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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想离婚的第四十天。

第40章

  想离婚的第四十天。
  但是当几人来到楼顶时, 却发现眼前的景象和第一次见到时的不一样了。

  原本由一条走廊横穿而去分成的数个房间,现在却变成一片空旷的空地。

  大火灼烧过的墙壁片片脱落,浓稠如沥青的黑血像长了脚从墙角疯狂恣意而散, 迅速织成一张血液脉络网。

  “我去……这特效做得也太牛逼了吧。”VJ啧啧赞叹道。

  安饶盯着那张血液网,越看,越觉得像一张痛苦扭曲的人脸。

  后背一片发凉。

  倏然间, 地面开始剧烈震动。

  所有人都被吓得低呼一声,马上集中在一起, 后背紧贴,紧张地看着周围。

  「哐当」一声巨响,地面忽然开始疾速下降。

  “这这这次又是什么啊!”胆小点的VJ吓得抱着头趴在地上,摄像机也不要了, 滚落在一旁。

  几人紧紧贴在一起,脆弱的小心脏随着不断下降的地面骤然升到半空。

  穿过一片黑暗,地面下降了十几秒后猛然停住。

  昏黄的灯光照亮了周围的景象。

  一间像是教堂一样的建筑物出现在眼前。

  大门上是一幅壁画, 由罗吉尔创作的多联画《末日审判》。

  画面一分为三, 以不同的色调、气氛渲染出天上、人间与地狱的场景。

  画面中轴线的位置, 是身披红袍头顶圣光的「审判官」基督。

  他高举右手, 引导行善者升入天堂, 画面一片圣洁与和睦;

  放下左手直指地下,将为恶者打入地狱, 而那里却是隐匿于黑暗中的痛苦挣扎与咆哮。

  这幅画在安饶大学学习中外美术史时老师曾经讲过。

  那时老师曾经问过他们一个问题:

  你们信奉上帝的存在么。

  当时同学给出了很多答案, 有信的有不信的,有坚持社会主义的。

  而安饶给出的回答是:我信他只存于在个人的心里。

  信则有,不信则无。

  而大门上的这幅画, 被人用血红涂了一个大大的「X」。

  英国是非常传统的天主教国家, 但这个人显然和自己一样, 并不信仰所谓的上帝,甚至是公然挑衅。

  头顶传来一阵「沙沙」的杂音,继而,一道尖厉高昂的男声刺耳回荡在空旷的长廊。

  “我代表主的使徒传达他的旨意,这世界上不该存在任何极端主义,主告诉我要用火焰净化一切邪恶!净化他为我们创造的圣洁世界!”

  “这个可笑又可悲的家伙竟然蔑视主的存在!我们必须——”

  声势浩大的叫喊声传来:“烧死他!烧死他!”

  “嘭!”眼前的大门忽然向两边弹开。

  嘉宾们惊的心脏一紧,条件反射向后倒退几步。

  门里,却是与焦黑脏乱的疗养院完全不同的世界。

  哥特式的教堂顶端是半圆形穹顶,彩色玻璃中间充斥着各种神界画面,浮雕大柱气派高耸入云,房间明亮而整洁。

  宽阔无尽的教堂中间地面画着一只十字架,十字架四周又有四个小十字架。

  和之前见到的十字架造型截然不同。

  十字架的最中间,站着一个身穿黑色长袍的修道院士,他正慷慨激昂大放厥词,自称上帝的使徒,代表主神行驶拯救人间的权力。

  周围站满了人,他们无一例外都穿着黑色长袍遮得严严实实,他们微微屈身,双手合十做祷告状,嘴里默念有词。

  而十字架的后方,是两根木头绑成的十字架,上面架着个老人,浑身被铁丝绑成一团。

  老人穿着白色的病号服,铁丝深深勒进肉里,血水泡涨了衣服。

  他的头发蓬乱稀疏,有些地方还出现面积斑秃,整个人干枯的像根枯木。

  他垂着头,嘴里喃喃着什么。

  这令大家不禁联想起之前在手术室的电视里看到的场景。

  所有的线索在教堂出现后自动串联在一起。

  老人在来到疗养院后,因为某种原因遭到了非人虐待,通过值班人员的抱怨可以看出,他们口中的「他」就是指这个老人。

  而沈懿说过,似乎和某种非法交易有关。

  病号服以及在浴室见到的那个扭曲人腹部的刀痕,或许涉及到器官买卖。

  而楼道口那个被铁丝绑起的人,就是现在老人被绑起的状态;

  手术室和浴室见到那几个身上有刀口的人,或许就是当时拿走他器官的医生;

  值班室那个被困在房间永远走不出去的无脸男,也暗示了老人孤立无援逃跑无能的惨况。

  所以,老人的怨念召唤出了神秘力量,将他曾经的遭遇和痛苦感受具象化在这些NPC的身上。

  安饶忽然明白了十字架中间带一个圆环的含义。

  向恶魔献出了心脏,所以中间代表灵魂的位置,是空的。

  而这些作恶多端的人因为受到教堂的庇护,使得老人无法向他们复仇。

  如果没猜错,老人是需要玩家代替他进入教堂,然后向这些愚昧无知的狂热信徒发起复仇。

  老人脚底架起柴堆,为首的使徒手里握着火把,在一片「烧死他」的叫嚣中,他慢慢走向老人。

  他看着老人,嘴角是意味深长的笑:“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是否相信主创造了世界及人类,是否心甘情愿向上帝献出你虔诚的灵魂。”

  老人沉吟片刻,鲜血从嘴角溢出。

  他缓缓抬头,不成人形的脸上浮现一丝嘲讽笑意:

  “那我也不妨再最后告诉你一次,是母亲创造了我。并且上帝,不会愚昧到让所有人信服他并献出灵魂,你打着信奉上帝的幌子,实则不过是为了满足内心的虚荣与贪欲,你才是真正违背神意愿的恶魔。”

  使徒转过身,对着众人高昂叫道:“你们听到了么!他不仅侮辱上帝派来的使徒,还侮辱上帝!他的灵魂已经彻底被恶魔污染,他戴上了伪善的面具,化作人群当中的弱势群体,试图蛊惑我们慈爱的内心,但,我们必须大声喊,恶魔!你无法得偿所愿!”

  “烧死他烧死他!”底下的人跟着起哄,势头如海潮,无可抵挡。

  安饶明白了。

  在这场游戏中分为表里两个世界,他们看到的疗养院就是现实崩塌后的里世界,而教堂内的场景就是老人曾经遭受过的表世界。

  使徒高举火把,对着底下的狂热信徒张开双臂,脖子青筋暴起,他大声号召着:

  “让我们一起祈祷!愿世界永远纯洁无瑕!”

  安饶看向其他几人:“大家一起过去把柴火弄散。”

  老人给他们的任务其实就是:

  用邪恶的手段来行驶正义之事。

  嘉宾们一听,立马朝着火堆跑去。

  但对方人多势众,几人还不等跑到火堆,就被几个黑衣教徒三两成群控制住。

  NPC使徒看了一圈被控制住的嘉宾,然后慢慢走向安饶。

  他笑得乖张诡谲,接着对着信徒们喊道:“各位看到了么,恶魔的信徒越来越多了,他知道自己被上帝的圣光阻挡在教堂外,所以洗脑这些人来来完成他的阴谋,我们必须要在其势力壮大前彻底消灭他们!”

  其他信徒赶紧跟着起哄:“消灭他!消灭他!”

  安饶无语。

  虽然是密室的人设,但人如果见识少了真的就会像这帮信徒一样愚昧无脑。

  他们信奉的哪里是上帝,根本就是这个妖言惑众的「使徒」。

  安饶很想告诉他们:

  醒醒吧,多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不要迷失在无知里还自以为忠诚。

  下一秒,老人被人从十字架上带下来,换成安饶给绑了上去。

  安饶:?

  使徒在他面前祷告一番,然后笑道:“愿主宽恕你。”

  大火碰到柴火堆迅速燃起,火舌怒舔,快速席卷。

  安饶真的怕了。

  NPC的情绪、道具和气氛都太过逼真,以至于他都有点分不清现实还是游戏。

  不过应该是剧组用的低温火焰,即使火已经烧到了他的鞋子,但他没有感到一丝烫意。

  “老……老公!”他急切喊了一声。

  奇怪,为什么会下意识喊楚观南呢。

  难道不应该喊「救救我」么。

  这时候,楚观南忽然挣脱开信徒们的手,疾步向安饶这边走来。

  他扯出一根柴火条,用力向一边甩去。

  火焰所到之处立马蔓延起熊熊大火。

  其他人也明白了他的意思,趁着信徒们不注意齐齐向这边跑来,他们抬手抽出柴火,疯狂的向四周乱甩。

  而NPC们也很配合地发出尖叫,慌乱地四散而逃。

  那个老人,伫立在火海中,嘴角是邪恶且极度舒爽的笑意。

  使徒逃跑不及,被火舌吞噬,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楚观南抬腿踩在木柴堆上,身子往上挺直,来到了安饶面前。

  虽然知道都是假的,但真的看到这个场面,心脏还是不可抑制地停止了跳动。

  他揽过安饶的腰,腾出一只手帮他解着铁丝,声音轻轻的像羽毛:

  “别害怕,我在这呢。”

  安饶心头一跳,因为这句话,原本强烈的恐惧顷刻间烟消云散。

  他轻轻靠在楚观南怀里,“嗯”了声。

  就这样将自己的生命安危尽数交于他手。

  铁丝捆得很紧,楚观南解了很久。

  安饶双手一解放,习惯性地抱住面前人的腰身。

  楚观南二话不说给他拦腰打横抱起,望着两米高的柴火堆:

  “抱紧。”

  安饶双手吊在他脖子上,眨眨眼:“已经很紧了。”

  “再紧点。”

  再紧要勒断了。

  安饶还是听话地收紧胳膊。

  楚观南的下巴碰在安饶的额角,随着走路的动作偶尔轻轻摩擦两下。

  与其说是安饶搂得紧,不如说是楚观南抱得紧。

  他小心试探着脚底,踏过柴堆,慢慢从上面迈下来。

  沈懿在下面伸出手想帮忙接一下。

  “不用。”楚观南欠了下身体,看也没看他。

  一旁的VJ有点看不下去,小声提醒沈懿:“去看看小林吧,他好像有点不开心。”

  沈懿垂了眼睑,低低「嗯」了声。

  他看向林景溪,这孩子像赌气一样,视线落到别处,小嘴倔强抿成波浪线。

  “受伤没有。”沈懿的语气还是那样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没。”林景溪也一样,语气生硬。

  安饶在一边默默看着他们,疑问当头。

  不应该啊,男主攻和男主受的感情线不是一直甜甜甜么?俩人这是闹哪一出。

  不过和他没什么关系就是了,别在意别在意。

  楚观南把他放下来,拉过他的手仔细打量。

  手腕上有一圈红色的勒痕。

  他眸子暗了暗,低声道:“疼?”

  “不疼。”安饶道。

  “对不起。”没由来的,楚观南不知道的哪门子歉。

  “为什么说对不起。”

  “当时想着是游戏,怕影响剧情发展,所以没有第一时间救你。”

  “这有什么,小事,别放心上。”安饶大方拍拍楚观南的肩膀。

  看着大火势头渐渐弱了下去:“走吧。”

  几人各怀心事离开了教堂。

  刚一出门,地面再次发生强烈震动。

  这一次就连胆子最小的VJ都没叫,循着不断上升的地面回到了楼顶。

  入眼,就看到门外站了一排NPC,装扮各异,都很吓人。

  他们热情鼓掌,和每人来了个大大拥抱。

  NPC老人最后讲解了下故事梗概。

  这是发生在1964年的真实事情。

  当时这里还只是个封闭安静的小镇,有一天,小镇上来了一个男人,他自称是上帝派来的使徒,并出资建立了这座疗养院,声称是为了传递主的仁慈与博爱。

  一个叫阿瑟斯的老人被子女送到了这里,他是唯一一个不跟着做饭前祷告,也从不参加任何教会集会的异类,他并不信奉上帝的存在。

  但他遭受虐待的真正原因,是这座疗养院一直和地下黑医院做着器官交易的肮脏买卖。

  他们以老人违背上帝旨意为由对他进行孤立,所有人都仿佛被院长洗脑了一般,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这位老人在经受过捆绑、开水烫等所谓的「净化」手段后,最终被信徒们架在十字架上大火烧死,遗体被院长挖掉所需器官后埋在了后面深山,家属来问,院长就说因为老年痴呆乱跑出去后不幸失踪。

  其实阿瑟斯不是第一个遭受这种非人待遇的老人。

  但就是在他死后没多久,疗养院突发大火,火势蔓延极快,就像被施了诅咒一般,窗户房门竟然都诡异的打不开,所有人无一幸免全部葬身于这场大火中。

  之后警察来调查现场,发现了几具形状怪异的焦尸,就是安饶在密室中看到的那些,并且警察还在墙上发现了奇怪的圆心十字架符号,且是倒十字。

  事情一传十十传百,这座疗养院便成了不洁的象征,没有人愿意踏足这里,就连开发商听到这块土地都连连摆手。

  后来这座疗养院被密室逃脱的负责人征用,流传至今。

  安饶他们走出疗养院时,外面一片红霞晕染了天际,静谧又温柔。

  焦黑的疗养院上方盘旋着乌鸦,发出阵阵难听的尖叫。

  安饶半眯着眼睛,疗养院的尖顶在他的瞳孔中形成一道尖锐的黑。

  大火无法净化脏污,它燃烧后剩下的,依然是黑色的灰烬。

  “不得不说这密室做的属实牛掰,3D投影,立体环绕音,道具服装NPC都跟真的一样,我到现在心里还怦怦直跳。”

  VJ瘫坐在地上,胸前剧烈起伏。

  隐约的,他们好像看到密室门口站了一排熟悉的面孔。

  “小安——”为首的男人兴高采烈挥舞着手臂。

  安饶看过去。

  原来是被温德米尔湖滋润的双颊红扑扑的另一组幸运儿们。

  沈维舟一路小跑到安饶面前,微微俯身看着他的脸,笑道:“你们这是去玩密室还是搬砖了,看这小脸脏的。”

  说罢,他抬手要擦一擦安饶脸上的灰。

  安饶打开他的手,哂笑着问道:“你们要不也进去体验一把?”

  VJ跟着点头:“去吧,太震撼了!来这一次人生无憾了!”

  杜悦伶挫着美甲漫不经心道:“算了吧,你看这几头蒜,哪个像聪明的。”

  “不过小安你要是愿意陪我进去,我可以考……”

  “他累了,需要休息。”沈维舟话说一半被楚观南无情打断。

  两人一对上眼,就想起昨天的泥潭之战,凝视着对方的眼神中噼里啪啦闪着电花。

  “赶紧走吧,这里全是蚊子。”杜悦伶拍了下小腿,不耐烦地抱怨道。

  一行人乘坐节目组的专车回了古堡。

  吃过晚饭洗了澡,MC喊嘉宾到楼下集合。

  嘉宾们折腾了一天也实在累了,困顿地倚着沙发等待MC发号施令。

  “首先,各位今天辛苦了,大家玩得愉快么?”

  “愉快——”

  “为了提高幸福感,节目组特意为大家准备了一条小视频。”MC神秘兮兮按下投影仪。

  几人顿时坐正身子,期待节目组所谓的「提高幸福感小视频」。

  “俗话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希望通过这个视频,大家能够看清对方的心意,有时候,爱情不是轰轰烈烈生死相依,而是生活中那些不被轻易察觉的细枝末节。”

  舒缓悠扬的纯音乐响起,屏幕暗下去,镜头一转,湖面波光粼粼映照日光,金嘴鸭成双成对于湖面缓缓飘过。

  紧接着,一艘小船慢慢驶入镜头中。

  船上站着顾慕慈,她一袭碎花长裙,优雅清纯。

  清风扬起她的长发,镜头推近到她细白的手臂,手指张开,洒出一把谷子,金嘴鸭扑闪着翅膀游来,争先恐后抢夺粮食。

  而她的腿边坐着祁晏,祁晏一只手弯成弧形护在她的腿边,另一只手轻轻拉着她的裙角,小心翼翼保护她。

  顾慕慈的眼中是漂亮的金嘴鸭,祁晏的眼中只有淡雅如白玫瑰的顾慕慈。

  一行竖体小字缓缓浮现:

  【我是你永远的庇护所,你只需要把心交给我。】

  镜头不长,只有几秒不到,看来是摄像师有意为之。

  就她现在这种名声,能有镜头就不错了。

  顾慕慈看着镜头,手指捂住嘴唇,泪花浸润了眼眶。

  祁晏见势忙揽过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下一刻,镜头再次暗下去,亮起来时,是杜悦伶明艳且极度精致的面容。

  她纤长卷翘的睫毛随着微风轻轻颤动,像振翅的蝴蝶,昳丽动人。

  镜头推远,杜悦伶的身影渐渐扩大,伴随着水鸟展翅的转场动画,镜头中出现了沈维舟。

  他和杜悦伶二人并排站在湖边,中间隔开两人宽的距离。

  但他们两人的动作却出奇一致,都是双手叉腰双目放空看着湖水发呆。

  他们明明谁都没看谁,表现的也像是陌生人,但节目组依然倔强地给他们加了一行小字:

  【看着你的时候,不是用眼睛,而是心。】

  杜悦伶深吸一口气:“实在没得写可以不写。”

  沈维舟表示赞同:“我都不想用眼睛看她,更何况心。”

  杜悦伶一挑眉:“是啊,哪里用得着眼睛,偷摸躲着闻我袜子就满足了。”

  沈维舟:一失足成千古恨!

  画面再次暗下去,再亮起时,还是一片朦胧黑暗。

  煤油灯微弱的光芒从左到右直线划过,疗养院的平面图在灯光下逐级清晰,煤油灯旁是一双警惕又无比认真的眼睛。

  此时,音乐变了,节奏紧凑夹带淡淡忧伤。

  镜头一转,来到了手术室。

  背景音是急促剧烈的心跳声。

  林景溪趴在沈懿怀中,虽然表情害怕,但下意识的依靠足以证明沈懿在他心中的地位。

  可看到这里,林景溪淡漠的脸上忽然浮现一丝不自然的隐忍,眼圈渐渐红了。

  他站起身:“不好意思我有点累了,先上去了。”

  所有人都顺势看向他,工作人员疑惑地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但气氛不对劲是真的。

  导演皱着眉头咳嗽一声,示意沈懿赶紧追过去看看。

  但沈懿只是平静窝在沙发里,并没有要动的意思。

  无奈,导演轻咳一声,示意导播快进这一段。

  继而,白色荧幕中出现了一行小字:

  【我不打算和你同生共死,唯一的信念,是一起好好活下去。】

  「嘭」的一声,是VJ拍摄的教堂大门开启的画面。

  镜头拉近,安饶和楚观南并排而站,镜头停在他们两人的眼旁。

  都无比坚定地看向同一个方向。

  镜头一转,是那架象征慈爱与圣洁的耶路撒冷十字架。

  但底下,却是信徒们近乎癫狂的呐喊声,将他们的信仰视作唯一真理。

  紧接着,纤细的手腕被捆上铁丝,脚底的大火剧烈吞噬着仅存的一点善念。

  然后,楚观南出现了。

  他抱起燃着大火的木条重重甩向那帮信徒,火势光速蔓延,所到之处顷刻化作一片废墟。

  所有人都在向可以活命的大门跑去,唯有楚观南,逆着人群,爬上火光炎炎的十字架,把恐惧又无助的安饶紧紧搂在怀中。

  【虽然这只是一场游戏,可如果真实发生了,我依然坚信自己的决定,只有你在我面前时,我才看见了上帝。】

  安饶指尖颤了颤。

  鼻根一阵发酸,眼眶好像聚积了些水渍。

  荧幕中,紧张刺激的音乐声戛然而止。

  寂静中,是安饶那声略带颤抖的:“老公,救我……”

  最后的镜头,是疗养院后面温柔静谧的红霞。

  它代表了人内心的善意,是这个世界上最纯洁的东西。

  视频结束,大厅里响起热烈的掌声。

  只有安饶,还在凝视着已经暗下去的屏幕。

  白皙的脸上微红的眼圈格外浓艳。

  他的手背忽然附上一道微凉的触感,指尖从小指指节轻轻摩挲至桡骨。

  安饶的手指颤了下。

  楚观南的手,真的很大,手背隐隐青筋看起来十分有力。

  如果摸起来,会是什么感觉呢……

  安饶伸出小指从他的指缝中探出,轻轻勾住他的指节,指尖不着痕迹地点了点。

  余光看向楚观南,他好像并没察觉到,还在看着投影屏幕出神。

  不行不行不能这样,感情是束缚自由的枷锁。

  安饶立马抽回手,起身:“我也累了,先休息了,晚安各位。”

  心脏怦怦直跳,安饶三步两并做跑上了楼。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