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庄家三傻痛赔八十万, 穷得是盆儿朝天碗儿朝地。
庄淮更是被袁佳悦追着屁股后面要债,丧家之犬一般。
三人表面咒骂庄沭,其实心里面都想私下联系他, 把以往的锅扣给另外两人,博得最终同情。
于是,庄沭在三天内, 凑齐了亲爹、亲妈、亲大哥三份邀约。
他也不嫌多, 一一赴约,听得话也差不多,就是甩锅大会。
而且每个人都要求他对此次约会保密, 庄沭笑着点头全都应下。
并开诚布公地告诉他们,他有一笔钱,早就是为家里面准备的。
但是很不幸, 他们三个只能有一个人享受,至于这个人是谁, 庄沭没说。
他只是给每个人亮出一张支票——一千五百万!
比中彩票头奖还要大的金额。
对庄康适来说, 这是踹掉老太婆,娶个年轻漂亮的,风风光光、舒舒服服度过余生的彩票。
对司明艳来说,这是踹掉软蛋老公,夜夜白马会所, 房子车子票子生活的回归的彩票。
对庄淮来说, 这是狠狠打脸袁佳悦, 开公司做老板,娶三个老婆生四个儿子, 出人头地的彩票。
他们的灵魂整夜整夜的骚动,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膨胀——
不管庄沭要给钱的人是谁, 只要,对只要这个家剩下的人只有我,不就万无一失了?
他们每个人,在夜晚,对着银白月亮,翘首期盼,如果我的亲人能在这一刻消失,该多好啊!
鬣狗的血在他们体内觉醒,发出啃食同伴的诱惑。
而庄沭通过耿小燕无意中,将司明艳私下接触庄沭的消息透露给庄淮。
庄淮炸了!
他无比痛恨亲生母亲,她自私、势力、贪财、无耻。
她带给庄淮的只有无尽的童年阴影,是赌博输钱后泄愤的大巴掌,是被撕掉的作业,是被当众羞辱的吐沫星子,是教唆他搞大耿小燕肚子硬娶的恶毒!
他这一生就是司明艳手中的提线木偶,只要稍不顺心就勒紧绞索。
他们明知道自己身背巨债,如果没有这笔钱,很可能锒铛入狱。
虎毒不食子啊!
而他庄淮的亲生母亲,却是实实在在想他死!
她想像对待没有利用价值的庄沭那样对待自己!做梦去吧!
庄淮一根一根掰断一次性筷子,盯着手机,刚加入的信用卡上岸群里,突然有人发了段视频——法制节目:消失的妈妈。
他看着看着突然坐直身体,眼睛里冒出恐怖的凶光。
晴夜星如昼,月亮被轻柔云朵托住,远远望去像一艘归家的小船。
庄沭刚洗完澡,穿着浴袍站在露台上,夜风拂过额前微湿碎发,凉凉的十分舒服。
造型优雅的景观桌上,手机亮了亮,一条群消息闪过。
庄沭点开视频,含笑认真看完,仰起头:“月亮真美啊。”
屋内传来照片打印机自动工作的声音,吐出一张热乎乎的照片。
庄沭捡起一看,是庄淮和庄康适,一起坐在街边大排档吃饭的照片。
两人都戴着帽子,神情萎靡中带着杀气,不像是父子聚餐,倒像是在密谋什么。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妈妈的双手轻轻摇着你……”庄沭抱着小泰迪熊哼唱着,将照片贴在窗户上。
巨大的落地窗,从半中间庄淮和小姐走进酒店的照片开始,洋洋洒洒铺散下来,如今已需要弓腰整理。
闪着血光的猩红荧光笔,在此张照片下划下一道长线,上面写着天堂,下面写着地狱。
“好日子……结束了。”庄沭放下窗帘。
黑暗突然而至,舞台永久谢幕!
两天后,最后一张“天堂”照片补齐,是庄淮大步走进高铁站的照片,他的目的地是云南。
……
清晨的维多利亚港,海和天连在一起,朦朦胧胧仿佛都没睡醒。
贺正边吃早餐,边看国际新闻,粤语播报加上英文时讯滚动。
他也不嫌烦,颇有耐心地就着下饭。
突然,祝修进来,走得又急又快,脚步沉沉的。
贺正皱眉,随即掩去不耐,放下咖啡,用餐巾沾了沾嘴角,最后才问道:“怎么了?”
“先生,”祝修把散发着传真机热气的纸张递给他,“有人在调查庄先生。”
贺正在香港的办公,早已无纸化,有纸的东西基本都涉及保密。
薄薄三页纸,涵盖内容颇多,从各个公开角度评估庄沭情况,甚至涉及一小部分隐私情节。
“让Mescaline在机场等我,带上岑乐业的资料。”贺正早有准备,但不代表他不生气。
他这种人,喜怒不上脸,只会上手段。
岑乐业,岑乐心的大哥,岑家引以为傲的接班人。
他与他,远日无忧近日无仇,怪只怪没教养好弟弟。
“准备回海京,就现在。”贺正慢条斯理喝咖啡,只有紧绷的下颚线透露出一丝怒火。
“现在?”祝修好难,“航道需要申请,机场也要……”
贺正很少打断别人的话,这次例外:“那就订机票。”
“是。”祝修明白,老板这是少见的急,不说废话赶紧准备,希望还来得及买下整个头等舱。
贺正走到落地窗前,打开手机,贺兰昨天发的消息还没来及看。
他翻着老妈子一样,喋喋不休,操碎心的信息,突然感慨:大哥也不是个话特别多的人,怎么能生出个鹦鹉一样的儿子呢?
手指往下滑,突然出现一张庄沭的照片。
照片里,他抱着泰迪熊,睡在二楼小客厅的沙发上,身后是随风飞扬的白纱帘,带起阳光飘散在他身上,如梦幻般。
贺兰留言:你老婆想要一只大点的泰迪熊,别忘了。
祝修办事效率奇快,已订好机票,准备汇报行程。
“你知道哪里有卖泰迪熊的吗?”贺正问的严肃又认真。
“啊?!”祝修cpu一个急刹,差点把脑子甩出去,“我、我得查一查。”
“要大一点的。”贺正边思索边补充。
祝修茫然:“多、多大呢?”
贺正不知道如何跟他比划,又不想展示庄沭的照片,硬着头皮说:“先按我体型买吧。”
祝修从未面对过如此可怕的职业生涯:“我我我、我先去了解一下。”
“嗯。”贺正根本不觉得自己有问题,看了看表准备出发。
……
庄沭和费芦雪起个大早,跑去城郊著名花卉市场,给家里挑选换季花木。
轩玺顶层别墅,是有专业公司负责四季景观的。
只是庄沭想凑热闹,他还从来没有逛过花卉市场呢。
费芦雪刚到贺家,在环湖别墅就是负责打理景观的,对花卉市场了如指掌。
她带着庄沭逛完鲜切花的海洋,买了不少新鲜又不常见的鲜花。
这才匆匆赶到景观馆,挑选心仪的花木。
庄沭像只进城的乡下小狐狸,好奇地举着爪爪,这里摸摸,那里碰碰。
偶尔被老板凶,不买不要乱摸,也不生气,傻兮兮地从头笑到尾。
费芦雪笑得要死,这哪里是十六岁孩子的小爸,分明也是个孩子嘛。
笑着笑着,费芦雪心酸起来。
少爷很小的时候就被贺先生抱着,满世界转,什么奇珍异草都见过。
在环湖的时候,她好容易弄到一株南美的“鹤领孤独草”,少爷一眼就认出来,还说他见过其他颜色的。
可是庄先生,明明那么爱花,但鲜花知识都是跟她学的,有点笨笨的,又小心翼翼地侍弄着花草。
庄先生也才二十岁,爱玩爱闹的年纪……
“雪姐,你快看它!好大好大啊!”庄沭站在池塘边惊叹。
他从不知道景观区里还能有池塘,还能有如此巨大的荷叶!
“这是王莲,热带水上观赏植物。”费芦雪耐心解读,“有亚马逊王莲和克鲁兹王莲两个分类,可以承受一个成年人,或者两个小朋友的体重。”
庄沭望着它一脸渴望:“那我也可以坐吗?”
轩玺不是环湖,放不下王莲,可费芦雪不忍心拒绝,庄先生真的很少提要求。
“嗯……”她灵机一动,“回去把游泳池搞一下应该可以,不过养不活,只能玩一次。”
“谢谢雪姐!”庄沭要求不高,过把瘾就行。
费芦雪:“也得给少爷弄一个吧。”
“那给老贺也弄一个吧?”庄沭随口一说。
费芦雪幻想一下,贺先生坐在王莲上的画面……救命啊!
由于费芦雪要跟负责花卉的公司对接,还要回家接花,庄沭不想打扰她工作,就让她先回去,自己再随便转悠转悠。
乡下小狐狸失去领路人,很快迷失在巨大的景观中心,走到腿脚发麻都没找到出口。
逛到头晕眼花才在墙上发现,原来扫码就能使用室内导航系统。
看来不是他的问题,倒这儿走丢的不只一个两个。
庄沭按照导航很快走出景观区大棚,鲜切花区和景观区之间,还在修建一个超级大棚,导致两者之间有一段非常难走的施工路。
现在已过了批发点,鲜切花那边已人去棚空,路上廖无人烟。
庄沭独自走在彩钢板和脚手架搭建的临时巷道里。
周围很安静,他小巧耳尖抖了抖,有人在跟踪?
刚刚景观棚人多嘈杂,他的注意力又被王莲分散,没感觉到意外。
现在走在阴暗、封闭的巷道内,五感集中,很快发现有人一直在盯着他。
建筑工地通道两旁,有撕开的防护网,是工人们走捷径的小径,黑洞洞的十分隐蔽。
庄沭急走两步,嗖得闪身滑入其中一个幽暗小径。
这里只能容许一个人侧身而过,他像一尾灵活的小鱼,悄无声息贴壁站着。
原本极其安静的通道,突然泛起一阵踢踢踏踏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一个黑影跑过庄沭藏身的小径,嘴里不干不净念叨:“他妈的!人呢?”
他直接跑出去,寻一圈不见人影,又不得不返回到庄沭消失的地方,点了根烟往地上一蹲:“我就不信,他还能变成只耗子跑了?”
庄沭踮起脚尖,滑到通道口,正好居高临下在他上方,幽幽问了句:“你是在找我吗?”
黑衣人背对着他,听见声反射性仰头:“啊——”
接着就用脸狠狠接住庄沭的拳头,整个人扑倒在碎石地上。
“救~命~啊!打人了!”他被摁在地上,狠狠挨了顿揍,老大个子毫无还手之力。
只能顾头不顾腚地掏出手机,拨打110,在昏暗里撕心裂肺惨叫:“警察叔叔,救命啊~杀人了!”
庄沭没有制止他,如果让他跑掉,这事很可能不了了之,如果去警察局,陶微来处理,说不定能搞清楚为什么。
花卉市场治安亭就在大门口,巡逻警察赶到的时候,黑衣大汉鼻青脸肿,抓着庄沭细瘦手腕子不让人走。
庄沭怯懦缩着身体,一副受欺负不敢说的表情,亮晶晶的眼睛盛满泪水。
警察一看很自然拉开他们,保护住庄沭,问道:“别怕,是他打人吗?”
“不是!”黑衣大汉气得跳脚,“是我报的警,是他打我!都给我打这样了!”
警察脸上挂着“你开玩笑吧”的表情,指着庄沭:“他,打你?他这样儿,打得动你吗?”
“警察同志,你们不能以貌取人啊!这小子可狠了,他把我摁在地上打啊!”黑衣大汉急得涕泪横流。
两位巡逻警察面面相觑,先验过二人身份证,都没有案底,良好公民。
“你……真的打他了?”警察带二人往派出所走,随口问了庄沭。
庄沭一副要哭的样子,也不说话只是拼命摇头。
警察安慰他:“好好好,别怕,一会看监控就知道了。”
到了派出所,庄沭就给陶微打了电话。
警察调取监控,发现只能看到两人先后进入通道。
工地通道是临时搭建的,没有监控,当时大家都忙着收工,也没有人证。
但他们还是发现疑点,无论是鲜切花大棚,还是景观大棚,二人重叠露面的镜头居然多达六十七处。
两位警察对视一眼:“这是跟踪吧?”
“瞧人家长得漂亮,尾随不轨?变态吧?”一起看监控的警察也加入讨论。
两位警察重新回到问询室。
警察:“庄先生,你认识这位刘先生吗?”
“不认识。”庄沭就坐在警察身边,声音很小。
警察:“刘先生,你认识这位庄先生吗?”
姓刘的大汉被安排在桌子另一头:“不认识啊!不认识他就打我!”
警察:“不认识你跟着人家干嘛?监控一共九十多个镜头,你俩一起入镜六十多处,你想干什么?”
姓刘的大汉张口结舌:“就、就没跟着啊,逛逛也不行吗?”
他受雇于一家私人侦探社,本就是灰色营生,不敢透露过多。
警察:“你先在那儿好好想想,想清楚了再说话!”
接着他问庄沭:“你打他了吗?”
“没有。”庄沭摇头。
警察指着对面的猪头:“没打?没打他怎么变成这样的?”
“摔的吧?”庄沭理直气壮。
警察撂下笔:“你也好好想想,想好了再说。”
他虽然不敢相信,庄沭细胳膊、细腿儿能打人,但是监控里面实在是没有第三个人,而对面那位进去前还是个人,出来就变猪头了?
他奋笔疾书,开始码记录,给两人冷静时间,方便调解和解。
……
飞机刚落地,贺正就接到陶微电话,汇报庄沭进局子了。
黑亮豪车开出vip通道,一路向城郊鲜花市场奔去。
贺正做梦都没想到,他有一天会去局子里捞老婆,画面过于刺激不便展开。
他到的时候,和带着律师的陶微碰在一起。
陶微非常惶恐,没赶在老板之前搞定,让老板亲自来捞老婆,他怕是饭碗不保!
警察正在给两人做工作,奈何一对死鸭子嘴硬。
一个不认跟踪,一个不认打人。
另一位处理的警察跟律师沟通完,带着他们走进来:“庄先生,你的律师到了。”
庄沭以为是陶微,没当回事儿,一抬眼看见贺正高大正直的身影,差点吓死!
“老~贺~?”庄沭眼珠骨碌乱转,老贺可不知道他在演戏,穿帮可就太难看了!
于是他跳起来,鱼雷般冲过去,抱住老贺的腰:“老公!!”
贺正成年后很少受到惊吓,眨了眨眼,酝酿了十秒多,才缓缓落下手臂环住庄沭后背。
庄沭比他矮好多,头埋在他颈窝儿里,贴着耳朵悄咪咪说:“我好柔弱,不可能打人对吧。”
贺正这才看到桌子那头,坐着个猪头,脸上五彩斑斓,被揍得不轻。
“老公,你说句话啊。”庄沭掐他。
“警察同志,是不是搞错了。”贺正深吸一口气,琢磨怎么编瞎话,“我……妻子柔弱不能自理,不太可能打人。”
庄沭捂脸在他怀里笑得发抖,老贺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突然憋出个花花屁还挺好听的呢。
陶微震惊,偷看一眼被逼走投无路的老板,他在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啊!
只有姓刘的大汉,欲哭无泪,指着贺正怒喷:“你娶了个什么玩意儿?还柔弱不能自理?小心回去连你一块儿揍!”
“我乐意。”贺正声音不高,难得沉了脸色。
陶微见势不妙,赶紧让律师进去处理,把老板和他的小娇妻带出来。
出了问询室,贺正把嵌在怀里的人撕下来,箍住他的肩膀让他站好。
庄沭笑得双颊绯红,挺翘的小鼻头在西装上来回蹭,也是红红的,唯有一双茶色眸子,亮晶晶永远装着星辰。
“庄沭。”贺正的声音永远透着上位者的威严,“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不要将自己置于危险中。”
庄沭总是会开家里没有安全定位的车,本事还很大,总能脱离隐形安保范围。
岑乐心的越界行为,到底是私心,还是与老头子同流合污,没有定论,但危险就在眼前,今天是跟踪,明天又是什么?
庄沭敏感意识到问题严重性,如果只是见色起意的跟踪,那是突发情况,贺正又怎么会正好赶回来?
“你……”他冲贺正勾勾手。
贺正高大但听话,下意识俯首帖耳过去。
庄沭非常坚定地对他说:“你有仇家啊?别怕,我会保护好贺兰的。”
“谢谢。但首先你得保护好自己。”贺正惊叹他的敏锐,也不藏着掖着。
他永远高大挺拔的身姿,难得低头躬身,轻声慢气儿地跟人说话。
来往嘈杂的派出所角落里,两位聪明人相视而笑。
律师跟警察很快沟通完,走过来向贺正汇报:“贺先生,不是什么大事,庄先生可以离开了。”
“想办法,让他开口,再让他闭嘴。”贺正的话短而有力。
“我明白。”律师心领神会。
贺正要的是足够扎实的证据,和不打草惊蛇的后续。
无论是岑乐心,还是贺家老宅里腐臭的僵尸,都该在他预计范围内活动,多走一步都是挑衅!
“走吧,回家。”贺正心里面衡量着杀人放火的事,面上云淡风轻。
男人说“回家”的声音非常好听。
庄沭回忆起买“无我”那天晚上,贺正发给他的短信“回家”。
无论有意无意,贺正总在执拗地提醒他,如果你愿意,你不是一个人,你是有家的。
一只漂泊不定,游荡在外的孤魂,对着一只飘来的野鬼说回家吧,有点讽刺,又莫名感动。
庄沭看着他的眼睛笑了,原来他也可以是有家的啊……
走出派出所大门的时候,贺正向后看了一眼。
庄沭低着头,安静乖巧地紧跟着,被阳光一照,头发墨黑,肤色雪白,像从画里走出的小仙子。
贺正停下脚步,他像跟着母鸭的小笨鸭子,一头撞在男人宽厚肩膀上。
“哎呦,刹车亮灯啊。”他低头揉脸,看见贺正的手向后伸了伸,正好碰到他的指尖。
不太确定这是要牵手的动作,庄沭偷偷点了点他的指腹,对方没有逃。
于是他大着胆子掐住贺正的指尖,然后顺着凌厉的西装袖口往上瞧。
贺正只瞥他一下,表情深沉,读不懂、看不透。
庄沭鹅黄T恤外,套着件轻薄的防晒衬衣,乳白色半透不透。
刚刚揍人的时候,袖子被卷上去,现在又被他抖下来。
稍微有点长的衣袖,覆盖掉他的整只手,一直延伸,直到和贺正西装袖口相连,融化了界限。
这样两个人都没了手,欲盖弥彰,一前一后往停车处走。
后面远远跟着陶微和祝修,目不斜视,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贺正像一只绝地求生的壁虎,庄沭就是他舍弃的尾巴。
不曾面对,便可有可无。
正视内心,便难以割舍……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贺正日记
贺正:我妻年幼,柔弱矜娇,面若桃花,人如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