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裴先生……”
裴先生怎么来了。
郁黎眼底迸发出惊喜, 还未问话，就被他拉到身后。
裴砚熙沉着脸盯着突然出现在这边的郁则，心底暗悔：他就说郁则怎么突然问他黎黎的事, 他还以为他是想找弟弟, 没想到是来跟他抢人来了。
不怀好意, 人心隔肚皮。
谁能想到看起来像个好人的郁则，会背地里做出撬墙角的事来呢？
郁则骤然被打断交谈, 心底浮现一抹失落, 再抬眸看着裴砚熙一脸敌意地看着他, 不由得既不解也有点不爽。
“裴影帝, 你这是什么意思？”
裴砚熙勾唇, 露出一抹似有若无的讽笑，“我还想问郁天王是什么意思？”
“不好好养病，怎么突然来这边了。”
“我去哪关你什么事？”
郁则注意到呆在裴砚熙身后的郁黎, 脸色越发不悦，好不容易才找到和小黎相处的机会……
“你去哪自然不关我的事, 只希望你能离黎黎远一点。”
裴砚熙懒得跟他拐弯抹角，他和黎黎, 心意互通，只是现在碍于节目和韩导, 没正式确定关系。
等节目一结束，他就带黎黎去领证！
裴砚熙这话说的……
郁则第一反应是奇怪, 但随后，就敏锐察觉不对来。
他忽然想起, 方和之前跟他说的话——他说裴砚熙在和对象聊天。
对象——
郁则目光在裴砚熙和郁则身上转了一圈，脸刷地黑下来。
小黎怎么喜欢这个人？这个人有哪里好？
裴砚熙察觉到郁则眼神的变化，知道他是明白他和黎黎的关系了, 心里不由得舒适一点。
他转头看向身后仍然处于状态外的郁黎，摸了摸他的头，“我的衬衫放哪了？”
郁黎才刚明白过来两个人在闹什么矛盾，就听见裴砚熙这样问。
这……
还有人在呢。
郁黎耳垂立刻染上胭脂，整个人忽然不太敢抬头去看郁则。
“在，在行李箱里。”
“我回去还——”
话没说完，就被裴砚熙打断，“不用，以后就当睡衣穿。”
裴砚熙说着又揉了一把郁黎的头发，在郁则面前毫不掩饰两个人亲近的关系。
“郁天王。”
裴砚熙慢条斯理道：“我正好有方经纪人的电话，眼睛不舒服的话，我帮你打给他吧。”
“谢谢，不用了。”
郁则语气生硬，移开目光不想再多给裴砚熙一个眼神。
“小黎，加个微信好吗？”
郁黎看向他，又抬头看一眼裴砚熙，伸手拉了拉的袖子。
裴砚熙转头瞪郁则一眼，微微侧开一点步伐，没说话。
等加上微信后，郁则终于露出一个笑容，他抬眸，目光落在郁黎略有些蓬乱的头顶，眸底闪过一丝不宜察觉到渴望与羡慕。
总有一天，他也能光明正大地揉小黎的头。
郁则意味深长地看裴砚熙一眼，转身离开。
等他和小黎相认，裴砚熙还是要乖乖喊他声哥，到时候应不应就是他的事了。
裴砚熙对上他的目光，毫不示弱，内心却深觉郁则面子工程做的好，让黎黎觉得他是好人，实则还是图谋不轨。
黎黎就是人太温柔，心太软。
郁则离开后，郁黎才转头看向裴砚熙。
裴砚熙对上他的目光，几秒后，移开脸。
“生气啦？”郁黎凑过去问。
裴砚熙不回答，态度却表现的明明白白。
郁黎左右看了一眼，周围没人，立刻踮起脚，在裴砚熙头上摸了一把。
“我和郁则前辈没什么的，他肯定不喜欢我。”
“知人知面不知心。”裴砚熙似乎不信。
郁黎却摇摇头，“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我看过他的眼睛，里面没有爱情。”
裴砚熙突然沉默，他扶住郁黎的肩膀，转身盯着他好一会，并不说话。
约莫一分钟后，郁黎才听见他问：“那，你在我的眼睛里看见了吗？”
郁黎一愣，他还以为裴先生生气了，脑海里飞速想了好几种哄他的话，结果却突然听见这个问题。
郁黎笑了起来，一本正经地回答他：“看见了。”
……
回去的时候，已经是二十分钟之后了。
刚在四个人身边坐下，四个人的目光就整齐划一地转过来看着他，尤其是卫裴青，脸上还带着奇奇怪怪的笑容。
“说，你和郁则前辈以前是不是认识？”
文斯予第一个追问。
不怪他这样想，实在是郁则来找郁黎时，叫出来的称呼着实令人诧异。
郁黎无奈摇头，“你怎么不说我和他还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呢？”
“哪能早就认识呀，也是刚刚在路上看见的。”
“那他怎么看起来跟你关系这么亲近？”
郁黎的话他们是相信的，所以文斯予略有一点不解。
卫裴青看着他一本正经，坦坦荡荡解释的模样，心里不由的也犯了难：难道是他猜错了？黎黎喜欢的人不是郁则？
但话题没有结束，就被迫终止了。因为顾东林导演和韩城青导演来了。
大抵是为了让他们更确切的感受拍戏的氛围，韩导和顾东宁导演商量几句后，一挥手让人带着他们去换服装。
约莫十几分钟后，五个穿着太监服的青年排着队，低眉顺眼地站到了角落。
今天要拍的是一场室内戏。
天子下诏将喜欢的姑娘封为女王爷后，各路大臣连夜前来觐见，请求他收回成命。
然而彼时的天子已经不是刚刚登基，皇位还坐不稳的青年天子，他已经成长为一个合格的，杀伐果断的君王。
那群大臣们铩羽而归。
五个人乖乖在房间的四个角落站好，听着导演讲完戏后，用喇叭喊了一声“action！”
郁则的到来，让顾导改变了今天戏份的时间安排，五个人的跟组也只进行了半天，就结束了。
“真的不好意思。”
顾东宁导演朝几个人抱歉笑笑，本来说要跟组两天的，结果现在只跟了一天就结束了。
韩导理解点头，毕竟郁天王不好找，自然要抓紧时间，先处理好他这件事。
“一天也够了，他们还有锻炼的机会。”
韩导摆手，跟顾东宁导演告别。
“那你抓住郁天王这个机会，我带他们先回去了。”
顾东宁点头，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喜意。
虽然不知道郁天王为什么突然同意来唱主题曲，但既然有这个机会，就不能放过。
五个人去酒店收拾行李，郁黎给裴砚熙发消息说了一声后续安排后，在酒店门口被郁则的经纪人方和拦下。
“郁黎先生。”
“方先生。”
郁黎诧异。
方和微微一笑，将一个信封递给郁黎。
“时间紧急，郁则先生无法亲自和你道别，还请你不要介意。”
“这是郁则先生送你的一份小小的礼物。”
说完我，方和就把信封塞到郁黎手里。
纯色的信封，很普通，看起来没多贵重，拿到手上的感觉也很轻，像是放了几张纸。
郁黎没拒绝。
“改天我亲自向郁则前辈道谢。”
方和露出一个笑容，离开酒店。
信封里的手感像是放着信纸。
郁黎进房间后，打开信封，才发现里面竟然放着一首歌。
手写的词和乐谱……
而且还是没有发布过的新歌。
郁黎捏着纸，微微傻眼。
这也，太贵重了吧。
郁黎第一反应觉得不妥，他拿出手机，想找郁则婉拒这首歌，却在信纸的背面，看到了一个长的黑胡子的太阳。
黑胡子太阳……
郁黎停住打字的手，摸着那个太阳，心底忽然闷闷的，涌起莫名的难受……
找郁则拒绝的事，因为突如其来的情绪搁浅。
系统这段时间忙着查找博士的消息，很少出来冒头了。
郁黎将歌装进信封，重新放好，默默喊了一声“统统。”
“黎黎，怎么啦？”
系统的声音一秒出现在郁黎耳边，与此同时，一个毛茸茸的白毛团子贴上了郁黎的侧脸。
郁黎将自己奇怪的感觉讲给系统听，说完，才犹犹豫豫道：“……统统，你说会不会是我和郁则前辈上辈子认识啊？”
这种玄学，怪神乱力的事情，讲给系统听似乎更有说服感。
毕竟系统出现就不科学。
系统却不这么想，它思索片刻后，飘到郁黎面前，“没那么多无缘无故的巧合。”
“黎黎你会这么觉得，也许是以前真的和他认识呢？”
“可我……”
郁黎有些低落，这个情况他不是没想过，但他无论怎么想，都找不到任何一点关于郁则的回忆。
“完全想不起来。”
“想不起来也没有关系。”
系统又安抚地蹭了蹭郁黎的脸颊，“你们现在又相遇了，并且成为了朋友，不是吗？”
“不用想那么多啦，好好生活才是最重要的。”
郁黎沉默半晌，点头缓缓露出一个笑容。
统统说的没错。
该知道的，他总会知道。
真的什么也想不起来，或者本就是陌生人也没有关系，因为他们现在已经有了交集，并成为了朋友。
而另一边，方和刚出酒店就接到了郁则打来的电话。
“他收了吗？”郁则急忙问。
方和翻了一个白眼，“你那么急，为什么不直接打电话问他？”
郁则不说话，他怕被小黎拒绝。
方和见他沉默，也跟着叹了一口气。
“收了，你放心吧。”
“好。”郁则快速应声，明明只说了一个字，却能让人感受到他语气的兴奋与开心。
怎么能不开心呢？写了那么多首歌，全都是留给他弟弟的。
方和感叹，这会儿又突然希望郁则的直觉并没有出错，郁黎就是他的弟弟。
系统没再回系统空间，当郁黎问及寻找博士的事时，他浑身的白色毛毛立刻蔫了下去。
“上一次过后，我就再也没有检测到一丁点关于博士的行踪。”
郁黎帮它顺了顺毛，安慰它，“再等等，会找到的。”
“是不是系统还要能量升级啊？”
郁黎想，自己这段时间和裴先生的接触着实不少，昨天还……
辅助系统要是一直被动收集能量，这会应该收集不少能量了。
郁黎这么问，系统才恍然大悟。
也许就是需要能量再升级。
它又钻回系统空间戳辅助系统，“还有多少能量能升下一级啊？”
“一万六点。”
一、一万六点……？
系统目瞪口呆，似乎不敢相信。
“怎么需要这么多？现在升一级就要一万六，那我升下一级是不是要十万了？”
翻倍都不带这么翻的。
辅助系统睁开眼睛，瞥他一眼，眼神里带着一点点似有若无的同情的怜悯。
“升下下级需要二十万点。”
系统身体一僵，啪地掉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我只是开玩笑……”
二十万，这怎么可能？
“我不开玩笑。”
辅助系统回答。
“从一万六跳到二十万……”
系统悲愤至极，“你是不是在故意坑我？”
“是从十万正常涨到二十万。”
辅助系统又用奇怪的眼神看向系统。
系统懵了两秒，十万，十万它也凑不到好吧！
不对，等等，十万……一万六？
中间的八万四怎么没的？
系统一秒离开系统空间，落到郁黎肩膀上。
郁黎此刻正拉着行李箱走在机场，察觉系统落到他肩膀上，步伐顿都没顿。
“回来了？什么时候可以升级啊？”
系统看了一眼郁黎，又看了一眼郁黎，试探说：“本来要十万，现在只差一万六了。”
郁黎点头，“那应该很快了。”
他再找裴砚熙蹭蹭能量。
系统：麻木脸.jpg
它只是离开了一段时间，并不是一年或十年。为什么会出现现在这种局面？
他那个和裴砚熙没什么关系的黎黎到底到哪去了？这段时间又究竟发生了什么？
更重要的是，那八万四点的能量到底是怎么凑成的？
“你和裴砚熙在一起了？”
系统想了好一会儿，才想出这个世界人类关于这件事情的交流方式。
“差不多。”
郁黎说着，忍不住微微红了耳廓。
得到确认的系统立刻生无可恋地瘫在郁黎肩膀上。
呜，可恶！快把他的黎黎还回来。
黎黎和裴砚熙没在一起时，系统可以找无数个说法来讨厌裴砚熙。但两个人真的在一起后，他却一句贬低的话都说不出来，因为那是黎黎喜欢的人。
系统蔫蔫地蹭了蹭郁黎的下颌，给自己规划的美好未来尽数被裴砚熙打破，这让他不由得有些难过。
郁黎注意到他的情绪，又摸了摸他，低声询问：“怎么了？”
他隐隐约约有一点猜测，统统好像不太喜欢裴砚熙。
系统摇头，“没事。”
其实它早用大数据分析过，也和辅助系统商讨过，裴砚熙确实不错。只是他更想让黎黎和博士在一起，所以对裴砚熙一直抱有一丝偏见。
郁黎没追问，而是不停用手指来帮系统顺毛，安抚他的情绪。
不一会儿，提示登机的广播在机场响起，郁黎用手护住系统，跟着其他人一起上飞机。
刚在座位上坐下，系统浑身的毛就突然炸了起来。
郁黎还没来得及询问到底怎么了，系统的声音就急急忙忙在耳边响起。
“黎黎，系统这边检测到有人要对你上次寄身的小奶猫不利。”
郁黎一惊，“裴先生养的盼盼？”
“是。”
“可以传输意识吗？”
郁黎匆忙问，经历过最开始的尴尬期后，后续再看裴先生和他分享的小猫咪日常，让郁黎也云养猫了一把。
毕竟他是小奶猫的另一个爸爸。
“可以。”
系统也知道情况紧急，很快帮郁黎传输意识过去。
几秒后，郁黎靠在桌椅上，缓缓睡着。
坐他身边的文斯予刚想找他聊天，看过去就发现郁黎已经睡着。
没休息好吗？
文斯予一愣，这还是第一次看见黎黎这么快在飞机上睡着。
他起身给郁黎盖了一个毯子，又和前后几个人简单知会了一声郁黎在睡觉的事，就戴上眼罩也闭上眼睛睡觉。
上一次意识传输时，郁黎几乎日夜颠倒，都是等那边小奶猫睡着，自己这边醒来去吃东西，溜达一圈。
这一次，应该不会花那么长时间。不然在训练时期，他精力肯定不够用。
有了第一次经历后，郁黎再睁开眼睛，看到与众不同的世界后，很快就适应下来。
他知道裴砚熙因为在节目组，特地找了一个保姆来照顾小奶猫，日常就是给他拍拍视频，照片发过来。但现在——
郁黎看一眼周围的环境，明显是在户外，而且保姆不知踪迹。
小奶猫养的比之前圆润不少，郁黎迈开腿一走路，都能感觉自己肚子上duang duang的肉。
似乎是要下雨了，天阴沉沉的，周围几乎没有路人。
小奶猫郁黎抬头看一眼天空，决心跟着记忆自己先回去，在熟悉的环境，遇到坏人他也更容易躲避。
但刚这样想完，他就注意到几个人鬼鬼祟祟地路过他，朝他看一眼后，又看了一眼。
眼神里是不宜察觉的恶意。
得快点回去了。
小奶猫郁黎心头一肃，就要往回走。
他之前跟裴先生在这边散过步，虽然这个地方来的不多，但还隐隐有点印象。
不知道裴先生会不会回这边？
小奶猫郁黎叹一口气，步伐却半点不慢。
他告知裴先生行程后，裴先生就先一步回来了，说要处理一些事情。
这会应该已经在盛都了，就是不知道在哪。
“黎黎，要小心，那群人可能带着武器。”
系统担忧的声音在郁黎耳边响起。
“知道了。”
郁黎严肃着一张猫脸，整只猫戒备且快速地往回赶。
而另一边，苏革开车快路过小区时，询问后座的裴砚熙，“裴先生要去看猫吗？”
他是实在没想到，裴砚熙会养一只猫，虽然不能费精力照顾，但却确确实实在养。
所以他在路过时，问了一句。
“不用。”
裴砚熙微合着眼，沉声说。
苏革应声，车子飞快驶过小区门口。
快彻底远离时，裴砚熙忽然睁开眼睛，漆黑的瞳孔里满是冰冷。
“回去，去看猫。”
裴砚熙厉声道。
苏革透过后车镜看了一眼，立刻调转车头一踩油门折了回去。
郁黎一边让系统注意那几个人的情况，一边往回走，快到住所时，那几个人仿佛注意到什么，交换了一个眼色后，就以分散开，包抄的形式想要围住小奶猫。
“黎黎，他们过来了。”
系统赶忙提醒，郁黎忽然加速，正要往住所冲，忽然发现几个人半点不慌。
他心觉不妙，抬头看过去，住所附近正有两个人在守株待兔。
这很明显是冲“裴砚熙这只猫”来的，不是意外，也不是临时起意。
这群人目的明确，就是想要裴砚熙的这只小奶猫。
郁黎接住身体的优势，跳到高处。
仿佛是怕被监控察觉，几个人也不急，慢悠悠地继续向他靠近。
这态度，过于轻松了。
除非他们还有后手。
刚这样想，小奶猫郁黎就感觉头一晕，差点从高处掉下来。
后手在这。
郁黎心一沉。
“黎黎，检测到小奶猫体内有动物安眠药的成分。”
系统的小奶音也透着严肃，“已经准备好了随时传送回去。”
郁黎沉默，却凝神让自己更清醒一点。
当今只能赌一把，快速跑出去，跑到有人的地方。
郁黎看着略显安静的小区，快速朝着小区正门跑去。
药已经吃了一段时间，药效也逐渐开始发作。
郁黎即使是用尽全部的力气，也没能跑多快，比往常差远了。
“猫安素还挺好用。”
郁黎听见其中一个人的声音。
“一只畜生而已，直接用药弄死好了，还那么麻烦来抓。”
另一个声音又响起。
郁黎听着他们说话，被气的软软的小猫腿都有了踹人的力气。
要不是他没有力气，一定要冲过去挠花他们的脸。
这样想着，思维却越来越迟钝，步伐也越来越慢，倦意不可抗拒般袭来，小奶猫郁黎还是失去了所有力气，软软地趴在地上。
十几秒后，一只手捏着他的后脖颈将他拎起来。
“嚯，还不轻。这年头猫过的都比人好。”
“畜生而已，别多话。把猫交过去，换了钱就走。”
郁黎意识留存，他想挣扎一下，蹬一脚抓他的人，却没有半分力气。
意识逐渐模糊抽离时，耳边突然响起嘈杂声，随后捏着自己后脖颈的手一松，小奶猫郁黎直线下坠，但很快，又落入一个温暖但我掌心。
郁黎勉强睁开眼，看见了裴先生熟悉的侧脸——
裴先生回来了！
郁黎心头一松，沉沉睡过去。
意识消失的最后一秒，他好像听见裴先生喊了一句“黎黎”。
不是盼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