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和谐一夜
“我听见了,你发起脾气来,嘴还挺毒的。”闻名单手开车,另一只手夹着烟搭在窗外,“你这样边哭边跑,脸会吹肿的。”
纪然感到几分安心,但不想说话。
“上车来,我带你兜风。为什么动不动就跑呢?我不喜欢看日剧,完全无法理解这点。”
纪然跑累了,喘着粗气漫步,扫了一辆被丢在路边的公共自行车开始骑。
他也不知自己想去哪,觉得只要不断向前,烦恼就能顺着被吹向脑后的发丝,悄悄溜走。
闻名加快了车速,跟在他旁边,自说自话着。
“你这一天,过得很不开心吧?你很厉害的,真的。要工作、照顾家人、跟我谈恋爱,还要看书充电。我也买了本《莎士比亚十四行诗》,看了一行就犯困,根本坚持不到十四行,这老爷子想表达什么呢……”
纪然骑到无路可走,丢掉自行车跑上沙滩。如果有船,他还能继续向前,直到迷失在无边的海上。
今夜无月,海水在暗暗翻涌,海风腥咸。这片无人打理的野海遍布垃圾和沙砾,一个木牌斜立着:危险,禁止野浴。好事者还加上了拙劣的鲨鱼涂鸦。
身后传来鞋底碾过砂石的声音,不用想也知道是闻名跟过来了。
“烦死了,把我也带走吧!让我和火锅一起上天吧!”似乎是想会会鲨鱼,纪然跑进海里。海水淹没了脚面,小腿,一个浪把大腿也打湿。
真TM冷啊,12月的海水竟如此刺骨?他后悔了,想调头,膝窝一紧,被人抱了起来。
“还没让我睡到呢,就想葬身鱼腹?”闻名抱着他走回沙滩,就像刚从海里捞了宝贝,像王子抱着刚获得双腿的美人鱼。
“放我下来。”
“这又没人。”闻名就着公主抱的姿势坐在沙滩上,大黄追逐着海浪玩得不亦乐乎。
“你送我的大衣,弄湿了。”纪然瘫坐在温暖舒适的人肉沙发上,靠在闻名肩头喃喃细语,“我从没对家人发过这么大脾气,乐乐会恨我的。”
“人不会恨爱自己的人。”
纪然轻轻叹息。他想起很多,去年那双犹豫了一个月还是放弃了的鞋,那场没舍得看的话剧,那本站在书店看完的书,腿都麻了……
“名哥,你知道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在想什么吗?我没在害怕,而是想,你的西装看起来好贵……每天一睁眼,就有一老一少一幼一龟在等着我。”
“所以,你的问题只用钱就能解决?我养你吧。”闻名用轻快的语气说。
“不,钱只是一部分。”
“你还想读研吗?或者过两年考MBA?我供你。”
“钱不是主要问题,责任才是。”纪然直起身子,在黯淡夜色中注视着闻名的脸,“我得让姥爷安度晚年,让乐乐健康开心地长大成人,让小叙学有所成走上正途……可他都快变成小混混了,我的教育方式出了问题。”
接着,纪然给他讲了这闹腾无比的一天。
闻名听后笑了,“不要给自己压力,每个孩子,都会好好长大成人的。”
“我弟一直很崇拜你,他不崇拜我这个按部就班的哥哥,好失落啊。明明我的人生轨迹这么正常……而你,没准哪天就进去了。”纪然说出了他微微担忧的,隐而未发的问题。
一瞬间,闻名的表情凝固了,像被海风吹僵。
纪然伸出冰冷的指尖,轻抚他英气的长眉,“你说要照顾我,到时候就没法照顾了吧?”
“然然,未来也许会发生很多意料之外的事,海啸把这座城市淹没,陨石砸在地球上,外星人来搞外交,银河系成立联邦……但你担心的,一定不会发生。”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全宇宙都在帮我,认识你之后,我更加肯定这一点。”
纪然用探寻的目光注视着他,感觉老朴说对了,他很中二。接下来,他该不会要说自己是天选之人吧?尽管如此玄乎,纪然还是感觉莫名地安心。
“放心吧,”闻名又说,“我们有个超强的法务部。”
大黄玩够了,蹲坐在他们身边,望着漆黑的海面出神。
纪然湿透的双腿冰凉,寒意向上蔓延,发起抖来。
“冷了吧,去我那怎么样?”
“你的哪个家?”
“又潮又贵的那个。”
空调的暖风很快充满车内空间,纪然不再发抖,望着车窗外流逝的灯火。沿海边疾驰十几分钟,到达了闻名的海景公寓。
其实这里一点也不潮,全屋恒湿系统很给力。纪然哆嗦着冲完澡,发现闻名已经在浴缸里放好了热水。
泡进热水,就像回到妈妈的肚子里一样安心。浴缸很大,内置的按摩喷头让纪然放松下来,慢慢闭上眼睛。
再睁眼时,发现闻名正坐在边沿打量自己,一手夹着两只高脚杯,一手握着玻璃醒酒器。
闻名倒了半杯红酒递过来,“你睡着的样子像美人鱼。”
纪然轻轻抿了一口,也品不出个门道来,只觉得像走进盛夏的果园和花圃,还有淡淡的橡木芬芳。他老牛喝水般,咕嘟咕嘟一饮而尽,又让闻名倒了半杯。
看着闻名手里的空杯,纪然疑惑:“你不是不能喝酒吗?”
闻名笑笑,从浴缸里舀了半杯洗澡水,仰头喝了下去。
纪然盯着他滚动的喉结,在酒精、热水和难以名状的羞耻中,通体泛红,成了一只煮虾。
“刚才,我往水里撒尿了哦。”
“我能进来吗?”
纪然还在犹豫,闻名已经脱衣挤了进来,把他拥在怀里。纪然一紧张,又将杯里的红酒饮尽。
闻名抄起放在地上的醒酒器,又给他倒酒,“多喝点,这样我就能乘人之危了。”
热水让血液循环快进,酒精的效果似乎被放大了好几倍。纪然不敢再喝,一动不动依在闻名怀里,脚趾在水里紧张地搓动。
“遇到这么多烦心事,怎么不联系我?”
“我不想麻烦你,都是小事,我自己能解决。”即使看起来有点弱,他依然是个独立自强的爷们。交了男朋友,不代表要靠男人。
“我也想尝尝,酒是什么味道。”
纪然把杯子举到他唇边,“那你就喝一小口,应该没关系吧。”
闻名轻轻推开酒杯,猛地吻过来,吸尘器一样把残留在纪然口腔内的些许酒液全部吸走,直把他亲得口干舌燥。
“你可以依赖我的,我喜欢你给我添麻烦。反正,我生来独自一人,这世上只有大黄依赖我,好孤独。”
纪然轻轻点头。
“到床上去吧,嗯?”
上扬的磁性尾音让纪然心下一沉,连忙找了个话题:“名哥,你会游泳吗?”
“会啊,到床上去教你?”
“咱们来比赛憋气吧?哈!”纪然说完,就整个人沉进水里,思索对策。要不,就说自己坏肚子了吧……
闻名看着水面上成串冒起的气泡,把纪然捞了出来,“别玩了,还是你想掩饰自己放屁?”
“我才没有……”
闻名蛮横地将他抱起,拽过浴巾胡乱擦拭一通,走进卧室,对趴在床下的大黄命令:“我在这里玩,你出去玩。”
纪然在他压过来时信誓旦旦地说:“名哥名哥名哥,我,我坏肚子了……如果你一定要那样的话,体验也许会很糟糕。”
“我看你在路上跑的样子很矫健,不像是坏肚子了。”
纪然用手臂半遮住脸,望进那双深而黑的眼睛。绵长的深吻后,恼人的琐事逐渐抽离,世界只剩他们二人。若他们结合在一起,那便是永恒和唯一。
闻名长臂一伸,从床头柜取出瓶未开封的润滑剂在他眼前晃,同时指指楼下,笑道:“注意音量,小飞在楼下。”
有什么东西打在玻璃上,是雨,也乱乱地敲在纪然心上。红酒让一部分感官麻痹,也让另一部分灵敏起来。
他并不尽力地抗争,终究逃不过心甘情愿的沉沦。
纪然如殉道者般慢慢敞开心扉和身体,表情安详地躺好,看得闻名笑了,“你那是什么表情?活人祭祀吗?”
“那你是什么?我的神灵吗?”
闻名轻柔地压住他,“不,你是我的神。”
从发际线到额头、眉眼、鼻尖,从敏感的耳垂到锁骨、胸口、小腹,都被绵密的吻覆盖。闻名好像真的,要在他身上印下一万个吻。
当下/身被裹进温暖的口腔,纪然轻轻呻吟出声,缓缓扭动腰肢。随后就像待解剖的青蛙一样被掰开腿,隐秘的小/穴被迫吞进一堆冰凉凉的润滑剂。
完了,要凋零了……脑中又响起凄美哀婉的BGM。
“好凉……”可怜的穴/口瑟缩一下,像路旁被雨打湿的野花。
闻名贪婪地伸出手指采撷,先是轻轻拨弄,随后缓缓插进一根食指。不适感令纪然哼了一声,倒没有很疼。
“好紧,我觉得你要进医院了。”闻名说着,慢慢插入第二根手指。纪然顿时紧张得够呛,身体内部都跟着蠕动起来。
“开玩笑的,放松。咱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放进去肯定刚刚好。”
“会炸裂的,嗯……好涨。”
用三根指头开拓一阵,野花羞答答地半开着。闻名亮出凶器,坚定不移地戳向花蕊深处,推开重重紧致的软肉,尽根没入。
整个过程,纪然圆睁着双眼,没敢呼吸,生怕稍微一喘气,屁股就裂开了。五脏六腑好像都被挤错位了,先是涨,继而是疼。
“啊啊啊疼疼疼啊!出去出去出去!”
闻名被他夹得嘶嘶吸气,刚要抽出来一点,纪然又喊:“别动别动别动!”缓了几分钟,才渐渐不那么疼了。
纪然不知道他有没有过性/经验,但不想问,因为会显得很蠢。恋爱的经验肯定是没有的,不然不会看《李博士手把手教你谈恋爱》。不过现代社会很多时候爱和性是分开的,他这种黑帮分子,想洁身自好恐怕挺难。
待那根大家伙开始缓缓抽动,纪然又猜,他搞不好也是个处男,因为动作粗暴而生疏。但他学得很快,马上就掌握了要领,知道怎么让他自己舒服,大开大合地顶弄着,像最强壮的农夫在耕耘最热爱的土地,这可苦了纪然。
“啊啊啊啊啊——”纪然停止哲学思考,抠着闻名的肩膀放声惨叫起来,用脚后跟刨他的腰。
闻名停下动作,惊愕地瞪着眼,“你怎么了?”
“疼啊疼死了!”
“刚才不是不疼了吗?”
“一动就疼。”本来不动还好,这一动起来,那股难熬的胀痛,几乎顺着脊椎里的骨髓涨到了脑子里,简直是钝刀子割肉,而且是用最粗壮凶狠的肉刃,割最隐秘的嫩肉。
“过了磨合期,大概就好了吧。”闻名低头,温柔地舔吻着纪然的脖颈,舌尖扫过精致的锁骨,又来到可爱的乳尖徘徊,还夹在唇间摩捻。
“嗯……”下/身被握住揉/捏,一丝快感升起,纪然忍不住呻吟出声。
闻名轻轻抽出一部分,又温柔地顶回去,“你的里面,热热的,好像一种丝绒……这样还疼吗?”
“还好。”纪然咬紧下唇。其实,还是很疼的,只是一直僵着也不是个办法,只能期望赶快结束,早死早超生吧!
闻名放心大胆地抽送着,在纪然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好紧,放松。”
“啊!”这一巴掌非但没让纪然放松,反而更紧张,臀瓣一缩,绞得更紧。
“别这样夹我!”闻名的表情不再淡定,双眉紧锁,呼吸变得粗重。他整个人覆在纪然身上,快速挺动着,随后腰部的肌肉一颤。
“轻点名哥,轻点……啊!”滚烫的火种,泼洒在刚刚完成项目开发的处/女地深处。纪然感到自己的五脏六腑,都沾染了男人野蛮的气息。
还好还好,终于结束了,可折腾死了。
纪然感受着身上的重压,长舒一口气,“呼……完事了哈?还挺快的。”
闻名浑身一僵,抬头俯视着他,脸上写满了不甘和愤懑,“快……”
“快点挺好,这也太遭罪了。你起开,我要去洗洗。”这哪叫做/爱啊,这叫作死。
闻名更用力地压住他,强吻上去,舌头霸道地扫过口腔深处。纪然惊恐地发现,仍埋在体内的巨物,像被小丑吹起的条状气球似的,“咻”一下涨大、变硬,将刚刚松懈下来的软肉撑得紧绷。
“名哥名哥名哥,别来了,改天再说吧!”
闻名不管不顾,单手抓住纪然挥舞的两只手腕按在头顶,缓缓挺动着腰。新鞋,头一次穿都夹脚,第二次就从容多了。
“然然,你敢说我快……这次咱们慢慢玩。”
“我不是那个意思。”
也许是习惯,也许是麻木,纪然望着那双野蛮又深情的眼睛,逐渐放松下来。身体里那根肉刃,就像老和尚撞钟,每一下都又缓又沉,顶得他睫毛忽闪个不停。
之后,他清晰地感受到,疼痛转变为快感的那一刹那,就像一颗外酸里甜的糖。
“嗯啊……别……”他突然不敢直视闻名,拼命侧过脸去,眼底由清澈变得雾蒙蒙,被束缚的双手也挣扎起来。
闻名学什么都快,缓缓磨蹭着刚发现的敏感点,另一只手攫住纪然的下巴,“不许闭眼睛,看着我。”
纪然湿漉漉泛红的双眼透着哀求,颤声道:“放开我的手。”
“就不让你捂脸,你动情的样子好性/感。”
“那你……倒是摸摸我。”说完这话,纪然羞耻得流了一滴泪,觉得自己真是没脸没皮,啥也不剩了。
闻名调笑着,“摸哪里?”
“大家都是男人,还用问吗?”
闻名低头看了眼纪然勃发的下/身,松开他的手,“自己摸给我看。”
纪然连忙用解放的双手安慰自己,期间还腾出一只手轻轻抚弄乳首,一分钟后才发现闻名停止了动作,正兴致勃勃地欣赏。
“你自己挺会玩的嘛!”
纪然羞耻得头都要炸了,不摸胸也不玩鸟了,双手捂住脸悲鸣一声,“为什么要这样,把我打晕吧……”
“我才不想奸尸。”闻名说着猛顶一下,纪然毫无防备尖叫一声,自我安慰得濒临爆发的下/身一泻千里,小腹胸口一片白花花亮晶晶。
短暂的失神后,纪然喘着气摸摸下巴,“吓死我了,还好没射进自己嘴里。”那样可就太魔幻了……
闻名却俯身舔上那一片白浊,甘之如饴地咽了下去,把纪然看得目瞪口呆,还没回过神来,就被吻住,身体里的大家伙也抽动起来,又急又重,狠狠凿在那处美妙的嫩肉上。
“啊啊啊……慢,慢点……”双唇一解放,纪然就环着闻名的脖子放声呻吟,又怕被邻居听见而紧紧抿住。
“舒服吗?”
“也就那样……”
因为这句话,纪然又被干得射了一回,闻名依旧不依不饶地拓荒。
像陷入沼泽般黏稠而胶着,像翻山越岭,一山望着一山高。耳边时而喧嚣如万众狂欢,时而寂静如鸿蒙始判。
他只好紧紧攀附世上仅存的另一人,乱七八糟地哀求着,最终化成一声声模糊的呢喃:“名哥,名哥……”
闻名与他额头相抵,呼吸交织,汗水相融,勾魂般轻唤着:“然然,我的然然……”
几滴汗珠在他线条柔韧的背肌上蜿蜒,像是那几只狰狞的鬼怪在哭。
窗外,雨停了。
纪然不但没学会游泳,反而差点溺死在自己创造的浪里。
伴着淋浴的水声,他缓慢移动酥麻的指尖,给姥爷回了一个电话。
“我和名哥在一起……乐乐睡了吗?”
“不用担心,她睡着了。”
“她有没有哭?”
“挺乖的,没哭没闹。你的声音怎么了?哭过了?”
纪然沉默几秒,轻声说:“你也早点睡吧,我今天不回去了,记得定闹钟,晚安。”
他坚决不让闻名帮忙,费劲地清洁身体后,钻进被里,立刻陷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疼吗?”
“我已经感觉不到,我的屁股在哪了。”他的屁股可能在天上,在海里,在世界各地……
“我帮你找找。”
纪然以为他又要来,顿时花容失色,“真的不行,要瘫痪了。”
闻名只是把大手放在他腰间,时轻时重地按摩着,“明天请假吧?”
“我不想耽误工作,这点小事还不至于,就当坐了个屁股墩。”
“我给你发工资。”
“名哥……我是个男人。除了打不过你,被你给推倒了,我并不比你差多少。”
闻名沉默片刻,收紧了双臂,喃喃道:“你是我的男人。”
“你的男人有个请求。”
“说。”
“新年别送我太贵的东西好吗?因为我给你准备的预算只有五百。”原本预算一千,因为姥爷骚扰,不……教老太太跳舞,只剩五百了。
“好,如果你有压力的话,那我也按照同等价位来买。”
纪然背对着他微笑,“你说要供我读书,我很开心……我的确想过读MBA,等工作经验够了就去考,到时候管你借学费。”
“然然,”闻名轻轻叹息,“不用跟我客气,我只有你啊。”
“如果未来的某天,真的结婚了,我就不再和你客气。”
提起结婚,闻名兴奋起来,在他光洁的背上烙下一串吻,说的却是:“答应我,和你老板保持距离。”
“魏总?”
“纪叙打了他儿子,他不但不开了你,还对你好言相向,给你放假。如果你再感觉不出来,可就太迟钝了。”
纪然在心里感慨了一下闻名的控制欲,“什么啊,他很宽容的,而且我们私下里也是不错的朋友,很有共同语言。”
“大部分的宽容,都是由好感引发的。”
“他结过婚。”
“结过。”闻名一下就抓住了重点。
“名哥……你一拳打倒一个壮汉,为什么还是这么缺乏安全感?”
闻名把手臂箍得更紧,许久后才低声说:“给我讲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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