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春暖花开的香味
礼堂里有那么几秒钟的沉寂, 大家都还没从刚刚的情绪中出来。
就在观众们以为这个节目已经结束时，背景音乐里突然响起一串古琴的扫弦音。
配合着铮铮弦音的节奏，少年痛苦地颤抖几下, 缓慢低头看向自己的胸腔。
原来那是敌国士兵见君王被杀后，对他这个刺客的反击。
早已预料到结果，他死而无憾。
少年如同一只破碎的蝴蝶, 翩然倒地。
简曳利用袖口里藏着的一点颜料, 在观众看不到的视角, 狠狠在唇上一抹, 顺着嘴角一直向着下颌。
一道凄惨的红色轨迹留在白皙的脸上。
舞台上的背景屏幕上开始闪过家乡的草原，天空，花朵, 那是少年死前的走马灯。
舞台中央的射灯打在倒地少年的身上, 形成一个圆形光束。
简曳手抬三下，一下比一下低，每一下就宛如他的心跳，逐渐微弱。
配合着灯光的演绎, 光也越来越暗，最终归于黑暗和死亡。
会场静默了三秒。
灯光又全部打开。
简曳和他的同伴们早已站在舞台上排成一长排, 鞠躬致谢。
主持人开始 cue 流程：“感谢这群可爱的舞者给我们带来这么精彩的舞蹈节目！大家觉得刚刚的表演好不好看？”
这话一出, 场子才重新炸开, 掌声铺天盖地而来。
【啊啊啊啊啊, 我死了我死了我死了！妈妈！他真的好美！】
【我竟然看一个舞蹈节目看哭了, 最后小哥哥倒地瞬间, 我眼泪都绷不住了。】
【我以为会是开放式结局呢, 我不管, 那一箭就是对着我射的, 射中我就绑定了！】
【楼上的姐妹，你这算盘珠子打的都蹦我脸上了，看了这个节目，家人们还会有心思看后面的节目吗？】
【我觉得后面出场的人压力好大，实在没办法，这个演绎的太精彩了！】
【但凡春晚有这种舞蹈，我会不看？】
【录屏了家人们，我要返回去多刷几遍！】
【我现在就好奇这个大一舞蹈系的小哥哥叫什么？晚点去他们校园论坛看看，我不信扒不出这个人来！】
【感觉他很有天赋，他才大一就跳得这么好，未来不可限量。】
金渤已经没空管弹幕了，连他自己也看傻了。
他自诩对文艺类节目不太感兴趣，来这里都是为了看他妹妹，但刚刚那个节目，他是真的看进去了，而且内心还大受震撼。
他侧过头想去看看邱跃纶睡得怎样了，却发现对方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此时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舞台中央，眸色奕奕。
金渤摸了摸下巴，玩味地笑了笑，用手肘推了一下邱跃纶，“嘿！跃纶哥，这个怎么样？和那些庸脂俗粉不一样吧？”
邱跃纶没说话，紧抿了一下唇。
金渤懂对方，一眼就看透他心思，笑道：“你要是喜欢，咱们现在就去后台要微信，或者让我妹妹去要，都是云传的，想知道这小帅哥是谁并不难。”
邱跃纶握了握拳，“多嘴，别给我乱来。”
……
谢幕后，表演人员纷纷从两侧离开，进入后台。
简曳到现在气还没喘匀，这具身体的体能还是太差了，能支撑着跳完一场，已是他的极限。
他额上、鼻尖、背后，有着一层细密的汗珠。
李向驰扔给他一条干净毛巾：“阿曳，刚刚你一个失误都没有，比彩排好太多了！”
简曳莞尔一笑：“是啊，多亏大家对我的帮助和关照。”
其他人摆手道：“小曳子，都是一起上过战场的兄弟了，还整这么客气呢？”
“何况是你自己天赋异禀，我们都没怎么帮，你自己就悟了。”
“你要是再谦虚，可就属于凡尔赛了。”
“刚刚我们几个撤了，小曳子一人在上面独舞的时候，我看台下观众全看傻了。”
“哈哈哈哈，毕竟有谁能不迷失在班花的美貌中呢？”
简曳不知道自己表演的怎么样，但听到结束后，大家震耳欲聋的掌声，他想应该是比较成功的。
尤其是……他表演射箭那段，一眼就望到了第一排的易司屿。
那个男人的眼睛像是要把他吞噬一样，让他也有短暂的失神。
他还从未见过易司屿露出那种眼神，带着强烈欲望的，疯狂的，要把人撕碎的……
【系统 748：宿主达成第二阶段成就，没什么感想吗？】
【简曳：？？？什么时候的事！？】
【系统 748：就在宿主跳舞的时候，系统提示了呀！】
【简曳：不好意思，太专注了，没注意。】
【系统 748：那让你重新听一遍吧。】
【叮——恭喜宿主达成第二阶段目标，获得“中级茶艺大师”称号。】
【叮——奖励已开启，您将拥有“春暖花开的香味”永久使用权。】
【简曳：春暖花开的香味？那是什么味道？】
【系统 748：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味道啦！是对宿主身体上的改变哦！】
【简曳：那不就是体香？】
【系统 748：此香味的浓淡能随宿主的心情和身体愉悦程度改变。】
【简曳：你这说的怎么跟信息素似的，虽说也不全像……别告诉我这还是 abo 文！知道有你这个系统，我就已经很震惊了！】
【系统 748：哎呀，不会啦，宿主之后就明白了。】
看见二统在他脑子里邪魅一笑，简曳总有种不详的预感，一个统，怎么能如此猥琐。
他刚跟易司屿发完消息，让他如果之后的节目不想看了，可以先回去。
因为他们所有表演者得等到整场汇演结束，最后谢幕的时候来个集体合影，用作学校每年风采照片存档。
【Yu】：没事，等你。
对方很快回复，短短几个字，让人看了很安心。
简曳对着手机浅笑，正此时，有人喊了他的名字。
他回过头去，就见莫桓站在不远处，目光灼灼地望着他。
“莫学长。”简曳将手机收好，走了几步，“你怎么来后台了？没有继续看节目？”
再次看到眼前这个鲜活的人，莫桓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兴奋感。
他有想过简曳的舞姿会好看，但没想到是如此震撼。
莫桓是学表演的，对方在舞台上所演绎出的情绪，他更能深刻体会。
从节目开始到结束，他的手指都忍不住颤抖，有好几个情绪迸发的地方让他起鸡皮疙瘩。
简曳不只是一个舞者，他是一个表演者，一个优秀的情绪传递者。
节目的编排很有层次感，情绪有反转和递进，剧情也不断给人惊喜。
莫桓今天不仅对简曳的业务能力表示赞叹，还被对方在舞台发光发热的形象所深深吸引。
这种长得好看能力又强的男孩子，真的很戳他，是他心中的理想型。
所以当简曳的节目结束后，莫桓一刻也坐不下去了。
这个一向温润如玉的学长，此刻脸上带着一丝潮红，悄悄隐藏在昏暗当中，看到心心念念的人时，条件反射喊了对方的名字。
看见对方向自己走来，莫桓的呼吸都加重了几分。
他捏了捏裤子旁侧，擦去掌心中的汗，故作淡定地道：“我就说你一定可以的，刚刚的表演非常完美，比我历年来看到的任何一个节目都要令人印象深刻。”
没有人不喜欢被夸，简曳听到莫桓的话，心里自然开心，轻声说了一句：“谢谢。”
“小曳，我……我能这样叫你吗？”莫桓的心脏跳得很快，很怕少年拒绝。
但简曳却没多想，“可以呀。”毕竟大家都叫他小曳子。
少年回答的声音甜甜糯糯的，和他这个人一样甜。
莫桓仿佛闻见简曳身上的淡淡香气，和香水味不同，不仔细闻可能都闻不到，说不出是果香还是花香，是一种十分清新的味道。
他忍不住想追寻这个味道继续靠近少年，对方却适时后退了一步，“不好意思，莫学长，我们班同学叫我过去一下……”
莫桓警觉，刚刚自己差点失态了，恍然道：“啊，没事！你去忙你的吧，待会结束了，一起出去吃饭吧，可以把你的同学也叫上，我请客！”
简曳想到易司屿还在观众席等着，为难地道：“抱歉，今天我要回去吃，家里有人等着。”
莫桓很尴尬，但很快摆正自己的情绪：“这样啊，有点可惜呢，那下次吧。”
看着少年轻快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视野，一种名为失落的情绪很快占据了他的大脑。
原来他是这么渴望和这个人待在一起，哪怕只是一起说说话，吃个饭，也能给予他无尽的愉悦。
莫桓只恨自己快毕业了，以后回来的机会应该不多，如果能和简曳在学校朝夕相处，那该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
……
观众席第一排。
易司屿人虽坐在那儿没走，可他的心思却早已不在舞台上，接下来的节目，他都没太大感觉。
之前他只看过简曳穿训练服在家里练习，还从没有见过他换上表演服装带妆跳舞。
今天这一舞，差点把他魂儿给勾走。
看到少年时不时露出的白皙腰肢，他就想用外套将其遮住，最好捂得严严实实，除了他，不让任何人看到。
如果早知道简曳是穿这一身上台表演，他一定会想尽各种办法让少年换掉。
穿得这么露，是要给谁看呢？
便宜了台下那群花痴的观众。易司屿不忿地在心底腹诽着。
易司屿见过资料里的简曳在酒吧里狂野的样子，现实中在路边可怜巴巴的样子，在咖啡厅纯真的样子，今天是第一次见到少年娇媚而蛊惑人心的样子。
那像是一束罂粟，引人跌入罪恶之海。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排的易总：他对着我扭耶，要死！
第二排的莫学长：他对着我散发香气，好甜！
第三排的闷骚邱：他……妈的！想要微信这话怎么说出口！
没有座位的渣渣鱼尾：追回来，追回来！老子必须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