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找许少师就对了 许云帆暗道,蒋岚……
许云帆暗道, 蒋岚山这人不愧是能干大事的人,自家哥儿有了身孕,他还不急不慌的, 就非常沉得住气, 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要说蒋岚山没什么主意,许云帆是万万不信的。
蒋岚山浅浅勾起嘴角, “许少师应该知道, 云深乃我蒋家唯一一个哥儿, 他虽是哥儿,但自小,我们拿他当儿子养着,给他的疼爱偏宠比其他孩子还多, 我们蒋家金枝玉叶的哥儿,你觉得,一个身不由己的武侍能配得上吗?”
“不能。”许云帆实话实说, 不是他有什么阶级观念, 或者是有人上人的思想, 只是现实就是如此。
不论古今,谁乐意自家千娇万宠长大的孩子嫁给一个过着刀口舔血的穷小子呢。
生活质量得不到保障, 嫁过去了, 生活质量下降, 这究竟是图个什么?图嫁过去了有吃不完的苦头吗?
身为父母, 谁都不愿。
没有面包的爱情就如一盘散沙,许云帆总不能昧着良心说什么爱情大过天之类的话吧, 都是成年人了,蒋岚山吃的盐比他吃过的糖还多。
蒋岚山很满意许云帆的现实,“是的, 他是配不上我蒋家哥儿,无论是身份还是地位,两人都是极不匹配,但,云深喜欢,非这人不可的话,我们也可以适当让步,我蒋家,虽不如王府这般权大势大,但也没有势弱权低到需要牺牲一个哥儿的婚姻大事去联姻巩固家族地位的地步。”
许云帆点点头,“嗯,所以呢,蒋大人是有什么话说?”
“我要许一入赘我蒋家,日后,生是我蒋家人,死是我蒋家鬼。”
蒋岚山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自家哥儿,他舍不得把人嫁出去,生怕蒋云深在婆家受欺负,他们鞭长莫及也不好插手,但要找人入赘,也不容易,谁让蒋云深眼光太高,这个看不上,那个看不上。
许一虽出身卑微,却也更好控制,一旦进了蒋家的大门,这人,一辈子就只能有蒋云深一个夫郎,如此,蒋云深就不会受委屈了。
许云帆咂舌了,“蒋大人想让我大伯入赘??”
那估计不行。
秦家唯一的汉子,让他入赘??
你当秦家是死的啊!
许云帆赶忙摆手,“不行的,蒋大人,那是我大伯,我能入赘,那是我上头还有两个哥哥,而且,我入赘,我不觉得丢脸,是因为我从小接受的教育与这儿不同,但我大伯是家里唯一的汉子,他再入赘出去,外人该胡说八道了。”
“许少师,”蒋岚山的提议被拒绝,并未有一丝不悦的神情,“你说许一是你大伯?又是家里唯一的汉子?你真当我傻吗?”
他方才不是说过了,他把许一调查过了,这人压根就不是许云帆的大伯,偏偏许云帆还拿这事作为借口拒绝了他。
“是真的。”许云帆左右瞟了一眼,对蒋岚山勾勾手指头,示意对方凑过来,“蒋大人我就实话告诉你吧,许一确实是我大伯来着,他是秦家,也就是我爹爹的亲大哥,当年因为被仇家偷去大商……如今人回来了,认祖归宗是迟早的事,我爹爹这一辈,也就我大伯一个汉子,我二叔嫁去了胥王府,我爹爹今日成亲,秦家就我大伯一个汉子,你让他入赘,这不是……就算大伯同意,我爷爷他们也是不愿的。”
蒋岚山:“……”
蒋岚山久久不语,他从未想过,许一竟还有这一层身份。
秦家唯一的汉子,那确实是不能入赘的,将心比心,要是蒋家年轻一代就一个汉子,谁敢让其入赘,此举不亚于断了他们蒋家的根,这不是结亲,而且结仇才是。
蒋岚山深吸了一口气,“许少师,那你说,眼下该如何是好?”
原本,他还想着,等蒋云深这胎稳了,直接上门逼婚,让许云帆把许一让给蒋家的,许云帆这人,蒋岚方对其评价非常高,想来是不会拒绝的。
但许一身份今非昔比了,蒋岚山清晰的认识到,他之前的那些想法,已经不可付诸行动。
许云帆:“还能如何是好,那肯定是赶紧让我大伯认祖归宗,然后再风风光光的把云深娶进门啊,否则,等过两个月,云深肚子大起来了,不说穿喜服不好看,要是让外头的人知道,两人是奉子成婚,多少有点不太好听。”
蒋岚山寻思着,许云帆说的没毛病,“你说的是,既然许一是秦将军府的少爷,为何还不认祖归宗?难不成是心中有怨?”
“这人就是个拗的,你也知道他目前是什么身份,生怕认祖归宗了就是给秦家丢脸。”
“怎么会呢,就许一此事,作为父母,怎能因此觉得儿子给他们丢脸呢,身不由己的事,谁又愿意呢。”
“谁说不是呢,蒋大人,这事,你好好跟云深聊聊,让云深给大伯开导一下,咱们争取赶紧把这事办下来。”
“你说的没错,确实得抓紧了,那我回去找云深好好谈谈。”
许云帆非常满意蒋岚山的配合,看来这事八成成了,许云帆对蒋岚山的称呼一下就变了,“蒋叔,往后咱们就是一家人,这事还得麻烦你出手,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蒋岚山哽了一下,许云帆这话说的有点意思,前边说的一家人,后又来一句不好意思,他还能说什么。
蒋岚山找蒋云深去了,许云帆双手叉腰,笑的贱兮兮的,秦主君几人劝不动许一,再加一个蒋云深以及那未出世的孩子呢?
不用说了,认祖归宗的事肯定妥了。
今晚的萧王府很是热闹,璀璨的灯光,照亮了整个萧王府的烟花秀,无一不惹得周边百姓赞叹连连。
萧奶奶拍着许云帆的手,欣慰不已,“乖孙,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你父亲能有你这个哥婿,是他三生有幸。”
如果不是许云帆,也许他的乖孙秦润这辈子都不会来到京城,如果秦润没有许云帆,他这辈子去到的,最远的地方,无非也就是一个清河镇,如此,也就没有今天的事了。
今日,她儿子成了亲,不再孤家寡人一个,还有了四个孩子,身子也好了,就是萧峰也是因为许云帆才捡了一条命,可以说,这一切是托了许云帆的福。
许云帆是秦家的福星,又何尝不是萧家的福星呢。
许云帆最会卖乖了,“奶奶,您这话说的客气了不是,都是一家人,这都是我作为哥婿应该做的。”
“孩子,你可真是我们两家的福星,奶奶真的很谢谢你。”萧奶奶没忍住掉了眼泪。
今天的这一切,她以前也只敢做梦的时候想一想,儿子的毒解了,还有了相携一生的人,这一切,皆是许云帆帮她实现了。
是的,许云帆就是他们的福星,这一点,秦家人也必须承认。
秦谦几人看着许一以及一脸幸福的秦斐俞,再看带着几个孩子的秦轻枫,不由热泪盈眶。
若是没有许云帆,秦轻枫这会还得沉侵在失去儿子的痛苦中出不来,同样的,他们也是。
因为许云帆,许一回来了,秦慕也回来了,秦润秦安也得以与秦斐俞相认,许云帆对秦润说的,能认识他,是秦家祖坟冒了青烟,这话,他们必须得认。
秦主君站在许云帆身边,抓起许云帆一只手,不住的轻拍着,眼里的宠溺流溢而出,所有的话语,都在一个眼神里。
几个长辈漂亮的话不会说,但漂亮的事,他们是会做的。
许云帆得了银票,乐的眉开眼笑,当即就把银票揣兜里。
萧衡之亲事一过,许云帆又得上朝去了。
最近朝中无事,许云帆懒洋洋的,哈欠连天,双眼泪汪汪的,缚青雩看他坐在一边涂涂改改,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听说你休息的那几天去学院走了一遍,怎么了,是有什么想法吗?”
“能有什么想法,就无聊去走走咯。”许云帆确实有点想法,但目前还没有思路,还得再准备准备,否则,心血来潮的事,没有万全之策,一但提出来,涉及到其他大臣的利益了,很难实施下去。
既然许云帆不说,缚青雩便不再过问,专心的处理桌上的折子。
许云帆提笔书信一封,决定让徐致风帮他留意一二。
……
这天,许云帆下职回家时,有一学子突然从路边窜出,噗通一声跪在许云帆面前,“许少师!”
许云帆同其他官员不同,人家下职了还有马车坐,许云帆就一单车,身边也没个人跟着,最是容易被人拦下来。
不过,在京城,敢拦许云帆的人,十根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
是,明面上许少师身边是没人跟着,可暗地里呢?
要知道,这人可是大晏史上最年轻的二品大官,脑子里稀奇古怪的东西多着呢,当今圣上可是把人当眼珠子一样的护着,哪个活腻歪了敢去得罪这位许少师,拦他的路。
但有的人,迫于无奈,只能赌上一把。
喊完一声许少师,该学子便磕一个头,直到许云帆反应过来,该学子已经磕了两个头了。
“哎呀,你这是做什么?”许云帆赶忙把人扶起来,“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吗,你且先说说。”
许云帆一眼就瞧见了白尘轩身上带着的玉佩,这是他当年留给徐致风的,只是玉佩怎么出现在这人身上?
白尘轩抹了把眼泪,先是自我介绍:“许少师,学子是来自清陵县清陵书院的学子,学子姓白,名尘轩,乃清陵县梧桐街人。”
清陵书院,许云帆知道,离清风书院不远,不过,清陵书院名声不比清风书院,如果说,清风书院是九八五重点书院,那么清陵书院便是二本院校,其院内学子比清风书院多了一倍有余。
“我知道清陵书院的,以前我在清风书院担任夫子时听很多学子说起过,你这是遇上什么事了吗?”许云帆暗道,能从清陵县找到京城,怎会无事呢。
白尘轩又想跪下了,奈何被许云帆抓的太紧,根本跪不下去,“许大人,求求你帮帮我夫子吧。”
“这是怎么回事,你先说清楚,又是何人让你来寻我的呢。”
“是徐致风徐秀才,是他听说了我的事,建议我来找您的。”
许云帆:“……”
混账小子,就会给他找事做。
原来,白尘轩乃清陵书院院长的儿子,在他下边,还有一个被传智力有问题的的妹妹白锦,别看白锦平日安安静静,一句话不说,但其容貌颇为可人。
一日,白夫人带白锦出门散心,无意碰上了陈知府家的大公子,那大公子一见安安静静且只随意憋了他一眼,似乎不将他放入眼里的白锦,竟是觉得燥意奔涌。
哎哟,这小娘子,有点辣啊!
陈大公子受其父庇护,在齐修泽舅舅周县令升迁离开清陵县后,陈知府便走关系,将陈大公子塞到了清陵县担任县令一职。
自古以来,民不与官斗,陈大公子看上了白锦,奈何白院长并不同意陈大公子纳白锦为妾的要求。
得不到的越是骚动,陈大公子几次三番借口去了清陵书院,意欲对白锦行不轨之事。
一个县令,能做出这种事,可见其人品。
自己的小棉袄被人欺负了,白院长目眦欲裂,当即不顾陈大公子的身份,冲上去就将其打断了几根肋骨。
一个文弱还上了年纪的读书人,能把正值壮年的陈大公子打的毫无招架之力,还将其打断了几根肋骨,由此可见,白院长的愤怒以及护女心切的心情有多重。
可也正因此,白院长落了个殴打官员,先是被打了几十大板,屁股被打的血肉模糊,最后又下了大牢,清陵书院一众学子得知此事,当即大怒。
他们怒,官不为民也罢,怎可以官职压民欺民?
他们的院长何错之有?
既为父,便是子女的天,理应护着孩子,身为父亲,在女儿被人欺负了却无动于衷,那还是父亲吗?
陈大公子该打。
念及白院长这些年的好,如今却含冤下了大牢,一众学子怒不可遏,当即联合闯进衙门大闹一顿,可惜,这帮人终归是学子,哪里会是衙役的对手。
县衙里的衙役没办法,陈大公子是县令,他们听命于县令,只能听话办事,好在其中一人将白尘轩藏了起来,并劝告白尘轩不要做无谓的反抗,以暴制暴对官显然不可取,倒不如找法子,找门路寻人帮忙。
白尘轩想到自家父亲同蒋院长交好,当即去找了蒋岚方,不巧的是,因为许云帆推行的帮学贷款一事,蒋岚方身为重点书院院长,被上头委于重任前往各大院校宣传此事去了。
没办法,蒋岚方除了院长的身份外,他还是朝廷命官。
得知蒋岚方不在,白尘轩直接就在清风书院痛哭出声,其他学子纷纷问他咋了,得知白家事,这帮学子同样气的不行,奈何,他们就是秀才,享有见官不跪的待遇,却没有与县令叫板的权利。
最后还是徐致风站出来,“白尘轩,你可认识其他可助白院长脱困之人?”
“没有了。”白尘轩惨白着脸摇头,“我爹这些年一门心思都在教学上,其他地方都很少去,只同蒋院长走的最近。”
白院长同蒋岚方不同,蒋岚方是官二代出身,而白院长则是农二代,长辈亲戚都是老实本分的庄稼人。
以前的白院长不过是清陵书院的夫子,后得了上一任院长的独女,也就是白夫人的青睐,在岳父退位后才当上的院长。
担任院长这么多年,白院长一门心思都在学子身上,甚少去开拓其他路,与蒋岚方交好,还是因为蒋岚方欣赏其品性,主动走动的。
不过十六岁的白尘轩哭道:“我爹以前的学子在哪我不清楚,我爹以前不让我去找他们,生怕我借他们的势为非作歹,所以都没有告诉我,如今,我该求何人帮我?”
徐致风想了想,“既然如此,你且上京去,去寻许状元,也就是当今的许少师,他是蒋院长的人,更是嫉恶如仇正直清廉之人,你找他,说不定还能救白院长以及众学子出来,若是其他人……你父亲以前的学子,如今不过十几年,他们能爬多高?陈县令敢动白院长,你觉得是他太蠢,被美色迷昏了头脑,还是因为不惧?至于你爷爷,他人已去多年,他的门生,你就更不认识了,你要对付陈县令,只能找一个在身份上能压制住他的人,陈县令乃是京城陈家出来的少爷,不找有点身份的,断是奈何不了他的,你若上京,我还能帮你,这是许少师当年赠于我的玉佩,你可携带此玉佩前去,见到此物,许少师定会愿意见你一面的,此事,找许少师就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