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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薛怀是不是真得了失心疯?

第38章 薛怀是不是真得了失心疯?
薛怀手握剑一阵用力,正想猛地刺进容惑的脖子中,倏然,被一道惊呼声给打断了。
“尊主,他是个药人!”那人死盯着薛怀手上的剑,粗喘着气,颤巍巍地说,“他还不能死。”
当见到剑差点刺进容惑的脖子时,那人先前被吓得一片空白的脑袋终于回过神,想起这魅魔还有一个最大的作用,便是可是当作药人,放血梳理尊主的受损的心脉。
这些年来,尊主为了复活那位,不惜一切代价寻找可令死人复活之法,甚至不惜自己性命,强行施行逆天法术,在每年七月初七那日进行招魂,多次招魂导致尊主心脉俱损,若是不及时梳理,终有一天会魂飞魄散。
“要是连您都不在了的话,那位就真的再也回不来了…..”
为了继续每年七月初七的招魂,尊主必须得留下那魅魔,定时放血给尊主梳理。
也怪他,当时一被尊主掐着脖子便吓得把这事给忘了,若是早些时候说,说不定能少受些罪。
那人的话似乎起了作用,薛怀整个人怔愣住,眼神有些涣散,似乎陷入了什么回忆中,缓缓松开手上的剑,左手抚上胸口轻轻地摩挲,脸上瞬间由阴转晴,神色温柔宠溺。
方才差点就被薛怀刺死时,容惑呼吸一窒,背后泛起层层冷汗,直到现在薛怀移开了剑才觉得重新活了过来。
平稳气息后,容惑思索方才那人所提到关于这具身体是‘药人’这件事,药人通常是用来为别人梳理身体之人,得定时为梳理之人放血。
难不成薛怀身体真出问题了?
薛怀抚着胸口,一脸温柔地转身离开大殿。单看背影此人一身白衣,身材修长高大却不粗犷,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只是此刻脸上的表情和动作都异常的怪异。
容惑眼神复杂地看着薛怀远去的身影,现在的薛怀对他来说感觉好陌生,性情愈发捉摸不透,令人从心底发憷。
待到薛怀已经远去,那人才心有余悸地站起身子,气息不稳地吩咐道:“影七,将此魅魔送到西院,仔细把人盯好了。”
闻言,容惑微抬眸,就看见先前带着面具那男子缓步朝他走了过来,这人一路上都沉默不语,只安稳地在身后抬着轿子。
男人微蹲下身体,一声不吭地就抬手抓住容惑的双手往他肩膀上放,挽住容惑的腿弯,轻松将人背起,抬脚往外走。
因着身体的无力,容惑趴在影七背上,细细地端详着他,虽然脸上有面具的遮挡,但此人轮廓棱角分明,瞳孔极黑,眼睛深邃,想来面具下也是生得一张极好的脸。
越瞧越觉得有些熟悉,倒是跟他记忆里一人有许多相像之处,不过,容惑转念一想,他记忆里那人怎么可能会在魔族的这种地方。
按那人的性子,怕是死也不会屈服于魔族,想来影七不过是生得与他有些相像罢了。
见人一路上都不说话,沉闷得像是个闷葫芦,容惑眼神一转,坏心眼地打趣道:“你为何要带着面具?”
“我瞧你生得应当是俊俏的,干嘛要遮遮掩掩的。”边说着容惑悄悄抬手摸向影七的面具,还未碰到之时,手腕瞬时被人握住。
影七黑沉沉的双眸对上容惑的目光,极具压迫感,容惑顿时一噎,讪讪得摸了摸耳垂,先发制人道。
“干嘛这么凶得看着我?”
影七静默地看了会容惑,察觉到男人的眼神,容惑不甘示弱地稍凝起眉头,没一会便败下阵来,稍移开视线。
“夸你好看罢了,咋像个闷葫芦似的不说话。”
男人眸光一闪,微张开嘴,摇了摇头。
容惑双目微瞪,看着男人古井无波的双眸,心下微动,抬手圈住男人的脖颈,趴在男人耳边小声道。
“抱歉……”容惑温热的气息轻轻呼在影七的耳边,清凌凌的双眸看着男人的侧脸,“方才我是真心夸你好看的。”
话音刚落,只见影七耳根子颤了颤,一抹红意爬上耳垂处,眼底的神色却还是一如往常地冷峻。
容惑忍不住发出一声轻笑,觑见男人耳朵更红了,心中一时兴起逗弄之意,无辜道:“你耳朵怎么那么红?”
似乎是真的很疑惑,容惑双手撑着影七的肩膀借力把头靠近影七肩膀,歪着脑袋和他对视,影七低垂着眼睛看了容惑一眼后便迅速转开,嘴唇抿得紧紧的。
容惑心满意足地收回目光,趴在影七背上笑个不停。
日落西山,夕阳倾斜地洒在两人的身上,地上影子被缓缓拉长,伴随着一阵阵轻笑声远去。
*
翌日,容惑起身时察觉身上的无力感已消失殆尽,用过影七准备的早膳后想出去走走,还未走出西院大门便被人给拦了下来。
容惑移开挡在他身前的剑,眉头一挑:“影七,我只是想在附近走走,不会逃跑的,你放心罢。”
影七蹙眉思索,面上似乎有些挣扎,最终摇了摇头,挡在容惑身前的剑也丝毫不动。容惑心下微叹,心知劝不动他,影七这性子也很像他记忆中那人,认死理,很难说得动。
影七见容惑站着许久未动皱了皱眉,以为容惑还在想着要怎么出去的事,抿了抿唇,拉着容惑的衣袖将人带到院子里的凉亭中。
“好罢,既然你不让我出去,那你陪我喝酒解解闷。”容惑轻轻坐在石板凳上,语气悠然道,“反正你的任务就是盯着我陪着我。”
未等影七反应,他转身跑向西院的后厨处抱来了两坛酒,朝影七粲然一笑:“这桃花酒远远就闻见味了,昨日夜里我被这香味馋得睡不着,今日怎么说你也得陪我喝一杯才是。”
掀开盖子,容惑倒了小两碗,将其中一碗递到影七面前。见影七站立不动,便出声催促道:“喝吧,可香了。”
影七注视着眼前的酒,叹了口气,犹豫地接过容惑手上的小碗,随着容惑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
一鼓作气全往嘴里倒,瞬间感觉喉咙里传来一阵刺激感,影七控制不住地咳嗽起来。
容惑震惊地看着影七一口全闷下去:“小口喝就行了,不用这么急。”
待喉咙中那股刺激的感过去之后,影七摇了摇头,不知道是不是有些醉了,耳朵和脖颈微微泛起红意,看起来也少了些冷峻感。伸手继续往碗里添酒,一边听着容惑说话,一边轻轻颔首示意。
容惑随意找着话题自顾自得说着,暗中观察他的状态,见人已经明显露出醉态,脸颊发红,双眼迷离,意识似乎有些不清醒,便试探地拉起他的手:“影七…你是不是醉了,我扶你回房歇息吧。”
影七丝毫不反抗地跟着容惑走,乖乖地脱下靴子和外衣躺在床上,安安静静地闭上眼。容惑拿起挂在一旁的外衣,取下腰间的通行令牌,转头看了躺在床上的影七一眼。
“影七,我先借下你的通行令牌,很快便会还你。”
轻手轻脚地关上门后,容惑拿着令牌一路畅通无阻地出了西院,回忆昨天影七带他来时的路线,逆着走回到魔殿附近,经过一处院墙时听到有人声传来。
“手脚麻利点,别误尊主的午膳时辰。”
“是。”
容惑悄悄躲在一棵大树的背后,见到一个穿着仆人衣饰的男子走出来,待那男子经过树下时,容惑绕到他背后,手掌一击,那男子顿时倒地。
将人拖到隐秘的地方后脱下那男子的外衣和帽子穿到自己身上,稍作整理一番后便低头走进方才那个院子里,见院子里的人都端着饭菜往一处去了,容惑急忙快步追上去。
跟着人群走进一间宽敞的屋子,他们陆陆续续把手上的饭菜全摆放上桌子后便退至一旁,容惑抬眸看着桌上两副碗筷,心下疑惑,薛怀早已辟谷,几乎很少见他用膳,为何如今准备如此之多的美食佳肴,还与人共进午膳。
“尊主。”周围人忽然出声道。
薛怀抬步走进屋子,从容惑面前走过,似乎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
在薛怀近身那一刹那,一阵冷洌的气息扑面而来,容惑浑身紧绷住,差点控制不住往后退,这股气息瞬间唤起以前的记忆,从前他靠在薛怀里时,总是能闻到这股冷洌的气息。
还未等他平复好心情,他便被接下来的一幕震得身形一晃。
只见薛怀小心拉开衣襟,露出一枚通透的寒白玉石,玉石中间透明部分隐约可见有一团身影,用红绳系着挂在他的脖颈上,寒白玉石贴着他的胸口。薛怀动作轻柔地取下寒白玉石之后,咬破指尖,将血滴入到玉石中。
玉石沾上血后瞬间发生变化,白光一闪,一个身着红衣的少年被薛怀抱在怀里。
这脸?!
这不是他的身体吗?没想到竟是被薛怀时刻藏在身边,容惑头痛欲裂,神色恍惚地注视着,万没想到薛怀竟如此…真是低估了薛怀此人。
“今日厨房做了些你爱吃的菜,试试看喜不喜欢。”薛怀边说边夹起那些饭菜放到旁边的碗中,再用手掌包住少年的手夹起饭菜,往少年嘴边递。
少年双眼紧闭,安静地靠在薛怀的怀里,没有一点动静。
“都是你喜欢的。”薛怀低垂着眼睛盯着少年,筷子僵持在少年嘴边,似乎在耐心地等待少年张开嘴,僵持了许久,薛怀忽然轻笑一声,“是不是厨房做得不合你意?我让他们改进好吗?”
话音刚落,薛怀抬手一挥,精心准备的饭菜被翻到在地,滚烫的汤汁溅起,落在站得离薛怀比较近的那个人脸上,烫得那人短促地痛哼出声,随后又拼命地压制住声音。
气氛肉眼可见得变得紧张起来,周围人都噤若寒蝉,小心翼翼地低着头,但大家似乎并无惊讶之感,像是经历过许多次,早已习以为常。
薛怀若无其事地收回手,神色自然地将小碗中的饭菜全部吃完便抱着人离开了。
容惑神情恍惚地走在回西院的路上,脑海里不断涌现出刚才见到的那幕,心里打了个寒颤。
疯了,真是疯了,想起薛怀那一头白发,难道与他有关?不可能,容惑摇摇头,将心里的猜测驱逐出去,薛怀此人本就心狠手辣,若不是薛怀害得他失去妖丹,他们也不会走到今天这步。
无论如何,他的身体一定要拿回来,不能再这样留在薛怀身边。
回到西院,容惑悄声推开影七的房门,缓步靠近床沿,见影七还在沉睡,便松了口气,把通行令牌重新系回影七的外衣的腰带后转身离开。
到了夜里后,容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他睁开眼睛,从床上起身,推开榻边的窗户,伫立在窗前看着窗外的旖旎之景,假山,小池,碧色荷藕,粉色水莲。不时有交谈声从旁边的屋子里传出,西院住着的都是魔宫的仆从,房屋内设简单,但这院子里的莲花池却是别有一番风味。
一轮残月挂在天上,微凉的晚风轻轻吹动荷叶,飘送来阵阵花香。
静静地伫立了许久,容惑轻叹一声,将窗户重新关上,回身躺在床上,数着心跳声渐渐陷入沉睡。
第二日天色微亮时,容惑轻手轻脚推开屋门,刚一踏出屋门,转身忽然撞进一个精实的怀抱里。
“啊!”容惑捂着发痛的额头,不满地抬眼看向来人,一身玄衣的影七手持着剑静静站在他的屋门前。
“你大清早一声不吭地站在我屋门前做什么?”
话音刚落,容惑忽然想起影七是不会说话的,怒气顿时消了大半,轻叹了口气,放软声音道:“有何事找我?”
影七默默地看着容惑,随后抬手指了指他自己的房间,眼睛里带上一份疑惑。
“哦…你是说昨天你喝醉后怎么回事?”容惑揉了揉自己的额头。
“你昨日喝醉后拉着我不放,硬要在我面前脱衣耍流氓。”容惑忍住笑意,装出一脸无奈的表情,“后来实在是被你缠怕了,连拖带拽,费了好的力气才把你送回房。”
影七双眸猛地瞪大,不可置信地看着容惑,嘴唇微动,却未能发出一声。
面具的遮挡下看不清影七脸上的表情,只能看见男人双手紧握成拳,眉心跳了跳,随后似乎不堪忍受般闭了闭眼,沉默地转身离开了。
注视着人走后,容惑忍不住地大笑出声,这小古板也太不禁逗了,今日怕是不会再来盯着他,正好今夜待他放松警惕之时,趁机出去。
亥时一刻,容惑换上仆从的衣饰,蹑手蹑脚地走到院墙边,翻墙而出,深色的衣服与夜色相融合在一起,他一路上避开月光照射之处,趁着夜色的掩护走到薛怀用膳之处。
在附近搜寻一番过后,发现前面的门口有好几人在把守着,应该就是薛怀的寝殿了。
容惑掩藏在树后,抬手这下一根树条,手指翻飞间,一只小狸猫的模型便出来了,往里吹口气,那小狸猫瞬间胀大,长出皮肉,变成个活物。
“去吧。”容惑摸了摸小狸猫的头,弯腰将它放到地上,那狸猫直冲着那几人跑去。
“什么东西?”有人惊呼道。
“大惊小怪,估计是哪个下人偷养的狸猫跑出来了。”
“行啦,赶紧扔了。”
见那几人被狸猫吸引了注意力,容惑快速翻墙跳进寝殿内,目光环视四周。
“嘎吱—”
轻微的推门声响起,容惑往里巡视了一周,没有人,像是书房之类的,小心将门带上,他继续往前走。
倏然,一阵哗哗的水声从一间屋子里传出,他神色一正,蹑手蹑脚地走过去,这间屋子的门没有关紧,留下一条细细的缝隙,有淡淡的光从门缝中透出。
他透过缝隙向里望去,屋内的屏风上隐隐约约映出有人正在木桶里沐浴,顿时一怔,有些窘迫地想移开视线,却听到一道低哑的声音响起。
“容惑,我替你擦擦背。” ?!
仔细观察发现那屏风上其实有两道人影,有些交叠,有一人似乎是把另一人抱坐在怀里。
容惑顿时瞪大了眼,身形一晃,控制不住地想冲上去同薛怀斗个你死我活,薛怀他怎么敢!他到底是个什么怪物?怎能干出这番羞辱人的事?
容惑隐忍着怒气,慢慢平复气息,终于冷静下来想起来这里的真正目的。虽然薛怀现在正在给他…洗澡,但说不定等会就把他放回寒白玉中,等薛怀入睡后,他便下手将身体给偷出来。
眼见屏风上人影的动作越发奇怪,容惑面红耳赤地退开,躲到院子里的树下捂着耳朵,越想越生气,转身进了方才的书房,拿着墨笔在宣纸上乱画。
他先画出薛怀的脸,再在头上加了一对狗耳朵,在旁边写上‘薛狗’两个大字,最后还是觉得气不过,在他脸上画了两条交叉的图案。
他捧着画作待在书房里等待,哗哗的水声一直没停,怎么这般久还未出来?无聊地靠椅背上发呆许久,终于听到推门声响起。
容惑蓦地清醒过来,透过书房的窗看见薛怀抱着‘他’进入了一间屋子,便悄不作声地跟了上去,眼尖地瞧见薛怀把‘他’放在床上后也跟着躺了下来。
一双强有力的手臂圈住‘他’的腰,动作间充满了独占欲,薛怀头埋在‘他’的脖颈处,不停地在上面移动。
床榻挂着的床帘倏然垂下,完全遮掩住床榻深处的风景,屋内的红色长烛火光明灭,隐约映出床榻内有些重合的人影。
仿若有一道惊雷在脑中炸开,容惑面色苍白地握紧拳头,胸口处剧烈起伏,怒视着薛怀。
薛怀这疯子!
他是不是真得了失心疯,这到底是在做什么?
咬了咬后槽牙,不想再去看眼前这幅骇人的画面,容惑把手上的画作揉成一团,用力往院子一扔后,翻墙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这疯批老婆迟早会教他做人的……
相认的话大概还有一两章这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