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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宋淮安假扮成自己去和顾裕骐打, 这小子长一张小白脸,平时又爱自诩文人,不在人前舞刀弄枪,但不代表他舞弄不了。

第41章

宋淮安假扮成自己去和顾裕骐打, 这小子长一张小白脸,平时又爱自诩文人,不在人前舞刀弄枪,但不代表他舞弄不了。
就像外人说宋淮安和秦青是一文一武, 其实自己并非一介武夫, 也是很通文墨, 说一句文武双全的儒将不算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还像谢善淩总摆出一副刺人的模样,其实心肠软得很, 又单纯,只要自己能忍住脾气, 好好服个软,谢善淩总能比自己更软……

怎么又想到谢善淩身上了!想正事!

宋淮安亲自去了前线, 可白龙义军的后方也不是就没人守了。早算到孙瑛会伺机偷袭,丢一座城其实是故意为之,若不想丢, 自会有不丢的法子。

譬如说,若谢善淩真不想和自己做夫妻,难道会没有法子?不可能的。

所以谢善淩是心甘情愿和自己做夫妻的。

新婚夜明明气氛也很好, 是自己无知, 害他发烧说胡话,又不敢问清楚就在隔日冷落他,搁别人家这样也是要闹不愉快的,何况谢善淩那气性。

……想正事!

京中流言自然是自己放的,为了挑拨顾裕骐和顾裕珩这对亲兄弟。

顾裕泽这家伙倒是也很会见缝插针伺机拱火,大张旗鼓地说要将秦王封号让给顾裕骐, 果然惹得顾裕珩彻底大怒。

顾裕珩已经在运作克扣供给顾裕骐的军饷粮草, 其他方面也谋划着给顾裕骐使绊子, 绝不给他再获胜的机会,甚至还有索性除之的想法。

顾裕泽……确实是有本事,长得也不赖,和谢善淩青梅竹马,谢善淩与他……也算是水到渠成的事。

照昏君的话说,若非蔺贤妃以激烈手段制止,顾裕泽即便向来稳重有抱负,也是愿意为了谢善淩而不管不顾一把的。

谢善淩应该是很感动的吧。

谢善淩亲口说过,当初与顾裕泽分开在两人感情最浓最好之时,自是最难忘的。

成亲那日,顾望笙的眼线看到了,顾裕泽其实早就回京了,在无人处隔着大皇子府的院墙一脸落寞静立了很久,直到听说潘成栋去闹事,他才现身阻止。

想来若无闹事,他不会现身扰乱谢善淩的婚礼。这份深沉的心意,就连顾望笙亦能感受到。

谢善淩若得知背后这事,想到顾裕泽深情如许的时候,自己却在心软地与另一个男人圆房,心中又该对顾裕泽有怎样的愧疚?那浓烈的爱火又会如何重燃呢?

顾望笙抱着谢善淩枕头的手不由得用力,死死攥住布料。

可是他想,谢善淩不是自己可以如同攥这枕头一样简单直接就能攥紧的。

最终被攥住的,除了枕头,也就只有自己这颗酸涩苦楚、满是迷茫的心。

……想正事……

顾裕骐为何会是个天阉,他已查出了原因。

当年奸妃刚有孕时便偷偷从民间请了大夫把脉,大夫说怀的是女胎。奸妃大怒,要杀那大夫,大夫求饶说有转胎丸秘方可保女转为男。

这大夫在民间素有名声,相传他能精准诊别出男女胎,若实在诊错,待瓜熟蒂落后,甘愿将请诊费原数奉还。

若深思便可发现,这是即便不赚却也不会赔本的买卖。

他只管瞎猜,猜对了就白得一笔诊别费,猜错了无非是当没做过这笔生意,反正也只是上下两张嘴皮子嗑几下的事儿。

而且时人愚昧,多为了要男胎才请他,若他说是女胎,十之八九会尽早堕胎,堕出来的一团不成形的血肉,鲜少有人去仔细甄别男女,也很难甄别。

加之侥幸,他的骗术一直未被拆穿。

这江湖骗子向奸妃卖巧,说转胎丸没向外卖过,此药珍贵,要取他心头血炼制,他自然不肯,寻常人家也给不起这钱。可如今为了保命,他只好说出此事。

他一通忽悠,只为拖延时间想办法逃走。

奸妃求子心切,就信了。却不料,苍天将她作的恶报在了她儿子的身上。

顾裕骐原本就是个男胎,骗子将一通乱七八糟的东西给奸妃吃了数月,硬生生把顾裕骐给吃成了个畸形儿。

骗子还振振有辞,说本来确实是女胎成功转男胎,可是奸妃执意提前生产,他屡劝不成,因而二皇子没转完就生了出来。

不过此时奸妃已然明白过来自己是被坑了,这事也被皇帝发现,大怒,下令暗中处死那骗子,还跟奸妃大吵一架,冷落了她一段时间。她后来想法子复宠,生下三皇子顾裕珩后,彻底与皇帝和好。

南风馆的天阉男子是几乎相同的悲惨遭遇。所谓转胎丸的骗局在民间早已有之。时隔多他提及此事仍旧恨得直咬牙。

想想顾裕骐成日里那副要死不断气的阴森模样,顾望笙不信他不在意。

顾望笙从顾裕珩处旁敲侧击,亦收买了奸妃身边的人,得知她多年来隐瞒下事情真相,反过来责怪顾裕祺不争气,哄骗顾裕祺为她和顾裕珩卖命。

——也就是说,顾裕骐并不知道自己天生残疾的真正原因,恐怕之前面对顾裕珩的过分而隐忍多年确实有自责的心理。

可若在顾裕珩执意迫害顾裕骐的档口,将顾裕骐天阉的真相告诉他,顾裕骐会如何地与他母妃反目成仇呢?顾望笙很有兴趣知道。

他将此事在心中过了一遍,待回过神时,夜已深了。

顾望笙静默半晌,又辗转了几遍,哀怨叹气,手正有所动作,突然敏锐地听到外头传来响动,顿时停住,警觉起来。

谢聪的声音低低响起,问廊下守夜的小厮:“殿下歇了吗?”

小厮:“早歇了,都这时候了。”

谢聪:“嗐,我得趁我家少爷睡着了才偷偷来通风报信……”

身后的门突然被打开,大殿下外罩都没披,只穿着中衣站在门口,关切地问:“什么事?善淩还好吗?不必多礼,快说!”

“哦,殿下放心,少爷都挺好的,是郡主让我偷偷来……”谢聪瞥一眼身旁的小厮,给大殿下使眼色。

大殿下让小厮离远点,谢聪这才压低声音说:“少爷……想您了!”

“……”顾望笙愣了一下,眨了眨眼,有点不在状况,“何出此言?”

谢聪也不知何出此言……“郡主说的。”他老实道,“其实我也没看出来,但郡主说是就是。”

“……”这倒也是,自然是岳母说是就是……可是岳母何出此言?!

顾望笙一时之间惊疑不定,还掺杂着不敢信的欣喜。

他有些飘飘然的感觉,轻声道:“我这几日有些事,没顾上去谢府……善淩没好好吃饭?”

谢聪仔细回想:“那确实是吃得不多。”

自打天杀的潘家害少爷之后,少爷就一直食欲不振,在大皇子府和殿下吵完架之后偶尔会多吃一点点补充体力,不吵就仍旧吃得少。

“没好好睡觉?”顾望笙继续试探。

谢聪:“那确实是没好好睡,我在外间陪睡,夜里总听少爷翻身。”

顾望笙:“!”

谢善淩和自己睡一起时,夜里可不怎么翻身!总能在自己怀里一觉睡到天明,睡觉的时候格外乖巧。

“殿下,您还接少爷回大皇子府吗?”谢聪兢兢业业地转达郡主的意思,“郡主不是嫌弃少爷的意思,她就是觉得,那什么,您和少爷是又吵架了吗?”

“没啊!”顾望笙急忙否认。

“那……”

顾望笙清清嗓子:“我想着让他在家好好团聚……他真想我了?郡主的意思是让我接他回来?”

谢聪:“应该是吧。”

“我明日就去接他!”顾望笙积极道。

谢聪完成使命,转身要趁着夜色回谢府去继续陪夜,脚下一顿,回过身来郑重地朝姑爷道:“郡主说,殿下和我都千万不能让少爷知道此事,否则怕少爷一害羞,又犟起来。”

顾望笙:“哦……知道了。”

这啥人啊,害羞也犟!啧啧啧啧,自己这辈子也就只能这么凑合了,没办法的事儿!男子汉大丈夫,愿娶服犟!

看着谢聪匆匆离去,顾望笙美滋滋回去屋内,屁股刚坐到床沿上,腾的起身,但站在原地猛然理智上头,迟疑一阵,又坐了回去。

大半夜的潜入谢府,似乎不太礼貌。若被人察觉,失体统不说,恐怕会泄露自己会轻功的事。一个猎户力气大些无妨,会轻功就不好解释了。

他只好努力压制住自己的迫不及待,躺回床上抱回谢善淩的枕头,埋着脸吸了又吸,忍不住又咧开了嘴笑。

岳母都看出来的谢善淩想自己了……那得多想啊!

母子连心,岳母都这么说了,自然不可能有假,岳母那样正派的人!

谢善淩可真是的,表面上冷冷淡淡,不苟言笑,其实背地里偷偷地想!比自己都会演!

他忍不住用力亲亲枕头,还是略嫌粗糙了。谢善淩的嘴和肌肤可比这真丝的枕头柔软细腻多了。

哎呀!谢善淩真是……干嘛那么倔呢!想就直说嘛!让谢聪早点捎话嘛!直接回来也可以嘛!真是……爱面子!

好好好,自己脸皮厚,让让谢善淩这脸皮薄的也不是不可以!毕竟自己是夫君!

顾望笙又搂着枕头一顿亲,然后抱紧。

谢善淩醒得不早,醒来时心情和睡前一般差,一面叫通常这时候会候在外屋或廊下院中的谢聪,一面盘算着休书怎么写。

脚步声传来,他抬眼一看,愣了下。

顾望笙精心打扮了一番,穿着新衣服,手里端着热水盆进来放下,很自然地说:“谢聪回大皇子府算账去了。”

谢善淩听了没多想,确实如今大皇子府的账目由谢聪统管。至于顾望笙突然出现,他也没多想,只当是如之前一般有空了就过来做做戏,只不过今日来得早一些。

他下地去穿衣服洗漱,没吱声。

作者有话要说:

顾望笙:我有全天下最好的岳母[星星眼][让我康康][加油][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