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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阮冬刚踏进疗养院大门, 手腕上的通讯器就微微震动起来。

第38章

阮冬刚踏进疗养院大门, 手腕上的通讯器就微微震动起来。
冰冷金属门关闭,他停了一秒,动作有些不熟练地接通:“喂?”

南斯的声音隔着电流响起, 听上去很是温和:“阮冬,你在哪?”

阮冬一顿, 立刻明白他此刻就在附近,这么问不过故作试探。

但他还是很给面子地装乖, 怯声回答:“我在洛泽星疗养院,一楼大厅。”

军雌果然笑了:“今天周日, 怎么又去疗养院了?”

去照顾你那可怜的瘫痪绿.帽弟弟啊。

阮冬心中冷笑,往他名义上的未婚夫病房走,料定南斯不敢在这里胡来, 声音依旧轻轻:“陛下说,让我好好照顾受伤的二殿下……”

话未说完。

阮冬瞳孔一缩,腰间忽然传来一道巨力。

还没反应过来,他被一把拽进狭窄的储物间, 有虫猛地将他单手抱起,咔哒一声迅速反锁上了门。

明亮灯光洒落。

阮冬落入熟悉宽阔的怀抱,惊疑不定地抬头,对上军雌近在咫尺的棕榈色兽瞳。

“你……”

刚下战场的南斯笑了笑, 随手捏碎通讯器,凑过来温声问:“我提前回来了, 惊不惊喜?”

他的兽瞳呈放射状, 浑身气息也有些急躁, 显然还处于冰冷的厮杀情绪中, 不能惹怒。

“……”阮冬抿住唇,半晌, 点头露出个勉强乖顺的微笑:“嗯,惊喜。”

你战死就更惊喜了。

南斯嗤笑一声,神色依旧温柔,宛如戴着一张无法摘下的面具。

“雌父叫你来你就来,这么听话。”

他的目光落在阮冬柔软的针织衫上,眸底冰冷,状似调笑地问:“怎么,你也很期待我弟弟醒过来?”

阮冬被他问得心脏一紧。

——南亚和南斯是帝国皇室的雌虫兄弟。

而阮冬,既是弟弟南亚将要举行订婚仪式的名义未婚夫,又是哥哥南斯背地里的偷情对象。

双面人生,堪称刺激。

他穿来这个虫族世界三个月,知晓他们徒有人类外表,本质却依旧透着原始丛林的残忍。而阮冬目前的身份只是二等星球平民,凭借着雄虫身份和B级信息素才被强行“征用”进了皇宫,不能惹怒任何一个。

倒不是怕死。

他只是对争吵和暴力有阴影。

沉默片刻,阮冬抿了抿唇,主动去牵南斯的手:“不是的……”

他的体温总是偏凉,莹润指尖触碰到南斯温热掌心,仿佛一片沉默轻盈的雪。

南斯心中难言的怒火,瞬间就被这雪浇灭了。

阮冬还在继续说话,低头露出一截柔白细长的脖颈,凭空添了几分委屈:“南斯,你也知道,我没办法违逆陛下命令。”

“我只是一只普通平凡的雄虫,如果没有B级信息素,根本不配和二皇子殿下订婚。”

“我连皇宫都没有资格住的。”

南斯兽瞳微动,缓缓看向怀中少年。

阮冬人如其名,气质如清冷寒冬,五官却恰恰相反。两汪漆黑瞳仁是湖面冻结的最后一捧碎冰,嘴唇是常年呈现的不健康浅白,仿佛一丛无人墙角处寂寥的野蔷薇。

自顾自盛开,又自顾自凋谢,透着颓靡腐烂的美。

南斯看得喉结一动,抱在他腰上的手用力了些,将阮冬掐得微微皱眉。雄虫不得不抬起脸,轻声挣扎:“疼……你轻点。”

那声音也是怯懦的,仿佛还没长出爪子的幼猫,亦或毫无威胁力的稚虫。

南斯心头破坏欲更重,甚至有点恶劣地想将他弄哭,尝一尝雄虫眼泪的味道。

但南斯在他面前向来装得温柔,于是只能强压下那股欲望,轻飘飘地笑:“谁说你不配。”

“宫里那些多嘴侍从,还是所谓的雄虫保护协会?”

他并不发脾气,淡笑着漫不经心在询问。可阮冬知道,身为世界大反派,南斯已经动了杀心。

他连亲弟弟都能害得瘫痪,又有什么做不出来?

南斯靠近阮冬,仿佛闻一朵花那样闻了闻他的雪白侧颈,英俊眉眼专注温柔地看过来:“说说,我不在的这半个月里,谁欺负你了。”

“我给你出气。”

头顶灯光太亮,军雌高大的身形带来阴影,完全笼罩住怀中雄虫,神情看似纵容,却危险至极。

——像是高高在上的主人,故意在家养宠物面前拿出肉食,以此测试宠物有没有磨灭凶性,会不会反咬主人一口。

阮冬眨了下眼,半晌,忽然露出一个有些害羞的笑:“你现在就在欺负我啊。”

“南斯欺负我了。”

“你要怎么给我出气?”

“……”

南斯一顿,针尖状兽瞳盯着他柔软如花瓣的唇,许久,才声音喑哑地哼笑了一声。

他捏他下巴:“你叫我什么?”

阮冬垂眸:“…南斯。”

南斯又是意味不明地一笑,手却顺着他的脖颈轻巧往下,动作熟练地钻进柔软的针织衫内,果不其然摸到一手光滑。

这雄虫……里面依旧什么也没穿。

阮冬像猫,看起来乖乖的,却在细节处颇为不拘小节。比如不爱用高端科技用品,比如不爱吃烫的热的食物,再比如,不喜欢穿太多衣服。

南斯与他厮混三个月,早弄清楚他的习惯,总爱不分场合地摸他。

粗糙的手掌划过皮肤,竟还要往下。

阮冬一惊,身体下意识弹起,倏然往旁边躲:“你疯了?”

他没想到南斯这么不禁撩拨,这里可是帝国特地为二皇子建造的疗养院,看似无虫,周围却遍布监控——他们的事万一暴露,南斯没事,他是会被送上绞架吊死的。

阮冬连忙推他:“医院有监控,陛下会发现的!”

他的那点力道根本不够看,南斯视挣扎为助兴,一把将人轻松抱上储物室的桌子,而后伸手,略带安抚地捏了捏阮冬后颈。

“放心,来之前我炸了疗养院的监控电路。”

他太熟悉这具身体,另一只手迅速摸到尾椎骨处的细韧顶端,轻轻一按,拨弄了几下敏感处。

快.感霎时令头皮发麻。

阮冬倏地滞住,浑身发软,脸色却又青又红。

……他真想不明白,雄虫的尾巴到底为什么这么敏感?

简直丢人!

少年眼尾浮出绯红,勾勒出轻翘一笔,瞳仁却依旧透出害怕。

南斯顿了顿,毫无偷情自觉,不以为然地安慰:“别怕,不会有虫知道。”

就算有,杀了就是。

然而下一秒。

门外忽然响起亚雌护士的声音,令阮冬心脏一跳。

“唉,你说二皇子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啊?”

“二皇子原先那么调皮健康,现在却……我看陛下担心得头发都白了。”

“二皇子瘫痪昏迷,大皇子却一次也没来看过他,还自顾自去了星际战场,啧啧……”

“嘘,别说这些了,你不要命啦。”

南斯瞳孔淡漠,恍若未闻。

那声音很快远去,怀里的雄虫坐在桌子上,却依旧吓得将头埋进南斯肩膀,一动也不敢动。

那心虚发怂的模样,看得南斯不由勾起唇角。

空气中浮动着一股似有若无的橙花香气,是雄虫散发的信息素味道。阮冬熔金色的细韧尾钩被他握在掌心,正不安晃动着,挣扎游动。

……好香。

南斯瞳孔骤然一深,战场带来的高压副作用瞬间覆盖理智。他呼吸略急地低头,不再管阮冬细微的挣扎,一把粗暴撕开了他的针织衫。

——呲啦。

军雌覆身过来,再次哑声问他:“你该叫我什么?”

阮冬被他死死抱进怀中,管不了这只疯狗,只好也将手伸进南斯衣领,猛地一抓,留下道道血痕。

他咬牙,在快.感到来之前,声音喑哑地开口。

“……哥哥。”

“南斯哥哥。”

……

从洛泽星疗养院出来,阮冬已经换了一身崭新毛衣。

烟灰色的宽松款式,是临走前南斯亲自给他换上的,毛茸茸的高领堆在下颌处,露出一张素白冷艳的脸。

他们之间聚得突然,散得也快,将偷.情这一见不得光的词语诠释到极致。

南斯要回军部整理战果,忙得很,刚刚也照例没有做到最后。

连一个接吻也没有。

他们从不接吻,南斯只会凭本能舔舐他。

阮冬那时浑身都被舔过,瞳孔涣散地仰着头,尾钩终于轻微打开。军雌仿佛看见肉骨头的疯狗,立刻抓着尾钩按进脖颈处,感受到橙花香的信息素充盈大脑,兽瞳这才终于放松。

——他刚下战场,这么急切地来找阮冬,不过是想用一用他的信息素而已。

就像使用一个没有生命和情感的娃娃那样。

阮冬缓缓吐出口气,低下头,沉默安静地往公寓处走。

头顶夜色笼罩。整个世界被蓝紫色霓虹和不断飞过的悬浮车围绕。阮冬抬头看向这片陌生苍穹,被巨大LED屏上的【雄虫XX阁下即将出演XXX】闪得眯起眼,又略有些局促地低下头去。

无论来到虫族世界多久,阮冬都不习惯这样的喧嚣华丽。

他此时的模样与方才截然不同,高瘦的背影习惯性躲进阴影里,仿佛无声融进水面的一片雪花,毫无存在感。

洛泽星正是深夜,街上没什么虫,即便看见阮冬那张漂亮的脸和沉静的气质,也只会以为他是某个亚雌。

走着走着。

脑海中忽然响起一道懒洋洋的声音。

【宿主,检测到反派恋爱值上升至30,请再接再厉哦。】

阮冬脚步微顿,踩碎几片街边枯叶,回忆起军雌浑不在意的模样。

半晌,他冷淡厌烦道:【不要播报了。】

【以后关于南斯的任何事,都不要再播报。】

系统愣了愣,声音倏然小小:

【……好嘟。】

另一头。

缓解了精神躁动的南斯登上悬浮车,迅速回到军部办公室,用时一小时。

冰冷的机械光扫描完虹膜,发出金属质感的欢迎声。

他脱了外套,没管办公桌上堆积如山的报告,先打开通讯器,切换到五颜六色的购物频道。

南斯思索着雄虫会喜欢什么礼物,手指毫不停顿地下单了无数豪华东西:最新款的悬浮车、各类游戏设备、各色时装首饰……地址都是阮冬的公寓。

利落付完款,他没再看消息,又一次专心投入了虚拟战场中。

等热汗淋漓地从模拟舱出来时,已经是五个小时后。

南斯打开通讯器,果不其然看见那个一团黑的头像发来回复——几秒的语音,外加几张悬浮车和游戏机的摆拍。

游戏机的屏幕色彩明快,显然玩得很是开心。

他点开语音,阮冬清冷带点糯的声音响起。

“谢谢哥哥,我喜欢玩这个。”

南斯站在洗浴室门前,按着语音条来回听了二十多遍,才将那通讯器一丢,缓缓走进浴室。

……果然是只漏点好处就上赶着的浅薄雄虫。

热水洒落,南斯漫不经心又游刃有余地想,雄虫愚蠢又虚荣,只露出一点伪装的温柔,便毫不犹豫地任他索求。

他必定对他颇有好感。

又或者说——

阮冬这只雄虫,一定特别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