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不过最近赵鸟鸟应该是用脑过度,蒋小一发现他两边脸颊都明显凹陷下去一些,原本清秀俊郎的轮廓都有些明显了。
蒋小三没理大家说了啥,猴急猴急的吃饺子,烫得直吐舌头却又舍不得吐出来,张着嘴巴叫苏尚卿给他吹吹。
大家都在,苏尚卿感觉羞羞的,不太好意思,小六过去夹起一个想喂他:“三叔,小六救你,以毒攻毒,你赶紧吃一个就不烫了,来,啊~”
蒋小三傻乎乎,又急急忙忙往嘴里塞,苏尚卿刚说别,他就哎呦哎呦跳起来,捂着嘴巴满屋子跑。
小六都纳闷了,他是没长牙那会儿硬邦邦的大笋子他都能啃得渣都不剩,区区烫饺子他更不放眼里,而且这也没怎么烫啊!三叔叫那么厉害干什么?
哦,懂了。
可能是吃得少毒不够。
“三叔,再来一个就好了。”他抱着碗追在蒋小三身后,还想再给他喂一个。
蒋小一几个哈哈笑。
团圆夜的氛围特别浓。
看见周初落坐在火盆边,嘴角微微扬起,看着似乎还是那副不近人情的疏离样,可马公公却知道他在高兴,不知怎么的眼眶穆然一酸。
往年年节,家家户户都团圆热闹,到处走亲访友,可好像只有皇上来来回回都是一个人,三王爷那他不能去,因为三王府除了三爷,个个都怕他,去了人不自在,皇上也不愿讨嫌。
那时候皇上虽是什么都没说,可他总不愿闲下来,因为没活儿做,人就孤独了,他时常忙完了,就一个人坐在窗边朝着外头望,背影孤寂落寞,冷冷清清的,马公公是瞧着都心酸。
现在好了。
皇上有家人了。
马公公默默出到门外抹了把泪。
老六和小六扒在窗户看他,蒋小一过来问他们干嘛呢?
小六小声说:“爹爹,马公公在哭咧!”
蒋小一探头一看,果然如此,大过年的马公公是怎么了?方才吃饺子的时候,他不还笑嘎嘎的吗?
老六:“爹爹,是不是马公公想家人了?”
蒋小一摇摇头:“应该不是,听二哥说马公公家里人在逃难时好像都去了,就马公公命硬还活着。”
小六:“那他哭啥呢?”
老六静静的看了马公公一会儿,突然一拍脑袋:“哦,老六懂了,马公公肯定是想娶媳妇儿了,和老六一样,知道人生漫漫,想身边有个伴儿。”
“……”蒋小一气得直拍他:“不可能,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啊,马公公没了根,娶什么媳妇?人家是黄花大闺女,他是老太监,心有余而力不足,怎么可能呢!”
“啊?没根?”老六一头问号:“什么是没根啊爹爹?”
蒋小一纳闷孩子在宫里混了这么久竟然连这个都不懂:“就是兄弟被剁了。”
老六和小六嘴巴都长大了,不可思议的看着蒋小一。
京城的冷风跟刀子一样,可现在这话比刀子还像刀子。
他们知道宫里的汉子都是太监,必须要净身,但却不知道太监竟然那么惨,竟然要被剁了,这个传承记忆里没有,他们之前也不好奇这个,自然没人告诉他们太监到底是怎么去根的。
宫里的太监、宫女都怕他们,玩都不敢跟他们一起玩,也就奶嬷嬷胆子大些,但老六小六不问,她自是不会多嘴同他们说起这个,毕竟这又不是啥必须要知道的事情。
老六眼睛瞪得老大,艰难道:“爹爹,马公公的兄弟也……也被剁了吗?”
“肯定啊!”蒋小一十分笃定,好像他亲自给人剁的一样。
小六咽了下口水,牙齿噶擦噶擦的响,灵魂出窍了一般紧紧抱住蒋小一的腿,猴子一样挂在上面,哆嗦的问:“爹爹,怎……怎么剁的呢?”他以为是拿剪刀剪,没想到竟然是剁,是他想的那个剁吗?
蒋小一一副‘这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生了这么个玩意儿’的表情看着小六:“还能怎么剁,就像你们父亲剁肉包包子那样剁啊!”
周初落正在一旁吃饺子,闻言汤水差点呛进气管里。
白子慕喉结上下滚动,一时也无言以对了。
老六小六越听越心凉,眉头皱起来,听的鸟都疼了,父亲包包子剁肉馅的时候他们可是见过的,那猪肉每次都被父亲剁得稀巴烂。
马公公的兄弟犯天谴了吗!
一想到那个场景,老六小六一口气差点没上得来,面白如纸,摇摇欲坠,小身子更是抖得跟筛子一样。
“剁得那么厉害去啊!”老六说:“要是剁得没那么厉害,还能叫大伯和父亲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拼起来,现在还咋的拼呢?”
小六白着脸抹了一把汗:“大哥,就算不剁得稀巴烂,也拼不起来啊!那东西又不是啥木棍儿,要是还能拼起来,那还是一般兄弟吗?又不是个个都像小六的兄弟,还能拿去钻木取火。”
“那马公公可太可怜了。”
马公公竟然这么可怜啊!不行,得去安慰一下他。
马公公听了全过程,想打死这三父子,可老六小六跑出来了,一左一右坐他旁边,心疼的看着他。
“马公公。”
马公公直觉不好:“……怎么了?”
“你的兄弟好可怜,但是你不要难过。”
马公公:“……”
“也不要伤心。”
马公公:“……”
“马公公,你身残志坚,是我辈楷模,虽然你不是男人了,但你还是非常厉害的。”
“就是就是,要是老六没有兄弟了,娶不了媳妇儿了,老六怕是都得一头直接撞死了,马公公你看得这么开,心理素质非常强大,老六崇拜你。”
马公公:“……”
滚啊!
“哎呀马公公,你脸色不好啊!这是咋的了?父亲,爹爹,快来啊!马公公要晕倒了。”
“马公公这是怎么了呀爹爹。”
蒋小一又来了:“可能是以前没人对他这么掏心掏肺过,高兴过度了。”
小六:“那以后我和大哥多对他掏心掏肺,让他习惯。”
“孩子,你有心了。”蒋小一十分欣慰。
周初落:“……”
马公公真是受了苦。
白子慕一言不发,已经听麻了。
初三那天,西国护卫队敲响大门,是带着年礼来的,说是莫小水让的,好几大箱子,都是西国货。
还让护卫带了信,先是问大家还好吗?然后才说他和李菜花在西国都过得挺好,就是很想家,也吃不太习惯。
赵主君听白子慕念完信,眼泪都要下来,拉着护卫队队长仔细问莫小水在那边过的怎么样?
队长哪里晓得这些啊,只知道这个流落在外刚回国的小王爷很是得宠,这不,他们这次押送来的年礼里头两大箱子人参和那些珍贵货都是王爷问皇上要的。
老六小六看见人参很高兴,嗷呜嗷呜乱叫,说小水哥真是太好了,爹爹,他们能给小水哥回信吗?
蒋小一看向护卫队队长。
那队长点点头,说他们会在京城呆两天,有什么要给小王爷的可以让他们拿回去。
箱子里头的东西莫小水分得很清楚,是给谁的上头都贴着指条。
家里人都有,就是苏尚卿和周辞越他都给送了。
蒋小二只扫了眼就回屋,没凑热闹跟大家一起看礼物,晚上蒋小一把莫小水专门给他送的礼拿过来,见他闷闷不乐有点想笑:“还气呢?”
蒋小二扭扭捏捏:“我没有。”
蒋小一扫了他一眼,把一包袱塞他怀里:“你就嘴巴硬,这德性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蒋小二不敢顶嘴,默默不说话。
待蒋小一一走,蒋小二马上开了包裹,里头是两套衣裳,还有一双长靴,他和莫小水从小玩到大,一看就知道这是莫小水亲手缝制的,旁边还有一封信。
这人臭不要脸,说很想他,可当初是他自己要走,现在却又说很想他,言辞间,一字一句,似乎都透着不能言语的思念。
蒋小二盯着信封看了许久,来来回回,最后视线盯着那几字‘小二,别气我,等我回来’不动了,一股烦躁又难受的情绪堆积在胸口,无人能说又无处宣泄,以至于他太阳穴都跟着突突突的疼。
蒋小一打包了好些鱼仔和香油,连着大房寄来的腊肉他都装了几块,腌菜也装了好几缸,西国那么远,旁的东西都难带,赵云澜又给装了一些黄豆和干菜,说李菜花喜欢吃这些。
旁的人似乎都不缺了。
信也写好了,赵鸟鸟一封,蒋小三没写,不过白子慕回信时他在一旁添了几句,赵富民几个也写了一封,只老六小六写了满满半箩筐,背出来的全家人都惊呆了。
大概是连夜奋战,两人眼睛还红彤彤。
白子慕偷偷摘了一封,还以为写了什么,结果全是一些没什么营养的东西,说他们很想莫小水,夜不能寐,辗转反侧,又说去上茅房了,一次蹲了多久,是事无巨细,老六还问莫小水西国那边美人多吗?他都是王爷了,能不能给他赐两个。
蒋小一想打他。
白子慕见蒋小二没回信,问了一嘴。
蒋小二说不想写,没什么好说的。
白子慕眼中带着些许促狭:“那行吧!是你自己不写的啊!小水以前跟你玩那么好,见你没回信,也不知道小水会不会难过。”
蒋小二:“……”
蒋小二神色迟疑,嘴巴张了张,最后到底还是站着没动,眼睁睁的看着护卫队们走了。
苏尚卿在蒋家接连呆了四天,几乎是天天早出晚归,大过年的,苏夫人是有心想说两句——这会儿两家虽是定了亲,但未成婚这般终究还是不合适,外头人虽是不晓得,不会传出什么话来,但大过年哪有天天跑人家家的道理。
但她不知道怎么开口。
六王爷一家死的死,流放的流放,被流放的,大多数都是六王府的家奴、远亲。
嫡系一辈,无人能逃。
自古以来都是铲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杀人不灭口,未来不好走。
苏尚珍是周涵生正妻,自是逃不了,被砍头那天,苏夫人是哭了整整一天,后头又病了大半个月。
苏尚卿和苏尚珍关系并不太好,他出生那会儿苏尚珍已经大了,本就玩不到一块,苏夫人虽然总是在苏尚卿跟前说他不如上头大哥大姐,可每次一有了好东西,也总会下意识说这料子好,颜色适合卿哥儿。
苏尚珍以前是最小那个,苏夫人疼她。
可自有了苏尚卿,她便觉得娘被抢走了,看苏尚卿怎么看都觉不顺眼。
苏尚卿话是少,可心眼通透,知道苏尚珍不喜他,便也不爱往他跟前凑,久而久之,姐弟俩感情寡淡如水。
可到底是亲姐,他心里也不好受,寻了苏大人,把苏尚珍当初跟他说的话一五一十和爹说了。
“我后头把这事告诉哥夫了,爹,我是不是害了二姐?”
他有些自责。
可他又觉得该说,他知道哥夫聪明,晓得他什么意思。
六王爷一家要是如他所想有那逆反的心思,那一旦被皇上知道,苏家定是不会落得一个好。
哪怕没有证据证明他们和此事有关,可两家这些年时常走动,皇上定是会起疑。
一旦得不到皇上信任,被皇上盯上,那么苏家以后什么结局可想而知。
他跟哥夫说,哥夫同皇上讲时定是会把苏家摘出来。
他不怕苏家得不到皇上重用没了富贵,他怕的是满门顷灭。
他不能因为苏尚珍一个,让他们苏家上上下下几十口人跟着遭殃。
苏夫人正巧在屋外听了这话,心都凉了。
直接冲进去给了苏尚卿一巴掌,怒不可和,质问他怎么能这么做,那可是你二姐,她虽然待你不算好,但你怎么能害她。
苏大人扶住苏尚卿,见他脸颊顷刻就红肿起来,又见苏夫人面目狰狞可怖,指着自己孩子,一副尖酸刻薄的样,都怔了,不分是非缘由就打孩子,苏鹤一怒之下也反手给了苏夫人一巴掌,吼道:
“你懂什么?你以为我们现在能站在这里,能不受半点牵连,你以为是因为谁?没有卿哥儿,不出几年我们一家子怕是要死的死,散的散,你懂不懂?”
苏夫人一怔。
苏大人:“你以为六王爷谋反这事儿皇上就当真一点都不知?”
要是不知道,即使苏尚卿这般说,可无凭无证的,怎么定罪?
定是要查,但想要查,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怎么都得好几个月,可六王爷是没几天就落了马。
这代表了什么?
皇上定是早就晓得了,而放任六王爷,不过是觉得还不足为患,然后——皇上在等一个契机,一个他想看看苏家人还有其他老臣到底有没有掺和其中的契机。
“要不是有卿哥儿,要不是皇上没看在白探花和蒋家面上,我们苏家和六王爷乃是姻亲,能毫发无损从这事儿中被摘出来吗?啊!”
当初晓得六王爷一家想造反时,苏鹤和苏佑祖几人便觉天旋地转,脖子拔凉拔凉的,心慌意乱,觉得他们苏家要完了。
后头皇上只把苏鹤关大牢里,却没动苏家其他人,苏佑祖几人立马就知道这是因为蒋家。
要是他们苏家真牵涉其中,那么卿哥儿定是也死罪难逃活罪难免。
一旦名声不好听,蒋家定是也要遭人指点。
可苏鹤这会儿才晓得,皇上不全是看在蒋家面上,是卿哥儿先投了清白状。
苏大人失望的不停摇头:“夫人,你以前总会顾全大局,事事也皆看得清,可这几年你看看你,还像个有脑子的人吗?你总说我宠老五,不正眼看过卿哥儿,是,老夫不否认,老夫对卿哥森*晚*整*理儿确实是疏忽,可你呢?你动不动就打孩子,你这般对他就是好了?”
苏夫人嘴巴一张一合,苏尚卿低着头不看他,不反驳的模样,深深刺痛她的眼,让她一瞬间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本来苏尚卿因为邓杰一事,跟她就已疏远,后头又因着这事儿,跟她又更远了。
苏夫人见他这般,心里着急,却又不知道该咋的办,如今开口让孩子不要往蒋家跑,孩子怕是又更不高兴了。
苏尚卿确实是不高兴,后头即使过了年,他宁可住工厂那边,都不愿再回苏府,蒋小一晓得了,把蒋小三也赶去了工厂那边:“可别欺负卿哥儿。”
蒋小三瞪大眼睛:“大哥,我没欺负过他,是他欺负我。”
白子慕深以为然。
苏尚卿心思沉,他家小三没脑子,怕是被卿哥儿吃得死死的。
但该叮嘱的还得叮嘱:“男未婚女未嫁,你们别钻同个被窝啊!搞出人命来我打死你。”
蒋小三拍拍裤腰,傲得不得了:“哎呦喂啊!哥夫,小三都洁身自好了,肯定不会让卿哥儿得逞的,小三每天裤腰带都绑得紧紧的呢!你担心我,还不如担心老六。”
白子慕和蒋小一不以为然。
他家老大可是好女色。
可谁知蒋小三一语成谶。
三月,冬去春来。
年节一过,老百姓便开始忙起来,汉子们抗着锄头往田里去,想着锄草,松土,等天气暖和一点,就该种玉米了。
山里屯今年和往年一样,一早起来大家洗了把脸就想抗锄头下地。
冬季刚过,家里粮食不多了,山里早上冷,当家的妇人早早起来热了一锅水。
村里炊烟袅袅,随清风拂动,远处山顶白雾茫茫,村里鸡鸣此起彼伏,为寂静的山村带来丝丝生气。
屋子里,妇人盛了碗水:“孩他爹,小叔,喝碗热水暖暖身子再去忙吧!”
“嗯。”
“用不用叫老大跟你去忙?”
“让孩子睡吧,咱家就几亩地,我和小弟能忙得过来。”看着碗里的水,汉子叹道:“家里还有多少粮?”
“过年那会儿我赶集买了二十斤,如今还剩五六斤,够吃一阵子了。”
“家里还剩多少银子?”
“三百一十四文。”看着汉子愁得说不出话,妇人急忙道:“当家的你别多想,如今开春了,过不了几天山里野菜冒出来了,我多挖挖,跟着糙粮煮,饿不着的。”
汉子不说话。
旁边弟弟喝了水,听见外头有人喊起身出去瞧,汉子也没听清,只听见什么村长叫,来人了。
没一会小弟匆匆进来。
汉子:“方才谁喊?”
“大哥大嫂,快,去村头集合去。”
“怎么了?”
“县衙来人了。”
啊??
这刚开春,税也刚交,衙门来干啥呢?
不敢耽搁,村民们匆匆往村头赶,以为是衙役,可一看好像不是。
因为衙役站一旁,对着一老爷样的人恭恭敬敬。
一听,哦,县令。
他娘的,竟然是县令!!!
满村人见鬼一样吓得直接跪了下来。
村长小心翼翼,结结巴巴问楼倡廉,说大,大人,可是有事要吩咐?
楼倡廉让人起来,说大白话,让大家今年春耕松土,尽量松深些,三十公分左右……
村民们听得懵懵的。
松那么深干啥呢?
再一听,哦,原来是要种土豆。
不对,土豆是个啥子玩意儿啊?
种这玩意儿了,那他们咋的种玉米啊?
不行。
本来他们地就少了,一年到头种的粮食都不够吃,如今要是不种玉米了,那不得饿死。
楼倡廉说饿不死,这土豆也是吃的,你们种玉米一年能收多少石?
一亩顶了天都不到四石。
可这土豆能七/八石。
这是往少了算。
不使用化肥的情况下,一亩土豆的平均亩产量约为4四百至五百公斤。
也就是八百到一千斤。
要是用化肥,那一亩能产五千到八千斤。
这里没化肥,白子慕当初和周初落说的时候是往低的说,可这个数还是吓死人了。
圣旨下达到各地,靠近大夷那边的百姓信,可南边的谁信啊!
不管旁人如何,楼倡廉立即给京城去了信,这谁提的?
可不可信?
要是不可信,那他即使抗旨不遵,也绝不拿百姓的命去开玩笑。
因为他管辖区下,山里村子最是多,那些都是穷人家,要是一个弄不好,得死大片人。
尚老回信,言简意赅:你徒弟。
楼倡廉顿时放心了。
那小子说的,那准能行。
可老百姓觉得不行,不敢种,也不想种,怕啊!要是种不出个啥子玩意儿来,全家老小怕是都得升天。
楼倡廉这几天已经跑了好几个村子了,别的村子好行事。
毕竟之前楼倡廉下村,教大家套种,那会儿村民们也不信,可奈何县令大人都来了,说种不出来他给大家赔银子。
这般村民们才半信半疑去种了。
结果哎呦,还真长出来了,然后玉米比去年多收了两麻袋。
这,这……
是不是他家的麻袋变小了?
那肯定是没小。
而且不只自家多收了两麻袋,隔壁老王家挨着他家那块地也多收了一麻袋。
不不不,不只老王,是全村都多收了。
这下老百姓哪里还能不信。
楼倡廉再次下村,村民们这几年能吃饱饭了,见了他是差点要下跪,压根不用楼倡廉废什么话。
大人,您叫我们种啥子?
种土豆。
土豆啥玩意儿?
是……
种种种种种,大人,您先去俺家吃顿饭吧!
别的村子楼倡廉是没让家家户户都种土豆,因为分到平阳镇的土豆并不多。
旁的村,是谁家地儿窄,又是搁山上,他才登记让人翻好地后,让人去衙门领领土豆种,这种人家才有资格种土豆,不适合套种的田地,想种都没资格。
那些地宽的人家都还想闹,争着抢着想种土豆,结果到了山里屯,却没一个愿意了。
楼倡廉会选择这时候来,是因为这会儿春耕,庄稼人这时候便要开始锄草翻地了,土豆和玉米不一样,种玉米那地不用翻的深,甚至不翻都行,直接挖坑就能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