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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虞鱼回到贺家后, 贺故渊总有种莫名的安心和踏实。

第41章

  虞鱼回到贺家后, 贺故渊总有种莫名的安心和踏实。
  像是本该属于自己的珍宝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宝箱里。

  连绵多日的阴雨天气终于过去, 暖洋洋的阳光重新笼罩在大地上。

  虞鱼萎靡多日的精神面貌顿时焕然一新,整个人都精神抖擞起来。

  贺故渊刚回国, 暂时没去公司而是呆在家里, 他一整天就能看到虞鱼高高兴兴地跑上跑下,一会儿下楼到花园里看看花,一会儿跑顶楼上晒晒太阳, 像是要把住院这些天蓄积的精力都给发泄出来。

  贺故渊翻过一页文件,就听到家里小朋友又踩着林姨新买的小白兔棉拖,啪嗒啪嗒地跑过来。

  “贺先生!”虞鱼刚在顶楼晒完太阳, 小脸蛋红扑扑的,头发被他跑得翘起一小撮呆毛, “我可以抱一下你吗?”

  贺故渊抓着文件的手指陡然收紧,他颇为无奈地点了头。

  刚才举的例子不够全面, 除了看花晒太阳,还时不时要过来撩拨一下人。

  香气浅淡却勾人地在鼻间一晃而过,在大脑里留下的印象却久久不散。

  贺故渊被虞鱼搂着脖子,极为亲密地抱住,虞鱼软软的发丝蹭在他的颈侧, 让他两只耳朵都红了。

  出国半个月,他好不容易练出来的些许适应力又全部恢复出厂设置了。

  虞鱼满足地蹭完阳气, 在经过了上次的绑架事件后,他对于补充阳气这件事更加重视,补充的频率也潜移默化地加快不少。

  贺故渊的声音略带一丝沙哑:“花园里的花好看吗?”

  虞鱼眨了下眼, 肯定地点点头:“好看。有一片好像是刚种不久的,还没开花。”他想接着问,是不是刘伯觉得那片地空着不好看,所以种了新花。

  贺故渊很轻微地勾了一下唇角,深邃的眼眸里似有光点闪烁:“我种的朱丽叶玫瑰。”

  虞鱼愣住,他的睫毛动摇地颤了颤:“贺先生种的?”

  贺故渊一瞬不瞬地望着虞鱼:“嗯。”

  他的目光执着得有点儿炙热,像是沉静的冰湖里裹着缓慢燃烧的火种。

  虞鱼舔舔唇,有点领悟到贺先生的期盼:“如果开了的话,一定很好看。”

  如愿以偿地索要到夸赞,贺故渊凌厉的眉眼柔和下来:“嗯。”

  “到时候一起看。”贺故渊低声地笑了笑。

  晚饭过后,撒开脚丫玩疯了的虞鱼终于想起,自己是一名光荣又伟大的家庭医生。

  他有一点心虚地抬头看了看贺故渊,悄咪咪地坐到沙发上,和贺故渊并排。

  贺故渊一偏头,就看见虞鱼端庄地把手摆在膝盖上,背脊挺直,整个人都像在演绎一张表情包:

  乖巧.jpg

  “怎么了?”贺故渊放下手头忙的事情,反正不急。

  虞鱼小心翼翼地往贺故渊旁边挪了点儿,再挪了点儿,然后仰起头:“贺先生,你介意做个催眠吗?”

  客厅暖色的灯光落在虞鱼的脸上,给他的眉眼都镀上一层暖融融的光晕。

  “我这段时间翻看了所有病历,觉得你的偏头痛不是生理因素造成的,而是心理因素。”虞鱼抿着唇,有些局促。

  贺故渊顿了顿,伸手揉揉虞鱼的头:“不用紧张,我不介意。”

  “但是给我一段时间做心理准备吧。”贺故渊说。

  他可能还……没法把自己最黑暗可怖的一面揭开给虞鱼看。

  这让他恐慌,让他感到仿佛要失去什么的空落。

  虞鱼扒拉住贺故渊放在他头上的手,弯弯眼眸:“好,等你做好准备了,再告诉我叭。”

  虞鱼一向准时早睡,但贺故渊却一般忙到深夜。

  十二点,贺故渊从三楼的书房走下来。

  林姨本就熬不得夜,刘伯最近也搞起了养生那套,十一点来给贺故渊送最后一次水,就养生地回房睡觉去了。

  别墅里安静极了。

  虞鱼睡觉很沉,他睡觉总喜欢缩成一团,把被子全团在身上,裹得严严实实,一条缝都不留。

  把坚决不让一丝寒风进入被窝的宗旨贯彻得非常彻底。

  房间门“喀嚓”一声开了,身形高大的男人脚步轻缓地走进来。

  他径直走到虞鱼的床边,俊美的面庞隐没在黑暗里。

  是贺故渊。

  贺故渊慢慢俯下身,像是想在黑暗里看清虞鱼的睡容。

  虞鱼在睡梦里咂巴了下嘴,裹着被子翻了个身。

  他的唇瓣柔软地擦过贺故渊的嘴角。

  高大的男人顿时像根石柱子一样僵在那儿,半晌才吐出口气来。

  撩起来的火还不管灭。

  唉。

  贺故渊没有回自己的房间,他跑去花园看了看那些还是花苞的朱丽叶玫瑰。

  月光澄澈如水,宁静地洒满整个花园。朦胧月色里,花簇被风吹得微微摇晃,翻起小幅度的花浪,宛如童话里才会出现的场景。

  贺故渊走到未开化的朱丽叶玫瑰花簇前,弯下腰,轻轻碰了碰那些花苞。

  这样的动作不似他往日的成熟冷静,反倒透出点孩子气来。

  “快点开吧。”贺故渊很低地说了一句,在夜晚的风声里如同一声低微的叹息。

  ·

  贺故渊安心的心情没能持续更久。

  第二天,一个陌生的电话打到了虞鱼的手机上。

  “喂?”虞鱼在剥葡萄皮,没手拿手机,干脆开了免提。

  “喂,您好,请问是虞先生吗?”

  虞鱼困惑:“是,请问您是?”

  林秘书在电话那头礼貌地笑笑:“我是宿总的秘书,姓林,不知道您有印象吗?”

  虞鱼正在往嘴里塞葡萄,贺故渊见他打电话,剥葡萄皮的速度都慢下来,干脆坐到他身旁默不作声地给他剥葡萄。

  虞鱼慢慢地把葡萄的果肉咽下去:“我记得的,怎么了?”

  林秘书:“是这样的,最近宿总需要负荷的工作量变大了,我也在帮忙处理,但因为工作实在太忙,我本来还兼任宿总的生活助理,但最近实在抽不开身。”

  “宿总的生活作息很不规律,如果没人看着的话,他能够一整天都不歇一口气,挺让人担心的。”

  虞鱼不傻,当然听明白了:“您想让我去代班吗?”

  林秘书也有点不好意思:“是的……实不相瞒,宿总他有点精神洁癖,不会轻易用其他人做生活助理,但是他对您很……友善。”

  “如果您愿意帮忙的话,宿总会负责您期间一切的饮食起居。”

  虞鱼能够怎么办呢,虞鱼只能向生活妥协,像是一只被生活扼住咽喉的小猫咪。

  他不用去看都知道,引路纸肯定又顺着林秘书的话整幺蛾子了。

  “好——”虞鱼刚答应了一个字,贺故渊就示意他把手机递过来。

  贺故渊拿到手机,语气沉着:“林秘书,麻烦你叫宿总接电话。”

  林秘书愣了一下,没想到电话那头突然换成了贺故渊:“好的。”他应声,把手机递给一旁认真偷听的宿沉。

  “宿总。”贺故渊的口吻不太客气,“鱼鱼目前仍是我的家庭医生,恐怕并没有时间去当您的生活助理。”

  宿沉一接电话,就被对着脸怼了一通,脸色也阴了:“鱼鱼他有权利作出他自己的选择,贺总您无权干涉他的决定。”

  两个人唇枪舌战,不分高下。

  最后还是虞鱼出声:“那……一周三天可以吗?三天住贺先生家里,三天住宿总家里。”

  贺故渊和宿沉几乎同时开口:“那还有一天呢?”

  虞鱼眨眨眼:“我去轻言家休息?”

  贺故渊和宿沉:“……”

  虞鱼歪头:“那就这么决定了?”

  良久的沉默后,两人:“好……”

  反正谁也没占到便宜。

  ·

  下星期一,宿沉准时准点地来接人。

  不仅派林秘书开车过来,自己也跟着坐车过来了。

  因为一半的时间都要住在宿沉家里,虞鱼大概搬了不少东西过去。

  宿沉早就特地腾出了一间房间,准备给虞鱼住。

  虞鱼看着一屋子的毛绒绒,确定了宿沉真的只是表面高冷,内心非常的少女心。

  房间的地板全铺上了毛毯,整个房间是温馨明亮的鹅黄色,床头柜上摆着的小夜灯外罩是粉色的,床铺上摆着好大一只毛绒熊,床单上印着的是猫咪的爪印,就连窗帘上都坠着一串串的毛绒球球。

  房间的装饰摆设都说不出的……少女。

  但也真的非常可爱,看得出主人处处用心。

  宿沉有点忐忑:“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房间,就按照自己的想法试着装修了。”

  虞鱼把行李放下,转头对他笑:“我很喜欢呀,谢谢你。”

  他的酒窝攒起来,在宿沉的眼里,倒是比他身后所有的一切都来得可爱。

  宿沉想带虞鱼转一圈家里,他的别墅算不上小,不先熟悉一下的话,之后要找某些特定地方的话可能要花不少时间。

  但比他的话更快响起来的,是他的手机铃声。

  宿沉低头看了一眼来电显示,面色正常地抬起头,冲着虞鱼抱歉道:“我接个电话,鱼鱼可以自己逛一逛家里,如果迷路的话喊一声,我听得见。”

  虞鱼乖巧点头:“好。”

  在虞鱼好奇地在宿沉的别墅里逛起来的同时,宿沉把自己锁到自己的卧室里,这才接起电话。

  “您好,请问是宿沉先生吗?”

  “请问今年维也纳大厅举办的新年音乐会邀请函,您收到了吗?”

  宿沉站在窗边,今天的天气也不错,阳光很亮,但却亮得有些刺眼了。

  “抱歉。”他低声说,“今年我……还是不参加。”

  宿沉闭上眼,揉捏着前额,声音很沉:“抱歉。”

  他挂断了电话,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呼出。

  这不是第一次了。

  可他还总像是第一次那样犹豫彷徨。

  作者有话要说:  贺先生上火了。

  宿总的面瘫掩盖过他的很多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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