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灯叙

▶专注收集耽美小说网站

第36章

耶律若望正在急行,他没有想到耶律承启死的这么快,在碰到耶律承启麾下的残兵败将后,他敏锐的察觉到了这是一个空档的好机会。耶律齐齐没到,现在附近只有自己率兵在此。
之前是碍于耶律承启的队伍中带着萨满,他忌讳萨满的咒术,如今萨满和耶律承启都不能成为阻碍。
更何况,他们死的太窝囊,因为轻敌大意,导致中箭身死,这种死法何其可笑,耶律承启还有什么资格自称为勇士,哦,他已经死了,没办法跳起来给自己证明,那没事了。
他们这些人名为兄弟姐妹,实际上每个人都想登上大可汗的宝座,就需要不断的撕咬其他同胞血亲,竞争如此激烈,自然不会有什么真情实感,就连一母同胞的亲生兄弟,也像是仇人一样,更遑论其他人了。
哈哈,自己这次吸取教训,根本就不露面,想来这灭亡魏国的首功,就要落到他的头上去了。有了这等功劳在手,还有谁会对他有疑问,认为他不能承担大任?
想到这里,耶律若望几乎要笑出声音来,幸灾乐祸完了以后,更是催促麾下快快赶路,生怕去晚了,跟耶律齐齐撞个正着,那这要是攻打下来了魏国,又算是谁的功劳?
**
“陛下,斥候探到了耶律若望的前锋部队,因为担心被发现,所以未能靠近,但经过远观,可以看出,其所部离得已经很近,快马急奔的话,只怕一两日内就要到了。”
徐鹤鸣刚一接到军情奏报,立刻连忙上奏。
裴钰正在盘算他的威望值,现有的一切都要以这个为基础,如今听到这个消息,他也不慌,早在路景苑交代后,他就有所预料。
二王子耶律齐齐是不到十天就要来了,三王子耶律若望之前还能派人跑来跟耶律承启借用萨满,从这点看,他们俩的部队离得并不远,现在只不过是尘埃落定,果然如此。
虽然现在只有900威望值,陨石需要1000威望值,但是裴钰已经有了打算,除了军功爵外,他还有个大招没拿出来,那就是改制。
把科举制度拿出来,军功爵能够改变魏国的发展走向,那么这项曾经绵延千年之久的制度,又将给这个古怪的王朝带来何种刺激和变化。
裴钰不在乎这些,他只是觉得很有可能因此得到大量威望值,耶律若望很快就要到了,这次他就打算表演陨石坠地的魔法,陨石加身,再开个特效光环,必然是真-神人下凡。
为了实现这个想法,自然得把能用的法子都用上,如果还不够,除了科举这招外,要不就是想办法制造高光时刻,看看能不能增加一下数据。
颁布政策至少不能只是他自嗨,不然他一个人能在屋里将数种横跨诸多时代的政策反复念诵用来刷威望值,这招裴钰还真试过,结果就是系统毫无反应。
他总算是死心了,看来还是需要一定的环境条件,参考上次的场景,怎么也得有些背景板在场,也许还会有场景方面的判定。
现在他能做什么,怎么才能够让人印象深刻?
正当裴钰左右张望,想找个合适的机会时,突然在身边的士兵中发现了一个陌生的数据模板。
这个名字是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他明明有个习惯,会观察一下身边人的数值,以免漏下好卡牌,那些士兵来来回回就这些,名字裴钰都会背了,乍然冒出来个从来没见过的,这自然让他十分好奇:
【姓名:楚天德
年龄:28
政治30,武力75,军政50,文学40,智慧35,外貌60
品质:蓝
特殊词条:潜行、执拗】
这个数值,除了武力值外,其他的都不怎么样,配上这个词条,以及他的出现,让裴钰瞬间想起来一个古老但经久不衰的职业——刺客。
他的武力和此人差不多,裴钰自然没有信心能够一把按住这人,此时在军中,武力高强的一大堆,还有忠心耿耿的紫卡在,裴钰于是准备开口喊人先拿下这个人再说。
不知道是不是打量他的时候,惊动了楚天德,他猛地身形暴起,不顾隐藏,瞬间朝着裴钰扑了过去!
果然是刺客,他手里的匕首蓝汪汪的,一看就淬了毒素,要是被砍上一刀,说不定自己会直接一命呜呼。
裴钰身形小巧,刺客比他高不少,因此挥刀的动作都透着股别扭劲头,他得拼命往下刺才可以,这是和以往完全不同的体验,他也是头一次刺杀这么矮小的目标。
徐鹤鸣正在裴钰身侧,她的反应很快,而且武力也要高于刺客,瞬间就抽出了身侧宝剑,然后二话不说的冲上去和刺客搏斗起来。
刺客为了不引起注意,带着的匕首并不长,而徐鹤鸣的宝剑比他的匕首长多了,长兵器更有优势,很快三两下就划破了刺客的皮肉,鲜血渗了出来,晕染了外面的衣裳。
刺客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并没有动作改变,仍然一心一意想要杀死裴钰,但是这时候反应过来的诸位禁军,可不会再给他逞凶的机会。
人群一拥而上,直接扑过去包围了刺客,将他团团围住,困在中间,任由刺客左右变幻身形,都不能穿过这道防线。
这场交手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刺客就被拿下,他被按在地面上,一双眼睛还死死盯着裴钰。
裴钰环顾四周,所有人都一脸义愤填膺的模样,看起来都很气愤,好,这不是现成的好机会。
小皇帝不顾身边人的保护,拨开了守卫他的侍从,然后停在刺杀者不远的地方,开口询问:“您为什么要来刺杀我呢?”
刺客手脚都被按住,根本连动都动不了,他的嘴里也被检查过,没有什么暗器,此时面色很不好看,可以说是铁青:“你这暴君,杀了你是为了匡扶正义。”
“哦”,裴钰回忆起自己都干了什么残暴的事情,那太多了,根本分不出来这是谁家请的。
就他做的事情包括除爵、夺职、抄家,这些每一件都足以成为生死大仇,所以究竟是谁派的,这暂时搞不明白,这些人每一个都有充分的理由这样骂他。
徐鹤鸣挥拳上来就给了刺客一拳头,把他打的鼻青脸肿,鼻血直流,“可笑,陛下乃是当世仁君,慈爱忧民,这样的君主古来难寻,如何会是暴君?”
不止是她这样说,就连其他人也如此,“荒唐,这是对陛下的污蔑,能够扶棺出征,势要与城池共存亡的君主,能有几个。这要是暴君,那世间就不会再有人能被称为明君了。”
刺客的眉毛几不可查的动了动,他的神色被裴钰尽情收入眼中,这刺客有所动摇,不像是之前那样坚定,这是好消息。
看来他的心智也不是很坚定,这不就有了自己能够发挥能力的机会了。他最擅长的就是操控人心,巧舌如簧,此时先从击破心理防线开始。
“您为何会这样认为呢,是朕哪里的作为让您觉得,朕这个十岁的皇帝,是有着足以被称之为暴君的举动?”
幼帝神色恳切,表情真挚,瘦弱的身形让人无比清晰的认识到,这只是个孩子。
刺客的目光波动了一下,刺杀这样的幼童自然不是他所预料的,也不符合他的期待。他幻想中的暴君身形,不说威武雄壮,体壮如牛,也该是个抽条的少年,这样才正常,如今眼前分明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但他早就对暴君的行为十分愤怒,冲动之下,就没有考虑到这暴君的年龄,现在看来,这样的小孩是生来就这样残暴吗?总不会是他被骗了吧,不,不可能。
他不敢去想别的东西,为了掩饰心慌,开口就很冲:“呸,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连自己的亲叔叔都杀死,手足之情都不顾,甚至还要将死者的爵位都夺去,留下一双孤儿寡母,怎么过活。
做下这等不孝义的事情后,又无故要去妄动祖制,毫无孝道可言,对你这种不孝残暴之人,还有什么好多说的。”
破案了,这语气,应该是那些搞事情的世家请来的刺客。
不知道在这人面前,把自己包装成了什么可怕的样子,才叫这刺客这样深信不疑,根本没有打听一下鲁王的风评,就冲过来了。
裴钰故意叹了口气:“您对我,真的有太多的偏见,若朕继续解释,在您看来,不过是狡辩之词罢了,既然这样,不若您去听一听万民的呼声,看一看他们究竟视朕为暴君,还是圣主。
这是众人最强烈的恳切,朕哪里有能耐去收买全军的人心,因此这必然是众人最真实的反应。您说是不是呢?”
裴钰的话语诚恳,神色真切,他刚刚在军中大撒钱,人人都是喜气洋洋的时候,因此自然无所谓这刺客会听到什么。
刺杀者略感迟疑,尽管他是今日才潜伏进军中,也未曾打听过暴君的风评,可这暴君,怎么会有这种自信。他难道笃定了不会有人指责谩骂他的残暴之举吗?
这绝不可能,既然是暴君,凶残暴虐,定然会有人揭穿他的真面目。
不等他答应,裴钰示意徐鹤鸣把他捆好,然后带着身边的士兵们推门而出。因为是军中,所以有很多兵士行走其间,每一个人见到了小皇帝后,都会眼神狂热,神情真挚的赞美:“陛下万岁!”
幼帝笑盈盈的对每个人问好,他甚至可以说出所有见过面的人的名字,准确无误的将其喊出来,当听到自己的姓名从天子口中吐出后,不少人都感觉浑身轻飘飘的,他们怎么会想过,自己那卑贱之名,哪里会有朝一日被皇帝挂在嘴边呢,这是一种极为难得的体验。
眼见着眼前其乐融融的场景,刺客压下心头越来越大的不安,冲着一位士兵,粗声粗气的说:“你是怎么看待皇上的。”
果然是均值都不到的智慧,这话说的,裴钰听完备感无奈,当着皇帝的面去询问他的风评,正常人就算是有意见,难道还能说出口吗。
刺客是没想到这一点,而被问话的士兵不解的眨眨眼:“皇帝是好皇帝,给了我们银子。皇上来了,我们就有肉吃了,也有钱拿了。陛下还说了,只要肯打仗,以后还能当官呢,这种好皇帝上哪去找去。”
什么?楚天德大为震惊,不敢相信自己都听到了什么。他眼睛圆睁,哆嗦着说:“我不信,才有一个人这样说,说不定就是你收买了他,也许是畏惧你的权势地位才会这样。”
看了看楚天德的数据,裴钰并未多做计较,他已经察觉到了新的刷威望值机会到来,楚天德只是配合他表演的工具人,他自然不会强求工具人有什么多余要求。
既然如此,他直接干脆利落的表示,让徐鹤鸣派人押着刺客到处游走一圈,看看更多人如何评价他。
楚天德本来脑子就乱糟糟的,总感觉自己似乎不该今日义愤填膺的来到军中,他自持武力不错,又有一身潜行的好本领,即使是往日也可以从容退却,所以并不觉得今日之行会有太大危险。
当然,即使刺杀失败身死,他也不后悔,因为他是为了心中正义而死,死得其所,他的死只会成为证明裴钰残暴的另一种证明。
可是,若是证明他所想的一切都只是个笑话,那他这样自以为慷慨悲壮的行为,又算是什么?
楚天德为了证明自己没有错,几乎是在出去后,就抓住一个士兵,赤红双眼询问:“皇帝是不是暴君?”
被他抓住的士兵莫名其妙,但还是回答:“陛下乃仁君,和子民同仇敌忾,为此不惜亲自杀敌,只是为了告慰我朝百姓魂灵。”
又听到了小皇帝的不同明证,楚天德心中越来越动摇,他本是正义之举,难道真的错了吗?
“快说,这里皇帝不在,告诉我,皇上是不是非常暴虐?不孝不义?”
徐二狗本来还不耐烦,如今听到楚天德的问话,更是怒从心头起,直接扬手一个大巴掌扇在了楚天德脸上:“竟然这样侮辱皇帝,陛下是最善良宽厚的君主,还亲自给我发钱,鼓励我,就连我们村的村长都没这么关心过我,更何况是天子,我打死你这个混账。”
楚天德失魂落魄的任由徐二狗拳打脚踢,一连问了几个人,人人都能说出皇帝的不同仁爱之举,每个人都异口同声,认为陛下十分仁厚,根本就不是暴君。
难道他被骗了吗?事情根本就不是他想的那样?
想到出发前,上官广信誓旦旦的表示,裴钰乃是暴虐之主,刺杀他是顺应天心民意,还举例许多,说明他的酷烈,可如今想来,真要如此,他又岂会在军中有如此威望?
楚天德心中愤怒,他知道自己冲动了,一头热的扎进了军中,如今局面根本就不是他想象中的那样。
等到重新回到裴钰面前时,楚天德垂头丧气,根本不复之前昂首挺胸的样子,他咬紧了嘴唇,然后被人押着,“陛下,是我错了,我不该臆断你是暴君,虽然不知道你究竟怎么样,但这么多人都在赞美你,为了你,愿意和我一个陌生人搏斗。
只是为了维护你的声誉。能够让士兵做到这种程度,我信你是仁君了。既然这样,做错事就要付出代价,我会为自己的行为赎罪的。”
楚天德看准一旁士兵抽出的刀,然后义务反顾的冲了过去,他的想法很简单,怎样洗刷屈辱,不过是以自己这条命和鲜血,他愿意认罪。
死亡不可怕,怕的是因为偏见而去真的伤害一位爱民的主君啊。如果真的因为自己的举动,使得这样的君王被刺杀成功,那么士兵们还能露出这样自豪又骄傲的神情,为了拥有这样慈爱的陛下而感到幸运吗?
楚天德死志已定,但是裴钰自然不会让他这样去死,让人拦住了他的冲动:“您为何要去死呢?难道是要以生命来为朕的暴虐再添一层揣测吗?”
楚天德没想到这一点,他自然没有这个意思,顿时傻在了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裴钰温和的笑了笑:“您不必如此,能够被世人误解,说明朕的举动还有不足之处。世人还有许多未曾沐浴王化,不了解朕的本心。这是因为朕考虑不周,做的还不够导致的啊。
您也是魏国人,为朕之子民,就算是一时对朕有所误解,那又如何呢?难道朕身为君父,会因为孩子一时迷途,就对子民喊打喊杀吗?没有这样的道理,还请您不要寻死,您的性命同样十分宝贵,也是被人珍爱着的。
朕会派人释放您,还请您之后做事要谨言慎行,不要再偏听偏信了,人们因为立场不同,总会有不一样的表现和言语。就像是军功爵制度,明明可以为平民开辟一条上升道路,自然会损伤世家利益,所以他们会认为朕残暴。
但朕始终明白本心所在,所做之事,也许会罪在当下,可终究是利在千秋之举动。时间会证明这一切,就算是其他人不懂朕,但相信百年千年过去,朕的苦心终究会被理解。”
楚天德楞楞的看着皇帝,他说不清心头滋味如何,只觉得脑子一片混沌,他也清楚自己不是个聪明人,总会有人试图利用他,但他还是会不断的上当受骗。
这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对他讲这些话,如此谆谆教诲,是他从未体会过的良苦用心。
这就是天子的气量与君父的胸怀吗?即使是面对刺客,也能大度放过。
楚天德感情复杂,忍不住仔细打量那张幼帝的面孔,想要将他的模样印在心底。
即使是被放开了手脚,他也没有再掏出匕首来,而是老老实实的磕头:“现在我信你是真的仁爱了,对待我这样的叛逆都能这样原谅,更遑论其他人呢。魏国能够有这样的君主,就是天命所在的明证。”
随着楚天德态度的彻底转变,众人将其前后都看在眼中,从他最开始的桀骜不驯,到现在的愧疚难安,如此鲜明的变化。
皇上竟然连刺客的不义之举都能谅解,这是真的仁君在世啊。
【提示:义释刺客,感化敌人,新的传说诞生,身为君主,却因为慈爱容忍了治下的冒犯举动,威望+20。
计算现有威望:920。】
好了,工具人成功发挥了使命,别管多少,给自己增添了一些威望,让他离目标更近一步就是好事。
裴钰心头的愉悦都忍不住,他只盼望世家大族再搞些事情出来,让他能够从这些人身上刷新的威望值。
***
楚天德从军中离开时,仍然心神恍惚,没想到皇帝居然真的会原谅他的刺杀,但是他性情执拗,做错了事情怎么可以不去付出代价呢?
想到愚弄自己的上官广,说不定他此刻还在嘲讽自己的好欺骗,要是自己听了他的话,铸下大错,那就真的万事皆休。
楚天德习惯性的沿着不起眼的小路行走,很快就到了和上官广约定好的地方,他绷着张脸。
上官广也没有觉得不对劲,因为这个刺客一直都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此时不过是一如既往罢了。他心头焦急,想到皇帝,没忍住开口询问道:“如何?暴君可死了?”
这个刺客很厉害,在他开宴会时,居然可以潜行进来,还不被人发现,要不是他杀了他府中的人,自己还察觉不到。
见到楚天德,并且和他交谈一二后,上官广就敏锐察觉到,他的脑子不是很好使,容易被左右想法,既然这样,这就是天赐良机。
小皇帝居然提出什么军功爵改制,这让上官广无法容忍,世家贵重,怎么能够和平民寒素共同立于朝堂之上,这简直就是对他的羞辱。
也许刺杀未必会成功,但是上官广只是想要,让皇帝看到他们反对的意愿有多么强烈,好去收回成命,自然是试一试就行。
果不其然,稍加引导诉说后,楚天德就愤怒的表示要去刺杀暴君,上官广自然很欢迎。
此时,刺客回来了,结果呢?
楚天德怒火攻心,哪里还肯再听他继续喋喋不休,他也知道自己嘴笨,不会说话,于是干脆抄起匕首,这本来是为裴钰准备的猛毒,此时扎入毫无防备的上官广身上,顿时让他血流如柱。
上官广捂着伤口,满脸不敢相信:“你,为何这样对我?”
他不信以楚天德的头脑,能听出他话语中的不对劲,所以这是怎么回事?哪个环节出问题了,明明他走的时候还都好好的啊。
楚天德冷笑:“你是不是以为我愚笨无比,所以将我玩弄于鼓掌之间,还自鸣得意。我跟你说,你的把戏,我已经全部看穿了。谁是好人,谁是坏人,我心里很清楚。你别想骗我,我不会听。”
上官广满是不明所以,但是毒素发作,这还是他特意寻来的特效毒药,根本没有解药,就是为了能够迅速杀死皇帝,不给他活下去的机会。
如今药效在身上发作,他心头悔恨交加,愤怒于刺客的出尔反尔,可惜的是,随着毒素攻心,他最终满怀不甘的失去了呼吸。
楚天德砍下了上官广的头颅,然后回忆着官府所在。
尽管皇帝表示原谅了他,但他并不会因此就彻底释然,做错了事总要付出代价的。
捧着滴血的人头,楚天德快速的跑到了官府,一路上惊起一片惊呼,很多人见他手中血糊糊的首级,都畏惧的躲在了一边,生怕自己会被伤害到。
因为上官广这座宅子距离官府很近,所以楚天德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他看着这座官府,想到了皇帝的面容和他的言语,深吸一口气,举起那颗滴血头颅,大喝道:“杀人者,为草民楚天德是也。被杀者为光禄寺少卿上官广。
上官广教唆草民刺杀皇帝,然而陛下仁慈宽厚,并未伤害我性命,反而对我耐心教诲。草民深受触动,拜服于仁德之下,为我国朝有此仁君感到庆幸,岂能任由上官广继续逍遥法外,筹划阴谋。
因此,要杀死这个主谋,以免再伤害陛下。但国法昭昭,所以刺杀朝廷大员岂不是随意践踏法纪,如此一来,陛下要如何处置草民为好?
自古忠君者不在少数,古来有之,人人赞颂,草民昔日不懂道理,不明是非,浑浑噩噩度日。如今既见天子圣明,不可再如往昔。
既然爱君,又岂能为难君主?草民在揭穿阴谋后,已经心存死志,此时危机排除,再无遗憾。
草民为匹夫,可匹夫也懂是非,明对错。现在就以一腔鲜血,来维护我国朝法纪威严,只愿我国运兴隆,陛下江山稳固。
陛下,若有来世,草民不愿为人所控,被肆意指使,希望来世能够托生成为您的臣子,真正无愧于心,堂堂正正的做人做事,不会给您增添污点。”
此时的动静早已惊动不少人,官衙中有人走出,正好看到楚天德携着首级来此喧哗,他们亲眼见着他说出了令人难以想象的话语。
楚天德仰天大笑一声,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下,扔掉上官广的头颅,然后抽出匕首刺入胸口。
毒素入体,他神智模糊的想到:原来死亡是这种感受,幸好小皇帝自己没有品尝到……
***
距离陨石兑换,只差80威望值了,裴钰正在苦思冥想,还有什么手脚可以做,这时候得到了楚天德自杀身亡的消息后。
他合上眼前的文书,环顾左右,叹息一声:“朕本无意伤害其人,特意下旨释放,谁知他竟然会如此作为。倒是没想到,颇有些让朕感到心痛。”
刺客被抓捕后,竟然因为心怀皇帝的仁德,而去自杀维护朝廷法纪,死前还不忘记杀死买凶之人,这让其他人也十分感慨。
“您的仁爱已经足以打动敌人,会有此事发生,正是您仁德所在的缘故。还请陛下不要过多伤心,您待人温厚,已经足以使其慰怀,就连他临死前也是抱着此愿才会如此行事。”
裴钰当然不会因为NPC死了就难过的不得了,他跟楚天德也没有什么感情,如此说来,不过是建立的人设使然,他毕竟头上还顶个仁君的名头。
这件事倒是让他见证了口碑的重要性,有些人真的很吃这一套。
至于上官广,他的头颅在被发现后,就有人去禀告皇帝了,这件事情并非小可,大庭广众之下,竟然有人提着朝廷命官的脑袋,显然棘手。好就好在凶手自杀,勉强算是有个交代。
裴钰对此自然是叫人把上官广全家都带走,新增抄家名录一位,他都买凶杀人了,自己自然不会手软。
抄家安排下去后,又一次喜提10威望,这让裴钰极为遗憾,为什么他们阵仗不再大一点,胆子也太小了吧,就这么几个人够干嘛的,都不够他杀的,才得到了这么点威望值。
还有70威望值,算了算了,这些世家大族们如此沉得住气,一定是他现在的锄头挥舞的不够厉害,裴钰便打算想点其他办法,好为自己增加更多威望。
陨石近在咫尺,这次要换不了,他真的会很遗憾。哪怕这些人还想故技重施献城,只要有了陨石坠地的奇迹,相信众人也会拜服于他的威德。
***
正当他还在思索着该怎么逼反世家时,却听到了熟悉的声音,特意被他落在皇宫的谢灵妙,此时正等候在门外。
当时是为了让她别进谏阻止,所以,裴钰故作严肃的让她观察太后的动静,看看有什么不对劲的,谢灵妙接到这个任务,就离开了。
现在见到这位臣子,面容平静,只是有些许无奈。
以谢灵妙的聪敏,当时就察觉到有些奇怪,她不清楚皇帝为什么,要让自己这个刚投靠过来的人去从事这样重要的工作。太后身为皇帝的母后,有着天然的名义可以约束管辖皇帝,更何况皇帝年龄尚幼,无形中就低了太后一头。
紧接着皇帝所做的桩桩件件,都让人目不暇接,眼花缭乱。而现在的皇帝,真是一天能比一天能给人惊喜,让人越发猜不透想法了。
刚开始得知皇帝打了胜仗后,谢灵妙还有些担心他是否受伤,但太后一事还没有个头绪,她只能强忍着继续观察太后。
本以为这会是个大工程,一时半会儿难以得出结论,谁曾想,因为皇帝举动而举棋不定,难以揣度的,不止是谢灵妙一人,太后同样心神不宁。
因为急着确定虚实,太后忽略了周围的一些情况,这给了谢灵妙机会,她派人从太后宫中侍从口里,得到了些消息,诸如谁谁出去了还没回来,太后又派谁出去了等等。
谢灵妙不需要得到多么准确的内容,她有眼睛可以观察,而且裴钰走之前,还安排了皇宫中的控鹤卫配合,通过调取资料和分析情报,谢灵妙熬了许久,察觉到了一个隐约的阴影尚未浮现。
太后正在派人打探皇帝近日的行踪轨迹以及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情,被她派遣出来的宫人行动还算是隐秘,问话都小心翼翼的,好像不想让其他人得知,这是其的所作所为。
看来,太后并不想和皇帝撕破脸,闹得流言纷纷,但这中间肯定有别的原因。也许她是觉得皇帝性格转变奇怪,想要得知是否有人蛊惑,亦或者是皇帝之前都是在伪装。
谢灵妙简单的猜了猜,太后有顾忌是好事,毕竟拿出孝道的话,陛下很难招架。
想到得知皇帝去了城防军后,太后更是派人和永川伯联络,谢灵妙心思灵巧,想到恐怕是她见皇帝哪都不去,偏偏去了永川伯曾经待过的地方,有了某种联想,这才着急确认虚实。
永川伯,有问题。太后显然是知情者,这时候正急着打探情况。
虽然太后是陛下母后,但从他们母子俩互相打探的情况来看,怎么都不像是一对亲密无间的母子。即使这样,贸然说其不是,也是有风险的,毕竟,谁知道,皇帝与太后是否真的不和。
离间皇家骨肉亲情,这可是大罪过。
不过,谢灵妙既然选择了君主,自然不会因为心里有担忧顾虑而闭口不言,她此时已经拿定了主意。
种种情报整合,谢灵妙沉声道:“陛下,臣有要事要禀告,还请屏退无关诸人。”
来了,忠贞直谏是吧,不知道这次会说什么。
裴钰从善如流,和谢灵妙进了屋子商讨,此时屋中就他们两人。
谢灵妙从袖子里抽出纸张,上面写了些关键信息,然后说:“陛下,臣连夜查阅了近年的卷宗,挑选了与太后有关的看,摘录了一些消息呈给您。太后为人圆滑,在宫中时,就能很好处理各种事务,先皇曾不止一次称赞其能力杰出,心思敏捷。
在您来到城防军后,太后派人去找了永川伯,虽然露面的是个生面孔,而且绕了弯子,但臣已经确定此人的确是她的人,控鹤卫曾见到,解封后,匆匆从小门离开的那人神情焦灼,而永川伯面容惶恐,似乎很是不安。
您得胜的消息已经流传开,臣大胆推测,永川伯也许是有什么把柄和城防军有关,所以永川伯害怕被秋后算账,才会忐忑不安。而太后的宫人,应该是急着汇报情况。
臣命人跟踪,太后派心腹暗中递了信,控鹤卫截取后,里面写着,要和永川伯先划清界限,不要再多加走动,同时也要约束族人,不可惹是生非之类的话语。查看后,信件被原封不动的封好,然后投递出去,太后的娘家人接到消息后,已经紧闭大门不出了。”
这么短的时间里,能查出这些已经不错了,尤其是,裴钰可没有安排谢灵妙去截信,只是让她便宜行事,扔给她一些控鹤卫就不管了。
“卿竟然连太后所发信件都敢拦截,不怕消息走漏出去吗?”
裴钰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办法,自然不清楚有没有打草惊蛇,还是这是太后故布疑阵。
谢灵妙低声回答:“陛下,臣派的是控鹤卫里的人,先是擦肩而过的时候巧手换走了信,然后臣就守在附近,带着手套看完以后,就让人再原样封好,检查了诸如暗纹、香味等等,应该没有藏什么,这才安排重新把信换回去。从头到尾,宫人都没有察觉。”
擦肩而过,这样一听,是个偷盗的好苗子啊。
裴钰心想,这控鹤卫可真是人才济济,有擅长描摹笔迹的,有能偷鸡摸狗换东西的。
这些念头一闪而过,裴钰同样压低了声音:“卿做的很好,依照卿的判断,太后此举是否出自真心?”
毕竟商量着对付的人物是当朝太后,谢灵妙也怕走漏风声,传出去无疑对皇帝不利,所以她谨慎的小声回答:“太后应该没有察觉到不对劲,也许她没有什么证据,只是出于谨慎,所以暂时和永川伯切割开了。
毕竟永川伯所作所为,往日也许难以察觉,可陛下都巡视到军中了,要是有什么不对劲,徐鹤鸣想来也会向您汇报,这样一来,永川伯就很难再欺瞒君上了。”
“所言不错,永川伯的问题已经暴露无疑,朕正准备收集完证据就拿下他。可看来,太后嗅觉如此敏锐,应该是决定舍弃永川伯了。”
一个个都那么识时务,自己真的是拔剑四顾心茫然,不知道向谁挥剑才好。
但既然如此,与其继续在此等待,不如回到皇宫,去颁布科举制度,看看能不能收获威望。他估计到那时候,场景和背景板们,应该能够满足判定要求。当然,系统并未给出详情,这些都只是他的猜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