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你不用和我说了,本大爷现在就命令你,把你手上这盒散热贴给我,我等会儿让人直接空运一箱子过来,要多少给我报个数。”迹部景吾堵着耳朵,不想和人掰扯了,不耐烦地直接打断道。
他哪知道就拿几盒散热贴的事情还能在这里和他掰扯了这么久。
本来嘀嘀咕咕说个没完就够让他烦的了,结果旁边还有两个看客死死盯着,简直就像演小品一样,可真是一点也不华丽!
和人辩解的烦了,只觉得对方在平白无故的浪费他的时间。
能用钱解决的事情,对于一个有钱的公子哥来说,那都不是事情。
就几盒散热贴而已,就算是大型的医疗仪器,也就是他一句话的功夫。
“啊?你说什么?”然而医生听到他这话直接愣住了,他目瞪口呆地僵在原地,一时间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什么叫我让人直接空运一箱子过来,要多少给我报个数?虽说这东西是可以随便自费过来,但这也太豪横了吧!
医生还不知道眼前的人家里什么财力,只觉得对方是想结束话题了,故意这么说的。
开什么玩笑!一个国中生而已,参加一个合宿还自费倒贴买一箱散热贴,这说出去也不像话啊!
医生抬手抹了抹自己额头上的汗,试图好言相劝道:“那个同学,咱们要讲理是不是?你要是真的非常急切的想要这散热贴,我给你就是的了。”
说完,便将自己手里死死护住的散热贴交到了迹部景吾的手上。
迹部景吾看着终于来到自己手上的散热贴,勉强点了点头:“早这样不就好了嘛,我又不是不还给你,等着,我现在就打电话让人送过来。”
说罢,从裤兜口袋里面拿出手机,一个电话就拨了出去——
“少爷,您有什么吩咐?”管家的声音从电话的听筒里传来。
迹部景吾丝毫不卖关子,他直奔主题道:“给我送五大箱散热贴过来,然后再送几个移动空调过来,最迟一个小时后本大爷要看到这些东西。”
管家闻言,连连应声道:“好的,少爷,请问牌子有什么要求吗?”
迹部景吾:“你们看着办就好了。”
他可不管这些琐碎事。
“好的,少爷,我们会送来最高规格的散热贴和移动空调,请您稍等。”管家快速做好决定,他在听到迹部景吾嗯了一声后,便同往常一样,标准地说了句:“少爷安好,再见。”
迹部景吾直接挂断电话,他将手机重新兜回裤子口袋,对着面前还在发愣的医生道:“一个小时后,会有5箱散热贴送到你这里来,要是还不够的话,之后再加。”
“啊……哦,好、好的。”医生态度完全变了,他对着迹部景吾谨慎的点了点头,生怕自己多说多错,直接了当的结束话题道。
说完,便回到了自己的工位上,假装自己很忙的样子。
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迹部景吾便也不再将目光放在医生的身上,一转头就对上了南弦柚带着明显杀意的目光。
迹部景吾:?
“喂,小鬼,你这是什么眼神?”迹部景吾看着南弦柚,疑惑地皱起了眉。
几分钟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看他就跟看仇人一样了?真是莫名其妙。
嗯?什么眼神?
研磨闻言好奇地看过去,也是直到这时,研磨的目光才终于回到了南弦柚的身上。
感受到身旁一直渴望的视线终于停在了自己的身上时,南弦柚立马变脸,他侧过头,对着人露出一个甜甜的笑,温柔又温暖。
迹部景吾:?
敢不敢再双标一点?
之前在食堂的时候就觉得他俩之间的关系有些不一般,现在亲眼看到这老艺术家一般的变脸后,迹部景吾更加确定了心中的猜测。
研磨就这么毫无防备地撞进了南弦柚的笑颜里,他歪了歪头,心想,这眼神也不奇怪啊?弦柚一直都是这样的,哪里值得他这么夸张地说上一句?
难道是那个叫迹部的故意这么说的?就是为了引起弦柚的注意力?那这也也太心机了吧!
研磨在心里合理猜测着,想的时间久了,眼神自然的长时间停留没动。
这一小段时间的分神,让南弦柚完全享受在研磨毫不忌惮的占有目光下,自然也是一动不动的。
而殊不知,此刻站在两米开外看着他俩水灵灵对视的某位大帅哥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喂喂喂!本大爷还站在这里好不好!你们这么对视有考虑过本大爷的存在吗!就这面对面的距离,不知道的还以为在亲嘴呢!
迹部景吾内心咆哮着,他的不解全都写在了脸上。
一边不解,还一边吐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两个人愣是没有想要将目光从对方身上移开的意思。
迹部景吾无语至极,他不知道这两人是真的没有把他放在眼里,还是单纯的喜欢这么看着对方。
可理由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都是他不愿意承认。
两个人男的这样对视不尴尬吗?这俩人的举动会不会太亲热了?
作为钢铁直男的迹部大爷表示看不懂,心想,也许他们打排球的都这样吧。
像是这种团队协作的运动,队员和队员之间应该都有很强的羁绊。
迹部景吾在心里说服自己道。
作为一名网球单打选手来说,他是不会理解这种羁绊的。
他也不想理解。
实在看不下去了,既不进屋迈开大长腿,走到病床边,他抓着被移到一头的帘子,以一种居高临下的视角,快速打量了一下两人,随后开口说道:“你俩不吃饭吗?”
迹部景吾的一句话在这沉默中略显突兀,像是如梦初醒般,研磨从思索中彻底被拉回神来。
看着猫猫快速撇开的目光,南弦柚脸上的笑意也垮了。
——谁这么没有眼力见啊!?好不容易能和猫猫对视了,给我一下就整没了!
南弦柚闻声抬头,他看着站在床边吊儿郎当的迹部景吾,再次毫不掩饰地瞪了人一眼。
“待会吃,这不劳您费心。”南弦柚冷冰冰地回复道。
他的语气明显带着点攻击性,给此时正双手抱臂的迹部景吾整得一头雾水。
他气笑一声:“我又哪惹到你了?这说话跟吃枪药了一样,真是一点也不华丽。”
“哦,那咋了。”南弦柚还没从醋意中缓过神来,都说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尽管迹部并不知道自己是情敌一事,但这也不妨碍南弦柚和他树敌。
迹部景吾早已习惯了南弦柚在他面前无法无天的样子,只当是小朋友闹脾气,再一次忍了下来,面对对方的冷哼,他意外地好声好气道:“你们真不去吃饭?再晚一点饭都凉了。”
南弦柚是个倔的,作为一个穿越者,他算是有全知视角,对于所有人都了如指掌。
在完全了解对方的脾气下,他完全可以避开所有的雷点,但南弦柚还是选择了得寸进尺地踩人底线犯贱做法。
不为别的,只为出口闷气。
南弦柚其实对于迹部景吾对他的这个态度,是很是惊喜的,他没想到对方这大少爷一点就着的脾气会为了他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让,从之前在网球体育馆门口呛声的时候,他就体会到了,因此和他对话,都会拿捏分寸地故意气他一下,算是南弦柚自己的一点恶趣味吧。
就是因为越是了解,就越是想要利用这个来气他,试探底线。就像是养纸片人一样,穿越前他们就是纸片,穿越后他们成实物了,不得着玩玩,实在是让人心痒痒。
如果换做今天之前,南弦柚可能还会哄着,但现在滤镜碎了后,他就不打算哄了。
攻击力也比之前有分寸时强了很多,他心想,反正自己现在也是个小屁孩,就算和人吵起来了又如何呢?成年人发疯要关进精神病院,未成年发疯只会让人觉得是闹着玩的!
何不利用身份之变,玩个痛快呢!朋友之间打打闹闹才好玩呢!
南弦柚这么想着,呛人的话也直接上嘴了,他道:“都说了,不劳烦您费心,我才不会让研磨饿着。”
“研磨?小鬼,你叫研磨啊?”迹部景吾看向靠在枕头上的苍白少年,之前在食堂时,他听到南弦柚喊了个名字,但是他没有听清,这下听清了,便做出一脸恍然大悟的模样。
但是小鬼小鬼的叫多了,一时间也改不回来,便只是把名字记住了,嘴上还是照常叫着小鬼。
“等等,你的意思是,你给这小鬼做饭?”迹部景吾半响,突然反应了过来,说着,他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
南弦柚骄傲地挺了挺胸脯,毫不掩饰地自豪道:“那不然呢,你也说了,再晚一点饭都凉了,我能让研磨吃冷饭吗?”
他说着,声音还扬了扬,尤其是最后一句话的几个字他格外用重心读着。
像是故意要让人听得清清楚楚一样,话里话外都是对迹部景吾的划清界限,同时又不突兀地表现出了对研磨的占有欲。
南弦柚对自己的这个回复非常满意,话语落下,他还冲研磨挑了挑眉。
厨艺可是他最拿的出手的东西。
他这句话怼人怼得很明显了,南弦柚以为迹部景吾终于要生气,然后知难而退了,结果,下一秒,对方突然拉起他的手腕。
“既然你要做饭,那做一个人也是做,做两个人也是做,你把本大爷的晚饭也承包了吧。”迹部景吾直言不讳道,他真的太想念南弦柚那天做的食物了,跟蚂蚁咬了一样,不吃浑身不舒服。
南弦柚猛地瞪大眼睛,他立马拍开迹部景吾抓着他手腕的手,整个人像是碰到了什么吓人的东西一下,向研磨的方向快速挪了挪。
研磨看着突然往他这边挤过来的南弦柚,一脸懵逼地歪了歪头。
——哎?弦柚和这个叫迹部的不是好朋友吗?可这样子看起来也不像是好朋友啊?谁家好朋友这么争锋相对的?
研磨的目光放到了迹部景吾红了的手背上。
迹部景吾看着自己手背上打出的明显巴掌印人都傻了。
——本大爷是什么有毒物质吗!我还没嫌弃小鬼你的手腕有医务室里的病菌呢!
南弦柚也没想到自己这么随意的一拍会这么的用力,他当时只想着赶紧挣脱开还自己清白,大脑指令下达得太快,人还没反应过来呢,手一下啪一声打上去了。
哦豁,完喽,大爷这下肯定生气了。
南弦柚心里笃定道,他抬起头,看着脸黑的迹部景吾,更加确定了。
好嘛,既然风暴已经来临了,那就再添一把火吧。
南弦柚没心没肺地故意气他道:“迹部集团的大少爷出行没有带私人厨师吗?来吃我做的干什么?”
果不其然,南弦柚的话音刚落,迹部大爷就彻底炸毛了,他插着腰,愤愤道:“小鬼,我这是给你机会!别人给本大爷做饭,本大爷还不稀罕呢!”
南弦柚看着他生气的样子,只觉得无比生动,纸片人果然还是要有大的情绪才能有种真实的感觉啊!
南弦柚可太喜欢这种鲜活感了。
反正一点也不怕迹部,南弦柚耸耸肩,继续耍赖皮地拒绝道:“我一介草民,还不配给少爷做饭,这费时费力还不讨好的,我才不要!”
看着人身后越烧越旺的火焰,南弦柚眼珠子一转,脑中顿时闪过一瞬恶趣味,他咧嘴一笑,狡黠地露出小虎牙道:“你求求我啊,求求我我就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