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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李洵拥着沈榶的手收得更紧了一些:“我当然还是选你, 我的心意是不会改变的。”他顿了顿,有些委屈地将脸埋进沈榶的颈窝:“我只怕你……嫌我做事拖泥带水。”

第41章

李洵拥着沈榶的手收得更紧了一些:“我当然还是选你, 我的心意是不会改变的。”他顿了顿,有些委屈地将脸埋进沈榶的颈窝:“我只怕你……嫌我做事拖泥带水。”
“没有啊。”温热的呼吸打在脖颈,有些痒,沈榶笑了起来:“你以前在福昌伯府做事就挺雷厉风行的。贵妃……毕竟是你的亲人, 和你有多年感情。面对亲人, 行事谨慎些, 可以理解。”所以他虽然选择自己解决, 却并没有怨怪李洵。

并且……沈榶起初都没有想到,李洵真的会狠下心, 把安国公府也一同拉下水处置了。他摸了摸李洵的后脑,语气不自觉带了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羡慕:“被爱养大的小孩, 是这样的嘛。”

能做到这样已经不错了。

嘉文帝的疼爱自不必提。贵妃……虽然她面慈心苦, 最终也暴露了真面目。但她在李洵幼年时给李洵带来的温暖与母爱,即便是伪装的, 甚至故意表演夸大的,却也让李洵在成长过程中是一个不缺爱的孩子。

听他这样说, 李洵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想到福昌伯大公子的艰难处境, 又想起沈榶或许是附体的精怪,也不知从前过得是怎样的人生, 忍不住侧过头看向他:“……那你呢?”

“我?”沈榶双眼放空了一阵,喃喃道:“我不记得了。”第一个任务世界之前的事,他完全不记得了。之后……也不是很好。他毕竟是逆袭组的成员, 每一个宿主都处在人生的低谷, 感受到的恶意比爱要多的多。

不过他又笑了起来, 在李洵侧脸轻轻亲了一下:“或许以前并不是被爱养大,但以后,希望你能用爱把我再养一遍。”

李洵却捂着脸, 吃惊不小差点跳开。孟浪的异世人,给古代人带来一点小小的震撼:“你、你……”

沈榶眯着眼看他:“怎么?不喜欢?”

当然不是,喜欢,太喜欢了。还未曾经过人事,连辟火图也没看过两本的太子,被这一下搞得心如擂鼓。可是别人家都是小夫郎羞羞答答,做汉子的主动。自家这个也太大胆了,倒反了过来。

李洵默默思索了半晌要不要把主动权夺过来,但最终却垂下了眼,又凑了过去,小声道:“喜欢的,所以……能不能再来一下。”

这种对方打破常规主动的感觉,意外的好,呜呜。

沈榶一愣,继而神色古怪地重新打量了李洵一番,仿佛在说:原来你是这种风格?他看着李洵又凑过来的脸,没亲,轻轻掐了一下:“这是重点吗?我的话有没有听?”

“在听,”没有再得到一个吻,李洵有些失望,但也没有气馁,凑过去在沈榶唇角轻轻碰了一下,就自己先红了耳根:“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并且我也想过了,我会尊重你们种族的习俗,一生都只有你一个,不会再有别人。”

沈榶得到了想要的答复,心中有些满意。他倒没想到,自己还没有刺激、引导李洵,李洵就已经先想通了。但是……什么叫‘尊重你们种族的习俗’?沈榶有些疑惑,但他还没来得及细想,下唇就被李洵含住了。

没有经验的太子小心翼翼地在他唇上摩挲着积累经验,慢慢地两人气息都有些不稳,但又有些沉溺于这种新奇的感觉。沈榶虽然也没有经验,但他在现代做任务的时候,倒是顺便领略了许多优秀的国内外“影视”作品。二人互相学习互相进步,直到太阳西斜日光黯淡,外面禁军的声音也慢慢没有了,才恋恋不舍地放开。

沈榶的领口已经被拱散了一片,李洵的头发也被揪得有些凌乱。沈榶略整理了一下站起身,却听李洵气息不稳道:“你……你先出去吧。”

方才沈榶就已经感受到了,目光不禁向下滑了几寸。李洵红着脸偏过身子:“我明日就去禀明父皇……然后去你府上找你。”

“好,君无戏言哦。”沈榶凑过来,轻轻捏了一下,在李洵忽然急促地抽气声中狡黠地笑着:“那我等着太子殿下。”

毓庆宫中早已空无一人。从前富丽堂皇的贵妃寝宫,此刻连一盏灯笼也无人点,仿佛一夕之间被抽空了人气儿,萧条败落起来。盏儿几人哆哆嗦嗦抱着小包袱,和几个李洵身边的宫人一起在宫门口站着。看见沈榶出来,都快哭了:“公子!”

老天保佑,他们公子活着出来了!

沈榶有一点点心虚,他在里面“寻欢作乐”,都快把他们给忘了。李洵的心腹小栗子十分机灵,忙道:“我安排人送您出宫。”

沈榶点点头:“有劳了。”

他是最后一个离宫的伴读,其他人早已到家,唯有沈桥还在马车上等着他。二人一同回府,沈榶回府屁股还没座热,便有人递帖子来:“明日安远伯小姐请我去她家赏花?”

沈榶有些诧异地看着帖子,他和安远伯小姐……有这么熟吗?总不会是发现贵妃倒台,选侧妃一事泡汤,来让他退钱吧?

不可能,退钱绝不可能。

沈榶本想拒绝,他以后是要做太子妃的,自然有外命妇来拜见,他并不用去故意融入这些勋贵子弟的圈子,只等着他们来拜见讨好便是了。但是余光忽然瞄到了有些出神的沈桥,话头便顿了一顿:“她还请了谁?我能带人吗?”

那来送帖子的仆妇忙道:“还请了几位同在宫中做伴读的小姐公子,都是您认识的,再有就是我们本家的几位亲戚。您要带贵客来,我们巴不得。”

“不是什么贵客,就是我这妹妹。”沈榶点了点头,将帖子收下,“知道了,我们明日会去的。”

沈桥怔怔地看着他,沈榶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好好打扮打扮,你以后也要和这些勋贵小姐们多走动。要是衣裳首饰不够,开了库房选两套好的。”

之前梅姨娘没有将安国公府提亲的事告诉沈易安,而是等沈榶回来才禀报给沈榶,沈榶便算承了她一个情。

沈桥抽了抽鼻子,低声道:“多谢大哥哥……”

沈榶叹了口气。他穿过来没多久,这福昌伯府说是家破人亡也差不多了。虽然沈榶认为责任并不在他,但终归家里也只剩下他和沈桥两个亲姊妹。将来他进东宫,这府里还要靠沈桥和梅姨娘支撑。

古代不比现代,尤其嫁入皇家,在朝中有些人手是很有必要的。历史上很多宠妃,明明和娘家关系并不好,却也要捏着鼻子扶持。沈榶入乡随俗,也不得不为将来考量。

啧,嫁入皇家就是麻烦。现在这局面和他刚退休时摄像的好山好水逍遥自在可差远了。沈榶摸了摸有些微痛的嘴唇,却摸到了自己翘起来的唇角。

……但也并不差。唉,自己可真是色令智昏啊。也不知道现在算不算对“狗子”的爱变质了……

小碗一边收拾着屋子,一边看沈榶坐在窗边脸上带着迷之微笑,简直感到头皮发麻。他和盏儿等在外面时,是怎么也不敢相信,他们公子竟然和太子真的、真的……他们公子,好大的胆子啊!

次日下朝,李洵果然求嘉文帝赐婚,要册沈榶为太子妃。

嘉文帝心情很是复杂。小张子那个废物谎报军情,导致他一直以为李洵喜欢的还是沈榶身边的侍从。这么一对比,当然沈榶的身份就很拿得出手啦,但是……

他沉着脸看向李洵:“郑仲弘的腿到底是不是沈榶弄断的?他又到底会不会空间法阵,你对他的底细清楚吗?”

他当然不反对儿子追求真爱,并且还十分支持。但若是这个真爱十分危险,就另当别论了……瞧昨日沈榶对着安国公府痛打落水狗的模样,可不像良善人啊。

要真是个术法高明的强人,将来为了争风吃醋在后宫施术害人,甚至残害皇嗣,那还得了?

李洵沉默片刻,才道:“儿臣……知道。只是个中缘由,不能与父皇细说。”郑仲弘的腿当然是沈榶干的,但明说出来,沈榶不是欺君之罪吗?

嘉文帝惊讶地看着李洵,这还没娶进门呢,儿子和自己之间竟已经有秘密了吗?

“至于父皇担心的这些,”李洵对着嘉文帝认真下拜,“儿臣也正要禀明父皇,之后不必再选侧妃。儿臣已应了沈榶,此生只他一人,白头终老。”

嘉文帝吃了一惊。便是他自诩深爱先皇后,也从未做过此想。毕竟他们家真有皇位继承:“你可想清楚了,他可是个哥儿,生育子嗣上本就比女子差些。你若真要册他为太子妃也不是不可,但若将来没有生下皇子,又该如何?”

李洵早就想好了:“从古至今,没有生育的皇后也有许多。便是没有子嗣的皇帝,亦有不少。儿臣还有几个亲兄弟,若真到那时,在他们的儿子中选好的便是了。再者,哥儿只是略艰难些,也未必就没有了。父皇不也为了保儿臣地位稳固,多年不入后宫吗?”

在李洵看来,自古以来帝王后宫妃嫔诸多,每人只分得一点雨露,自然受孕几率就会小了。但历史上的真宠妃,许多都是一个接一个的生呢。若是他细细耕耘,日夜不辍……仍未有儿子,也是自己命该如此,怪不得别人。

想到此处,李洵面色有些微红,昨日亲吻时沈榶扑在他脸上的气息仿佛此刻仍有实感。李洵已经有些迫不及待,只盼能早日大婚好让他赶紧耕耘起来。因此看向嘉文帝的目光更加殷切:“儿臣以此心待他,便是他有些法术,也只会成为儿臣的助力,还请父皇允准。”

嘉文帝有些头疼,他自诩痴情,也一直觉得痴情没什么不好,却没想到生出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儿子来。但是李洵的话也不禁让他产生了一些思考。

若是人生可以重来,以此生不再有他人为代价,换先皇后活过来,他愿意吗?

嘉文帝捂住了眼睛。

“你先回去……这件事朕要考虑几日。”见李洵仍跪着不动,嘉文帝叹气道:“过几日朕召他进宫,要和他亲自聊过才能下决断。”

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李洵有句话倒没错,若是李洵只有那沈榶一个,那沈榶有什么神通也会为李洵所用。但前提是人家也这般痴情于自己的儿子,这感情么还是要两情相悦的好……昨天只顾着正事,没太看出来,叫过来仔细看看。

见嘉文帝有所松动,李洵这才退下。又在东宫处理了一些朝中的事,待天色暗了,才准备去福昌伯府。他刚换了一身好翻墙的衣服往外走,却遇到一个宫人匆匆赶来:“殿下,贵妃……想要见您。”

李洵默默理着袖口,并没有看那宫人,“你告诉她,她的两个孩子孤会好好照看,不会报复他们。将来该给的爵位也会给,其他的,孤与她再无话说了。她若还想起什么细节来要禀报,直接禀报于父皇就是。”

嘉文帝为了大公主和六皇子考虑,并没有废贵妃位份。将来只对外称其病逝,照样以贵妃礼下葬。否则大公主和六皇子落一个罪妃所生,处境要更艰难了。

如此已是给足了体面,还想求什么?

李洵沉着脸掠过此人要走,余光却见那人低垂着的脸有些异样,刚要细看便见那人忽然伸手朝他丢来一张黄符。李洵大惊,但这人离得极近,躲闪已来不及。然而那符咒刚挨上李洵的衣服,李洵贴身的荷包中却放出一阵红光,接着那张符咒掉了个头,反向那人飞去。

对方大吃一惊,也匆忙闪身躲避。李洵这才看清她的脸,这宫人竟是那神婆假扮。而那符纸却像是有生命一样,直直追了过去,无论神婆如何躲闪都避不开。

神婆见躲避不开,外头又已响起禁军脚步,只能咬牙拿左手去抓,触碰到的一瞬间便炸了开来。

所幸爆炸范围并不大,却也将那神婆两根手指炸断。这一切发生不过几息,殿外禁军侍卫已围了过来,那神婆也只有这一张爆裂符,废了已无法对付李洵,恨恨掷下什么东西,一阵白烟腾起,神婆已不知所踪。

华项明带队跪于李洵面前:“臣等救驾来迟,殿下恕罪!殿下可有伤着?”

李洵摆了摆手,多亏了他腰间荷包里贴身放着沈榶给他的平安符,这会儿已化成了灰烬。大意了……既然知道对方有些法力,便不该只将其关入暴室。都是那神婆之前一副畏惧胆小的模样,让他们放松了警惕。

李洵面色阴沉:“封锁城门捉拿这妖人。出宫,去福昌伯府!”

沈榶上午和沈桥一起去了安远伯府做客。安远伯家有个小花园种了许多梅花,此时初绽,确实十分美丽。但安远伯小姐请他可不仅仅是为了赏花——当然也不是要追回钱财,而是兴致勃勃和他八卦了起来:“我们昨日刚出宫不久,就有宫人来府上,说以后不必再去了。过些日子会有内务府的人帮忙把细软送回来……然后就听说安国公被贬为慎安伯了。”她简直眼冒绿光:“那日就你没有出宫,听说被陛下叫去了?你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之前安远伯家拖了好些关系,想把女儿摘出伴读名单,贵妃却非要选她。这会儿简直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看安国公……不,慎安伯家倒霉,她也很痛快。

“原来是为了这个,我说请我做什么呢?”沈榶笑了:“我知道啊,我可清楚了。”

安远伯小姐眼中八卦光芒大胜。

“但是御前的事情,我敢说?”沈榶抓了一把松子:“我敢说你敢听吗?”

安远伯小姐犹豫了一秒,“要不我们小声说……”话未说完,她嫂子已经一把捂住了她的嘴,朝沈榶笑道:“她说笑的,谁敢窥伺陛下驾前之事。”

安远伯小姐这才悻悻住了嘴。沈榶要是装不知道,她的注意力大概会在沈榶撒谎上。但沈榶现在明晃晃说他知道诶!!简直让人闹心挠肺。

太坏了。

沈榶在安远伯府上玩了一上午,又品尝了安远伯府的午膳,味道还挺不错的。沈桥好像和安远伯府旁支的几个女孩子玩儿的不错,回府的时候小脸上都带着笑。沈榶见状,便叮嘱她下次也可以请她们到福昌伯府去玩。这安远伯小姐虽然娇纵嚣张,但没什么坏心眼,也不是很聪明。就是个草包美人嘛,能受得了她那脾气的话,做朋友倒还省心。

沈桥眼睛亮亮地点头。

然而他们回府后等了两个时辰,也不见李洵来,倒又等到了一队队跑来跑去、驱赶民众的禁军。

“这是怎么了,又要封城了?”小碗震惊道,上次封城也是这副模样。“又出什么事儿了?”

沈榶闻言,脸上蓦的一沉。上次封城是因为太子失魂,这次……?

想到迟迟未来的李洵,他立刻起身,就要往外走。盏儿忙问:“公子,你要去哪儿?”

进宫两字还未说出口,院外忽然闪进一个人影,沈榶一头撞进了他怀里,险些跌倒。站稳了才看清,又是翻墙进来的李洵。

沈榶一把拽住他衣襟,急道:“你怎么才来!我还以为……”话未说完,已被李洵一把揉进了怀里。

“是你救了我。”他将那荷包里化灰的符纸给沈榶看,“你又救了我一次。”

这一次,盏儿等人好像习惯了一点,不管心中如何惊涛骇浪,都面色平静地退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沈榶焦急的心情才慢慢平复。

他都忘记了,他曾画了一平安符赠给李洵。若再遇到法术攻击,便会反噬给施术之人。看到符灰,沈榶也有些后怕:“回头我再多画一些放你身上。是何人对你下手?”

“那神婆跑了。”李洵顿了顿道:“贵妃与白檀及和几个毓庆宫的宫人都死在了暴室。”

倒也是狠人,贵妃便罢了,那日在勤政殿将李浈供了出来,李浈的人杀她也是应当。但白檀却是他们自己人,恐怕是怕白檀熬不过拷打招出什么,竟然也就杀了,也不知白檀到底知道什么重要的消息。

沈榶一愣,倒没想到贵妃就这样死了。他看了看李洵,也没从李洵面上看出来什么,不知他心中是会畅意还是难过。不过……

沈榶把李洵推到椅子上,亲了上去。

不管是什么心情,来亲亲吧。难过便当安抚,畅意便当庆祝。

李洵愣了一下,猝不及防地被沈榶推倒亲上来。再来多少次他也会为沈榶的主动而欣喜不已,很快便将其他杂事抛诸脑后。

亲吻的空挡,李洵还边蹭着沈榶的鼻尖,边断断续续道:“我已与父皇说了……求他赐婚。但父皇说,他要亲自见过你,聊过才肯赐婚……到时候……你不用怕……我会……嘶……”

舌尖被沈榶轻轻咬了一下,沈榶退出来,又在他下巴上咬了一小口:“不专心。”

李洵只好住口。两人又沉浸地亲了一会儿,李洵的手都开始不老实了。但沈榶的手忽然在他肩膀上用力抓了一下,继而又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亲吻。李洵却察觉到,这回换沈榶不专心了,小声问:“怎么了?”

沈榶搂着他的脖子,又将他的手环在自己腰上,贴在李洵耳畔,低声道:“别停……有人在屋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