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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启阳酒店是前年才建造的五星级酒店,里面的设备和装修都是最新的装潢设计。

第37章

启阳酒店是前年才建造的五星级酒店,里面的设备和装修都是最新的装潢设计。
一楼到十七楼是酒店住房,十八楼到二十五楼是顶级的包厢餐厅,可以用作举办晚宴,酒席等大规模的餐宴。

方玉泽这次定的包厢在十八楼。

裘先生还在从机场赶来的路上,包厢里只有方玉泽和助理两个人。

往常方玉泽都是坐在主位上,这次他很客气的坐在主位旁边的位置,拿起菜单开始点菜。

由于不是谈生意,所以方玉泽只带了助理一个人,还请了一位业界知名的画作鉴定师。

裘先生那边来了三个人,分别是他和他的另外两个朋友。

这顿晚饭人不多,一共六个人,即便是如此方玉泽还是点上了满桌的豪华饭菜,就连带来的酒都是上百万的收藏级茅台。

这么多年了,方玉泽在商界里谈生意都没有这么上心过,今天是第一次。

到了晚上七点半,画作鉴定师先到,而后裘先生带着的他两个朋友也到达了包厢。

那三个人都大约四五十岁的模样,长得人高马大,一看就是能喝的样子。

方玉泽看见他们来了站起身挨个问好握手,邀请坐到了上位。

于此同时,方玉泽拍了拍手掌让服务员开始上菜。

各种山珍海味鱼贯而入,上千元已经是最低的价位,基本上每个菜都是上万元。

裘先生一看见方玉泽的这个招待架势,觉得在朋友面前特别有面子,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了,不停的夸赞着说:“方先生,您可真是太客气了,我们就这么几个人,不用搞得这么隆重,这一桌要十几万呢吧,这也太奢侈了……”

“没关系,裘先生远道而来,应该的。”

裘元又看了一圈桌子上的饭菜,目光触及到桌子上的几瓶茅台,双眸一愣,惊讶了半天,试探着问道:“方先生,不知道您是做什么的啊,这么大气……这个,这个茅台要百万了吧……”

方玉泽笑着说:“自己做点小生意,裘先生,画带来了吗?”

“带来了带来了。”裘元连忙说道,他指了指身后拉着的一个小型的金属行李箱说:“这一路我可宝贝它了,就等着和方先生一切谈妥,我拿出来给方先生看看。”

方玉泽笑了一声,拧开一瓶茅台的瓶盖,站起身给裘元倒上了酒说:“辛苦裘先生,这一杯我先敬你。”

两个杯子轻轻一碰,方玉泽站着就将杯中的烈酒一饮而尽。

“方先生好酒量。”裘元夸了一句,也将手中的酒喝完了。

茅台醇香的口感入喉,喝得裘元赞不绝口,立刻又给自己倒上了一杯。

这场晚餐正式开始,裘元和他带来的两个人确实很能喝,不仅能喝还很能说,和方玉泽侃天侃地,吹嘘自己的事业,吹嘘自己的画作品味。

“方总,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喜欢这幅画,当年我是耗费了半身的家当才将这幅画买了下来,你知道当时在拍卖会上跟我抢这幅画的人有多少吗?”裘元的手比了一个五,说:“最起码有五十个人喊价!为了这幅画,我甚至做好了将我全部身家都砸进去的准备……”

方玉泽手里端着酒杯,笑着点头只是附和,没有过多的言语。

其实他查过裘元的身家,早年间裘元是做的零售批发小生意,后来稍微有了点资产又被朋友带着房地产,正好踩在了当年建筑业的风口上,很幸运的赚了一大笔钱,成了当地有名的富商。

但是裘元这种人,出生平凡,能力不强,赚了一大笔钱后,就有点飘了,不懂得理财,开始大手大脚的花钱。

八年前他拍得这幅画,正好是他最辉煌的时候,与其是说他懂画,倒还不如说他是财大气粗,为了在拍卖场上争那一口气,不把钱当钱看,什么都不懂就买了这幅画。

当时谁又能预料到这幅画在这么多年间会价值倍增?

如今裘元因为产业经营不善而破产了,这些年不是没有人找他买过这幅画,裘元没有买的原因无非就是两个,那些人出的价没有到他的预期,二是这幅画的价值涨的太快,就像是一个在疯涨的股票,裘元舍不得抛。

直到他遇见了方玉泽,这个直接一把将价格给说到最顶的人。

毕竟这幅画就算是涨到了下辈子,也涨不到方玉泽能给的价格。

酒过三旬之后,方玉泽带来的三瓶茅台酒都喝完了,裘元喝得脸色泛红,晃了晃手中的酒瓶子,意味深长的说:“我还想要再敬方总一杯呢……”

方玉泽一下就明白了裘元的言外之意,抬手对助理说:“小秦,再去找服务员拿两瓶最好的茅台酒来。”

今天来的这三个人都特别能喝,又都在灌方玉泽的酒,小秦光眼看着方玉泽都喝了大半瓶白酒了。

那一杯杯的白酒咽下去,看的小秦不自觉的眉头皱紧,他犹豫了两秒不想再去拿酒,却被方玉泽锐眼扫到的那一刻立刻条件反射的站起身,不敢再违抗半点,走出包厢让服务员又拿上了两瓶白酒。

那三个男人一看见酒眼睛都亮了,裘元拧开茅台率先给方玉泽倒了一杯,说:“方先生,您真的是太大气了,这一杯我一定要敬您!”

方玉泽接过酒杯,说:“裘先生,客气了。”

随后两人一碰杯,又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辛辣的酒液入喉,胃里面一阵翻搅,酒水瞬间反到了喉头,方玉泽反应很快,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大口茶水。

茶水清新,才将这阵反胃感给压了下去。

酒都喝得差不多,也该谈正事了,方玉泽开口说道:“裘先生,上次我们在电话里沟通过这幅画的买卖问题,今天你将这幅画带来,是不是说明对我的价位还算满意?如果没有问题,我们可以直接交易。”

一听见方玉泽这样说,对面的三个人互相看了一眼,裘元手中正要再敬方玉泽的酒,又缓缓的放到了桌子上。

他干笑了两声,说:“方先生,您也知道我有多喜欢这幅画,八年了,找我想要买这幅画的人不计其数,我一直都没有卖过,就是因为我真的很珍惜这幅画,今天我愿意大老远的亲自将这个画带来,也是看在方先生您有诚意的份上,我这是英雄惜英雄…….”

这一段话裘元从一开始方玉泽给他电话联系到现在坐在酒桌上,已经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了,方玉泽靠坐在位置上,苍白的手状似不经意的捂在腹部,脸上挂着淡笑,没应声。

裘元继续道:“方先生,您看我今天带了两个朋友来,说实话他们也都想要我这幅画,并且他们的出价也不低,我都没舍得卖!可见我是有多喜爱这幅画!”

方玉泽依旧是目光平静的望着他,没有说话。

裘元佯做面色为难的继续说道:“方先生,您也知道我不差钱,上次我说的这个价位,我和我朋友一说,他们都说这个价位他们也能出,您看这不是抢起来了!但是我一想,我先答应了您,就想着咱们再谈谈价格,看看方总能不能再稍微加一点价,别让我难做…….”

裘元绕了一大圈子,这才算是说到了正题,方玉泽垂眸嗓子里发出了一声淡笑,问:“裘先生,你想让我加多少?”

裘元看了一圈桌子上的总共快要上千万的饭菜和酒水,又看了看方玉泽。

方玉泽虽然是喝了很多的酒,但是比起他们几个老男人喝完酒之后脸红酒臭,方玉泽坐在位置上却依旧优雅,面色淡淡,身上带着常人难以企及的矜贵气质。

这种人一看就地位不凡。

裘元一咬牙一闭眼,手指伸出了一个五,说:“五……五千万!”

方玉泽目光不动的望着裘元,还是没说话。

裘元被方玉泽的眼神看的心里发虚,又侧过头看了一眼他身后的两个朋友,那两个人连连对裘元使眼色。

裘元又讨好的笑着对方玉泽,说:“方先生,如果您觉得五千万有点多,那再加两千五百万也行,毕竟您也知道,我这是在忍痛割爱,这幅画被我珍藏了这么多年,我实在是舍不……”

“行,没问题。”方玉泽实在是不想再听裘元的这些废话,直接答应了。

他脸上表情依旧,像是答应的不是两千五百万,而是两块五那么随意。

“谢谢方先生,谢谢方先生。”裘元一听见方玉泽答应了,猛地松了一口气,抓起酒瓶走到方玉泽的身前,给方玉泽倒了一满杯的酒说:“方先生,您实在是大气,这杯我敬您。”

交易还没有完毕,方玉泽也不能太不给人面子,他坐在位置上,随便的抬了抬手,又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不知道喝了多少杯,这杯酒下肚后,胃里面的反胃感瞬间翻了起来。

方玉泽肩膀猛地一抖,喉结竭力的吞咽着,才勉强压住了一声干呕。

他紧咬着嘴唇,胸口剧烈的起伏了两下,对裘元说:“既然裘先生对这个价格满意,那就把画拿出来吧。”

转头他又对助理说:“小秦,在这里盯着鉴定,没什么问题了再签合同。”

这些话嘱咐完,方玉泽撑着桌子摇摇晃晃站起身,大步朝着门外走。

“方总,您去哪啊…….”助理站起身,不放心的想要跟着,却又想到了方玉泽交代的事情,只能站在原地担心的看着方玉泽走出去。

包厢的大门合上又关上,方玉泽扶着墙站在走廊里,又一阵反胃感袭来,他全身紧绷,立刻捂住嘴巴,强忍的肩膀都在颤抖。

包厢外面的服务员看见后关切的想要扶住方玉泽的手臂,问道:“先生,您没事吧?”

方玉泽却是一把推开了她的手,脚步很快的朝着走廊尽头的洗手间走去。

越是要到洗手间,方玉泽的脚步就越快,直到最后他几乎是跑着冲进了洗手间,随便推开了一个隔间的大门,对着马桶就开始吐了起来。

方玉泽吐得艰难,从胃部到喉管都翻搅的厉害,恶心的那种感觉像是张口就要吐出来,可是每次那些东西就像和他作对似的,顶到他的喉咙处就不再继续前进,给他胃里面撑着又烧又胀,整个人好像都要炸了。

方玉泽躬着身子,手撑着隔间的墙壁,呕得头都抬不起来了。

“呕——咳咳咳——”

实在是太难受了,方玉泽干呕的嗓子都要裂开了,耳朵里一阵阵的轰鸣,恨不得用手将那个破胃直接从他的身体里掏出来,扔出去。

从胃到小肚子,整个腹部都胀成了一个圆形,像是怀孕般那样。

方玉泽从下往上挤压着腹部,妄图这样将胃里面闹人的东西给挤出来。

“呕————”

“呕————”

好几次的努力之后,还是没有用,反而让他更难受了,方玉泽眼睛通红,眼泪从眼尾溢了出来,他张开嘴,强忍的恶心,右手伸进嘴里扣了扣喉咙,另一手依旧在用力的挤压着胃袋。

下一秒,胃里猛地一阵紧缩,一股温热的液体喉管直接冲了上来。

“呕————咳咳咳咳————”

伴随着液体稀里哗啦落地的声音,方玉泽单手撑着马桶盖子,终于是吐了出来。

他吐得撕心裂肺,肚子抽痛的快要被刀给搅烂了……

莲花建材场的事情安排的差不多了,李曜驰终于有时间可以接触新的项目。

之前他一直很看好一条商业街的开发,今天正好将这块地的所有者约在启阳酒店一起共同谈谈商业街的开发问题。

事情谈的差不多已经是晚上九点半,李曜驰刚刚剥了虾,觉得手里黏黏糊糊的不舒服,抽空想要洗手间里来洗个手,谁知道他刚踏进洗手间就听见隔间里面剧烈的呕吐声。

李曜驰的脚步一顿,有些嫌弃的皱起眉头,转过身想要退出来,换个洗手间。

可没等他走两步,脚步又缓缓的顿在原地。

隔间里面的人又是吐又是咳嗽,声音嘶哑,几乎是面目全非很难辨认,可是他还是听出来这个呕吐的声音很熟悉……

李曜驰眉头皱的更紧了,他站在原地几秒,没有走,而是走到洗手间的外围,半靠在墙上点燃了一支烟。

烟气缓缓的入喉,洗手间里的人吐得依旧厉害,那种艰难的声音别说是吐的人了,就连听到的人都浑身发冷,很难受。

李曜驰眉眼低垂,目光黑沉,靠在墙上一口接着一口的吸烟。

直到手里面的烟已经燃到了烟嘴处,隔间里面的人还是在吐,李曜驰将最后一口烟咽下去,双颊的肌肉紧绷,手指用力将烟一下下捻灭在身旁的垃圾桶里。

他从衣兜里拿出手机,从通讯录里翻找了一遍,终于是找到了一个他很久都没有拨通的电话。

“喂,哪位啊?”嘟声刚响了一声,电话就被接通了,那边传来了助理小秦的声音。

“是我,李曜驰。”李曜驰的声音低沉,助理猛地一顿,很惊讶的说:“啊…….啊……李总,您……您好……”

“恩,你在哪?”李曜驰很直接的问。

“我……我在启阳酒店。”

“来十八楼最东边的洗手间。”李曜驰说。

电话对面还时不时传来几个男人的说话声,好像在商量什么合同的问题,助理忙着一边应着那边,一边对李曜驰说:“好好,李总,稍等,我马上就去……”

李曜驰挂了电话之后,隔间里的呕吐声也渐渐地缓下来。

又过了两分钟,随着呼啦一声冲厕所的声音,隔间的大门也同时被拉开,方玉泽扶着门摇摇晃晃的从里面走出来,却在抬起眼睛的瞬间猛地顿住了脚。

四目相对间,空气仿佛都凝在了这一秒。

方玉泽脸色苍白,吐过的双眸含泪,眼尾通红,就连鼻尖都是粉的。

原本他扶着墙连走路都困难,却在看见李曜驰之后缓缓的直起身子,手也离开了墙面。

“李总,真巧啊……”方玉泽鼻音很重声音很哑的说。

“是很巧。”李曜驰双手插兜,目光沉沉的望着方玉泽。

方玉泽笑了笑,身体摇摇晃晃的走到洗手池前漱了漱口,说:“我不知道你在这里。”

毕竟这么巧的事情很难发生,他怕李曜驰以为他是在死缠烂打,所以先说明了这件事。

李曜驰却看起来并不在意,恩了一声,抬起手看了看腕表。

方玉泽洗完手,从旁边抽出纸巾擦了擦手,回过身时正好看见了李曜驰这个动作。

自从上次他和李曜驰在集装箱的谈话之后,他对李曜驰的这个动作异常的敏感。

他觉得李曜驰又想走了,于是下意识的想要留住他。

于是方玉泽腰部靠在洗手台上,微仰着下巴,用轻松的语气对李曜驰说:“你的画就要拿到了。”

方玉泽刚刚漱了口,水滴沿着他光洁精致的脸庞缓缓流下来,停留在他的下巴尖上,在暖色顶灯的照耀下晶莹的反光。

李曜驰不解的问:“什么画?”

方玉泽嘴角勾起一个淡笑,说:“当初你为了凑钱帮我拍卖出去的那幅画。”

李曜驰立刻想起是哪一副画,他沉默了几秒说:“你没必要这样。”

方玉泽本以为提到这幅画,李曜驰会有不一样的表现,可谁知道他还是这样。

方玉泽带笑的表情缓缓的沉了下来,他红着眼睛,不甘心的问李曜驰:“为什么没有必要?那本来就是你的东西,我想补偿你……”

李曜驰却说:“我不需要你的补偿,当年帮你是我自愿,你没有做错什么。”

方玉泽歪着头看了李曜驰许久,忽而他笑了一声说:“没有做错什么,你不喜欢了……”

方玉泽的眼睛愈发的红,李曜驰望着他,沉默的时间更久了,最后他几分无奈的说:“我们不合适,别为了我伤害自己。”

说完李曜驰转身就要走,却被方玉泽一把抓住了手腕,他声音有些激动的问:“为什么不合适了?给我一个理由!”

“……”

“你和我不合适,那你和谁合适?!”

可能是因为喝了酒,方玉泽再一次被李曜驰这样抛在身后时,再也做不到以往的冷静,就连握着李曜驰的手指都用尽了全力。

李曜驰感觉到手上的力道,嘴巴动了动刚想要说话,这个时候助理忽然闯进洗手间,高喊了一声:“方总!”

随后他看见洗手间里的这一幕,一下就愣住了,站在原地好几秒,才意识到自己来的不太适合。

助理的喉咙滚动了两下,在两个人凌厉的目光下,他的脸色愈发难堪,手足无措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是要进去还是要退出来。

助理出现的猝然,方玉泽吓了一下,握着李曜驰手腕的力道不自觉的松了些。

这时李曜驰垂眸轻轻的抚开了方玉泽的手,对助理说:“好好照顾方总。”随后他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洗手间。

……

直到洗手间里只剩下助理和方玉泽两个人,助理犹豫再三,还是慢吞吞的走到了方玉泽的身前,喉结滚动了两下,声音很低的说:“方总,抱歉……我不知道你们在谈话……”

助理道歉的胆战心惊,方玉泽却是望着李曜驰离开的方向呆立了许久,最后他一言不发的转过身,望着身后镜子里那个有些狼狈的自己,狠狠的蹭着嘴巴上的水渍。

方玉泽很用力,自残般的快将他细嫩的嘴唇给蹭破了。

尖锐的刺痛一次次从嘴上传来,方玉泽的力道没有减轻,反而愈加用力。

虽然李曜驰说过很多次不喜欢,他也听过了。

可为什么每次确认这个消息都会这么痛……

晚上十点,在方玉泽请来的鉴定师鉴定无误后,那副名画被方玉泽用三亿两千五百万买了回来。

裘元收了钱,和他的朋友开心的嘴巴合不拢了,加上又喝了酒,在包厢门口又拉着方玉泽客气了半天,方玉泽早就无力应对,随便找了个理由将一切都扔给了小助理。

小秦确实是个懂人情世故的孩子,两三句就将裘元几人送到了房间里休息。

一切都结束后已经是十点半,方玉泽和助理坐在车上,从酒店里离开。

助理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一路上都不敢说话。

方玉泽双眸沉寂的望着窗外,斑驳的路灯影影绰绰的落在他的脸上,照的他面色平静。

忽然他开口问道:“……刚才你怎么来了?”

方玉泽的语气很淡,但是助理还是从中听出来了不开心。

对于打断了他和李曜驰二人谈话的不开心。

助理迟疑了一会说:“刚刚是李总打电话让我来的,方总您不知道吗……”

方玉泽转过头,看了助理半响,问:“他叫你来的?”

“是啊。”

方玉泽垂下眼,拇指狠狠的蹭着手,像是发着狠,将手指的骨节蹭的发红生疼也没有停止,过了一会,他忽然噗嗤的轻笑了一声,声音很低的说:“知道我难受,怎么自己不管我……”

助理没有听清方玉泽说了什么,连忙问:“怎么了,方总……”

方玉泽侧过头面对着窗外,沉沉的闭上眼睛,没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