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老百姓穷买不起田,那么梯田开出来后,总不能空留着,也不可能等百姓赚够银子了再来买,这不现实。
白子豪是想着,开出来的梯田,按人头分,谁家人多谁就分得多。
因为人少,怕是也种不过来。
但不是白给。
得算银子的,但这银子朝廷不一次性要,让老百姓们按年还款。
蒋小一眼睛都亮了,撑起身:“大哥这法子好,只要不是一次性让老百姓交这么多银子,那定是大把人抢着买。”
换位思考,蒋小一觉得他要是还在村里,碰上这种事,死了也得买他个十来亩。
只要有田,能种庄稼种玉米,那还愁赚不着银子?这不可能。
比较当初村里的刘家为啥一个月能吃两顿肉?还不是因为他们家田多地多,年年都能卖几百斤粮食。
卖了粮食不就有银子了。
白子慕十分赞同又引以为傲:“我师兄确实聪明,他可是有脑子的人。”
隔天蒋父几人起来发现白子慕回来了,十分高兴。
白子慕一走就是两个月,大家都觉得家里冷清了不少。
白子慕和大家吃了顿早饭,才进宫忙活,到的时候白子豪已经在等他了。
白子慕看他脸色有些不对:“师兄,你这是怎么了?昨晚做贼去了?眼圈这么黑。”
白子豪脸还白着:“别说了,那人昨天有点不对劲。”
白子慕知道他说的谁:“二哥怎么不对劲了?”
白子豪:“我都不知道该咋的说。”
昨儿一回宫,周辞越就跑去找周初落,哪怕知道已经晚了,夜深了,父皇应该已经睡下了,可周辞越许久不见他,想他想得厉害,一落地就哒哒哒的往他寝宫跑,马公公拦都拦不住,周初落听见声音刚起来,周辞越已经小炮仗一样冲到他怀里,黏糊糊一叠声的喊父皇父皇。
怕饿着孩子,周初落让马公公去御膳房那边让人备些菜,白子豪跟着吃了,那一顿饭,白子豪享受到了周初落前所未有的‘主动’。
周初落不仅主动给他夹菜,还殷勤的想给他盛汤,一双眼睛似乎长在他身上了一样,白子豪当场就觉不对。
这人哪里是会干这种事儿的。
哪怕以前周辞越还小,周初落再疼他,也没亲自给他盛过汤,都是马公公盛了放他跟前他才抱着儿子喂。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诈啊!
白子豪差点被吓出魂来,还没来得及防备,就觉胯部烫烫的。
那碗汤倒在了他的不可描述处。
周初落神情瞬间僵住,难得有些手忙脚乱想给他擦,白子豪却先来一句:哦,你现在不想要我的命,想要我兄弟的命了是不是?我兄弟当初确实是对不住你,但你能不能放过我这二两肉?
这么小气可不太好。
话落,周遭陷入无边的沉默,变得很安静。
周初落性子一向冷淡,脸上鲜少出现明显的表情变化,但只这么一会儿他脸上神情却是变来变去,一会儿惊慌无措,一会儿又羞恼诧异,最后脸寒如铁,当场丢了帕子走了。
周辞越捧着个脸大的碗,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说父亲啊!你应该是误会父皇了,父皇刚才是想给你盛汤,推过来没注意,推猛了。
“孩子他爹好像有点生气了,今天早上见了我,还想拿眼神刀我。”白子豪叹了口气:“其实我觉得我也没说啥,可他就是气。”
白子慕倒也能理解。
周初落那般身份,屈尊纡贵给他师兄盛汤,区区小事却都做不好,周初落那会儿应该是有点臊了,可偏的一片好心还要被他师兄弄成别有用心,不气才怪。
白子慕都不知道这两人如今算个什么关系,又想闹什么,只好说:“他生气,那你就哄哄他嘛,你可是个男人,男人就得大度一点。”
白子豪神色为难:“你以为我没哄过?你都不知道那人,我嘴甜了,他说我阿谀谄媚,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我不说话不犟嘴,他又觉我像蠢猪笨牛,所以你说该怎么哄?”
白子慕这下为难了。
他哪里知道怎么哄,二哥又不像小一,小一随便说两句就能笑嘎嘎,二哥呢?这人总是一副禁欲清冷的模样,就像是莫有感情。
白子豪:“快出招啊!咋的哄?不然等会下朝见了我,他铁定还要拿眼神刀我。”
“怎么哄啊!这个,这个……”白子慕想了想:“嘛尼嘛尼哄?”
白子豪:“……”
兄弟两坐御书房外头叽叽歪歪大片刻,才去了农司部。
农司部也大,好几个部门,但都是管理农业、水利、乡学和义仓等事务的,方案行不行,还得同人讨论讨论。
到的时候是两年轻的小官招待,问有啥子事,白子慕说了事,那两人先是怔了下,待他拿了方案出来,那两接过粗粗看了不过几秒,就摇头说不行。
白子慕哪能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他如今在人眼里就是专业不对口。
那两位小官确实是没把他当回事儿,翰林的白探花,他们知道,这人很得皇上宠,入了翰林就为皇上办了两件事,还把国款拿回来了。
他们原以为这人是个实务的,结果后头这人直接是两个多来月一个影都不见着。
这会儿见了,却拿了个乱七八糟的东西出来,说什么梯田。
这人懂田头的事儿吗?懂春种啥夏种啥吗就妄想同他们讨论这些,真是浪费时间。
不过两人不敢得罪白子慕,说的也客气,但大意是他们忙,没什么事你们快走吧!
白子豪心生不虞,觉得这两恃才傲物,打心眼里觉得他们不成,没心思同他们交谈,那就只能叫旁人了。
“把你们郝大人叫来。”
“啊?”那两年轻小官不认得白子豪。
白子慕也不耐烦:“我师兄让你们叫就叫,赶紧的,忙着呢!”
“是是是。”一小官赶忙去喊人。
没一会儿白子慕就见一老头儿从里头出来:“白大人找老夫,可是……国,国师??”
郝大人腿一软直接跪到了地上。
白子豪当年从宫里出逃时,郝大人还是个五品的官,曾有幸同上峰参加宫宴,在宴上见过白子豪。
但白子豪‘销声匿迹’近二十来载,如今除了一些老臣、还有宫里的老人,大多已都不认识他了,但白子豪是人不在江湖,江湖却处处有他的名声。
这人炼丹了得,只凭一颗丹药,就能让先皇下不来床,但又吊着一口气不死。
能夜观星象,占卜未知
可凝气成冰,摘叶成雨。
有遁地飞天之术……
当初被御林军一箭射到屁股上,他还能跳丫丫的四处蹿,这还是个人吗?
这是神啊!
白子豪是被传得神乎其神。
这些传言不全是假。
年轻小官可能不知道,但追随先先皇,如今还在朝的大多老臣都知道,当初蛮夷皇来进贡,国师曾看着太子说,蛮夷要覆灭了。
太子急急追问什么意思。
国师却只说了一句,蛮夷皇室星微,不出九年将会陨落,至于因果,于太子有关。
旁的却不愿多说。
蛮夷皇室来那人,满脸的丧气,白子豪是只一眼就瞧出来了,太子那会儿是龙气升腾,大有兴旺发达之势,敌弱我强。
由此可见,蛮夷覆灭和太子有关,之于关系深浅,他也不知,道破太多天机,可是要遭的。
可众多老臣激动啊!
国师所言,是不是说蛮夷要灭于太子之手?如果这般,那再好不过,灭了蛮夷,那他们大周又能拓展疆土了。
可后头太子登基,然后直到死,蛮夷都还在。
那会儿众多老臣就觉国师是个水货没本事,不仅练丹是个假丹,连占卜之术都占不出个狗屁来。
可先皇死了没一年,年仅不过十六的新皇刚一登基就以雷霆手段,领兵踏平了蛮夷。
那一年,正好是九年。
那会众大臣才恍然大悟,原来国师说的太子,不是指彼时还是太子的先皇,而是指太子的太子。
老太师又跳出来,说了,当初先先皇吃了丹药之所以窜稀躺床上起不来,不是因为国师没有水平练了假丹,而是国师故意的。
当初老太帅说这话,大家不信。
直到那会儿见着蛮夷灭了,大家信了,御史又跳出来说,当年他正妻无子无女……
这事儿大家都知道,御史那正妻是个不能生的,快四十了肚子都没动静,到处看医到处求神,最后都求到护国寺去了,但大师却是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说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旁的没多说,御史懂了。
但他不死心,最后进宫求到国师头上。
国师那会儿只是略略算了算,最后给了个八字,让他们领养了一个孩子,结果没出两年,御史夫人便老蚌含珠。
那会儿国师已经叛出宫,御史还以为是因为在护国寺求的愿灵了,回去还愿,谁只大师见他夫人顶着个肚子,诧异无比。
御史一问,大师才说,你夫人命中无子,老衲无解,可怎的,结果看见他旁边的孩子,才恍然大悟喃喃说,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还追问御史,求的何人点的迷津?
御史一头雾水,说国师,然后又问怎么回事儿?
大师:“你夫人命里无子,可这孩子命有手足。”
那会儿国师正被通缉,御史也不好把这事儿往外传。
直到蛮夷被打下来,他才说了这事儿。
护国寺的大师都解决不了的事,人国师却毫不费力就解决了。
这若是还没本事,那啥才叫有本事?
后头京官圈里国师又再次出了名,还越传越离谱,几乎把国师吹得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那两小官以前听过一耳朵,这会儿都要晕。
国师?是他们想的那个国师?听说前朝国师一头白发,这人也是……
哎呦我的娘啊!
那两人腿直接也软了。
国师什么人?
那可是先皇出动上万御林军都抓不住的人。听说此人入宫时,已一副弱冠之样,如今又过去这般久,这人还是一副仙风道骨的年轻样。
果然是个厉害的术士。
这种人,万万不能得罪。
不过国师大人咋的会在宫里?他不是被通缉了吗?哦,忘了,那是先先皇通缉,又不是皇上通缉。
人能堂而皇之的来他们农司部,那么想来皇上是知晓的。
郝大人是毕恭毕敬:“国师亲临,不知是有何吩咐?”
“你看看这个。”白子豪示意白子慕把本子递过去。
方案有些‘粗糙’,第一页密密麻麻的全是文字,什么开垦丈量,什么防山体滑坡,还有什么引水问题,后头完善时,很多注意事项和要点白子慕是在主体旁边直接打了箭头进行标注,因此有些乱,但言行间,可看出这是一份开荒的计划方案。
看在白子豪面上,郝大人耐着性子继续往后头翻,是图纸,图纸上标注的是岭南环安镇,林家村主山体图。
白子慕画的素描。
左则是原图,一眼扫过去,大致可窥探出其原貌,
林家村前头是一片田头,后方则是两座坡度不怎么倾斜的大山,又高又大,开在山上的农田并不多,也就山底下头开了一点点。
而右侧,那两座山上头不再是草木,而是一块又一块的梯田,旁边是四通八达的沟渠,梯田一直开到山腰,全程标注,约一千九百亩。
这是两座山的总亩数。
其中一山顶上,圈了个大圈,旁边标注蓄水库,又写着备注,左近泉眼,右近山溪……
“这,这是?”郝大人手都颤栗起来,两小官就见他似乎很激动,眼都是亮的,呼吸更是牛一样,本子越翻到后面,整个人越是激动,瘦巴巴的身子都晃了,这是咋的了啊?
郝大人是激动万分,看了图纸,又翻前头看,方才单看前头文字,还不解大意,可搭配图纸看,简直是一目了然。
“这是要开田吗?”他问。
白子慕:“嗯。”
“小田,你马上去把唐大人、范大人、丘大人叫来。”郝老道:“白大人,国师,咱们里头细细商议。”
这一商就商到了大半夜。
蒋小一进宫来找,周初落说人还在农司部那边没出来。
白子慕和白子豪早想溜了,可几位大人直拉着他们问东问西。
不错啊不错。
没想到还能这么开。
蓄水好,虽建库费些人力,但可保万无一失,未雨绸缪。
“白大人,这里为什么没画沟渠?”
白子慕心都累:“因为这里是山底啊!靠河了,灌溉可直接从江里引水。”
“哦,对对对,瞧我,都高兴得糊涂了。”
白子豪是差点前胸贴后背:“你不是高兴得糊涂,你可能是饿得糊涂了,要不先歇歇,吃个饭吧!”
“啊!微臣未感饥饿,多谢国师关心,咱再来讨论讨论。”
“是啊是啊,白大人,国师,这梯田咱该如何修建呢?”
不怪大臣们激动,见了白子慕递交上来的方案歇都不愿歇。
方才唐大人是翻了文策的。
岭南环安镇林家村,记录在册的是一千三百一十四亩地。
这是前两年前底下交上来的数据,如今可能有所变动——有些人家子孙多了,存够银子了,会买荒地进行开荒,如此数值自是有所变动,但按照以往数据来看,增也增不到哪儿去,毕竟一亩荒地好些银两,也不便宜。
一千三百一十四亩,听着似乎极为庞大。
可林家村共计一百多户人家,一千三百一十四亩田地,平均分下去,一户其实也不过八/九亩。
可一户人家多少口人?
往低了算,是七/八来个,这是家里兄弟少的,多的话,那光是孩子就是一串串。
村里少有独子,最少都是两个孩子往上走。
八/九亩地再平摊到人头上,一人顶了天就一亩多。
一亩多地一年能收多少粮食?布、油、盐、这些银子哪里来?就是靠卖粮换来的。
两亩地收上来的粮食,原本就不够吃,还得卖些换银子……
往年南部交上来的税,是让人看了都觉磕碜。
真真是穷死人饿死人。
但没法子啊!
南部山多,老百姓靠地头吃饭过活,地少,自是要受穷受饿。
直到套种出现推广下去,岭南那边好些了,这几年没怎么饿死人了。
可也只是好一点。
因为有些地方,并不适合套种。
但如今……有出路了。
真真是有出路了。
要是这梯田真能做出来,那一千九百多亩地,平摊到各户上,那一户能多将近十五亩地,这是什么概念?
这意味着家家户户土地翻一翻。
之前是一户十亩堪堪饿不死,未能图得温饱。
那若是再来十五亩呢?
那家家户户在能保证温饱的基础上,还能有余粮了。
白子豪看大家高兴,不得不先泼冷水。
这梯田,可不是哪儿都能搞的。
“老夫在位四十三年,之前在户部做过十三年,往年冬季下头总有折子往京城递,淮州宁平镇和平村死人了,五个,和柳村八个,和谷村七个,和安村四个……光是一个镇一个冬天就死了二百三十多人,而北部各洲从没死过那么多人。”丘大人眼是红的,声是颤的:
“咋的北边没死那么多人,就偏的南边死?是因为咋大周南边穷,那儿的老百姓冬季不仅要挨饿,还要受冻,染了寒,没得银子,多数是熬啊熬,可往往都是没能熬得过冬季就走了。”
“这梯田虽不是哪儿都能搞,但只要能竭尽全力,让一个地方,哪怕只是一个镇的百姓能吃饱饭,老夫就觉满足了。”
他们在京城,虽是没下到地方去,可年年底下传回京的那些数据那些税收,他们就知道老百姓好不好过。
但没有办法。
年轻无知的小辈可能会来一句,没田,那不懂买吗?
有了田有了地,还能饿死?
但一亩荒地多少钱?
好一点的,离山脚近的七/八两,差一些的六七两,穷苦人家要存多久才能买上一亩?
一年赚个二两银子,存三四年也就够了,可不能这般算,这四年间,总不能不吃不喝不穿衣,就是再怎么省,布可以不买,油可以不吃,但盐无论如何都得吃,人情往来得去银子,还有各种税,这些都是银子,省不了。
所以即使一年赚他个二两,可结果往往都是花一半存一半,存个五六年,够买一亩地儿了,可这五六年,孩子大了,又该娶媳妇儿了,那只能先娶媳妇,再存五六年,能买一亩地儿了,可家里又多了两张嘴,再买那一亩地,还是没能剩粮,也没能让家里吃饱,所以穷人家,很难有出头的日子。
现在要是梯田能开出来,又出新政策,百姓‘买’得起了,那民富是迟早的事儿。
一行人商讨了两天一夜,完善好方案,第三天早朝时,周初落提了这事儿。
立马有臣反对了。
凡是新事物、新政策的出现,难免的总会受到质疑和抵触。
特别是守旧之人。
有老臣立马出列说皇上三思,这什么梯田微臣从未听说,闻所闻问见所未见。
此事不是小工程,要是不得行,那亏大发了。
郝大人几人站出来,方案他们虽是觉得万无一失,可毕竟还没做出来,话也不敢说太满,只说郑大人所言极是,那初期就不在南部全面推广了,先拿几镇试试。
郑大人冷笑一声:“郝大人倒是说的轻巧,一村若是能修一千多来亩,那一镇多少个村?几镇得多少亩?得去多少财力物力了?”
“方才皇上已言,此事是翰林白大人率先提出来的,白大人学识如何,老夫不敢断言,可于农事一道,实为外行。”
这什么梯田,怕不是你们农司部和白大人异想天开,就没见过人水稻种山上去的,在山上种水稻,简直是天方夜谭。
郝大人和农司部几人同几位大臣是唇枪舌战。
周初落给他们斗了大片刻,才一掌拍在桌子上。
朝上立时鸦雀无声。
“国家之所以能进步,主要原因便是下一代不听上一代的话,朕当初说推广套种,众位爱卿也曾如今日这般,言此乃无稽之谈,可如今,不是行了吗?”
“皇上,这……这乃两码事。”
“是啊皇上。”
周初落扫了他们一眼,视线落在前头几位老臣身上:“苏爱卿,韦爱卿,尚爱卿,钱爱卿,你们是何想法?”
苏鹤悄悄抬眸看了眼。
能位极人臣,除了能力,再有一点,便是懂得揣摩圣上的心思。
皇上看似在问他们,征询他们的意见,可要是他觉得不得行,绝不会在朝上提这一嘴。
而且听说白大人这两月一直未上工,他问过卿哥儿,卿哥儿说哥夫忙去了。
能忙啥呢?
怕是跑外头去实地考察了。
农司部的郝大人几个也不是吃白饭的,这几个心有百姓,要是此事当真属异想天开,不说皇上,怕是郝大人几人都不会赞同。
如此……
苏鹤抱拳出列:“皇上,老臣认为可一试。”
尚老想到套种,也站出来:“微臣附议。”
左相韦横,太师钱景逸没说话,还在思忖。
这四人在朝廷上,除去在外的几位武臣,是位最高,权最重。
左右两相是一品。
太傅太师也是一品。
太师的主要职责是辅佐皇帝处理国政,制定国家方针政策,有时太傅位缺,还得负责教育皇子,甚至代表皇帝出使邻国或处理外交事务
而太傅的主要职责便是教授皇帝知识和道德,通常是皇帝的老师,负责教育皇子,有时也参与朝政管理。
尚太傅和钱太师这两学识渊博,平日处事也最为严谨。
尚老是知套种是白子慕率先推出来的,所以他知道这人不是像旁人说的,腹中只文章。
可太师不晓得:“皇上,微臣觉得此事需慎重,诚如李大人所言,此梯田咱大周没有,大夷没有,大良没有,若是推之,不行,恐是劳民伤财……”
“国师大人同朕说可。”周初落话一落,太师一顿,瞬间有些激动,他不可置信急道:“国师?皇上可是说白国师?”
周初落点点头。
众大臣立时激动起来。
国师回来了?
太师话锋立马一转:“皇上,既然国师说可,那微臣觉可。”
这可是国师说的,太师是谁都能不信,但必须他,毕竟当初他亲眼目睹国师踏空而来,救他一命。
左相咳了一声。
太师看过去,见他屁股不动声色动了动,立马秒懂。
太师和左相是同批进士出来的,当初在国子监就是同窗,认识快四十年了,彼时相熟,对方只撅个屁股,他们就知道对方想放什么味的屁。
左相意思是当年国师是怎么出宫的,那是被先先皇追杀。
走时屁股还被射了一箭。
国师什么人啊!当年先先皇刚把人带回来,朝中有人质疑,说没准这道士是徒有其表,结果当场就被国师呛得下不来台。
后头但凡国师来上朝,便要隔三差五呛一下那人,那嘴厉害得很,直把人说得面红耳赤要晕过去他才肯罢休。
看看。
就一句话,他就记恨针对人整整大半年。
如今回来是不是……
那些小动作没逃得过周初落的眼,他穆然想起父皇还在那会儿,同他说过的话:
‘这豪哥虽怀才,但无远志,可此人瞧着桀骜,恃才傲上,如此,怎肯居与人下,若不早除,恐为大患,可他有恩于你,杀之将寒,传出名损,以后若是可行,将其召入麾下,若不能,既杀之。’
杀是不可能杀的。
这是他孩子的父亲,也是他……
周初落斟酌了很久,才道:“国师乃是朕钦定之后,不日朕会举行立后大典。”
啥???
这,这……
满朝又是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