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与蝙蝠侠想的不一样，这丹药的口味略涩回味甘甜，几乎瞬间便湿润了他干渴的喉咙。
正如别林所说的，这枚丹药的效果很好，本来他被通电过的身体仍然处于滚烫的、针扎般疼痛的状态，这些疼和蝙蝠侠以往受过的伤相比根本算不上什么。
只是会有些难受，仅此而已。
而这枚丹药就好像是让蝙蝠侠回到了被电击前的状态，岂止是被电击前的状态，他简直就像是再次回到了全盛期一样。
也就是他二十几岁的时候，那时候的他精力无限，对打击罪犯这件事有着无限的热情与使命感，就像一头不知疲倦的小兽，哪怕伤痕累累、也像是感觉不到疼痛般横冲直撞。
但那时候的蝙蝠侠并没有像现在那般老成和熟练，全靠直觉和消耗不完的精力躲过了一次又一次致命的危险。
现在的蝙蝠侠已经四十好几，儿女都有五个了，他的精力早已不似以前那般旺盛，从他越来越久的休息和睡眠时间就能看出。
在过去，他依然年轻的岁月，他每天只需要五个小时的睡眠便能精力充沛，现在的他，要是没有管家来呼喊他或是达米安和其他几个孩子在走廊上打闹的声音将他唤醒。
恐怕他要睡上8个小时以上。
八个小时对正常人来说只是正常的睡眠时间，对蝙蝠侠来说却太长了，八个小时，罪犯在犯罪的时候会等你八个小时吗？
蝙蝠侠是这样说的。
迪克每次听到蝙蝠侠这样说，他便忍不住吐槽。
‘说得好像你睡五个小时，罪犯就会等你一样。’
蝙蝠侠从来没有把自己不再年轻这个事实搬到台面上来说，蝙蝠家族一开始也没有意识到这件事。
因为那是蝙蝠侠，那是能让所有罪犯都为之恐惧的蝙蝠侠。
那是在风暴之中苦苦坚守、屹立不倒的哥谭守护者。
直到某次蝙蝠侠重伤，没有像以往一样第二天便清醒过来，反倒是昏迷了整整三天。
这才让蝙蝠家族意识到，蝙蝠侠已经不再年轻这个事实。
蝙蝠家族也默契的从来不会在蝙蝠侠面前提起这件事。
他们会默默的做更多的事来让蝙蝠侠尽可能的不太劳累。
但蝙蝠侠可受不了这个，倔强的他会固执的认为他的门生们在刻意和他对着干。
于是为了证明自己依然可以，蝙蝠侠仍然维持着每晚高强度的夜巡。
别林的到来让蝙蝠侠产生了危机感。
除了别林的底细未知，是个不定因素，所以蝙蝠侠无法信任他外，还有一部分是蝙蝠侠心中的警铃作响。
那是一种自己快要被替换掉的危机感。
所有人都会产生这种感觉。
就像上班的四十好几的社畜勤勤恳恳的为公司服务，但某一天出现一个比他年轻、工作能力更强的人，等待他的并不是为公司服务几十年后公司回报他的情谊。
永远只有一封辞退书等着他。
蝙蝠侠也只是一个普通人，哪怕他清楚别林在哥谭行动只会让哥谭市变得更好，他应该赞同这份决心并实施帮助，可他心中仍然会有不甘。
他宁可战死在某个漆黑的小巷，也不想迎来英雄的迟暮。
那是这世界上最残酷的事。
别林年轻、实力强劲，有一颗想为哥谭市服务的心。
如果他在哥谭市开始作为义警行动，再加上信息支持，恐怕无需多久便能稳定哥谭市的局势，接管哥谭市的秩序。
但蝙蝠侠最顾虑的并不是自己被替换，他担心的是别林所说的‘为哥谭市服务、做好事’是永远还是一时的冲动决定。
如果某天哥谭市在别林的手中逐渐趋于稳定后，别林却突然抽身不干了，无论是任何理由，那都会让哥谭市的局势彻底崩盘。
蝙蝠家族是没法在短时间内稳定一个混乱的哥谭市的。
蝙蝠侠在别林身上看不到这种决心。
他看不到别林作为蒙面义警的那份决心，甚至连心血来潮都没有看见。
别林的举动里充斥着漫不经心和随意，这或许可以归结于他对自己实力的自信。
但他所言所做之事表现出来的目的性都极强，就好像是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完成任务一样。
他对那份任务其实也不上心，只是所有人都告诉他要这么做，必须这么做，于是他这么做了。
可笑的是，恐怕连别林自己都不知道他对这种事根本没有属于自己的想法，也不知道自己想不想这么做，他只是按照其他人的想法或是安排那样做的。
这才是蝙蝠侠真正拒绝别林加入蝙蝠家族的原因。
他不需要一个随时会抽身离开、只是来‘玩玩而已’的蒙面义警，他不需要没有责任感的人来到他的团队。
正如蝙蝠侠所想的那样，别林的确是会在未来抽身而退的人，他来哥谭市只是为了正道和提升自己，在目的达成后自然会毫不留情的抽身离去回到修仙界。
哥谭市在他离开后会变成什么样，根本没有在别林的考虑范围内。
又或者，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这枚丹药蝙蝠侠吞下去后便感到一阵清爽、源源不断的精力正在洗刷着他神经的疲惫、肌肉的酸痛，他的精力达到了最顶峰。
竟然让他有一种回到了二十多岁时的感觉。
“感觉怎么样？”别林在问。
这是他第一次将自己炼制的丹药拿给凡人用，这仙丹的效果是止疼和恢复精力，给凡人用的话效果应该会更好。
这些只是别林自己的理论知识猜测的，这也是他第一次给凡人尝试仙丹，具体会不会产生副作用或者追加效果他也不清楚。
如果返响不错的话，他可以考虑批量制造，然后卖到人间。
恰一波米。
为日后可能会存在的韦恩家的倒牌提前做好准备。
反正这是别林自己研究制作的仙丹，不会有版权纠纷。别林在修仙界时也就把它当糖豆吃着玩，还能缓解疲劳。
蝙蝠侠本来不想回答别林这问题，但对上别林面具下那双蓝灰色的、期待的眼，蝙蝠侠居然幻视了一瞬间别林，不为别的，只是那双蓝灰色的眼眸实在是像极了韦恩家的特征。
马上，蝙蝠侠又推翻了这想法。
眼前怪盗积德的年龄与别林完全对不上。
蝙蝠侠压下突如其来的幻视，尽可能风轻云淡地说：“还不错。”
说完，蝙蝠侠把小瓷瓶放进了腰带的储存袋里，半点没有还给别林的打算。
别林：？
虽然他的确打算把这小瓷瓶里的所有仙丹都给蝙蝠侠，但他也没想到蝙蝠侠会这么自觉，他还以为蝙蝠侠是那种不会轻易接受别人好意的那种类型呢？
“蝙蝠侠？你还好吗？”红罗宾担忧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蝙蝠侠被雷劈了一遭，身上的通讯设备和瞳膜上的摄像头也失去了作用。
红罗宾和搅局者只看见了一道闪电劈了过来，紧接着屏幕一黑，耳麦发出滋啦滋啦的电流声。
虽然清楚蝙蝠侠的战衣有防电功能，但这么大一个雷，还是把红罗宾和搅局者吓了一跳，连忙追了下来。
站在蝙蝠侠身边，他们将蝙蝠侠仔细观察了一番，发现蝙蝠侠的确没有什么受伤后，反倒是精力比之前更加充沛了，他们才松了口气。
斯蒂芬妮盯着蝙蝠侠，忍不住在心中想，难不成蝙蝠侠也开始走隔壁铁罐的设定了？铁罐靠雷击恢复钢铁战衣的电量，蝙蝠侠靠电击恢复精力？
抛开事实不谈，这种设定放在蝙蝠侠身上不要太离谱。
“我没事。”
别林得到了蝙蝠侠的回答，开始得寸进尺的发问：“请问您在服用后有不良反应吗？药效发挥的时间大概是多久？如果让你给这个仙丹打分，你能打多少分？有什么改进的意见吗？下次还会买我们家的仙丹吗？”
“难道你是卖药的？”斯蒂芬妮忍不住发问。
刚才险些被别林用天降振金砸死，斯蒂芬妮对怪盗积德实在算不上有好感，尽管她明白那只是别林警告他们远离的意思。
但无论是谁险些被砸死，也不可能对罪魁祸首
别林神色淡淡的斜瞥了眼斯蒂芬妮，他掏出一张呼符信纸地给蝙蝠侠。
“如果下次还有仙丹的需求可以打给我，还可以附上改进意见、不良反应记录等，我会继续改进的。”
“在呼符上写字并烧掉就可以了，我会看到的。”别林语气轻快地说。
待蝙蝠侠接过呼符后，别林后退一步，朝着天空举起一只手臂，手指张开。
活像是魔法少女马上要变装的模样。
难不成怪盗积德还有秘密身份是与QB签订了契约的魔法少女…男？
这种想法实在是太过挑衅了，他们只是在心里想了一下，也不会直白的说出来。
“剑来。”别林轻声道。
只见风声划过，有什么东西破风从远处飞来，伴随着从远到近，属于男孩儿坐了刺激项目后惊声尖叫的声音传来。
蝙蝠家三人下意识的看向那个方向。
只见一把红刃的宽剑以极快的速度从他们面前飞过，速度快到在后面留下了红色拖影。
那把稳稳的落到了别林高举着的那只手中。
趴在太阿剑上的蜘蛛侠收起战衣上的机械蜘蛛臂——这是之前斯塔克先生给他装的蜘蛛臂，能够帮他在这种高速移动的物体上固定，而不至于被掀飞了。
太阿剑被甩出去后确实飞了老远才落地，彼得试过很多方法试图将太阿剑带回去，包括不限于自己用手抬、用蛛丝勾着拉动以及对太阿剑说好话。
是的，对太阿剑说好话。
之前在韦恩庄园里那会儿，他明明看见太阿剑可以自主在空中飞行，别林也告诉过他，太阿剑拥有自己的意识和剑灵。
那按照这个说法，太阿剑应该可以自主行动的才对，怎么在这里就一动不动了。
彼得没法撼动这把在别林手中看似很轻，实则重如千金，需要用道来衡量重量的剑。
于是便开始说好话劝说太阿剑。
什么你家主人没了你不行、什么再不回去你家主人就要挨打了之类的。
太阿剑听着彼得在旁边唠叨，其实早就烦了，彼得越是劝他，他越不乐意搭理彼得。
太阿剑是一把很有脾气的名剑。
也就是认主别林那会儿是他唯一次自降身段主动找上别林签订契约。
况且太阿剑心底清楚得很，那看起来很壮实、实际上也很壮实的普通人根本没法拿别林怎么样。
所以在别林召唤它后，太阿剑才飞向别林。
还好心的带上了站在它身上的彼得·帕克。
彼得回到别林身边，他跳到别林的肩头，他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蝙蝠家，而是打量着这被一击雷电击溃的空间。
这根本就不是个无限延伸的空间，只是利用了某种手段造成无限延伸的错觉，每到即将走到头，那空间便会引导着人下意识转向朝着另一个方向走。
而身处其中的人根本不会意识到自己已经转了方向，正因如此便会产生一种永远也走不到头的错觉。
一种很厉害的科技手段。
如今房间已经呈现了它本来的模样，就是一个白色房间，头上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投影装置已经被击碎了个七七八八。
真正的出口也显露了模样。
彼得一边环顾着四周，一边说：“这样我们就可以找到让我变回——”
“咳——”彼得猛地呛了一下，眼前那漆黑的身影吓得他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起来。“我是鼠符咒变的蜘蛛侠玩具。”
彼得非常自然而然的用上了别林为他安排的离谱理由。
他是鼠符咒变成的玩具蜘蛛侠。
蝙蝠侠眯了眯眼，没有对眼前看到他之后明显十分紧张的迷你号蜘蛛侠说些什么。
他们一群人默契的朝着连接着房间的那扇门走去。
那又是一扇极为厚重的金属门，蝙蝠侠拿出破译器正准备破解这扇门的密码进入内部，红罗宾和搅局者却一左一右的抓住蝙蝠侠的手臂。
他们两人就这样一左一右像是扣押犯人那样阻止蝙蝠侠前进。
蝙蝠侠：？
察觉到蝙蝠侠的目光。
红罗宾小声的对蝙蝠侠道：“蝙蝠侠，你等着吧，怪盗积德会处理好这些。”
别林持剑来到门前。
蝙蝠侠听到红罗宾这话立刻感到了不满，就好像红罗宾和斯蒂芬妮都是站在怪盗积德那边的那种感觉。
于是蝙蝠侠冷声道：“这是作为蝙蝠侠的工作，根本就不喜欢外人出手。”
搅局者向来不会惯着蝙蝠侠，于是她说：“但他能比你更快解决这个。”
蝙蝠侠的破译器的确很高级，但也需要一个一个数字的识别密码，快则一分钟，慢则要好几分钟。
而别林呢？
别林举起太阿剑，毫不犹豫的对着这厚实的金属门便是一劈。
剑刃撞在金属门上并非发出兵刃既接的刺耳声响，相反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这扇门便被别林劈成了两半。
就像是菜刀切萝卜那般干脆、轻松。
别林并没有让太阿剑的剑刃触碰到金属门，只是剑刃贴着金属门挥出了剑气，他已经极力的收减了自己的力道。
但太阿剑作为以天道之力经九九八十一天后打造的名剑，别林哪怕是轻轻一挥，剑气也是十分强大。
门被斩成两半。
剑气的余波将实验室里的逃生舱也切成了两半。
正在搬运最后一枚电池打算用逃生舱离开现场的实验员：6.
搅局者松开蝙蝠侠，她耸耸肩道：“我说过了，他的速度比你更快。”
搅局者亲眼目睹别林挥动太阿剑，一剑便将废弃建筑群全部斩断。
这样的别林怎么可能破不开一扇金属门？
搅局者跟在别林和迷你蜘蛛侠身后进入了实验室。
红罗宾欲言又止的、似乎是想对蝙蝠侠说些什么，最后却是什么也没说出来，他拍了拍蝙蝠侠的肩膀，跟上了斯蒂芬妮的步伐。
蝙蝠侠：隐忍.jpg
一进去，蜘蛛侠便从别林的肩膀上跳下去，追着那万念俱灰、逃无可逃，藏在半个逃生舱后面假装自己不在的实验员揍。
这个实验员并不是当初把蜘蛛侠变成了迷你版的那人，但这实验员身上有章鱼博士的标志，他是章鱼博士的手下。
至少方向是没错的。
实验员只是个科研型人才，并不懂得战斗，所以他也不会向上级拨款雇佣贝恩保护自己了。
他好可怜、好无辜。
他本来作为章鱼博士在哥谭市这边分部的实验人员，正在研究一些普通邪恶、却又适合他们这种搞科研的疯子的东西。
那缩小枪便是他研发的，能够将活物的分子降低缩小。
章鱼博士的手下被蜘蛛侠追赶着来到了哥谭市，自然而然的，为了帮助这位同僚、也是需要一个合适的实验品，他便拿出了缩小枪，交给了那名同僚。
那同僚也非常给力的把蜘蛛侠变成了迷你版，可惜让蜘蛛侠给跑了，不然他们抓住了蜘蛛侠，章鱼博士一定会大力嘉奖他们，还会给他们拨一大笔款，让他下辈子的研究都不会缺少资金。
“快把我变回去！”蜘蛛侠余光看到了蝙蝠家走进了实验室，他小声的咬着牙对实验员说。
实验员哪儿想得到蝙蝠侠变成迷你款后揍人还这么痛啊？
他这辈子唯一吃过的苦就是实验经费不够，他哪儿挨过这样的一顿毒打？
“没有了…不能变回去了。”实验员看了眼旁边的那些实验器具，有一部分已经被剑气损坏了，还有更多被从天而降的一道落雷劈了个七零八碎。
“这些东西都损坏了。”
别林倒不知道蜘蛛侠这边在发生什么，他站在保险柜前，面不改色的伸手直接拧开了保险柜的柜门。
里面是关于实验室里所有研究的资料，他浅浅的翻阅了一下，那些恰好就是自己要的东西。
除此之外，还有厚厚的几叠美金。
别林将它们全部装进了空间锦囊里，随即招呼蜘蛛侠。
“走了，蜘蛛侠。”
别林向彼得伸出手。
彼得射出蛛丝荡着跳到别林的手掌上，既然这个实验室已经没有办法让他恢复身体，他自然没有继续待在这里的必要。
别林将彼得放在肩头，就像是一只可爱的蜘蛛小狗。
他本来应该感到焦虑的，可是看着别林这张始终冷静的脸，他不知为何就是相信别林一定会解决这个问题。
已经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别林展开他留在韦恩庄园的传送符咒。
“你不能走。”蝙蝠侠冷声道。
他不打算让别林拿走那些资料。
别林抬头：“啥？”话音落下的同时，传送符咒已经将他和彼得带离了实验室。
再次睁开眼，别林和彼得已经出现在了韦恩庄园，别林的那间房间里。
别林摘下面具、取下玉佩，重新变回了14岁少年的模样。
他随意把发冠丢在床上，脱去身上的夜行服。
别林对彼得说：“刚才蝙蝠侠是不是还有话要对我们说来着？”
“好像是有一点事的样子。”彼得回答。
彼得背对着别林，没去看别林换衣服时的模样。
虽然他们同为男性，但别林长着一幅略显女相的脸，又留着一头长发，哪怕彼得知晓别林也是男性，但他也难免升起些奇怪的感觉。
所以彼得选择不去看别林换衣服，别林倒没多想，他飞快地换上T恤和沙滩裤。
“那可不太好，我没有在那地方留空间符坐标，没法赶回去听蝙蝠侠要说什么了。”别林略有些郁闷的说。
“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吧？”彼得不确定的问。
感觉蝙蝠侠只是想让别林把东西都留下来的样子，反正别林也不会把这个资料交给坏人，所以是谁拿着应该也影响不大？
“要不然下次有机会遇见了，你再问问他要说什么？”
“只能这样了。”别林揉了揉被发冠压疼了的头皮。
他晚点还得出门一趟，他要把那些废弃建筑群物归原主，之所以不刚才就这样做是因为放在芥子空间里修复损伤仍需要一段时间。
昨晚上的动静不少人都注意到了，一道突如其来惊雷劈下将居住在那附近的居民全部从睡梦中惊醒。
那刺目的白光闪过，所有人都忍不住撩开窗帘一探究竟。
毕竟他们没有从任何途径里听闻会下雨，惊雷又极少空响通常都会伴随着一场大雨或是暴雨。
有不少没有睡觉的夜猫子、大多都是通宵上网的网瘾少年，他们亲眼看见惊雷从天而降劈击地面。
等等？那里应该是地面吗？那里不应该是地面！
居住在这附近的居民自然知道他们家附近有什么东西，比如那些多年前被废弃的建筑群，如今这区域大多数流浪汉会居住和聚集的地方。
可是那道惊雷落下后被照亮的四周分明告诉他们，那一块废弃建筑群不见了踪迹。
他们分分拍照发到网上，还有人记录下了惊雷劈下的过程发帖表示落雷劈没了建筑群是什么原因。
本来深夜冲浪的网友也只是当乐子看，可随着越来越多住在那附近的居民发出了前后对比图，不同方向，但是相同的惊雷照片后。
这件事情的信服度便变得越来越高了。
甚至有人壮着胆子开着直播来到了曾经的废弃建筑群前，他的屏幕里亲眼所见的是这些建筑残存过的痕迹。
属于它们的地基以及大概二十厘米高的建筑原品，主播惊奇的发现，几乎所有曾经建筑群的位置，都留有整齐20cm高的建筑废墟。
就像是被人用刀一次性平整的切过一样。
但这种事儿有可能吗？哪怕是蝙蝠侠也不可能做到。
然后有一名来自种花家的网友发言表示这是有大能在渡劫，在他们种花家的各个省份都很常见，特别是魔都。
什么风雨大作电闪雷鸣，云里搅动的龙影之类的，网友说的头头是道。
后来越来越多来自种花家的网友发表了自己曾在种花家看到的奇幻画面，锤死了这道莫名其妙的惊雷是来自东方的大能在渡劫。
而那些被整齐一刀斩断的建筑群又怎么解释？当然是因为这位大能是剑修的原因。
这让西方网友更加确信种花家人人都会轻功，人人都会武功这件事。
不用多想，这些个种花家网友里只有少数是见过大能渡劫的，他们大多也是些有仙骨，但资质平庸，所以只能看见却不能步入仙途的那种人。
但更多的种花家网友是抱着吃瓜看乐子的想法来的，此刻他们就是那战忽局派来的内鬼，随口胡来什么剑修什么大能渡劫，把这些个老外哄的一愣一愣的。
笑话，美丽国能有超级英雄，他们种花家就不能有修仙者大能了？
只要所有种花家统一口径说有，那他们就是真的有。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他们统一口径的瞎编居然蒙对了。
虽然不是渡劫，但的确是剑修大能。
当然这些只是网友们的猜测，绝大多数哥谭市灰色地带的居民还是比较理智，他们猜测是哥谭市的某个罪犯在测试自己新的能力或是弄到的装备。
只有被关进了黑门监狱还没逃出来的黑面具和双面人清楚这根本不是什么某个罪犯搞出来的东西。
这一看便是别林搞出来的动静。
已经和别林交过手了的双面人和黑面具一想到别林展现出来的能力便是忍不住的恐惧。
这哥谭市怕是要变天了。
这件突发事件很快引起了媒体的主意。
媒体起了个大早带着拍摄装备赶到废弃建筑群前准备拍摄这一观景。
却发现昨晚在视频、直播里已经被铲平了的建筑已经恢复了原样，它们屹立在原址地上，看起来和以前它们存在时一样。
绿植葱葱郁郁的覆盖在建筑下层，看起来比当初被废弃后的模样更加有生机，看起来就好像一直都有人居住在这里一样。
这可和过去的模样不同，也和昨晚视频里拍摄到的不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昨晚都是错觉？这是不可能的，这么多人视频都拍到了这里消失不见的建筑。
怎么今天建筑又重新回到了这里？
媒体仔细查看建筑边缘才发现这些建筑无一例外都有切线，约是二十厘米左右高，正好对上昨晚说的那样。
被斩断了二十厘米。
而这些切线被密密麻麻的藤蔓覆盖，媒体用刀切掉其中一小块建筑，发现建筑物里已经被植物的藤蔓连接起来。
这些被整齐切断的切口被植物连接上，令这些建筑再次重新伫立，这些建筑正在和植物融合在一起。
而且植物藤蔓交错起来，丝毫不见得比不上钢筋的硬度。
媒体测试了一番，发现这植物链接的建筑没有半点疏于人工建造。
这些建筑是如何在一夜之间消失，又在清晨被人发觉前重新出现，还是以另一种修复后的状态出现的？
媒体不得而知，哥谭市除了蝙蝠家族知晓是别林做到的外，也不会有其他人知道这是别林做的。
然后，哥谭市的殡仪馆收到了几十具尸体和大量美金，要求将这些尸体安置于哥谭市的陵园里，署名是‘怪盗积德’。
一觉睡醒，别林先是照常去训练室练了会儿剑。
比平时更是早起了一个小时的达米安兴冲冲的来到训练室，这次总归他是来的最早的那人了吧。
他几乎整晚没睡，晚上夜巡到三点，收拾和整理完情报后已经是四点。
躺下浅眠了一个小时左右，也没有睡着，满脑子都是超过别林，比别林起的更早的想法，
一天没有休息的达米安困得不行，但还是强撑着精神来到训练室。
哼哼，这次总该是他最早来训练了吧。
看他不卷死其他人。
然后达米安听见了训练室里传来的熟悉的，伴随着就像是梦魇里会有的声音，属于别林劈、砍的声音。
达米安嘴角微抽，他推开门看见了别林拿着竹剑正在照例进行练剑。
达米安脸都麻了。
别林怎么能起这么早？！他完全不睡觉的是吗？
达米安还真猜对了，别林的确不需要睡觉，昨晚也没有睡觉。
此时此刻，他的房间正被结界包围着，丹炉正咕咚咕咚作响，他正在炼制丹药。
丹炉需要真气和灵力极其精准的控制，不可离人太久，但目前属于丹药成型的稳定时间，只需余下的真气慢慢炼制即可。
彼得正守着丹炉，如果有什么出乎意料之外的事情，比如丹炉咕噜咕噜作响、冒火花之类的，还有伸出触手之类、长出嘴之类的事情发生。
彼得便会摇动别林留给他的铃铛，那铃铛便会通知到别林。
“早上好，达米安。”别林神清气爽的和达米安打招呼。
他看了眼达米安，注视着达米安极其不好看的脸色。
别林上下打量着。
看起来达米安的心情已经严重影响到了他的身体状况，不然怎么看着一副萎靡不振的虚弱模样。
年纪轻轻就一副虚弱模样，这可不行啊，韦恩庄园得支棱起来！
别林忍不住开口道：“达米安。”
达米安警觉的看向别林：“怎么了？”
别林要挑衅自己？不能怪达米安会第一时间想到这个，只能说是被韦恩家的其他人给感染了。
他们总是时时刻刻都在进行争斗。
头可断，血可流，兄弟战争不能输。
“我看你印堂发黑，最近是不是发生了不好的事？”别林问。
“怎么可能。”达米安立刻反驳。“我很好。”
他？印堂发黑？被别林卷到的还差不多。
别林一下抓住了达米安的手腕，他将食指和中指搭在达米安的手腕上。
达米安象征意义的挣了下，随即挑起眉打算看看别林是准备做什么。
“这是在干嘛？”达米安饶有兴趣的问。
“把脉。”别林回答：“可以通过把脉的方式看出你的身体有什么问题。”
“真的假的？”达米安对此抱有怀疑态度，怎么可能有人可以用两根手指就能查出别人身体状况的。
“保真。”
被怀疑了的别林略微不满道：“童叟无欺，价格免费。抛开事实不谈，你可以怀疑我，但不可以怀疑我，懂吗？”
什么鬼？
别林蹙着眉，捏着达米安的手腕。
别林沉吟了片刻道：“你的情绪非常不平稳，焦躁、焦虑、压力，这些导致你的心绪不稳，影响了肝胀功能。”
达米安眼皮掀了掀，没把别林说的话放在心上。
切？就这种程度，稍微有点心理学基础的，光是看他的表情也能看得出来吧。
然后别林还在继续说：“应该是和家里的其他兄弟们在暗自较劲儿些什么，今天连觉也没睡便出现在这里是为了内卷家里其他兄弟。”
达米安：？等等，这是怎么看出来的？
“除此之外，昨晚一晚上都在外边剧烈运动呢。”
达米安立刻抬头，他警惕地看着别林，别林知道他的身份了？
然而别林略微皱眉，丝毫没有注意到达米安的眼神。
“真奇怪，好像经常晚上都在外边…你不会和其他兄弟背着我吃宵夜的吧，达米安？”别林眯起眼，孤疑的看着达米安。
达米安不动声色的松口气，他将手从别林手里抽出来。
这要是再让别林看下去，指不定连他第一次尿床是多少岁、在什么地方尿的床都能扒出来。
太可怕了。
“哼，我只是喜欢饭后运动以及锻炼而已。”达米安低着头慢吞吞的说。
所以达米安也就错过了别林眼中一闪而过的审视和若有所思。
“你的身体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强大。”
“你在讲笑话？”达米安屈起胳膊给别林看了看自己的肌肉。
别林：…
“你的内部很虚的，肝、脾、肾都不太行的样子，少熬夜。”别林说。
这就是普通人长期熬夜后的下场，虽然达米安的身体比大多数普通人好多了。
但这在护短的别林眼中也仅仅是不太行的程度。
有一种不行叫做你哥觉得你不行。
“这会怎样吗？”达米安满不在乎的说。
作为蝙蝠家族的一员，哪儿有不熬夜的，这是他的义务也是责任。
“不怎么样。”
别林想了想回答道：“大概就是会走着走着晕过去、像提姆那样没精神像个小老头吧。”
“然后严重一点会爆炸吧？”
达米安：？！！
爆炸？！难不成那几个爆炸的家伙都是因为体虚？
马上达米安便打消了这想法，那分明是谜语人的阴谋！
达米安抬起头看向别林，别林表情真诚又担忧，丝毫看不出在撒谎的模样。
别林的确没有撒谎，在修仙界里体虚的修仙者无法承担起金丹里流动的真气时，金丹就会爆炸。
修仙者也会因此死亡。
四舍五入，可不就是爆炸而亡吗？
别林不知道人间是不是也是这样，但应该差不了太多吧？
达米安心中咯噔一声，别林认真的。
但很快，别林拍了拍达米安的肩膀示意他别担心。
别林将他用仙灵枸杞、生姜等药材泡的茶递给了达米安。
达米安满脸抗拒，这东西看起来也太怪了。
“试试。”别林。
拗不过别林非要让他尝尝，达米安皱着眉头喝了一口。
然后他的眉头逐渐舒展开，咕咚咕咚又喝了两口。
并没有他想的那么难喝，反倒是一股清甜的口味。
最关键是，这清甜的茶水涌入喉间好像比白水更加解渴，连刚才烦躁、焦虑的心情也平静了不少。
这种焦虑并非是来自被别林内卷，或者韦恩家的兄弟战争，嗯…或许有一些这相关的原因。
但更多的是源于他的血统，他是刺客大师的孙子，刺客联盟圣女塔利亚的儿子。
他从小便与那邪性极强的拉萨路泉水接触，每次受伤，他的母亲便会让他喝泉水或是浸泡在泉水中恢复状态。
达米安本就生于黑暗残酷的刺客联盟，又是被拉萨路泉水染上了邪性。
哪怕如今他已经离开了刺客联盟，并不再回头，也不再使用拉萨路泉水的力量。
可这些邪性依然影响着他，他总是焦虑、躁郁，脾气不好，但这些都不是他的本性，他只是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
这都是拉萨路泉水影响后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