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顾尧视线在宋凛脸和胸口间来回移动，半晌问道：“真的？”
宋凛点点头，“真的。”
那对闪着银光的小骷/髅晃动的画面不自觉浮现脑海，顾尧咽了咽口水，这下不说话了。
宋凛给了他三秒钟时间，见他没再反对，便当做是默许，
快步走到窗口，将他脸朝外，动作利落地抵在玻璃上。
冷硬触感，顾尧两手使劲后攀，身体本能地想要后退。
宋凛掐着他的腰，沉声道：“别乱动。”
这会已经到了饭点，从写字楼里出来用餐的白领比肩接踵。
顾尧看着楼下蚂蚁般蠕动的人群，挣扎得越发厉害。
宋凛瞧着他惊慌的模样，笑道：“放心吧，你看他们脚步匆匆，这会没有闲心抬头往上看。”
顾尧没好气道：“万一就有呢。”
“万一有，”宋凛似笑非笑：“隔这么远，他们也看不清你的脸啊。”
顾尧一听，心道果然不安全。
“我不想看风景了，”他委屈巴巴地望着宋凛：“我们，我们进去吧？”
宋凛爽快道：“可以。”
顿了顿，“不过今晚的表现，我也得打个折扣。”
“什么？！”顾尧一听立马就不乐意了。
宋凛：“你看，你不想看风景了我也没勉强，那我没有兴致带汝夹，你也应该体谅，对吧？”
顾尧忿忿地看着他，无声地表示抗议。
可是这回等了一分钟，宋凛也没有退让。
顾尧早已经被他交换条件勾得心痒难耐，闭了闭眼，干脆，豁出去了！
重新在贴着窗子趴好，他冷着脸对宋凛说：“行了行了，你尽情看吧！”
宋凛啧啧：“不怕被人看到了？”
顾尧没好气瞪他一眼，没答话，默默把脸埋进了自己的臂弯。
宋凛忍不住轻笑起来。
再逗下去便是要真的生气了，他连忙解释：“刚刚逗你玩的，玻璃上有特殊涂层，从外头压根就看不见里面。”
……
看完风景，善后清理时，两人在休息室淋浴间里又来了一次。
筋疲力尽，冲洗干净出来，顾尧裹着浴巾直接往床上一倒。
休息了几分钟，忽然想起什么，他猛地睁开眼。
“完了完了！”顾尧朝宋凛惊呼：“我的衣服！怎么办？？？”
先前色迷心窍，没想后果就答应了宋凛，直到紧要关头，顾尧忽然才意识到，这里是宋凛的办公室！
他心想，难道这样的一片狼藉，也让员工上来清扫吗？
先前跟着宋凛助理进来时，许多员工都看到了他……
光想像一下，顾尧脑袋已经快要冒烟，不行不行！这样绝对不行！！！
可是手头边也没什么能派上用场，除了被宋凛扒下来的他自己衣物。
于是关键时刻，迫于无奈，顾尧只好大公无私地牺牲了它们。
跟他此时的焦急形成鲜明对比，宋凛回了一个“嗯？”语气微微上扬，脸上仍是那副淡定模样。
顾尧急得从床上跳起来，捡回混合著两人的东西衣服裤子，皱眉道：
“都成这样，一会我穿什么出去呀？”
宋凛打趣道：“裹条被子出去？”
顾尧没好气瞪他一眼。
不过说到被子，顾尧是头一次来这办公室，先前只在外面坐了坐，没推门进到这休息室里来，所以对里面完全不清楚。
可是宋凛他自己，应该对这里在熟悉不过了吧？
这里被子毛巾浴巾什么的，根本一应俱全。为什么他事先不拿出来准备好，害得自己把衣服裤子贡献出来，弄得这么窘迫……
越想越生气，顾尧别过脸，不想搭再理他。
宋凛在他脸上啄了一口，说：“好了，我衣柜里有备用衣服。”
这话一出，顾尧脸色稍微好看了一点。但是等柜子打开一看，全是衬衫西服。
顾尧：“……”
宋凛摊摊手，“备用的么，只有这些了。”
这些正装全是手工定制，都是按着宋凛本人的尺寸裁剪，不用试顾尧就知道，肯定没一件合身。
可是不穿他的衣服，自己那皱巴巴的一坨衣物上不仅仅有味道，东西还恰好都弄在了显眼的地方。
难道真的要裹被子出去么？
顾尧正发愁，宋凛拿起手机吩咐：“喂，替我去商场买……”
顾尧听出他是在给助理打电话，飞快夺过来挂断。
宋凛：“是让人去商场给你买套衣服来。”
顾尧当然知道，但是不假思索地冲他摇头。
宋凛：“难道你真的想裹被子出去？”
顾尧：“……”
他们两单独待在这办公室都已经快两个小时，这时候让助理去买衣服，不是等于特意通知人家，告诉人家他们这两个小时都在干什么嘛……
虽然自己和宋凛关系助理是清楚的，但是一想到今后还会和人家打照面……
顾尧要脸，这种私密的事情，他心想决不能让人知道！
涨红着脸，顾尧嘟囔：“不行，反正就是不行！”
宋凛：“那你打算怎么出去？”
这会还是午休时间，思虑再三，顾尧麻利地换上了宋凛衣服。
好在他对穿搭有点研究，一番捯饬后，不合身衣裤看上去有几分oversize感觉，没有先前那么别扭。
外头员工们吃饭还没回工位，趁着这个空当，他跟在宋凛身后，悄悄溜出办公室。
一路上静悄悄的，终于进了电梯，看着门关上，顾尧这才松了口气。
他以为自己安全了，却不知这副小心翼翼的模样落在宋凛眼里，莫名地像在……
男人滚了滚喉结，忽然上前一步。
视线相触，顾尧立刻察觉到危险的气息。
这电梯里虽然再无旁人，可是大概率有摄像监控……想到这他下意识后退。
但身后就是金属墙壁，根本退无可退。
转眼间，他已被抵在角落里，下巴被人捏着抬起。
宋凛唇缓缓贴过来，抢在最后一秒，顾尧抬手挡住他说，“不要在这。”
宋凛眼神问他：为什么？
顾尧羞赧地说：“有监控。”
这三个字，偷感更重了。宋凛慢条斯理掰开他的手，“那不是更刺激么？”
顾尧：“额……”简直欲哭无泪。
吻下去之前，宋凛还是良心发现地，主动告诉了他：“放心，我专用电梯没有监控。”
一连做了两次，还没来得及吃午饭，顾尧本来就有点腿软，这会再被宋凛一亲，他整个人都有些晕晕乎乎。
亲著亲著，他脑子里只有宋凛那句“放心，我专用电梯没有监控”，于是放松地搂上宋凛脖子。
但他这一动，先前精心打理好的衣服裤子顿时又没了型，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
两人松开时，电梯已经达到了好一会。
一想到外面就是VIP车库，一般员工进不来，再说马上就往车里一钻，也不怕有人看到自己这副模样，
于是弄乱的衣服裤子顾尧也没再费心整理，闲适放松地跟着宋凛走出了电梯。
可好巧不巧，刚走两步，三叔迎面走来。
顾尧瞪大了眼睛，手慌乱地从宋凛掌心挣开。
宋凛眼神示意他“没事”，面色平常地跟三叔打了声招呼。
顾尧心跳噗通噗通，紧张地站在他身边，一想到自己此时这副模样，怎么也镇定不下来。
他短促地看了三叔一眼，立刻低下头，声音低低的也跟着叫了一声：“三叔。”
对方笑盈盈地点点头，略显意外道：“小顾今天怎么来公司了。”
顾尧做贼心虚，一紧张脑子完全不听使唤，半晌，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求助地看向宋凛。
宋凛淡定道：“寒假还有几天，看他在家也无聊，我让他到公司来实习。”
顾尧诧异地看他一眼，心道自己只是来等他一起去吃饭，怎么就变成来公司实习？
“不错不错，年轻人是该有上进心！”三叔语气赞赏，不过目光落在顾尧衣服上顿了顿。
顾尧瞬间涨红了脸，越发地局促尴尬起来。
这时宋凛主动替他解围：“刚刚小尧不小心打翻了果汁，衣服弄湿，他身上穿的这套是我。”
三叔一听，然地点点头，笑道：“我说难怪呢，看着是有点不大合身。”
宋凛：“嗯，我这就带他回去换身衣服，顺便吃个饭。”
三叔笑笑：“行了，那快去吧，不耽误你们了。”
……
两天后，宋家老宅大厅。
“五条。”
“吃。”
“哎，慢着慢着，”老爷子戴着老花镜仔细又看了遍，高兴地将牌一推，“我和了！”
“怎么又是我点炮呀！”顾尧边掏钱边叹着气，但实际心里倒乐得轻松自在。
自从那天从宋氏集团回来，宋凛好几次提出他一个人在家无聊，想让他也陪着去公司上班。
顾尧又不傻，当然知道他打是的什么主意。
上次是看风景，下次还不知道是什么花样。
所以不管宋凛怎么保证，怎么诱惑，他都清醒果断地拒绝，说什么也不肯去。
但宋凛仍是软磨硬泡，顾尧不胜其烦，只好抬出老爷子，说答应了陪老人家打麻将。
于是这两天白天他都待在老宅。
虽然偶尔输点钱，但也比去公司为人鱼肉，提心吊胆的好。
再说之前老爷子给的红包，宋凛给的零花钱，他也根本没地方花。
这头顾尧在牌桌上乐得自在，另一头，宋凛站在落地窗前正接着电话。
电话是三叔打来的。
他管理的集团地产公司，最近有家知名的国外地产品牌抛来橄榄枝，想跟他们联合一起做海岛度假开发。
对方的实力和开出合作条件都很不错，但三叔做背调过程中发现，宋老爷子早年跟他们上一代掌权人在别领域有过竞争，似乎还有过过节。
站在利益角度，他想答应这次合作，但是老爷子那边，他又有些吃不准……于是打电话过来问问宋凛的意见。
宋凛心知，在商言商，只要是对公司有利的合作，老爷子不会那么心胸狭隘。
但他却说：“爷爷的心思，我也说不好，三叔，您还是亲自去问问他老人家吧。”
三叔沉吟一会，“行，那我晚上去老宅一趟。”
“晚上……”宋凛抚摸着之前顾尧趴过的玻璃窗，看着跟那日差不多的景致，“您还是白天去吧。”
三叔愣了愣，“晚上怎么了？”
宋凛：“也没什么，就是天冷了，老人家大概睡得早。您下午不是也没事儿么？”
三叔确实也没什么事，本来打完这个电话，就准备去打高尔夫。
听宋凛这么一说，他应道：“行，那我这会先过去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