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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猛药

第40章 猛药
唐时茂生生被气笑了。

“你喜欢谢怀瑜。是,你出去问一声,现在整个淳安城,谁人不知你知府家小公子在朝晖楼大胆求娶颍阳来的谢巡按,还因此挨了一通人家的板子?呵,你喜欢谢怀瑜,那你问问你自己,谢怀瑜心里可有你一丝一毫?”

唐小棠被阿爹戳中了痛处,一张白净的小脸涨得通红,“总有一天,我会走到他心里头去的!”

“冥顽不灵。”

唐时茂彻底沉了脸色。

不再同嫡子废话,他强势地下了结论,“总之,这婚,你不结也得结!”

“我不!我不结!就是不结!”

在以更大的音量吼回去后,唐小棠扭头生气地跑了出去。

“逆子!逆子!”

唐时茂气地拍桌,额头泛起青筋。

唐不期赶忙走上前,轻抚唐时茂后背,劝慰道,“阿爹,莫要生气了。小棠还小,忽然得知自己有个未婚妻,且马上就要成家,一时间自是有些难以接受。”

“还小?旁人像他这个年纪,早就已经当爹了!你再听听,他说的什么浑话?他喜欢谢怀瑜,他喜欢谢怀瑜有什么用?两个男子如何过得日子?再则,也不想想,谢怀瑜一个堂堂太傅之子,还会同他结契不成?简直异想天开!”

唐时茂捂住胸口,粗喘着气,是真的被嫡子给气到了。

“阿爹,先喝口茶吧?”

唐不期忙端上一杯茶,递到阿爹的嘴边。

唐时茂喝下,胸口那股憋闷的感觉总算消散了一些。

他扬声,叫来外头的惊蛰,“你跟上去,看好小公子。在婚礼如期举行之前,不许小公子踏出房门半步!”

杜氏看着丈夫为嫡子着急上火的模样,心中对唐小棠更是嫉恨不已。

老天爷还真是不公平不是么?

她费尽心机替君儿争取来的,不过一封兴远侯府的来信,轻易便没了。

唐小棠不想要同侯府的梁小姐成婚,一门心思只想同那位谢巡按结契,可笑的是,老爷也好,兴远侯府也好,竟都上赶着要他娶梁小姐。

难道身为举人,不期不比唐小棠这个纨绔要好上千百倍么?

还是说,仅仅只是因为不期是她的儿子,她没能给他一个嫡子的身份,所以今日不期才要遭受悔婚这样的折辱?!

“嘭!嘭!嘭!”

“我不要成婚,我要去书院!我要去书院!你们放我出去!放我出去!青鸾,青鸾!”

唐小棠一面用力地拍门,一面朝着外头大喊。

唐小棠是在晨起要去上书院的时候,才被守在门口的惊蛰告知,他被禁足了。

阿爹下了令,在他同兴远侯府的梁小姐成婚之前,哪都不许他去。

唐小棠自是不是乖乖听话的主。

他当时便推开了惊蛰,执意要去书院不可。

哪曾想,他爹直接喊来衙役,将他强行拖回了房中。

还将门给反锁了,将他锁在了里头。

不但如此,还在他的窗外均派了衙人看守。

分明是拿将关押犯人的那用在了他这个亲身儿子的身上!

唐小棠喊得嗓子都快冒烟了,门外一声动静都没有,气得唐小棠用力地踹下门。

这一踹下去,疼得他险些没飙泪。

说起来,自从那日在千叶寺,那人告诉他关于续筋生肌膏正确的涂抹方法之后,他的腿已然好多了。

唐小棠忍着痛,单腿蹦着,一只手扶着桌子,在凳子上缓缓坐下。

他取下腰间的青绿绣竹荷包,从中取出那盒续筋生肌膏。

打开,里头的续筋生肌膏已所剩不多。

——

“你自己转过身去,还是本大人替你效劳?”

“我,我说了,我,自己,可以,可以……”

“可以什么?让你自己将这续筋生肌膏当成女子的香膏来涂抹么?”

当时听了只觉羞恼,恨不得那人闭嘴才好,如今倒觉得那人替他上药,以及后来不小心在那人僧舍睡着的时光,都像是偷来的,恍若隔世。

“小玉哥哥,我好想你啊……”

“公子,公子——”

听出是青鸾的声音,唐小棠忙收起手中的续筋生肌膏,将荷包重新系回腰间。

他一瘸一拐地走到门边,“青鸾?”

门外,青鸾顿时舒了口气。

吓死她了,公子忽然安静下来,她还以为公子出什么事了。

“还不将房门打开?公子该用午膳了。饿坏了公子,你们担待得起么?”

唐小棠还从未听过青鸾用这般强硬的语气同人说话,第一次听还挺稀奇。

接着,唐小棠便听见门外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类似开锁的声音。

唐小棠忙往后退了几步,以免门推开的时候不小心被门撞到。

“吱呀”一声,房门被人推开。

“青鸾!”

如溺水之人见着浮木,唐小棠欣喜的迎了上去。

“公子,您腿怎么了?可是又腿疼了?”

青鸾一眼便注意到小公子走路的姿势不大对,当即关切地问道。

唐小棠随意地摆了摆手,“没什么,方才不小心踹门上了。”

青鸾:“……”

难怪方才里头这么安静,敢情公子是折腾不动了么?

青鸾是知道小公子近日腿疾好了许多的,故而并不如何担心。

她将手中的托盘放在桌上,将托盘上的菜肴一盘盘摆好,将筷子给小主子递过去,“公子,先用膳吧。”

唐小棠在房中关的这半日,又是捶门又是叫嚷的,腹中早就饥了。

他看了看一桌子的菜,清汤狮子头,蛤蜊蛋饼,红烧鲫鱼……全是他喜欢吃的。

忍住吞咽口水的冲动,唐小棠板起脸,十分有骨气地道,“我不吃!你拿出去吧!”

青鸾苦口婆心地劝,“公子,您这是又何苦呢?就算是您在跟老爷使性子,您也不能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啊。好歹吃一些,好不好?”

青鸾弯腰,又将手中的筷子往唐小棠眼前递了递。

唐小棠起身,一瘸一拐地转到屏风的那头去,“说了不吃就不吃!拿走,拿走,拿走!”

“公子!”

青鸾急得跺脚。

屏风那头,传来小公子脆生生的声音,“你去转告阿爹。除非他回心转意,不逼我成亲,否则我是一粒米都不吃的!”

“公子!”

青鸾追到屏风的那头去。

唐小棠躺在床上,将被子蒙住头,“说了不吃,就不吃。我要睡觉,别烦我。”

“空着肚子如何睡得着?好歹吃一些吧,公子……”

青鸾伸手去掀小公子的被子,没拽动。

她在床畔坐下,低声地道,“公子,老爷是真的铁了心要您成亲,绝不会轻易收回成命的。您还是吃一些吧,要不,回头就算是要逃跑,也没有力气不是?”

被子里的人动了动。

青鸾多了解小公子呐,她越发压低了音量,“公子您看,这样成不成?您每样菜都尝一些些,米饭也动一些些,如此外人便瞧不出公子您吃过东西了。可好?”

唐时茂很快便听说了,唐小棠绝食以抗议婚事的事情。

坐在朱红桌案后头批文的他听了,搁下手中的笔,“呵!拿绝食是么?好!好得很!我倒是要看看,他能够撑到什么时候!他不是不吃东西么?要绝食么?老夫便成全他!从今晚起,就不必再往他房里送任何吃的了。”

顶撞长辈,拒不成婚,眼下,竟还敢拿绝食来要挟他。

呵。

不好好治治,他日非翻天不可。

惊蛰一惊,委婉地劝道,“老爷,小公子还是在长身子的时候呢……”

唐时茂冷笑,“他自己不爱惜他的身体,难不成还要我来替他心疼么?听见了么?从今日起,不许再让任何人往他房里送吃的。尤其是他的贴身婢女青鸾,不许她再进棠儿房间,以免她偷偷塞吃的给棠儿。知道了么?”

唐时茂太了解他这个嫡子了。

就不是省油的灯!

以往罚他跪祖宗牌位的时候,哪次不是悄摸命青鸾又是给送蒲团又是送吃的过去?

绝食?

唬谁?

海棠花开,芭蕉叶摇,屋外秋蝉争相唱着热闹的秋曲。

唐小棠身子晃着摇椅,手里头捧着一本《御史请上榻》,看得津津有味。

前朝巡按地方的监察御史,夜宿在地方官员家中。

是夜,将歇。

御史来到窗边,正欲关窗,忽听笛声嘲哳,堪比驴子拉磨,不忍卒听。

笛声断断续续,不依不饶。

被笛声扰得睡不着,御史披衣而出。

一路听声寻去,走出院子,来到后花园,但见一人在月下吹笛。

衣袂飘扬,姿容出尘,立于海棠花树下,着实是一副月下吹笛图赏。

假如,忽略萦绕在耳畔的那魔音穿脑一般的笛声的话。

“你,你是何人?”

月下吹笛的小公子倏地注意到了几步之外的年轻御史,吓了一跳。

笛声戛然而止。

小公子的声音清润如如珠滚玉石。

就是吹笛的技术着实太差。

年轻御史抱胸而站,淡声道,“你的笛声吵到我了。”

御史的声音倒是并未有多少责怪的意思,小公子却是窘迫得连耳根都烧红了,“对,对不住……”

“笛子不是这么吹的。”

“噢,噢。”

小公子连连点头,羞愤难当,双手捧着笛子欲要回去自己院中。

“我教你。”

啊?

御史走上前,一只手环住小公子的肩膀,双手覆在小公子握笛的手上,将小公子的手指依次按在笛孔之上……

这本《御史请上榻》唐小棠也不是头一回看了,却是回回看见御史教小公子月下吹笛的这一幕,回回都脸红心跳得不行。

他可太羡慕书中的小公子了……

佯装不会吹笛,勾得御史闻声而来。

月下教了几回吹笛,一来二去也就好上了。

唐小棠后悔自己怎么就没早日看到这话本。

早知道他就不冒然在朝晖楼求娶了,应该试一试先去驿站吹也段笛什么的,兴许就不用挨那一顿板子了。

就是不知那人会不会吹笛……

唐小棠看得入了迷。

忽然觉着屋内有点暗,字翘瞧着有些费力。

抬头一看,外头天色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黑了。

“咕噜噜……”

肚子也在这时响了起来。

怕被人瞧出他动过筷子,唐小棠中午只每样菜都只夹了一两口。

摸了摸干瘪的肚子,唐小棠放下手中的话本,起身去将屋内蜡烛给点上。

不知不觉,窗外月兔东升。

星朗云疏。

奇怪,怎的天都要黑了,青鸾怎么还没给他送吃的过来?

是有事耽搁了么?

唐小棠也没看话本的心思了,他晃着摇椅,时不时瞥向门外。

巴巴地盼着青鸾推门进来。

忽地,屋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青鸾终于来了!

唐小棠忍住冲上前去的冲动,手里头捧着书,眼也不抬,装出不耐烦的语气,“说了不吃就是不吃。青鸾,你把饭菜端下去吧。”

“是我。”

一道威仪中蕴着不悦的声音响起。

阿,阿爹?

唐小棠晃着摇椅,撇了撇嘴,“您怎么过来了?”

唐时茂双手负在背后,气得不轻,“混账!见到阿爹都不用行礼了?”

听闻小公子中午当真一口并未用膳,唐时茂到底是不大放心,下了堂,换下身上官府,便带着小厮惊蛰来到青芜院。

不见的时候担心,眼下见了这混账东西,却是恨不得自己没来过。

唐小棠同他阿爹讨价还价,“只要您不逼我成婚,您想要我怎么对您行礼都行。”

末了,补充一句,“三跪九叩都成。”

唐时茂是恨铁不成钢,“你对兴远侯府的那门婚事到底是哪里不满意?”

唐小棠刚要说出个一二三四来,唐时茂便抬手,不耐烦地道,“不要再提什么只要同谢怀瑜成婚那样的笑话。别说是谢怀瑜心底根本就没有你,即便是你们二人两情相悦又如何?你以为太傅府是能允许堂堂谢家四公子下嫁一个小小知府府家的小公子,还是能允许谢家四公子迎娶一个男妻?”

唐小棠有理由怀疑他爹在认识她阿娘之前,是不是在专门干的救火泼水的军巡铺待过,要不怎么能如此擅长泼人冷水。

唐小棠小声嘀咕,“谢家又不止他一个儿郎。”

传宗接代什么的,谢大,谢二,谢三就可以了吧?

既然如此,谢怀瑜同男子成婚,女子成婚,对太傅府而言,应该没差?

唐不期简直想要晃一晃儿子的脑袋,想要知道里头是不是满满装的都是水。

就算是谢大公子,谢二公子早已相继成婚,开枝散叶,这便意味着谢太傅同谢夫人能同意谢怀瑜娶一男妻?

淳安这边若是普通百姓家,家里若是有几个兄弟,其中一个儿郎想要与男子结契,父母尚且反对者居多。

普通百姓家尚且如此,何况是颍阳太傅府。

“阿爹你要是劝我成婚的,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除了谢怀瑜,我谁都不娶。”

唐小棠脑袋往摇椅上一靠,眼睛一闭,俨然拒绝在沟通的模样。

唐时茂险些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唐时茂沉下来。

看样子,不下记猛药,是不成了。

“自端午从千叶寺回来后,你便忽然提出要去书院求学。为父以为你终于肯上进,有件事也便没有告诉你——”

唐小棠还在奇怪呢,他阿爹怎么忽然没声音了。

忽然听见他阿爹说话,小身板险些没被吓得一抖。

唐时茂哪里知道自己忽然出声吓了嫡子一跳,见唐小棠没出声,便继续道,“眼下便是告诉你也无妨。现在颍阳都在传,谢老夫人自谢怀瑜回京后,便到处在物色全颍阳最为出色的冰人,目的就是为了能够替谢怀瑜觅一合适女子,早日成婚。这件事,为父同在京都为官的同僚求证过,确有此事。

即便是你如今为他坚持拒绝兴远侯府的婚事又如何?他谢怀瑜依然只会觅一女子为妻。或许,不久便能传来谢家四公子的婚讯。”

什,什么?

那人,要成婚了?

见到爱子懵然又苍白的神色,唐时茂心有不忍。

为了让儿子此次能够彻底死心,唐时茂到底是狠心道,“知道何谢怀瑜早已过了婚配年龄,却始终未曾婚配,倒是此次回了颍阳之后,谢老夫人便替他张罗起婚事么?

因为钦天监已传出消息,帝后不日就要举行大婚。想必谢怀瑜已经意识到,男子同男子在一起,始终是不是正道。他已迷途知返。你呢?还在执迷不悟么?”

“不,不可能!”

那日在驿站,那人亲口告诉他,他天生喜欢男子。

言语之外,分明是对女子没有半分兴致的意思。

如何,如何会同女子成婚?

不,不对。

好像有许多儿郎他们喜欢男子,也会,也会同女子成婚……

眼见自己的这一番话终于起了作用,唐时茂稍稍放软了语气,“你自己再好好想想。”

“吱呀”一声,房门重新被关上,落了锁。

唐小棠一人呆呆地坐在摇椅上,脑子乱成了一团。

以阿爹古板的性子,绝不会拿帝王即将大婚这样的事情来哄骗他。

所以,约莫是小皇帝真的要大婚了!

因为小皇帝要大婚,那人便伤心过度,也要找女子成婚,好报复小皇帝么?

熙熙攘攘的淳安街上。

一个身穿浅蓝襕衫的年轻儒生,踩着日落的余晖,疾疾步匆匆进云集街上的一家客栈。

“笃——笃。”

儒生上了三楼,轻敲其中一扇门。

片刻,房门打开。

“哎,你听说了没有。兴远侯府的梁小姐要同知府家的小公子成亲了!”

“知府家小公子?你没听错吧?就算是兴远侯府的梁小姐要嫁,也应当要嫁前阵子中了举人的唐大公子才是啊。怎么可能是嫁给知府家那个连书都念不好的呆头鹅小公子?再说,唐小公子不是……不是个断袖么?”

“千真万确!我侄媳妇就在唐大人家当婆子,现在府中都在积极地为二人的婚事做准备呢。红绸,红色灯笼什么的都挂上了,那还能有假?再者说了,谁规定断袖就不能取妻了?”

“也是。话又说回来,那知府家小公子不是喜欢谢巡按呢么?这才几个月光景,就变心了?”

“嗨。人不风流枉少年么。”

“言之有理,言之有理!”

一楼大堂的哄闹声,便是三楼房客,亦是听得一清二楚。

客房里,萧吟神情颇为尴尬地坐在梨花木圆桌前,他低着头,盯着桌前青花瓷里头沉浮的茶叶,不敢去瞧对面之人的神色。

“嗯……我正要告诉你这件事。几日前,未眠的贴身婢女青鸾来书院向我告假。我以为是他家中临时出了什么事情,也便没有多问。今日,今日忽然收到知府府家丁寄送来的婚宴请柬,方知……”

自觉有愧,萧吟端起桌前的茶杯,以茶代酒,郑重地道歉道,“对不起。怀瑜兄。”

想当初,在离开淳安之前,怀瑜兄临行前曾拜托他对知府家小公子照看一二。

萧吟对情感一向迟钝。

那日见到谢瑾白庄重交代的模样,却是忽然福临心至。

懂归懂,却还是困惑不已,他不过一介小小都水司监丞,如何有能力对知府家小公子照看一二?

不曾想,过了数日,朝廷调令下来。

他从都水司监丞,调来泥融书院,做了教谕。

同一天,怀瑜的书信寄到,要他想办法安排知府家小公子入学泥融书院。

萧吟自是在心里头一声长叹。

他一个小小教谕,哪里有那本事左右知府家小公子入不入学?

谁知,那般凑巧,在他入职书院没几日,唐知府便替小公子安排了入学。

这也是为什么在书院众多学生当中,萧吟会对唐小棠多加照看的原因。

谢瑾白回京后,两人也多有书信来往。

谢瑾白会在书信当中问及唐小棠学业近况。

出于先生对得意门生的骄傲,萧吟难免会在心中炫耀诸如“未眠今日文章已小有所成,进步颇大”,或是“未眠今日所做文章,实在精彩”之类的言论。

当然也不乏会有“未眠的字实在令我头疼”,以及“未眠今日又在课堂上睡着了,不知是不是我昨日所布置的课业过多之缘故”之类的小牢骚。

那日,唐小棠推门而入,萧吟之所以尴尬、慌张的原因便在此处。

这不是,担心学生会知晓他一直在暗中打“小报告”,有损夫子的威严呢么。

人家托他对小公子照看一二,他可好,连未眠要同人成婚了,请柬寄到他家中,他才知晓。

“不知者不怪,凤鸣兄言重了。”

萧吟对面,谢瑾白也将桌前茶杯端起。

萧吟一口将杯中茶水饮尽,很是将茶喝出了饮酒赔罪的气势。

谢瑾白放下手中的茶杯,抬眸,不疾不徐地问道,“凤鸣兄身上可带了婚帖?”

“带了,带了。”

萧吟从怀里取出婚帖,给谢瑾白递过去。

印着鎏金缠枝花纹请柬,很是精致。

花谢瑾白打开。

新郎“唐小棠”这几个端正秀气的楷字,跃入眼帘。

薄唇勾出一抹昳丽弧度,谢瑾白低笑出声,“还真是,出息了啊。”

萧吟:“……”

莫名觉得怀瑜这笑容令人瘆得慌是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都敢背着小白娶妻了,WULI糖糖可不是出息大发了呢么。

其实谢怀瑜默默替糖糖做的事情挺多的。

他不是当真一点都没情动啊。

但是呢,他这个人吧,就是心机贼深,藏得好,但其实还是有很多细节有透出来的。

谢怀瑜当然是不可能把糖糖拱手让人的了。

去湿一定会去婚礼的,还是以很特别的方式。

你们猜猜,觉得他会以怎样的方式出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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