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钱吗?”那人干巴巴笑了起来,丝毫不在意道:“NO,NO.不要拿那种东西侮辱我,我可是个思想高尚的人。只有你们这群自诩上层阶级的人,才会散发着腐败的铜臭味,愚蠢又低级。”
“那你想要什么?只要你别伤害我,我都可以答应你。”曲露兰忙不迭的问他,希望对方能给她一个谈判的条件。
可惜,她落空了。
那人捏着她的脸颊,发出浪/荡的淫/笑,“我当然是想要你啊。这么销魂的身体,操/起来应该很有滋味,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呢。”
曲露兰趁着放开她头发的空隙,身子努力往后挪。她不停的找他说话,希望能拖延点时间,尽量让人赶过来救她。
“你为什么要绑架我?你怎么知道我跟窦昂熙的关系?”她灵光闪过他刚才的话,不解的询问出声。
可能是问到了点子上,那人作恶的手停了下来。他突然感慨起来,“要说你也是命不好,非要跟窦昂熙搭上关系。如果不是他你今天也不会沦落至此。”他的手又摸了上来,顺着衣服下摆伸了进去,“你得记住,都是因为他你才遭了难。谁让他好好的老师不当,偏爱多管闲事。”他的声音轻了下来,阴森的说道:“等我把你玩够了,就把尸体送给他。我好期待看到他伤心痛苦的样子,他会生不如死吧….哈哈……”
曲露兰被他笑的鸡皮疙瘩都出来了。原来她被人盯上都是因为窦昂熙吗?他到底招惹了什么人?
手下的触感着实让人沉醉,他不顾曲露兰的大声的挣扎,用力撕/扯她的衣服。可能冬装比较厚,他一时没能成功。正当他要撕第二次的时候,被曲露兰一脚踢向了小腹。
这一脚着实不轻,用了曲露兰八成力道。如果再往下一点,就能让这位哥们半残了。
那人痛的捂紧了小腹,双目眦裂的骂了句脏话。
…….妈的,这个臭/婊/子。
眼睛被遮住根本看不清周边的状况,但逃生的欲望促使曲露兰胆子大了起来。她趁那人没反应过来之前努力向前移动,嘴里大声呼叫着救命。
她的呼救回荡在空旷的空间里无人回应,身下都是水泥地。不禁让曲露兰猜测这里是不是个荒废的孤村,或者是烂尾楼?
如果真的是,那她就惨了。
那人不紧不慢的看她移动,危险的舔着牙龈朝她步步逼近。
***
警车呼啸着朝指定地点赶去,车载频道里传来江洵冷漠的声音:“都不准开报警器,等会下了车听我指挥,不要盲目的往上冲,现在还不能确定绑匪有几个人。切忌,不要伤到人质。”
“收到收到。”
江洵又对着车载蓝牙问:“老苏,你们到哪了?”
他们是直接从警局出发的,苏源邑没跟他们汇合。按照公里算,他们大部队的脚程还要比他快上一些。
所以说,住山上干嘛,下来一趟都老费劲了。
就一句话的功夫,贴着他车身飙过去一辆红色的超跑。车载蓝牙里随即响起苏源邑刀廓般的声音:“在你前面。”
操!刚飞过去的原来是他们。
翁达晞稳稳的把大部队甩在了身后,他抽空看了眼副驾上的人,问:“还有几公里?”
苏源邑手上捧着个ipad,屏幕上的红点在闪烁。从紧锁的眉头可以看出来他现在的心情是草泥马,但稳重的性格迫使他表面强装镇静。翁达晞怕他开车心绪不稳,主动揽过车夫一职。
“照你这个飙车速度,九分钟。”苏源邑在极速中保持淡然。
这脱缰的的野马,扑面而来一股浓浓的美帝风格。他暗自庆幸,给他换成大G,是多么明智的选择。
眼下人命关天,就暂时不跟他算账了。
***
“我让你跑。”拳头无情的朝曲露兰脸上砸下来。
她全身都很狼狈,发丝凌乱,脸颊被打的高高隆起,血丝挂在嘴角。黑色的布条仍旧蒙着眼,她已经不哭了。
反正都要死了,懦弱给谁看呢?
来吧,孙子。老娘还能怕了你不成?
她龇着一口大白牙笑了起来,整齐饱满的牙齿上都是被打出来的血。长这么大还没被人揍这么狠过,也是一种全新的体验了。
“你个瘪三,有本事把老娘放开,捆着我打算什么男人?”她虽然看不见,但精准无误的朝那人脸上吐了口血水,“我差点忘了,打女人的男人算是男人嘛?”
男人扯着她的头发,又朝她狠狠的扇了一巴掌,“我是不是男人,你尝尝不就知道了?”
他就要去脱她的裤子,不料,刚低下头就被曲露兰拿脑袋狠狠撞了一下。
这个婆娘的头怎么这么硬,妈的,今天已经是他第二次失手了,他必须要给她点颜色瞧瞧。
“带刺的玫瑰,我喜欢。”他不知从哪抄来根棍子,对着她的后颈就是一棒。
曲露兰没动,听着棍子裹挟而来的风声不慌不忙的朝另一边滚了过去,轻易就避开了敌人的攻击。
男人惊诧。
“呵——”男人举着棍子,嗤笑道:“看不出来你还有两把刷子,比之前那个弱不禁风的女人难搞多了。”他左右晃动了下脑袋,骨头发出咯嘣的声响,“是我的失误。”
曲露兰从鼻子里冷哼一声,“你说的那个女人不会是叫赵茜吧?”她故意设下语言陷阱。
男人没否认,“哟哟,你还知道赵茜?”他拎着棍子又挥下一棒,“你会跟她一样的下场,欠/操的贱/女人。”
曲露兰这次没能躲过,棍子落在了她右边肩膀上,疼的她当即冒出了冷汗。
见她无力反抗,男人丢开棍子,手袭上了她的脖子。
“我不介意奸/尸。”他手部用力,想直接掐死她。
骤然的缺氧让曲露兰剧烈挣扎起来,她努力蹬着双腿。可惜,那手的力道太大,她的四肢都被束缚住了,根本无法抵抗。
她就要被掐死了吗?
不知为何,她缺氧的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一张男人温和的脸,满目情深的在轻唤她。
“窦…昂…熙….”她大张着嘴,无声的念着那个名字。直到此刻,她都没有因为眼下的遭遇而怪过他。
都说人死之前会回忆起最想念的人,原来,她最想念的人是他…….
不知过去了多久,颈部的手猛然松开了,新鲜的空气涌入肺腑中。曲露兰眼前一片发黑,后脑勺无力的往地面栽去。
印象中的疼痛没有降临,她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那人尾音颤抖的在叫她,熟悉的声音令她分不清是幻觉还是现实。
“小兰,醒醒。”窦昂熙抱着她,把她身上的束缚解开了。她的伤暴露在他眼前,疼的他差点呼吸不过来,“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连累了你。”
曲露兰剧烈的咳嗽起来,手里死死的抓着他的衣服。窦昂熙抚着她后背,努力让她舒服点。
“你终于来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委屈的眼泪像打开的水闸,拼了命的朝外涌。差一点,他们就要阴阳相隔了。
窦昂熙紧紧抱着她,要把她嵌进骨子里一般,吻着她头发说:“对不起,我来晚了,让你受苦了。”
曲露兰摇了摇头,目光撇向了一边晕倒在地的男人。不顾身上的疼痛,着急道:“快报警,他就是杀了赵茜的凶手。”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追更!
改的已经没有灵魂了….
☆、揍人
“我通知了表哥。”窦昂熙帮她把眼泪擦干,抚着她肿起的脸颊,心疼道:“别管他了,我们先离开这儿。”
这个地方太大了,开发了一半的烂尾楼不知因为什么原因而停工,又是在偏远的郊区,更加的人迹罕至。如果不是在楼下找到曲露兰的包和手机的话,他花的时间还要更长。情况危急,他上来的时候还没来得及把实时位置发送出去。
警方想要找到这里,估计得花些时间。
曲露兰大半身体被他托了起来,身上的伤口疼的她“嘶”了口气。她尽量拿长发遮住脏污的脸,觉得现在的自己肯定很丑。
脸上被揍成了猪头,脖子上都是淤青,还有被扯坏的衣服。
他会不会嫌弃她?
窦昂熙把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裹在她身上,一把将她抱了起来,“不怕,他已经被我打晕了。”
空旷的毛坯房里只亮着一盏昏黄的灯,曲露兰此刻才看清身处之地。他们所在的楼层应该很高,没有封闭的墙面四处漏着风。放眼对面都是乌漆麻黑的,活像个寂静岭。
不甚平坦的水泥地上躺着刚才向她施暴的男人,不远处的空地上还搭了个简易的行军床,上面凌乱的铺着床垫,连床单都没有。
这不是最关键的,让人毛骨悚然的地方在于角落里堆着几把凶器。铁锤、粗链条、铁棍,还有一根电/击棒。大片深褐色的污渍洒落在墙面、地面上,很容易让联想到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就把他扔在这吗?”曲露兰愤恨的盯着男人,很想下地活剐了他。
窦昂熙似是察觉到了她的情绪波动,柔声安慰她:“他跑不了的,我已经知道他是谁了。”说着,拿脚把男人翻了过来。
陷入昏迷的男人看上去年岁不大,三十几岁的样子。身上穿着最普通不过的黑色毛衣和西装裤,他闭着眼的时候看上去无害斯文,是那种让人绝对联想不到他是坏人的类型。如果不是刚切身体会了一把这人的暴虐,连曲露兰都不敢置信。
“你认识他?”曲露兰哑着嗓子问他,嘴唇苍白的毫无血色,“他到底是谁?”
“柏晗日,夏宝拉曾经的老师。”窦昂熙看着她说。
曲露兰不知道夏宝拉是谁,但依稀听他提过赵茜的事情。纵使她现在满肚子的疑问,现在也不是三言两语能解释的清的。她拽紧了他胸口的衣服,不安道:“我们先走吧,等警察来了再说。”
“好。”
两人借着微弱的灯光走向了楼梯。
穿堂风带着凛冽的寒意吹在人身上,空荡荡的楼层间除了下楼的脚步声再无其他动静。他们每下到一层,感应灯都会随之亮起来,不过片刻功夫又会熄灭。如果换成胆子小的人走在这里,估计得被吓去半条命。
曲露兰作为女孩子,刚又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她的心现在还跳的很快。窦昂熙的体温抚平了她一丝焦虑,让她不再那么害怕。
她依偎在他肩窝,轻声问他:“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警方还没到,说明他是只身前来的。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找到自己,说不感动是假的。见到他的那一刻,她佯装的坚强被彻底击垮,露出了小女儿般的柔弱。她不由得想起大话西游里一句经典的台词: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会身披金甲圣衣,架着七彩祥云来娶我。
如今他来了,在她陷入黑暗的那一刻,他迎着光把她救了回来。
“我能看到你的手机定位,找这栋楼的时候花了些时间。”窦昂熙的步伐稳健有力,为了脚下不踩空,他已经把每一阶的间距牢记于心。哪怕是不看脚下,他也能迈的稳稳当当,“不过幸好,让我找到了你。”幸好,能来得及。
否则后果让人无法想象。
曲露兰嘴角扯了扯,想笑又笑不出来。
窦昂熙接着刚才的话说:“他其实想杀的人是我,是我把你牵连了。”他的声音染上痛苦,干巴巴的像揉成一团的废纸,“小兰,或许我不该招惹你的。从一开始,就错了。”
他现在无比的后悔,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自私才造成的。错了就是错了,他得改。
曲露兰盯着他冷峻的侧脸,无端的慌了起来,“你在胡说什么?这根本就不是你的错,我不怪你。是那个人该死,他杀了人,就该偿命。”
“说的真好啊,不如我先送你们两个上路?也好成全了你们双宿双飞,至死不渝的爱情。”黑暗的头顶,响起一个诡异的声音。
曲露兰当即瞪大了双眼,越过窦昂熙的肩头看向上面。
只见刚还昏迷的男人悄没声息的站在他们身后,借着微弱的光能看到他脸上阴森的笑脸,还有他手里拿的电/击棒。
“小心,”曲露兰第一反应是拿手臂捂住了窦昂熙的头。
窦昂熙甚至没有回头,快速的做出了反应。他朝前跨了四个台阶,想用距离拉开身后那人的危险攻击。奈何他怀里还抱着一个人,根本来不及闪躲就被柏晗日踹向了后背。
滚下去的一瞬间,他用手托住了曲露兰的头,尽量把她紧护在怀里。
他们从台阶一路滚到了平坦的地面才堪堪停下来,窦昂熙忙直起身问她:“有没有摔到哪里?”
“没事。”除了身上擦破点皮,她基本没受伤,“你要不要紧?”
窦昂熙顾不上回她,把她一把揽在了身后,盯着亦步从楼梯上跨下来的人。
柏晗日拿手贴着自己的后颈脖,阴恻恻的看着他道:“窦昂熙,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非要闯进来。嫌自己活的太长了是吧?”他用大拇指痞气的刮了下嘴角,“那我现在就送你上路。”
既然身份被曝光了,那一个都别想走。
“柏晗日,夏洛诚和赵茜是不是你杀的?”窦昂熙临危不惧的直面他,兜里的手机已经被接通。
苏源邑差点把手机捏爆了,接通的刹那,ipad上显示了最先位置,他对身边那人做了个手势。
翁达晞眉尾一挑,引擎喷着火连超了十几辆车。
“是又怎么样?”柏晗日压根不怕,大大方方承认自己的罪行,“全是我杀的,马上你们就要在下面团聚了,开心吗?”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窦昂熙转头朝曲露兰快速道:“我拖住他,你赶紧往下跑。”说完,他站了起来。
曲露兰没回他。
“因为他们和你一样该死呀。”柏晗日话还没说完,手里的电击棒已经劈了下来,蹿流的花火四溅,直直朝窦昂熙而去。
窦昂熙侧头躲了一下,顾忌身后的曲露兰他没挪动位置,被连击的电流一下带倒了。柏晗日又朝着他身上踹了脚,“你也不过如此,评上教授有什么好得意的?一个跟学生不清不楚的人面兽心,还企图当圣人,可笑。”
窦昂熙半边身子都被电麻了,他的手臂现在抬不起来,完全失去了知觉。他从小就没跟人打过架,因为性格好的原因也很少招惹仇恨。所以他的战斗力在对方面前,简直不堪一击。
“小兰,快走。”他催促她,不能再让她也有事了。
曲露兰把外套披在了他身上,没什么温度的说:“你休息一下,这个人渣交给我。”
她顶着身上依旧疼痛的伤口站了起来,没等柏晗日的电/棒袭过来,一个双飞踢踹向了他腰部,把他踢飞了好几米远。
趁着这个空隙,她把披散的长发缠绕了起来,没用皮筋就裹了小揪揪,“老娘忍你很久了知道吗?你个瘪三,在给我狂一下试试?”
两个男人都被她一脚骚/操作震惊了。
窦昂熙无声笑了起来,差点忘了,他的女朋友可是个跆拳道黑带。突然而来的安全感,让他觉得不真实起来。
柏晗日也不是吃素的,很快撑着电击棒站了起来,嗜血的眸子更阴毒了,“刚没杀了你这个小贱/货,你还来劲了。”
“是吗?那我让你尝尝更得劲的。”曲露兰见他那弱/鸡样,要放平时都不够她看的。他们道馆随便拎起个小师弟都比他扛揍,要不是她被下了药,有他耀武扬威的机会吗。
答案是没有。
柏晗日被负伤的她直接暴揍了一顿,电击棒滚到了好几米远的位置。他被打的像瘫死鱼一样躺在地上,连起身都费劲。
这个臭婆娘,到底是什么来头。
他的领子被拽了起来,肿起的眼睛看人都是模糊的。曲露兰连碰他一下都嫌脏,冷着脸道:“你刚不是还说要操/我吗?不如我们把你的小弟弟割下来泡酒如何?”
窦昂熙:“…….”他觉得某个部位有点凉。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曲露兰悄悄脸红了,她身后还有个男人呢,怎么给忘了。
飘了飘了。
她赶忙回头解释道:“那个,我没说你啊,别误会。”她的心思都放在了窦昂熙身上,没注意身后泛着冷光的匕首。
“小兰小心。”电光火石间,她被人用力推向了一边,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就见窦昂熙的胸口上插/着一把刀,鲜血汩汩的透着衣服流出来。
“他有刀。”窦昂熙喘着粗气说完了后半句,人也跌坐在地。
曲露兰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和鲜血吓懵了,她跪着朝他爬了过去,六神无主的不敢触碰他的身体,“窦昂熙,你怎么样?不要死啊。”
血越流越多,窦昂熙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架在脸上的眼镜已经掉了,露出他那双眉目温柔的眸子,他依然在笑,“我没事,不用害怕。”他的手还是不能动,无法帮她抹去眼角的泪痕了。
他的笑意突然冻住了,大声提醒她:“快走,他来了。”
柏晗日阴魂不散,趁他们不注意又把电击棒捡了起来,晃悠着身体朝两人走了过来。
这次他学聪明了,不敢直面挑战曲露兰,把目标完完全全放在了窦昂熙身上。哪怕搞死一个,都是好的。
电击棒罩下来的刹那,曲露兰整个人都凌空趴在了窦昂熙身上,替他挡下了蚀骨的电流。
“哈哈,有趣。”柏晗日没想到有意外收获,癫狂的大笑起来,“正好两个一起,下地狱吧。”
地上两人都没了战斗力,只能认命的闭上了眼,等待下一波电击的伤害。
“你让谁下地狱?”一个低沉醇厚的嗓音响了起来,明明是很磁性的声音,里面携带的冰霜却让人无端抖了一下。
听着声音,两人同时睁开眼,大声欣喜道:“表哥。”
***
翁达晞望着角落里被揍的不成人形的人,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他还是第一次见苏源邑揍人,出手果断狠辣,一点不比自己手软多少。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打的好。
不揍罪犯的警察不是好警察,他跟江洵的默契出奇的达到了一致的高度。
江洵到的时候直呼不满,“揍人这种事怎么能脏了你的手呢,留给我来就好了呀。”他扯着苏源邑的袖子,赶紧招呼他,“快去看看你妹夫的伤吧,那血还没止住呢。”
苏源邑不甚在意的拿纱布擦了擦手上的污血,又用酒精冲了冲才蹲下身。
翁达晞把身上的外套垫在了窦昂熙颈后,尽量让他血液回流。匕首已经被拔了出来,他人因失血过多已经昏迷,单纯的止血已经不管用了。
“哥,他怎么样了?”曲露兰披着衣服,缩在了翁达晞身边,怯怯的问。
刀口并不深,也没有伤及肺腑,他的状态怎么这么差。
还有他的手是怎么回事?
“快,送他去最近的医院。”苏源邑立马察觉出他身体的不对劲,语速严肃起来。
翁达晞连忙问了句:“他怎么了?”
苏源邑握着曲露兰的肩膀,尽量柔声的问她:“小兰,你平时有没有发现过他的动作有什么异样?”
“没有…吧。”曲露兰呆愣的摇了摇头,迷糊不清的问道,“怎么啦哥?”
“没事,可能是我想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追更!
☆、绝症
深夜的医院安静萧索,明晃的灯光洒在洁白的地砖上,反射出彻骨的冷意。原本还面带困意的医务人员被120的急救呼声惊醒,他们身体的弧度越过脑子的反应速度,手脚极为利索的把担架上重症昏迷的病人推进了手术室。
窦昂熙和柏晗日两人一前一后的被送了进去,这下可忙坏了值班的外科医生。晚上的急诊科人手本就不够,这一下来了两位重症,人力顿时捉襟见肘起来。
他们还没来及申请支援,就被苏源邑一个电话解决了。
全市最好的专家连夜被请了过来,不仅如此,还自带了一套全新的医疗设备。
有这么硬的背景,怎么上他们二甲医院来了?有人不解的猜测起两位病患的来历。
曲露兰也被带去缝伤口了,她一个姑娘家轮番遭遇了棍棒和电击的洗礼,即便身体底子再好也扛不住。药物里带了些麻醉效果,让本就疲惫不堪的她很快沉睡了过去。
她睡的并不安稳,惊吓过后的情绪尚未退去,把她搅进了连环噩梦中反反复复的折磨。她梦见了一身大火的赵茜哭着在地上打滚,张着血盆大口的柏晗日不断向她逼近,还有满身是血的窦昂熙身体逐渐冰凉。
她被彻底吓醒了,惊坐起身。
外面的天光已经放亮,再睁眼已是隔天的中午。她侧目,就见平时忙的连轴转的苏源邑正面带微笑的坐在床头看着她。梦里的那些仿若南柯一梦,变得不真实起来。
苏源邑见她脸色比昨晚好了很多,柔声问她:“饿了没?要不要起来吃点东西?”说罢,他把床头柜上的保温饭盒打开,浓郁的鸡汤香味瞬间填满了整个病房。那是苏家刚差人送来的,汤的温度依旧灼人。
曲露兰顾不上吃饭,朦胧的拽着他袖子问:“哥,窦昂熙他怎么样了?”梦里的反差让她不安,遂一醒来,她就迫不及待开口询问。
苏源邑不紧不慢的的给她盛了碗参鸡汤,盯着她发白的嘴唇道:“他没事,已经脱离危险了,喝完汤我带你去看他。”
见他语气不像骗人的,曲露兰吊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幸好,那都是梦。
她手上的针管还没取下,行动尚不能自理,只能就着苏源邑的手喝汤。她低着头,没有看到她哥阴郁的眼神,还有那端着碗泛白的指骨。
汤快喝完的间隙,苏源邑半掀着眼皮,突然来了一句:“小兰,你跟窦昂熙分手吧。”
正在喝汤的曲露兰被他语出惊人不小心呛了一下。她咳的脸都红了,皱着眉惊诧的望着他,“为什么?”她沙哑的问。
苏源邑给她抽了张纸,忍下心道:“他不适合你。这次要不是因为他,你也不会被人绑架。”他把空碗放回了床头柜,侧着头并不与她对视。
“我不怪他,这不是他的错。”曲露兰僵着脖子不肯妥协:“我也不会因为这种事就跟他分手的,那我成什么人了?”
感情的事又不是买菜挑瓜,哪有说分开就分开那么容易。她觉得她表哥今天很奇怪,为什么突然要让他们分手?
他以前不是一直都支持他们在一起的吗?
“你就这么喜欢他?”苏源邑探过身,半弯着腰严肃的逼问她道:“即使他欺骗了你,一直在玩弄你的感情,你还要喜欢他吗?”
曲露兰被他骤然的语气问的愣了愣,身体不由的往后仰了仰,不解的重复着他的话,“什么叫他欺骗了我的感情?”
“就是他不爱你的意思,他骗了你,他是个顶级大渣男。”苏源邑义愤填膺的说道,表情逼真的很。
曲露兰:“……..”
窦昂熙哪有他说的那么不好,这人今天脑壳是不是坏了?
正当兄妹俩大眼瞪小眼的时候,一道声音插了进来,“阿邑,棒打鸳鸯可不好。”翁达晞抄着手斜倚在门框上,非常无语的望着里面那人,一语双关道:“她有权知道真相,你不该瞒着她。”
为了劝阻两小情侣分手,大渣男都被他说出来了,这什么破借口,亏他想的出来。
撒谎被当场抓包,苏源邑半点不慌。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他也不想充当这个恶人好吧……
他借着空隙,遁到了翁达晞身边。刚才的跋扈劲儿收了个干净,拿手指刮了刮他的侧脸道:“饭吃完了吗?要不要再去睡会儿?”
昨晚忙到半夜,让他回去他又不肯。医院的公共资源他们不能抢占,只能窝在车里眯了会儿。苏源邑怕他身体吃不消,心疼的不行。
“告诉她吧。”翁达晞轻声对他说。
曲露兰被两人的话整懵了,扯着嗓子焦急道:“哥,达晞哥哥,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呀?窦昂熙他怎么了?”她就要起身,手上的针管回血了都没看见。
苏源邑立马摁住了她,“乱动什么,躺好。”
“我还躺什么呀,你刚不是还说带我去见他吗,赶紧的。”她把手背托了起来,示意他拔针,又转过头问翁达晞,“达晞哥哥,你刚说我有权知道真相?什么真相啊?”
饶是曲露兰再呆,她也听出了不对劲。
苏源邑望着小妹的执拗,深深的呼了口气。他旁敲侧击的问她:“小兰,如果窦昂熙还剩下两年的生命,你还愿意和他在一起吗?”
“什么意思?”曲露兰心漏跳了一拍,某种不好的预感侵袭了上来。
苏源邑斟酌了片刻,才迟疑的开口道:“他,得了肌萎缩脊髓侧索硬化症。这种病又叫渐冻症,早期会表现出四肢无力,手握不住筷子,声音沙哑,走路会跌倒的症状。”他望着小妹逐渐煞白的脸和通红的眼珠,瞬间有点说不下去了。
他一把揽过她的头,抱在自己胸口,“小兰,你还没有很喜欢他对不对?”他带着一丝希冀对她说:“他本就不想连累你,昨晚出了这个事他更是愧疚。现在和他分开,你们彼此都不会太难过。”
曲露兰不可置信的瞪着眼睛,死死的咬住嘴唇说不出一句话来。不要和他分开,她拼命的摇着头。
手握不住筷子…….声音沙哑…….
“我没了餐具,你能喂我吃一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