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拧花镇。
15岁的花浅浅背着书包有气无力地往家里走。
学校离她家其实不算太远, 走25分钟就能到，因此，她爸妈就让她自己每天走路上下学。
这样可以省了买自行车的钱。
花浅浅好怀念以前, 在上初中之前, 她都是由爸爸妈妈接送上下学的，可以坐在自行车的后座, 或者前杠上。
直到她上了初中, 爸妈觉得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就让她自己上下学。
真的好累, 又好饿啊。
花浅浅中午吃的米饭，仿佛填进了一个无底洞里, 吃下去就被消化完了。
现在的她感觉眼前一阵发黑, 她要站不住了，赶紧往下一蹲，抱着自己缓一缓。
缓一缓, 就好了。
每一次，她都是这么缓过来了。
只是从今年开始，她这具身体好像开始了迟来的蹿个儿, 每天饿得都特别快，饿狠了眼前发黑的情况也越来越严重。
吃多少都感觉吃不饱。
喵！
花浅浅耳朵里听到一声猫叫, 缓了几秒, 感觉到有毛茸茸的东西, 在蹭自己的手背。
缓了好一会儿，眼前的黑雾终于散去, 她就着那个动作, 只睁开眼睛看了一眼。
真的是一只猫。
黑色的，胸口和四只爪子尖有一点点白毛。
它的毛很长, 看着有点打绺，炸开了，像一只小狮子。
花浅浅与那对金黄色的眼睛对视，突然就有种这猫年纪比她大，比她成熟稳重的感觉。
“嗯？”
猫狗大概也就能活十几年吧，这猫就算是老猫也不可能年纪比她大的。
花浅浅看着猫，心里想着一些有的没的。
“喵！”
猫伸出前爪，轻轻按了一下她的手背，又伸到地上，把一根香肠推到她的面前。
香肠！
花浅浅的眼睛立即就亮了，她好想吃香肠！
她之前吃过一次，味道可好了！
猫见她没动，又把香肠往她的方向推了一把。
“让我给你剥开吗？”
花浅浅对着猫问道，它看着也不像是谁家家养的，但是一只野猫这胆子也太大了。
一点也不像别的野猫机警。
花浅浅伸手，把香肠捡了起来。
“你是剥不开吗？”
她用手指试了一下，也剥不开，香肠的那个外包装每次吃的时候，没有刀，就只能用嘴咬。
花浅浅看了一眼香肠还挺干净，面前的猫又蹲在那里，眼巴巴看着自己。
她犹豫了一下，就上嘴了。
应该不是从垃圾桶里捡来的吧？
等到花浅浅一口把香肠包装咬开，一直看着她的猫突然就走开了。
咦？
“咪咪？”
猫看了她两眼，在不远处又坐下了，就那么看着她，它的动作似乎是在告诉她，这是给你吃的，放心吃吧。
花浅浅拿着香肠整个人呆住了，她被一只猫给投喂了？
野猫叼来的，能吃吗？
她看了一眼保质期，竟然没有过期。
这包装也是好的，应该能吃？
对于来路不明的食物，花浅浅觉得自己应该是要扔掉的，但是，香肠真的好香啊！
因为闻到了食物的香味，本来就很饿的肚子，开始叽叽咕咕疯狂叫嚣起来。
好饿。
真的好饿。
花浅浅没忍住那个诱惑，她告诉自己，都没过期，应该是能吃的。
就算外面的包装是脏的，可能是野猫从垃圾桶里翻出来的，但是这个包装没坏，所以里面的东西肯定是干净的。
而且小猫又不是陌生人，给她吃东西，也不会存坏心。
她说服自己的词还没有说完，小小的一根香肠已经全进了肚子里。
胃里终于有了食物的感觉，真的太让人觉得幸福了。
虽然还是感觉很饿，但是总算不再觉得她下一秒就要被饿死了。
手脚也有了一点力气，花浅浅终于站了起来。
初夏的天已经热了，今年好像热得格外地早。
天色还早，不过花浅浅要赶紧回家去了，她要再晚点回去，她爸妈肯定以为她去哪里玩了，逮着她就是一顿骂。
“谢谢你啊，小猫咪！”
花浅浅朝着野猫道了谢，然后和它挥了挥手转身回家，她在心里已经想好了，等她有吃的后，她一定回来喂它。
花浅浅抬脚开始往家走，那只野猫也开始走，就那么不紧不远地走在她的前面。
“咪咪？”
她朝着野猫叫了两声，野猫根本不理会她，自顾自地走。
等到她停下，那猫也停下，只是淡淡地回头看她一眼。
似乎在问，怎么不走了？
真的是一只奇怪的猫。
花浅浅边走边观察着，直到她回到家，这只猫还在跟着她。
“咪咪，我们家没吃的，我爸妈也不让养猫，你跟着我回去不行啊。”
花浅浅试图和猫解释家里的情况，实际情况不允许她把它带回去。
然而这只野猫根本不理会她，也不再等她，直接就走进了花家的大门。
花浅浅被它吓了一跳，赶紧追了进去。
游朔变成了一只猫。
他现在挺习惯四肢着地走路的感觉，真是优雅又迅速。
当猫唯一的坏处，大概就是不能说话了，让他感觉有点无聊。
于是，8889号就成了他的聊天兼吐槽对象。
【好好一个小姑娘，看着比我还像流浪猫，啧啧。】
【省钱抠门都能理解，就这，都不让孩子吃饱，这钱省着到底是要干什么？】
【这钱省着不花，怎么着是能下崽不成？】
……
九十年代末，虽然经济发展得明显快了起来，有一部分人已经开始先富了，但镇上左邻右舍都还是老熟人，小镇上的民风还是纯朴。
花浅浅跟着快步走进家门，猫已经不见了。
她也不敢出声叫猫，只敢四处看。
花家的房子是镇上的老房子了，从花浅浅的爷爷手里传下来的。
两个老人已经过世了，现在就剩下花家一家四口，加上姐夫，五个人一起住。
花浅浅有个姐姐，今年过年的时候刚结的婚，叫花清清。
姐夫徐建钢家是农村的，家里兄弟好几个，也是穷，找了花家上门入赘。
他性格倒是不错，对花清清也挺好的，就是一个上门女婿，住在老丈人家里，偶尔有话想说也硬气不起来。
至于花浅浅的父母，花大祥和邓兰香，双职工，两个都在纺织厂上班。
家里也没有什么开销，一家人加上花清清小夫妻，四个在上班的人，家庭收入还是十分不错的。
原本，这小日子也该过得和和美美，有滋有味。
可是，花家是真抠啊，整个拧花镇都出了名的独一份。
硬生生把日子过得比低保户都不如。
游朔猫猫第二次踏进花家的大门，再一次，他发出了惊叹。
这绝对是个狗窝！
就那么小小的三间房，堆得满满当当，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都是各种纸板，废弃的小家电，盒子，破书，堆得快顶到房顶。
作为一只猫，游朔那鼻子是真好使，他已经闻到了那种各种奇怪东西混在一起，不通风后产生的霉臭味。
【他们家人都不长鼻子的吗！】
这已经入夏了，不敢想再过一两个月会是个什么味儿。
yue！
游朔猫猫轻灵地跳上了高处，往空隙里一缩，隐身。
花浅浅一回来，屋里也不知道在忙什么的女人就直接开火了。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几点放学的，现在才到家？一天到晚也不知道往外疯什么，尽知道乱花钱，死丫头，早晚跟着人学坏！”
花浅浅早就习惯了她妈妈的这些话，从小听到大，大差不差，她都没有一毛的零花钱，她妈也不知道从哪里得出来的结论她乱花钱？
她默默走到自己和爸妈共用的房间里，把书包放下，对面的另一间房，是姐姐和姐妹的婚房。
不再背着重重的书包，她终于感觉自己好多了。
家里其他三个上班的人应该也快回来了，然后就可以吃饭了。
花浅浅现在就等着吃饭。
“妈，我们回来了。”
她想着，姐姐花清清和姐妹徐建钢就回来了，徐建钢手里还提了两个大西瓜。
邓兰香听到声音，从厨房里一探头。
“家里不是还有西瓜，怎么又买两个，多浪费啊，你们两个才结婚，年纪轻轻手脚就没轻重，不知道攒点钱，以后养孩子花销有多大！”
徐建钢本来是笑脸进门，这一通说，直接就让他把嘴角拉了下来。
花清清是从小被训习惯的，一声也不敢吭，更没有注意到身边丈夫的表情，只是低着头，不敢说话，老实挨训。
跟在他们两个身后，花大祥也回来了，自家老婆那些话，他听了一半。
“怎么了，又花钱了？清清你怎么这么不懂事，都结婚了，也没点长进，跟你妈学学，就这么难吗？家里每个人都节俭，偏你们就大手大脚，就像你们那个地主家孙女儿的奶奶！”
宋大祥说的是他已经去世的亲妈。
当年也是各种原因，才嫁给了宋大祥他爸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穷小子。
宋大祥的妈是个厉害女人，家里全靠她一手撑起来，他们现在住的这房子，也是她挣了钱买下来的。
只是她命是真的不好，年轻轻就因病去世了。
没多久花大祥他爸也没了，从此就是花大祥夫妻当这个家。
这夫妻俩那是天生一对，两只眼睛长得好好的没一点问题，可就是看不见亲妈/婆婆挣钱进来，只是抱怨她花钱大手大脚，没了人压在头上之后，两人就彻底放飞了。
花家的生活，主打一个省字。
就像两个西瓜，就能把小夫妻一顿教训。
徐建钢和花清清是新婚，还是心疼老婆的。
“爸妈，这西瓜不是买的，是我家里送过来的，都是头瓜，长得好，吃着也好，就又送了两个过来。”
前几天徐家已经送过几个瓜过来，这几天瓜又有熟的，就又送了两个。
听徐建钢这么说，邓兰香那嘴还闭不上。
“哎，我说亲家也真是的，这头瓜都是个大的，留着卖钱多好，自己吃浪费了，这也不是多富的人家，等最后卖完了剩下的吃点也就行了，就是不会过日子。”
徐建钢那嘴是闭得更紧了，看了一眼老婆，可惜，他老婆根本就没看他，她爸妈这一通输出，够让她连头都不敢抬，就缩在那里当鹌鹑了。
好容易在两夫妻的一唱一和声下，终于开始坐下吃饭了。
四个成年人，加上花浅浅一个15岁正是长身体能吃的年纪的大孩子，邓兰香却只端出来三个菜。
一个自家做的酱茄子，一个炒青菜，一个没有一点油不的蒸梅菜干。
米饭是白米饭，但是煮得很软烂，几乎就是粥了。
徐建钢直接皱了眉。
“妈，早上我买的肉怎么没煮，这个天，放着会坏。”
邓兰香眼皮子也不抬。
“放心，坏不了，我给用盐腌起来了，那肉挺大一块，一顿也吃不完，浪费了，腌了以后吃咸肉，烧饭里吃，下饭。”
徐建钢想要说点什么，但是最后还是把嘴闭上了。
结婚也有半年了，他对老丈人和丈母娘也算是有了一定的了解。
这两人，别说让他们花钱了，就是不花钱，别人送点吃的，用的，也不舍得，非得放着，省着。
就像他买的肉，家里送来的西瓜。
根本吃不到嘴里。
徐建钢已经不想说了，反正说了也没用，到时候老两口数落他的话反而更多。
他闭着嘴，看了一眼桌上的菜，那是真的一点胃口也没有。
他一个大男人，本来饭量就大，上班干的活又是辛苦活，这一点油水也没有，他真是看着就觉得自己的胃在叫唤。
自前结婚以来，住在老丈人家，徐建钢就没有吃过一顿饱饭。
徐建钢把要说的话，要叹的气，都能憋了回去。
吃吧，吃不饱，等会儿出去还能再买点吃的，只是老婆那边，他是不能再带着她一起了。
上次带着她一起偷吃，这个傻女人回头就告诉了她爸妈，害得他又是被一顿骂。
花家的饭桌上，吃饭的时候聊的话题也脱不开左右隔壁的几家邻居家。
谁家又买了啥，谁家又花钱大手大脚了，谁家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家早晚被吃穷。
花浅浅三两口就是一碗饭。
她妈给她盛的饭，拿的碗是那种小碗，她现在吃一碗根本不够填肚子。
正当她站起来，准备再去盛一碗，邓兰香人坐在桌上，身子转了半个圈，朝着厨房里开火。
“吃吃吃，一天到晚就知道吃，一碗还不够？给你爸和你姐夫留点，两大男人都要干活的，得多吃点，你上学又不用力气！看看这又瘦又矮，吃的饭也不知道吃哪里去了，全浪费了！”
花浅浅拿着碗的手，就不敢再盛了。
她就是多吃两口咸菜她妈都要骂她，她要不听，她妈准得拧她。
花浅浅默默把碗放下了，不敢再盛。
吃饭的小方桌前，邓兰香满意地坐了回去，她夹了一根青菜叶，一撮梅干菜，就够她这一顿饭了。
这就是花家人和往常没有二样的一顿晚饭，直到，离着饭桌很近的杂物堆上，突然嗖一下跳下来一道黑影。
“啊！！”
一桌上的四个人，冷不防全被吓了一跳。
那道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个托马斯回旋，乒乓叮咣一阵响，桌上所有的菜碗全飞到了地上。
砸了。
游朔猫猫在脑海里对8889号炫耀：【怎么样，猫哥我帅不？】
8889号拿着它的小本本记下——
变形成猫后，有点儿爱臭美。
“啊，啊啊！”
邓兰香看清发生了什么，立即又是一阵尖叫。
她的菜啊，她都不舍得吃，准备省着吃一周的菜啊，全砸了！
那道黑影上桌就踢完，踢完跳下桌，又在所有的菜上跳了好几跳，这下好了，这可是真的再也拿不起来了。
“我的老天啊，这是什么鬼东西！”
邓兰香伸手就扶住了花大祥的手臂，现在心跳都突突的。
旁边的徐建钢已经把吓了一跳的花清清给护到了身后。
一家人定睛一看，那突然蹿出来的玩意儿竟然是一只有点白毛的黑猫？
猫？
这可就没什么好怕的了，邓兰香心疼她的菜，心疼得大概好几天都要睡不着了，对着这个罪魁祸首，跑过去就要打。
游朔猫猫对着人吐出半截舌头，像人一样做了一个鬼脸，然后一蹿，就跑没影了。
猫是不可怕，但是人哪有猫跑得快。
这速度如风一样的黑猫，一下子就不见了。
花浅浅听到动静，从厨房里出来，只看到黑影嗖一下不见了。
是那只黑猫！
她没看错，就是和她一起一路回来的黑猫！
因为黑猫的出现，花家一团乱，这晚饭也是毁了。
徐建钢想说，不然就把他早上买的肉洗洗，烧了吃掉算了，反正才腌，也不会太咸。
没想到邓兰香已经去厨房里又夹了一人一根酱茄子出来。
“菜都砸了，就这么吃吃吧……那只该死的猫！也不知道从哪里跑来的……哎，我烧菜的油，我可是放了一大勺的！”
碎碎念个不停，她是真的肉疼。
家里三个小辈顿时不敢有话了。
好不容易等到吃完饭，花大祥和邓兰香讨论了一下，既然徐家又拿了两个西瓜，那就把之前的西瓜先吃掉一个。
把今天拿的两个放起来，慢慢吃。
花大祥去到他们的房间，在床底下扒拉。
“哎，这西瓜上有烂点了，先把这个吃了。”
四五个西瓜，他挑了一下，挑出一个开始坏的拿了出来。
花浅浅跟在她爸身后看了一眼，那个西瓜只烂了一点点，切一下，能吃的应该挺多。
太好了，她可以多吃一块！
她又往床底下看，看看还有没有别的西瓜也坏了，她爸没看出来的。
家里人多，要是能切两个瓜就好了。
花大祥把瓜拿到了饭桌上，花浅浅乖觉地去厨房拿菜刀。
一家人正围着西瓜开切，谁都没看到一道黑影，猫猫祟祟，悄无声息又来了。
徐建钢拿回来的两个西瓜还没拿进去，就放在桌边的墙脚。
游朔猫猫走到瓜前，抬起一只前爪，刷，五根尖爪爪亮了出来。
【小统统，你看我这姿势标准不标准？】
【当猫可真好，干这些事儿都不会被人道德绑架。】
【因为我不是人，哈哈哈，猫猫能有什么坏心呢！】
边和8889号说着话，他的动作丝毫没有犹豫，对着两颗瓜，一颗一个大耳光。
嚓！
嚓！
自家种的新鲜西瓜，还是正熟的，直接爆开了。
花家一家子循着声音低头找过去，就看到那只黑猫又来了！
邓兰香站的位置离游朔猫猫最近，她一看两个瓜都被嚯嚯了，刚才的气还没消呢，直接嗷地一嗓子冲了上去，抬脚就踢。
游朔猫猫嗖一下蹿了出去，这次他没往外跑，反而往屋里蹿。
在花家人看来，这猫就是吓傻了。
花大祥和老婆两人跟在后边就追，他们一定要把这猫打个半死，看它以后还敢不敢来他们家！
花浅浅担心猫猫真被打了，也跟了过去。
然而，猫的速度，出乎人的意料。
黑猫进了房间，直奔床底下，逃跑的同时，不忘又把床上剩下的四个瓜全给了一个大比兜。
清脆的瓜裂声，一声接一声。
这不止是瓜裂声，这是花大祥和邓兰香心疼的声音。
干完这一切的黑猫头也不回地从窗户蹿了出去。
花大祥去把瓜拿了出来，心疼得都快不行了。
“这死猫！这死猫！这可是六个西瓜，可怎么办，都给糟蹋了！”
西瓜这东西，都裂开了，可不是得吃么。
不吃放到第二天不止馊，还得烂，根本没法吃。
但是六个瓜啊，还是自家种的，挑了送亲家的，个顶个的大。
花大祥和邓兰香把裂开的瓜全都抱到饭桌上，心疼得都要滴血了。
可是能怎么办呢，这瓜上裂的口子也按不回去了。
这时候邓兰香倒是有点羡慕别人家买冰箱的，至少可以把西瓜放冰箱里，好几天都不会坏。
可一想，这也不行，冰箱用电，那电费都够买多少西瓜了。
绝对不能买。
“吃吧吃吧！”
花大祥和老婆一样心疼，但是也得把瓜切了块，给大家一起吃。
他们家一共五个人，瓜却有六个。
这一晚上，大家饭吃得不怎么样，但是吃西瓜却吃饱了。
嗝~
花浅浅吃得好满足，她摸了摸肚子，就算是水饱也是饱。
西瓜还甜丝丝的呢！
她舔了舔嘴唇，忍不住偷偷笑了起来。
感谢小猫咪！
小辈三个一人一个西瓜吃饱了，剩下的实在吃不完，花大祥夫妻两吃了三个。
西瓜不比别的，放到第二天那馊得真吃不下嘴。
两人好容易吃完了，都吃撑了。
邓兰香开始收拾西瓜皮，腌一腌，可以拌着吃，加点油和酱油，蒸一蒸吃味道也不错。
弄得差不多，她突然发现最开始切的那个烂西瓜还没吃呢。
就这么切开了放在一边。
“哎哎，大祥，这瓜……”
邓兰香是真的吃不下了，但是看着这瓜，也是真的不舍得浪费。
花大祥一看，嗐，这怎么还有一个瓜。
虽然烂了一块，但是切一切还是能吃的，要是扔了也太浪费了。
两人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吃了。
西瓜这东西，全是水，上两趟厕所就没了，这瓜还坏了一点，切一切，一人也就几块，怎么着肚子里都撑得下去。
于是，两人抚着肚子，硬是把大半个坏西瓜给撑了下去。
西瓜是吃完了，花家这一晚上的热闹也算是开始了。
西瓜利尿，这一家子先是轮流开始上厕所，然后花大祥和邓兰香开始拉肚子，轮流拉，拉到止都止不住。
家里就一间厕所，一个马桶，邓兰香坐在马桶上下不来，花大祥又不能把她从马桶上拽下来。
他想着去外面解决一下，人都没走出家门，直接就憋不住拉了一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