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初次的拥抱
等等！
他究竟在说什么？！
这跟他有半毛钱关系吗？！
再说小铭不是已经告诉他了吗？
他们两人恩爱对视, 甜蜜飙车，情侣问答，都进展到这份上了，他还问什么？
是不是脑子瓦特了？！
而且, 他问问题的语调又是什么回事？
扬起的下巴和挑衅地眨眼又在做什么？！
他韩笑天, 不对劲啊……
韩融猛地捂住嘴, 摇摇头，又别过脸, 回避对面的视线。
怎么回事？
那眼神怎么有点烫？
比新疆正午的阳光还要灼热。
说好的周身零下几十度呢？
“我……”冷冽刚吐出一个字, 眼前伸过来一个摇摇晃晃的东西。
仔细看, 保温杯套着雪人杯套悬挂在韩融手心里。
冷冽：“？”
韩融急匆匆地把保温杯往冷冽怀里塞，一边塞一边说：“不用说了，我就是随口一问, 不是真想知道, 这个给你。”
冷冽：“……”
他拿着保温杯, 杯套上的雪人让他想起雪人娃娃, 韩融现在睡觉时抱着的那个雪人娃娃, 是他给他抓的。
想笑，但是韩融那句“不用说了”又让他笑不出来。
为什么不用说？为什么不想知道？
沈铭意不是说这样会有效果吗？
怎么好像没用？
拇指在雪人的脸上揉了揉, 冷冽淡淡道：“我也不是真的想看保温杯。”
韩融：“？”
你当时的表情可是严肃到让人怀疑这保温杯是传家宝，还催得那么急, 现在又说不想看？
这是什么新型客套话吗？
韩融继续表达歉意：“毕竟是我弄坏的，等录完节目我再赔你一个新的行吗？我们现在打一枪换个地方，收货地址都没法填。”
冷冽看着他, 想说不用, 临出口，话又变了：“我的收货地址没变过。”
韩融：“？”
他有点迟钝, 一时没反应过来。
见他困惑，冷冽冒出两个字：“蟑螂。”
声音里好像带着点怨气。
两个字惊醒懵中人。
韩融反应过来，顿时既羞又愧，摸摸后脑勺，“那个，不好意思，聊天记录好像被我不小心删了……”
给冷冽改备注的那天，他“不小心”回味了一下两人的聊天记录，越看越面红耳赤，越看越骂自己变态，怎么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于是，他“不小心”地选择了清空聊天记录。
回顾往事，绝对是一段令人尴尬到抠脚的经历。
一键归零后，韩融这才能坦然打开与冷冽的聊天框。
听完他的“不小心”，冷冽沉默了。
韩融再次心虚，以为他是因为保温杯不高兴，马上灵光乍现道：“没关系，我有购买记录！”
“你……”冷冽叹气，“算了，我发给你。”
说完，他拿出手机，编辑一段信息发过去。
韩融的手机响了一下，他站着没动。
冷冽双眼微睁，“你不看看？”
“一会儿回去了看，”韩融犹犹豫豫地，咽了下口水，“关于我送你蟑螂做生日礼物这件事，我有一些新的想法。”
“是18岁生日，1111只蟑螂。”
“对，18岁生日，1111只蟑螂，”韩融认命地重复，“很重要的一天，你却收到一份很炸裂的礼物，实在是抱歉。”
冷冽低头，感觉眼前的人似乎与平时不太一样，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已经原谅你了。”
“是的是的，您大人有大量，确实原谅我了。”韩融点着头，心里想的却是另一回事。
老拿这事捏着他，也不能算真的原谅吧？
多少肯定还是带着怨气的，不然也不会记得那么清楚。
不过摊上这种事，任何人都会终生难忘吧？
韩融一把辛酸泪，后悔得无以复加。
他抬起头，态度认真，语气诚恳地说：“但我觉得我的歉意表达的还不够，所以您才会时不时点我一下，我觉得……”
不好的预感越发强烈，心里又有点难以名状的期待，不知道这个人接下来会说什么话。
冷冽屏住了呼吸。
韩融深吸一口气，“您还是没有原谅我，我决定拿出点诚意来。”
“你——”
不知为何，期待消失，不好的预感再一次变强，冷冽突然不想让他说下去了。
但他的话还没说完，韩融就抬手阻止了他，“您先听我说。”
冷冽抿唇，好吧，如果你一定要说的话。
他做了个请的手势，“你说。”
韩融继续，“我这里有两个方案，您看心情选择，一个是我在网上公开道歉，后果什么的我已经做好准备了，毕竟我的行为对您造成了心灵上的伤害，这后果是我应得的……”
冷冽：“……”
果然不是什么好话。
他唇角向下撇，耐着性子等韩融说完。
“另一个方案就是一报还一报，我的生日马上就要到了，您可以送我一些毛骨悚然的礼物，虽然不是18岁生日，但是您可以送成倍的恐惧给我，像什么毛毛虫、蟑螂、蚰蜒之类的，我都挺害怕的，尤其是成千上万只聚在一起的时候……”
说话间，韩融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身体抖动一下。
冷冽：“……”
心情更不好了。
他冷冷道：“心灵创伤？我没那么脆弱。”
韩融：“？那，一报还一报？”
冷冽轻呵：“我也没那个恶趣味。”
韩融：“那……怎样您才满意？”
“很简单，你别和其他嘉bin……”
韩融脸挂问号，等待后文。
冷冽却忽然噤声。
他之前做的和刚才要说的没有区别，本质都是靠韩融的愧疚满足自己的私欲。
既自私，又卑鄙。
冷冽在心里唾弃自己。
漆黑的瞳孔中闪着晦暗不明的光，他目光瞥向不远处，旋即又收回来，落在韩融脸上。
月明星密，眼前的人微仰着头，几缕发丝不听话地搭在额头上，一直以来明媚的笑眼带着点亏欠和讨好，嘴唇紧抿着，好像下了破釜沉舟的决心，即使搭上职业生涯，即使会被那些虫子吓到做噩梦，也要偿清了这份歉疚。
还真是和从前一样，宁愿玉石俱焚，也不愿意被人捏着把柄。
冷冽心里苦笑，再次鄙夷自己。
他伸出手，把韩融额前调皮的发丝拨到后面，笑着说：“过去的都过去了，我们重新开始。”
手指触碰到发丝的一瞬间，韩融呼吸都停下了。
感觉有股电流顺着头发丝流进身体里，带着心脏猛地跳动起来。
静电？
似乎是合理的解释，西北地区的确天干物燥。
他后退一步，“啊？什么？”
冷冽重复一遍：“我们重新开始，怎么样？”
“什……什么意思？”
冷冽伸出右手，“你好，我是冷冽，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韩融：“？”
这是卖的什么药？
虽然懵懵的，他却依然配合地握住对方的手，“幸会，韩融，请多指教？”
“嗯。”冷冽没有马上放手。
两手相握，掌心与掌心相贴，拇指与拇指相缠，有一种很微妙的感觉，比两人第一次握手的时候多了些什么。
“就这样？”韩融歪着脑袋，不敢相信。
冷冽的耳廓蓦地一红，松开了手，蹭了一下鼻尖，“就这样，两清了，我不会再提这件事了。”
这么好？！
“真的？”
“真的。”
韩融瞬间变得眉飞色舞、喜气洋洋，高兴到难以自持，欢呼着轻轻抱了一下冷冽，“冷帝，你是我永远的冷帝，你人帅心善，绝对会永远走花路……”
说话间，他还轻轻拍了两下冷冽的后背。
被抱住的冷冽唇角向上微微翘了下，结果马上就落下来。
他不会一高兴就随便抱人吧……
韩融不知道对方的心思，喜悦将他的心房填满，他整个人有种新生的感觉，兴奋得就差原地跳舞转圈了。
“初次见面，我是你的影迷，能拍张合照吗？”韩融拿出手机。
冷冽：“……”
“可以，但是照片可以发我一份吗？”
“没问题没问题。”
两人以明月和繁星为背景，拍了一张“初相见”的照片。
韩融在照片里神采奕奕地比着“耶”，咧开的唇角两边是绽放的梨涡。
冷冽在一旁神色冷峻，严肃地仿佛在拍杂志硬照，仔细看得话就能发现，他的目光没有看向镜头，而是看着韩融的脸。
拍完照，两人回到别墅里，韩融肩膀上还搭着冷冽的衣服。
他边走边低头看着手机，给冷冽发照片，没有注意到有两个人步履匆匆地赶过来。
方随和Alan看见他们同时从露台上下来，身后还没跟着摄影师，脸色顿时就变了。
“小融，他是不是欺负你了？”
方随一个箭步走过去，一把扯下外套扔给冷冽。
韩融抬起头，“啊？没有啊。”
看着方随紧张的表情，他意识到还有个问题没解决。
组乐队唱歌这件事虽然不是黑料，但是他也不想广而告之，更何况宫嘉朔他们也不想让太多人知道。
他转头面向新朋友，“冷帝，你……能不能借我……”
用点特权？
冷冽看一眼他，胳膊上搭着外套，手里攥着保温杯冷冷走开，“不能。”
咦？怎么突然又变得冷冰冰了？
韩融百思不得其解，只能目送连背影都在说“我不高兴了”的人走远。
Alan看着他们的交流陷入思索。
为什么韩融和冷冽说话跟打哑谜似的？
他们俩却能相互明白？
这里面好像有故事……
不过既然是故事，那就是过去的事。
他扬起笑脸，“哥，蔬菜色拉怎么样？我看见空保鲜盒了。”
“挺好吃的，谢谢。”
韩融收起手机，琢磨着如何才能躲避摄像头跟方随聊聊。
唯一的途径似乎只有……
卫生间。
但是在别墅里，两人一起去一个卫生间，这……
他总不能一有事就带人去卫生间吧？
跟冷冽那次他就有点后悔了。
他剔除这个想法，拉着方随往前面走，Alan在后面追，“哥，你们这是？”
“噢，Alan，我有个音乐上的问题要请教方King。”
Alan面露遗憾，“这样啊，那你们聊。”
他颓丧着离开。
韩融看着他的背影，内心叹气。
唉，一个两个怎么都这么多愁善感？
方随挡住他的视线，凑到耳边，“是不是要说我们之间的事？”
韩融：“……”
竟然还好意思说？！
他眼神变得凌厉，同样凑到对方耳边问：“你有没有特权？”
方随：“？什么特权？”
韩融指了指兢兢业业跟着他们的摄像。
方随马上明白过来。
仅仅踌躇了一下，他就摇头说没有。
其实只要他想，完全可以有，只不过他有别的念头。
韩融开始惆怅。
不然还是在约会的时候把人拉卫生间去？
天！
好好的恋综被他搞成了什么样子？
卫生间密谈？！
他凝眉思考，方随忽然凑他耳边说：“朋友圈。”
说完还朝他眨一下眼睛。
韩融：“？！”
“啪！”
他两手一拍，对啊！
把想说的话加密成只有他们看得懂的样子就行了。
好主意！
他朝方随比赞，对方给他来了个salute。
韩融摩拳擦掌，接下来就等看朋友圈的环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