚又说：“还有王叔帮我收拾, 总不能把你的朋友晾在一边吧。”

宁初没再坚持, 放下了筷子, 跟苏虞去了客厅休息。

司诺和顾回拆了一盒新的拼图，坐在地毯上一起拼拼图, 宁初给苏虞泡了一杯柠檬红茶，电视机正在播放《带崽时光》第一期。节目组的剪辑速度很快, 直播刚结束, 他们就立马剪辑出了上半集, 电视和网络版一集的时间最多压缩成2个小时，剪辑组将这三天的精华内容融合到一块, 呈现出了不一样的效果。

这还是宁初第一次在大屏幕里看清自己的模样，许多人看到屏幕里的自己会感觉到羞耻，宁初倒没有这种感觉，还能从容地分析自己的表情是否太僵硬，下次得尽量自然一点。

从这一点来说，宁初还是比较适合吃娱乐圈这一碗饭的。

“你先生挺在意你的。”

苏虞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把宁初给说愣住了，他的视线从电视屏幕转移到苏虞脸上：“嗯？”

“你为什么是这种反应？”苏虞觉得奇怪，问道，“难道，你先生平时不这样吗？是因为我来了，所以他才变成这样的？”

苏虞一问就问到了关键点上，宁初不敢将事实说给苏虞听，连忙解释道：“司先生对我一直都很关怀，被你看出来了，我有点不好意思而已。”

苏虞挺直腰，凑近了观察宁初的面色：“可是，你没有脸红诶。”

“……”宁初一本正经道，“不好意思不代表害羞，司先生对我一直都很好，这种稀疏平常的事情不至于让我脸红。”

“是这样啊。”苏虞打消了疑虑，重新靠回到沙发里，看他样子像是放过了宁初，但其实没有。

“他平时在家不做饭的吧。”

“嗯，一般都由王叔负责，我偶尔做做早餐和甜品。”宁初不知道苏虞还要出什么奇招，先替司砚解释了，“他很忙，经常出差，回来后也要加班处理工作，所以没那个时间做饭。”

苏虞：“可他还是抽出时间学习做饭了呀，为了你。”

宁初一愣，没料到苏虞竟会是这种反应。

苏虞笑道：“他很忙，但是为了你特意空出了许多时间，专门研究你爱吃的菜，只为了能得到你的夸奖，他应该很喜欢你吧。”

宁初：“……”

“不过，”苏虞口风一转，还是坚持刚来时的意见，“喜欢归喜欢，在某些方面，他还是忽略了你，以司砚的条件，养你几辈子都可以了，为什么还要你出去打工赚钱呢？难道他平时不给你生活费的吗？”

宁初总算抓住了重点，从‘司砚喜欢他’这件事挣脱，解释道：“司先生每月都会给我一笔生活费，换工作是我自己的想法，我不想安于现状，在家当个闲人，想出去锻炼锻炼，我比较喜欢充实，每天都有事情做的生活。”

苏虞听完一言难尽，目光复杂，盯了宁初很久。

宁初被盯得头皮都紧了，问道：“你在想什么？”

如果不是与宁初朝夕相处了三天两夜，光凭宁初的一面之词，苏虞很难相信有人会说这么恐怖的话。

苏虞叹了口气：“我太佩服你了。”

是真的很佩服宁初，他光洗个菜就觉得要累死了，宁初怎么还有勇气去做那么多事情的？

“那你为什么不跟你先生商量呢？”苏虞又问。

宁初尴尬一笑，说起谎话来已经驾轻就熟了：“我怕他不同意，打算先斩后奏。”

苏虞又叹了口气，这口气似乎是为司砚叹的：“他当然不可能同意了。”

苏虞看向宁初，难得揶揄道：“毕竟，他那么喜欢你。”

宁初：“……”

–

总算说服了苏虞，宁初悬着的一颗心也总算落回了实处。

苏虞接了一通电话，去了花园，宁初没有继续在沙发坐着，他起身去了楼上，没过几分钟就下来了，绕过客厅，走进厨房内。

司砚还在洗碗，管家早就不见踪影。

宁初走到司砚身边，将一盒润喉糖放在台面上，轻声道：“嗓子不舒服，吃这个会好一点。”

司砚：“……”

宁初不是王叔，不会调侃自己，这盒糖没有带着调侃的意味，可司砚还是因为王叔的暗示被搅得心虚，以至于在看到这盒糖的时候，耳根微微发烫起来。

“谢谢。”司砚接受了宁初这份好意。

宁初：“这些还没有清洗吧，我帮你冲洗吧。”

司砚想说不用，宁初已经拿起了沾满泡沫的碗，打开另一个水池的水龙头冲洗起来。

司砚看了眼宁初认真的侧颜，默默将拒绝的话给吞了回去。

他负责刷碗，宁初负责清洗碗，这个样子，还挺像一对正在热恋中的新婚夫夫。

察觉到自己在想什么，司砚的耳根愈来愈热，静谧的气氛被宁初打破：“司先生，你说，你是看了我做饭之后才想学做饭，那你为什么学的都是我喜欢的菜？”

司砚：“……”

宁初不觉得司砚会喜欢自己，可还是被苏虞的话给搅乱了心绪，他不喜欢将疑惑憋在心里，还是说清楚比较好，但不打算直接问司砚，你喜欢我吗？他怕司砚觉得他太自恋。

“巧合，我也不知道你爱吃这些菜……”这是谎话，宁初在接受采访的时候就有回答过这个问题，司砚学的，刚好是宁初回答的几样菜。

才说完，司砚就将他的答案给推翻了：“我很感谢你能照顾诺诺，我平时太忙，腾不出太多时间陪伴诺诺，而且就算有时间，我也想不到好的办法让诺诺跟我交心，在诺诺心里，你是不一样的，他很喜欢你，所以我真的很感激你，也想……对你好一点，许多东西不是用金钱可以衡量的，就算给你再多的钱，也弥补不了你的付出，我也想帮你做点什么……”

说这话时，司砚的心跳紊乱了，但双手依旧很稳，在将刷过的碗筷递给宁初的时候，没有出现抓不住，在中途就掉落的事情。

反倒是宁初有些不淡定了，因为司砚这番话。

他很想告诉司砚，在他这里，他的付出是可以用金钱来回报的，他不介意司砚拿钱羞辱他，最好将他埋在钱山里，让他永远出不去。

冲动的想法一闪而逝，理性还是占据了上风，再回味司砚这番话，宁初情不自禁笑了起来：“谢谢你，我很开心。”

这句话是发自肺腑的。

宁初遇到过太多脾气不好，性格难搞的公子哥，当然也遇到过温文尔雅好脾气的，但从没有人像司砚这样，懂得自我反省，还会有实际行动的。在司砚这，宁初体验到了付出有所回报的感觉。

“下次你还想要学做菜的话，可以找我做试菜员。”宁初忽然提议。

司砚：“可以吗？”

宁初心情好，玩笑道：“总不能让王叔的胃一直委屈着吧，他年纪大了，遭不住。”

司砚：“……”

宁初笑笑：“开个玩笑，我虽然不是什么名厨，但家常菜都会做，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能教你做几个简单的家常菜。”

司砚眸光微闪，克制住突然掀起的澎湃情绪，低声道：“好。”

他开始思考，这个时间定在什么时候比较好，宁初刚录制结束，不能再让宁初辛苦了。

得选一个他跟宁初都有空的时间。

–

宁初和司砚从厨房出来后，苏虞刚好结束通话，回到了客厅。

苏虞去花园前还精神十足的，回来后就一脸不高兴，宁初见状，忙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苏虞走到宁初身边，精神萎靡地靠在宁初左肩上，他的动作太自然，自然到让宁初身边的司砚眼睛发红的程度。

宁初这三天的直播，司砚抽时间全部看完了，刚见到苏虞的时候，他就认出了苏虞。

这位从一开始对宁初不理不睬到后来恨不得每秒钟都黏在宁初身边，打脸的戏码太精彩，以至于很多网友被苏虞的反差和两人的互动萌到，无视两人都有伴侣，偷偷建了一个cp超话，虽然强调，只在综艺播出的时候小磕一下，综艺结束后就散了，但司砚还是会觉得心里复杂。

现在，亲眼看到苏虞是如何黏着宁初的，这复杂的情绪扩大了，且清晰了——

不高兴，不想看到这两人这么亲密。

“我那小气的对象要来接我回家。”苏虞蔫巴巴道。

宁初：“你之前没有跟他说过要留宿的事情吗？”

苏虞：“我半个小时前跟他说了。”

宁初：“……”这跟先斩后奏有什么区别？

苏虞抱紧了宁初的胳膊，心情一不好就喜欢黏着信赖的人，显然忘记了答应过司诺什么。

“反正我不要跟他回家，你到时候帮我跟他说，我要住在你这里。”

宁初：“……我跟你对象不熟，这话还是你自己去说吧。”

苏虞耍起了任性：“不要！我的话不会让他改变心意的，那人太固执太难缠了，宁初，你帮我说吧，算我求你了。”

宁初：“……”会有人比你还难缠吗？

一只手伸了过来，轻松帮宁初摆脱了苏虞的缠人攻势，宁初还没反应过来，就撞入了司砚的怀抱里。

与之前的搂不同，此刻的他整个人都陷入了司砚的怀抱之中，肩膀和半个胸膛紧贴着司砚的胸膛，直到此时，才切身体会到了他与司砚差距半个头的身高差。

属于成熟男人的气息扑面而来，刻板印象中，总裁大多数都喜欢用古龙香水，但宁初闻到的却是浅浅的栀子香，一种非常不符合司砚外形和身份的香气，还夹杂着没有消散的油烟气。

司砚这人忽然从书中剥离，不再是用文字概括的一个纸片人，而是真正有了实感，有了温度，宁初终于意识到，司砚是鲜活存在在这个真实世界的人。

“你跟小初虽然是好朋友，但作为小初的爱人，我无法接受我的爱人跟别人靠的太近，不好意思，希望你们能保持合适的社交距离。”从苏虞出现后，司砚语气一直保持着刻意的温和，极力在苏虞面前伪装出温柔，此刻伪装被打碎了，温和还在，但多了几分不容抗拒的强势霸道。

宁初莫名从中品出了几丝占有欲，但这种感觉很快就被他给质疑了。

装的，一定是装的！

宁初抬头观察司砚的表情，一脸严肃，黑眸定定注视着苏虞，将吃醋演绎的淋漓尽致。

宁初不禁在心里佩服，司先生不管做什么都很厉害，就连演技这一块也完美拿捏，这演技，不去当演员真是屈才了。

苏虞还不满着，宁初突然被抢走，他更加不满，司砚这番话说完后，他迅速恢复了理智，后知后觉自己的行为会给宁初添什么麻烦，难得的，对司砚道了歉：“我下次会注意的。”

又看着宁初，由衷感叹道：“我现在肯定了，你先生真的很喜欢你呢。”

宁初：“……”

司砚：“……”

司砚眼神闪烁，胸腔内的心脏跳动得更加快速，快到，置身在他怀抱里的宁初一定能听得见，可他不愿意松开宁初，因为苏虞还在，又或许是因为自己存着一分不可言说的小心思。

又或许是，不是不愿意，是不舍得。

……

苏虞那通电话结束后不过半个小时，就有一辆豪车停在了别墅外，有人敲响了别墅的大门，宁初被苏虞拉着，是管家开的门，作为主人，他没法去门口迎接客人，反倒是客人来到了客厅，他才见到客人长什么模样。

苏虞的对象是二婚，传闻中四五十岁的消息不属实，其实今年才35岁，与苏虞的差距不算多。

男人身材颀长，一副精英打扮，有苏虞的衬托，长相算不上出彩，但也可以称得上英俊了。

“好久不见。”顾怀一来就与司砚打了招呼。

顾家与司家是世交，顾怀和司砚从儿时便认识，因年纪差距，两人的社交圈不在一个圈子里，自司砚接手司家之后，两人有过多次生意合作，才渐渐熟悉的。

顾怀也同宁初打了声招呼，还说了句：“阿虞给你添麻烦了。”

宁初总觉得这话有些熟悉，转念便想到，这不是顾回的口头禅吗？

原来，顾回是从他爸那里学到的这句话。

“这不是麻烦。”宁初笑了笑。

顾怀回以一笑，终于将目光挪到了苏虞身上。

顾怀还没进客厅，苏虞就躲在了宁初身后，顾怀同司砚说话时，苏虞悄悄从宁初背后探出半个头，暗中观察顾怀的一举一动，在顾怀看过来时，又将头往下压低了些，只露出一双眼睛，偷感非常强烈。

在别人看来，苏虞这动作十分滑稽可笑，在情人眼中出西施的顾怀看来，苏虞不管做什么都是可爱的。

“阿虞，别躲了，我们回家吧。”顾怀语气满是宠溺，音色悦耳动听，含了几分请求，让人无法拒绝。

苏虞有些动容，却还是不愿意从宁初身后出来，他还记着司砚的警告，没有抱住宁初的手臂，但拉住了宁初的衣服，置气道：“我说了要在这里留宿的，你怎么这样啊，我在朋友家住一晚都不行吗？”

顾怀无奈道：“你是临时跟我说的，知道你要回来，我特意跟公司请了两天的假，专门陪你跟小回，你给我发消息的时候，我已经做好了一桌大餐，全部都是你和小回爱吃的，你发完消息就不接我的电话不回我的消息，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你离开了三天，我想你想的每晚都睡不着，就期待今晚能见到你，结果你却说不回来了，你知道我有多失落吗？”

苏虞：“……”

苏虞也知道自己先斩后奏的行为有些过分，他早就知道顾怀会给他们准备一桌大餐，可还是任性的跟宁初回家了，无视了顾怀的心意。

他慢吞吞道：“我知道。”

顾怀站在原地，朝苏虞伸出两只手，笑道：“我不会阻止你交友，当然也同意你留宿在朋友家，可你得提前告知我，家里准备了很多迎接你和小回的东西，总不能让那些东西都白准备了吧，乖，今晚先跟我回家，等下次商量好了，我一定亲自送你来这里，相信我好吗？”

苏虞终于从宁初身后出来了，他缓缓靠近顾怀，还没走到顾怀身前，就被顾怀捞进了怀里。

顾怀似乎想将苏虞嵌入自己胸膛里，一抱到苏虞，满足的喟叹就停不下来：“阿虞，我的阿虞，我真的好想你，要是今晚见不到你，我一定会疯的……”

苏虞对顾怀的反应早习以为常，一脸麻木地拍了拍顾怀的背，安慰道：“好啦好啦，这不是已经见到了吗？”

顾怀褪去了刚才的从容淡定，一下从精英总裁变成了重度爱妻的幼稚鬼，即使有外人在场，还是任由情绪发散：“你怎么能一声不吭就去别人那了呢，你不知道我收到你消息，打不通你的电话有多难过吗？分开了三天，你一点都不想我吗？”

苏虞：“我有想你呀。”

顾怀：“你骗人，你交了新的朋友就完全忘记我了，你还在节目里说我太小气，我没有阻止过你交友，只是不希望你跟别人有太亲密的肢体接触，这算是小气吗？”

苏虞麻木的，有节奏地拍着顾怀的背：“……我的错，你一点都不小气。”

宁初看呆了，司砚早就神游天外了，他与顾怀往来甚密，算是比较了解顾怀，但今天才发现，他的了解远远只是冰山一角，真实的顾怀，远比他想象的还要……离谱。

顾回早就收到了要回家的通知，他跟司诺依依惜别了好一会，才拖着他的行李箱走到他的两位爸爸面前。

顾回一副看淡所有的淡然表情，拉了拉两位爸爸的裤子，提醒道：“时间不早了，想说什么回家后可以再说，不要在别人家丢人现眼了。”

宁初：“……”

终于知道，顾回这份不符合年龄的成熟是如何来的了。

被儿子提醒后，顾怀才想起这是哪，重新抬头后，他没有一丝的不好意思，反倒是观看全程的宁初和司砚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那我们先走了，多有打扰，下次再登门致歉。”顾怀搂着苏虞和顾回，冲宁初和司砚道了别，一家三口和乐融融地出了门。

客人离开后，客厅内陡然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之中，顾回一离开，司诺就跑回他的房间里，抱着他最喜欢的布偶娃娃独自伤心，他可以向宁初倾诉自己的难过，但听进去了顾怀的话，想到他的大爸爸也好久没见到小爸了，他得留给两位爸爸单独相处的时间，所以忍着去抱宁初的冲动，将情绪全都宣泄给了布偶娃娃。

宁初和司砚都不知道司诺心中所想，两人面面相觑了很久，司砚难得主动开了口：“我跟顾怀认识了很多年，第一次见他这样。”

宁初想到一个问题，来了兴趣：“你参加过他跟苏虞的婚礼吗？”

司砚点头，宁初又问：“他当时的表现很正常吗？”

司砚想了想：“我那天只见证完他们交换戒指就回公司处理文件了。”

后来发生什么，司砚也不知道，被宁初这一提醒，忽然察觉，他似乎错过了很多有趣的事情。

管家在这时忽然出声：“那天的后续我知道哦，非常精彩。”

宁初和司砚齐齐看向管家，两人都没说话，但扑面而来的求知欲浓到无法忽视的程度。

管家笑眯眯道：“顾怀少爷抱着苏虞少爷哭了很久，说的最多的话是，我终于娶到你了，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那日的来宾都是见证者，不过事后顾家操作了下，所以没有视频和流言泄露出去……”

所以顾怀才能一直保持沉稳优秀的形象。

“……”

宁初想象了下那个画面，大概是才见过顾怀抱着苏虞不肯撒手的模样，还真的成功脑补出了画面。

有些一言难尽，怪就怪，顾怀的年纪、阅历和身份，都与哭包、重度爱妻人设不符，总觉得很魔幻。

不过，他是真的很爱苏虞。

“他们的相处很有意思。”宁初情不自禁感叹道，唇角微扬，“很可爱。”

司砚没有接话，却默默将宁初的评价记进了心里去，跟宁初互道晚安后，司砚没有回房睡觉，而是照例去了书房，他习惯在睡前看会书。

房门被管家敲开，管家手里拿的不是咖啡，而是几本书。

司砚有些纳闷：“王叔，这是什么？”

管家上前，将书本放置在书桌上，解释道：“这些书对少爷应该有用。”

管家特意将书全部摊开，每本书的书名清楚地摆在司砚眼前——

《如何让他爱上你》，《让他着迷》，《追吧，这并不丢脸》……

“……”

司砚还是问了相同的问题：“这是什么？”

管家：“您在苏虞少爷面前表现得很好，但苏虞少爷一不在，您就不行了。”

司砚眸光闪烁，回避了管家的目光：“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司老爷子已经将管家当成司家人，管家是听从司老爷子的命令来照顾司砚的，不止生活上的照顾，还有其他方面的，二十多年的朝夕相处，可以说，管家是司砚另一个爷爷。

从小看着长大的少爷不开窍，那就由他来帮少爷开窍。

“少爷今晚的表现，在我这里只能打60分，其中有10分是我作弊给您多打的。”

司砚：“……”我缺你这10分吗？

管家意味深长道：“苏虞少爷离开后，您就不需要和宁少爷假装恩爱夫夫了。”

司砚没因为这话松一口气，反而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管家又说：“但以后，您少不了要带着宁少爷出席各种宴会，您要是一直以60-10的演技表演的话，连我也会为您蒙羞的。”

“……”

司砚习惯了管家的毒舌，不打算跟管家计较，他的目光重新落回到那些让他觉得羞耻的书名上，莫名的，开始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