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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4章
她向洪涛提及五爷谋反之计,好在洪涛亦反对她实行。她始赌气,坐回椅子翘脚望别处。她向来善解人意,今时不像她个性,样子变得比公主难伺候。

我与洪涛疑惑盯她,发现她的妆扮不如以往,如仙女下凡。她似觉有异样目光,顿回视我俩道:“罢了,即便你们不同意也拦不住我。”

洪涛速说明五爷性子与往事,她可算消停且愣住。她背对我俩,看似反省,实际仍沉思应付五爷之计。我俩追问结果,她仍择美人计。她背后似有强势力相助,否则普通姑娘怎会这般胡来,且打算单枪匹马混入五爷府搜罪证。她是我未来妻子,我决不允她与别的男子胡来!

近日发生种种不思意事件,我尚未缓过神,她又寻些杂事来烦,险惹火我,五爷简直是祸害,一日不除,不得安宁。

洪涛劝我放手让苏梦兰一博,见她俩自信满满,五爷似会败在美色。洪涛虽不常在宫中,却了解五爷个性,由她俩打头阵兴许是最好的选择。

洪涛要我与苏梦兰感情假破裂,届时,苏梦兰则刻意在五爷常现饭馆喝得烂醉,若五爷前来,便向他倾诉心中委屈。洪涛为好姐妹,趁机将喝醉的苏梦兰带走,初见须若离若近,以五爷性子,定会日思夜想,待五爷寻洪涛了解苏梦兰,时机便成熟,迟早在五爷府做客。

近日,我暗中跟踪五爷与苏梦兰,见他俩于街上亲亲我我,真想立即拆散,好在洪涛跟来,以搜五爷罪证速阻,要我冷静。为不让五爷起疑,苏梦兰暂住洪涛处。过去她常围着我转,今时不在,略不惯。

五爷办事谨慎,公主殿与我府前后门都布满他眼线。我正恼她俩进度时,洪涛忽现我后院,且扮太后侍婢来相见,甚至翻墙而来,弄得一身邋遢又狼狈。她的侍婢在外把守,毕竟任何人进出本府都会被五爷眼线记下,搞的我仨跟罪犯似的。洪涛告知,苏梦兰已在五爷府做客,相信再过不久便有收获。

进度道毕,洪涛便去。我忧苏梦兰之际,娘忽现我身后,蹙眉盯着我,似晓我仨正进行之事。我欲归寝企回避,娘趁我未走远道:“王者之战强中乱,己非人外莫逞强。”

五爷若篡位成功,定是名暴君,即便非人外也得尽力将他绊倒,让百姓有好日子过。我回娘一笑便归寝室,此处空间大又豪华,但个人寝室大得夸,闷得慌,李智了公事方得空继续教导我与洪涛,还不如趁闲上市集了解此处的生活。申时日头中炎,此处百姓勤干活,不觉行至洪家刺绣雕刻店铺,身子不由自主向两位老人家打招呼叙旧。

老人家俩对我多了几分礼数,左一声三爷,右一句殿下,生疏得很。但对洪涛却如往。拜访毕,我续逛,此处人多热闹,繁华中有看不透的穷富之别。有富者装扮得与平凡混杂一处,有穷者却成富。我欲前进,竟忘来时的路,回首已挤于人海中,左右难辨。对此仍不熟悉,行几步迷了路,唯以店铺门牌为标。

我愈寻愈迷,甚至寻不着洪家店铺,不觉行至后巷,此处冷清寂寥。我欲返大街,身后竟现一群刺客,我续冲向大街求救,刺客眨眼拦我前方。

我朝反方向逃,他们四面堵,遭夹攻瞬间,我钻失守的小缝往别处逃,他们紧追,不觉逃入林中,我避于巨树草丛,依旧被他们逮着。刺客自树上落袭,我不知所措之际,忽有一着白黄袍蒙面纱女子一掌将全场刺客打飞,她轻功了得,带着我逃之夭夭。

回到京城附近小溪,风将她面纱吹走,恩人竟是苏梦兰。她似晓有此幕,见我一脸惊样,冷静道:“我明白你现在心情与疑惑,但此事日后自有答案。现在最重要的是那群刺客,想必你心里有数,此次失手,当心夜间遭偷袭。五爷前日已实行叛乱计,皇上虽有派眼线,但全军覆没,要么就离奇失踪。”

她武功高强,自称爹娘是隐姓埋名的江湖的高手。一竹林四户人,唯李智最平凡,全靠己拼出成就。苏梦兰最夸张,且身为江湖人居然有一大片祖地。

她懂的不止是武功,法术也不差,瞬移将我悄悄送回府,为保我周全,决留守。她盯着不远处干活的数名家丁与侍婢道:“此处可全是皇上先前安排之人?”我点头,她续盯着道:“既然五爷处有皇上的眼线,此处必定有五爷或他人的,是我大意没早些发现,咱们的计划终了。”

当我以为她多虑,翌日就不见一名侍婢与家丁,苏梦兰昨日是刻意道破让他俩心虚且自行离开。

先前,苏梦兰至五爷府做客,发现该府许多墙后有密室,五爷不知苏梦兰有此能耐,以为美人计不过是套话。本府所有家丁与侍婢是皇上亲选,为确保没五爷眼线,还特意调查他们的背景。

而那对下人是兄妹,入府不久后被五爷收买,二人受利益诱惑,同时得两份工资,养家活口已不是个事,却不知此次回去投靠五爷只有死路一条。

洪涛晓计划终了,急匆来探究竟,并确保苏梦兰无闪失方安心。此次行动有收获,但未禀皇上。洪涛欲往,苏梦兰阻,并告知尚未确认密室藏物,最怕密室里有密室,外层不过是摆设或机关。

苏梦兰已不止一名退隐江湖人的女儿,渐显谨慎与谋略思路,身份没那么简单,何况她进京这段时日,她爹娘从未来寻,那日说探望亲戚顶多十日,今已过半个月,似认定女儿已嫁人。苏梦兰仍晓我所想,饮口茶盯着我笑道:“三爷,别想了,日后自有答案。”

夜将临,洪涛大摇大摆骑马返,终无需行后门或翻墙。膳后不见苏梦兰,我四处寻,忽闻她唤我,却不见身影。忆曾阅某书,习武者以轻功登顶,我举头望,她果真在屋檐守着。明知五爷行刺失手暂不来袭,她这般执守只会累坏身子,若刺客真正来袭,迟早坏事,但我更想知她的真实身份。据说,醉后吐真言,我速邀她共饮。岂料,一个时辰去,她仍清醒,双目有神瞪我道:“小子,你怎不醉啊?这也难怪,我看见你把酒倒了。”

不对,她从不唤我小子,兴许她的醉相与他人不同。为探虚实,我向她论正事,她不但不理,扶她归寝竟把我推开。果然,此时正是揭穿她的佳期。

☆、第 18 章

我问她家何处,她迷迷糊糊笑道:“讨厌,你这不是废话么?但为了寻你,我可四海为家。你掉下来后,真让我好找,都两世了。臭小子,快喊我姐,以前你是这么称呼我的。还有,玉兔哥哥就快醒了,你这回可要服侍他到痊愈为止以报救命之恩。我说你,第二次掉下来怎没变?万一魔帝认出你,真的大件事了,好在我仨早换一张脸,他老人家才没认出来。有人说,长相也会随转世而易,不止气息呢……原来都是骗人的,但肯定是魔帝搞的鬼!”

居然醉得胡说八道,我欲放弃,她捉我后领续道:“别走,你还没喊我姐呢!”

她不得果不罢休,我唯顺从,以为这就了事,她续捉不放,手搭我肩,另一手仍持酒瓶道:“你千万别不当一回事,魔帝可不是泛泛之辈,就是他打伤玉兔哥哥的,也是他的麒麟一掌把你拍下来!”

嘴巴离不开玉兔哥哥,记忆中没有小白脸救过我,只有常梦见的白袍银发美男,偶尔还梦过与黑袍男子起争执,随即遭一名将军推落云雾下。此时,我恍然大悟,她在替我解梦。我以为她被哪位神仙姐姐附身时,她又道:“可记前世?你前世频梦落凡间前玉兔哥哥朝你下血印,常被坠落之时惊醒。不对,你现在是张凌,不说悲惨之幕了,归寝!”

我欲了解细节,她却绊到石头扑桌上,好在无碍,愣半晌方立,酒瓶狠砸地,凶神恶煞行来,眨眼又摔一跤扑到我身上,保持姿势道:“怎么从头到尾只有我一人在说?你为何不开个话题?臭小子,五爷其实与魔帝勾结,那日我闻到魔帝气息在五爷府徘徊,咱们得当心啊……太上老君与二郎神已盯紧他,咱们别再打草惊蛇了。”

从头到尾,不知她说的那句为实,但我从未向任何人提及那些梦境。原想灌醉她揭穿身份,反倒弄出更多谜团。他说五爷勾结魔帝,而魔帝在她口中似危险人物,若有他助五爷,皇上江山难保,百姓不得安宁。

我扶她归寝,她执意趴床边,再问她怎晓我梦境,她傻笑一阵道:“什么呀…我说了那么多你还不懂?但也难怪,转世了难免会忘去一些事情。放心,我来帮你恢复记忆,这样你就不再有疑惑。来吧!谜团就此解开!”

她手聚方术朝我扑来,似要谋杀。我尝试躲开仍被她逮着,方术朝我脑袋扑,眨眼又熄。她捉我衣领,显不悦道:“臭小子,躲什么?不想解开谜团了?”

玉兔乃传说陪伴嫦娥娘娘的灵兽,太上老君与二郎神都是天上的神仙,我的前世居然与天界扯上关系。苏梦兰见我没回应,自扑回床上道:“罢了,若不想知,以后就别问了!不过,你若反悔,如往喊我白狐姐姐,兴许看你尊重我的份上原谅你。小犬…哮天犬,你简直无药可救!这么好的机会居然不要,你若死了可归位,死在五爷手中也行。呃…好想找点把魔帝逮着,结束这一切……”

言毕,她已入梦。传说,哮天犬乃二郎神之兽,她是狐仙,结识哮天犬更久,两者为神仙,搭上我这身份不明的落凡者,欺骗我的感情,还背着哮天犬与我在一块,她若真是狐狸,也是骚的,根本不是仙。

翌日,我利用昨夜线索谎称记忆已复,她竟乐得搂紧我,且唤我小犬,我方悟她昨夜所言是实。她详解天界任务与魔帝种种,此次下凡为让我归位。五爷勾结魔帝,搜五爷罪证将难上加难,除非先拖住魔帝,只怕他化身五爷贴身侍卫,大庭广众难下手。

苏梦兰见我一脸懵,终悟我套话,一膝顿我腹道:“臭小子啊!不管你是小犬或张凌,都别跟我来这一套啊!!”

我趴地捂腹,这姑娘使的是仙力,即便是哮天犬也顶不住,何况是凡躯。她盯着我复道:“要是普通凡人早晕了,一拳定虚实,你这回相信自己是哮天犬了吧?”

这下倒好,苏梦兰成凶巴巴的狐仙,我忍不住抱怨:“若死方可归位,为何不在我出生时了结一切?非得拖到大好人生之时胡来,你们太折磨人了!就算我归位,魔帝若想刁难二郎神,依旧什么事手做得出。比方说五爷,魔帝有何理由助之?魔帝所做一切为天界考验,还是借五爷手杀我随即再将我魂夺去不明处转世?”

苏梦兰闻后自信道:“那当然!魔帝很狡猾,若此次再让他得逞,不知又得追到何时。但我们也不是有意要折磨你,自从玉兔哥哥破解魔帝血印,你的记忆与法力只在自然轮回中暂失,魔帝因此寻不着你我们也没法逮着他,只想在你懂事有能力自保方恢复你该有的,时机成熟后方引魔帝出洞。”

言至此,我终悟认祖归宗是神仙仨策划。我生为皇族是实,皇上早见过神仙仨方出此下策保江山。

苏梦兰说,这是我的宿命,当我归位,二郎神愿独战魔帝,若没意外,决不让我再落魔帝手。但我若死,娘定孤身一人,苏梦兰却说,娘命不久矣,一身旧疾早被折磨得不成样,撑至今都在待有朝一日可回宫再见先帝,神仙仨看在我的份上顺圆了她的梦。

我急忙至娘寝室,于外闻她正咳得厉害,里头侍婢慌道:“娘娘咳血了,你俩快传太医!”

我速闯入,另俩侍婢巧至门前,娘急忙藏手绢且阻侍婢俩传太医,吩咐熬平日药既可。

苏梦兰随我入屋,飞奔至娘处,如往亲切,握着娘的手道:“伯母,抱歉,没能守住秘密,还是实话实说的好。张凌想陪您,我先告退了。”

娘瞄我一眼,再看外头晨景道:“好吧…反正我时日不多了。”

凡人终究斗不过天,命不能改只能改运。近日忙五爷之事忽略了娘,未曾想一切变得这般糟,还不如在竹林的日子。

不知与娘聊多久,醒时不见苏梦兰,我却趴在床边。

娘坐床上盯着我道:“与娘闲谈到底有多闷?放心,没见你与兰儿成亲,娘目前死不了。”

我与苏梦兰仙凡有别,娘未知她身份,但我更想知她真实长相。娘赶我返自己寝室,途中我沉思,若真如算命老头所言,一切因长辈而起,我的死期同将至,兴许如神仙仨所愿。但苏梦兰曾瞪着算命的骂他臭大叔,昨夜他醉中亦同骂魔帝,也许是巧合,或是她作风。

行至寝室,见苏梦兰于门口候我多时,她忽急匆来道:“小涛方才来消息,五爷一大早去面圣,说你非皇族,欲将你送返竹林。那家伙不知哪弄来的假消息,还说你是伯母在外生的,好在皇上先前已与你滴血认亲。对了,你为何执意不肯恢复记忆?”

如今情况,还不如把我送返竹林。至于恢复记忆,非我执意,而是她的动作太吓人。我在心中默念,她又看穿,笑道:“昨夜我醉了,自然恐怖了些,但现在正常了,大丈夫无所畏惧,别废话了,来吧!”

她在我毫无准备情况下,手聚方术朝我扑来,身份疑惑眨眼解开,过去记忆清晰,眼前这位是白狐姐姐,与苏梦兰感情又该如何?

她被我问得愣半晌方道:“在天界时我已向你表白,你至今未以哮天犬身份回应,但咱俩已用凡人身份在一块,如今你对我的一片痴心可还如初?”她换张面皮,我却不怎么抗拒。她晓我所思,冷笑一声道:“你既不喜欢我,为何麒麟来袭你要替我挡?难不成你只把我当姐姐?”

我从未考虑此事,兴许正如她所言。每当想好好思考对她的感觉,总有阻碍,要么就转世,将一切忘去。

她见我迟迟无回应,即移话题告知,老君扮苏老爹,二郎神扮苏夫人,算命老头便是魔帝。

白狐姐姐自认魔帝没认出她,那日初遇魔帝收摊后,她速告知老君与二郎神。所谓苏老爹身子不适是借口,老君实际去处理其在凡间设立的道观一些事,真身不在,只留具替身,而探亲则是返天界参加宴会。

后来之事演变至今,白狐姐姐、主人与老君猜测,魔帝原想在竹林把我收拾,特意说进京必死无疑,便与他唱反调,愈危则安,但我却认为正一步步顺魔帝意。

先前,玉兔哥哥替我解魔帝血印,自己却伤着。按理说,魔帝阶级与冥府相同,却伤得高一阶的玉兔哥哥。

白狐姐姐告知,玉兔哥哥不过仗着嫦娥娘娘的天地山川百神阶级,实际修为不明,她续道:“与其疑惑玉兔哥哥,还不如了解护法阶阶级的二郎神昔年如何擒得高他两阶级的魔帝,当时你不也在场吗?说来听听。”

若非逢魔帝因爱大意而自暴自弃,主人怎能顺利擒住他,此事众仙皆知。魔帝乱天界与我再次落凡间时,修为平平,但听闻近日已能与三清四御抗衡。

☆、第 19 章

不觉又兜至搜五爷罪证,白狐姐姐笑道:“都说你只是个摆设,你若真遭遇不测,归位后就用哮天犬的功力向他索命去!”

神仙向来守规矩,她这性子即便换张面皮还是白狐姐姐。她过去成天指点洪涛,她自己若也改过,即便继续保持苏梦兰性子,那该多好。我哀叹息无视此事入屋,她续叨念随,她对我的欣赏我心领了,她若文雅点儿,不论长相,我依然为她痴心。而今,我的苏梦兰崩坏了,理想伴侣彻底消失。

白狐姐姐看穿我想,愤而离,至门口遇李智,怒骂他挡路。李智深感无辜,瞄一眼远去苏梦兰,再瞪我道:“你小两口吵架,干嘛把握扯上?”李智提着一箱书搁桌上,复道:“皇上命我这个月必让你明白道与谋,日后好对抗五爷。对了,听闻你让梦兰施美人计潜入五爷府,皇上得知后佩服你俩能全身而退。皇上亦曾派美人办此事,但那些美人下场全遭五爷暗杀,死无证。”

我怎能道破苏梦兰是白狐姐姐,何况魔帝早监视我,若李智遭魔帝控制,道出反坏事。我以笑带过,装傻不知情,他一脸失望终止话题。

此时,白狐姐姐返,说要陪我念书,李智盯她半晌方允。他俩互瞪,双目露敌意,我功力未复,无法看清李智真面目,但白狐姐姐这般警惕,兴许不止魔帝利用李智来套话这么简单。他俩一瞪似过半日,我盯着桌上书,速打断他俩视线,两者尴尬各离场,留我书俩独处。

李智走远,白狐姐姐又返,急入屋藏门后探头看清李智身影消失后方松口气道:“魔帝果真有一手!”

她闻到李智身散魔帝气息,猜想李智见过魔帝。她灵光一闪探究去,我欲随,腹已鼓。青天日示午时,一侍婢行来道知用膳,是娘亲自下厨。近一个月未尝娘备的佳肴,难免怀念。

今日似团圆饭,大鱼大肉,与下人们共用,娘命看门的将大门闭,膳后方守。娘今日太诡异,下人们静用膳,仍守规矩从不放肆。娘见状觉无趣,要他们今日随意就好。膳房始热闹,一侍婢忽落泪,娘的手艺让她想家了,有的亦如此,玩笑指责那侍婢破坏气氛。

说笑声连,可算热闹,但我仍不解娘今日为何这般诡异。我终忍不住追问,娘笑道:“傻孩子,忙五爷事累坏了吧?今日是你的生辰!”

下人们全知情,齐向我祝贺。娘倒要看我有何反应方道知,而娘向来低调,只让府中人参与,却没问白狐姐姐去向。我欲寻她,娘却道不必。原来,她早告知有事出门,晚些方陪我。娘怀疑她不忠心于我,自进京就不常相伴。我速否认,毕竟娘不知她一家是神仙。天机不可泄,我同是天界之一,凡间一切短暂且终究会失去,娘是如此,身边人皆难逃此宿命,若不想珍惜又难割舍就别招惹,有几个人顶多是过客。

白狐姐姐下午返,陪我至夜,娘感欣慰,让我俩独处。白狐姐姐告知,李智确实回禀魔帝所化的孟公公,而真正的孟公公一直在皇上身边。我忧李智安危,她却要我放心并提醒,魔帝不得滥杀无辜。

我俩畅谈整夜方各归寝,翌日如常醒,近日过得不平静,若能撇开五爷,想必无需顾虑太多。侍婢替我备沐浴水后各忙各,我方宽衣,苏梦兰竟闯入澡堂道:“小犬,你主人要拜访……”

我速围住身子,她也没回避意,我忍不住道:“有事不能稍后说吗?还有,谁是小犬?我有什么主人?”

苏梦兰一脸惊瞪我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开这种玩笑?我那日已经替你恢复记忆,你少在那装!赶紧沐浴,你主人与老君就快到了!”

一大清早胡说八道,但我确实感觉忘了一些东西,却怎也想不起。我问主人是谁,她说二郎真君,我一脸懵,她惊道:“不对,你为何又失忆了?难道我的法术有误?小犬,不,张凌,你可还记五爷身边有一侍卫是谁所化?还有,你昨日生辰是如何度过的?”

她所言全不在我记忆,只记那日遭刺杀是她救的我,我还灌醉她欲揭开真实身份,她虽向我解释有关魔帝与天界考验,还认定我是那只神兽转世,得知娘命不久矣,在娘寝室睡了一觉。我欲追问,已不见她身影,觉莫名其妙歇口气续泡澡途中,她又闯入,还带着一壮汉与老头。我藏水中护体探出个头,瞄一眼那俩男人,再瞪苏梦兰道:“你怎么回事?闯我澡堂不够,还带两个男的,你有病吧?”

她瞪我一眼,随即着急向那老头道:“老君,你看看他!我昨日确实恢复他记忆了,为何今日又忘了?是我的法术有误吗?”

自称老君者点头,苏梦兰一脸难置信,自称修炼千年,此等失误不该出现。虽很想知真相,但我正沐浴,他仨遭我赶至正厅候。我再泡一会儿方整装见客,娘正替我招待,见我至方去歇。方才两者皆是人间香火鼎盛的神仙,但咋想都有些离谱,神仙怎得空来访凡夫。

此时,老头问:“你怎会是凡夫?不过是一躯二魂,想必出世时哮天犬把你撞了,而且哮天犬功力在上,自然被他占了身子,偶尔还你罢了。你俩性子虽一致,但他若觉醒,你就没戏喽!”

我望苏梦兰,她闷闷不乐玩弄发尾。她喜欢的不是我,这也难怪,他俩是天上神仙,我即便是王爷,在他们眼里仍是凡夫。

二郎神走近我道:“你出生时,哮天犬与你争身躯,你斗不过他,只能沉眠,待有机会方占回。但这并不是件坏事,哮天犬若离开这身躯,白狐妹亦离开苏梦兰,你俩依旧可成双成对。苏梦兰是名孤儿,为寻哮天犬与魔帝,白狐妹便附身于苏梦兰,我与老君便扮演长辈。你今时会觉得不公,但有朝一日你会明白,这是对你的考验,你日后会懂得珍惜美好又短暂的时光。”

突然成为王爷已难置信,此时乱上加乱,不觉弃神仙仨至后院冷静。娘来安慰,原来在竹林时,娘早见过神仙仨,当时三者露真身,娘自然不知是与苏家有关。至于哮天犬与身世,娘不在乎,反正皆为子。

不知哮天犬何时又会占躯,但真心想与苏梦兰在一块,虽分不清她何时会变成白狐妹,好在她俩性子与容颜不长个样。

娘道知,是神仙仨圆她梦,要我别对神仙仨不敬,留我独思便去。此时,苏梦兰前来,我始保持距离,毕竟不知她今时是什么身份。她自称是苏梦兰,且道:“白狐仙子在我三岁时便与我共用一躯,也就是三仙把我捡回去之时,为的就是看好哮天犬。但我从未怨过,若非三仙收留,我早饿死街头,哪有机会唤爹喊娘呼姐。灵魂对换其实没什么,白狐仙子只有在你遇到危机时出现。今时,白狐仙子已将身躯归还,他们打算即刻将哮天犬带走。”

神仙仨没早看出我亦是一躯二魂,今时将哮天犬取也不迟,可算还我正常身。我略着急欲得自躯,弃苏梦兰寻神仙仨,未在他仨面前现身,只见二郎神施慧眼,白狐妹着急问:“魔帝走了吗?”

二郎神收慧眼后道:“嗯,走了。”

老君亦道:“骗一会儿不成题,但魔帝若晓此事为假,定又刁难真君,何况确实是白狐妹法术出了问题。”

我避柱帘续闻,换二郎真君道:“没事,若能让哮天犬天上凡间皆安且不落魔帝手,刁难我也不怕,而且一躯二魂之事确实存在于人间,魔帝不可能不知且不信。”

我愣住,原来都是假的,白狐妹亦道:“小犬若不知真相才能演得更真实,如此一来,魔帝便以为咱们真将哮天犬带回天宫了,要么就藏在灌江口,并找到那两处去,只要以此拖延时日将哮天犬送去他已经寻过的两个地点之一既可。随后,咱们趁机将魔帝的傻替身逮住,完成考验!”

我没忍住,终现身道:“我若走了,苏梦兰与娘怎么办?你们太自私了吧?”’

神仙仨愣住,白狐妹先回神道:“你那是什么语气?有你这样嚷主人与前辈的么?”

我顿住,一时之怒难忍冲动,我道歉欲去,苏梦兰却于旁。她揍近我,冷静带笑道:“感谢你还在乎我,其实若没白狐仙子灌注灵力与仙气,想必我早不在这世上。还记我十岁时病得厉害吗?就是当时,我没了活下去的念头,是你握着我的手要我别放弃,紧接小涛与李智皆同相劝。我的命是白狐仙子给的,能让我活多几年,我已满足,想必三仙也不是有意要瞒你。”

据二郎真君言,他用慧眼观到魔帝化身家丁潜入,若在他离开前不道假消息,我将大难临头,何况五爷今夜欲杀我,若将魔帝引开,他们的势力就不在三神之上。

☆、第 20 章

翌日清醒,一夜平静,侍婢如常端洗面水来,但样子匆忙。我整装出门,竟见院子一片狼藉,众家丁与侍婢忙打扫。此时,神仙仨与苏梦兰行来,白狐妹先道:“我们可没骗你,昨夜若不是二郎神在大伙寝室布上结界,你以为能安心入睡?你别忘了,娘娘对此事一头雾水,是时候向她解释五爷之事了。”

我欲顺她意,皇上却平装低调来访。他见此处毁不成型,竟快步行来。府中上下向他请安,他却免了,是听闻我遭刺客袭击方一大清早来关心。他竟认得神仙仨,反向他们请安。

家丁侍婢续干活,我邀皇上至正厅谈,神仙仨亦随。皇上将我打量一番道:“多日不见,三弟怎变得这般憔悴?哎…真不该把你接回来,如今成了它人眼中钉,是朕害了你。昨夜好在三仙相救,若让那些刺客得逞,朕会自责一辈子,也对不住娘娘了。但是,昨夜刺客定与五爷脱不了关系。”

我欲谈此事,五爷突访,他踏入正厅便无视皇上,把我打量一番方向他请安,自称皇上装扮太低调,没看见。皇上无视他,两者始明谈暗讽,皇上冷静道:“朕已派人彻查此事,方才探子来报,刺客是从你府上飞出再袭击三爷府的,五弟没事吧?对了,你家有一名侍卫向朕请辞,但他是你的人,寻朕似乎不妥吧?与其在此猜忌,五弟不妨回府探个究竟?”

须庾,五爷虽晓皇上在挑拨离间,最终仍忍不住赶返府探虚实。皇上见他走远,续道:“五弟最近特邪,朕派去的人还发现他与一群逆贼在暗中作法,探子欲待他们离去悄搜证却已处理干净。但在此有神,该处是人,朕相信众神定会保护三弟。”

话虽如此,但皇上未知逆贼中有一位是魔帝。然而,皇上归去后,老君竟有意探五爷侍卫虚实,一道金光便去。我不解老君去凑什么热闹,但神仙仨似对皇上有疑虑。

白狐妹凑近我,忽将我推至苏梦兰处道:“没你的事了,与此生缘好好相处吧!”

言毕,她亦灵光一闪而去,二郎真君对我一笑同离,他似在嘲笑我。近数月,大伙皆要我明珍惜道理,神仙仨认定我是哮天犬,白狐妹要我与此生缘度日,闻来我与苏梦兰即离别似的。我以为自己是一躯二魂,巴不得赶紧将哮天犬赶走,可笑的是一场骗局。

翌日,神仙仨返并道知,皇上所言确实是要五爷与侍卫间相互猜忌,而请辞者便是魔帝所化的侍卫,但并未寻皇上,而是直接回魔界。皇上未知其乃魔帝,若魔帝晓皇上挑拨离间,定生恨意且将事件越搞越大。

神仙仨走后,娘闷得慌,特至我寝室闲谈,却依旧不过问五爷事。娘吩咐侍婢唤苏梦兰来,等待之余,握我手道:“凌儿,娘庆幸有你这个儿子,即便是神兽转世,也是天上神仙之一。听闻,白狐仙子与哮天犬是一对,而今兰儿已与白狐仙子分离,所以,娘更想知你今时心意向着谁。”

白狐妹已成全我与苏梦兰相守,但总觉有蹊跷。苏梦兰至,娘邀她同坐道:“我已认定你是我的儿媳,不知你们打算何时成亲?”

我俩愣住,相觑半晌,娘仍待答复。问题来得突然,我俩傻笑回应。娘始不悦,盯着我道:“做男人就该先表态,赶紧的,别让兰儿久等!”

婚约虽定,成亲未择日,娘傻笑太着急,欲寻老君择日,却忘他不在。娘离去,苏梦兰约我明日返竹林看看,念儿时欢乐与天真烂漫,无忧无虑的日子。原想约洪涛与李智,但各有所忙。娘晓此事欲同行,只惜身子欠佳。

翌日,我欢欢喜喜敲响苏梦兰房门,但许久无回应。此时,一侍婢道知,苏梦兰早早上市集买点东西,要我先候着,可一等便是整个上午,甚至逢午膳时。膳后,娘猜测她忘携我,但行李仍在。思至此,我顿住,白狐妹曾用苏梦兰样子对五爷施美人计,若途中遇五爷甚不妙。

娘要我到竹林看看方下定论,何况无凭无据,即便登门要人,五爷也不会承认。达竹林,神仙仨聚苏家,我松口气时,却得知苏梦兰没来过。

我将事件一一道晓,老君掐指一算,苏梦兰是半路遭五爷请走,她此行看似有惊无险且能彻底查获五爷罪证,但实际大限将至。我叹息,又让女儿家办此事甚不妥,何况是个弱女子,白狐妹没与她一处。我欲寻苏梦兰,神仙仨阻并道知,此乃她唯一能替我做的最后一件事。

白狐妹功力有限,助幼时苏梦兰续命本是逆天行事,她能活至今已不易,我若走了,留她一人于世也没意义。但我连与她相处的最后时日都没有,全被五爷夺去。神仙仨同样不服,但既然是苏梦兰心愿,只能由着她,毕竟她早想再次潜入五爷府,替我出口气,让天下百姓过得安宁。

二郎真君轻拍我肩示安慰,白狐妹则留空间给我冷静。我独返老家,里布满尘埃与虫网。才一个月,一切已变,看似尘埃落定,实则一吹便起,伤眼污体。虫网一扑缠身,若无器具清理,费劲又耗时,挣脱后又遇另一窝。四处惹尘埃,无意扑虫网,伤身又狼狈。但此处无需再清理,毕竟再也不回来。

此时,又忆算命老头预言,同记神仙仨欲携我返天界一事。我速返苏家寻神仙仨,曾说近日让我归位,魔帝行动快速,定一眼识破有蹊跷。但神仙仨却不慌,老君还笑道:“放心吧!真君已在二郎神殿放一只犬,而且,魔帝不能随意闯天界,待他发现,兴许已拖上好一段时日。”

本想利用归位夺回功力救苏梦兰,未料他们依旧自私。此路不通,欲自愿归位,白狐妹却道:“你娘时日也不多,怎没想去陪她呢?你自己不也一样自私吗?”

计谋遭识破,神仙仨今后盯紧我,他们可以不眠,即便我逃了,二郎真君依旧能寻得我。

返京城,他仨亦随,娘不见苏梦兰,顿着急,还要神仙仨赶紧将她带回。我欲登五爷府要人,神仙仨却提醒莫辜负苏梦兰的牺牲。为让我安心,二郎真君特意开慧眼让我看清苏梦兰现况。

苏梦兰确实只在那做客,但更像被囚禁在寝室,侍婢端来食物全退回,甚至动怒将她们轰出门外。此时,五爷至,他原想跟她好好说话却遭拒,对五爷深感恐惧。五爷正想与她亲近,却遭外头侍卫打扰,道知魔帝已返。二郎真君速收慧眼,始与白狐妹及老君商量,未料一切不在计划中。

我等不及,欲寻皇上相助,神仙仨却要从长计议。二郎真君不让我涉险,决独会皇上,要我仨在家等消息。不到小半个时辰,二郎真君急匆返道知,五爷如今有靠山,动不得,而那靠山竟是皇上。

皇上把我认回就为保江山,除去五爷。今时成了敌方靠山,令大伙感吃惊。二郎真君续道知,魔帝化成皇上,真正皇上已不知所踪,兴许遭囚禁。

我等着急之际,一大批御林军将此重重包围,我等出外探究竟,五爷提着圣旨大摇大摆行至大门,且要我等下跪方肯念,府中上下唯有听令,他得意打开圣旨道:“三皇子,假名张凌,存谋反嫌疑,即日起全府禁足,直至洗脱罪名,违抗者,格杀勿论,钦此。”

神仙仨隐身旁观,惟我见得,他仨要我暂且从他意,五爷得意行来,装无辜道:“请三哥莫怪,我也只是奉命行事。你的未来王妃打算何时接回来?你如今府中上下遭禁足,打算入何接呢?”

禽兽不如的东西,竟敢恶人先告状。他得意离去下台阶的样子,真想一脚踹下去,岂料,白狐妹竟在他与我有明显距离时,用法术把他绊倒,滚下去不说,鼻子流血脸擦伤,头肿个包子成笑柄。他不能赖我,毕竟众见是他自己摔的。他愤而离,一脸凶神恶煞要众人闭嘴。

事后,神仙仨、我与娘聚正厅寻对策,娘怒形于色,指早知如此,拜祭先帝后就回竹林,五爷那贼人也不会得逞,还害苏梦兰落入五爷手。魔帝化身算命老头时,本该顺他意远离京城,可神仙仨却中计,但若顺着他,我的死期早至,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也没这么多麻烦。

娘受不了太大打击,侍婢先扶她歇。白狐妹欲将苏梦兰夺回,老君竟阻,此次虽失算,但不影响苏梦兰的计划,而今最主要的是寻回真正皇上。

我忧洪涛与李智之际,他俩竟化身每月载来膳房日常用品的商人。

大门有五爷侍卫把手,但洪涛扮男装,李智扮壮汉,俩沾上胡子,浑身汗略邋遢,完全认不出来。他俩假向我收费,实道知皇上遭囚入皇陵。

☆、第 21 章

洪涛最会变装,多次扮宫女或太监打扫及整理御用物,原想闹着玩打探皇上对我的利与弊,竟无意听见五爷与假皇上的对谈。

他俩离去,我速将此事道知神仙仨,但此时急将皇上救走,魔帝发现后定命五爷搜府,届时反说我等囚禁皇上。即便皇上不承认欲助我,玉玺不在之时,他真要沦为平民了。魔帝法术高强,定会控制皇上,要么就替皇上易容成他的样子,说皇上才是逆贼,五爷坐收渔翁之利。

此时,老君仍冷静道:“未必呢…把皇上救回再说,玉玺之事已有人在办,老夫去去就来。”

须庾,老君背着皇上回来,并于魔帝结界表层制幻境,看似皇上依旧铐在其中,但撑不了几日,魔帝很快会发现。安置皇上妥当方暂喘一会儿,不觉又逢夜时,我等无心情用膳,娘忧苏梦兰,至后院散心,我忧娘身子欠佳,欲相劝,至后院竟见娘遭黑衣人打晕带走。黑衣人轻功了得,我速向神仙仨求助,老君却要我将计就计,若对方又是五爷的人,待皇上清醒便告状,但目前得先搞明状况,日后给五爷来场突击检查。

此事由二郎真君处理,不到半刻便探回消息。娘被捉往太后处,而太后遭魔帝控制,洪涛与李智自那日后就不知去向。五爷欲拉拢二爷,只惜遭拒,五爷一怒将二爷禁足,并断他日常药物。二爷身子本就虚,若无药物,晕死屋中无认知。五爷存心折磨他,若不答应就不给药,但二爷宁死都不合作。

我管不着它人,更忧苏梦兰,若强行将她救出,就无法当场捉五爷拐人妇的罪,但苏梦兰一日搜不着五爷罪证则不归,不知苏梦兰可安好?

翌日,五爷以皇上龙体不适之由始掌权,一切皆由他暂理。朝中大臣全换成他的人,传闻他将侍卫升职为国师,那便是魔帝。数代朝政中,叛贼多数用此招篡位,有的弑君后,无本事理国而闹军变甚至灭国,好在当今皇上未遭他人得逞。

我等盯着皇上,期待他清醒,白狐妹在他耳旁低声闹着玩道:“不好啦…五爷篡位啦…民不聊生啦…江山不保啦…兄弟有危险,太后出事啦……”

她一直重复着,老君与二郎真君由着她,反与我商量救娘对策。既然娘在后宫,唯有入宫。但今时宫中戒备森严,且全是五爷的人,若现面生者则一眼辨出。但逮个他的家伙,使术化他貌,利行动。

我仨欲去,白狐妹忽喜道皇上醒。我仨凑前,皇上却盯着白狐妹。白狐妹单纯眨眼,打破沉默道:“皇上,五爷真的篡位成功了。”

皇上回神缓坐身,白狐妹扶他一把,我等将来龙去脉道知,他欲下跪,老君速扶着,且道:“男儿膝下有黄金,何况您是皇上。”

他顿住,盯着我四道:“谢诸位的救命之恩,待一切平静,定会报答。但五爷处不必担心,没玉玺当不了皇上。”

我等半疑半解,皇上续道:“皇陵有朕、皇妹及二弟儿时闹着玩打通的密道,那日被囚禁时,皇妹扮太监找来,由于隔层结界她进不来,朕速命她携玉玺与李师保连人带物暂藏朕的秘密军营。五弟发现玉玺没了必急疯,但是,此处传不出消息让他俩回来,这倒成了问题。若不赶紧,无论是二弟、张贵妃、苏姑娘或其他人都难逃五弟魔爪。”

皇上求神仙仨相助,而此事对他仨而言易如反掌,无需半刻就逃过五爷眼线把人与玉玺带回来,且不止他俩,还带了数十名军卫,但足够对抗五爷安排在府中的侍卫。

他俩晓苏梦兰有难,顿着急。皇上刚清醒却不糊涂,秘密军营的势力胜五爷十倍,看守本府的五爷侍卫瞬投降且被收买。皇上元气未复,我等即便进宫救娘也得先过魔帝关。

皇上要我冷静,凡事得有计划,日后定进军讨伐五爷,顺把人救出。神仙仨认同此计,反正皇上军力大,秘密军营只在京城附近,赶回来分工合作只需一瞬。但不知娘能否撑得住,二爷亦在生死边缘,也没多少人提及与关心。此处全是皇上的人,已能自由进出,派去二爷府的探子急匆来报,那日二爷与五爷发生争执,遭五爷无意刺伤腹部,血虽止,仍昏睡,皇上耐住性子,要探子回去好生照顾二爷。

皇上在老君治疗下彻底恢复元气,就在下午讨伐五爷,且借我御林军入宫救娘,神仙仨暗护。宫中大乱,宫女太监们惊慌乱逃,魔帝现身拦截,又要二郎真君把我交出方罢休。二郎真君命白狐妹续带我闯,他则与老君拖住魔帝。

达太后寝宫,前方全是王爷侍卫,白狐妹八尾出,功力一展,全军覆没。以为可救太后,岂料,太后竟袭击我俩。她双目通红,暂击退她时,白狐妹震惊道:“与黄敏沁当年一样,魔帝总是来这套,烦死了!”

问她黄敏沁是何人,太后再次来袭,她快言快语道知乃我前世情人。我视四周不见娘,白狐妹问太后,换来的仍是一掌又一掌失控的魔功。太后尝试挣脱控制,罢手苦争执,白狐妹原地对他施法却遭魔功挡住。太后挣脱失败,与白狐妹战得不相上下。白狐妹尝试数遍问娘下落,最终问出,五爷方才急匆将娘带往其府地下室。

太后再失控时,白狐妹及时将他打晕,顺利解除魔帝控制。安置太后妥当,白狐妹欲随我往五爷府,竟遇魔帝,但此次她反应较大,将魔帝打量一番道:“魔帝替身!今日必捉到你!”

她命我独返五爷府,出宫前,神仙俩仍抗魔帝,我低声道知二郎真君太后寝宫现况,却依旧被魔帝听见。二郎真君顿甩魔帝,交老君处理。魔帝逃脱追二郎真君,老君续拦截。三者在上空打打停停,朝太后寝宫飞去。五爷军队已投降,皇上自朝廷出来,没捉获五爷,他的残兵全禁囹圄,择日再审。

皇上欲寻太后,但神仙仨正与魔帝打着,虽知魔帝不得滥杀无辜,就怕乱中误伤,但皇上坚持前往,而李智授权抄五爷府,要我即刻赶去助他。

一路心不安,我快马加鞭来到五爷府,一切几乎结束。五爷府上下被押出,依旧不见五爷、娘与苏梦兰。我道知李智密室一事,他速带部分御林军去搜。我等入室,果真如白狐妹所言,第一层全是机关,死了数名军卫。

我等续深入,忽有一名军卫说有尸骨,我等望去却空无一物。李智顿悟此乃幻觉,此处布满幻悚毒,会激发心中恐惧一面让人畏葸不前。李智要我等憋气速离,好在方才那位吸量少。

不知闯了多少关方遇娘与苏梦兰,但娘已腹刺匕首倒在血泊中,苏梦兰与二爷遭绑于柱上昏迷不醒。李智发兵包围五爷,另与三名军卫救苏梦兰与二爷。我跪娘跟前,五爷竟笑她为了苏梦兰与二爷做出无谓牺牲。我怒发冲冠,一拳又一拳往他身上殴,李智速命军卫将我俩分开。

苏梦兰醒,跪哭娘旁,五爷责怪我介入夺权纠纷,是我坏他计,要我付出代价,感受失去最珍贵之物。我无心思与他争论,前方有出口,是五爷府后院。我抱着娘离开五爷府,脑子一片空,也不管路人与围观者的谈论。洪涛来接二爷,见娘已去,替我忧伤。身后忽传阵阵喧哗,待我与洪涛转身,苏梦兰已遭五爷剑刺穿心头。军卫将他押住,剑在拉扯下被五爷拔出。

洪涛及时接住苏梦兰,我与李智愣半晌方回神。我抱着娘到他跟前,苏梦兰盯着我仨道:“相识一场,终须别离,莫悲莫泪,来世再见。”

她根本没搜出五爷罪证,潜入简直等死。五爷要我失去最珍惜的东西,没想到全死他手里。洪涛强忍泪水,李智压住怒火,一拳往地发泄。他俩同样珍惜苏梦兰,五爷这么做牵连不少人。

苏梦兰舍身相救,我若恢复哮天犬功力,还能保住她。白狐妹说,她是我此生唯一姻缘,没想到这般快成了句点。五爷证据确凿,当立决,却遭魔帝一阵风带走,逃之夭夭,神仙仨不但没捉住替身,还弄得一身狼狈。

事后,我茶不思饭不想守在她俩灵柩前,洪涛与李智怎么也劝不动。皇上亲临,我请安后又回到失神状态。丧服披我身,娘媳同朝去,访者道节哀,我该怎看开?

逆贼五爷随魔帝逃,不知何时又返,皇上派大军全面搜,神仙仨相助。追随五爷的大臣全遭抄家,有的被判诛九族及流放。

五爷府还搜出一大山堆金银珠宝,但皇上至今仍犹豫该杀该流放。五爷的生母是李贵妃,皇上念他自幼失母,始不忍。仔细一想,这么多人死在他手里,应给家属交待,皇上择将其处死。

☆、第 22 章

对我而言,死可一了白了,太便宜他,理应让他受尽磨难,生不如死的绝境。我向皇上提意见,他晓我对五爷的恨,我无父,他无母,此处虽扯平,但冤死在他手里的不止苏梦兰与娘,让五爷到地府受该处惩罚再好不过。

皇上不舍五爷,但总得按规矩,当初他下令斩四爷前同样犹豫,无论过去或今时,在大臣逼迫下,即便是兄弟也无法赦免企图弑君之罪,何况五爷还将神魔之战牵入凡间。

然而,皇上未知魔帝冲我来,五爷不过是魔帝借刀杀人的一颗棋子。我视着躺在灵柩的娘与苏梦兰,她们都是为我而死,方悟真凶是我。

心痛着,就是哭不出。苍天无泪,夕阳依旧,为搜五爷罪证,忙了整月,不知此时竟再也无法相聚。苏梦兰曾带我看夕阳,兴许神仙仨当时已道她晓大限将至,方无缘无故说一堆惜时之词。

洪涛探望二爷后,续守苏梦兰灵柩旁,她承睫谈往事,皇上与李智安慰。太后至,视着娘一动不动,心酸显于颜。

她晓我欲将她俩葬竹林,顿半晌方好声好气道:“你娘本是先帝妃子,何况与先帝两情相悦,你舍得将他俩分开吗?你娘特意回来拜祭,这证明你娘心里仍然有他。还有,你与苏姑娘虽只有婚约在身,但你若爱她,就给她个名分,别忘了,你是王爷。不过,最后的决定权在你手里,该提醒的,哀家已传达。”

我向她道谢,毕竟她说的蛮有道理。她俩后日下葬,来瞻仰的人断断续续,翌日来的是舅舅与姨娘,皆是亲戚,却从未见过。

姨娘嫁到远处去,来回至少半个月,得知娘十六年前未去,原想约舅舅一同探望,未料此次真的是最后一面。

姨娘与舅舅终究是成年人,看得开,但年轻时一同历的趣事永远抹不去,感情要好,再次离别难免是场打击。

他俩离去不久,皇上、洪涛与李智又访,终究认为我看不开。此时,神仙仨返道知,五爷藏身私宅,依旧与魔帝在一块儿,魔帝还借兵予他,京城将再迎一场风暴。五爷私宅封得紧,有魔帝结界加持,完全无法潜入。

皇上动怒,认为五爷执迷不悟,略撺嗾便动心,但白狐妹私下对我说,魔帝实际依旧利用他来杀我,皇上不知情,自然以为魔帝首要目的是助五爷篡位。

视着皇上,我感内疚,这场神魔之战把凡间搞得乱七八糟,魔帝却只针对二郎真君。

我速安抚皇上,但他会动怒,表明依然想给五爷最后一次机会,自首则流放,再犯则处决。洪涛与李智同劝皇上息怒,一旁的孟公公则保持沉默。

皇上盯着我道:“你身边发生这么多事,还有心思顾朕的心情,这点朕倒欣赏。”

几乎同病相怜,我的亲人是他杀,皇上则亲自下令,内心兴许同样难受,何况他比我早历生离死别,我没哮天犬记忆,此生不能与前世相提并论。

皇上与老君及二郎真君寻对策,白狐妹又凑近我道:“恢复记忆与功力可以报仇喔!”

我盯她道:“报仇可是神仙与修行人的风格?不是应该劝人放下吗?”

她顿悟失言,捂脸尴尬躲老君身后。她虽修成仙级,但终究是妖,本性难移。今时被她一闹,也想清楚一些事,既然世间有因果及纪律,实无需脏自手,也无需再自寻烦恼,只需座看其遭报应及惩罚。

即便自然早逝,也是种解脱,留在世间都在受苦受难或为前世讨债还债,讨清还清自然就去了,若没把这两件事了了就自裁,下辈子依然得继续讨还与受同样的苦难,世间孤魂野鬼也是因为时间未到而一直徘徊。

五爷所为若是讨债,那还真是所有人欠他,若非,定要他来世血债血尝。兴许白狐妹是特意以另类方式点醒我,恨与报仇之念若动了就难回首。

翌日,娘与苏梦兰出殡,皆葬皇陵,苏梦兰碑刻三王妃,也算给了名分,虽知她不在乎此物,但她终究为我而死。短命王妃,未娶已葬,百姓只念一会便忘去。

事后,老君已寻得破魔帝结界之法,皇上借兵于二郎真君及老君,即刻讨伐。白狐妹留守,负责传消息,我没武功,帮不上忙,要老君恢复哮天犬功力却遭拒,此时恢复已派不上用场,何况须一段时间适应。

我听话留守,与皇上同观白狐妹用铜镜施法显示的实时战况。老君与二郎真君布阵联手攻破结界,敌军出宅迎战,我军不在优势,毕竟敌军懂方术。而神仙俩法器一挥,敌军方吃败仗。神仙俩命部分军卫将宅子四面包围,其余的则一同入宅搜。

敌军若隐若现,眨眼杀数名我军,二郎真君开慧眼,看似无规乱射,实每击必中,眨眼杀尽敌军。大伙安心深入,宅无人,我军全面搜,竟发现画后藏密道。

大伙入密道,白狐妹便无法追踪,铜镜顿裂。她感不安赶去支援,我与皇上候战报之际,洪涛带李智来凑热闹,见铜镜已破,白狐妹不在,顿失望。

皇上盯着她,认真道知此非嬉戏,洪涛娇气牵皇上手,摆动道:“皇兄,别生气了,我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才特意过来关心,您是一国之君,此等大事只躲在书房与三皇兄分担,我俩来了,三皇兄的担子不就轻了吗?”

皇上拿她没辙,待消息之余,我四同席闲谈。李智倒客气,自认身份卑微,不配平坐,皇上瞪他,开玩笑道:“朕的话都不听了?不如这样,朕把皇妹许配予你,驸马的身份不卑了吧?”

李智下不来台,洪涛轻打皇上胳膊,皇上笑她羞了。洪涛要皇上看清局势,还不知神仙仨战况如何,皇上复正经道:“就是担心与紧张才特意寻乐子缓解。无论如何,都要对三仙有信心,不管今日能否将五弟捉回来,下马威也好,让他知难而退。”

洪涛点头候,调戏皇上道:“皇兄也会紧张哦?不过别不好意思,此处皆是自己人,皇兄若真想让李师保当驸马,我还是会考虑的,毕竟我倒追他这么多年……”

皇上舍战事,续跟着胡闹道:“你俩是青梅竹马,朕若赐婚,不知李师保可愿意?”

李智忽退三步,趴一声跪皇上跟前道:“谢皇上不嫌弃,只是臣出生略寒酸,配不上公主殿下,更不知公主殿下会不会嫌弃。”

苏梦兰曾教洪涛,若李智回首就刁难,但李智曾多次拒绝她,此次她兴许会新账旧账一起算。洪涛盯李智半晌,眨眼扶他起来道:“本公主怎会介意呢?我没那么势利眼。”

洪涛话中带刺,看似牵李智的手,实不断使劲揉捏,李智疼得不敢发声,将疼往肚里咽,憋得脸通红,皇上以为他害臊。他可怜巴巴盯着我求救,他俩恩怨唯我晓,我若不帮又显没义气。我费不少心思劝说方让洪涛罢手,皇上见我仨闹成一团,微微一笑,似羡慕又嫉妒。

正乐时,孟公公急匆来报,军卫们归,死六伤十八,其余无恙原想随老君及二郎真君续追捕却遭拒,神仙俩要他们先歇,待寻得敌方确切位置再议,白狐妹则瞬移将军卫带回来。

皇上召白狐妹,据了解,她赶到时,全员困五爷私宅,魔帝在结界破损时已带五爷往密道逃走,还设了阵法。大伙被困的结界只有同时施法,里外配合方可破解。然而,私宅不过是幻境,魔帝花费大心思打造,就为失策时半路可喘一会儿。

老君与二郎真君一时半会回不来,但白狐妹似闲得慌,又想替我回复哮天犬一切。我忧她再失手,速拒绝。洪涛盯着白狐妹,再一脸不悦瞪我,忽前来将我俩分开,勾我胳膊远离她,再低声道:“兰兰刚去你就与别的女人亲亲我我,你对得起她吗?”

我顿住,心想又遇不知内情者时,白狐妹便将来龙去脉道知,洪涛、皇上及李智已傻眼。洪涛仍不罢休,认定我与白狐妹再续前缘,但我没哮天犬记忆,至今对白狐妹没感觉,证明哮天犬从未喜欢她。皇上凑热闹,问我心向着谁,我毫不犹豫说苏梦兰,白狐妹瞪我许久方冷静道:“好吧!反正她是你此生缘。”

她离去,洪涛似有疑问便追出去,李智向皇上告退方随。皇上似笑非笑盯着我,既而要我探姑娘俩情绪,免一言不合动手。

我追出,未到他仨跟前,却闻白狐妹道:“他此生快要结束了,劝尔等别再添感情,免得日后难分难舍。他前世只活二十二年,老君算过,此生将活不过今年。尔等若坚持想在他有生之年留下美好回忆,就趁现在好好珍惜他在的每一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