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玉米种的时候不用怎么翻地,但土豆得翻,还得翻得更深。
加上还得教大家伙咋的种,还得做大家的思想工作,楼倡廉只能这个时候来。
这会儿口干舌燥说了好半响,村民们还是不情不愿,一脸忐忑不高兴。
大概是方才爬山路吃了凉包子,楼倡廉思想工作做到一半,肚子就咕噜咕噜的响,村长带他去茅房。
等人不见了,有那胆子大的,愁苦着一张脸壮着胆子到衙役跟前,苦苦哀求,想让衙役的能不能劝劝大人不种那劳什子土豆行不行,这人在大人跟旁干活,想来说话比他们有分量。
那衙役说:“老叔,大人可是为着你们好,不然何至于徒步走好几里路来你们这鸟不拉屎的地儿教你们,这土豆我可是听大人说是探花郎亲自去大夷买回来的。”
“探花?”有一老汉跑上前,激动说:“官小爷,你说的探花可是白子慕啊?”
这衙役是楼倡廉跟旁的‘大红人’,贴身的,很多事自然也晓得,包括这次推广土豆种植一事是谁提的,他也门清。
“是,不过老叔,你咋的知道?”
村里人也看着柳老汉。
“那是我哥儿他弟夫啊!”自家人咋的能不知道啊!
“啥,是他?”
柳老汉这么一说,大家知道是谁了。
柳老汉笑得脸上都是褶皱,他以前哪里知道探花是个啥,不过就是前两年柳哥儿让人来传话,叫他和孩子他娘过去吃席,说是二房招的那哥婿考上探花了。
柳老汉一头雾水,细细一问亲加,哦,原来是厉害的第三就叫探花,蒋家那哥婿留京做官了。
不得了哦。
他和孩子他娘在大房那边吃了三天席,然后晕晕沉沉回了家。
蒋家二房原本跟他们一样,就是个地里刨食的泥腿子,可现在还能一样吗?
不一样了,人不仅去了京城,还是官爷家的人了。
蒋家那哥婿做啥事儿是没成的?
听亲家说那套种就是探花郎先提出来的呢!
白小子说行,大人又跑来了,那便是也觉得行。
那就种。
楼倡廉上个茅房的功夫再回来,正准备再接再厉再给大家洗会脑儿,可谁知还没开口呢!大家先七嘴八舌。
“大人,大人,那土豆啥子种啊?”
“咱们我们什么时候种?”
“大人,那土豆是不是像黄豆那个样子?您吃过吗?好吃不?”
“大人,咱想现在就种。”
楼倡廉一头雾水,赶忙问旁边衙役:“怎么回事?”
衙役说没什么,就是大家知道这是探花郎推出来的,就决定种了。
大家说,蒋家大房就是因为跟着二房干,所以有肉吃。
柳家又跟着蒋家大房干,所以柳家他娘的隔三差五的也炖肉吃,每次炖肉半个村子都闻见了。
那蒋家二房是怎么起来的?
还不是因为招了探花郎入赘。
他们也要跟探花郎吃肉。
楼倡廉一肚子的洗脑话都没地儿使了,不过也行吧!倒省了他的事儿了。
至于土豆怎么种,土该翻多深,楼倡廉是教了一个大早上。
其实没啥好说的,就两嘴的事儿,而且这种土豆也没什么技术含量,无非不就是挖个坑,把土豆块放里头,再把土埋上就行了。
可村民担心啊!
头次种怕得厉害,问的仔细——那土一定要翻三十公分吗?要是翻浅了翻深了行不行?会不会种不了?他们翻地的时候,也不可能搞得那么准啊!那土豆埋的时候,又该埋多厚啊?
问的细,就废了不少时间。
楼倡廉是信任白子慕,张舒越也是如此,所以得了指令,是二话不说就往下头推。
平洲推广的很容易。
可旁的洲就麻烦了些。
王俨然和楼宇杰同白子慕呆的那些年不是白呆的,两人惯会装模作样。
遇上那好的,心里有百姓,觉得不靠谱犹犹豫豫不想听令的,两人一左一右要把人知府夹中间。
种不种?嗯?
知府有胆量:不种。
好啊!抗旨不遵,那你等着,我即刻给京城去信,让皇上砍你脑袋。
知府:“……”
知府有胆量,但怕死。
那就种吧!死别人总比死自己好,对不住了老百姓。
至于碰上那阿谀奉承的:“种不种?”
“种种种。”
“那你仔细交代下去,要是旁的洲都种出来了,就你这儿出了岔子,小心本宫给皇上上奏,让他也砍你脑袋。”
“……”
王俨然和楼宇杰也不是恐吓人恐吓上瘾了,见谁都要摆一下威风。
而是知道,这么听话的知州县令,固然省了他们不少麻烦,但也能看得出,人心里没装着百姓。
要是他们一走,人人前一套背后一套,干事不认真,吩咐不到位,土豆没种好,饿死了人,或吃死了人,那咋的整?他们兄弟可说了,这土豆发了芽可不能吃,这得同老百姓们说清楚,不然就怕那性子急的等不住想尝味,拿土豆种来煮了吃,那可就要出大事儿了。
王俨然和楼宇杰自然得谨慎。
现在京城好些官都盯着他们兄弟,就想借这事儿揪他们兄弟的辫子,可得办好了。
有上头官爷压着,又有套种再先,这会儿土豆推广一事儿进行的还挺容易。
这是离京远的,水路通不到的,土豆运来时已年底,想要种,只能等来年开春。
但有的地儿水路直通,像安洲,土豆来的快,十一月份就抵达了,楼宇杰是立马把土豆分派到地方去,在南方地区,土豆的最佳种植时间是十月中下旬至十一月份。这个时间段通常是在秋季水稻收获后,可以利用这段时间的空隙种植一季土豆。
此外,南方地区也可以在春季二月至四月份进行种植。
如今时间够,安洲这边还能种上一茬。
小山村没种土豆,梯田开发项目也还没全面推广开来,但土豆这是儿,村里人还是听说了。
堂奶奶领着晓晓和小强去摘菜,大家热情的打了声招呼,然后拉着堂奶奶开始问了。
“婶子,你知不知道这土豆啊!”
堂奶奶以前腿脚已经不利索了,可自吃了丹药后,腰不疼,腿不痛,如今能见天的在村里溜达,大伯几人孝顺,没让她做啥,平日她就是帮忙看看曾孙,或者是摘个菜。
她在村里溜达得多,能有啥事儿不知道,这会儿高高兴兴:“晓得晓得。”
“我听我亲家那边说,县令大人到他们村子叫他们种,说这玩意儿一亩能收五六百斤,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那土豆是个啥呀?”
“县令大人说是像红薯一样,不过还可以拿来做菜。”
这么一说大家懂了。
“像红薯,那一亩五六百斤,那可真真是饿不着肚子了啊!”
这红薯能充饥,说实话比磨嗓子眼的糙粮还好吃,挖回来搁厨房里三四天,再烤一下甜得要命,不过就是没糙粮顶饿,有时两三个就一斤,都不够一家人吃一顿,可糙粮能。
所以大家平日买糙粮多些。
要是这土豆真的一亩能五六百斤,那真真是不用怕饿肚子了。
有人小声:“我听说这土豆是白小子去那什么夷买的,说是运到下头,让住山里的百姓们都种上,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婶子,你可懂?”
“应该是真的。”堂奶奶有些自豪:“小一过年那会儿来了信,这事儿提过一嘴。”
“那白小子可真是……”
不知道咋的说了。
反正就是好,顶顶好,现在谁还不知道这白探花啊!
这人是他们村子出去的,大家莫名的骄傲。
“小一他们这京城过的还好不?”
“好着呢!小一说了,等有了空就回来看我。”堂奶奶脸上笑得都是褶皱,说:“小二进国子监了,白小子打算让他大后年下场,因为户籍还没迁过去,大后年小二得回来考试呢!”
这县考,俯试,院试,寻常都是在户籍所在地参考,虽然有周初落在,蒋小二在京城考也行,不过礼不能废,他要是给蒋小二开特例,那后头蒋小二考差了还好,一旦考前头去,难免的要被人说三道四。
蒋小一打算让他回来考。
大后年二月份县试,正好参加四月的府试,乡试三年一次,大后年正好的也是第三年,八月举行,要是过了,直接参加乡试。
蒋小二小时候是白子慕手把手教的,到了府州,那不得了,是进士亲自教学,到了京城,那就更不得了,进的是第一学府国子监,偶尔的白子慕和周初落还给他开小灶。
蒋小三那榆木脑袋拿吃的吊,他有时候脑子在线还能写一两篇文章出来,蒋小二脑子没毛病,蒋小一觉得他读的书都比夫君多那么多了,县试府试肯定手到擒来,乡试二哥说问题不大,那就一次全考了,不然以后跑来跑去的,麻烦。
村民们一听,又是嚯的一声。
小二也要考试了?这娃子也想考秀才?才多大啊!
大家印象里,蒋小二依旧还是那个小小的,瘦巴巴的,经常手臂上挎着个篮子,走路慢腾腾的经常咳嗽让她们看不顺眼时常帮忙抱回家的小家伙。
可小家伙竟然也要考童生了。
堂奶奶笑,说:“可不是,我家小一说了,小二现在在国子监里头读书呢!里头的夫子经常夸他聪明。”
国子监大家不知道是个啥,但想来是书院:“那小三和胖鸟鸟呢?”
“小三定亲了。”
“啥?蒋小三定亲了?”大家又是吃了一惊。
“嗯,是和什么右相还是右不像的大人家的哥儿定的亲,那哥儿小一说了,很能干,如今和小三帮着他管理工厂呢,小一那工厂有百来多个人,鸟鸟小一说也不得了,写书了。”
周遭都静了。
蒋小三那个经常甩着两条鼻涕虫的憨憨小子,竟然定亲了?
还是官爷家的哥儿。
不得了哦。
不过一想,好像也没啥啊!白小子就是官老爷,那没啥,门当户对。
大家哪里晓得右相是个啥,这么想就不觉得奇怪,震惊的还得是胖鸟鸟。
哎呦,那小胖墩子不得了,竟然写书了。
这写书在大家眼里,那可是相当厉害的人才能干得了的,胖鸟鸟以前和蒋小三最爱在村里撒丫子到处跑,坐的时候小短腿也喜欢晃来晃去,吃个包子还得摇头晃脑,活泼得厉害,一看就不像是个能静下来的。
现在人竟然写书了。
不得了,实在是不得了。
大家是惊得一阵一阵的。
有人欣慰,似乎是自家娃儿一样说:“当初我看鸟鸟那个圆圆润润的样,我就晓得这孩子以后是个有福气有大出息的人。”
“可不是,这写书可不是谁都能写的,这孩子厉害。”
“能不厉害?以前小小的,白小子就开始教他们读书了,那会儿他们还在村里去割猪草的时候,不是还叽叽喳喳,说背那啥子诗嘛!”
“也是,有白小子教他们,能差哪里去,咱们白小子可是探花呢。”
“那不是。”
大家七嘴八舌夸蒋小二几个,堂奶奶听了比夸自己还高兴,可笑着笑着,又想孩子想得要命,有人见她一脸落寞,赶忙换了茬了话:“哎呦婶子,您今儿这身衣裳可真是好看,这上头锈的是啥子咧?”
堂奶奶今儿一身靛蓝色的衣裳,对襟的,下方还有两个口袋,上头秀着胖胖的寿字。
堂奶奶说:“是牡丹和寿字。”
黄阿叔羡慕:“这料子看着真真好,这花样也没见过,是竹哥儿从府城买回来的?”
“不是,是过年那会儿小一在京城给我买,托了商队送回来的。”
大家想起来了,过年那会儿确实是有人给蒋家大房送东西,不过这几年巴结大房的多,过年总有人送礼,大家便也没多想。
原来是小一送了礼回来啊!
“这孩子真真是念着你呢!”
堂奶奶笑得一脸和蔼。
当初林家的和陆家婆子酸,白小子刚去府城那会儿,这两家婆子便说白小子长得好看,现在围着他家小一转,是因为没见外头那些漂亮姑娘和哥儿,府城美人多了,看着吧,白小子过不了多久肯定要娶小的。
这话堂奶奶不爱听,但却又不得不承认,这话有些对头。
可白小子在府城呆了几年,身边还是只小一一个,堂奶奶照理该放心,可蒋小一去了京城,她却怎么都放不下心来。
以前是没当官,现在白小子留京当官了,谁晓得会不会有人想巴结他,给他送姑娘,就像她家大牛和大树一样,这两屁都不是呢!就有人想给他们送人了,何况白小子。
白小子啥的人她信得过,但当官的,难免有些身不由己。
她是怕啊!年年节日上香祭祖,她都叨念,说小叔弟妹,你们可得保佑保佑你们孙子啊!你们这孙子没什么脑子,保佑他傻人有傻福。
直到蒋小一托人送了一车东西回来,蒋小一和赵主君都给堂奶奶来了信,堂奶奶听完信,心头彻底踏实了。
不说堂奶奶,大伯几人也是舒了口气,二房在京里都好就行了,没啥好担心的了。
随着信稍回来的,都是一些京城的物件,吃食路上不好放,就没买,不过蒋小一还是给堂奶奶买了两人参,让她平日跟骨头炖了喝。
其余的都是些棉花和布匹,京城花样的,锦缎稠丝,镇上可都没得卖,颜色鲜亮,摸起来是滑得很,布匹买得多,蒋小一信上也没说咋的分,他晓得大伯母几个心里都是有称的,不会偏袒,定是会平分。
只六匹布子蒋小一特意捆了起来,让大伯帮忙,两匹送叔奶奶家。
两匹村长家。
剩下那两匹送裴家,还有二十两银子。
大伯是一听蒋大石念完信,二话不说晚饭都顾不得吃就给叔奶奶几家送过去。
招摇过市的不好,他还晓得拿芭蕉叶子包了。
这几家是高兴,哪里能想到蒋小一还念着他们,瞧瞧这料子,哎呦喂,真是滑得哟,上头还锈着花咧,跟镇上卖的可不一样。
镇上卖的布匹上头除了颜色啥都没有,想要啥花样自个锈,可这布匹上头不仅有花,还有小猫小狗,不知道人咋弄上去的,瞧着憨态可掬,还有一些锈的啥他们都认不出来,但好看得哟!
这怕是得去不少银子呢!
村长婆娘是看得眼都眨不了,喜欢得厉害,可:“孩他爹,这礼收不收?”
几个儿媳儿夫方才摸得爱不释手,听了这话忐忑看公爹。
“咋的不收。”村长没去看她们咧开了的嘴角,只笑说:“这可是孩子念着咱们,收,回头你们看着做几身新衣裳。”
一众女眷高兴得要命,晚上觉都不愿睡了,连爷裁起衣裳来。
实在是好看,迫不及待了。
叔奶奶家也是这般。
就连裴家,裴老婆子下工回来见了这布匹,都爱不释手,平日舍不得点的油灯都点了,连夜拉着裴阳阳给他量尺寸。
“你小一哥买的料子可真是好看,回头我都给你做衣裳,咋阳阳好看,到时穿上一定更漂亮。”
老人家没读过书,不晓得漂亮用男娃儿身上不太恰当,只咋的想就咋的说。
裴阳阳乖乖张着手给她量,他年纪小,还没怎么长开,但眉目已经十分清秀,闻言说:“小一哥送的布匹有两颜色暗些,那应该是送阿爷阿奶,还有爹娘的,阿奶,你给自己和阿爷还有爹娘也做一身。”
裴老爷子在一旁听了先不同意。
做啥做啊!
他们又不是没的穿,天天干活的,穿那般好做甚,孩子在镇上读书,书院里个个都穿的好,他家大孙子合该也穿得好一些。
至于儿子儿媳衣裳也有,也不用做。
裴阿奶赞同的点头。
谁知裴阳阳一听,顿时老大不高兴。
“这是小一哥和赵小外公给你们买的,蒋大爷爷送的时候都说了。”
“知道知道,可他们不在,你穿也是成的,阿爷阿奶都一把年纪了,不知道啥时候就走,糟蹋这么好的料子干什么,有的穿就行了,再且干活呢,穿好的坏了岂不是可惜。”裴老汉说。
“不能这样说。”裴阳阳红着眼睛跟阿爷讲道理:“这明明是送阿爷阿奶还有爹娘的,我穿了就是不孝,我没有本事,让阿爷阿奶一把年纪了还得忙活,我都难受了,怎么还能心安理得穿阿爷阿奶的。”
两老人家看他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下来,都急了,赶忙哄,说那都做那都做,大孙子不要哭。
裴阳阳不高兴,眼泪还在掉,裴老婆子和裴老汉年岁一年年上来,裴阳阳也是一年又一年的害怕,总怕两老走了,平日最听不得什么死不死的话,裴老汉这般说,跟扎他心窝没什么区别,每次两老一说起这事他就急:
“阿爷阿奶以后不许说什么死不死的话,我只有你们,你们走了,那阳阳怎么办?”
裴老婆子一个劲说晓得了,大孙子不哭。
裴老汉没说话,却是起身出屋去了外头抹眼泪,孩子孝顺他是高兴,可却也更怕走了,以后他和老婆子不在,孩子该咋的办呢!
裴阳阳在镇上私塾里头念书,天天天不亮就赶去上学,晌午就吃自己带的窝窝,晚上一下学他便跑回来,还得回家做晚饭,伺候爹娘,这般好些年了,可他没喊过一句苦。
屋檐下摆着两双鞋,洗得发白,鞋尖上头都已经开了口子,破烂得不成样子,裴老汉赶集时去过私塾外头,见过在里头读书的孩子,大多都穿的干干净净,衣裳鞋子也都是好的。
就他家阳阳,在私塾里头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苦了孩子了。
也许当初就……就不该生。
三月下旬,各地各村能种土豆的,都已经种完了,事情传回京城,有人大喜,有人忧愁。
蒋小一就挺高兴,他没什么胸怀天下的大抱负,可也晓得吃不饱穿不暖是个啥滋味,要是这土豆真的能像夫君说的那么好,那住山里的百姓,就能熬出头了。
工厂那边,蒋小一又陆陆续续推出了旁的产品,鱿鱼丝还有捞汁小海鲜,加上先头的鱼酱,五个口味的小鱼仔,还有香辣蟹,罐子海螺,产品丰富,压根就不愁销路。
周初落见他工厂办的好,又重新招了一大帮工人,便问他,还想不想办啊?
蒋小一都不带犹豫的:“想啊!二哥,你是不知道,办大厂真的很赚钱,我这大半年,已经赚了这个数。”
他举起三根手指头。
一副嘚瑟又很美美的样子。
周初落半挑起眉,故意道:“哦,三千两。”
“怎么可能才三千两啊!二哥你小瞧我了不是,是三万两了!”
马公公心头重重一跳,都被这话吓着了。
三……三万两?
半年就赚这么多?
他娘的,开个厂这么赚银子的吗?要是知道这么赚银子,当初他还进什么宫啊!
周初落眼眸中也闪过一抹诧异,哄他:“那你想开什么厂啊?”
“我想开一个做辣条的厂。”蒋小一说:“我都看好了,秦州那边平地多,很适合种辣椒,我到时候在那边开个厂,然后让周边几个村的百姓给我种辣椒。”
一个辣条厂用的辣椒也不算太多,不至于让周边村民都种,但鱼仔工厂和香油作坊那边用的辣椒也不少,要是辣条厂真办起来,三个厂一起,一天少说也得用几千斤。
特别是赵云澜管理的香油坊,如今那香油都已经卖到下头各地去了。
蒋小一之前觉得香油可能也就冬季好卖,大家拿去打火锅香,可后头王老板几个进了货卖到了百姓家里去——哎呦,这玩意儿拿来做底汤涮啥都好吃,可是拿来跟肉炒,或者跟面吃,那也是好吃得不得了,很受老百姓喜欢,街边面摊、客栈买的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