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银泰顶楼的高档餐厅内, 魏城正陪客户吃饭。
话题谈得正热时,手机忽然在身侧响了起来。
魏城偏头看了一眼,发现是周礼的来电。
他没有中断口中的话题, 不动声色地抬手将电话挂断了。
可好像他不接电话对方就不会死心一样,电话再次急促地响了起来。
“没关系。”对面的客户善解人意地道, “你先接电话。”
“抱歉。”魏城这才起身,拿着电话上了包厢的阳台。
“怎么了?”他说, “我这会儿正陪客户吃饭。”
事实上, 周礼打电话来,也只是想要一点安慰。
他心里很清楚, 魏城其实并不喜欢,甚至十分厌恶他暗中的那些小动作。
甚至于包括他父亲对简家做的那些事情, 他心里也是十分反感的。
可现在他什么都还没说, 就听到了魏城这么不耐烦的语气。
一下子,周礼压了一上午的火蹭一下就窜了起来。
“客户重要还是我重要?”他咄咄逼问。
闻言,魏城眉宇间不觉闪过一缕不耐。
他轻轻叹了口气, 抬手使劲儿掐了掐自己眉心。
上次XCA SHIPPING的大难关虽然过了, 但是,他们魏家在客户心目中的信任度却很显然降低了。
最近他正到处孙子一样和客户重新建立关系呢, 周礼不说心疼他一星半点,还动不动就莫名其妙发脾气, 给他甩脸子看。
他和周礼的关系好像是踏入了一个怪圈, 总是三句话没到就要争吵。
有一部分是因为他反感周礼总是诋毁简夏,但很大一部分, 魏城认为是来自于周礼的敏感和无理取闹。
就像现在这样。
如果是简夏的话, 他绝对不会问这么无理的话。
这和“我和你妈一起掉水里,你选择先救谁”有什么区别吗?
但他现在还有正事儿要干, 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周礼身上,于是只得忍气吞声道:“当然是你重要。”
周礼那边安静了片刻,忽然说,“算了。”
话筒中传来嘟嘟嘟的声音,魏城蹙眉看了片刻自己的电话,最终还是没有再拨回去。
这厢,周礼挂了电话后又盯着屏幕看了片刻。
手机屏幕由亮转黑,可却再没有响起来。
屏幕上映出他的脸来,一双眼睛里的怒火让他几乎难以遏制。
“操!”他低声骂了一句。
旁边孙培培:“……”
孙培培忙胆战心惊地四处张望了片刻。
此刻正是午饭时间。
两位导演带着丁一老师和小傅总去了导演休息室去看之前拍摄的片段,简夏则和林轻张伟浩外出用餐,孙琦和葛秋媛老师边吃饭边在讨论下午要拍的母子戏份。
……
幸好这会儿他们旁边没什么人。
都说艺人助理不好当。
可谁有她难?
虽然有个王小森和她一起,但王小森主要就是跑跑腿处理点外围事务,一天到晚跟着周礼的还得是她。
都说跟着艺人的地位更高,可是她却无比羡慕王小森好不好?
而且,她前两天有意无意地打听过朱茜的待遇。
出乎意料地,朱茜的待遇竟然比她都高了不少。
这让她心里更加不平衡了起来。
简夏家都破产了,这么久也就只接了这一部戏,都舍得给朱茜那么高的待遇。
最重要的是,人朱茜在简夏身边的地位多高啊,她就没见简夏给朱茜甩过一个冷脸子。
唉,还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孙培培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周哥,”她小声说,“要不我们回保姆车上休息会儿?”
再这样下去,他真怕周礼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坏脾气,再惹出什么别的事儿来。
闻言,周礼往导演休息室看了一眼,见没人出来的迹象,才握着手机站起身来。
进了保姆车,他又看了一眼不远处停在路边的另一辆保姆车。
那辆是夏日娱乐提供给简夏的。
比他这辆可气派多了。
平时那辆车一般都很低调地停在另一条街上,所以周礼还能眼不见为净,今天是林轻好奇,在车上玩儿时给挪到了这边。
周礼:“……”
他妈的更憋屈了好不好?
本来知道简夏根本没有保姆车用的时候自己还想着用车来刺激刺激他,凸显一下自己的优越感,谁知道夏日娱乐这么大手笔?
以前好像也没听说夏日娱乐给艺人提供保姆车吧?
周礼皱了皱眉,片刻的沉默后,他将电话拨给了万柏青。
万柏青迷恋傅寒筠,对夏日娱乐很多事情大都了如指掌,这种事情问他肯定没错。
“青青。”万柏青的电话接通,周礼立刻换了一副语气,话中带笑地问,“吃饭了吗?”
“等会儿就吃。”万柏青前几天刚定下一个网络剧的男二号,正在准备入组的事情,“最近拍的挺顺利的?”
“还好。”周礼轻轻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万柏青立刻敏感地问。
“是这样子,我有点关于傅总的问题想要向你打听下。”周礼说。
“怎么?”很明显地,万柏青的声音冷淡了下来,“你打听我哥的事儿干什么。”
“你别误会。”周礼忙道,“别说我不敢有那个贼心,就算真有,我配不配得上人家心理还能没点数吗?”
对面像是笑了下,万柏青的语气这才缓和了下来:“说吧,你想问什么?”
“我是想问问,夏日娱乐有为配角新人提供保姆车服务的惯例吗?”周礼问。
对面安静了片刻,万柏青问:“什么样的配角?”
什么样的配角?
这话莫名又踩了周礼的雷区。
让他不觉再次想起了,洪流官宣时,将简夏排在自己前面的事情。
当时公司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最重要是,因为魏家撤资的事情,他们这边根本没有底气和脸面跟剧组硬杠。
但现在不一样了。
现在戏份都拍了,将来上映时,还是得让公司向剧组争取下。
毕竟,他的戏份可比简夏多了将近三分之一呢,明眼人都知道简夏不可能排在他前面好不好?
“就是简夏那样的。”周礼想不出来该怎么形容简夏的排位,最后只得精准地指名道姓。
“他不是男二吗?”万柏青说,“也不算是纯粹的配角吧?”
狗屁的男二,男三男三男三……
周礼在心里不停咆哮,可嘴上却并没有反驳万柏青。
“像他那样的没有参考性,”万柏青沉吟片刻,“之前夏日娱乐合作的大部分新人都有自己的公司,有公司的话,如果不是简单的客串,或者戏份少得厉害,基本上公司还是会配备保姆车的。”
自己有,夏日娱乐就不用特意提供了。
他说着想起来一个人来,“像他这种情况的好像只有关猛,不过关猛当时是纯新人,不像他这样还有部不错的作品,但关猛是男一号,所以当时夏日娱乐是为他配了车的。”
好像从万柏青这里也打探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周礼刚要挂电话,又听万柏青问:“你干嘛忽然想起来问这个?夏日娱乐为简夏配了保姆车了?”
周礼有点奇怪,今天的万柏青好像格外大度。
如果是平时听到这样的消息,无风他也要捉出影子来呢,立刻就会把简夏放到了可疑敌人中去的。
“嗯。”他说。
虽然万柏青始终站在自己这边,但周礼仍然不是很想把自己做的一些事情告诉对方。
但现在对方问起来,他也没有办法隐瞒。
毕竟,这个圈子里没什么秘密。
谁知道简夏那边会不会放出什么风声去。
“今天简夏室友过来探班,被傅总一眼看上了,邀请他去新片试镜呢,”周礼说,“这个室友之前刚被我们公司一个师弟从另一部片子挤下去,现在这么巧得了傅总的青眼,不知道多得意,几个人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连夏日娱乐的保姆车都故意开到我面前来显摆……”
他笑了一声:“可真是小家子气,又不是自己的。”
万柏青平时最厌恶这种行为了,听说了都恨不得去吐一口唾沫到人脸上去。
可此刻他却无心理会。
“什么样的同事?”他问。
“你不用多想,”周礼不屑地说,“就是个普通的男青年,身高体壮的,我听傅总的助理说,让他试镜的是一部军旅题材。”
傅寒筠主动邀人试镜?
这还是第一次。
万柏青虽然松了口气,但心底仍是止不住地疑惑。
周礼试着进一步点眼药:“就是这个时间节点有点太巧了,而且,简夏那辆保姆车比我的可气派多了……”
他微妙地顿了片刻,“所以我疑惑,夏日娱乐好像对他格外照顾呢。”
这些本来都是他自己单方面点眼药的说辞,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说着说着,他忽然觉得这些话好像完全可以说得过去。
不自觉地,他的眉心微微蹙了起来。
说起来,开拍还不到两个月,小傅总好像已经是第二次来剧组了吧。
那他以前对别的电影也这么重视吗?
不过,今天这次也说得过去,毕竟丁一老师来了。
周礼脑子里一片浆糊,不由地又想到了简夏那块价值不菲的限量手表来。
不过,好像从那天起,简夏虽然偶尔也会穿一两件奢侈品,但频率却逐渐降低了。
那块表也只出现过一次。
难道是租的?
那时候洪流的尾款刚下来,他去租些奢侈品充门面其实也说得过去。
……
“你放心吧。”万柏青那边说,“简夏哪能配得上我哥?”
万柏青这样说,周礼才彻底放下心来。
正午的阳光正好,他靠在休闲椅上,忽然觉得自己刚才可真是想多了。
简夏……
怎么可能呢?
就连那些奢侈品说不定也是他租来故意显摆给自己看,搞自己心态的。
自己最近真是陷进了什么怪圈里去了,还真被他影响的魂不守舍起来了?
他冷冷地笑了一声,等着吧,月中的AQ盛典,他一定要把他压得抬不起头来。
他可是定了顶级高奢N.U这一季最新的礼服呢。
除了高级定制外,应该没人能压他的风头了。
高定,就简夏那种家庭的,还是下辈子吧。
而另一边,万柏青挂了电话后也不觉微微有些出神。
如果是平常,听到这些话,他早就暴跳如雷骂简夏那小妖精了。
但是现在,他只觉得万念俱灰。
别管是傅寒筠在剧组看上了新人还是别的,他都很难再把他和那人往暧昧关系上本联想。
毕竟,傅寒筠亲口说过,他有对象了。
不仅如此,他还知道,傅寒筠好像是生病了,而且病得还不轻。
即便家里人都瞒着他,可这个圈子怎么可能会有永恒的秘密呢?
事实上,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傅寒筠了。
前阵子知道他有对象后,他还去桂湖花园他的住处盯过梢。
他自己也说不清是想去揪出那个勾引傅寒筠的小狐狸精的欲望更强一些还是想看一看傅寒筠的欲望更加强烈。
只可惜,傅寒筠的车子贴了防窥膜,他能看到他的车子出入,但却连人影都看不到。
傅寒筠生的什么病?
为什么这么巧在这个节骨眼上有了对象?
那个人和他的病情有关吗?
难道是陈金?
……
他脑子了一团乱麻,不觉又打开了洪流的官方微博,去看剧组发的那张聚餐照。
目光扫过下面的评论时,他厌恶地蹙了蹙眉。
“减负CP?”简直好笑。
也不知道这些网友怎么这么闲,有事没事爱胡乱拉郎配。
又或者,这都是简夏花钱买的?
万柏青强忍着心里的不适,点开了那几张照片。
照片中,傅寒筠漆黑的眉眼少见地含着浅淡的笑意,和面对他时那种漫不经心与不屑一顾的冰冷态度完全不同。
看起来像是是真的很开心的样子。
……
一瞬间,万柏青开始无差别地嫉妒起洪流的每一个人。
而至于另一个人,傅寒筠口中的“对象”,他根本想都不敢想,因为一旦认真去面对这个事实,他就会变得无比痛苦。
明明是他先出现在傅寒筠生命中的。
万柏青阴沉沉地想。
明明他也不算差,这些年更是为了可以接近他一点而特意进了娱乐圈,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看不上他。
甚至于连正眼看他一眼好像都不愿意。
万柏青牙关紧咬。
最好那个人可以缩着尾巴做人,千万别让他查出来他接近傅寒筠究竟有什么企图。
不然的话……
房门被敲响,应该是家里的阿姨叫他吃饭了。
万柏青强压下心底的嫉恨之火,缓缓站起身来。
.
忙了一整天,晚上十点多钟,简夏再次做贼般全副武装地敲响了傅寒筠的房门。
房门没锁,他一敲就闪开了一道缝,出于对曝光的恐惧,简夏一下就闪了进去。
这次傅寒筠的睡袍已经穿的整整齐齐的,正坐在窗边自己吹头发。
大概是被简夏伺候惯了,看到他的身影,他把风筒关了,微一抬手,就递到了他面前来。
“这样你都能认出我来?”简夏抬手把墨镜和围巾摘了,又将自己头顶的卫衣兜帽放下去,忍不住有点惊讶。
“很难认吗?”傅寒筠说,垂眼看了看他脚上的球鞋,不急不缓道,“鞋子没换。”
又不是限量款,简夏不明白怎么会有人连别人的穿了什么鞋子都可以注意得到。
他接了风筒,说的隐晦:“你怎么连门都不锁,不怕有人忽然闯进来啊?”
以傅寒筠这样的身份,在外面留宿的话,会有不少人急着往他房里塞人的吧?
不过傅寒筠的身体……
没等他想更多,傅寒筠忽然似笑非笑地抬眼看向他,问:“什么人?”
简夏咳了一声,刚要打开风筒,听他又说,“你这不是闯进来了吗?”
简夏:“……”
简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和自己的脑补内容串联在一起的话,傅寒筠的话好像格外让他心虚。
他一言不发地打开风筒,轰地一声,暖风泄了出来。
傅寒筠的头发虽然浓密,但却很短,吹起来很快。
和上次一样,简夏用掌心试着风速和温度,尽量让大少爷舒服点。
发茬短短的,微硬,刺在掌心里很是舒服,简夏觉得自己都快爱上为傅寒筠吹头发的感觉了。
如果有下一个角色的话,他想,他其实还蛮愿意尝试理发师这个职业。
可以摸不少人的脑袋吧?
收好风筒从卫生间出来时,简夏看到傅寒筠已经坐在窗边的沙发上开始埋头看剧本了。
“什么本子?”他往前凑了凑,好奇地问,“是张伟浩那个军旅题材吗?”
“不是。”傅寒筠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妖师。”
“曲水导演那部啊?”简夏问。
“嗯。”傅寒筠点了点头。
简夏偏头看他。
傅寒筠的额发被吹了下来,松软自然地搭在额边时,会让他有种格外自然又减龄的感觉。
像邻家的大学生,或者简夏的同龄同学。
可是,他的能量却比他和他身边的人大太多太多了。
想到上午张伟浩的际遇,此刻再悄悄看他,简夏既觉得他离自己很近,又觉得他离自己很远。
不知道上午唐格递名片的时候,自己怎么会有那种他是在为自己出气的错觉,还为此沾沾自喜了一番。
现在冷静下来,简夏开始为自己的不自量力感觉到了羞惭。
“一直看我干什么?”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傅寒筠猝不及防地抬起眼来。
“没有。”简夏本能地否认。
傅寒筠很轻地笑了一声,不置可否。
这声笑立刻让简夏意识到了自己的谎言多么拙劣,因为人家抬眼时,他们是四目相对的状态。
“咳,”简夏很轻地咳了一声,解释道:“觉得你这样子和平时很不一样。”
“我平时怎样?”傅寒筠问,好像真的挺在意自己在外人眼中的形象一样。
“平时好像有点不太好接近的样子,”简夏思考了下,“但现在就还好。”
傅寒筠没说话,眼睛里有点隐约的疑惑。
别人说他不好接近也就算了,毕竟他这个人确实惯于冷眉冷眼的。
可是简夏这样说就让他觉得很意外了。
毕竟在简夏面前,他那些喜悦与快乐的情绪,连压都有点压不住好吧?
傅寒筠沉默着没说话,让简夏不自觉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说错了什么。
还没等他试着缓和气氛,傅寒筠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我去帮你拿。”简夏忙跳起来,近乎狗腿地说。
傅寒筠抿了抿唇,没抿住唇角的笑意。
他不动,也没说话,简夏就知道大少爷这是同意了。
他连忙跑过去取了手机,发现屏幕上来电显示的是“曲老师。”
曲老师?
联想到傅寒筠手中的剧本,简夏立刻就猜出了来电人的身份。
“曲水导演吗?”他两眼放光地将手机递给傅寒筠。
傅寒筠接过来,没说话,直接按了接听。
“喂,曲老师。”
“嗯。”
“安排了。”
“好。”
“……”
简夏:“……”
怎么会有这种人,和曲水导演这种人说话都可以做到没点笑模样,甚至还惜字如金?
挂了电话,傅寒筠微微抬眼,对上简夏的视线时不觉笑了。
“简夏,”他问,“你喜欢过什么人吗?”
简夏愣了片刻。
傅寒筠刚挂了曲水导演的电话就问他这样的问题……
如果不是曲导和傅寒筠的年龄相差太大的话,他都要以为他们两个之间有一腿了。
不过,也或许是自己想多了,傅寒筠说的喜欢,或许只是普通的喜欢?
那他喜欢的可就太多了。
比如曲水导演,作为演员,就没几个人可以做到一点都不喜欢吧?
简夏还未及回答,傅寒筠就重新开了口,好像他也只是问问,并没想着一定要个答案一样。
“刚曲水导演让我转告你一声,”他含笑说,一瞬不瞬地看着简夏,“下个周让你去妖师剧组试镜?”
话题转换的太快了,简夏还在揣摩傅寒筠的问题呢,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他眼睛和嘴巴几乎组成了三个“o”形,片刻后仍不敢置信:“你说什么?”
耳朵上的耳钉还没有摘下来,在灯光下璀璨的能晃花人的眼睛,而简夏的眼睛渐渐盛满了光,好像比耳钉上的光芒还要灼人。
“傅寒筠,你说什么?”他激动地伸手握住了傅寒筠的手腕摇了摇。
傅寒筠笑着把手里的剧本递给他:“这本其实是你的。”
“啊啊啊啊啊啊……”简夏抬手掩住自己欢呼声,但笑声却怎么掩也掩不住地溢了出来。
“嘘。”傅寒筠抬指竖在唇前,简夏蓦地记起自己现在正在傅寒筠的酒店房间里。
他满眼笑意,却又刻意压低了声音。
“傅寒筠,”他说,“我现在最喜欢的人就是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