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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A市国际机场, 经过一系列入境检查后,杨文辰跟在凌彻身后,从VIP通道低调离开。

第41章

A市国际机场, 经过一系列入境检查后,杨文辰跟在凌彻身后,从VIP通道低调离开。
A市的夜幕才刚刚降临,远处天际还有一线浓郁的橙红, 即使只是最寻常的景色, 也让人倍感亲切。

坐上保姆车的杨文辰放松地靠上座椅:“总算回来了。”

小孙笑着打趣:“杨哥怎么出趟国跟渡劫回来似的。”

杨文辰摆了摆手:“别提了, 这一周我的味蕾遭受了惨无人道的虐待,必须去吃顿火锅弥补一下。”

他转头看向凌彻:“明天休息一下倒下时差?采访安排到后天吧?”

凌彻神情淡淡地靠在后座,眼神里映着车窗外路灯的光,没什么情绪似的。

听见杨文辰的话,他神情不变地随口应道:“不用, 照常就行。”

杨文辰欲言又止。

他们这次出国七天,是要补拍之前参演的一部动作片的镜头, 因为时间紧张, 每天都在高强度地拍摄,连他这个在片场陪着的人都快累垮了,更别说凌彻,回到酒店基本都是累瘫的状态。

本以为回来之后怎么说也要休息一天,没想到凌彻连时差都不想倒就要继续工作。

艺人肯拼是好事, 但是凌彻的状态太异常了,明显是想用工作麻痹自己,杨文辰难免担心。

凌彻是从参加完《一起去旅行》的庆功宴之后变成这样的, 想来想去,根源大概还是出在淮月身上,杨文辰提起话头试探过一次,换来的却是凌彻越发的沉默寡言,之后便没敢再提。

保姆车平稳行驶在机场高速上, 杨文辰知道自己劝也没用,索性拿出平板处理工作。

他先打开微博看了眼热搜,之前那个带了凌彻想黑淮月的话题早已经不见踪影,挂在热搜上最显眼的就是淮月的红毯亮相。

杨文辰微不可查地侧了侧身,不想让凌彻触景生情。

这个晚宴原本也邀请了凌彻,要不是因为行程冲突,就冲淮月也参加这点,凌彻大概率也是会应下的。

看了眼时间,现在晚宴应该才开始不久,后续应该还有一大波相关的热搜要上,如果可以,杨文辰想现在就把凌彻手机里的微博卸了,让他今晚都不要再看热搜。

邮箱里正躺着一封新鲜出炉的邮件,杨文辰在心底叹了一口气,犹豫了片刻,还是转头看向凌彻。

“你之前让查秦沐川,那边把已经查到的部分整理好发过来了,你现在要看吗?”

凌彻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长到杨文辰以为他根本没听见,正想再问一遍的时候,他听见凌彻道:“给我。”

杨文辰刚把平板递过去,凌彻兜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凌彻摸出手机,动作随意地点开消息,却在看清内容后脸色猛地一变。

杨文辰见他脸色不对,正想问是什么事,怀里就被塞回了一个平板。

凌彻眉间压着怒火,他似乎并没思考多久,便给出了指令。

“小孙,导航去滕园。”

小孙不知道背后的渊源,听话地切了导航,杨文辰却是眉心一跳,惊讶地转过头看向凌彻。

凌彻正垂眸看着手机,眼底的神色在昏暗的车厢内,影影绰绰看不分明。

另一边。

晚宴结束后,淮月刚回到保姆车,就被满脸不解焦急的许安勋叫到一旁。

许安勋压低声音:“怎么回事?我怎么听说你得罪了人?”

不等淮月回话,他便急道:“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掉链子?这可是顶奢代言,连一线都不一定能拿到的饼。”

淮月应得简略:“之前就有矛盾,没想到他会来。”

居然还有旧仇……许安勋心凉了大半截:“所以到底是谁?”

“凌奇。”

许安勋对凌奇不熟,却恍然道:“难怪我听人说凌氏集团……”

许安勋百思不得其解:“你到底是怎么得罪这种人物的?这个消息传出去你会错失多少机会你知道吗?今天是DK代言,明天又会是什么?”

淮月没说话,事已至此,他说什么都没有用。

大概这也是最后一次了,淮月想,之后桥归桥路归路,凌彻大概也不愿意再和他扯上关系。

回去的路上,车内的气氛沉默到压抑,淮月即将进组,今晚不打算在南城逗留,到酒店修整完后便赶往机场,准备连夜飞回A市。

回到住所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多,时间太晚,淮月拒绝了小乐帮他拿行李上楼的想法,自己拖着两个行李箱进了电梯。

凌晨的电梯一路通畅,直达淮月住的楼层。

门口的声控灯像是坏了,淮月走出电梯,摸黑凭着记忆往房门的方向走过去。

楼道里有从外面照进来的几缕光,并不算全黑,淮月拐过廊道,抬头时却猛地发现自己家门口似乎有个人影。

下一刻,人影便迈开步子往他的方向走来,淮月浑身汗毛倒竖,几乎要惊呼出声。

手电筒的亮光突然划破黑暗,淮月眨了眨眼,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凌彻,神情怔怔。

只是十来天没见,面前的人却似乎变得有些陌生。

瘦了些,眼底的红血丝十分明显,让他看上去有些憔悴。

头发剪短了,搭配他锋利的五官,桀骜不驯的气质几乎扑面而来。

对上凌彻的眼神,淮月晃了晃神,还没来得及问凌彻为什么会在这里,突然听见电梯到达的声音再次响起。

面前的人素着一张脸,什么伪装都没做,他连忙推了一把凌彻,打开门进了屋子。

行李箱压过门槛的声音在深夜里有些刺耳,淮月刚合上门,还没来得及开灯,凌彻的气息便猛然逼近。

行李箱被挤到角落,淮月还在发懵,就被面前的人整个堵在了墙角。

凌彻的呼吸是乱的,脑海里也是一团乱麻。

压抑到极致的感情在知道淮月再一次不顾自身替他出头时猛然爆发,他觉得自己是失控的,却已经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收紧缰绳。

凌彻嗓音低沉沙哑,仿佛压抑着无数情绪。

“淮月,你还喜欢秦沐川吗?”

淮月完全没弄清眼下的情况,一时没有应声。

凌彻却因为这个近乎默认的答案气息猛然变得更乱。

思绪里像是被注入了灼热的岩浆,连眼眶都被烫得发疼,强烈的不甘在胸口横冲直撞。

他近乎呢喃地开口。

“不要喜欢他了,喜欢我好不好?”

屋里的窗帘是拉着的,连月光也洒不进来,眼前是浓稠的黑,淮月在黑暗里总会想起很多从前的事。

譬如被关在柴房里差点被冻死的晚上,譬如沉进淮河里被一片漆黑笼罩的绝望。

可现在他整个人都被凌彻的气息笼罩着,让他根本分不出心思去想那些。

他本以为凌彻只是一时冲动,选择疏远逃避是已经想清楚要离开,便也自欺欺人地当作一切没有发生。

可原来喜欢是遮掩不住的。

抱着自己的手臂在轻微地颤,淮月不知道凌彻为什么会误会自己喜欢秦沐川,却在这一刻如此清楚地明晰他的心意。

凌彻在淮月长久的沉默里几乎感到窒息。

他想卑劣地诋毁秦沐川,把他背后做的那些好事全都告诉淮月,他想不管不顾地就这么带走淮月,藏在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却在坠入深渊前先一步听见了淮月的回答。

“我不喜欢秦沐川。”

淮月的嗓音总是让人联想到月色下山间的清泉,有些冷,却极好听。

凌彻上瘾一般把这句话在脑海里来回播放。

像是被从过山车最高的地方猛地抛下,也像在快要渴死的时候突然被灌了一瓶清冽的水。

他有些激动地收紧手臂,却不小心碰到了开关。

灯光倾洒而下,暖黄色的玄关灯并不刺眼,凌彻垂眼看着淮月。

两人离得很近,就像庆功宴那天他醉酒后耍赖拉住淮月时一样。

淮月形状漂亮的眼睛里映着他有些狼狈的模样,凌彻却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又凑近了一些。

他神情里含着前所未有的认真,像是怕惊醒谁似的放轻声音:

“那喜欢我好不好?”

淮月定定地看着凌彻,耳中像是有刹那的嗡鸣,连心脏也跟着骤缩了一下。

耳边的心跳声乱如擂鼓,他静静听了一会儿,发现原来那是自己的心跳。

淮月在戏院待了十一年,看过太多为了情爱奋不顾身却凄惨收场的悲剧。

他看惯情爱,又怎么会不懂情爱。

他那时想不明白为什么有人明知不会有未来还要让自己耽溺于一时的情爱,最后徒留心伤。

可到了自己身上才发现,原来他也不能免俗。

他做不到对着凌彻这样的神情违心地说不。

于是他道:“好。”

凌彻却怔了怔,恍惚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你说什么?”

“好——”

淮月尾音还没落下,便被吞进了相接的唇|缝中。