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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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煜在床上一直躺到天黑，身子都麻木了，他起身想稍微活动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吃了药的缘故，身上的疼痛缓和了些，不至于连站都站不直了。
“躺着多好，干嘛要起来。“
“躺久了身上都僵硬了。“周煜晃了晃手臂，“你听，嘎嘣嘎嘣响了都。”
李希晨笑道：“哪有这么夸张啊。”说完就走到周煜旁边给他按了按肩膀和手臂。
陪周煜喝了两顿的粥，到了晚上，李希晨的肚子就饿得受不了了，可又觉得自己吃夜宵，让不能吃的周煜眼巴巴地看着有点过分，纠结了半天最后在冰箱里翻出了几块不知道放了多久的巧克力。
“你干嘛呢？“李希晨见周煜拿着衣服毛巾往浴室里走，把嘴里的巧克力吞下后问道。
周煜晃了晃手里头的东西，“你说呢，洗澡啊。“
“一天洗两次啊，你今天都没出门。“
“那也得洗，不然我不忍心上床睡觉。“
“我帮你吧。“
李希晨是很真诚地提出建议，但貌似周煜并不相信。
“滚蛋。”周煜“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要是换做之前，李希晨早就没脸没皮地跟着进去了，可现在他可做不出来这种事情，尽管年轻的男生的欲望总是无穷无尽的，但内心的不安和自责，还是压过了本能的反应。
李希晨洗完澡走进房间，看见周煜带着些睡前的疲倦侧躺在床上玩手机，才开始觉得尴尬。他小心翼翼地躺在周煜旁边，问道：“明天还上班吗？”
“不上了，请了五天的假。”这样子也没法上班，正好手头的项目暂告一段落，周煜就找机会用了一半的年假。
“身上还难受吗？“李希晨平躺着，眼睛盯着很高的天花板，宽敞的床上两人各占一边，他也没有像之前一样抱着周煜，只是手臂贴着手臂。
“还好。“周煜见李希晨今天一直没有动手动脚的，连在床上也这么乖，心里好笑，干脆和他把自己的想法说明白，于是翻了个身朝李希晨那边侧躺着，然后注视着对方说道：”我原本是有些生气的，因为我确实是被……“周煜原本想说“吓到”，停顿了下还是换了个词，“被惊到了，你也知道我是Beta，不太承受的了。“
李希晨听到这，有些焦躁地抓住周煜的手，随后又很快地放开，“我一直都是知道的，我从来没有把你当作Omega，从来没有。”
周煜用手指钩住了李希晨宽大的手，“嗯，我相信你，我也知道你不是故意要这样，所以我想着也就算了。只是，下一次，等你把身体调节好，可以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和意识后，再……考虑……“
“好。”李希晨抽了抽鼻子，他在心里发誓，他一定要把事情处理好，再也不能伤到自己心爱的人了。
李希晨很轻很轻地环住周煜，抱在怀里，周煜默许了他这样，没有拒绝。
“哥，谢谢你原谅我。”
“嗯，就原谅这一次了。” 周煜把手搭在李希晨身上。
“过几天我想出去逛逛，除了上班好久没出门了。”
“你的身体真的没事吗？“
“逛个超市的力气还是有的，我看家里冰箱一直空着，那么大一个买回来放巧克力实在是有些浪费。”
“巧克力还挺顶饱的。“李希晨笑道，“那就去超市吧。”
“周三我没课，一起去。”说完还在周煜的头顶上蹭了蹭。
早晨。
李希晨本意是不想吵到周煜，就把闹钟声音调低了些，结果早上周煜被闹醒了，他自己却没听得见。
“起床了。”周煜摸着他的头轻轻晃了晃。
“嗯……”李希晨哼哼了一声，把脸埋进枕头里继续睡。
“希晨！起床！”
“哦哦哦哦，起起。”
“都八点了，赶得上吗？”
李希晨几口喝完一大杯牛奶，“我让我朋友给我带早饭。来得及。”
“走了啊，你再睡会。”李希晨抓着周煜后脑勺，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周煜拍了拍他的背，“知道了。”
小花起得比他们都早，已经跳上了沙发开始早间活动，周煜很喜欢客厅里宽敞的大沙发，他找了个舒服的方式躺在上面，给小花挠了挠下巴。
“咕噜～”小花发出了舒服的声音。不过她天生好动，过了会又窜到了养着红金鱼的鱼缸旁边，大眼贴着玻璃看得很是认真。
“这么喜欢这几条小鱼啊。”周煜对着听不懂人话的猫笑着说道，“你哥要是知道这几条鱼是哪来的，马上就给你扔了，哪会放在这漂亮的大鱼缸里养着。”
周煜一个人在家也懒得做饭，到午饭饭点的时候，把家里的食材都找出来，用砂锅炖了青菜牛肉粥。
像完成任务一样解决完一顿饭后他就这么毫无目的地在家里转悠，撸猫，和小花一起看金鱼发呆。正神游，小腹一阵猝不及防地抽痛让他陡然清醒，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周煜疼得难受，倒了杯热水喝下，又吃了个止疼片，一个小时后才得以缓解。
他觉得腹部的疼痛不太对劲，思来想去还是打算去医院看看。
靠在沙发上到五点半，李希晨的电话来了：“吃晚饭了吗？”
“没呢。”
“饿的话你点个外卖先吃着吧，我这路上有点堵，导航上显示还要一个半小时。”
“不饿，一天没动怎么会饿，等你回来一起点好了。”
“好，我也不算饿。”
李希晨比预期到家晚了半个钟头，手里拎着大大小小四五个盒子。
“买的什么？“
“吃的。“李希晨拿出一碗粥和一碟小菜。
周煜把粥推到他面前，“我不吃粥了，昨天吃了一天，今天中午又吃了。”
“那哥吃披萨吧。“
“没有其他的吗？“周煜打开了其他的盒子，除了披萨就剩一大块羊排。
“……太油腻了，算了我喝粥。“周煜又把粥拿了过来，打开盖子发现竟然是海鲜粥。因为有些烫口，他浅尝了一下，味道鲜美，咸口的粥也不会太清淡，非常美味。
“好吃。“周煜忍不住夸赞道。
“那肯定啊，这家的海鲜粥可是我唯一还算得上喜欢的粥了，他家的肠粉也很好吃，下次带你去尝尝。”
周煜这几天无所事事，觉睡得很足，李希晨也跟着周煜的作息来，一天至少九个小时睡眠，导致两人周三没课没班的时候六点多就醒了。
“走，逛超市去。“
“太早了吧。“周煜刚直起腰，小腹又传来一阵抽痛，他赶紧按住。
“带你去吃那家茶点，就前天你说粥好吃那家。”
周煜身体上的外伤已经没什么明显的疼痛了，但是小腹却一直没好转，导致他没什么胃口，所以摇了摇头拒绝道：“周末再去吧，先随便找点东西应付下算了。”
“好。”李希晨察觉到周煜兴致不高，他给周煜倒了杯热水，看着对方喝完以后才慢吞吞地说道：“身体不舒服吗？要不今天还是在家休息吧。”
周煜笑了笑，“没有，好多了，我也想出去走走。”
等李希晨去洗漱的空档，他赶忙吃了颗止疼片。
家里除了食材什么也不缺，他两一个呆学校一个要上班，平时很少亲自做饭，所以自从在一起后从没一块逛过超市。
按理说逛超市只是一件平常到没什么新奇的事情。
但是周煜发现李希晨对于逛超市这件事情表现得过于兴奋，甚至开始在纸条上写需要买的物品。
“看到什么买什么好了。”周煜说道。
到了超市，他就后悔说出这句话了，因为李希晨真的是在按照看到什么拿什么执行。
周煜拿起刚放进推车里的两盒草莓问道：“你瞧瞧下面一层。”
李希晨凑过去看了看，下面的草莓一溜烟的都是绿底。
“我去重新拿。”
周煜拉住他说道：“直接买散的。”说完就拿了个袋子递给李希晨，“自己挑，熟了发软的也不要。”
“好嘞。”
周煜趁着他跑去挑水果，把篮子里不要的东西又给摆了回去，“买这么多鲜牛奶，也放不住啊。”要喝的时候再买就是了。
“你买这么多菜做什么？”
李希晨把几盒银鳕鱼塞进篮子里唯一空出来的边角。
“回家做了吃啊。”
“行吧。”周煜见这些菜都是可以存放的，不再说什么。
“你不喜欢吃鱼？”
“没有不喜欢，我都行。”
“那就好。”李希晨把微凉的手在身上搓了搓，然后捏住了周煜柔软小巧的耳垂，“我回家做给你吃。”
“你会吗？”
“我看着教程来就行，试试吧。”
“嗯。”
李希晨的手划过周煜的脸颊，忍不住用手背蹭了蹭他柔软的脸颊。
一起逛超市一起挑选食材、生活用品，一起做饭吃饭，这些平常的事情只要是和周煜做都会让李希晨很满足，因为这些琐碎的事情可以代表他们生活里的一切都是关联在一起，并紧密相连的。
“这是在超市，公共场合，你不要……”周煜挪开李希晨的手，“不要乱动。”
“哦。”
李希晨回家以后乖乖地走到厨房收拾，让周煜先去休息。
刚刚两大袋子东西全是李希晨拎着的，他倒也不吃力，只是周煜也不想无所事事干坐着，还是走到厨房帮他收拾。
原本空荡的冰箱被零散的食物填满了一大半，李希晨倒了杯热水塞进周煜的手心里，“暖手。”
在李希晨还没转身的时候，周煜身子前倾，在他的嘴角轻轻落下一个吻。
自从那次之后，两人都没有吻过了，说没有一点隔阂是假，但是周煜并不希望这无形的裂痕会一直存在。
李希晨看着周煜温润的眼神，猛地抱住对方，延续并加深了这个吻。
不过周煜还不想再继续进行下去，他的身体和心理目前都不允许，于是打断道：“好了，赶紧做饭去吧。”
李希晨见好就收，笑着说道：“哥好好期待吧，我做什么都不会差。”
周煜在外面等了一个多小时才听见李希晨喊他吃饭。
他把两盘煎鳕鱼放在周煜面前，“虽然看着有些糟糕，但是味道还行。”
周煜看了看散了一盘的鳕鱼，又看了眼李希晨。
“快尝尝。”
因为有些松散，用勺子更方便点，周煜挖了一勺送进嘴里，在李希晨期待的目光里，开口道：“不错，很香，也没有什么腥味。”
“哥喜欢就好。”
“我还做了土豆炖牛肉，还有番茄虾滑。今天的饭是不是比较软糯？怕你不好消化。”
周煜给足了李希晨面子，相对前几天来说吃了很多。
洗完澡后，李希晨照常给周煜换了脖子后面的纱布，伤口已经结出了薄薄一层紫色的疤，应该快好了。
周煜的皮肤很细腻，这么严重的伤口铁定是要留下痕迹了。
李希晨想到这就难受，他盯着有些愈合的裂口发愣。
周煜见李希晨迟迟没有动静，想问他怎么了，沉寂了片刻还是没开口，只是拍了拍他垂下的手臂。
李希晨这才回过神，很迅速地处理好，面对周煜的时候嘴边又浮现出笑容，“以后我们晚上就自己做饭吃吧，不点外卖了。”
“做饭这种事情，刚开始有兴致的时候天天做三顿都乐意，过几天就嫌烦了。”
“那就等烦了再说，好不好？”
“随你。”周煜在李希晨的怀里闭上眼睛。
第二天，周煜等李希晨离开后才赶忙出门。他不想让李希晨知道自己要去医院的事情，怕对方多想，他知道李希晨是个和高大的外表不同，内心有很多小心思的人。他不希望那件事情变成两个人的阴影。
刚住这边那会，李希晨让周煜不用开自己的车来，说是上下班都由他开接送，李希晨也做到了，但两个人用一辆车总归不方便，没几天周煜还是把自己的车开到李希晨家了。
虽然周煜的车放在车库里一直没怎么用，但幸好当时把车开过来了，今天就开上了。
因为来得有些晚的缘故，医院早就没了车位，周煜绕了一圈才找到个能停车的地方。
好在他预约的时间比较晚，正好赶上了。
“周煜是吧。”
“嗯。”
“有哪里不舒服吗？”
“小腹，经常性的疼痛。”
“有多久了？”
“半周左右吧。”
花白头发的专家撕了张条，哗啦啦写了一串看不懂的符号递给周煜，“先去拍个片子吧，到时候拿到片子了直接过来就行，不需要再排队了。”
“好的。谢谢。”
周煜交完费去二楼拍CT，拿到片子后又去找了医生。
专家看了眼CT，又开了个单子让他去做腔镜。
周煜不知道为什么要做这个检查，但医生让做那也只能去做了。到了做检查的地方，他才注意到坐在椅子上排队的人几乎都是Omega，有一个人来的，也有坐在对面椅子上陪护的。唯一的一个Beta还是一位姑娘。
要说不尴尬肯定是假话，多少会有点，但一想到大家都是来看病的，医院里什么人没有，周煜也就无所谓了。
一个小时后，周煜拿着结果去找专家，助理听见敲门声，开了条缝看见是他，便示意他进来等。
上一位结束离开后就轮到周煜了，专家接过报告，对着灯仔细看了会，然后开口说道：“你这是生**受伤导致的啊。”
“啊？”周煜已经忘记了Beta还存在这个部位，他听到这个词，心情简直难以形容。
“生**撕裂。”专家在病历本上边写边重复。
“算不上严重，但是可能会影响到生育能力。”
“我没有生育的打算……”
专家听到这，推了推眼镜，温和地对着周煜说道：“就算没有生育的打算，也不能让自己的身体受伤不是吗？”
“是。”周煜回答道。
“我给你开点药，按时按顿吃，最近不要吃冷的东西。”
“好。”
“过段时间再来复查，差不多两个星期后。”
“还有，让你的对象在那方面也要注意。因为身体构造的原因，Beta还是不要太强求。”
专家从头到尾态度都很亲切，但是每一句话都在周煜心里徘徊了许久，一直没法消化。
出医院的时候已经是近一点，因为担心要做检查所以早上没吃早饭，拍完片子等报告那会抽空吃了碗面，导致现在也不是很饿。
再加上周煜满脑子的事情，一个个单拎出来他也拎不清，可就是有很多想法乱糟糟地塞满了大脑，他现在只想回家安静地整理下，并没有吃午饭的心思。
周煜看着手里的片子和好几盒的药，叹了口气。
“这些该放在哪里呢，给李希晨看见估计他又要自责。”周煜心里想着，他也不希望两人之间会因为第二性别引起不必要的问题。
思考了一会儿之后决定把这些放他自己家里，药也拆了，先带几板回去再说，到时候放衣服袋子里，李希晨个粗心眼也找不到……
“周煜？”
周煜听见有人喊他的名字，吓了一跳。
“啊，家海？”周煜看见走过来的盛家海，捏着医院袋子的手瞬间收紧了。
“你怎么在这？”盛家海的公司在这附近，原本打算下来溜达溜达，结果碰到了这几天一直困扰着他的其中一个主人公。
他注意到了周煜手上的医院的袋子，皱了皱眉毛说道：“身体不舒服？”
“是，最近不知道怎么了，胃不太舒服，就过来看看。”周煜顺着话撒谎道。
“医生有说什么原因导致的吗？之前可没听说过你有胃病。”
“前一段时间加班太厉害了，三顿没好好吃吧……我也不清楚。”
“怎么可以不好好吃饭呢。”
盛家海把手搭在周煜的肩上，“说到吃饭，上次说了要约个饭来着，一直没时间，现在正巧，你也没吃饭吧。”
“这周围不错的餐厅很多，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盛家海这番话根本没给周煜拒绝的机会，再加上之前也确实说好了要约饭，这都见面了，要推脱也没法开口，周煜只好回答：“我随意的。”
他原本想把手里的东西放到车里，但现在的地方离车位还有大段距离。
周煜担心被盛家海注意到异端，报告、病例本什么的带在身边总感觉不安心，可他要是非得绕一大圈去放个谈不上多重多麻烦的东西，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盛家海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他把周煜往自己这边拉了下，说道：“东西就带着吧，也不麻烦。”
“你胃不好，那吃点清淡的，我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