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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Alpha不骗Alpha

第38章 Alpha不骗Alpha
奎克·罗悻悻的抓了抓毛躁的发,缩回脖子,右脚后退了半步,时刻准备逃跑。

他故作镇定的笑了一声:“陆浮同学,又见面了。”

【018:他好像不太想和你见面。】

【陆浮:火鸡也不想在感恩节和人见面。】

可选择权不在火鸡手上。

“罗医生,关于上次的事,我有些问题想问你。”将手从齐之裕的掌心抽出来,陆浮轻笑着走近。

同成煊擦肩而过的瞬间,陆浮瞄到了Alpha眼下不易察觉的疤,细细的一条,与肤色相近。

嗯?

成煊的伤还没好?

“陆浮,”成煊突然叫住了他,蓝眸微垂:“简焕白如果刁难你,可以找我。”

他语气平静,似乎只是说了无关紧要的话:“简家的生意有不少地方需要打通关节,我的父亲恰好在议会任职。”

懂了,我的议会长父亲。

这么急着还人情,怕我狮子大开口吗?

陆浮没说话,感激的对他笑了笑,接着看向问候完就没再开过口的奎克·罗。

“罗医生,我们去外面聊聊吧。”

奎克·罗迟疑了下,“可是,齐少爷的伤势…”

“陆浮让你去你就去。”齐之裕蹙眉,看着奎克·罗的眼神有些许不满。

他一向最有眼力见,怎么今天犯了蠢,要是让陆浮对齐家留下不好的印象,他以后怎么带陆浮回家?

奎克·罗只能苦哈哈的应下了。

一人一虫走出房间,陆浮却没停,沿着走廊越走越远,奎克·罗不知道他安的什么心思,只能硬着头皮跟在后面,两者的距离始终保持在一臂之遥。

终于走到走廊的尽头,陆浮停步,扬起下巴示意奎克·罗开门,雌虫不情不愿的站在门前,虹膜解锁成功后,门锁亮起一道蓝光,“咔哒”开了一条缝。

“进去。”

奎克·罗瞥了眼身后,走廊上空荡荡的,比荒星还萧条。

他只能小声提醒道:“这里是第一军校,你要是做的太过分,说不定会惹来大麻烦。”

陆浮环臂靠在墙上,闻言发出一声哼笑:“你的虫族身份要是被发现,才是大麻烦。”

奎克·罗讪讪的摸了摸鼻头,闪身钻进了房间,陆浮关门前扫了眼走廊天花板,一只小甲虫安静的趴伏着。

奎克·罗多虑了,任何人靠近这里,陆浮都会在第一时间知晓。

**

齐之裕从成煊开门起就死死的盯着他,目光灼热,看得成煊不太自在,他反手关上门。

“咔哒”

反锁。

走到自己的病床上坐下,成煊对着齐之裕比了个中指,“你要是嫌自己伤得不够重,我乐意效劳。”

齐之裕冷哼一声,表情活像是婚礼上被伴郎抢了亲,还要恭喜一对新人喜结连理般难看。

他语气发酸,肚子里约莫塞了十斤柠檬:“我听说,我被抬走之后,是你留在礼堂里陪着陆浮。”

成煊立刻露出受了冤枉的表情:“时旭被你和着柠檬一起吃了吗?”

“别打岔,”齐之裕选择性的过滤掉了成煊的讽刺,“你就是你是不是留在那陪陆浮了?”

半敌对半发小这么多年,成煊自认为已经摸清楚齐之裕的智商低谷了,没想到齐之裕还能给他惊喜。

“你先告诉我,”成煊没有和他胡搅蛮缠,试图讲道理:“这个消息你从哪知道的?”

齐之裕眼睛一亮,将维度直播记者的抓重点能力学了个十成十:“你承认了!”

“我就知道你有问题!”

齐之裕立刻开始翻旧账:“最开始陆浮被叫到会议室的时候,你是不是除了我第一个知道消息的?还有组队的时候,你背着我都和陆浮说了什么?”

Alpha越说越激动,似乎已经认定了成煊就是拦在他和陆浮之间的老黄牛,绷带渗出了浅红色的印记。

齐之裕却全然不觉,声调突兀的拔高:“**的成煊你好歹毒的心思,居然偷偷在陆浮面前挑拨离间!当初入学测验试卷里你不是填的公平竞争吗?!”

齐之裕一把掀开被子,挣扎着要从床上爬下来,给成煊那张道貌岸然的脸上来两拳。

成煊眼睁睁的看着齐之裕像条大白蚕一样在床上激烈的蛄蛹,床边的药剂被撞的“噼里叭啦”的碎了一地。

齐之裕要是真跳下来,恐怕还要被碎玻璃扎成刺猬。

成煊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如果说全盛时期的齐之裕发怒像是一只出笼的野兽,现在的齐之裕打他一拳都觉得在欺负弱智。

“你冷静点,”成煊站起身,替他扶住悬在半空中晃动的腿,抱怨道:“躺个治疗舱三小时的事,你犯什么病要躺在这里?”

齐之裕咬牙:“当然是给陆浮看的,我不惨点他怎么心疼我?”

话落,齐之裕又强撑起上半身,恶狠狠的瞪了眼站在床尾的成煊:“你有什么脸说我,你脸上那条疤不也是一个目的?”

说着,齐之裕竭力翻了个身,让自己躺着的姿势舒服了点。

“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成煊用指腹蹭了蹭眼下的痕迹:“我只是想要提醒自己不要忘记输给一个Beta的屈辱。”

齐之裕不屑的“啧”了声,“成煊,你睁眼说瞎话的功夫都快赶上时旭了,下次维度直播再来你去应付吧。”

成煊有些无奈的闭了闭眼,他用十分坚定的口吻向齐之裕保证:“我确定我的取向永远都是漂亮温柔的Omega,听明白了吗?”

齐之裕张了张嘴,似乎感受到了成煊的真诚,但生性多疑的Alpha依然不放心,举起同样缠着绷带的右手拽住成煊的衣领。

“你说,你说Alpha不骗Alpha。”

成煊道:“你不是顶级Alpha吗?怎么又承认自己是Alpha了?”

“少转移话题,快说。”

成煊叹了口气,再一次告诉自己不要和恋爱脑计较。

“Alpha不骗Alpha。”说完,成煊下意识紧了紧脚趾。

病床上的齐之裕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他终于想起了成煊最开始的问题,“是论坛上说的,他们都在讨论你对陆浮究竟是什么态度。”

按道理说,成煊以为胜券在握却被陆浮夺走了首席之位,应当会记恨陆浮才对,但是开学晚宴中成煊的表现却让大多数人不确定起来。

成煊不明所以:“我难道该敌视他吗?”

齐之裕嘲道:“是啊,我也好奇,你的态度怎么那么奇怪呢?”

成煊微微蹙眉,“只是首席的位置而已,齐之裕,你应该明白,对于我们这种人,这只是最无关紧要的东西。”

“陆浮没背景,性别也不占优势,他的上升空间撑死了就那么大,就算进了军部,没人照应也是当炮灰的命,说不定哪天就背了谁的锅进囚星和他的老乡们团聚。”

Alpha轻描淡写的将陆浮的一生定了型。

“我们不一样,齐之裕,”成煊俯身捡起一块碎片,在掌心划了一下,血丝刚渗出来就被闭合的皮肉重新吞了进去:“看到了吗?我们有无数次试错的机会,哪怕什么都不做,也有人托举我们去更高的位置。”

看着怔神的齐之裕,成煊耸耸肩,歪头笑道:“我为什么要为了一个无关痛痒的位置和陆浮计较?”

“你也是这么对陆浮说的吗?”齐之裕压着嗓子问。

“什么?”

齐之裕眼眶微红,似有火焰凝结在瞳孔中,他一字一句的问:“组队那天,你也是这么告诉陆浮的吗?所以他那么高傲的人,才会在简焕白面前收敛了脾气?”

成煊更迷惑了,你管道德绑架叫收敛?

“我有些不明白你的意思。”成煊道。

“你当然不明白,”齐之裕表情平静了些,怜悯的看着成煊:“你的心里,没有爱。”

成煊:“……”

我觉得你没有脑子。

**

病房内,奎克·罗拉紧了窗帘,将每个角落仔细摸了一遍,才放心的坐下来。

陆浮双手抱臂靠在门上,漂亮的脸上看不出情绪。

奎克·罗等了几秒没等到陆浮开口,有些坐立不安的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陆浮微微眯起眼,细密的睫扑扇了两下,似乎在思考什么,奎克·罗咽了口唾沫,坐姿逐渐端正起来。

陆浮又想要做什么?

没道理啊,他最近也没惹陆浮不快,陆浮的重心不该放在齐之裕那伙儿Alpha身上吗?

少年眨了眨眼,俯身压住了奎克·罗的肩,语气温和的问:“认识这么久,我好像还不知道,你是哪一支血系?”

双手放在膝盖上,雌虫腰杆挺直,眼珠颤动了几下,虫瞳出现了一瞬,很快被漆黑的眸盖了过去。

“怎么问这个…”奎克·罗面色微僵。

陆浮掸了掸西装上不存在的尘屑,露出Alpha常用的狂狷笑容:“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

【018:谢谢,眼睛脏了。】

【陆浮:让季生给你换个贵的。】

奎克·罗表情变了变,不知道是不是被陆浮精准的模仿恶心到了,支支吾吾的说了两个字:“蝎…赤蝎。”

果然。

陆浮那天喝的药剂里掺的是奎克·罗本虫的血。

少年收了多余的表情,从架子上挑了一根试管,递到奎克·罗的面前。

“用你的血把它装满。”

奎克·罗一愣,虫族的血又不值钱,要这玩意儿干什么?

但他没有多问,放出虫爪,对准自己的掌心狠狠的划开一道口子,血腥气“噌”的冒出来,在空白中大范围的蔓延,腥气淡去后,一股融化的奶油般的香味逸散了出来。

这个味道,陆浮和西蒙同床共枕那天,在他的身上闻到过。

接过试管,陆浮看着暗红色的液体,轻轻晃了晃,水平面忽上忽下,在试管壁上留下一层虚浮的红。

满意的收起试管,陆浮抬脚抵住奎克·罗的椅子腿,“你和艾斯尔是什么关系?”

奎克·罗“啊”了一声,迅速摇头:“我能跟艾斯尔有什么关系,那可是八大姓之一,亲王阁下在艾斯尔家主面前也要给三分薄面。”

陆浮却不信。

如果没关系,他喝下奎克·罗的血后为什么会对西蒙那么亲近?

少年不语,只定定的看着他,奎克·罗擦了擦脸侧的细汗,解释道:“真的没什么关系,虽然都是赤蝎,但艾斯尔是弗洛希亲王阁下的拥趸,祖上和皇室联姻多年,我就是个普通赤蝎。”

他有些急,口不择言道:“要是真有关系,我混的再差也不至于逃到人族来混日子吧!”

陆浮托腮笑了一声:“被你治坏了身子的第三亲王阁下,似乎和第二亲王弗洛希亲王阁下是敌对关系?”

“意外,意外,”奎克·罗都快哭出来了:“我只是一时失手,你知道的,我的医术就那样,全靠行骗勉强糊口。”

陆浮轻嗤一声,“你知道你给我喝的药剂里掺了你的血吗?”

奎克·罗顿住了,脸上欲哭不哭的表情僵硬的像是一副油画,轻轻一撕就能带下大片的皮肉。

他滑稽的张开嘴,“啊?”

“我、你…”奎克·罗意识到了什么,紧张的身子后仰,连带着椅子都一并倒了下去。

“咚!”

陆浮一脚踩在雌虫的双腿中间,将椅子重新压回了原位。

“十五秒了,你想好新的借口了吗?”少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将雌虫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

奎克·罗垂下头,白大褂被冷汗浸湿了,贴在拱起的脊背上。

“我、”雌虫捏着手指,呼吸有些急促:“我大概…我是说大概,我大概是艾斯尔家的私生雌。”

“先说好,我自己也不确定,”奎克·罗急切的抬起头,睁大了眼自证清白:“我以前有点怀疑自己的身份,所以作为医师混进了艾斯尔家族,偷偷拿了他们的血样进行对比,但是没有一个能和我对上的…总之,我也不清楚。”

“那第三亲王的事呢?”

“那个真的是意外!”奎克·罗斩钉截铁的说。

可怜的第三亲王。

陆浮点了点眼尾,“你拿过西蒙·艾斯尔的血样进行对比吗?”

奎克摇摇头:“他比我还小,比什么?”

说到这,奎克一怔,“西蒙·艾斯尔的雌父,似乎在八年前死在了黑礁星战场,雄父也常年居住在宫中…”

雌虫激动的手指发抖:“我不会是西蒙·艾斯尔的兄弟吧?”

你想多了。

“我喝下你的血后,非常渴望待在西蒙身边,”陆浮打开终端,将一行资料递到了奎克的眼前:“只有附庸血系才会这样。”

“你是艾斯尔家族的附庸血系,多罗族。”

多罗族虽然不是八大姓之一,但在虫族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存在。

奎克失落的捂住脸:“我还以为能趁此机会解决掉通缉令呢。”

陆浮扯了扯唇,转身推门走了出去。

奎克的身世究竟如何他并不在乎,拿到血就够了。

**

齐之裕和成煊的病房门还关着,陆浮倚在门外,点开了会议室发来的消息。

关于齐之裕的处罚已经下来了,挑衅三年级首席、斗殴、破坏公共设施数罪并罚,扣除五十学分的同时需要完成一周的义务劳动。

陆浮看着用词严厉惩罚却不痛不痒的通知书,唇角弯起嘲讽的弧度。

【018:换你来恐怕要被扒层皮。】

少说大实话。

想起简焕白提到的教皇祖坟被挖事件,陆浮将关键词定为“教皇的祖坟”搜了搜,果然出来不少新闻。

教皇的祖坟并不是陆浮以为的坟坑,而是一座金碧辉煌的地下宫殿,螺旋型的台阶上镀了一层金箔,一直蔓延到地底。

陆浮看着视频中记者用指甲在栏杆扶手上刮了一下,落下一层金粉。

【陆浮:童话故事都是骗人的,白雪公主死了居然只是草草葬进水晶棺。】

教皇的坟墓都建成黄金屋了。

【018:白雪公主又不信神。】

条件不同就少对比。

简焕白并没有撒谎,简家和教廷的矛盾自古有之,在神权高于一切的时代里,简家一直备受打压,连续几任家主都被以“不敬神”的名义被送上火刑架。

简家祖坟也没逃得过,来来回回被挖了四次。

到了后期,神权削弱,门阀的影响力越来越大,简家也开启了报复。

教廷覆灭的最大获利者可以是任何人,但最高兴的一定是简家人。

好笑的是,简家之所以那么憎恨教廷,不是因为他不信神,而是因为太信神了。

他们认为教廷是叛徒。

无论虔诚与否,所有阀门在明面上都会装个样子,唯独简家主,在大庭广众之下指责教廷,声称神明是虚假的、用于敛财、夺权的工具。

陆浮手指向下一滑,一条简家家主多年前的发言映入眼帘。

【神不爱任何信徒,神漠视一切生命,神是吃人的怪物,即使如此,我们也要爱戴神!】

比起教廷嘴里那个仁慈而伟大的神,简家信仰的是真正的邪神。

信的真野啊。

所以他们才会如此厌恶教廷的教义中描述的那个纯善的虚假伪神。

教廷将神明扭曲成了能够被人们所接受的模样,在简家看来,就是教廷为了一己私欲丑化神。

【陆浮:简家人居然没把教廷一把火烧了。】

攻击性还是太弱了。

【018: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疯?】

教廷当初如日中天,教皇冕下大权在握,连皇帝都不能当面忤逆他,更何况是十二阀中挤不进前三的简家。

“叮!”

屏幕上方一条条信息不断的弹出,将之前的消息顶了上去。

【未知号码:诺加受伤了。】

【未知号码:好像快死了。】

【未知号码:来鸣东路9号公寓地下室。】

陆浮垂眸滑掉消息,能够在没有好友的情况下直接入侵他的终端的人只有一个。

季生。

狂轰乱炸的消息停了片刻。就在陆浮准备进入病房时,对面直接一个通讯拨了过来。

黑色的问号图案在屏幕上不断弹跳,提醒终端的主人来电者是个身份不明的危险存在。

干什么,话费不要你交是吧?

陆浮按下了接听键。

静默。

对面不开口,陆浮也不催,自顾自的晒着暖融融的阳光,心情愉快的眯起眼。

“咳。”终端里传来了一点动响。

男人用了变声器,声音低沉还带着混响:“诺加遭报应了。”

陆浮眨了眨眼,“我等着一天很久了。”

诺加无法无天的行事风格,不被报复才奇怪。

季生在手机对面翻了个白眼,要不是诺加非要他给陆浮传消息,他这个时候应该在补觉。

狗屎的诺加,祝你一辈子追不到陆浮。

“他让我转告你,首都星派去塞布星的人他会处理好,让你安安心心的当首席。”

有点茶,不太对劲。

“是谁有胆子报复他?”陆浮问。

季生沉默了一秒,道:“地下城老板。”

“嗯?”

“诺加把地下城老板打了,照片不是发你了吗?”

陆浮没吭声,垂下眼睫,默默退出通话见面,打开了诺加发给他的照片。

【018:…哇哦。】

【陆浮:…哇哦。】

你是说地上这滩不成人形的烂肉是地下城老板吗?

收回刚刚的话,应该问:诺加哪来那么大胆子敢打老板?

“总之,诺加现在就在南区,他非常需要见你,”季生打了个哈欠,没精打采的说:“他说见不到你他就要死了。”

“祝好死。”

陆浮不再理会喋喋不休试图让他去看一眼诺加的男人,无情的挂断了通讯。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不知道是不是对他们的动向了如指掌,地下城的消息也出现在了陆浮的终端屏幕上。

陆浮幽幽的垂下眼睫,关掉终端,走出了医务室。

今晚这么忙也没有加班费,首席果然就是牛马的同义词。

**

南区鸣东路7号公寓

两个西装男人双手交握背在身后,身姿挺拔,守在门口。

在陆浮靠近时,两人立刻俯身鞠躬,鼓鼓囊囊的侧腰处配着把枪,这是摆在明面上的,通常他们的后腰处还会再别一把。

戴着墨镜的男人上前一步,单手横在陆浮胸前。

“请留步,例行检查。”

陆浮紫灰色的眸子在夜色中忽明忽暗。

他张开双臂,做出拥抱的姿态,漂亮的脸却让人升不起半点亵渎的欲望,男人小心的伸手在陆浮的腰侧蹭了一下,一触即分。

“请进。”

保镖推开门,微微鞠躬。

陆浮双手插兜走了进去,漆黑的客厅没有开灯,只有自落地窗外射进的月光能够勾勒出屋内的人影。

真会选地方,居然就在诺加隔壁楼。

“老板好。”

随口叫了一声,不等男人回答,陆浮径直走到了沙发上坐下,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

倾泻的红茶打着旋在杯中聚隆,在瓷杯的上方升腾起薄雾。

陆浮抽了张纸在杯口擦了擦,用掌心试了试蒸汽的温度后小心的喝了一口,微热的红茶流进

少年惬意的歪了歪头。

“哈——”

他哈出一口热气,眼睛幸福的弯成了半月形。

好喝。

贵的茶就是不一样。

站在窗口摆Pose的男人一手搭在窗台上,一手自然下垂,深邃的眸子透过玻璃看着遥远的黑夜。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唐装,衣摆自下而上绣着细密的金色纹路,面积越来越大。

哟,伤好了?

“咔擦…”

陆浮吃起了桌上的点心,一口一个,精美的碟子平稳的摆在膝盖上,随时接住掉落的碎渣。

气质儒雅的男人依然在看风景,看着看着,惆怅的叹了一口气。

“哗啦啦——”

陆浮又倒了一杯红茶捧在手里,用脸去接飘起的烟柱,水珠在秾丽的面上凝结。

“你是不是太随意了?”

男人终于转过身,他被气笑了似,漆黑的眸子微微眯起:“这可是在我的地盘。”

你礼貌吗?

陆浮放下手里的泡芙,抬头和他对视,两秒后,少年将放着泡芙的盘子向前推了推。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根试管,血滴落在泡芙表面,像是洒了一层暗红色的糖霜。

陆浮记得,老板年轻的时候也是地下城的知名打手,喰肉饮血也不少见。

老板沉默了。

那玩意儿看着不像人能吃的。

捏着茶匙搅了搅茶水,泛起一圈圈涟漪,陆浮举起茶杯啜了一口,用期待的视线看着他。

老板:“……”

他眨了眨眼,看看陆浮,又看看泡芙。

圆鼓鼓的泡芙下方渗出些许奶白的液体,像是蚀骨的毒脓,一滴就能让灵魂跌进满是幻觉的扭曲深渊。

见他没反应,陆浮将盘子向前又推了推,桌面和盘底发出细小的摩擦声。

“老板,您不吃吗?”

不吃。

老板清了清嗓子,将手帕垫在掌心,捏住泡芙举到眼前。

在陆浮丝毫不加掩饰的视线下,他闭着眼咬住了泡芙的一角。

“咚!”

高大的身体顷刻间砸在了地上,男人双目圆瞪,面色呆滞的看着天花板上坠下的水晶挂灯。

红蓝交替的光晕在视网膜上爬行,他竭力睁大眼,越过乱七八糟的色块,看到了陆浮冷白颀长的颈。

老板躺在冷硬的地板上,“陆浮,你想要做什么?”怪异的音调听起来有些滑稽。

给诺加报仇吗?

一只白皙的手伸了过来,摸上了老板的脸,老板扯了扯唇,不躲不闪,好奇陆浮究竟想做什么。

少年一只手掐住他的脸,压紧了男人的双颊,一手举着透明的试管。

“老板,你的眼珠在转。”陆浮说话时带着笑音。

“是吗?”

男人眨了眨眼皮,对身体的掌控感正在一点点远去,取而代之的恍惚和无力。

“啪嗒。”

一滴暗红的液体落在了男人的眼皮上,他打了个激灵,看到了倾斜的试管口。

不!

老板盯着逼近的试管,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但强烈的危险感裹挟了他的神经,让他下意识的想要挣开身上的少年。

“别动。”

陆浮清亮的嗓音短暂的驱散了眼前色彩鲜亮的漩涡,“我想做个实验。”

“这是赤蝎种雌虫的血,我服用了一滴之后大概被影响了十六个小时…二十四个小时?”陆浮转了转眼珠,没得出一个准确的数字。

“算了,从现在开始计时吧,我想知道如果是Alpha能忍耐多久。”

冰冷的试管口抵在老板的下唇,男人伸出舌头推拒,却连着舌头一并被牢牢的压住。

随着液体的流入,男人的眼前逐渐变得模糊,恍惚之中他感觉身体似乎变轻了,像是要飘起来。

“唔…陆浮…”

老板直勾勾的盯着身上的少年,一开口又被黏液灌了一嘴。

他从来没有如此大量的吞咽过毒血,脸上泛起了不正常的酡红。

陆浮掐着他的脸,体贴的附耳轻听:“感觉怎么样,老板?”

“砰——!”

背部同地面撞击的声音响起。

陆浮突然肩膀一重,整个人被Alpha压倒在地,试管脱手后咕噜噜的滚到了桌子下面。

老板一手按着他的肩,一手掐住了陆浮脆弱的脖颈,得意的眨了眨漆黑的瞳。

“我年轻的时候杀过不少虫族,他们的毒液早就对我没用了。”

他残忍的咧开唇,五指微微收紧:“想好怎么死了吗,陆浮?”

陆浮似乎完全在状况外,茫然的偏了偏头,“老板,您肌无力吗?”

别说窒息感了,陆浮连感受老板手的存在都要集中注意力。

老板抿抿唇,力道加重了些,“别打岔,”他低声道:“找你来是谢家主的命令,他很满意你成为首席的事,但这还不够。”

老板拉着少年站起身,替他理好有些乱的长发。

说的夸张点,他是看着陆浮长大的,比起不好掌控的诺加,老板更喜欢陆浮。

他拍了拍少年的肩,告诫道:“谢家主想看到更多、你能为他带来的利益。”

“不要让他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