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上一次皇上和国师是战了整整大半宿,马公公都想开口让屋里两人歇歇,结果憋了半天,实在说不出口。
就算他脸皮厚得跟屁股一样,也觉这话烫嘴。
今天又战了大半宿,天都要亮了都。
国师大人不得了啊!
哎呀娘耶,不能想了,想多了他都老脸一红,控制不住想到那天半夜——国师那个白花花的屁股,他感觉自己的眼睛隐隐的似乎又疼起来了。
当初豪哥一发太子就来了。
现在两人睡了两晚了,没准皇上又揣上了也说不定。
小太子要是能再来个手足,那可就好咯。
马公公年幼就进了宫,老皇上还在那会儿,几个王爷暗地里就斗得厉害,马公公经历过,晓得皇家无情,要是再来一个,怕是要和太子斗。
毕竟皇位谁不想坐?
但他看见老六小六和周辞越相处,明明不是同一个肚子出来的,但却亲得跟什么一样,上次皇上拿了下头进贡的荔枝做奖励,让孩子们背书。
太子和老六背得磕磕绊绊,但是小六背出了,得了一串荔枝笑得见牙不见眼,抱着立马就往外头跑。
他以为这孩子要吃独食,谁知道摸到东宫一看,三个孩子坐台阶上吃着荔枝美滋滋。
你一个我一个,都是懂得分享的。
想到此,他便觉得是自己多想,白家出的种,都是没什么脑子,不爱挣不爱绕。
皇上再生一个,肯定和太子亲亲热热。
周初落枕着白子豪的胳膊累得睡着了。
白子豪轻轻一动,他还下意识的伸手找人,白子豪轻轻拍他后背,没一会儿周初落便又睡着了。
白子豪却是没有丝毫睡意,睁着眼直愣愣的盯着周初落一直看。
即使屋里昏暗,他也看得清,这人长的真真是俊,是他超级喜欢的那一款,睡着了看着真可心,就是醒了老爱瞪人,瞪别人都不要紧,还偏的爱瞪他,哎……
这人让他真是像着魔一样被深深吸引,却也让他像见鬼一样害怕。
周初落大概是觉他身上暖,动了动挤到了他怀里。
白子豪没有动,只是像哄周辞越睡觉那般给他拍着后背,他胸口似乎有千言万语,可却又好像一片混沌空白,让他觉得很踏实,又觉很温暖,很难说明。
他无数人艳羡仰望的堂堂清明宗传人,怕是要载在这人身上了。
白子慕在家照顾孩子照顾了两天,交代蒋小一好好坐月子,便又和白子豪去了林家村。
孩子还没取名,但小名是有了,因为是在屋里生的,白子慕想叫他小屋子,不过白子豪几人觉得他取名太不走心了。
在屋里生所以叫小屋子。
要是在茅房生,叫啥?叫小茅房?那这孩子以后不得遭人笑话。
而且小屋子,白子豪总觉听起来有点像太监,小马公公以前就叫小马子,他的三个得力干将,一个叫小桩子,一个叫小德子,另一个叫小耗子。
都是小什么子,白子豪在宫里混久了,总觉得这名字不好。
他侄子不管哪里都不能小。
怎么都得是大。
可蒋小一觉得大屋子不好听。
白子慕又想来想去,想这孩子上头大哥二哥叫老六小六,那要不叫中六,可这不好听啊,也不合适,说要不叫冬冬吧!
这名还可以,没谁再反对。
小冬冬十分可爱,因为在肚子里吃的够,没像老六小六那样,动不动就要化形,他人样能保持得很久,蒋小一最喜欢亲他白嫩嫩的小脸蛋儿,不过冬冬虽是没像老六小六那样动不动就会化形,但他却还不会说话。
白子豪说没事儿,龙生九子各有不同,虽说同父同母,但也不是说每胎生出来的孩子都能确保一个样。
冬冬不会说话,但却是能听得懂人话的,性子又很活泼,谁逗他他都笑,眼睛弯弯的,十分给面子,挥着肉嘟嘟的小拳头咿呀咿呀。
赵富民几个可疼他了,连客栈作坊都不想去,想搁家里抱孙子外孙,可冬日生意最旺,作坊那边也最是忙,大家搁家里抱了两天孩子就又得忙活去了。
苏尚卿是隔了两天才晓得这事儿,他都不知道蒋小一已经生了娃,还是和蒋小三去工厂那边忙活,蒋小三跑村里买老母鸡,他问了一嘴才晓得大哥生了。
当天晚上他没回去,直接去了蒋家,然后抱着冬冬都不愿撒手,他以前两个侄儿出生那会儿可爱闹,眼睛也一直闭着,不会笑不会叫,拉了尿才会嗷嗷哭,冬冬却不哭不闹,见了人就笑,还会吹泡泡给人看,脸蛋又像白鸡蛋,可爱死了。
赵云澜和蒋父几人需要忙,蒋小一倒是不用急,工厂那边有卿哥儿帮他看着,他能安心坐月子,顺便的跟赵鸟鸟讨论讨论故事情节。
蒋小一这么些年不是白活的,见的事儿多,还真给了赵鸟鸟不少有用的建议。
神奇小哥儿第二册 出来,又是大卖,不过断在最精彩的地方,又是让人抓心挠肺心痒痒。
蒋小二见着平日端庄正派的书生说起神奇小哥儿,猜测里头无头尸案谁是主谋那唾沫横飞的样,腰杆都顶直了。
他小弟真不愧是他小弟。
人家刚看第二册 ,他第三册却都看完了,嗯,还有这鱼仔,最近销往外洲没搁京城卖,大家都卖不着,可他想吃就吃。
嗯。
真香。
有人围了上去:“嘿嘿,蒋兄,你看同窗一场,这鱼仔和你爹爹那作坊卖的香油,你能不能私下给我带一点?我可太想这一口了。”
……
林家村梯田雏形刚一出来,郝大人几个就坐不住了。
先头白子慕拿林家村做示范,农司部的人跟着白子慕、白子豪忙活,怎么修筑、怎么蓄水都已门清,大家觉得不是难事儿,心热坐不住,马不停蹄在周边八个镇也开起了工。
岭南下头八个镇如今已经全面开建,干得热火朝天。
临近过年,村里一改往日,只茅草屋寂寥耸落,,安安静静半个人影都没有,山上却是热热闹闹,密密麻麻的全是人,砍树的声砰砰砰一直响。
老百姓干得累,但没一个肯歇,个个脸上都是带着笑的,哪怕顶着寒风干活,但却比过年还高兴,连平日爱偷懒的孩子都懂事儿了,认认真真跟在阿娘后头割草和捡石头。
爹娘都说了,这田修出来,家里田多了,以后日子就能好了,种了粮食卖了,就能买肉吃,买糖吃,再也不用饿肚子不用受寒了。
大人也是这般想,所以歇啥歇啊!林家村他们可是都跑去看了,那田……看不到头。
真真是看不到头,一块又一块的,远远瞧着简直是密密麻麻。
他们看了不知道多羡慕。
如今好了。
大人说他们村也能修了。
这活儿又能拿工钱,修出来的田又是给他们种的,那不就像是自家一样了吗?如此还歇啥呀。落着雨蓑衣一披,草帽一戴就往山上去,白子豪下令歇两天,大家还要闹。
这雨下的小,湿不到里头,大人,不歇,孩子们歇就行了。
白子慕三人是顶着寒风到处的跑,忙得不可开交,不跑不行,农司部的人总觉自己会了,结果干起来,又没信心了,总要叫他们过去看一眼,这田埂这么挖这么修行不行,后期会不会塌。
白子豪累得都干不下饭。
白子慕也没比他好哪里去,就是周辞越累得嘴巴都秃噜皮了。
蒋小一没能出屋,怕受了风,但账还得算,最近又出了三批货,苏尚卿跑隔壁镇看柴火去了,没能帮忙。
工厂那边做鱼干要用不少柴火,柴火烟,要是乱烧旁的木柴,那鱼烤上头烤个几日难免的会有味,所以烧的柴火就非常重要,不能选择烧出来烟很重味很大又很难闻的柴火,不过鱼干被熏点烟也没事儿,鱼干熏了烟做出来的鱼酱反而还更香,鱼仔也不要紧,用木柴麻烦,但烧碳……
那跟烧银子没什么区别。
苏尚卿和蒋小三不在工厂那边,各个车间都有队长看着,不要紧,但要过年了,这工人的年货咋置办,还有工钱都得蒋小一看着来。
饴糖这个是必须得买的。
一人两斤就够了。
再一点布,还有每人六斤肉。
虽只三样,但量多也不算太过寒碜,猪肉不用买,猪场那边的大肉猪吃的好,工厂里头鱼肠鱼头从不断,客栈那边剩饭剩菜也全是往猪场那边运,村里人拿了猪粪,偶尔的也会割些猪草来。
猪场里的猪吃的那猪食蒋小一有时候见了都羡慕,真真是比他以前吃的还要好。
如今一头都有两百多来斤了,过年那会儿宰几头,让工人们分,不用买了。
至于工钱,蒋小一算盘哔哩吧啦半响,手突然一顿,不对,今早怎么没听见冬冬叫?
这孩子跟老六小六不太一样,可有一点是一样的,那就是吃得多饿得快,每次一饿他就咿呀咿呀的叫,今儿这么久了咋的还没叫?
蒋小一扭头一看,床上空落落,除了被子,哪里有什么孩子。
方才老六小六还陪着冬冬玩,现在连个影子都没见着,再看一旁桌子上的布带也不见,枕头也少了一个,蒋小一就知道,这两王八犊子肯定又把冬冬背出去了。
老六小六可喜欢弟弟,弟弟香香的,会吹泡泡给他们看,眼珠子像西域送来的葡萄一样,黑黑的,可漂亮,肚子还像嫩豆腐,摸着弹弹的,暖暖的,很舒服,他们太喜欢弟弟了,一刻都不想和弟弟分开,可是他们还得进宫去读书,爹爹那么忙,老六小六立马用布带把冬冬背在后头,带进宫。
不过弟弟只有一个,但哥哥有两个。
一个能背,一个没得背。
那怎么行啊,他们是兄弟,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于是一个背弟弟,一个背枕头。
知道弟弟饿得快,两个小家伙还把白子慕和白子豪辛辛苦苦从游牧族那边背回来的三头奶牛牵宫里去。
尚老进宫给他们讲课,看见他们还背着弟弟也没说什么,还觉他们懂事儿,知道友爱兄弟,帮家里分担。
看看,多好的孩子啊!
他的弟子就该是这样,若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不管家人死活,那学不了大道。
可后头他想打人。
因为课间冬冬咿呀叫了一声,小六立马把他从背上解下来,老六放下书本,迈着短短的腿,却猴似的往屋外蹿。
尚老一开始都不知道他们要干啥子,直到老六把奶牛牵到门口,小六两手横抱起冬冬,把冬冬往牛肚下一送,老六奶/头一拉塞冬冬嘴里,冬冬立马咕咚咕咚喝起来。
奶没了,小六又把冬冬往另一只奶牛身下送。
老六又拉奶/头塞冬冬嘴里。
冬冬咕咚咕咚喝起来,一口气都不带喘,小嘴巴一耸一耸的。
流水线做业一般,三人配合得天衣无缝。
冬冬胃口好,吃嘛嘛香,刚吃一会儿,那牛的奶便像气球一样极速的的干瘪下去。
眼看着弟弟又要喝完了,老六拍拍最后一头奶牛。
那奶牛看见冬冬就怕,这会儿趴地上不愿起来。
老六见此先蹲它旁边,以为它是没奶了,还探出手到牛肚子下摸了摸,牛奶涨涨的。
这明显是有奶。
反了天了!
有奶竟然不想给他弟弟喝,真是岂有此理。
老六气得直拍它屁股,啪啪直响,两道小眉头想夹死苍蝇似的蹙在一起,气得不得了:“起来,起来,赶紧起来给我弟弟吃奶奶。”
那牛被拍得屁股痛,哞的叫一声不情不愿的站起来。
小六赶紧转移阵地,把冬冬往牛肚子下送。
老六还是懂得讲卫生的,方才这牛趴地上了,奶奶肯定脏,他小手在牛奶/头上搓了搓,这才拉着牛奶/头塞冬冬嘴里。
冬冬又咕咚咕咚喝起来。
他脑瓜子还小,有些话听得懵懵懂懂,但看见两个哥哥坐小凳子捧着书和老爷爷一起依依妖妖,他感觉两个哥哥是在做正事,不能打扰,还是后头饿得厉害了,顶不住了才叫了一声。
屁大点的孩子吃得这么猛,尚老在一旁是看得目瞪口呆,大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这么喂行不行暂且不说,他就想问,这两孩子是怎么把牛牵宫里来的,禁卫军都不拦一下的?这两孩子面子已经大到禁卫军随便他们整了吗?
就是知道冬冬进宫了,想来看一下冬冬的周初落见到他们这个样,都顿在了一旁,笑意一下凝固在了脸上,嘴巴张了张,迟迟吐不出一个字。
马公公眼球差点也飞出来。
怎么还有这种操作啊?他活了几十年了,什么没见过?可就是没见过人这么喂孩子的。
周初落太阳穴一阵一阵跳动,喉咙都干涩了,一时间不知道是该阻止还是放任,他艰难出声问老六小六:“……可以这么给冬冬喂奶吗?”
小六信誓旦旦说:“可以呀。”
周初落:“你,你们小时候也是这样喝奶的吗?”
老六牵着绳子不让奶牛乱动,眼珠子一直看着冬冬,看见弟弟喝得香,他很高兴:“没有啊!父亲和爹爹那时候都是挤了牛奶,然后煮开了才喂我和弟弟吃。”
周初落:“那你们现在……”
“弟弟是男孩子,男孩子要糙养,糙养才能长得壮壮哩。”老六说。
小六:“对头,壮壮的,像他大哥二哥一样顶天立地。”
冬冬听得懂,一边腮帮子鼓鼓用力吸牛奶,一边挥了下小拳头,表示哥哥说的对了。
周初落:“……”
老六小六见弟弟喝饱了很高兴,心满意足,他们觉得他们又照顾好弟弟了,没让弟弟饿着,他们像大人一样厉害了。
两人嘚瑟又臭屁,又说他们是顶天立地的大男子汉了。
周初落看了看老六小六,顶天立体?这个头顶人屁股都呛。
还顶天立地??
造孽啊!
他回头就去找蒋小一,说让他看好孩子,不然老六小六这么带弟弟,冬冬怎么死的怕是都不知道。
可说完,他又觉得好像也没那么夸张,老六小六还是有点靠谱的,起码出门还知道给弟弟带口粮。
一月中旬,蒋小一出了月子。
这会儿冷坐月子倒还好,赵主君是心疼外孙,不借他人之手,和赵云澜隔三差五给他擦擦手洗洗脚,白子慕回来,也会帮他擦擦屁股,加上冷,蒋小一身上不怎么黏糊,算干净,但头发却已经是油成一条条,还卷卷的,白子慕有时候回来看见他那头,总觉得他顶着一头泡面。
头太油了,似乎有千金重,蒋小一都顶不住,总觉脏得要命,之前在村里,他坐了大半月就出屋了,还洗了头,那会儿赵主君是不晓得,也没拦,可这会儿晓得了,哪里肯让他洗,要是还在村里,关好门窗,烧点碳,那洗洗还真行,但京城是冷嚯嚯的,吐口痰都能立马结成冰,头发又长,真洗了肯定要伤着。
赵主君不让洗,蒋小一也只好忍着。
出月子头天,他让星哥儿热了两大锅热水,里里外外洗了一遍,整个人只觉神清气爽又新飞扬,晚上和家人热热闹闹吃了一顿,隔天便去了祥柳镇。
二月初是年,来年开春蒋小一打算大干一场,再加几个口味,到时水路通了,商户怕是来的更多,那鱼货得多存些。
王老板几人上次带了鱼货回去,来时是打算弄个五六千斤试试水,可回去时货明显是多了,王夫人瞧见了脸色不好。
这般多,万一卖不动砸手里咋的整?拉着王老板耳朵就开始念叨:
“去时我都同你说了,别贪大,就五千斤,回来卖卖看情况,结果你倒好,人蒋老板忽悠两句你就信了。”
“咋就是忽悠呢?他说孙老板订一万斤……”
“他说你就信?孙老板是当着你的面说的?”
“那到没有。”
“那不就是了,货要了这么多也就算,你还买了油,咱南洲没油还是咋的?”
“夫人,这油和咱平时吃的油不一样。”
有啥不一样,除了猪油菜油茶油,还能有啥子油,王夫人气,都不愿意多听,她当家的就是这样,风往哪边吹,他就往哪边倒,家里生意这么些年还没败,全靠她给祖宗烧香烧得多。
但再气也没办法,货已经运回来了,契书也签了,人蒋老板的货是一出库概不退换。
她只能派人把货搁铺子里,王老板耳朵疼也不愿同她多说,说了也没用,等着吧!
他去作坊那边看香油时,可是派人打听过了,人蒋家咋的卖香油、这香油在京城在京城卖得有多火他是一清二楚。
卖不出,咋可能。
当天就照猫画虎,然后……
王夫人听小二回报,只能傻眼了。
二百斤香油和三百斤鱼仔,辣蟹就,就没了!!
只半天啊!
扔茅坑里头怕是都不能这么快。
王夫人直接坐不住,赶忙往铺子里去,到的时候客人还吵吵闹闹的,挤铺子里看看她家卖的米酒和糯米糕,米酒卖了二十斤,糯米糕一块都没卖得出去。
但今天运出来的香油和鱼货都没有了。
大冬天的她脑门硬是出了层薄汗。
香油和鱼货卖了大半个月就没了,客人卖不着,又跑另一老板那儿买。
王夫人听说另一个老板这次是和她家汉子一起去,进了一万斤鱼货,四千斤香油,要是全卖完,那可就挣大发了。
毕竟她前儿算了算,她家这次就赚了近一千三百两。
那老板进的货比她家多,铁定赚更多。
这是纯利润啊!而且才半个月。
王夫人气得是又揪王老板耳朵:“人家进那般多,你咋的就进这么点?你怎么就没人家那魄力?啊?”
王老板:“……”
王家大卖了半个多月,天天铺子前头飘着香,旁的商户不是傻的,一打听就门清儿了,主动跑京城找蒋小一。
蒋小一那段时间是面见了不少人,不过同个州城的,他没选太多合作商,不过人要是不搁城里卖,那倒是能合作合作。
年后海路通了,那些商户定是要把鱼仔,香油运到地方铺子去,到时候怕是慕名而来的更多。
得再给大家画点饼,让大家来年多努力努力。
蒋小一是懂收买人心的。
年底那会儿猪贩子寻到养猪场这边,想买些猪。要过年了,猪肉十分畅销。
养猪场这边的猪养的不久,就四个月大,这时候肉不算得老,吃起来口感好,不像老猪,虽然老猪骨头啥的越炖越香,但肉就难啃了。
嫩猪肉好些。
蒋小一让人留六头,其余则卖一半留一半,等第二批猪仔大一些,那一半再卖了,不然全卖光,小猪仔吃不了多少,那鱼肠鱼头那些没猪吃就得浪费。
得错开来。
那六头蒋小一打算两头留自个家,一头过年吃,一头留着做腊肉腊肠,剩余四头杀了让鱼厂那香油作坊的工人分。
杀猪分肉那天厂里没开工。
因为那天已经廿八快除夕了,白子慕和白子豪三人都已经从林家村回了京准备过年。
知道工厂和作坊还没放假,白子慕看蒋小一和赵云澜的眼神都要变了。
感情他家有两个周扒皮。
饴糖,布料赵云澜负责去买,买好了再马车运到工厂这边。
猪的话,蒋小一打算杀好分好了再让赵云澜送完糖布后顺道运回去,不然把猪带香油作坊那边杀麻烦。
这边村里地方大,也宽敞,又靠近河边,杀猪方便多了。
他请了村里几个汉子来帮忙,这些人杀猪刮毛行,但割肉还得是经验老道的卖猪佬,蒋小喊了一个,是京城里头卖肉的,长得很彪悍,人一下手是块块六斤,压根就不用称。
割好肉,蒋小一给了人三十文,虽没干够一天活,但这是‘技术工’,工钱自是不一样。
渔民们本来都还不知道蒋小一喊他们过来干啥,昨儿收了最后一批鱼,蒋小一就和负责下网捞鱼的渔民说了,明天放假,这几天歇息过年,鱼货就先不收了,初六工厂那边开了工再收。
厂里的工人昨天把所有事儿做完,打扫好卫生,临下工回家时蒋小一让他们明天晌午过来,记得带篮子。
大家不知道过来干什么,等在工厂外头的大平地上,远远的听见不远处的养猪场那边传来杀猪叫。
“这是要干啥呢?”有人使劲望,看见几个汉子把猪摁长凳子上,正准备杀,蒋老板站一旁。
“不知道啊!”
“昨晚工钱也发了,叫咱过来是不是还有啥子活儿没干?”
这个谁也不知道,看着手上的篮子是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